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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仇刀点点头,似乎有预感方铮要说什么,他的神色开始兴奋,眼中放出亮光,左手已紧紧按在了刀柄之上。

方铮又道:“包括调兵动武吗?”

冯仇刀狠狠点头:“皇上说过,一切都听你的,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

方铮笑眯眯的道:“很好…”

说着他脸色一变,大声吼道:“给老子把这些王八蛋围起来,有妄动者,杀!”

冯仇刀兴奋的一挥手,三千军士早已被突厥人嚣张狂妄的态度所激怒,碍于军令不敢动弹,见到冯仇刀的手势后,立马一拥而上,平端长矛,指着马上坐着的突厥人,将他们团团围住。

突厥人霎时炸了锅,大声喝骂,纷纷抽出了腰际的弯刀,瞪着蔚蓝的眼珠,与三千军士们相互对峙着,华朝的官员和围观的百姓们见情形不妙,似乎要打起来了,吓得面无人色,纷纷跑进了城门,远远的观察着城外的形势。

华朝军士在人数上占了优势,三千人围住区区两百人显得很是轻松,长矛对着弯刀,双方紧张的盯着对方的动作,每个人心里都沉甸甸的,场景异常沉默,但谁都知道,眼下的情形,随时可能爆发一场小规模的战斗。

魏承德皱着眉道:“方大人,两国交兵,不斩来使,突厥人虽然狂妄,可他们毕竟是使者,如果妄动刀兵,恐怕…”

方铮冷笑道:“魏大人,你见过这么嚣张的使者吗?皇上之前也跟我说过了,谈得怎样先不管,我华朝的国威是万万不能弱了的,他们在我面前放马狂奔吓人,还恶意辱骂本官,不给他们点颜色看看怎么行?”

魏承德闻言点头道:“既然皇上如此说了,老夫就不多说什么,方大人自行决定吧。”

方铮对吓得浑身打摆子的陆鸿文道:“你跟那帮王八蛋说一声,就说已到华朝京城,请他们下马步行进城,这是我华朝的规矩。”

陆鸿文结结巴巴的跟为首的一名突厥人说了几句,那名突厥人神色忽然愤怒起来,恶狠狠的指着方铮大声说着什么。

方铮懒得听陆鸿文跟他翻译了,直接问冯仇刀道:“那个人在说什么呢?”

冯仇刀冷冷道:“他说,突厥人在马背上长大,敌人的几句话不可能让他们下马,他还说要跟你决斗…”

方铮大怒,这么多人偏偏找老子决斗,柿子拣软的捏,这突厥人够不要脸了。

“不下马是吧?”方铮朝着为首的突厥人龇牙一笑,继而神色变得狠厉,大声吼道:“弟兄们,给老子把他们的马杀了!”

三千军士闻言精神大振,齐声大喊一声:“杀!”

军士们手中平端的长矛猝不及防的以极快的速度刺出,正中马的咽喉或心脏要害部位,突厥人的弯刀还来不及挥出,他们所骑的马便纷纷发出一阵凄厉的惨嘶,倒地不起了。

马一倒地,突厥人当然没法坐在马上了,他们怪叫着从马的身下跑出来或跳出来,刚刚显得英勇无比的突厥人,这会儿却变得狼狈不堪。

现在轮到方铮得意了,他指着突厥人哈哈大笑,边笑还边对冯仇刀道:“难怪这群王八蛋不肯下马,原来他们都是罗圈腿,掂着屁股撇着腿,像他妈的被男人强暴过了似的…”

为首的突厥人冷冷盯了方铮一眼,打了个呼哨儿,慌乱的突厥人顿时以飞快的速度排成了整齐的进攻队列,愤怒的眼神狠狠瞪着旁边的华朝军士,手中的弯刀斜举着,在烈日的照耀下,发出幽冷的寒光。

冯仇刀见势不妙,顾不得方铮的正使身份,将方铮一把拉到他的身后,向前跨了一步,大声厉吼道:“全军戒备!”

军士们齐喊一声:“是!”

