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虑他看不见,为他轻轻掀起茶碗盖,眼睛一眨不眨盯着他品茶的神色。

只见他轻轻闭上双眸,凝神吸气,将水雾升腾里的茶香尽数吸入鼻息,云初见知道,自己烹茶这一关,算是过了,不由暗暗感谢太后。不过,她不知是自己变了,还是形势变了,自己可是发过誓,要让虎跑的泉在锁金阁长霉亦不会给他煮茶…

第五章 瑶阶寒透金缕鞋5

“不错!”他星眸微睁,给了两个字的奖赏,“还有点烫,吹吹!”

她便顺从地伏于他面前,轻轻吹气,她的气息,还有他的呼吸,和蒸腾的茶香纠缠,袅袅升起…

吸气间,便混入他的气息,她心旌一摇,热气便熏红了她的脸,额头不慎轻触他的额,霎时如火苗烫过,她急速退开,额头隐隐发烫。

“王爷,不烫了…”烫的是她的肤,她的脸,若火烧一般,却是灿若桃花,道不尽的****婉转…

他的目光凝在她脸颊上,她偷偷窥视,抚着自己的脸庆幸他看不见,否则自己红透脸的尴尬模样尽被他瞧了去…

他却没有喝茶,只端在手上,目光始终和她相对,她被看得抬不起头,暗道,若不是知晓他是瞎子,被他这样瞧着,早无地自容了…

“你的衣服,又熏了香?”他忽的冒出一句话,也辨不清是喜是怒。

又是这个问题…

云初见无从解释,索性道,“王爷,妾身总不能整日穿着王爷的衣袍招摇过市吧?而且,这异香乃妾身私密之香,娘说天下绝无仅有,妾身不希望人人闻得,人人亵渎。”

南陵璿便停了许久没有说话,末了,放下茶碗道,“过来。”

她习惯了他的呼来喝去,走至他身边,默然侧立,不知他意欲如何。忽的,他雪袖飞舞,她惊呼,已落至他怀里。

他玉指轻轻游移她腰间,微微的痒自腰际漫开,她惊惧地伸手压在他手上,制止他进一步举动,眼角扫向敞开的门,门外,碧儿正款款走来。

“王爷不要!王妃来了!”她唯恐南陵璿会在此撕碎她的衣服。

他却对她的话充耳不闻,手隔着衣服,抚着她的肩背,梦呓般的声音在耳际响起,“那为何,会让我闻了这香味儿?故意引/诱我吗?”

她一时迷茫,他所指的,是哪一次?两年前?还是她嫁入王府之后?

碧儿却已进了寝殿,酸溜溜地笑,“哟,王爷和云王妃还真是恩爱,这大清早的,就你侬我侬的,妾身真是不知趣,来的不是时候!”

南陵璿听了,放开云初见,说话亦是淡淡的,“王妃说哪里话来,不知大清早的,王妃找本王何事?”

碧儿的目光便在云初见身上一扫,“王爷,适才喜儿在我那哭来着,说一大早,云王妃就去大闹锁金阁,砸的砸,剪的剪,妾身见过争风吃醋的,也没见过云王妃这般的,哪有半分大家闺秀的风范?所以,来请示王爷,该如何是好。”

第五章 瑶阶寒透金缕鞋6

“吃醋?”南陵璿念着这两个字,蹙眉,而后笑道,“这争风吃醋是你们女人的事,王府后院也是你做主,你不是正妃吗?你觉得该如何便是如何吧!”说完,一双看不见物的眸子盯着云初见所在方向,深邃莫测。

得了南陵璿的许可,碧儿瞬时神采飞扬,喜道,“如此妾身便把云王妃带下去了!云妹妹,走吧!”

云初见原本沉浸在自己的思考里,为什么碧儿得见南陵璿真实容貌一点也不吃惊呢?难道她早就知道?为何南陵璿在碧儿面前不戴假面呢?忽被碧儿一叫,方醒悟过来,茫然问道,“去哪?”

碧儿的尊严被此一问而受损,气恼地瞪了她一眼,“自然是去受罚!罚你去锁金阁当一月婢女!以抵你大闹锁金阁之罪!”

“我不去!”她冷冷地回应,不知为何,受够了南陵璿的虐待和冷漠,对其他人都不再害怕了,碧儿总不能当着南陵璿的面把她娘抬出来威胁她吧?

云初见这一招是对的,碧儿竟拿她没辙,回看南陵璿,却只是摸索着端起手边的茶碗,惬意地品了口茶,俨然隔山观虎的架势…

碧儿只道她看不见,不知道云初见有多嚣张,扭身气苦道,“王爷!你看看她,臣妾管不了啦!”

南陵璿优哉游哉抿了抿唇,回味着茶香,“没错!何止你管不了,本王也管不了呢!趁这回,好好挫挫她的锐气!她不想去锁金阁为婢,便不强迫了吧,让奴儿去!”

