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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心中的确有个猜测。

可实在太过荒诞了,他不敢信,也不愿信。

但人就是这样,你越不愿意相信的时候,那些记忆就会如潮水一般蜂拥而至,用事实说明,让你不得不信。

首先是如意的态度,作为阿萝的大丫鬟,自从阿萝死后,她什么地方都不肯去,只肯留在陆家,后来却自愿到了萧知的身边,成了她的大丫鬟。

还有那次在佛堂。

他和崔妤出现,萧知的言语和行为,实在有些令人不解,像是恨透了崔妤、恨透了他。

可明明——

他从前,从来没有和她有过什么接触。

再是萧知的性子,也和以前大有不同,他记忆里的萧知是个怯弱又腼腆的姑娘,而眼前的女人,她虽然长相温柔,骨子里却有着一股子坚定和执拗。

端佑帝和他说“不知道为什么,朕总能在荣安的身上看到宝安的影子”。

就连他面对她的时候,也时常会晃神。

还有

还有五叔腰间的那只荷包,那只与他相似至极,却又精美至极的荷包。

回忆像一团扯不开的麻绳似的,涌在他的脑海里,陆承策头疼得厉害,心也闷得厉害,就连额头都冒起了冷汗,可他就是不肯松开她的手,就这样握着,哑着嗓音,继续问道:“说,你,你到底是谁!”

萧知听到他隐含着痛苦的嘶哑声,在心底又深深地叹了口气,她抬头,看着陆承策,刚想说话。

门却在这个时候开了。

陆昌平走了进来。

他仿佛也没想到会碰到这样的状况,有些诧异的止了步子,不过很快,在身后众将士提起手中长剑和弓箭的时候,他笑着抬手让他们放了下去,语气温和地说道:“好了,这是做什么,没得吓到我的贵客。”

陆承策听到这个声音,也顾不得在这个时候质问萧知,敛了心神站在她的身前,手扶在腰上的佩剑上,神情淡漠得直视着陆昌平。

另一只握着萧知的手却还是没有松开。

陆昌平看着他这幅样子,笑笑,随手抚了抚自己的袖子,然后低头走了进去,“侄儿还真是厉害,那么烈的药,你竟然都能安然无恙的出现在这。”

虽说锦衣卫那群人不值得放在眼里,但他知道陆承策的厉害。

自然不敢掉以轻心。

在和秦遂入宫之前,他就让人先把锦衣卫的人都下了药,又关押起来,倒是没想到,这样的情况下,陆承策竟然还能逃脱。

不过,他的目光落在陆承策和萧知的手上,突然神情暧昧得笑了起来,“瞧瞧,我这是看到了什么?我亲爱的侄儿,如今是在觊觎自己的婶娘吗?”

这话一落。

萧知就变了脸色,先前无人也就罢了。

如今陆昌平等人都在,若是这样的话传到外面,她虽然从不在乎那些风言风语,却不想让陆重渊不高兴直接甩开陆承策的手,这回比先前都要来得用力。

陆承策正分神顾着陆昌平,一时不注意就被人甩开了,转头看去,只看到萧知脸上冷淡又厌恶的神情。

想到先前看到她和五叔在一起时的场景。

以往觉得没有什么,可如今想起,却觉得心口闷得厉害,就像是被人拿着一把匕首,刺着心肺一般。

手悬在半空。

陆承策削薄的唇往下压,他不知道用了多大的力气,才收回视线,转向陆昌平,冷着脸,沉着嗓音说道:“别动她。”

陆昌平好笑道:“我自然不会动她,咱们的荣安郡主可还有大用处呢。”

“更何况——”

他抬眼,看着萧知,笑道:“荣安郡主如此容貌,谁又舍得动她呢?”

这一番弦外之音,任谁会听不出来?

