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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铮尽力将自己装得庄重一点,学着魏承德摆起了官架子,慢条斯理端起茶碗喝了口茶,茶水一入口,方铮的眼睛就突了出来。——靠!那老仆人是不是在整蛊本少爷?这哪是茶呀,分明是泔水。

“方大人面容何故如此怪异?”魏大人好奇道。

努力咽下了口中的茶水,方铮脸色难看的朝魏老头笑了笑:“茶的味道很…独特。”

说着撺掇一旁的冯仇刀:“哎,你尝尝,味道真的不错哦。”

冯仇刀似笑非笑的瞟了方铮一眼,道:“我不渴。”

古代人还真没几个傻的。

接下来方铮将皇上提出的三点条件仔细的说予二人听,二人揣摩了许久之后,互视一眼,终于都点了点头,示意已经领会了。

魏承德道:“皇上的意思老夫等都明白了,就是不知方大人对谈判一事可有具体章程?说出来咱们可以共同商议一番。”

方铮翻着白眼道:“我能有什么章程?走一步算一步呗,说到底嘛,只有八个字,‘威逼利诱,软硬兼施’,嗯,这就算是章程吧,八字方针,既简洁又明了,多好。”

哥们太有才了!

魏承德与冯仇刀齐齐瞠目:“这…这是章程?”

方铮不好意思的挠头:“不是章程,只能说这是一种手段,达到目的的一种手段。”

魏承德揪着胡子颤声道:“老夫能否听听方大人打算如何…威逼利诱,软硬兼施呢?”

魏老头这句话总算挠到了方大少爷的痒处。

方铮精神一振,搓着手大声道:“很简单,突厥人来了,咱们就在城门口架上几把铡刀,不用太高级的,狗头铡就行,然后全城的百姓在城门口集合,围在铡刀旁边死死的盯着突厥崽子们入城,——城头最好还打上巨幅标语,上书两个大字:‘赔钱!’咱们不打他不骂他,吓也吓死他!谈判的时候咱们就在走廊外面埋伏下五百刀斧手,万一谈不拢,就听我摔杯为号,五百名刀斧手同时冲进来,手执着刀斧跳草裙舞,边跳还边把草裙掀起来,给他们看看咱华朝男人的内在美,咱们恶心死他们…”

说到激奋处,方铮情不自禁的撸起袖子站了起来,正打算继续慷慨激昂,却见魏承德与冯仇刀正傻楞楞的盯着他,目光呆滞无神,如同受了惨重的打击一般,一副见了鬼的模样。

方铮摸着鼻子讪讪一笑:“嘿嘿,其实我刚刚是跟你们开玩笑的,你们有点幽默感好不好?”

魏承德气得生生揪掉了一缕胡子,面色难看的道:“方大人…别开玩笑了,咱们商量正事吧。”

方铮无奈的摊手道:“不是我不说呀,问题是谈判这事儿只能靠临场发挥,听取对方的观点,分析他们的条件,判断他们的意向,这些,事先可准备不来。至于接待突厥使者的准备工作,这可不是我干的,礼部自然有人会办好。”

魏承德与冯仇刀互视一眼,虽说方大少爷有消极怠工之嫌,可不得不承认这位懒惰的纨绔子弟说的话确实有道理。谈判这事儿主要得靠临机应变,事前怎么商量都没用的。

今儿是特意商议谈判之事的,结果三言两语说完了,三人的第一次碰头会议就这么草草收场,魏承德显得很不甘心,他眉头深锁道:“方大人,咱们,咱们今日总得商议点事情下来吧,莫非像你说的那样,什么准备都没有,直接就这么跟突厥人谈?这…这也太过草率了吧?”

方铮笑眯眯的道:“魏大人,有些事情呢,是越简单越好,别把它搞得太复杂了。比如说你去逛窑子,为的是什么呢?还不是为了在窑姐儿身上泄泄火,既然是这个目的,有必要还跟窑姐儿虚情假意的说什么你爱我我爱你之类的废话?直接上去扑倒不就得了…”

魏承德深深的皱眉思索道:“可事先总得跟窑姐儿调调情吧?否则难免失之情趣…”

方铮与冯仇刀闻言顿时肃然起敬:“哦——原来魏大人乃风流阵里的急先锋呀!真人不露相,下官实在敬佩万分!”