现场气氛为之一肃,一股令人窒息的压力沉沉的落在了每个人的心头,战事,似乎一触即发…

第一百零五章 胡人下马

双方的战士都凝神警惕的注视着对方,手中紧握着长矛或弯刀,只待命令一下,一场发生在华朝京城之外的战斗便会立即展开,不死不休。

城门内观看的官员和百姓们见形势紧张,纷纷惊恐万状的往回跑着,紧接着厚重的城门慢慢的合拢,最后“砰”的一声闷响,城门关上了。

爱看热闹是中国人的天性,没过一会儿,百姓和官员们又悄然爬上了城头,猫着腰探出半边身子,静静的看着城下对峙的双方。

气氛说不出的窒息和沉闷,几千人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冯仇刀和为首的突厥人相互对视着,他们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出了滔天的仇恨,他们的手紧紧握着刀柄,因用力太过而指节发白。

方铮冷冷的注视着这一幕,对即将发生的战事仿佛一无所觉,他观察了半晌,发现这群突厥人不论从阵列还是互相配合的默契上来说,都无可挑剔,亲密得像是一个人在动作似的,冷静下来后的方铮,这会儿开始纳闷了,这群人怎么看都不像是互相敌对的两方人马呀。

皇上给他的旨意,是同时接待已互为仇敌的骨咄禄和默啜兄弟俩派出的使者,眼前这群突厥人进退攻守阵型配合得如此默契,绝非互为仇敌样子。

想了想,方铮忽然对陆鸿文道:“陆大人,你去问问,他们是草原上哪个可汗派出来的使者。”

半天听不到动静,方铮转头一看,陆鸿文已吓得面如土色,浑身抖如筛糠,哪还有心思听方铮说话。

方铮不禁好气又好笑,少爷我还没被吓着呢,你怕个什么劲儿!看来华朝的胆小鬼不止我一个呀。待会儿如果真打起来,少爷我就拿这家伙当挡箭牌,自己落跑先。

大力拍了拍陆鸿文的肩膀,方铮板着脸道:“怕什么怕!咱们三千人对他两百人,一人一泡尿也淹死他们了,去!给我传话!”

陆鸿文没办法,哆嗦着身子小心翼翼的往前走了一步,用不太流利的突厥话唧唧呱呱了几句,为首的突厥汉子脸上的警戒之色稍褪,闻言又唧唧呱呱回了几句。

陆鸿文擦着冷汗道:“他说他是草原上最崇高最伟大的可汗默啜大可汗派来的使者,名叫达塔塔,他还说我们华朝人竟然敢杀他们的马,已跟他们结下了不共戴天之仇,他们要用我们身上的血来洗刷…”

方铮一挥手打断了他的话:“行了行了,下面的就别说了,草原上的人真罗嗦,报仇就报仇嘛,又洗又是刷的,不知道的还以为这帮家伙开洗车房的呢…”

方铮摸着下巴琢磨起来,本来说好了是两伙人的,现在只来了一伙,估计另一伙还在路上,咱们华朝人犯不着跟这群傻子较劲儿,让他们两伙人去争比较好。

“陆大人,你问问突厥人,要战争,还是要结盟?给他们一柱香的时间考虑,告诉他们,要战争,我们便给他战争!咱们今儿就在这里开打,三千人打两百人,几个回合就能把他们全都杀了,然后我们跟骨咄禄可汗结盟去。要结盟,就把他们手上的破铁片给老子收起来,一闪一闪的晃着老子的眼睛。”

陆鸿文踌躇着上前,正待翻译,一旁的冯仇刀看得不耐,毫不客气的将陆鸿文推到一边,他自己唧唧呱呱跟突厥人说了起来。

冯仇刀有干外交官的潜质,说话时声色俱厉,手紧紧握着刀柄,给人感觉仿佛随时会抽出刀来,命令军士们进攻,原本肃杀的场面更是平添不少暴戾血腥之气。

为首的突厥人达塔塔脸色早已变得铁青,手中的弯刀在微微颤动,发出闪烁的光芒,场面僵持了半柱香的时间,达塔塔表情一直变幻莫测,似在犹豫又似咬牙,时红时白,令方铮看得大是惊奇。

“那傻鸟杵在那儿玩变脸呢吧?有这么难决定么?”方铮不屑的撇嘴道。

魏承德捋须笑道:“突厥人也难呀,看来他们在草原上打得很是激烈,急需一位盟友的帮助。”

终于,达塔塔仰天长吼了一声,然后使劲的将自己穿的羊皮长袍扯了扯,像发了疯的野兽般来回转悠了几圈,总算稍稍发泄出心中的怒气,然后对他身后的突厥同伴说了几句话,两百名凝神戒备的突厥人,在听到达塔塔的话后,犹疑着慢慢将手中的弯刀收起了。

接着达塔塔又朝方铮唧唧呱呱说了一串话。

陆鸿文面带喜色主动凑上来笑道:“方大人,那突厥人说,草原上的汉子胸襟就像天一般的辽阔,像苍鹰俯瞰大地一般…”

方铮又一次不耐烦的打断了他:“罗里罗嗦这么多干嘛?说重点!他们是想打还是想和?”