陆承策脸色彻底冷了下去,长剑更是直接对准了陆昌平,他的速度太快,根本没有人反应过来,就连陆昌平也愣了下可他心性本就不同常人,若不然也不会在陆老夫人和秦遂手上忍耐多年。

即便如今被人用长剑划破了喉咙。

他也能够面不改色得笑着,甚至还能在身后将士要进来的时候,笑拦一把,“急什么,咱们的陆指挥可不敢动我。”

陆昌平一面说着话,一面把手放在长剑上,仿佛根本没有看到他脸上的神情一般,一边把他的长剑往旁边移开,一边依旧如沐春风般的笑道:“毕竟,荣安郡主还在我的手里呢,好侄儿,你说是不是?”

陆承策神色一顿。

手上的剑果然就不敢再往陆昌平那边入上分寸,就连陆昌平挥手让人从他手上拿过佩剑时,他也没有挣扎。

陆昌平从他手上拿过那张已经皱了的纸,让人把陆承策带到偏殿,而后便坐在一旁,看着信上面的内容,点了点头,满意道:“荣安郡主倒是爽快。”仿佛夸赞一般,说完又看着萧知,意味不明的笑了下,“不仅爽快,也勾人。”

“我倒是没想到,我这个傻侄儿竟然都会拜倒在你的石榴裙下。”

他说这话的时候,手放在下巴处,上下把人打量一番,又笑道:“的确是有这个资本。”

萧知从来没有这样厌恶过一个人,纵使对端佑帝和陆承策,她也只是恨,还没有像如今这样,生出过厌恶之心,她冷着一张俏脸看着陆昌平,不知道过了多久,才吐出几个字,“陆大人可知道一句话?”

陆昌平:“什么?”

“聪明反被聪明误”萧知看着陆昌平,一字一句地说道,眼见他神色微动,讥嘲道:“你就那么笃定事情一定会如你所愿?”

陆昌平的确因为萧知的话,神色有一瞬变动。

不过很快,他又恢复如常,挑眉笑道:“你如今在我的手里,以我对我那位五弟的了解,必定是不会放任你不管的。”

他说着说着还十分有闲情雅致地倒起了茶,一盏分到萧知面前,一盏给予自己:“等他带兵压皇城,自然是一切都会如我所愿。”

话说到这。

他喊了个将士进来,把信交给他,让人快马加鞭送出去,等人要走得时候又喊住了,“秦国公在何处。”

“应该”

将士犹豫道:“还在朝政处。”

陆昌平皱了皱眉,挥手让人下去,等人离开才掀开薄唇讥嘲道:“真是个蠢货。”

萧知见他这般,手握着茶盏,没喝,嘴里倒是说了一句,“看来陆大人所求并非那么简单。”

此时四下无人。

陆昌平并不介意让萧知知道自己的野心,他看着人笑道:“秦遂昏庸不堪,有什么能力可以代管朝政?等陛下和太子去世后,秦国公也会因为不敌逆贼而受伤。”

“能坐在那个位置上的,只有我。”

仿佛已经看到自己成了那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摄政王,陆昌平的脸上难得浮现出一抹少见的意动,不过很快,他又恢复如常了,再次看向萧知的时候,他说道:“等事情结束,你就跟了我,我一定会对你好的。”

萧知冷峭的小脸变得越来越冰寒。

不等她说话,外头就传来一道声音,“哦,你要她跟谁?”

话音刚落。

陆重渊在出现门外,他一身墨色披风,噙着似是而非的笑,正看着陆昌平——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见。

第146章

看着突然出现的陆重渊。

陆昌平像是还没有反应过来, 他那张苍白的面容微微扬起, 目光呆滞地看着陆重渊,等确定自己没有看错,他的神色一下子变得慌张起来, 先前的镇定全无, 手里那盏茶也没有握住, 直接砸了个粉碎。

“你”

伴随着茶盏破碎的声音,是他惊慌失措的声音, “你怎么会在这?”

陆昌平哑着声音, 不敢置信地问道:“你不是去迎战顾辞了吗?!你怎么会, 怎么可能出现在这?”

