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防队的几名工作人员愤怒了。你俩一路以来一直受我们的“特殊照顾”,居然不知足,敢冲撞我们。包括那个一直转着小心思的小头目。

  “干什么呢?你敢动手!”

  叶伯煊把夏天护在身后,指着挨了夏天一巴掌的那人:

  “他在我背后干什么了?调查都没调查呢,就要动手打人啊?你们怎么着?我要打电话,打完了再不麻烦你们。”

  叶伯煊想要速战速决,最好别弄成全武行,毕竟他们不占道理。

  “给哪打电话?”

  “军区。”

  …看来身份上是真的了…

  无论给哪打电话都得走调查的程序,都得单独被审讯,都得夹着尾巴做人。可夏天犯倔了。

  “姓名。”

  “夏天。”

  “性别。”

  “吖?我说我是男人,你信呐!”

  “挺狂啊?谁给你的底气?”审问人员放下手里的笔,另一名也跟着眯眼瞅着夏天。这人谁啊?这么不配合?

  “国家颁布的结婚证。”

  “证件呢?你不是掏不出吗?”

  “我这不是忘了吗?”

  “忘了就是无证人员。你横什么横!到泉城干什么来了?”

  “溜达。”夏天低着头,瞅脚尖。

  “怎么来这了呢?无缘无故就能瞎溜达?”

  “我也后悔啊,毁的我肠子都青了,毁了我的蜜月旅行。”

  “什么?什么旅行?蜜月?”

  “你不需要搞懂这个问题。”

  “职业。”

  “我不告诉你。”

  “马上回答我的问题,职业!”

  “就不告诉你!”

  不知道为何,夏天就是不愿意在受审过程中报出自己是名女军人。她从一开始就不配合。

  不羁少女样,不配合的高调态度,夏天以为会尝到些苦头,如果真的挨打受罪,她打不过就咬牙认了!她做好了心理准备。

  出了审讯室你问我是谁,我一定亮相我的身份,可在这屋让我说出“军人”二字,就是不成,不成!

  没有想到的是,夏天出来后就被带到了叶伯煊所呆的“小黑屋。”

  他俩始终在一起。这样就好,很好,另类的“美好”…L

第二二零章 获释(二更)

  “你没事吧?”夏天进屋就直扑叶伯煊。

  叶伯煊接住夏天,努努嘴示意:“就是条件差点。”

  夏天环视了一圈儿。地上扔着四五个破垫子,然后四四方方一间房,没有老鼠和蟑螂,只是,再空无一物。连个小板凳都没有。

  松开叶伯煊的胳膊,夏天沉默的走向那几个破垫子,没敢抖落,怕起灰。

  铺吧铺吧,在地上铺出了两个人坐着的地方,直起身脱下了身上穿着的那件桃红色针织衫,盖在了上面。

  回头喊叶伯煊,拍了拍她布置坐下的地方:“你坐,不埋汰了。”

  叶伯煊挑挑眉,走了过去,两条大长腿窝着,坐在了上面。

  夏天等叶伯煊坐好后,就拽过叶伯煊的手,关切地问:

  “审你了?”没等人家回答呢,觉得自己问的是废话,又赶紧补充:

  “都怨我。我向你坦白,之前你说我忘性大,没有常识性,我真的不以为意来着。

  可,可我不知道现实是如此残酷。我们居然被关了起来。

  真可怕,人工调档需要好久的时间,太难以想象了。我想象的永远是浅显的,只有身入其中才能深知…”

  说着说着眼圈儿都红了。

  叶伯煊决定不告诉夏天他已经打过电话解决了,正等着人来接呢。就坏心眼地看夏天难过着。

  现在看到夏天都快哭了,才开口问,引导着夏天说话:“那小子都推不动我,你怎么还上手了?”

  “啊?哪能想起你是练过的啊!就觉得不能允许任何人在我面前伤害你。”

  叶伯煊把夏天的碎发给她别在耳后:“就算连续推了,我都能保持住纹丝不动。瘦的跟小鸡儿似的。你那一巴掌都给他揍得眼冒星星,我怀疑那小子脑袋有问题。”

  “那是他太弱了!弱爆了!不过你跟我出来玩,一根头发丝都不能少,你是我的,谁都不许碰。”

  叶伯煊搂过夏天的肩膀:“呦,才知道我在你心里这么重要呢!”调侃夏天。

  谁想到夏天很是认真地点点头:“我丈夫顶顶棒。唐伯虎、周瑜都没你风华绝代。”

  “唉!我看你就糊里糊涂着吧,这样正好。”叶伯煊真就吃夏天这一套了。不准备训斥了。“闺女”得?宠?着,不能棍棒式教育。听听,那小话语多暖人心。

  夏天却离开了叶伯煊的搂抱。没回话没应答。

  叶伯煊一直观察着夏天的脸色,又抬手看看时间,心里算计着,怎么还没到?等会儿就天亮了。

  “想什么呢?困了?困了趴我身上眯一会儿。这回可以彻底放心了。再没人抓你了,你已经进来了。”

  夏天摇了摇头:“你困了趴我身上睡一会儿。你从出来后就一直没怎么睡好。”

  “习惯了。平时打盹两个点儿就能调整过来。”

  “趴着吧,听话。”

  叶伯煊又看看时间,估计再慢,半个小时也差不多到了。回头瞅瞅那带着一条条黑印子的墙面。皱皱眉头:“不用,你靠着我吧。”

  侧头又看了眼夏天:“想什么呢?老实巴交直打蔫儿呢?”

