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噤声!”唐愈微微抬手,“人来了!”

安少风紧张的拿起手里的棒槌,楚博看着恨不得翻个白眼,大手一抓将他给推到后面:“书呆子后面呆着去,少碍事!老子看你连霍府那小娘子都不如。”

“你”安少风正要骂回去,突然四周一静,赶紧又在草丛里缩好了。

“哥几个打起精神来!”唐愈最后道,“办完事咱们还得去赴长公主的花宴,可不能耽搁了。”

楚博轻松道:“嘿嘿!放心,老子一根手指头就能摁死他!”

队伍最末的安少风抓狂,唐愈为什么要把这个楚疯子叫来!

葛业雄正躺在马车里,突然间马车一阵晃动,差点将他颠出车外。

“怎么回事?!”葛业雄刚喊一声,“啊”一双手伸进,一把将他拽住拖出!

“等等,你们知道我是谁吗?!”葛业雄傻了眼,跟出来的的七个府里的护卫早就被人打的东倒西歪。不等他看清楚,一拳重重的朝脸砸了来。

“快,值钱的都拿了!”唐愈捏着嗓子,假装是来劫道的。

“哎呀,别…别打了!!”葛业雄在地上滚动,已经不知道挨了多少拳脚,“你们要多少银钱都给你们,别打啦!好汉啊,留小的一命啊!!”

楚博见差不多了,赶紧拉开还在踢葛业雄的唐愈。唐愈嘴里还在骂道:“老子踹死你,踹死你!啊?要走啦?这么快?!”一抹头,甩了一手的汗。

“撤!”

楚博一声令下,安少风赶紧扔下了手里的棒槌,跟着大家伙儿赶紧撤离犯案现场。

“大家回府冲个凉,等会儿去公主府上好好喝一杯。”唐愈扯下蒙脸的黑布,重重的舒了一口气,又朝着楚博的胸口捶了一拳,“大胡子,真有你的!刚才那招叫什么来着?哈!探龙手!”

楚博哈哈大笑:“小唐你还是少看一些游侠志吧。走了,待会儿公主府见。”

见楚博走了,其他几人也陆续离开。

安少风这才道:“你行啊你,连这家伙你都给请来了,什么时候跟他这么熟了?”

唐愈不耐烦的摆摆手:“他也就是来凑个热闹,葛业雄那厮前阵子蹦跶的太厉害,看他不顺眼的人多了。我稍微一提,这姓楚的就来了。”

“哟,还气上了。”安少风笑道,“技不如人有什么好气的,就你这个半路出家的哪比的上楚家的家传武功啊。你也别伤心,唐伯父不是武将,你能有现在这身手也不错了。比起霍文钟来你还是够看的,博陵侯好歹还是个前卫将军呢。”

唐愈干笑:“那霍明明你要怎么说啊?”

“呃…”安少风想了想,“也许博陵侯家的武功是传女不传男呢?”

第89章 花宴

“博陵侯家的事谁说得清呢。”安少风拍了拍唐愈的肩,安慰道, “反正葛业雄这口气你也出了, 赶紧回府吧。”

“前几天大朝会时,我爹找上博陵侯了。”唐愈郁闷道, “说什么文治武功缺一不可, 切,还不就是示意博陵侯不要理我。”

“博陵侯的确没理你啊。”安少风非常诚实, “这都十几天了,你除了和霍家俩兄妹见过一面之外,就没博陵侯什么事。”说完, 唐愈的脸顿时黑了下来,安少风赶紧改了口风, “但是你的为人霍文钟肯定是清楚了,够朋友,够义气!”

唐愈扒掉了搭在他肩上的爪子,闷闷道:“回去了,等会儿还要去公主府。”

唐愈骑着马, 到了自家门口却没有直接进, 绕到了后院小门处, 心腹书童一直就侯在那里, 听到了马蹄声一个激灵,赶紧开了门:“公子您可算是回来了!”