他的人马根本还没派出去, 就算陆重渊有天大的本事,知道他们在皇宫的所作所为,也绝对不可能这么快赶到,除非除非陆重渊一直都盘旋在京城外!

除非他根本就没去迎战顾辞!

除非陆重渊一早就知道他们所有的安排了。

可是这怎么可能?

这阵子边防没有传来顾辞再攻城的消息,他们都以为是陆重渊的效果。

难道

他看着陆重渊。

本就苍白的面容更是青白一片, 双唇轻颤, 他手撑在圈椅的扶手上, 连站都站不起来了,只有喑哑和声音在屋中响起,“这是你和顾辞的计谋?!”

虽是疑问,语气却格外肯定。

可怎么会呢?

他最知晓自己这位五弟的性子, 天生的薄凉, 朝中多年连个知己都没有, 他怎么会和顾辞认识,又怎么会和他合谋?

他不明白。

陆重渊耳听着他这一字一句,却连解答的耐心都没有。

冬日寒风萧索,他站在原地,冷风拍打着他的披风,墨色衣角在空中盘旋,而他那双锐利又薄凉的双目仿佛在看死物一般,落在陆昌平的身上,声音冷清,且没有丝毫情绪,“扣起来。”

“是!”

他甫一发话,身后就有人应声上前,把陆昌平扣了起来。

陆昌平没有一丝挣扎,他一直都是个聪明人,知道什么样的时局该做什么样的事,他安安静静,甚至主动伸出手,可就在他被带到陆重渊身边,与他擦肩而过的时候,他还是忍不住停下步子,转过头,看着男人,问了一句,“你早就知道我和秦遂的安排了?”

陆重渊闻言,垂眸,看了人一眼,半响之后,仿佛施舍一般,轻掀薄唇,与人一句,“你输了。”

仅仅一句。

陆昌平所有的愤怒和不甘都湮灭下去。

不管陆重渊知道也好,不知道也罢,结局都是一个样他输了。

他想大笑,却连笑都笑不出,只能死死盯着陆重渊,即使面容再平静,可那双眼中的神色却仿佛恨入骨髓一般。

他就知道。

这个男人是他的天敌,只要有他在,他就赢不了!

当初那支箭羽没有要了他的命,他私下也没再下手,一来是因为陆重渊虽然失势,但身边还是有不少能人,想要近他的身去动手并不如意。

二来却是因为

他很想看看陆重渊从一个天之骄子变成一个可怜的残废,会是一副什么样的状况。

谁能想到,这个可怜的残废竟然又重新站了起来,甚至知晓他们一切的布局和筹谋,他就像是一个伺机而动的猛虎,又像是一个高高在上的神祗,亲自开了一条康庄大道给他们走,然后再把他们一网打尽。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还真是好啊!

“哈”

陆昌平终于还是笑了出来,他的笑声起初很轻,到后头却是越来越响亮,也越来越苍凉,“哈,哈哈哈!”

陆重渊没有理会他。

身后将士更是冷脸看着他,在陆重渊抬手之后,丝毫未留情面的扣着陆昌平往外走。

原本陆昌平带来的那些人已经被尽数拿下,这会竟然已经卸了盔甲和佩剑,跪地求饶了,而陆昌平神情冷淡的看着这幅局面,却连一句话都没有再说。

等到他们走后。

原本围绕在门前的将士也逐渐退散。

陆重渊抬眼,看向萧知,脸上原先的淡漠尽数消散,就像是天边陡然升起的日头一样,他的脸上也布满了笑意。

他看着人,笑着说道:“我回来了。”

话音刚落,原先一直坐在椅子上的女人突然就红了眼眶,像是喜极而泣一般,然后,不等他走过去,她就跟阵风似的,朝他跑了过来,直接扑入他的怀中。

陆重渊有些怔忡地看着她的动作,一时不察竟被人撞得倒退了好几步,手撑在她的腰上,好歹是站稳了。

揽人入怀。

他垂眸看人,一手抚着她的长发,一手抚着她的脸颊,见她眼睛红红的,脸一沉,声音也低了下去,问道:“受委屈了?”