云初见看着他云淡风轻的脸,恨意顿生,这个卑鄙无耻之徒,除了用福儿要挟她,还会如何?遂咬紧牙关道,“慢着!我去!”

忍!尽管忍字头上一把刀,可为了最后的亲人,她什么苦都可以吃!

“不过,让福儿陪我一起去,可好?”她灵机一动,或许这样福儿便不用在日头下罚跪了,让她跟着自己去锁金阁,横竖不让她动手干活就好!

转身,假意无视碧儿得意的笑脸,她一步一步,坚定无比地往锁金阁而去,心中暗暗发誓,娘,福儿,我一定会保护你们,虽然我现在还不知道该怎么做,可是,我绝不会让你们受伤害!

在她和碧儿都离去以后,小禧子冒了出了来,把手中的金项圈递给南陵璿,如此这般在他耳边低语。

他接过,细细把玩,脸上不动声色,“哦?是云王妃的?嗯…收起来吧!”

“是!还有…”小禧子在他如玉面色上扫了一眼,低声道,“转眼就是皇上大寿,这礼品已准备好了,可王爷是打算假面去?还是真面?”

第五章 瑶阶寒透金缕鞋7

他呵呵一笑,脸上一闪而过的却是杀机,“真面吧!想我父皇见了我那鬼样不吓着才怪,那只是一个游戏,玩玩则已,外面也只是传言,谁知道真相呢?真那样出现在朝堂,那我的一切就都完蛋了!”

小禧子舒了一口气,“是,如此便好…”

他笑得愈加爽朗,“怎么?你也看厌了我那鬼样?幸得你们没做恶梦,哈哈!”

小禧子擦了擦额上的汗,连连磕头,“奴才不敢!想我们王府里哪个不是跟着王爷从火堆里爬出来的?谁不知道王爷的真面目乃世外仙人,每个人都知道面具下的真面呢!”

是啊!每个人…他眉间微蹙,陷入沉思…“小禧子,你说王府里每个人都还和当初一样吗?”

小禧子抓了抓头,摸不清主子在想什么,只跪下起誓,“主子,别人我不知道,可小禧子生是主子的人,死是主子的鬼!永不改变!”

南陵璿微微一笑,不答,目光移向窗外,出了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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锁金阁内,仍是凌乱一片,喜儿望着远远走来的云初见和福儿,得意地笑了。

桌上摆着一碟瓜子儿,喜儿抓起一把,嗑一粒,吐一粒壳儿,渐渐的,地面多了零星的瓜子壳,云初见也已走到面前,一言不发,开始收拾屋子。

喜儿自觉吐气扬眉,一边嗑着瓜子,一边摇晃着手腕上的金钏儿,这是今早去碧儿王妃那里,人家给赏的,“哟,这不是云王妃吗?怎敢劳动您大驾来打扫我这屋子啊!”

云初见仍是不言不语,只木然地打扫着脏乱的地面,福儿却咽不下这口气,冲着喜儿嚷嚷,“喜儿!你真以为你飞上枝头变凤凰了?当然如果不是小姐救你,你说不定早成婊/子了!哼,我看啊,你现在就是个婊/子!勾引王爷的婊/子!”

只听“啪”的一声,福儿脸上挨了一记,喜儿正扬着巴掌得意地笑,“你个小蹄子,以下犯上,看我两巴掌拍死你!”

喜儿话音刚落,一记脆响炸开,喜儿捂住脸呆了一阵,方明白原来是云初见打了她一耳光,她当即要死要活起来,哭着要去找王爷告状。

云初见冷笑,“喜儿,我希望你搞清楚,我之所以来这锁金阁为婢,并非怕了你,也并非怕了任何人,包括你的王爷和王妃,我顾忌的,念及的,你不懂,不是我诅咒你,喜儿,我等着,看你的好下场!”

第五章 瑶阶寒透金缕鞋8

“呸!”喜儿重重一口瓜子壳吐在地上,“小姐,你以为现在还是在相府?不,我看在相府你也没受宠过,连带着我们做婢女的也被人瞧不起,我现在好不容易靠自己的本事爬上来了,你嫉妒了是吗?嫉妒我被王爷宠爱了?”

云初见忽然觉得很好笑,跟这样一个傻子再争辩下去,她怕自己也会变成傻子,索性笑了,对福儿道,“福儿,我知道要你休息你断不肯,我们来快点收拾了,好离开这!”

喜儿真是怒火中烧的,云初见对她的不以为然更加触怒了她,可她却不知怎样才能让云初见动怒,然后再上演一场大闹锁金阁的好戏,那么王爷就更加不待见她了!

