这一日,小太子长福写完功课便去找娘亲,却发现娘亲不在寝殿,又跑去御书房,看到爹爹也不在。

小长福努了努嘴,觉得定然是爹爹和娘亲偷偷在玩什么好玩的,就迈着小短腿去御花园找。

夏日傍晚有些闷热,御花园一角的荷塘边,四处无人。

塘内接天荷叶碧绿田田,偶尔蜻蜓立在上头,夹杂荷香。荷塘深处,一叶小舟停在此处,被层层叠叠的碧绿荷叶严严实实掩盖着,微微晃动。

“嗯…是长福。”甄宝璐轻轻掐了掐男人的肩膀。

薛让亲了亲她的脸,额头不断有汗水低落,声音暗沉道:“别管他。都九岁了,日后不能再让他这么黏着你。”

甄宝璐觉着好笑,只是要说出来的话,被撞得断断续续。

薛让望着身下之人白皙纤细的身子,那底下的碧绿荷叶衬得她愈发是美玉无暇。薛让深吸了一口气,越发放肆。

甄宝璐听着自家儿子一声声清脆的喊声,死死咬着唇,生怕自己发出声音来,待声音远些了,才懊恼的捶着他的胸膛。

薛让一把握住她的手,凑到自己的唇边,道:“阿璐,我爱你。”

甄宝璐觉得自己太没骨气了,就因为他这句话,一下子就不恼了。她抬眼,望着男人深情的眼眸,抿了抿唇,才微微一笑道:“我知道。”

薛让笑了笑,俯身轻轻吻了她一下。

不,你永远都不会知道我有多爱你。

不过没关系,你只要每天都开心就好了。

——【正文完结】

作者有话要说:

·

521快乐~

我爱你们。

正文算是完结了,接下来是之前定的番外,休息两天就开始更新~

感谢大家的一路支持,说实话写这个文时,作者菌的状态不大好,但是还是坚持下来了。虽然有很多不足的地方,但是我下次写的是时候会注意一些哒。

写了太多的古言,最近有开现言的打算(不过主更的还是古言),不知道妹纸们会不会喜欢,但是我还是想努力尝试一下~ >▽<——正文正式完结,送小红包表示心意,每个妹纸都有,无上限!截止时间到5.22晚上23:59。

评论合眼缘的,我会送个稍微大点的,嘿嘿o(* ̄▽ ̄*)ゞ感谢大家的一路支持~

151.前世番① ·

—【前世番】—

寒冬腊月,白雪皑皑。

灵峰寺后院客房,香寒端着热茶进来。她同香桃二人是齐国公府六姑娘甄宝璐的贴身丫鬟,这回正是陪着自家姑娘一道来灵峰寺礼佛。哪晓得这雪下得这般大。大雪封山,她们主仆几人自然只能暂住在这灵峰寺客房。

香寒进去,就见香桃模样安静的站在一旁,一副不敢吭声的样子。

想来是自家姑娘的心情不大好。香寒心领神会。

窗户前站着一个身形娇小,穿着一袭石榴红的素面杭绸袄裙的姑娘。

香寒上前道:“姑娘可要喝点热茶暖暖身子?”

甄宝璐仿佛没有听见,静静望着窗外绽放的红梅,黛眉微微一拢。不过十三岁的小姑娘,生得尚且有些稚气,可一张玉蕊娇花般雪嫩的脸蛋,却已经出落的精致无双了。便是常在甄宝璐身边伺候的香寒,这个时候也忍不住多看了一眼。

想到了什么,香寒看自家姑娘的眼神,多了几分同情。

十岁之前的甄六姑娘,可谓是金尊玉贵、千娇百宠,齐国公府大爷甄如松,也就是甄宝璐的爹爹,简直是将她当成金疙瘩宠着。这样的生长环境,将这位甄六姑娘养得异常的娇气,受不得半点委屈。那吃的,穿的,更是不用说了。说句夸张些的话,她家姑娘若是嚷嚷这着要天上的月亮,甄如松也会想法子摘给她。

可就这么一个该一辈子被娇宠长大的姑娘,这般年幼,便失去了双亲。

香寒还记得,那年她家姑娘不过十岁,爹爹甄如松得了时疫,很快便去了,而她那娘亲徐氏,对甄如松这个夫君可谓是痴心一片,此后缠绵病榻,几个孩子也不管不顾,之后更是撒手人寰,留下这几个可怜没人照顾的姐弟。