  夏天幽幽地叹气感慨:“看来妈说我的,都对…”

  叶伯煊眯了下眼:“你?妈我妈?”

  “你?妈妈。”

  “什么时候说的你?说的什么?”

  “…忘了。”

  叶伯煊两手搓了搓脸。无奈了。怎么办,以后他闺女不能跟他?妈似的吧…

  拽夏天胳膊:“你就乐呵着过日子就得。你管别人说什么做什么?活的都一个样儿。那是别人的影子,不是你自己。

  不过媳妇啊?你现在目前最重要的,是不是该向我打听打听怎么出去啊?”

  夏天用着看白痴一样的眼神回望叶伯煊:“你都安排好的事儿,我为什么要操心。”

  “那你琢磨什么有意义的事呢?”

  “以后不再犯。”

  “我给爸打的电话。”

  “你这居然没兄弟战友朋友?”

  “没力度。”

  “完了,我完了…”从这开始后,一直到“出狱”,夏天都在碎碎念,默念佛祖千百遍,婆婆可千万不要晓得啊。

  其实她心里明白着呢,这个时间打电话,公婆又没分居怎么可能不知道。可她就是期盼出现奇迹…

  得亏她兜里没钱,要不然就差点对着佛祖老人家承诺,如果婆婆不知道,我给你重塑金身了。

  叶伯煊觉得,他回去真得跟他?妈谈谈,瞅瞅给他小媳妇吓的。可是才进门几天啊?他?妈待夏天还可以啊,怎么会呢?

  等泉城军区的一个参谋到了时,叶伯煊和夏天走出“局子”,正好天亮了。

  双方客气说了几句话,小夫妻就站在路边目送着人家离去。

  此次事件,叶伯煊根本没太当回事。

  如果说有点启示,那就是以后贵重的东西,零碎琐碎的事儿,他得多加注意了。他真怕媳妇啥啥都找不到。他精心一些,以后她来问他。

  此次事件,夏天记忆深刻,从此之后确实心细了,却添了新毛病,得了“强迫症”。过了很久很久,在叶伯煊的刻意修正下,她才有所改善。

  她得到的启示就是,婆婆不是无缘无故膈应她的。婆婆说的都被应验了,以后婆婆说什么,她再也不认为是挑剔,多多往心里去,好好改造…

  俩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提议:“吃完再回去”、“吃完再补觉?”

  夏天昨个在饭店里,还跟旁桌大姐搭话打听“你们这神马好吃啊?早上都吃什么啊?哪比较有名号啊”,那大姐热情真诚,哪条街、门牌号都告诉了夏天,夏天都拿着随身本本记了下来。

  现在嘛,正好适合去吃。

  叶伯煊指了指夏天那斜挎着的包,建议:“去那地儿?”

  叶伯煊在人家小店转了一圈,点了主食馓子、菜煎饼。装作不经意地看看其他桌上摆的,又点了牛肉、牛蹄筋、牛肉烧饼和凉菜。最后要了两碗糁汤。

  站在那里等着先端汤,就看老师傅在碗里先打个鸡蛋,再用滚热的糁冲开,就基本好了。看起来蛋花很嫩。叶伯煊觉得应该味儿不错,挺满意这地儿。

  叶伯煊一手一碗端过来,就看到夏天正在四处张望。

  “你先吃着,我马上回来。”夏天说完就闪身出了小店。

  过了一会儿,夏天拎着两块大豆腐进来了。

  夏天坐下后,先是侧头瞄了瞄左右,略低头趴桌上跟叶伯煊小声说道:“给,咱从局子里刚放出来,得吃豆腐。去去晦气,不走回头路。寓意重新做人,清清白白,期待未来。”

  叶伯煊嫌弃地一推豆腐:“我的未来锦绣前程。”

  “那我吃两块。男子汉大丈夫,女汉子大豆腐。”

第二二一章 煽风点火(一更)

  回了招待所,在工作人员的纠结情绪中,叶伯煊大大方方地走了门,退了另一间房。

  夏天收尾跟大妈解释:“大姐,你看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我俩是真两口子。要不然人家联防队也不能放我们出来不是?”