第一百零二章 运财童子

魏承德自知失言,不由老脸一红,咳了两声正色道:“…老夫只是听说,听说而已。”

方铮与冯仇刀识趣的点头道:“了解了解。”

方铮心中暗笑不已,难怪这老头把自己家弄得跟遭了灾似的,原来那点俸禄全扔在窑姐儿的无底洞里去了,看不出这穷老头还有风流的一面呀。

辞了魏承德出来,冯仇刀要去军营,在魏承德家门口与方铮抱拳而别,方铮笑眯眯的道:“冯大哥,军中脑子机灵,身手又不错的好手,你可得多给小弟我挑几个出来。小弟收到可靠线报,据说这次谈判,有人会在中间搞鬼呢。”

冯仇刀面色一凛:“何人如此大胆?”

方铮左右望望,凑到冯仇刀耳边神秘兮兮道:“…秘密。”

冯仇刀拧眉道:“可知对方怎么下手?”

方铮又凑到他耳边,神秘的道:“…也是秘密。”

冯仇刀哭笑不得的看了方铮一眼,最后点头道:“好,老弟放心,此事便交给我了,冯某一定尽遣好手,不让那帮突厥崽子在我华朝京城出事。”

说完冯仇刀一抱拳,转身而去。

方铮望着冯仇刀的背影笑了笑,老冯这人挺实在的,而且他的身份是军方将领,有临机调兵之权,这次谈判皇上派他为副使,想必也是担心有人在其中作祟吧?

回头正待上马车,方铮忽然想起一件事,猛的转过身,悲愤的大喊道:“喂!你走了谁来赶马车啊?”

※※※

刚回到家门口,就见家中十几个护院正推搡着一个年轻人,那年轻人夹在十几个膀大腰圆的护院中间,犹如怒海中的一叶扁舟,随时都有被巨浪吞噬的危险,显得惊慌无助之极。

方铮皱了皱眉,自从方家出了他这么一位朝廷命官以后,方家人出门在外有了底气,以往受尽了欺辱的下人们现在像一个叫花子忽然一夜之间变成了暴发户似的,有些不可一世了,气焰也日渐嚣张了起来。可是在外面还好说,在自己家门口欺负人就太下作了,传出去丢的可都是他和老爹的名声呐。

方铮大步上前,一脚踹上一名护院的屁股,那名护院挨了踹身形却纹丝不动,方铮不禁暗赞,郑仗将这群混蛋训练得还挺不错嘛。

那名挨了踹的护院含怒转过身来,正要发作,却见踹他的正是少爷,立马便换了笑脸道:“少爷,您回来啦?”

其他护院见方铮回来了,也都赶紧住了手,没再欺负那年轻人,纷纷向方铮行礼。

方铮板着脸冷哼道:“你们一个个都出息了啊,在自己家门口欺负外人,怎么着?觉得我的名声太好了,想把它拽下来狠狠踩几脚?”

众人陪笑连道不敢。其中一名护院指着那年轻人道:“少爷,咱们可从来不欺负人,只是这小子是例外,他是您的仇家呀,咱们几个弟兄也是想帮少爷出口气。”

仇家?方铮定睛一看,哟,这小子不正是吴公子吗?是他把自己从琼花楼推下来,后来自己连骗带吓的敲了他二万两银子。

方铮一见吴公子就开心的笑了,人来了财运城墙都挡不住,正缺银子花呢,有人送上门了。这哪是仇家呀,分明是运财童子嘛。

此刻运财童子正可怜兮兮的朝着方铮讨好的笑,浑身上下衣襟凌乱不堪,像被十几个同性恋大汉侵犯了菊花的小受受似的,夹在护院们中间瑟瑟发抖,模样狼狈凄惨之极。

摇摇头,方铮沉声道:“你们太没礼貌了,上门是客的道理你们难道不懂吗?记着,这位吴公子,他不是仇家,是客户!明白了吗?以后见了他要客气点儿。”

说着大步走向吴公子,口中惊奇道:“哎呀!这不是吴少爷吗?咱们兄弟可有日子没见了,怎的弄成了这副德性?”

