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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应个屁!”胖子难得迸了句粗话,“父皇差点要砍你的脑袋,你最近在牢里吃什么了?胆子忽然变得这么大?”

方铮笑了笑:“皇上不答应原本也是情理之中的,我其实也没指望过他会答应。呵呵,我只是想告诉你父皇,本少爷对朝廷的价值,比潘尚书那老东西高多了,至少与突厥人谈判的事,我能做,而潘尚书他不能做,这就是价值。我说那些话,其实是想提醒皇上,朝堂之上的文武百官,谁才是对他最有价值的。”

胖子睁大了眼睛:“合着你说要潘尚书接你出去,是说着玩的?”

方铮无辜的眨了眨眼:“我有这样说么?这都是你们自己猜的呀。”

胖子:“…”

第九十六章 方少出狱

历经了十几日的“牢狱之灾”后,方大少爷终于伸了个懒腰,打算风风光光出狱了。

这次出狱规模比较庞大,方大少爷临走忽然觉得房间里的每样东西都是出自皇宫的精品,不要白不要,于是方府出动了数十名下人,拆床铺,搬桌子,搬酒坛,数十人像一群过境的蝗虫似的,待到刘喜凑到近前想来个拾遗补漏,却发现整个房间除了墙没拆外,已经干净得如同被水洗过一般,连片纸都没给他留下。

下人们搬完了东西在天牢外等着方铮,方大少爷却施施然来到了杀手哥哥的牢房,见杀手正在石榻上盘着腿打坐运功。方铮嘿嘿坏笑一声,蹑手蹑脚走过去,想跟杀手哥哥玩一个“猜猜我是谁”的小游戏。

刚踏出第一步,杀手的眼就睁开了,一股令人窒息的杀气向他袭来。方铮顿时感觉自己像一只可怜的小兔兔,正置身于一头凶残的猎豹的利爪下,这头猎豹随时有可能将他撕碎。

方铮吓得赶紧停住脚步,双手高举过头,大声道:“别开枪!…别动手,自己人!”

杀手见是他,眼中的锐利锋芒终于黯了下来,冷冷道:“以后走路带点声响。”

方铮擦了擦头上的冷汗,连连点头道:“我回头就给所有的鞋子钉铁掌去…”

好险呐!差点被他给杀了…将来若有一份名叫《穿越者》的报纸,上面肯定记载着一则千古笑话:史上第一个玩游戏被干掉的窝囊穿越者——方大少爷。请诸穿越人士引以为反面教材云云…

看来杀手哥哥委实不适合玩“猜猜我是谁”的游戏。哼哼,稀罕么?少爷我回家跟小绿玩去!

“杀手哥哥,哎,哎哎!你怎么又睡着啦?你这样可不行呀,身为我的保镖,精神怎能如此萎靡呢?”

杀手不耐烦的睁开眼:“我在运功。”说完又将眼睛闭上,不理他了。

方铮不满的嘟嚷道:“运功干嘛非得闭着眼呢?…杀手哥哥,哎,你醒醒,待会儿回家睡去…收拾收拾,咱们现在出去了。”

杀手睁开眼,疑惑道:“现在?”

方铮点头:“虽说我在这儿住出了感情,但老是住天牢不太好…”

杀手下了石榻,然后一言不发的往外走去。

方铮赶紧叫住了他:“哎,你没东西收拾吗?”

杀手摇头。

方铮不信道:“怎么可能呢?”

说着在牢房内满世界帮杀手寻摸着,边寻边道:“你们干杀手的难道经常空着手?不带兵器的吗?比如钢丝绳,含笑半步癫,淬过毒的匕首,价值一千两银子的玉佩啥的…”

牢房翻遍了,方铮仍然没有翻出任何有价值的东西。方铮失望的拍了拍手,这家伙未免也太不敬业了,空着两手还干杀手,难怪被人家逮进了天牢,少爷我请他做保镖会不会是一个错误的决定?

背着两手,方大少爷悠闲至极的正待走出天牢的大门,刘喜从后面赶上来,一脑门的汗,看了看方铮的脸色,陪笑道:“方大人,您…这就出去吗?”

