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气!”

“哼!”李思琪不屑道:“那能解多少气?什么时候,他裴兵在我手里跟个小猫似的乖顺,我说一,他不敢质疑说是三,你不觉得那样才是真解气吗?”

夏天点头认同,眼睛一亮:

“当然了!真正有功力的女性,那得做到让…比如裴兵和我吧,让裴兵主动对我说,我们得保持安全距离,要不然思琪会不高兴。主动和我避嫌,主动离我远远的,我求他帮忙什么的,他得先过问你…”

李思琪点头如捣蒜:

“对对对!就是这个意思。假如你是那种动心的女人吧,听到了会很伤心,可比我骂你打你狠多了!当然了,你不是。我在你这倒是找不到优越感,可我征服了他,那不一样的。”

夏天嘿嘿笑了:“鉴定完毕,你确实不是一般人!小妞,你的第一个目标,让裴大少爷少打扰我上自习,风言风语的,对我有影响。任务给你,你劝劝哈,我回家了。”

“再见!”

“爷爷,您干嘛呢?天儿变冷了,出门溜达得加件外套!”

夏天扶着站在胡同口的夏老头,想要让他上车给拉回家,夏老头神秘兮兮的摆手道:

“甜甜,那家卖房子!院子可大了。”

夏天仰脖瞅了一眼:“卖多少钱?”

夏老头觉得自己有了用武之地,终于帮到了孙女:

“对!你得有这个心!没房没地的哪能行?不踏实!咱村儿里手里有富余的人家,到了开春都知道买砖修院子,你和伯煊可倒好,借别人房子!你家去吧,我去套套近乎问问。”

夏天笑着摇了摇头,却没制止。

他爹娘估计最近两年就能搬到京都了,确实得提前买个自己的房子…L

第六六八章 成功需要转换多少时空

夏爱国和李大军打算今天把钱都花了。

两个人早上七点走出了旅店的大门,退了房、算了钱,坐在路边摊上,吃着早点。

“大军,行不行的,就看今天了。咱得仔细点儿瞅着。那天那人不是说了嘛,咱得有眼力,别让人骗了。”

李大军听话,直点头:“咱要的量大,做不到挨个检查吧,那也得手速快点儿,尽量都查看一番。”

东转西转,怕人跟踪。

即便是俩人之间沟通说话,别看旅店是室内,那地儿都不安全,只能在出门走路或者吃饭时小声嘀咕着沟通。

穗城这地方,举报他们这样的,能得钱。

有人专门来这地方“扰乱市场经济”,自然就会有另一行当,那就是专门发现线索去举报的。

到达穗城的郊区,放眼望去,确实是一大片的农民房子。

这个时辰还算早,但已经好几波鬼鬼祟祟的人,手上拎的,肩上扛的,从他们身边经过了。

还有三两个人背着行李卷,看起来是直接去车站的样子。

两个人正走着,李大军忽然拽住夏爱国躲到一座民房后,夏爱国也在同一时间看见了。

他们本以为躲过车站检查,躲过跟踪举报的人,只要到达指定地点再检查完货物,一手钱、一手货也就完了,却不想,真是一步一个砍儿。

五个小混混手持棍棒,正在纠缠一个疑似刚批货离开的外地人,意思是想让他交“过路费”。

被为难的外地人明显是魔都口音,在几个人之中。还包围着位两面说好话的小个子。

小个子个头也就是一米六几的样子,说不通急了,他也不再好言好语。

他吹起了脖子处的哨子,瞬间从他身后要倒塌的民房里跑出好几个大个子,夏爱国眯了眯眼睛,看来小个子是批发商,而且还是大的批发商。

一方想趁机要挟要钱。小个子那面儿。为了保住口碑,为了让像自己这种小贩儿们能安全离开,以后多多合作。也养了一批打手似的人物。

夏爱国和李大军对视,彼此点了点头,他们终于找到了目标,不用东游西逛的信不着任何人了。

“周老弟。你手里所有的双狮牌机械手表,还有那些黑色塑料电子表。”

小个子姓周。人称外号周老黑,三十多岁的年纪,可说话办事却非常老道,有点儿笑面虎那么个意思。干这一行的,也算是刀尖上噬血挣钱,眼底却是清明一片。眼神正派。

周老黑是最先在这一片打出名号的人,自然了。钱更是赚了个钵满盆溢。

当他听到夏爱国想要他手里所有的双狮牌手表,还是感到意外了。

第一次合作,夏爱国此种行为绝对被称为大手笔。

“如果你都收走,这也是我短期内的最后一笔。下次,夏哥,我们能不能有缘再合作,那要看天意了。

你放心吧,等将来你会记起我周老弟的好。这些货,我连卖带送,称给你高高挑着!”

夏爱国愣住,他想找个长期合作的。

“怎么的呢?”