“没人发现吧。”唐愈翻身下马,将缰绳扔了过去。

“没有。”书童道,“今天休沐日, 大人现在还没起呢,不过也快了,刚才正院那边好像有些动静。”

“赶紧去打水,我换身衣裳。”

不到半个时辰,那身粗布麻衣已被唐愈毁尸灭迹,洗漱干净后,又恢复到京城少年公子的模样。

今日长公主陈宝设下的花宴,自然也请了御史大夫家的女眷。唐愈的几个姐妹都要去,而他和霍明德一样,今日都是扮的护花使者。

要说各府夫人们的心思也大同小异,让未婚的儿子前去,也是制造一些机会。虽说是有男女大防,不过众人倒也并非一味刻板教条。人非草木,若能两情相悦而喜结连理是最好不过。难得这么多的家世好的未婚姑娘们齐聚公主府,不带上自家府里的年轻小郎君们,简直就是一种罪啊!

“一大早的拉这个脸作甚!”唐夫人伸手拍了下唐愈的脸,“小小年纪就开始唉声叹息,福气都快被你叹没了。”

“娘啊…”唐愈道,“别让我爹在去博陵侯了成不?”真是太尴尬了!安少风说的没错,博陵侯说不定都不知道他这个人,结果被自己爹若有其事的找上了门。要知道博陵侯的脾气是出了名的烂,就算他是博陵侯的狂热粉,但粉的也是博陵侯的军功,绝对不是他的人品和性格。

“你要是能安心念书,你爹至于这么操心么。”唐夫人道,“这世上从军的人这么多,又有几人能当上大将军。难道我唐府的儿郎们要去做一个小卒吗?还嫌不够丢人的!你老老实实的呆在国子监,等你成亲后,你爹就将你送到光禄勋那里。你不是一直喜欢耍枪弄棒的么,入宫后当”

这也是京中贵族儿郎们通往仕途最理想的一条路。在国子监读书,毕业后进入皇帝的智囊团里,再从郎官做起。等熬到了资历,再做到大夫一职,若到了四十岁能坐上九卿之一的光禄勋一职,这个贵族子弟的一生便是完美的。说起来,光禄勋比起卫尉更接近皇帝,卫尉执掌宫门戒备,守卫皇宫。而光禄勋是御前侍卫总管,贴身保护皇帝,能做到这个位置的人,无一不是皇帝心腹中的心腹。这二者与守备皇宫外和京城的执金吾一共构成了守备整座京师的禁卫军。

当年博陵侯从屯骑校尉一职上调任卫尉,而后升成统管京城三军禁卫的卫将军,无论是卫尉,还是光禄勋亦或是执金吾都必须听他调动,当时的博陵侯刚三十出头,一时风头无量,乃陈朝最年轻的卫将军!

但好景不长,两年后博陵侯被罢了职,又降回卫尉,后又因当值时酗酒被先帝责罚,最后灰溜溜的回到博陵,随后一年,便死了原配妻子。

有时候唐愈觉得,老侯爷现在变得如此荒唐极有可能是因为遭受了那一连串的打击,从而一蹶不起。这个男人少年成名,二十多岁的时候就成为了陈朝边疆守护神一般的存在。再看看他们这一群人,唐愈又叹了一声,依稀记起一月前,吴国也出了个战神,人称少将军,似乎也非常年轻。

看看人家,再看看自己…

唐愈欲哭无泪。

最让他心塞的是,他苦练了好几年的拳法,竟然连博陵侯的闺女都比不过!!不仅身手比不过,就连身高…

也就高了那么一丢丢!!

他一直以为自己是身形高大那一挂的!就算比不过楚博那个疯子,比起周围人还是绰绰有余的好么,结果霍明明…这个女人到底是吃什么长大的啊!!可是霍文钟也挺高的,难道博陵侯府除了有武功传女不传男的说法,还有长高的秘籍?