  絮絮叨叨地对着面相老点儿的大妈,一口一个大姐的叫着,解释着。

  大妈恨铁不成钢的用着泉城话指责夏天,夏天就差“嗨!嗨!”弯腰九十度鞠躬了,点头如捣蒜地应承着人家教育的话。只是,她能听懂的少之又少。

  等进屋看人家叶伯煊都去洗漱了。

  她一屁?股坐在了床上,长出了一口气。

  又忽然弹跳起来,耳边回忆起回来路上叶伯煊絮叨的话:

  “进屋就把这身衣服都脱掉、洗了。不要直接让这身脏衣服碰到床单。”

  夏天麻溜转过身用手扫了扫床单上那根本看不见的灰尘。

  那位可有轻微洁癖,要不然不能吃饭之前命令她洗三次手。

  拉上招待所白色的半截帘子,锁门,从里到外的找衣服,然后脱光了自己才敢快速钻进被子里,先探头拿起内?裤看好正面反面,再把被子蒙脑袋上,在被窝里面鼓捣着换内?衣内?裤。

  她怕她正换着呢,她煊哥忽然出现。虽然已经亲密了很多次,但让她在他面前换衣服仍是很害羞。能避免则避免吧。毕竟,现在天亮着呢。

  叶伯煊赤?裸?着,上半身下半截,只有中间有块儿布料。

  从洗漱间出来时,就看到了在被窝里蠕动着的夏天。

  走过去。对着蠕动的那一团,就拍了一巴掌。

  “干什么呢?”

  “换衣服呢。”夏天在被窝里闷声回答。

  “你个顾头不顾尾的,露了一半儿了。”

  夏天脑袋伸了出来,手和腿还在被窝里一起用劲儿穿线裤呢。

  “哪露了?”

  叶伯煊刷的就揭开了被子,一副欠揍的表情道:“这样就露了。”

  “你讨厌。”穿了一半的粉色线裤就暴露在空气中。

  “呵呵,来,媳妇。睡觉。养精蓄锐,睡饱了夜游千山看大佛。”

  “嗳?我好不容易穿上的。”

  “穿着睡觉痒痒。”

  “胡说八道。”

  叶伯煊直接压上…

  “唔…”夏天心里翻着白眼,说不过就来这一套。

  等叶伯煊给她换气的时间。夏天皱着眉头表达:“伯煊啊,你长点儿心吧!”

  叶伯煊松开夏天,态度严肃,板着脸对着夏天:

  “你不喜欢我这样对你是吗?”

  夏天被叶伯煊忽然的变脸转换的愣住了。

  叶伯煊直视着夏天。认真的语气:“回答我。”

  “喜、喜欢。”

  “呵呵呵,喜欢就来吧。”

  “你讨厌。吓我一跳。”

  真的只是开玩笑,叶伯煊摸摸搜搜一会儿,夏天没异样,反倒是睡着了。

  叶伯煊摸了摸夏天的脑门。给盖严了被子,搂着夏天的肩膀,随后也进入了梦乡。

  这蜜月过的。白天睡觉,晚上闲逛…

  这俩人没有心肺的睡着懒觉。

  宋雅萍却差点儿气炸了肺。

  宋雅萍嘴里含着心脏病药。靠在沙发上闭目养神。

  叶家保姆老于提醒宋雅萍:“已经过了上班时间了。”

  宋雅萍睁开眼睛,无精打采拿起电话拨通,打了个招呼请假。

  她从天还蒙蒙亮一直到现在,始终就坐在沙发上。

  从她得知她儿子进了“那种地方”,她的心脏就开始乱跳。

  老于觉得她得劝劝:“一会儿就能给你来个电话报平安了,你先上楼躺会儿吧。来电话我再叫你。”

  别说宋雅萍确信她大儿子能打电话报个平安,就是叶志清找人给叶伯煊小两口接了出来,上班前听到宋雅萍磨叨还说呢:

  “他俩出来后,等邮局开门了,就能给你来电话了。不用一直等着。他都三十岁了,又不是小孩儿。”

  可宋雅萍等到邮局都开门俩小时了,她儿子都没来个电话告诉一声。

  她甚至都怀疑是叶志清没找明白人,她儿子还在里面关着呢!给叶志清打电话问了一遍不算,逼着叶志清打过去问问详细情况后再告诉她一声。

  等她确定完了消息,她儿子叶伯煊,天刚亮就走出了那个“鬼地方”了,她就开始生闷气。

  “老于啊,伯煊原来不是这样的啊?你说说,他小时候放学,晚回家一会儿,都知道先跑进屋告诉我一声的。后来当兵了,更是很有纪律性的人。满大院打听打听,谁不知道他做事严谨,面面俱到。”

  “可不是就这个理儿?伯煊一直办事说话没这样过。

  其实那天他小两口走,就着急忙慌的。

  尤其夏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