“钱这东西,赚不完。不瞒老哥哥,我还没回老家,那是因为没碰到像你这样的大户。

零着批发也不知道归期,老母亲生病了,就剩一个母亲了,必须得收手回老家尽孝。

你要是全拿着,包括我那一堆女士手表,我再让手里的兄弟们帮你打包,安全送你到大沙头,老弟再给哥哥们买船票。”

这等好事,夏爱国本意如此,他不差那些女士手表,浑身上下一万多块钱,包了真没问题。

“唉!这一路啊,我带着我这个大侄子,碰见过好人,也碰到过恶人。咱虽然是第一次合作,但我信你,第一眼就信,你眼神正,尤其刚才那一幕还仗义!成!就这么着!”

夏爱国说完,递给对方烟卷,趁机给李大军使了个眼色:

“大军,去跟那几个弟兄们装货。出去买个一二百只烤鸡烤鸭…”

周老黑爽朗的笑了,截话道:“哈哈,老哥哥,别人以为你是倒买倒卖烤鸭呢!烤鸡烤鸭那能装多少?你听他们的!”

回头严肃命令一个汉子:“老壮?你带这小兄弟出去买点儿家伙什,一旦倒霉在站前被检查出来了,舍小保大。

咱们算是最后一次干这个了,务必确保每一个来咱这拿货的,安全离开,那都是血汗钱!”

穗城火车站内,设有站前公商检查站,夏爱国和李大军吃饱喝足,用尽全身的力气,背着、挎着,足足六个大背包。

就是他们自个儿,过后想想都不可思议,哪来的力气呢?!

先是到了大沙头,一个大型码头,接过周老黑递给他们到穗城西面梧州的船票,船票那就得是坐着。

这次不仅夏爱国一宿没合眼,就是李大军那个沾枕头就能睡着的,也硬生生瞪大双眼干熬一宿。

在海上漂了一晚上不要紧,俩人都晕了船。

人晒黑了,饿的前胸贴后背,熬夜,船拍打海浪时受的惊吓,这些都不算啥,吐的七晕八素的,那才是让两个东北壮汉觉得无法忍受的。

到底是什么支撑着他们,早已经搞不清楚了。

或许,心底最简单想法就是:

让货到京都!

没有泪水心酸,只有一条命,有命就能任由行!

夏爱国和李大军吐的腿脚发软,再次扛起六个大号背包下了船。

顾不上吃一口热乎饭暖暖胃,总怕出茬头,怕在路上就被人搜查,他们下船直奔长途汽车站。

这次是梧州到桂林。

长途汽车站全是扛包袱的人,大包小包,随处可听见:

“嗳?让一让!让一让!”

年轻人还是比夏爱国有体力,这点不服不行。

李大军见机行事,他也高喊道:“让一让,嘿,前面的,油着了啊,油着!衣服脏了!”

顺利挤上了长途车,俩人坐在过道处,足足整一白天的时间,到了快下车的时候,夏爱国只觉得后背很沉。

回头一看,大侄子李大军的口水流了他一后背,已经不知不觉的往前倾靠着他,睡着了。

下船、下长途车,这就是两天时间。

等到夏爱国和李大军换乘回京都的火车,席地而坐,坐在火车里的洗漱间里,那副情形就是李大军来之前笑话别人的惨样。

三天时间,夏爱国没休息,干熬着。

对着快下火车的李大军,心疼叹气道:

“大军,一会儿就到家了,到家让你婶烀肉!那烧鸡…”凑近了点儿:

“你再扒着吃下去,就露出手表了。”

第六六九章 前行中的夏家人

秋风微送爽人心,人心舒畅上云天。

夏爱国和李大军叼着个烟卷,随着火车轰隆隆由快转慢、过地轨连接点的震动声,他们知道,到站了,终于可以踏踏实实睡一觉了。

几千里的路程,一路上的心情都是飘飘浮浮,随时有可能在下一刻失去所有。

大概也只有到了京都,到了有叶伯煊所在的地盘,夏爱国才能松口气。

夏秋、夏天兄妹俩走的特殊通道,早已经在站台上等着这趟车静止。

“爹!”

“大军兄弟!”

六个大包;

疲惫的夏爱国和李大军;

挥手示意的夏家兄妹;

会合的那一幕与流年相依。

“嘘,小碗儿,不许揪姥爷头发。”

夏爱国自从进了家门,无论干什么都略显吃顿,就连吃饭的动作都慢一拍,最后到了说着话都闭着眼睛小憩的程度。

苏美丽心疼自家老爷们累成这幅样子,也顾不得让夏爱国洗漱了,直接赶到了炕上睡大觉吧。

夏天拽住往她爷爷身上爬的月芽,月芽咯咯咯大笑,以为姑姑和她俩逗闷子呢。

小碗儿趁机用两只小胖手扯住夏爱国的胡子。

苏美丽用毛巾拍打着夏爱国裤子上的灰尘,瞪了一眼夏天:

“孩子都看不好!痛快地,一手抱一个给整出去,你爹这家伙,瞅瞅给累的!夏天,你给我等着,你爹要累出毛病了。我给你头发剪喽!”