吴公子张了张嘴,想说我这副德性还不是你家的恶奴害的,见方家的“恶奴”们正环臂冷冷的盯着他,吴公子只得乖巧的闭上了嘴,强自挤出了个笑脸。

方铮一把拉住吴公子往府里走,边走还边语重心长的道:“不是我说你呀,吴公子,咱们兄弟之间你得常来走动走动,你瞧,这么久不登门我家的护院都不认识你了,这样不好,多生份呀。”

吴公子哭丧着脸点头,心里气得快吐血了。这家伙自从摔了一回后,怎么看起来比以前更混蛋了?以前顶多就是一欺软怕硬的败家子,如今听说他还当了官儿,真是老天不长眼。现在的方铮看起来像是一头笑面虎,令人一见就打心眼儿里害怕。如果不是吴公子身中方铮的“独门奇毒”,鬼才愿意跟他多走动呢。

方铮拉着吴公子进了偏厅,下人奉上清茗后,方铮这会儿又忽然摆起了架子,慢条斯理的端着茶杯嘬着茶水,半晌没说一句话。

吴公子耐不住了,陪笑拱手道:“在下听说方少爷,呃,方大人为朝廷立了大功,已被圣上加官封爵,在下特向方大人道喜了。”

方铮笑道:“这有什么好道喜的,劳心劳力的命,哪像吴公子这么逍遥自在呀。对了,吴公子今儿亲自登门,有什么指教?”

吴公子忙笑道:“不敢不敢,方…方大人,在下最近东挪西凑,又弄了点银子,您看这解药的事儿…”

方铮一听“银子”二字,两眼一亮,身子情不自禁的往前一倾,发现自己动作不够稳重后,又装作若无其事的靠在椅子上,眼皮都不抬的道:“吴公子,本官是朝廷命官,早已视钱财如粪土,如今本官心怀天下,关心的是老百姓是否安居乐业,边疆是否安宁,那些黄白污秽之物,在本官眼里早就无暇一顾了…”

吴公子内心鄙视无比,面上却不得不带着笑容,装作一副敬仰的模样连连点头。

嘬了口茶水,方铮又继续打着官腔:“…本官要关心的事情太多,全都是为了国计民生,大义之所在,本官纵是呕心沥血,肝脑涂地也在所不惜,只求咱华朝的百姓日子过得富足,国库能够充盈,边疆能够安宁,本官就心满意足,死而无憾了…你这次带了多少银子来?”

“呃,啊?”吴公子一楞,方铮的话转折得太快,他一时没反应过来。

方铮不满的皱眉道:“年纪轻轻的,耳朵就不好使了,你不是说带银子给我吗?银子呢?”

“啊?哦哦,银子在这儿,在这儿,请方大人过目。”吴公子擦着汗从怀里掏出一叠银票,心里对方铮的鄙视提到了最高等级,这家伙一口一个国计民生,视钱财如粪土,这才几句话就露出了贪财的面目,当了官儿还是那副痞子相,活该被关进天牢。

方铮自是不知他心中如何想,接过银票仔细翻了翻,随即不高兴的道:“怎么才二万两?合着你忙活一个月就弄了这么点儿?”

吴公子哭丧着脸道:“方大人,在下没办法呀,家父看得太紧,想从家中店铺弄点银子比登天还难,这二万两在下还是担了不少风险呢,还请方大人高抬贵手。”

方铮笑眯眯的道:“我的贵手嘛,抬一抬也无所谓,不过我可提醒你,三年之内一百万两,你可是立了字据的,我不催你,时间一到我就去收了你家的铺子,房子,地产,反正我是合理合法的债主,欠债还钱,天公地道。你自己看着办吧。”

吴公子吓得脸色苍白,闻言浑身不禁抖了一下,连连点头道:“方大人您放心,在下一定尽快凑齐银子,不会让您久等的。”

方铮鄙夷的看着他,偷光他老爹辛苦拼下来的家产来还他自己的债,人活到这份儿上真不知他活得还有什么意义。

吴公子擦着汗陪笑道:“方大人,…这眼看着就一个月了,您不是说过,只要在下弄来了银子,您就给我这个月的解药吗?您看这事儿…”

方铮一楞:“什么解药?”