说起姐弟,甄宝璐上头还有一个姐姐甄宝琼,比她年长三岁,并非徐氏所出,而是甄如松的原配薛氏留下来的女儿。徐氏待甄宝琼这个女儿视如己出,甚至比待甄宝璐这个亲女还要好,加上甄宝琼饱读诗书,轻轻松松便考入了皇城女学,在皇城的名声可谓是响当当的。相比之下,甄宝璐这个娇纵的妹妹,名声便差了许多。

甄宝璐和甄宝琼这位姐姐的关系素来不好,可她的那对双胞胎弟弟,待甄宝琼这个长姐比她这个同同一娘胎里出来的亲姐姐还要亲近。

有时候,香寒也觉得她家姑娘简直是心大。如今无依无靠,最亲的便是这对弟弟了,但凡这个时候,她待这对弟弟多加照顾些,也不会生疏至此。

现如今,甄宝琼去了外祖家安国公府暂住,而甄宝璐,却是不肯和甄宝琼一道去安国公府的,目下住在自个儿的外祖家长宁侯府。至于那对年幼的弟弟,素来和甄宝琼感情好,徐氏重病的时候,甄宝琼便从女学回来,安心带弟弟妹妹,这会儿自然是长姐去哪儿,他们跟着去哪儿。

而跟在甄宝璐身边的,除却香寒香桃这俩丫鬟,也唯有一个自小照顾甄宝璐的祝嬷嬷。只是这几年祝嬷嬷的身子不大好,这回出门倒也没跟来。

甄宝璐安静的站了一会儿,觉着的确有些冷了,才坐下来,喝了一口香寒端来的茶水。

年轻轻的小姑娘,打扮的精致明媚,举手投足间更是有着一番名门贵女的派头。以前甄宝璐不在意这些,觉着自己就算是个野猴子,在爹爹的面前,照样是个宝。可之后却不一样了。她没了依仗,再不学这些贵女的礼数,往后的日子更不好过。

清茶入口,略微苦涩,回味甘甜。甄宝璐喝了几口,身子便暖了许多。

又想着这天快黑了,徐承朗肯定不会来接她了。

甄宝璐心里微微有些堵。

徐承朗是长宁侯府的大公子,名满皇城的贵公子。他自幼便待她好,这段日子她暂住长宁侯府,她外祖母、舅母和表姐,一个个都待她不好,唯有这位徐表哥,待她更胜从前,这才让她稍稍有些安慰。

小时候甄宝璐没想那么多,谁对她好,宠着她,她就喜欢和谁在一起。至于那些不喜欢她的,她也爱搭不理的。

如今不一样了。

徐承朗对她好,她便想着,日后要嫁给他。别人她不放心,唯有徐承朗,她知道他肯定会对她好的。而且他的身份摆在那里,她没有挑挑拣拣的权利,只能牢牢抓着这个靠得住的。

而长宁侯府虽是她的外祖家,可日子并不好过。

徐绣心现在瞧不起她,平日里少不了挤兑她,起初她还当自己是千娇百宠的主儿,到外祖母那里去告状,可渐渐地也就明白了。她只是外孙女罢了,哪有徐绣心这个孙女来得亲。外祖母自然是偏袒徐绣心的。

灵峰寺的素斋饭,甄宝璐也不过吃了几口。瞧着外头的红梅开得好,而这灵峰寺的后山,更是种着一片红梅。

闲来无事,甄宝璐便领着香寒香桃去后山折梅。

香寒瞧着,心里自然也是欢喜的。出来走走总归比待在屋子里要好

她拿了一件厚厚的杏红镶边石榴红对襟羽缎斗篷给自家姑娘披上。

甄宝璐低头瞧了瞧,想到了什么,小脸微微一拧。

这斗篷虽精致华贵,却是去年的。

甄宝璐忽然道:“不披了。”

香寒系衣带的手微微一顿,小心翼翼道:“姑娘,外头冷,若是不披斗篷,可是会着凉的。”