方铮笑眯眯的道:“是呀,莫非你打算留我再住些日子?”

刘喜干笑道:“小的可不敢,这天牢不是啥好地方,不敢留您。只是…”说着眼睛瞟了瞟方铮身后的杀手,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方铮拍了拍刘喜的肩膀道:“小刘同志,说话爽快点,别吞吞吐吐的。”

刘喜小心翼翼道:“方大人,您出去小的不敢拦着,可是您身后的这位,他可不能出去呀。”

方铮不高兴道:“为何?他是本官新收的小弟,怎么就不能出去了?”

刘喜擦着汗,陪笑道:“您身后的这位,身上可背着人命案子呢,杀的还是吏部江侍郎的二公子,如果被江大人知道小的放了他,这个,方大人,求您别让小人为难行吗?”

方铮摇头叹息道:“你在牢里干了这么多年,这点小门道儿就不用本官教你了吧?牢里随便找个死囚冒名顶替一下不就行了吗?反正都是死,为谁死还不都一样。你是真傻啊还是假傻?”

刘喜为难道:“方大人,此事非同小可,若被江大人知道了,小的非被扒了一层皮不可…”

方铮沉下脸道:“江大人知道了你就往我身上推,就说人是本官强行带走的,你小子还耍心眼儿!别以为本官不知道你心里打着什么主意,不就是银子吗?等着,下午有人给你送银子来堵你的嘴。”

方铮最后这句话总算挠到了刘喜的痒处,刘喜呵呵一笑,点头哈腰的将方铮二人送出了天牢的大门,并殷勤的挥手送别:“方大人一路好走,欢迎您下次再来…”

许久不见的阳光有些刺眼,方铮用手遮住了眼睛,渐渐适应了光线后,这才慢慢放下手来,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啊!自由的气息真好。

缓缓吐出胸中的浊气,方铮忽然指着天大声道:“老子出来了!”

不远处,一群人正含笑望着他,人很多。有方老爷和方夫人,有小绿,有凤姐,当然,还有必不可少的胖子和长平。仔细一瞧,兵部尚书魏承德和龙武军大将军冯仇刀赫然也在其中,十几辆马车静静的停在天牢外,场景十分壮观。

小五最是机灵,见方铮出来,立马欢呼一声,当先冲上前来,满脸激动的伸出手,想扶住久受“牢狱之苦”的少爷。

方铮欣慰的瞧着小五,也微笑着伸出手,想拍拍小五的肩膀,顺便再勉励他几句。

忽然,方铮只觉眼前人影一闪,伸出的手还僵在半路,然后方铮便眼睁睁看着小五发出“啊——”的一声惨叫,人像断了线的风筝似的,往后飞出老远,以完美的抛物线形重重的落在地上,半天没了声息。

众人被这一突发事件震惊了,数十人静静站在不远处,楞楞的看着已经昏迷过去了的小五,以及站在方铮面前的…杀手哥哥。

方铮久久不能言语,伸出去的手还保持着原来的姿势僵在半空。眼睛睁得溜圆,失神的盯着面前的杀手哥。

半晌,方铮才回过神来,悲怆的高呼一声:“小五——”,接着冲上前去,一把抱住昏迷不醒的小五,使劲的摇晃着。

众人如梦初醒,一窝蜂围了上来,七手八脚的对小五进行施救工作。

方铮使劲掐了掐小五的人中,小五这才醒转,表情痛苦道:“少爷…好痛…”

见小五没事了,方铮心中稍安,站起身盯着杀手愤愤道:“喂!小五招你惹你了?你居然对他下此毒手…”

杀手瞟了小五一眼,酷酷的道:“任何接近你一尺范围内的陌生人,都是危险的。”

方铮闻言差点哭出来,用手指了指周围的人,“这些都不是陌生人啊,大哥,你到底会不会干保镖呀?”