唐愈一路东想西想,不知不觉已到了公主府。抬头一看,对面来的可不就是周阳侯府的马车么。

不知为何,他突然有些想在见一下霍明明。

但女眷们的马车都是直接驶入二门的,他与其他前来的郎君们则都在驸马的招呼下去了前厅。

霍明明在周阳侯夫人的带领下,见过了一圈各府的夫人和娘子们。得亏有个县主的封号,基本上都是别人朝她行礼,敢受她的礼的女眷真没几个。霍明明可没有见人就屈膝的习惯,这会儿突然觉得这个县主封的倒还不错。当然,别人朝她行礼,她也不习惯,尤其是年纪大的夫人们,通常刚要屈膝,就被她扶了一把。

周阳侯夫人看在眼里,心中暗自点头。

这丫头看起来不言不语,倒也是个不骄不躁的性子。

“能跟在明姐姐身边可真好。”霍五娘团扇掩面,“来之前一直都听说京城的娘子们各个都是云端上的人,若今日没有明姐姐带着我,我怕哪里都不敢去呢。”

霍明明道:“你是博陵侯府的小娘子,朝廷列侯之女,比起她们并不差什么。”

“可我终究…”霍五娘柳眉微蹙,“是庶出,又不像明姐姐你得封县主之位。”

嫡庶之差并非云泥之别,庶出又不是奴仆,他们与嫡出的子女一样都是主子,人上之人。历史上多少封侯拜相的庶子,例如三国的袁绍,外人只会看他的家族四世三公。当然鄙夷袁绍的人也有,乃是他那嫡出的哥哥袁术,也只有他哥哥才有资格去鄙视他。但从整体环境而言,时人是不会太过去计较你是嫡出还是庶出,只要家族够硬,一样受人追捧。所以霍明明非常不理解霍五娘在这里自卑个什么劲,便道:“她们是贵族女子,你也是贵族女子,这二者之间有区别吗?”。

小姑娘,你爹是博陵侯啊,那个狂起来连皇帝都要让三分的老侯爷,你身为他的亲生闺女,霸气呢?!

霍五娘没想到霍明明竟然一本正经的来解释嫡出庶出,她明明是指的是县主之位好么,这家伙是故意装听不懂吧!

霍五娘摇了摇团扇,心中有些憋火。

“前面的可是博陵侯家的小娘子们?”一个颇为婉转的声音传来,又听到一个爽朗的笑声:“正是我的两个小表妹了。”

霍五娘赶紧道:“臣女参见长公主。”

“这么生分做什么,叫一声大表姐就成了。”陈宝亲热的挽起霍五娘的手,母后交代过,这丫头极有可能是要入宫的。

有一个霍家的人成为她弟弟后宫里的女人,自然是极好的。陈宝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和这些人打好关系的机会,毕竟太后总有一天会仙逝,到时候她还要保持如今的荣耀与地位就必须依仗她的皇帝弟弟了。

霍五娘微微垂头,小声道:“大表姐…”

“这声音真好听。”陈宝笑道,“一早就听说表妹性子极好,今儿一见,果然是水一般的人儿啊。”

“你们姐妹说的热闹了,可是把我给忘了?”

陈宝轻轻拍了下额头:“瞧我见着这小表妹竟什么都忘了。五娘,这是永安王伯家双薇,论年纪你应当称她一声薇姐姐。”

“薇姐姐好。”霍五娘含羞行了礼。

陈双薇笑道:“早前在驿站时没能得见五娘,还好现在可算是见着了。”说罢,拉起来霍五娘的手,“我一瞧见五娘啊,就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呢。”

陈宝有些好奇,“我表妹一直在博陵,你却是在永安,前几年她还小呢,也没来过京城。你能从哪里见到。”

陈双薇也露出一丝困惑的表情:“是啊,明明没有见过呢,却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公主,您说这算不算是缘分?”

“既然是缘分,趁着在京城就多聚一聚,人多些也热闹。”陈宝爽快道。

霍五娘没想到自己这么快就就打入到了顶级贵女之间的交际圈了,这个陈双薇可是朝廷封的翁主啊,诸侯王的嫡亲闺女!能和这样的女子做手帕交,这应该就是姨娘说的贵女之间的交际吧。

霍文萱那女人还在博陵县里,当一个县尉夫人,真是想想就觉得可笑。而她霍五娘,所结交的人不是翁主就是公主之流。

什么是云泥之别,这就是了!