萧知摇摇头,继续埋在人的怀里,哑着嗓音说道:“没受委屈,就是想你了。”

原本以为相思之情是可以抗住的。

陆重渊不在的时候,她的生活和以前也的确没什么两样,该吃饭吃饭,该看书看书,该睡觉睡觉,但就在刚才见到他的那刹那,萧知才发现这思念早已刻入骨髓。

“十三天”

她把脸埋在他的胸口,声音喑哑得说了这么一个数字。

没头没尾,陆重渊却立刻就听明白了,轻轻叹了口气,他把人又抱紧了一些,重复她的话,“嗯,十三天。”

她在城中念着他。

他又何尝不是在城外想着她?

有多少次,他想什么都不顾,直接回到城中看她,阴谋阳谋与他有什么关系?那把龙椅由谁来坐,又与他何关?可最终还是咬牙忍了,不为旁的,只因不想让她失望。

她既然想要盛世青天,岁月太平。

他就为她穿上盔甲,披荆斩棘,扫清一切障碍。

两人余后未再说别的,就这样拥抱在一起,互相聆听对方的心跳,感受彼此的呼吸。又过了一会,萧知抹干净脸上的泪,从人怀里出来,站直身子,说道:“陆昌平把端佑帝他们都扣在了未央宫。”

“还有秦遂,他在朝政处”

陆重渊替她抚平微乱的头发,点头,“别担心,我已经让庆俞去处理了。”

话音刚落,外面便传来一个将士的声音,“都督,陛下和太子等人都已经回到章华宫了,秦国公也已经被拿下,陛下请您过去。”

“嗯。”

陆重渊声音淡淡的应了一声,而后朝萧知伸出手,语气温柔,声音含笑,“走吧,我们过去看看。”

萧知看着朝她伸出来的这只手,有些呆怔。

她私下和陆重渊再亲密的举动都有过,可像这样,在大庭广众之下,牵着彼此的手,还从未有过便是以前,她胆子再大的时候,也从来没跟陆承策于大众眼前,这样亲密过。

可不知道为什么,她却不想拂却他的意思。

甚至有些欢喜。

她喜欢陆重渊的坦然直白,也喜欢这样和他毫不掩饰走在一起的样子,纤细的手伸过去,主动和他十指相扣,在他的注视下,她先弯了眉眼,“走吧。”

***

等他们走到章华宫的时候。

殿中该在的人都在,秦遂和陆昌平跪在地上,端佑帝坐在龙椅上,顾珒服侍在一侧,秦嘉坐在底下由太医诊脉,秦湘便在一侧照顾着,就连陆承策,也不知道何时被救了出来,这会也在殿中。

眼见陆重渊带着萧知进来的时候,除去跪在地上的秦遂和陆昌平之外,所有人的目光都看了过去。

尤其是陆承策——

在看到两人十指相扣出现的时候,本就不大好看的脸色,更是在瞬间惨白一片。

“润之,荣安。”

端佑帝朝两人点头,打了个招呼,他先把目光落在萧知身上,仔细看了一眼,确定没什么大碍才又看向陆重渊,语气和煦得说了一句,“今日多亏润之了。”

刚才已经有个将士同他禀报过了。

原来陆重渊事先知道秦遂的安排,未免打草惊蛇,就遣了一队兵马蛰伏在城外,伺机而动。

那个将士还说“这事原本是顾辞提醒的,他在夏国找到秦国公通敌的消息,可他知道仅仅几封书信不足以令人信服,便只能联系陆都督顾辞根本没有叛国,也没有打算攻城,这一切都是为了引出秦国公。”

想起这些。

端佑帝的神色还有一瞬地怔忡。

不过他没有表露出来,同陆重渊说了这么一句,他就把目光落在了秦遂的身上,原本还算温和的脸色骤然泛冷,此刻的端佑帝是真正的君主,“秦遂、陆昌平通敌叛国,忤逆犯上,押入天牢,不日处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