杀手冷冷的哼了一声,闭目不语。

方铮回过头,语气沉重的对小五道:“小五,…少爷对不起你,你这打算是白挨了,唉…”

正在为小五的不幸遭遇而悲伤着呢,杀手拍了拍方铮的肩膀,冷冷道:“本来打倒一人要三十两,这次就算了。”

方铮闻言摸着小五的头夸他:“你可真争气,一下就帮少爷省了三十两…”

小五:“…”

这时魏承德走上前来,含着笑刚欲拱手,却见方铮身后的杀手正冷冷的盯着他,魏承德悚然一惊,赶紧后退了三步,隔着老远朝方铮拱手道:“恭喜方大人得出牢狱。”

方铮遥相回礼:“魏大人客气了,您老能亲自来,实在是折煞下官,下官感激不尽。”

魏承德有很多话要跟方铮说,可一见今儿这么多人在场,而且那位杀手也虎视眈眈的盯着方铮身边的任何人,魏老头忽然觉得,今日不是个谈话的好时机,于是他当机立断,客气的朝方铮拱了拱手道:“方大人,皇上委派老夫与冯将军为你的副使,这个…具体的事宜咱们还得一起拿个章程,今日主要是恭贺你出狱,老夫就不打扰你与家人朋友团聚了。咱们明日找个时间再好好商议,如何?”

方铮笑着回礼道:“让魏大人费心了,明日下官一定到您府上拜访。”

魏承德嘴巴张了张,想跟方铮说最好不要带旁人,——尤其是那个杀手。想了想,魏承德认为还是不要冒风险了,于是拱了拱手,告辞而去。

魏承德走后,众人纷纷围了上来,笑着恭喜方铮出狱。不过大家都很自觉的跟方铮保持着两尺以上的距离,甚至包括方老爷和方夫人。

当然,也有不怕死的。这人是长平。

长平才不管方铮身后的杀手有多高的功夫,她欢喜的大叫一声,便待冲上前来。

方铮脸色剧变,赶紧一拦,大喊道:“你别过来!”

又转过头对眼神警惕的杀手道:“你别动手!”

众人顿时保持着原来的姿势僵着一动也不敢动。

方铮双手虚按,然后擦着冷汗对杀手道:“杀手哥哥,以后只要我没开口要你对付的人,都是我的熟人,你不必如此紧张,我说要你帮我打谁的时候,你再出手,怎样?你听明白我的意思了么?”

见杀手面无表情的点点头,众人终于松了一口气。

长平不满的嘟着嘴指着杀手道:“他是谁?”

方铮干笑道:“这位,呃,是我一个朋友…”

说着把长平扯到一边,凑在她耳边悄声道:“别理他,他小时候受过刺激,脑子有点问题,这辈子都没见过大人物,知道你是身份尊贵的公主后,一时兴奋,找不着北了。”

长平恍然,同情的望了杀手一眼,高傲的抬起小下巴,朝杀手道:“如此,本宫赦你无罪。”

第九十七章 太子来访

大多数人出狱以后干的第一件事是什么?

有人会迫不及待的回家跟老婆亲热,有的下馆子胡吃海塞,还有的满大街乱窜,感受一下久违的自由气息。

方大少爷做的第一件事却与众不同,将众人打发回去后,他回了府,在自己的小院里晒太阳。——晒着六月炎夏的太阳。

按他的话说,他是个“缺少阳光”的人。这话其实也没说错,天牢里什么都有,牢头狱卒都把他侍侯得跟二大爷似的,可惜就是见不到阳光,所以方大少爷出狱后想找补回来。

搬了一张藤制的躺椅,方铮在刺眼的阳光照射下,眯着眼享受起了阳光的味道。唯一美中不足的是,这个年代没有墨镜和防晒霜。

小绿在一旁给方铮的茶杯添上水,柔声道:“少爷,刚刚天牢外面停了一辆马车,车内一位绝色女子,见少爷您出来后,边笑边哭,盯着您看了一会儿,她就回去了…”

方铮猛然睁眼,喃喃道:“嫣然…”