霍五娘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霍明明,有些胆怯又有些害怕:“明姐姐也可以来吗?”

当日茶楼里的那一场打斗,对外都是说的霍文钟与葛业雄,可她哥哥陈云熙却是当事人之一,他亲口对她说,那个将葛业雄打的不省人事的乃是霍明明。曾掌控过三军禁卫博陵侯的女眷们是她这一次来京的重点结交对象,她又怎么会放过这个博陵侯这个看起来颇为奇怪的女儿。

“都是一家子姐妹,当然要一起来才好了,而且正如公主所言,人多一些也热闹呢。”陈双薇如是道。

霍明明默默打量着眼前这两个身份颇高的女人。

她来公主府只是为了多看一下这古代的生活,纯属好奇。而现在,她似乎看见了两条大尾巴狼正在诱拐一个无知少女。而这位少女还是属于被卖了还要替人数钱那一类的…

博陵侯的凶残属性竟然一点都没有遗传给子女,霍文钟没有,霍五娘也没有,之前在博陵侯府见到的其他人好像也没有…

霍明明微微抬头望天,突然觉得自己肩膀上的担子好重,她只是来公主府旅游观光的好么!博陵侯府那么多人,除了老侯爷外,到底还有没有大型食肉动物了?!

第90章 端倪

不过一盏茶的功夫,陈双薇她们已经定下了两日后在公主府里设一小宴, 霍五娘更是将驿站中永安王的人拦着他们不让上楼的不快抛到了九霄云外。

“当日那两个侍卫的确没眼色。”陈双薇道, “竟将妹妹也拦下了,实在是可恶。当日我知晓后便罚了他们, 本想着要去和妹妹赔个不是, 只是天色已晚,妹妹当时赶路肯定也辛苦, 估计睡了。我想着,左右大家都要去京城,与其在那破旧的驿站里, 不如在京城中单独设宴给妹赔礼,也显得郑重些。”

霍五娘没想到高高在上的翁主竟然这么看重她, 姨娘果然说的没错,有爹爹在,有太后姑妈在,哪怕是这些贵女也不敢小瞧她!心中得意的同时,脸色却依旧带了些惶恐:“翁主太客气了, 您的侍卫也是职责所在, 而且并未拦多久。那都是些小事, 翁主不必放在心上, 那两位侍卫您也别罚的太重了。”

“没想到妹妹年纪小小,却有如此度量。”陈双薇一脸感叹,一副相识恨晚的模样,“我若再提倒是让妹妹为难了。好, 就依妹妹所言这件事就过去了,不过我既与妹妹投缘,后日的小宴妹妹一定要来啊。”

霍五娘点头应下。

“明妹妹呢?”陈双薇问道,“对了,还不曾问妹妹的伤势如何?可好些了?”

霍明明简单回道:“已无大恙,多谢关心。”

“哎,当日茶楼里的情况真是快把人吓死了,谁能想到葛业雄竟然会带开了刃的剑呢。”陈双薇拍着胸脯,“我那三哥回府后也是惊魂未定的。”

霍五娘:“三…哥?”不明所以的望向了霍明明,为什么从没听她提起过。

“是啊。”陈双薇道,“当日我三哥正巧也在茶楼呢,幸亏贵府大郎及时出手,倒是免了一场闹剧。”一边说着,一边悄悄打量着霍明明的脸色。

当她和霍五娘说话,故意冷落这个霍明明的时候,霍明明的表情就是:_

当她要邀请霍明明参加只有翁主和公主这一级别的小宴时,霍明明表情如上。

如今她特地提起茶楼一事,结果霍明明还是…

这人到底是怎么搞的!!

她的嬷嬷没有教过她身为贵女哪怕再不喜欢一人,也要面带着微笑,以体现出贵族之女的礼仪和教养吗?!