吴公子嘴角一撇,快哭出来了:“方大人,您可别吓我呀,我身上还中着您下的毒呢,您不是说每个月都得服您的独门解药的吗?”

方铮一拍额头,嘿,把这事儿给忘了,傻小子还真相信这回事儿了,看来古代人里面也有不聪明的。反正这小子欠条也打了,不怕他赖帐,干脆把实话告诉他吧。

方铮咳了一声:“吴公子啊,跟你说句实话,上次那个毒药呢,其实不是毒药…”

见吴公子满脸不信的神色,方铮有点不耐烦了:“它真不是毒药,我随便在地上搓了个泥球逗你玩儿的…”

吴公子哭道:“方大人您现在才是逗我玩儿的吧?上次吃了您的毒药后,这一个月来我浑身不得劲儿,吃不下睡不着,别人碰我一下就感到全身疼痛无比,我一定是身中剧毒了。方大人,求您一定要救救我啊!”

方铮闻言不由得啼笑皆非,想跟他解释这是心理作用,后来觉得这个词儿解释起来太麻烦,算了,他爱怎么想怎么想吧。好好的一定要坚持认为自己中了剧毒,方铮也不能拦着他不是?

第一百零三章 打探消息

方铮不耐烦的道:“好了好了,别嚎了,信不信由你。要解药是吧?等着啊。”

说完方铮把吴公子扔在偏厅,独自在一侧厢房里不知鼓捣些什么,吴公子像只被人掐着脖子提起来的鸭子似的,抻着颈子眼巴巴的瞅着厢房的门。

过了半柱香时间,方铮终于从房里出来了,手里捏着一颗黑乎乎的球状物体,对吴公子道:“吞下去,记着,三天不准上茅房,不然药性就被你拉出去了。”

吴公子接过来,凝目望去,见此物黑不溜秋,珍珠大小,隐约有腥臭味道,又似乎带着淡淡的香味。越看越熟悉…

忽然,吴公子浑身打了一个激灵,哭着道:“方大人,这…这不就是您上次给我吃的毒药吗?今儿它怎么又变成解药啦?方大人,您不会是想干脆弄死我算了吧?”

“呃…”方铮有点尴尬,没想到这吴公子还没傻到家,居然对上次的毒药印象还挺深刻,这次搓的泥球儿竟然没忽悠到他。饶是方铮反应过人,这会儿也觉得挺不好意思的,不知该怎样开口跟他解释这个问题。

咳了两声,方铮板起脸,装出一副专家的模样沉声道:“闭嘴!你知道还是我知道?此毒药与解药,它们…咳,它们形似而神不似,看起来一样,实则配制的方法天差地别…”

见吴公子将信将疑的看着他,方铮不高兴的道:“你不相信我?”

吴公子想点头,犹豫了一下,摇了摇头。

方铮勾着他的肩膀道:“放心啦,我怎么会害你呢?你拍着良心说,咱们认识这么久了,我什么时候害过你?再说了,你还欠我那么银子没还呢,我把你害死了,找谁要钱去呀?”

方铮这话说得实在太过无耻,吴公子真想拍着良心说,姓方的你害得我还不够惨吗?不过方铮的最后一句话他倒是同意,他还欠方铮这么多银子呢,方铮应该不会害死他。

咬了咬牙,吴公子捏起“解药”往嘴里一塞,毅然决然的吞了进去。

方铮满脸喜色向他道贺:“恭喜呀!瞧,又可以多活一个月,生命是多么的美好,咱们都要珍惜呀。——你看起来好象不太高兴?”

吴公子忙向方铮挤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脸。

方铮欣慰的拍了拍他的肩膀:“银子的事儿要抓紧,早还完早解脱,我这儿还有好多解药等着你来吃呢…”

吴公子垂头丧气道:“多谢方大人,在下这就回去筹措银子,昨日潘尚书府上的大少爷跟在下提过,想买下我吴家在城北的一座酒楼,如果我爹答应的话,应该能弄出不少来…”

方铮满意的道:“嗯,你去吧,年轻人就是要多奋斗,老了才不会后悔,瞧,你现在的生活是多么的积极向上啊,我都替你老爹高兴…”

吴公子向方铮行礼之后失魂落魄的往外走,忽听方铮大喊一声“回来!”