陆鸿文一窒,接着笑道:“突厥人说刚才的事儿就这么算了,他想问方大人,现在他们可以入城了吗?”

方铮冷笑,他们就这么算了,少爷我还不想算了呢,既然你们服了软,那就该老子硬一硬了。否则刚才你们策马狂奔给老子带来的惊吓怎么收得回本呢?

于是方铮换上一副笑脸走上前去,朝达塔塔道:“欢迎来到华朝的京城,贵使一路辛苦,就请先行入城歇息吧。”

一旁的陆鸿文把方铮的话翻译给达塔塔听,达塔塔这次终于正眼仔细打量了方铮一眼,由刚才对他的不屑态度,变成了正视。

他见方铮此人年纪轻轻,身着朝服,面貌还算端正,却一副轻佻油滑之色,嬉皮笑脸毫无正经的样子,达塔塔不禁奇怪,华朝皇帝为何会安排这种官员来接待他们?此举莫非有什么深意?

还未及让他想明白,方铮笑着上前伸手相请,两百名突厥人收刀入鞘,三千军士也慢慢放松了戒备之色。双方终于达成了表面上的和睦。

方铮又将魏承德和冯仇刀介绍给达塔塔认识,魏承德淡淡的拱了拱手,冯仇刀却冷冷的哼了一声,理也没理达塔塔。

方铮朝达塔塔笑道:“贵使别见怪,他这人就这性子,他们二位陪你们先进城,本官还有点事,办完了再去见你。”

达塔塔听陆鸿文翻译过的话后,奇道:“你还有何事?”

方铮微微一笑,没有答他。

转过身,指着躺满一地的马尸,方铮对三千军士们大声道:“弟兄们,把这些马的血都给老子放干,马血全部洒在这条官道上,以后这条路就多了个规矩,谁骑马到了这里还不放慢速度,这些马血就是下场!”

三千军士互视一眼,接着兴奋的大声应是,纷纷抽出佩刀,狠狠捅向马尸的肚子,当着突厥使者的面,给马放起了血。

本来已经放松了戒备的两百名突厥人,这下真正被激怒了,哇呀怪叫着抽出了弯刀,疯了似的便欲朝方铮冲了过来。

城头上的官员和百姓刚松了口气,却见双方又恢复了剑拔弩张的状态,不由齐声惊呼了一声,放下来的心又一次悬得老高。

方大少爷这回不知怎的竟然不害怕了,油着老脸似笑非笑的盯着达塔塔,好象算准了他会有所反应。

达塔塔脸皮不自主的抽搐了几下,眼中愤怒得似乎要喷出火来,死死的盯着方铮,最后终于朝那群突厥人大吼了几声,突厥人这才稍稍安静了一些,不过双方的火药味已经浓郁之极。

达塔塔阴沉着脸,声音嘶哑的对方铮说了几句话。陆鸿文一边擦冷汗一边翻译道:“方大人…他说马是他们突厥人的朋友,战友,希望你能对放马血一事做出合理的解释,否则他会面禀我朝的皇帝陛下,请他来处置你…”

方铮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似的,笑着对达塔塔道:“我们的皇上忙得很,这点小事贵使就不用去告状啦。我朝的规矩向来如此,谁若到了京城地界还纵马狂奔,按我朝的律令,必须杀马放血,不管是谁都一样,待会儿骨咄禄可汗的使者若也跟你们一样,他们的马也保不住。”

陆鸿文苦笑着把方铮的话翻译给达塔塔,达塔塔愤怒的神色在听到“骨咄禄可汗的使者”这几个字后,终于咬了咬牙,生生忍住了。他想起了这次来华朝的使命,对于他们默啜可汗来说,统一草原,远比这两百匹马重要得多,——甚至比他们的尊严更重要。

大声呵斥了几句,达塔塔铁青着脸,带着两百名满怀愤怒,心不甘情不愿的突厥人气冲冲的入了城。

方铮朝达塔塔的背影竖了竖中指,然后笑着对冯仇刀道:“冯大哥,你待会儿叫人在洒了马血的那段官道旁立块牌子,上面写几个字,就写‘胡人下马’,以后这儿就是风景名胜啦。”