除了被她圈养的小公举在一起之外,对其他人一向都是面瘫晚期的霍明明勉为其难的点了个头:“大哥当日受苦了。”_

陈双薇干笑。

霍五娘瞧着气氛突然间冷了下来,心中怨恨。霍明明手臂的伤根本没好利索,偏要来凑这个热闹,来就来吧,总是拉这个脸作甚么,真是封了县主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圣上已派了御医前来。”霍五娘赶紧道,“大哥的伤势不碍的。”说罢,关切道,“原来三公子也当日也在茶楼吗,可没有伤着吧。”

“人倒是没受伤。”陈双薇道,“诶,不说这些扫兴的话了。”

“就是。”公主陈宝道,“圣上肯定饶不了葛业雄,咱们就别操那份闲心了。”

见时辰不早了,众人又回到席中,公主陈宝特地准备了一场胡姬女奴的表演,引得不少人赞叹,令陈宝颇为得意。

一直在公主府里用过午膳,众人这才三三两两离去。

陈双薇拉着霍五娘又说了不少悄悄话,这才登上了马车。霍五娘还沉浸在能与翁主成为手帕交的喜悦中,突然见一锦衣男子从身旁走过。

“三哥!”陈双薇弯眼而笑。

几乎所有的女眷都悄悄往这边瞧了来。

“三哥,你又饮酒了。”陈双薇挥了挥团扇。

陈云熙笑道:“长公主设宴,驸马相邀,岂能不尽心而归?”

霍明明脑中突然浮现了一句词。

春日游,杏花吹满头。陌上谁家少年,足风流。

“真是一副好皮相啊。”霍明明正感叹,突然脑中冒出一个一米八八的汉子,手里还举着一个牌子看我看我,看我呀,别看那个小白脸!!

此时陈云熙已走到了霍明明与霍五娘跟前:“多谢二位照顾我这妹妹了。”

霍五娘羞得不敢抬头,低声道:“是我们姐妹二人一直麻烦翁主了。”

陈云熙又看向了霍明明。

霍明明正和突然在脑海里蹦跶的汉子做斗争,陈云熙站了一会儿,竟然没得到一句回应,只好道:“那么…在下告辞了。”

“阿…嚏!”

“父亲您怎么了?”

霍文钟紧张道。

聂冬微微仰头揉了揉鼻子也不知道他媳妇儿现在怎么样了,霍五娘那小丫头应该不会再这种场合给霍明明找不自在吧。虽然是在后宅都是女眷呆的地方,可听说陈宝以前养过面首,他家霍明明在哪里会不会很危险?真是令人不放心啊!!

见聂冬半响没回应,霍文钟又喊了一声:“父亲?!”

“…没事。”聂冬无奈回神,“刚才说到哪儿了?”

霍文钟却还在担忧他爹的身体:“您没事吧,可是染了风寒?”他父亲的腿脚一直不太好,是早年兵马岁月留下来的老伤,而之前为了给他请封世子又一直跪在大殿内,薛太医说是寒气如体,得慢慢治。

“真的没事。”聂冬道,“哦…想起来了,刚才不说你大姑妈来了信么,信里有些不好。”

“大姑母怎么了?”

“她…似乎病得有些重啊。”

这位霍夫人是博陵侯的长姐,也是太后的长姐,比他们年长十来岁,在太后还未入宫前就出嫁了,小皇帝登基后,封为赵国夫人。

“长姐嫁的远,算算也有十多年未曾见过她了。”聂冬叹了一声,今日入宫便是为了赵国夫人之事而来。待见到太后时,霍太后已哭成了泪人,皇帝陈睿齐王陈晔都在一旁安慰。

“我那苦命的姐姐,好不容易熬了半辈子,也没享过几天福,怎地就病的这么重。”霍太后捏着帕子,“哀家早就说过了,皇帝你下旨让赵国夫人一家如京休养,如今却…那池安郡穷乡僻囊的,能有什么好大夫,又是临海寒冷之地,赵国夫人可怎么受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