这段日子委实太冷落她了,明儿得去看看她。从入狱到出狱,她都为自己担足了心事,听胖子说她还跑到福王府求救,这样的好姑娘,打着灯笼都难找啊。

“小绿,哥哥我进去这么久,你有没有想哥哥呀?”方铮正经了一会儿后,又开始嬉皮笑脸了。

小绿闻言低垂着头,轻不可闻的“嗯”了一声。

方铮听到后更高兴了,笑眯眯的拉住小绿的手,满脸淫笑道:“来,为了安慰一下哥哥我在牢里吃了那么多苦,让哥哥好好香你一个吧…”

小绿红着俏脸,站着一动不动,美目紧闭,却是一言不发。

嘿嘿,女人不反对就是答应了。方铮搓了搓手,刚环上小绿的纤腰,忽然想起什么,方铮赶紧退开一步,看着小绿道:“先说好啊,你可别动手,…动脚也不行。”

小绿睁开眼,俏生生白了他一眼,随即又闭上了眼睛,长长的眼睫毛微微颤动,显示出她心中的紧张与不安。

小丫头还挺害羞,嘿嘿。方铮轻轻拥着小绿瘦弱的肩膀,嘴唇慢慢的凑近她带着清香的脸庞,想想不对,这个姿势不太理想,达不到那种天雷勾动地火的激情境界,方铮又往后站了站,从后面环住小绿的纤腰,就像肉丝和杰克站在船头似的,看着小绿因羞怯而变得通红的玉颈,方铮满意的笑了笑,嗯,这个姿势不错,挺时尚的。

正要从她的脖子上亲起,耳畔忽然意外的传来一个声音:“少爷,你们在干嘛?”

“哇!”方铮吓得跳了起来,定睛一看,原来是兰儿,方夫人的贴身丫鬟,正睁大了眼睛好奇的看着两人。

小绿也吃了一惊,继而红着脸瞪了方铮一眼,捂着脸跑回了房。

“咳咳,小绿的眼睛进了沙子,少爷我帮她吹吹…”忽然发现这种被人用烂了的借口其实挺管用的。

“眼睛进沙子,您跑到她后面去干嘛?”兰儿对两人新颖的姿势表示出了强烈的兴趣。

“后面…后面吹比较方便,…你来这儿干嘛?”

及时的转换话题后,方铮拿回了主动权,兰儿闻言羞怯的低下了头,一副含情脉脉的样子。

方铮见状惊奇的睁大了眼睛,不是吧?本少爷魅力已经强大到如此地步?瞧兰儿羞答答的样子,莫非她早已对本少爷芳心暗许?

方铮无语问苍天:又是一笔血淋淋的情债呀!老天,为何要让我如此优秀?

“咳,兰儿,咱们好象平日里没有怎么说过话吧?”方铮试着开导这位深陷情网的豆蔻少女。

兰儿轻不可闻的嗯了一声,仍然低着头,不发一语。

“你看啊,其实有时候呢,一见钟情是一种错觉,哪怕他长得再帅,人品再好,两人在一起关键看的还是性格合不合适,有句诗怎么说来着?‘我本将心向明月,无奈明月照沟渠’,这就深刻的说明了,明月和沟渠看起来再不合适,它们却能凑合在一起,当然,少爷我不是沟渠…”方铮转着眼珠子胡说八道,一边观察着兰儿的表情。

兰儿的脸渐渐红了,俏眼偷偷抬起瞟了瞟方铮,随即又赶紧低下头去。

唉,这丫头可能还不明白,莫非本少爷太深邃了?

“兰儿,唉,明说了吧,少爷我已有红颜知己数位,美人恩重,实难消受,你的这番深情,少爷我只好…忍痛割爱啦!”方铮沉痛道。

兰儿忽然抬起头来,吃惊的望着方铮,美眸中似有无数的不解:“少爷,您在说什么呢?什么这番深情?什么忍痛割爱?”

“呃…”事情好象不对,方铮试探着问道:“…难道你不是来向我表白的?”