甄宝璐执意如此,就这么单单穿着一身单薄的袄裙出门了。

香寒却是心疼自家姑娘的,这会儿不愿,可这斗篷却得带着的,想着:到时候她家姑娘觉着冷的,就愿意披了。

红梅初绽,白雪轻堆。

景色甚是宜人。

甄宝璐忽然想到了她那姐姐。

甄宝琼是个腹有诗书气自华的才女。饶是模样生得不过清秀,当初刚考入女学的时候,就引得不少大户人家上门前来提亲。

原本甄宝璐心情好好的,一想到这个,便无心在欣赏这红梅了。

见她要回去,香寒上前道:“姑娘,披上吧。”

甄宝璐瞧了一眼面前的香寒,这几年她俩跟着自己,待她也是真心的好。一时她莫名有些动人。没人疼爱的姑娘,竟要在下人身上找到一丝丝的温暖来。她性子要强,自然不可能对这俩丫鬟说什么感激之言,只是这会儿却是乖乖听了话,任由她替自己系上斗篷。

静悄悄的,又有些黑,路上的积雪无人打扫,踩上去,便发出吱嘎吱嘎的声音。

甄宝璐闷闷的走在前头,待快要到自己住的客房时,脚下不知什么东西,竟将她绊一跤。

走得不专心,这么一绊,甄宝璐整个人便载到雪地上,甚是狼狈。

香寒香桃忙上前将她搀扶起来,掸着她衣服上和头发上的雪。香寒急急道:“姑娘可摔疼了?”

小时候甄宝璐就喜欢玩雪,这会儿在雪地里摔了一跤,自然是没什么的。

只是——

她顺着方才绊到的地方看去,那地儿仿佛有个什么黑漆漆的东西,却是看不真切。这会儿她倒是胆子大,走上前去瞧了瞧。

香寒香桃,也跟着一道过去。

香寒将灯笼稍稍提前,主仆三人,瞧着地上躺着的人,吓得叫出了声。

定了定神,香寒才大着胆子探了探,对着甄宝璐道:“仿佛还活着。”又喃喃道,“好端端的,怎么在这儿呢?若是在这雪地里睡上一夜,明儿哪里还有命活?”

甄宝璐是个不喜多管闲事之人,况且她是姑娘家,哪里好同一个男子接触?她这身份已经有些尴尬了,若是名声出了瑕疵,她舅母更加有理由不然徐承朗娶她了。

她起身走了几步,之后步子却是鬼使神差的一顿,对着香寒道:“把灯笼给我。”

香寒倒也没多说,直接将灯笼给了她。

甄宝璐接过灯笼,原路往回返。

香寒和香桃,这会儿才意识到她要做什么,一时也是惊讶。

甄宝璐停下脚步,将手里提着灯笼望那人身上一凑,烛火有些微弱,散发着浅浅的柔和的光芒,她瞧着躺在雪堆里这个衣衫褴褛胡子邋遢的男子,一副要被活生生冻死的样子,柳眉微蹙道:“算你命大。”

换做往常,她哪里会理会?

今儿她难得想行一回善。

万籁俱静,连寒冷都几乎感觉不到了。他以为自己的生命,就这么悄无声息的结束了。恍惚间,仿佛听到了一个轻微的声音,他紧紧阖着的眼,艰难的撑开了一些,入目的是一张稚气美丽的小脸。

微弱的光晕,衬得她美得不似真人。

遇见她之前,是寒冬腊月,冰天雪地;遇见她之后,仿佛一瞬间万物复苏,春暖花开。

152.前世番②

薛让醒时,发现自己正在灵峰寺的客房之内。他闭了闭眼,想着昨日昏睡时看到的那一幕,眉宇微微敛了敛。房内有个小沙弥,瞧他醒来,便双手合十道:“施主总算是醒了。”

薛让起身言谢。

他是安国公府的大公子,。年前便从了军,在军中表现出众。只是在这军营之中,也免不了遭人暗算。这回他身受重伤,不知怎么就到了这灵峰寺。若非得救,依着昨日的雪势,他怕是就这么丢了性命了。

大周重文轻武,但凡有点家底的男子,都不会选择这条路。薛让身为安国公府长子,却是安国公原配陆氏所出。安国公对陆氏算是一往情深,只是陆氏因生了薛让而亏空了身子,没多久便香消玉殒了,这笔账,自然是算到了薛让这个儿子身上。