冯仇刀忍着笑点了点头。

方铮说完又笑眯眯的追着达塔塔的背影快步跑上去,边跑还边喊着:“哎呀贵使同志,不要生气嘛,马儿超速和闯红灯是很危险滴,我这也是为了你们的安全着想呀…”

第一百零六章 挑拨

五品散骑常侍方铮,在迎接突厥使者的时候,竟然在城门外当着官员和百姓的面,杀了突厥使者的马,并且命令军士将两百匹马的血放干,洒在了官道上。这条爆炸性新闻像瘟疫一般迅速传播到了京城的每个角落,引起了轩然大波。更令人惊奇的是,以凶残嗜战著名的突厥人,在经过短暂的对峙后,竟然没有动武。

这件事促成了两个结果,一,方铮的名字传遍大街小巷,市井百姓无不将其当作民族英雄,一时间方大少爷名声大振,万家生佛,百姓称颂。二,朝廷数十位言官连夜上奏,一致弹劾方铮不顾朝廷国家大局,为泄私愤,得罪“友邦”,请求皇上治罪。

朝堂与民间因为方铮这个人而一片纷乱,而方铮却跟没事人似的,安排好了达塔塔一行人的住处之后,第二天中午继续站在了城门外,等着突厥另一位可汗骨咄禄派出的使者。

这回方铮学了个乖,首先命人打探突厥使者的行程,待人回报离京城不远后,这才领着魏承德,冯仇刀以及三千军士来到城外迎接。

魏承德站在城外一直显得心事重重,叹了口气道:“方大人…如今朝廷言论对你很不利,你可得小心呀。”

方铮笑眯眯的道:“魏大人是说我杀马放血一事?呵呵,我觉得这是我生平的得意之作呀,扬我华朝之国威,长我民众之精神,朝廷应该嘉奖我才是。”

魏承德道:“方大人莫将此事看得太过简单,老夫知道你与潘尚书素有怨隙,他们正等着拿你的把柄呢,昨日杀马一事尚可转圜,可你为何还要当着突厥使者的面放血呢?这不是…唉!这不是给自己找麻烦么?”

方铮冷笑道:“魏大人,突厥人屡屡寇边犯境,在我华朝境内杀人掳掠,为所欲为,我只是当着他们的面羞辱他们一次而已,怎么?朝堂之大,文武官员百余人,竟无一人敢得罪这样的‘友邦’么?难道我们必须趴在地上俯首听命才算是忠臣良民?如此,这样的忠臣,不做也罢!”

魏承德似乎也被激起了血性,闻言长笑道:“方大人说的是,何必理会朝堂上那些魑魅魍魉!方大人年纪轻轻却有如此不屈之风骨,老夫不才,愿与你同往!”说着一把抓住方铮的手,使劲的握了握。

冯仇刀也加了一只手进来,酷酷的道:“还有我。”

方铮望着重叠在一起的三只大手,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冷战,赶紧抽回手来,搓了搓布满鸡皮疙瘩的手臂,不满道:“哎,你们古代人什么毛病呀?说话就好好说,老没事拉别人手干嘛?”

“…”

“…”

※※※

方铮他们没等多久,突厥的另一拨使者就来了。

他们只有一百人左右,也都骑着马,不过速度并不快,待得他们行到洒满马血的那段官道时,为首的一名老者看见了路旁立的一块醒目的木牌,上面写着“胡人下马”四个大字。

老者楞了楞,停住了马,接着仔细盯着脚下犹自飘散着血腥气的暗红色官道,若有所思。然后无声的笑了笑,神态自若的翻身下马,他身后的一百突厥人见老者下了马,二话不说,也纷纷下了马,跟在老者身后老老实实牵着马朝方铮等人走来。

方铮忍不住皱了皱眉,低声对魏承德和冯仇刀道:“这老东西不简单…”见魏承德不满的瞪着他,方铮忙改口道:“这位老人家不简单,跟他谈判时咱们得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否则肯定会赔本儿。”

话刚说完,老者已率着众突厥人走到了他们面前。

方铮满脸堆笑,迎上前去,微笑道:“啊!欢迎欢迎!贵使一路辛苦,吃了吗?还没吃吧?咱们先进城吃点儿…陆大人,陆鸿文!靠,这家伙跑哪儿去了?谁给我翻译呀?”

谁知老者微微一笑,用流利的华语说道:“有劳大人等候,我等一路赶来,还没吃呢…”

方铮笑道:“走!咱们去邀月楼,我请客…咦?你会说华语?”