正不知如何是好,忽见碧儿走了过来,她大喜,谄媚着就出去了,拉着碧儿进来一起嗑瓜子。

碧儿一笑,自然明白她是何意思,俩人便在屋里走来走去,说着东家的胭脂,西家的绸缎,瓜子壳儿更是满天满地飞,云初见和福儿刚刚扫过,立刻又有白花花的壳儿飞落下来,看来这瓜子不吃完,这打扫也没个尽头了!

云初见心中有气,索性靠在墙上,手执笤帚,看着她俩吃,她俩竟还边吃边笑,讨论的话题也转变成王爷如何如何疼爱她们…

云初见咬咬唇,心,因她们暧昧的表情而疼痛,目光不禁转向窗外,却在窗棂边发现一只蠕动的爬虫,想是从花园里爬进来的…

她微微一笑,佯装抹桌子,大着胆子把这只虫捉进瓜子盘里,然后大声尖叫。

碧儿和喜儿被她的叫声惊住,异口同声喝问,“叫什么啊你!见鬼了!?”

她指着瓜子盘假意发抖,“这这…里面有只虫…吓死我了!”

这回轮到碧儿和喜儿尖叫了,碧儿更是忙不迭地洒掉手中剩余的瓜子,竟吓得跑出锁金阁,还一边大叫,“喜儿,监督云王妃的事就交给你了!”

喜儿也跳着脚指挥,“还愣着干什么!还不把瓜子给扔了!”

云初见暗暗好笑,装出害怕的样子,用抹布将瓜子盘拂落,整盘瓜子洒了一地,她和福儿终于可以一次性打扫干净了!

今日,她认识到一件事,原来有很多事情是可以通过想办法来解决的,王府里所有的人她都不必害怕,也都可以学会应付,只有一个人,她是无可奈何的,只要想起那张如玉的容颜,她就会问自己,该怎么办?然而,每一次的答案都是,除了学会淡然,还能怎么办?

锁金阁可真乱啊!她们用了整整一天的时间才整理整齐,云初见也不跟喜儿说话,牵着福儿的手准备离开,刚用完膳的喜儿却叫住了她,“你去哪里?王妃说让你在锁金阁为婢一月,这么快你就走了?给我打水沐浴!再把衣物全洗了!”

第五章 瑶阶寒透金缕鞋9

云初见暗暗冷笑,这小人一旦得志,还真会狐假虎威了!只是,她还来不及对付这只狐狸,老虎却果真来了…

暮色中,小禧子推着南陵璿的轮椅来了,他的白衣,在晚风中翩然飘动,她转过脸,不敢看,怕的是好不容易平静的心,会再起波澜…

喜儿比她更先看到南陵璿,自以为得宠,竟屁颠颠地贴了上去,黏着南陵璿不知嘀嘀咕咕说了什么,眼光还不时往她这边瞟。

待南陵璿的轮椅终于来到她身边时,他脸上是挂着笑容的,他的膝头,坐着满脸痴笑的喜儿…

她忽然想笑,索性南陵璿看不见,否则,这样一个货色,他也宠幸得下去?

心中这么想,却果真笑出了声,吓得福儿忙不迭拉她的衣襟予以提醒。

南陵璿听见她的声音亦不恼,然说出来的话却比最毒的毒药更伤人。

“云王妃,去吧,打水来,正好我也没沐浴!”他的指竟在喜儿脸上摩挲。

尽管他看不见,这调/情的事儿可没耽误!

云初见已麻木了,不知道心里这又涩又痛的感觉叫什么,只是木然和福儿一起出去打水,他。是要和喜儿共浴吗?红透脸的同时,心中凉凉的,说不清是什么滋味…

而她没有猜错,当她把洗澡水预备好以后,南陵璿的轮椅进了帘后,他的膝头,仍然坐着喜儿…

她眼睁睁的看着他的白袍,他纯白的亵衣裤,还有喜儿艳丽的内外衣,甚至大红肚兜,一件一件从帘内抛出来,眼睛便****辣地痛…

里面传来他说话的声音,“别杵那了!赶紧把衣服拿去洗了,洗完有人接你去相府,你娘亲病了!”

娘亲!这个消息很快盖过了他带给她的痛,她迅速拾起凌乱的衣裤,和福儿一起开始洗,她想过自己为什么在他面前就不能像在喜儿和碧儿面前那般反抗呢?是自己懦弱吗?还是她很清楚,反抗无效?没错,在他面前的反抗总是无效的,他总会掐住她的软肋,或许,以后她该试着想别的办法…

里面传来的声音打断了她的遐思,他和喜儿在做什么?喜儿笑得那般痴?而她的眼角,什么时候湿漉漉的沾满了泪水?不是对他已淡然了吗?为何心还这般疼痛?

此时,多想念娘亲温暖的怀抱啊!娘!你怎么了?初儿马上就回来了!