“噗嗤!”兰儿忍不住笑了,俏目白了他一眼,轻笑道:“少爷,您呀,奴婢可高攀不起。…奴婢其实…其实…”

说着兰儿娇羞的低下头去,轻声道:“…奴婢其实是来看小五的,听说他被人打伤了…”

“啊?”方铮傻眼了。靠!丢脸!实在是太丢脸了!这丫头也是,看小五就去看呗,在本少爷面前红啥脸,害啥羞啊…

方大少爷厚如城墙拐弯的脸皮,终于难得的红了一红。随即方铮阴沉着脸,面带几分悲愤的指了指小五住的厢房:“…那里!”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身后留下了兰儿一串银铃般的娇笑声。

方铮咬牙切齿的往外走着,心中恼怒之余又暗暗奇怪,兰儿何时看上的小五?小五上次不是还调戏她来着,两人什么时候勾兑到一起去了?看来本少爷蹲大狱的十几天,府里发生很多事呀。

咦?刚刚不是在亲小绿来着,这会儿往外走到哪去?啊,本少爷的思维实在是太跳跃了。

正打算往回走,继续帮小绿吹“沙子”,孙管家朝他跑来了,胖乎乎的脸上大汗淋漓。

“少爷!快,快去前厅…”

“有圣旨?”每次孙管家这副着急忙火的模样,就代表着圣旨来了。

孙管家闻言一楞:“啊?不是,太子殿下亲自来府里探望您,老爷要您赶紧过去…”

太子跑我家来干嘛?莫非他们皇族人全都跟胖子一个德性,喜欢在别人家蹭饭?

方铮急步赶到前厅,见方老爷正恭谨的站在太子面前,大气也不敢出。照壁到前厅这一路上站满了禁军,旌旗蔽日,仪仗威严。

啧啧,太子的谱儿摆得挺大啊,瞧这架势,跟前世开博览会似的,有这必要吗?瞧把老爹给吓的。

方铮心里暗暗不满,上前下跪行礼道:“微臣方铮见过太子殿下。”

太子一如既往般儒雅,伸手虚扶道:“方大人快快请起,不必多礼,孤今日冒昧登门,倒是做了一回不告而来的恶客,呵呵,还望方大人不要见怪呀。”

方铮恭声道:“微臣不敢。”

见方老爷手足无措的站在一旁,走也不是,留也不是,以往气定神闲的模样丝毫不见,方铮知道老爹可能被吓到了,毕竟方府多年来行商贾之事,方老爷虽说见过世面,可从没见过如太子这种身份尊贵的国之储君,一时紧张不已。

随即方铮道:“禀太子殿下,微臣父亲年老体衰,不堪劳累,还望太子殿下允准微臣父亲下去休息。”

太子笑道:“倒是孤疏忽了,还望方老伯勿怪,此乃方老伯家宅,还请您自便。”

方老爷惶然向太子行过礼后,便告退回内宅去了。

方铮学着电视里的大官一样撩了撩衣衫下摆,施施然坐了下来,打算问问太子来家中有何意图。却看见太子仍负着手站在前厅正中,含笑望着他,方铮心里一惊,靠!又错了!

方铮赶紧站起身来,恭声道:“啊!不好意思,呃,错了,微臣失礼,微臣惶恐…”

太子微笑道:“无妨,方大人,这是你自己的家,不必拘礼。随便就是,你可以把孤当作是你的一个普通的朋友。”

我的朋友才不会在本少爷面前一口一声“孤”呢,方铮心里不满的咕哝了一句。

“微臣不敢!不知太子殿下莅临寒舍,有何吩咐?”