吴公子吓得浑身一哆嗦,愕然回头,见方铮正死死的盯着他,表情若有所思。

“你刚刚说,潘尚书府上的大少爷?是潘陶吗?”

吴公子点了点头。

“你跟潘陶很熟?”

吴公子苦笑着摇头,心道,我要跟他熟,早请他收拾你了,何至于被你欺负成这样。

“方大人,我与潘少爷只是点头之交,互相认识而已,他是尚书家的少爷,怎么可能瞧得起像我这样的商贾子弟。”吴公子苦涩的道。

方铮眼珠一转,顿时有了主意。

“哎呀,吴公子,这我可就要批评你了,商贾子弟又怎样?只要有诚意,官宦子弟照样还是会把你当朋友的嘛。”

吴公子楞楞的看着方铮道:“方大人,您这话,…什么意思?”

方铮笑眯眯的道:“去多认识一个朋友呀,你难道不觉得潘陶实在是个难得的好朋友么?”

吴公子哭丧着脸道:“方大人,我发现自从吃了你的毒药后,我的脑子变笨了很多,您到底什么意思,直说好不好?在下实在是猜不出呀。”

这小子真不要脸,本来就笨,关我毒药什么事?

方铮直言道:“潘陶不是说要买你家酒楼么?你就趁这个机会好生结交他一番,反正要使尽一切办法,让他把你当成朋友,必要时你可以把你家的酒楼送给他,以此来博得他的好感…”

吴公子吓得面色苍白道:“那可使不得,我爹若知道我将酒楼送人,会杀了我的…”

方铮不耐烦的将那二万两银票拍在他手上:“这样总行了吧?这些银子就算我送给你交际公关的费用,交际公关都听不懂?你真没文化。简单的说,就是拿着这些钱去请客,去交好潘陶,让他把你当成一个可以信任的朋友。你甚至可以告诉他,你和我有血海深仇,不共戴天,他也许会把你当成同仇敌忾的战友也说不定…”

吴公子楞楞的看着手里的银票,又看了看方铮:“方大人…您,您为何要这样做啊?”

方铮嘿嘿一笑:“这样做的目的呢,是请你帮我从潘陶嘴里打探一点消息,这事儿你若办好了,没准我会将你欠我的银子一笔勾销,怎么样?这笔买卖做不做?”

吴公子闻言眼睛一亮,随即疑惑道:“此言当真?”

方铮满脸真诚道:“你还不相信我?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吴公子对方铮此人实在是毫无信任感,哪怕方铮的表情再真诚,可他不会忘记,眼前这个真诚的人从敲诈他的银子,到喂他吃毒药,不是忽悠就是威逼,这样的人若说信任,从何说起?

但是现在除了选择相信他,吴公子似乎已经没有别的路走了,他敢不答应么?别说解药还在方铮手里,就算没这事儿,自己还欠他上百万两银子呢。

见吴公子垂头丧气的点了点头,方铮喜上眉梢:“来来来,附耳过来,此事只可窃窃私语,不可对外宣扬…”

“…”

“…”

※※※

两天的时间过得很快,转眼便是迎接突厥使者到京的日子。

一大早小绿便叫醒了方铮,说兵部尚书魏承德和龙武军大将军冯仇刀已在府里的前厅等他。

方铮匆匆洗漱过后,赶到了前厅,见魏承德和冯仇刀正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冯仇刀是个话不多的人,魏承德本也有些沉默寡言,两人坐在一起互相没话找话。

方铮大步跨进前厅,笑道:“两位大人,实在是不好意思,昨夜下官因准备一些关于谈判的事宜,熬了个通宵,来晚一步,抱歉抱歉。”

冯仇刀面无表情的点点头。

魏承德这老头有点固执,听说方铮熬了个通宵,竟还真凑近到方铮面前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发现眼前这位方大人神采奕奕,精神抖擞,这模样分明是睡足了五个时辰,哪有半点熬了通宵的样子?