苏美丽就觉得吧,可以去上货,但不能拿那么多吧,俩人都容易背包累伤了。

钱那东西,有点儿就行,要多少是多啊!

夏天撇撇嘴。

难怪嫂子不露面,合着嫂子就猜到了她娘更年期得骂人了。

被夏天暗暗夸奖聪明的小毛。此时正满脸带笑。腿脚还不咋利索的站在院子门口,对着过路的大车招手示意。

“嗳?卖白菜的?一会儿来趟我们家!”

夏老头眯着眼睛笑着:

“你爹爱吃酸菜。咱东北人呐,无论走到哪。这一口舍不了。多买点儿,家里不差那点儿钱,今年腌个三大缸,入了冬。给伯煊他爸妈那头也送去点儿。”

对于夏爱国的这趟远行,夏老头夏木头知之甚少。

他以为是夏天早就安排好的。因为小孙女上大学没时间去取,就这么地,才让她爹代劳。

知道外面抓小贩,他也出门遛弯时和附近的人说是串亲戚。但真心不知道那么危险、抓的那么厉害。

叶伯煊从车里探头,瞧着门口这个热闹。

没几个人,够喧闹的哈。

小毛挥手叫他:“快着点儿妹夫。下车抬白菜萝卜。”

叶伯煊坐在车里把军装外套脱掉。扯过后座的破棉袄套上,开车门下车:

“都回来了?准点儿到的?”

小毛神秘兮兮的小声道:

“你哥去那院子点货了。我看质量不错。甜甜手上现在戴着一块儿呢,你待会儿去那头瞅瞅,我们都土老帽不太懂。

爹在屋里睡觉。一切都挺好,就是累。

你要是没找人送他们哥俩进去接站,估计就得完了。甜甜回来说京都火车站今天严抓。”

叶伯煊笑了笑。

也不知道老丈人这一趟折腾下来挣了多少钱。

帮着一袋子一袋子的白菜往院子里背着。

老太太最近谁都不稀得瞅,就爱看她孙女婿。

大高个,憨厚!

“伯煊,下班啦!奶晚上给你打饭包,蘸酱菜,榨肉酱,你不爱吃那口吗?”

叶伯煊表情无懈可击,实际上,他最烦吃蘸酱菜,尤其大蒜、大葱、蒜苗什么的。他爱吃小炒,不爱吃炖菜,夏家人总爱用大铁锅炖。

为了入家随俗,没招了!

他媳妇总拿着小话提点他。一个大家庭,吃不到一块去,影响气氛。

白菜萝卜大葱背进了院儿,叶伯煊洗手中,闹闹凑到了近前。

“爸爸。”

叶大少斜眼:“怎么着?”

小娃退缩了,两手扯裤子,回头瞅妹妹。

小碗儿小小的人啊,一笑也露出酒窝,跟她妈妈长酒窝的地方都一模一样。

“爸爸!你辛苦啦!”

“嗳!闺女。”

月芽穿着棉裤棉袄,笨拙的样子扶住夏秋给做的学步车,跟着一起咯咯傻乐。

夏天翻白眼,卷袖子,手里还拎着根大葱站在厨房门口指指点点:

“叶伯煊,我告诉你哈!不许拉着他们去百货大楼买罐头,牙不要了?”

表情严肃看向院子里的仨娃:

“都给我老实点儿!刚多大点儿,还学会命令大人了!”转头进了屋。

“伯煊,咋样儿?”

夏秋盯住叶伯煊等着下结论。

叶伯煊心里是很惊讶,只是面上没露怯。

他真是没有想到啊,南边和北边的价格差异如此之大。

当着五个小兄弟面前,只是点点头。

出了存货的院子,踏着月色往家里走,也还算强装镇定的告知大舅哥:

“别的杂牌子,我不了解。但双狮牌的手表,保守估计能翻四五倍吧。”

夏秋原地站住,又惊又喜的愣神。

叶伯煊大步匆匆,懒得理呆愣住的夏秋,进了院儿、关卧室门,对着夏天的第一句话就是:

“难怪收拾你们!暴利啊!”

唱了一句:

“路见不平一声吼啊,该出手时就出手啊!风风火火闯九州哇!”

夏爱国睡的日夜颠倒了,当小院儿静下来时,他饿醒了。

叶伯煊坐在书桌前正看着文件,借着台灯的光亮,发现老丈人披着件破棉袄站在院子里转悠,合上笔帽,走了出去。

半夜时分,叶伯煊上前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