见方铮在他面前丝毫不敢逾礼,态度恭谨而疏远,太子的眼神不禁阴沉了几分。

“孤此来是想探望一下方大人,十几日前得知方大人入狱,孤当真着急得很,向父皇进谏了好几次,求父皇赦了你,可惜父皇拒绝了,唉,方大人,孤没有帮上你的忙,实在是惭愧得紧。”太子语气惋惜道。

方铮听得咋舌不已,这位太子殿下原来是个实力演技派,能把假话说得跟真的似的,本事委实不小。本少爷若不知情的话,这会儿恐怕早向他“纳头便拜”了吧?哼哼,比演技,本少爷也不差呀。

“微臣多谢太子殿下!太子殿下待微臣恩重如山,微臣的心中…心中…”方铮说着抽了抽鼻子,脑子里想着自己莫名其妙掉进下水道而穿越的悲惨经历,一时悲从中来,眼眶霎时便红了,“微臣心中感念太子殿下对微臣的恩德,微臣却无以为报,每思及此,微臣便夜深难寐,寝食难安,惭愧得恨不能一头撞死在…在茅坑里,否则难报太子殿下大恩于万一,…”

第九十八章 漂白

太子不解道:“方大人,为何要一头撞死在…茅坑里,才能报孤的大恩呢?”

方铮一楞,我刚刚是这么说的吗?我怎么会说茅坑?在哪儿撞死不好,宫门啊,玉阶啊,金柱啊,很多理想的找死之处,我干嘛一定要说茅坑呢?这个问题真费解呀。

“呃,反正就那意思,就是说,微臣感念太子殿下的大恩大德,为了报答太子殿下,…要不您干脆在这儿吃顿饭吧,您看您好不容易来一回,不吃顿饭多不合适…”方铮开始盛情的挽留太子,不是难报大恩大德吗?这顿饭报答得了。——也不是很难报嘛。

见方铮油腔滑调的样子,语气中又殊乏诚意,太子眼中不禁有了几分恼怒,此人莫非在戏耍孤?又是茅坑又是吃饭的,此人果然是个市井痞子,粗鄙之极!

闭目深吸了口气,太子睁开眼,微笑道:“方大人客气了,孤来此只是探望一下你,不敢过多叨扰。”

方铮好客的热情丝毫未减:“太子殿下言重了,吃顿便饭而已,算不得什么的。”

太子淡淡一笑,转移了话题:“孤听说了你与潘尚书之间的恩怨,虽说潘尚书乃孤之恩师,可孤是一国储君,心怀天下,不会偏亲而疏贤,潘尚书…唉,老师他确有做得不妥之处,还望方大人莫予计较。说来老师也是两朝老臣,当年意气风发的吏部左侍郎,如今年近古稀,已然是朝中第一人,这些年走过来,老师他也老了啊。老了,就难免有些偏执,孤不忍心见老师拖着年迈之躯继续操劳国事,正想劝老师告老,颐养天年…”

方铮听着听着,忽然觉得不对味了,太子这话里的意思,好象确实站在挺公正的立场上说的,——甚至是站在方铮他的立场上说的。而且说什么劝潘尚书告老云云,这话到底什么意思?

方铮迟疑道:“太子殿下,请恕微臣愚钝,微臣不是太明白殿下的意思…”

见方铮惊疑不定的样子,太子满意的笑了:“你不必胡猜,老师虽说对孤有教育之恩,可孤帮理不帮亲,孤说句公道话,此事是老师先做得不对,害得方大人无端受了牢狱之灾,实在令孤感到不安,回头孤会劝劝潘尚书,年老了,不应太过操劳,有些事情,放便放了吧。”

方铮终于听明白了,说白了,太子今儿是来拉拢他的,而且是不惜打压潘尚书来拉拢他,真奇怪啊,两人不是师生关系么?太子怎么反而帮着外人欺负他老师?难道本少爷真这么值得拉拢?还是说这师生俩翻脸成仇了?或者是太子想在即位时朝堂的布局达到一种平衡?

咦?本少爷的政治素质何时变得如此成熟了?这么错综复杂的事情竟然能想明白,看来本少爷有足够的能力再升几级官儿。

太子见方铮仍在皱着眉头思索,不由得笑了笑:“方大人不必多想,此事说到这里便好,多说无益。孤听说父皇命你为正使,与突厥人谈判,事关重大,还望方大人莫要辜负父皇和朝廷对你的期望呀。”

方铮开始头大了,这位太子的思维简直比本少爷还要跳跃呀,刚说到潘尚书,怎么这会儿又扯到突厥人身上去了?他到底想说什么呀?