魏承德瞧清方铮的模样后,不禁鄙夷的一撇嘴,也不多话,径直往外走去。

方铮与冯仇刀互视而笑,跟在魏承德后面走出了方府。

一出大门方铮吓了一跳,只见门口横列着两队鲜衣亮甲的军士,手执一色的长矛和制刀,人数足有三千余人,正静静的站在门外。

方铮咂摸咂摸嘴,笑道:“冯大哥,这么多人举着刀枪去迎接突厥使者,会不会将那群突厥崽子们吓得原路退回去了?”

冯仇刀摇摇头:“以突厥人的性格,这点人马他们是不会放在眼里的,而且他们崇尚武力,心高气傲,天底下没有他们害怕的东西。方老弟,这个民族生性嗜血凶残,你可要提着小心呀。”

方铮皱了皱眉,突厥人没那么邪乎吧?都是两个肩膀扛一个脑袋,谁怕谁啊?

魏承德是兵部尚书,官居二品,可如今皇上任命的正使是方铮,魏承德和冯仇刀都是副使,于是两人齐齐退开了一步,将方铮捧在正中,一行人浩浩荡荡向城外开去。

路上行人见到这队衣甲鲜亮,精神饱满的军士,纷纷指手画脚,议论纷纷。方铮走在最当先,心情忍不住一阵得意,如果这三千人都是少爷我的小弟该多好呀,以后带着他们在京城四处惹是生非,打群架,调戏良家妇女,怕是没人敢反对吧?

到了金陵城北的神策门,方铮抬头看了看天色,已经快到午时了。

手搭凉棚眺望了一会儿,发现所谓的突厥使者踪影全无,方铮不禁咕哝了一声:“这帮番外蛮夷,一点时间观念都没有,素质真差…”

也不管身上穿着崭新的朝服,方铮一屁股便坐在了路边的一块青石板上。

魏承德和冯仇刀,以及跟着出城的三千军士却纹丝不动的站着,连腰板都挺得笔直。

方铮见状热情的招呼:“哎,站得那么直干嘛呀?突厥人又看不见,来来来,找个庇荫的地方坐下来歇歇…”

魏承德微微一笑:“方大人请自便,我等站一会儿没事的。”

魏老头已是花甲之年尚在烈日下站着,方铮这个年轻人肯定不好意思再坐下去,心里不满的嘀咕了一声死心眼儿,不情不愿的站了起来,陪着大伙一块站着恭迎突厥人的大驾。

第一百零四章 杀马

这时礼部派出的官员也陆续来了,大家见面一阵寒暄,官员中有跟方铮一样想在路边歇息一会儿的,可见三位主事的大人都在烈日下站着,众官员也不好意思避到阴凉处。方铮嘴唇动了动,想说点什么,望着魏承德平板的脸色,终于忍住没有开口。

礼部官员中走出一名三十多岁偏瘦的中年男子,朝方铮拱手笑道:“方大人,下官陆鸿文,受皇上指派,忝为这次接待突厥使者的通译官,还请方大人多多照顾。”

方铮笑道:“应该是你照顾我才对,咱们好好配合,突厥人说什么,你就一字不落的翻译给我听,我如果骂脏话呢,你就告诉突厥人我在问候他家女性亲属,并祝他家女性亲属身体健康,高潮不断,哈哈。”

陆鸿文睁大了眼,楞楞的看着方铮,他从没见过有官员如此粗鄙低俗,陆鸿文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回应方铮这话才好。

等了两个多时辰,下午的烈日已晒得方铮脑袋发晕,就在他的耐性完全耗光的时候,远处丘陵扬起了一阵尘土,由小而大,由远及近。

冯仇刀面无表情道:“他们来了。”

方铮点点头,转过身对着三千军士大声喊道:“弟兄们!腰板都挺直点儿!别给咱华朝人丢脸!让突厥崽子们看看,咱华朝的军威不比他们弱!”

三千军士齐齐肃立,高声回道:“是!”