说有多痴情,可转眼还是娶了继室,生了一儿一女,甚至连庶子都有一个。

薛让自幼便同安国公的父子关系疏远,府上也唯有祖母薛老太太待他稍加疼爱些。只是他性子孤僻,薛老太太身边有乖巧懂事、学业上进的孙儿,他这个不懂事的长孙,分量也不是那般重了。他不擅文,倒是打小喜欢练武,是以那会儿他决定从武,唯有老太太一人劝了,安国公没说什么,至于他的继母王氏,更是巴不得他从武的。

练武的男子身子自然比一般的健壮些,稍加休养便可下榻行走。

薛让阔步,行至院中。

远远的,便看到那银装素裹的梅林间,有两个身影。

一男一女。男的面对着他,穿着打扮贵气斯文,眉目俊朗温和,瞧着异常的文质彬彬;而女的则生得十分娇小,裹着一身石榴红的羽缎斗篷,看样子也是出生娇贵。

梅林之中的这位姑娘,正是甄宝璐。

而甄宝璐身旁这位气质如玉,芝兰玉树的儒雅男子,则是她的舅家大表哥徐承朗,皇城响当当的大才子。徐承朗年长甄宝璐五岁,打小便性子稳重,这会儿待这个表妹更是和颜悦色,语气温和的。他道:“是我不好,没来早些接你,在灵峰寺住的不习惯吧?”

徐承朗对这位表妹非常了解,她生得娇气,在这灵峰寺,哪里住得惯?

还说呢。甄宝璐不悦的努了努嘴,花瓣般娇嫩的唇就这么微微翘着,垂眼道:“是舅母不许吧?”

她知道庄氏不喜欢她,可日后若要嫁徐承朗,便不能得罪庄氏。

的确是庄氏不许的。徐承朗见她委屈,也是心疼,抬手揉揉她的脑袋,怜惜道:“不关娘的事。若是生气,我便让你打几下,嗯?”

甄宝璐就是知道,徐承朗肯定会护着他娘亲的。他是个孝子,待她再好,却也不及亲生母亲的。

徐承朗算是她唯一可以一如从前般撒娇发脾气的人,是以有些方面,她也是能忍就忍的。她垂着脑袋,裙下穿着大红绣玉兰花的绣鞋轻轻在面前男子的锦靴上轻轻提了一下,娇娇嗔道:“谁稀罕打你了?”

徐承朗笑了笑,执起她的小手道:“还是咱们阿璐大人有大量。”

甄宝璐心中也舒坦了一些,含笑瞪他。

徐承朗望着面前着表妹,是打从心里疼爱的。明年她便及笄了,他久久未定亲事,便是为了等她。他母亲那边固然困难重重,可为了她,他总会想法子克服的。她尚且懵懂,这会儿他只握着她的小手,不敢再近一步,只是低头的时候,瞧见她右手手腕上,原是白皙的肌肤,这会儿有些微微泛红,才道:“怎么红了?”

甄宝璐低头一看,只徐承朗说的是自己的腕子,这便想起昨晚她好心救的那个满面虬髯的男子,分明都快要死了,竟还有那么大的警惕性和力道,死死抓着她的手不放,废了好些功夫才挣脱的。姑娘家皮肤嫩,这一抓自然留下了红印子。

甄宝璐却是不好在徐承朗面前说她和别的男子有什么接触的,只小声道:“不小心弄到的。”

徐承朗一直护着她,半点都见不得她受伤的,指腹抚了抚她的手腕,道:“回去给你擦药。”

甄宝璐心中一暖,笑着看他,眨眨眼道:“那我要你亲手给我上。”

徐承朗只觉得他这小表妹太过天真,明年都要及笄了,在他面前,却不知道男女有别。可又想到,她小小年纪便失去了双亲,身边没有教导的人,才微微一笑道:“…好。”

白雪红梅,才子佳人。

美得像一幅画。

薛让在那小姑娘微微侧头的一瞬间,便认出了她。他以为那是一个梦,未料却是真的。

这时候,在薛让身边照顾的小沙弥也走了过来,瞧着梅林中的两人,才道:“那位便是昨日救你的甄六姑娘,身旁的,是长宁侯府的大公子。”