老者微笑道:“老夫年轻时曾在贵国游过学,读过书,对中原文化很是敬仰,对华语也是略通。”

方铮喜道:“那敢情好,咱们中间少了翻译,沟通起来方便多了。”

于是方铮将魏承德和冯仇刀介绍给老者认识,相互介绍之后,方铮才知道,这位老者来头不小,他的身份乃是突厥国师,名叫默棘连,是骨咄禄可汗最为倚重的臂助,他的地位仅次于可汗,在突厥各部落中享有很高的威望。

方铮脑子不停的转着,骨咄禄连他手下的第一号智囊都派出来了,足见他对此次谈判的重视程度,可以肯定的是,他们的底线一定压得很低,到时少爷我一番狮子大张口,要个几百上千万两银子,恐怕也不是不可能。

方铮笑着伸手相请,与默棘连并肩入城,整个迎接过程双方非常的和睦亲切,如同多年的老朋友碰面一般,表面上看来,亲兄弟见面也不过如此了。

方铮与默棘连边走边寒暄着,默棘连犹疑了一下,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方大人,老夫刚才看见官道旁立着一块牌子,这个…”

方铮装模作样想了一下,接着恍然状道:“哦——你说那个呀,唉!国师您可千万别误会,我们毫无种族歧视之义,说来我真要为您鸣不平了,你说,你们都是突厥人,可素质怎么就相差那么大呢?”

接着方铮将昨日之事添油加醋的说了一遍,最后他道:“国师,那达塔塔实在是太过分了,后来他见自己闯了祸,还想狡辩,说他是骨咄禄可汗派出的使者。我一想,不能够呀,骨咄禄可汗那是出了名的温文儒雅,彬彬有礼,他派出来的使者,肯定不会像达塔塔这般嚣张跋扈…”

方铮见默棘连含笑听着,不发一语,可眼中却带着不信之色,方铮心想,这老头不笨,想要忽悠他有点难度,真话里面掺点假话可能有点希望。

于是方铮接着道:“说来那达塔塔的忍气功夫确实不错,昨日我命人杀了他们的马,还当着他们的面放马血,达塔塔却是好修养,哈哈一笑,说什么他是以德服人,我想杀他的马没关系,尽管杀,杀到我服为止…”

默棘连听到这话神色终于有了变化,他犹疑道:“达塔塔此人老夫认识,他乃默啜手下智勇双全之士,脾气刚烈暴躁,怎么可能任你杀他的马?”

方铮笑道:“这我可不知道,反正他当时跟我说,默咄可汗麾下的战士,心胸像草原一样广阔,又像老鹰什么什么的,绝不会像骨咄禄可汗那般小肚鸡肠,斤斤计较,还说跟他们结盟是我华朝最好的选择,就像苍鹰选择了蓝天,牛羊选择了肥草什么的…你们突厥人比喻太多,我也听不太懂,大概就那意思吧。”

默棘连闻言眼睛闪过一丝戾色,瞳孔缩成针尖一般大小,可语气仍一如平常:“他真这么说?”

方铮点头道:“我骗你干嘛?昨日咱们这么多人在场,都是亲眼见到,亲耳听到的,哎,国师呀,咱们一见如故,我这外人说句话你可别不爱听,听说两位可汗都是亲兄弟,为了那么点儿家产,有必要闹得分家吗?一家人和和睦睦多好呀,现在结了仇,闹得大家都不安宁,——你是不知道达塔塔昨日骂你们家骨咄禄可汗,骂得那叫一个难听呀,我这么一个外人都听不下去了…”

方铮正发挥着他的口才兴致勃勃的挑拨离间呢,默棘连忽然从齿缝中迸出两个字:“匹夫!”

方铮一楞:“什么?”

默棘连回过神来,忙致歉道:“对不住,方大人,老夫不是骂你,是骂达塔塔,昔日他在我骨咄禄大可汗帐下时,温驯得像一只乖巧的绵羊,却没想到,原来他是一头养不熟的恶狼!”

方铮稍稍松了口气,耗费了这么多口水,终于达到一点点效果了。

当然,身无分文的方大少爷不可能真的请国师吃饭,将他们安顿好后,方铮便领着魏承德和冯仇刀向国师告辞离开了。

魏老头边走边问道:“方大人,什么时候谈判,你决定下来没有?”