压下心里所有的悲伤,她快速洗完衣服,王府外果然有相府的马车前来接她,刚上车,便被一双有力的臂膀拥住,熟悉的男儿气息让她知道,是哥哥云若锦。

第五章 瑶阶寒透金缕鞋10

“哥!”想起自己在王府的委屈,她不禁缩在他怀里不愿起来。

从前在相府受了欺负,总还有哥哥给她安慰,在她脸上还挂着泪珠儿的时候,哥哥便会举着糖葫芦逗她开心,可现在呢,再也没有一个怀抱,可以容纳她的悲伤了…

马车飞驰,云若锦将她抱得更紧了,一手抚着她的黑发,一手摩挲着她的背,痛惜地道,“傻妹妹!是不是南陵璿欺负你?瞧你瘦的,只剩一把骨头了!”

“没有!没…我在王府挺好的!对了,我娘怎么了?”她重复着一贯的谎言,擦干泪,从他怀中挣脱。

云若锦避而不答她的话,只是看着她,手指划过她脸颊,接住那一颗坠落的泪滴,“还说没有!都哭了!你过得好怎么会哭?”

云初见眼圈一红,撒谎道,“哥!我真的很好!我只是…许久没看见你,想你了!哥,初儿好想你和娘亲!”

云若锦一听这话便痴了,“初儿,你真的想哥吗?你记住,总有一天,哥会接你回家!会让三千宠爱集于你一身!”

他的话,云初见有几分听不懂,可她很清楚,她再也不可能回到相府了,也不会再是从前的云初见,如今唯一关心的是娘在相府好不好…

“哥,你只告诉我,我娘到底如何?”

云若锦欲言又止,终只说了句,“到了你就知道了!”

云初见愈加归心似箭了…

然而,到相府以后,云若锦却不带她去见娘,而是把她带去了书房,书房里,父亲云丞相正在等她,她进去后,云若锦便自己出去,关了书房门。

云初见微觉讶异,“爹,我娘不是病了吗?在哪呢?”

“你娘去上香了!今晚不回来!”云丞相合上手中的书,答道。

“可是…哥哥骗我?”云初见不明这是何意。

云丞相站了起来,取出一个匣子,道,“也可以说是骗你,也可以说没骗你!”

“这…”云初见心中没底,愈加担心,“父亲,恕女儿鲁钝,听不明白。”

“这么说吧!”云丞相从匣子里拿出一个小匣子,“我答应过你要好好照顾你娘,可是,我究竟怎么照顾,得看你不是?你做得好,你娘自然无病,你做得不好,你娘就…”

她明白了!老一套!又拿娘亲来要挟她呗!她习惯了,也麻木了,开门见山地问,“你想知道什么?还是要我做什么?”

云丞相便哈哈大笑,“不愧为我的女儿!痛快!”他举着手中的小匣子,转着圈审视,“过几天便是皇上寿诞,据说你家王爷也要去贺寿?而且寿礼还很别致?我只要你想办法拿这个把他的寿礼偷偷调换,你娘亲就可长命百岁了,可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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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瑶阶寒透金缕鞋11

六|月|中|文

明白…她如何不明白…

而且,父亲会这样,也是意料中的,不是吗?

不明的是,谁的天下,从来与她无关,可为什么偏偏要把她牵扯进来呢?她不过是一小女子,曾经最大的梦想,是和上元夜偶遇的男子一生琴瑟和谐,如今,她算是遂了心愿,果真来到他身边了,可一切,为什么和梦想的不一样呢?这,就是命吗…

出了书房,云若锦在花园里踱来踱去,见她出来,迎上,握住她手,“初儿,苦了你…”

举她忽然觉得,哥哥也是知道父亲意图的吧,突然之间,那个从小护着她的哥哥也生分了…

她微微一笑,跪在云若锦面前。

云若锦大惊,连扶带抱,试图弄她起来,“初儿这是为何?有话就说,对哥哥何须这样?”

还云初见却倔强地跪在地上,未语泪先流,“哥,初儿求你一件事。”

云若锦叹了一声,眼圈渐红,“初儿,事到如今,哥也尽了全力,你说的,只要哥能做到,定不负你所托!”

云初见的泪,顿时纷纷坠落,“哥,你我不是同一个娘所生,可是哥自小待初儿比蕊儿还要好,可见哥不是庸俗之辈,若哥真的疼惜妹子,就请哥在初儿不在的时候,帮初儿尽尽孝心,帮我照顾娘吧!”

“这何须你说?就这么点事,快起来!”云若锦见她说的是此事,二话不说,便许了承诺,“你放心,有哥哥在,二娘定平安无事!”

“如此,初儿便谢过了!”她满脸是泪,怔怔的,由云若锦扶了起来。

她相信,哥哥答应过她的事一定会做到,如同很久以后,云若锦金戈铁马,只为兑现他那句诺言——接她回家,还万千宠爱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