薛让离开皇城已有几年,自然不知这位甄六姑娘,可徐承朗的名头,他是听说过的。徐承朗年少出名,在皇城贵族圈子里的人缘极好…他静静瞧着,见二人举止亲昵,更是明白这二人的关系并非普通男女那般简单。

·

外头冷,徐承朗自然不会让让她多待。甄宝璐回客房之后,因见了徐承朗,心情稍稍好些。这时候,香寒进来,说道:“姑娘,昨日您救的那位男子已经醒了,这会儿欲过来谢过姑娘。”

甄宝璐想着昨日自己难得的善举,倒是没放在心上的。她淡淡道:“不用了,让他走吧。”

她没什么善心,救他也不过是让自己心安罢了。

香寒颔首,这便出去冲着那人道:“这位公子,您的心意我家姑娘已经知晓了,公子请回吧。”

薛让虽然意外,却也明白这是在情理之中,养在深闺的姑娘,岂是一个外男想见就见的?他微微颔首,准备回去。

跨出院门的时候,便见着一袭竹青色棉袍的清雅男子缓步跨入,瞧见他,微笑着颔首示意。

不亏是名满皇城的贵公子,薛让也不才不得不承认,这徐承朗的教养极好。他微微颔首,不修边幅的模样,同这位徐公子产生了异常鲜明的对比。

瞧着他进去,薛让停下步子,回头望了一眼。

他素来不注重自己仪态,入了军营更是如此。可小姑娘却是不一样,自然喜欢收拾得干干净净的。徐承朗穿着打扮斯斯文文,哪像他这般邋遢?

这厢徐承朗进了屋,瞧着甄宝璐已经收拾好了,便抬手,细心的替她带上了斗篷帽子。

举止亲昵,甄宝璐却是习以为常,心中并无半分异样。

每回甄宝璐来灵峰寺,都是徐承朗来接人的。

灵峰寺香火鼎盛,徐承朗又是皇城数一数二的青年才俊,目下瞧着这位徐大公子,一些个小姑娘免不了羞红了脸,偷偷的朝着他看去,心里是恨不得自个儿变成他身旁小心翼翼护着的小姑娘。也有些姑娘,认出了徐承朗身旁的这位,并非长宁侯府的姑娘,而是他的表妹甄六姑娘。

众星拱月的福安县主沈沉鱼,也瞧见了那个身子颀长,异常出众的男子。

她身侧的丫鬟见她多看了一眼,便出言道:“这位便是长宁侯府的徐大公子,徐锦心徐姑娘的长兄。”

福安县主沈沉鱼,乃当今晋阳长公主的女儿,宣和帝最疼爱的外甥女,这份皇宠,在皇城可谓是独一无二。皇帝的女儿不愁嫁,沈沉鱼也是如此,是以到了这个年纪,她这亲事还未定下。

沈沉鱼在女学念书,巴结她的姑娘自然不在少数,只是她性子高傲,素来不愿搭理。至于徐锦心,同为女学学生,她也是接触过的,不像那些个巴结她的闺女,是以她对徐锦心的印象不错。

今儿瞧见了徐锦心这位出色的大哥,沈沉鱼对徐锦心的印象更是不错了。是以回了女学之后,沈沉鱼难得愿意主动同徐锦心交好。

·

甄宝璐这边,一回长宁侯府便得了风寒。

小小一团的小姑娘,就这般发着烧红着脸儿躺在病榻上。

甄宝璐的舅母庄氏,倒是来看过一回。可想着马上便要过年了,这个节骨眼上得了风寒…庄氏意思意思瞧了一眼,便匆匆回去,蹙着眉道:“当真是个丧门星。”

榻上的甄宝璐虽然烧得糊里糊涂,可庄半点没有顾忌她,刚走出她的卧房,便这般念叨了,她自是听得清清楚楚。

她烧得难受,紧紧攥着身下的褥子,有些气愤,更多的却是委屈。

幼时她若生病,她爹爹便会衣不解道的照顾她,仿佛她蹙一下眉头,他便要心疼半天。

…先前那样备受宠爱的人,怎么如今什么都不是了呢?

甄宝璐的眼睛被盈盈的泪水蒙上一层,像只被人遗弃的幼鹿。

徐承朗进来,瞧见小表妹这般模样,自是心疼坏了,当下也不顾庄氏的叮嘱,亲自照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