无助的望了一眼太子,方铮恭声道:“微臣一定尽力而为,不让皇上及太子殿下失望。”

太子点了点头,忽然意味深长的说了句话:“此事若有人暗中作祟,方大人可来报予孤知道,孤愿助你一臂之力。”

方铮眼睛一亮,靠!总算说到重点了,有人暗中作祟,谈判这么重要的事,谁敢来作祟?该不会是太子自己贼喊捉贼吧?

“微臣多谢太子殿下提醒,微臣一定会小心办事,做到万无一失。”

太子点头,站起身:“时候不早了,不打扰方大人了,孤这就告辞。对了,孤备了一点薄礼,算是给方大人出狱压惊,还望方大人勿要推辞。”

嘿!真是缺什么来什么。太子的礼,绝对薄不了,本少爷正闹穷呢,不要白不要。方铮这时才真心的笑开了颜:“微臣多谢太子殿下,太子殿下如此客气,微臣实在是感激不尽,只好愧受了。”

见到方铮开心的笑容,太子也笑了,他笑得比方铮更开心。

方铮一直恭送太子到大门口,太子上车驾之前拍了拍方铮的肩膀,语含深意道:“方大人,孤是真心与你结交,愿方大人勿要辜负孤的这番心意,方大人少年便居高位,如此有为,将来封王称寡也未可知,你说呢?”

哇卡卡!暗示啊!一国储君赤裸裸的向本少爷暗示啊!

方铮状若兴奋激动的低下头去,道:“微臣多谢太子殿下抬举。”

太子笑了笑,抬足上了车驾,众禁军仪仗一路往前,离开了方府。

方铮依依不舍的挥舞着小手绢儿,语含深情的朝着太子的车驾喊着:“太子殿下一路走好!下次来直接送银票就好,大箱子小箱子的搬起来麻烦——”

待到太子的车驾终于看不到影子了,方铮才狠狠扔掉手绢儿,向着车驾的方向比划了一根中指。

又是许高官,又是送银子,真当老子这么好收买啊?别说方铮一开始就对太子没好印象,更何况胖子与太子还不太对路,方铮是个帮亲不帮理的性情中人,几箱金子银子买得来他与胖子的交情吗?哼!做梦!不过,送礼的人虽说对他不感冒,银子却是无罪的。——不知太子送了几箱金子银子啊?

兴冲冲的赶了回去,太子送的礼还静静的放在前厅的角落,大大小小十几个箱子堆在一起,看上去颇有视觉震撼效果。方铮迫不及待的吩咐人打开了箱子,顿时满室金光银烁,那一锭一锭厚重的金元宝银元宝发出的璀璨光芒,刺得方铮眼睛生疼。

手忙脚乱的命人盖上箱子,方铮深深呼了一口气,这么一大堆金银珠宝,折成银子的话,不会少于一百万两吧,太子送的礼一次比一次贵重,看来方铮在他心中的身价越来越高了。原以为这次太子送的无非就十几二十万两,方铮才毫无顾忌的收下,没想到太子这么大的手笔,上百万两啊!朝廷的国库里也没有这么多银子吧?这礼,到底收不收呢?一向很有主见的方铮,头一次开始犹豫了。

方老爷不知何时从后堂走了出来,看见这堆箱子,不由皱了皱眉,沉声道:“太子送的?”

方铮点了点头,他现在纠结得很,想收,这礼物太烫手,想退回去,他又舍不得,很是为难。

方老爷看了他一眼,道:“铮儿,朝廷大事老夫不懂,插不上什么话,但老夫却知道,无功不受禄,太子送这么厚重的礼,所图非小,你自己心里可得有数啊。”

方铮笑道:“放心吧,爹,孩儿的优点是吃完抹嘴不认帐,此事孩儿会处理好的。”

方老爷怒骂道:“混帐东西!你那是优点吗?亏你是朝廷命官,一点廉耻都不懂!此事若被皇上和朝中的言官知道了,你就等着倒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