远远的已能看清突厥人的队伍了,只见他们大约二百人左右,全都骑着马,纵是放马狂奔,也保持着相当整齐的间距队列,一看便知是久经沙场的老手。

说话间突厥人的队伍已快到眼前了。马蹄带起漫天飞扬的尘土,像上天突降的乌云,落得方铮和众官员满头满脸,官员们纷纷以袖遮面,或四处寻摸着可以遮挡灰尘的地方。原本颇为整齐的队伍,被这一阵灰尘弄得有些凌乱。

越到近前,官员们越是觉得惊恐,低沉的马蹄声令地面开始微微的颤抖,似乎敲打在他们的心坎上,令人悚然,官员们已顾不得什么体面,纷纷四散而退,只有方铮,魏承德和冯仇刀还一动不动的站在最前面。

方铮站在最当先的位置也有些害怕,觉得情形不太对,仔细看了一眼,发现突厥人已到眼前了马速却丝毫未减,而且他们的队列排成了进攻时才用的锥型阵,放马跑在最前面的突厥男子,身着羊皮长袍,头戴羊毛毡帽,方铮甚至已能清楚的看见他的五官,只见他眼眶深陷,眼珠竟是蓝色的,鼻子尖挺,脸侧长满了络腮胡子,跟方铮想象中的突厥人一样,满脸桀骜不驯之色。

突厥人的马速到了跟前仍然丝毫未减,官员和围观的百姓早已远远避开了,几位还算有良心的官员在远处招手大喊道:“三位大人,快快避开!”

方铮何曾不想避开?说实话,他是第一个想跑的人,本少爷年纪轻轻,大好的日子还没享受,众多的美女还等着我去泡,如果在城外被突厥人的马给踏死了,我冤不冤呐?

可是他不能跑啊,身后站着魏承德和冯仇刀,还有三千军士,无数围观的百姓,身为接待突厥人的正使,他若跑了,魏老头会如何看他?冯仇刀会如何看他?身后的官员,军士和百姓们会如何看他?

望着近前狂奔的马队,方铮额头冷汗都流下来了,浑身不由自主的开始哆嗦,他甚至能感受得到马的鼻孔里喷出来的热气,这一刻,他清楚的感觉到,死亡离他如此之近。

咬了咬牙,方铮忽然将右手高举,向着突厥人大喊一声:“住马!”

冯仇刀含着冷笑,手按刀柄,向前跨了一步。

突厥人集体怪叫了一声,齐齐一勒缰绳,两百多匹马纷纷扬起前蹄,生生止住了去势,停了下来,他们身后的漫天灰尘像瘟疫一般快速的扩散开。

方铮的手还举在半空中,浑身落满了尘土,远远看去,就跟刚从土里刨出来的兵马俑似的。

魏承德,冯仇刀和他们身后的三千军士也好不到哪儿去,一个个灰头土脸的,形容狼狈之极。

方铮瞪着眼,与最当先的突厥人骑的马儿四目相对,他与这匹马的距离相隔只有半尺,方铮甚至能看出马儿的眼中那浓浓的嘲讽之意,——果然是突厥人养的畜生,连性子都跟突厥人一样。

停下来的突厥人并没有下马,端坐在马上仰头大笑,不时发出怪叫声,对着方铮和他身后惊恐躲避的官员百姓指指点点,说说笑笑,态度嚣张之极。

陆鸿文脸色赧赧的从躲避的人群中跑出来,凑到方铮面前呐呐道:“方大人…”

方铮呸了几声,吐出了口中的尘土,狠狠擦了一把脸,面色平静的道:“别说废话,我不怪你,告诉我,这群王八蛋在说什么?”

陆鸿文面有难色的期期艾艾,方铮不耐道:“一字不落的翻译给我听,别忘了皇上派你来干嘛了。”

陆鸿文还未开口,冯仇刀在一旁冷冷的道:“他们说,华朝派了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来谈判,简直是天大的笑话,他们还说,华朝人天性懦弱胆小,他们纵是只派几匹狂奔的马儿,都能征服整个华朝江山。”

方铮闻言终于忍不住勃然大怒,妈的!这群王八蛋来华朝是为了停战结盟,竟然还敢如此狂妄,不给他们点颜色看看,接下来的谈判还怎么谈?

方铮转过身对冯仇刀道:“皇上是不是说过,你要听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