方铮笑道:“魏大人,您别急呀,让他们两伙人在咱京城好好玩几天,玩个痛快,唱歌,跳舞,叫小姐,他们想干嘛就干嘛,呵呵,咱们呢,继续过咱们的日子,两不耽误。”

魏老头急道:“方大人,你就这样把他们扔在驿馆里不闻不问也不是个事儿呀。”

方铮笑道:“放心吧,突厥人比咱们更着急呢,火都烧到他们屁股了,他们哪有心思吃喝玩乐?咱们安心等着吧,不出两天,他们就会求着咱们谈判了。”

说着方铮朝魏承德眨了眨眼:“要不要打个赌?”

魏承德苦笑道:“皇上派你来谈判,还真是选对人了,老夫佩服…”

方铮暗笑:你们古代人肯定不懂啥叫谈判心理学,啥叫攻敌必先攻心,这跟泡妞的学问有异曲同工之妙,越急就越会办砸…

第一百零七章 分红

把两拨突厥人扔在驿馆,留下了礼部官员负责接待陪同,方大少爷这个甩手掌柜施施然过起了自己的小日子。

最近方大少爷的小日子不太好过,俗话说“一文钱逼死英雄好汉”,男人的日子不舒坦,多半跟钱有关。

是的,如今的方大少爷很穷,刚当官时收受的贿赂,被他一时头脑发热送给冯仇刀了,太子送的一百万两好端端的搁在家里,可那钱太烫手,方铮不敢动。吴公子倒是送了二万两银票,可方铮转手又送还给他,作为交际公关费了…

方铮重重的叹了口气,哥们是不是太过无私了?到手的银子,有的不敢花,有的送人,这不像我的性格呀,明明是个贪官,临了却混得个两袖清风,这也太讽刺了。

方大少爷一路叹着气,来到了城北的如玉斋。

这次他是来者不善,——他来要银子的。如玉斋开张多日,做为大股东的他,还没分过一次红呢,如今穷得快要饭了,方铮很自然便想起了如玉斋,想起如玉斋便想起了银子,想起银子便想起了凤姐,…和她那大红色的肚兜儿。

一脚跨进大门,店内的生意跟往常一样兴隆,凤姐正站在柜台后指使伙计忙活着。

“哇,今日生意不错啊,老板娘,恭喜发财。”方铮笑得很开心,生意越好,说明少爷我能分到的银子越多,这是个好现象。

凤姐一抬头看见了方铮,脸上喜色一闪而过,随即板起俏脸道:“本店不接待男客,这位公子请出去。”

方铮眨眼笑道:“我可不是客人,你是老板娘,我是老板呀,你忘啦?再说你这儿又不是尼姑庵,凭什么不准男客进来?”

凤姐终于噗嗤笑出了声,从柜台内走了出来,狠狠的掐了方铮一把:“叫你占我便宜!跟我来,别杵在这儿,你一大男人不方便。”

说着凤姐拉起方铮朝后院走去,方铮被凤姐扯得直踉跄,边走边挣扎道:“有什么不方便的,我觉得挺方便的呀,这么多美女都看着我呢…”

一边踉跄着往后退,一边朝店内的女顾客们兴奋的挥手:“嗨!美女们,多买点儿,回家打扮漂亮再过来给我看,俗话说‘女为悦己者容’…”

“作死!还不快走!”凤姐恼怒的掐了他一下,二人在店内女顾客愕然和羞怯的目光下,拉拉扯扯到了后院。

方铮丝毫没拿自己当外人,一到后院就往凤姐的厢房里钻。凤姐急了,一把拦住他道:“你想干什么?”

方铮贼头贼脑朝里面瞄了一眼,道:“…我进去喝口水,你这主人一点也不好客,我来了就让我站外面晒太阳?还掌柜呢,怎么当的!”

凤姐贝齿咬了咬下唇,羞红着脸道:“不行,那是我住的厢房,你不能进去!”

方铮不屑的“切”了一声:“当我稀罕…”

趁着凤姐放松了警惕的一刹那,方铮像只行动敏捷的猴子一般,一猫腰窜进了厢房。

凤姐大惊,花容失色叫道:“呀!你要死啦!”

厢房里传来的方大少爷的赞叹声:“哇!凤姐,最近品位有变化呀,肚兜儿换粉红色啦!嗯,果然有内涵,我喜欢…哎呀,不准打人…”

※※※

拢了拢略显凌乱的发鬓,凤姐瞪着方铮道:“从天牢出来这么久了,也不说来店里看看,我一把火把这店给烧了你肯定也不知道。”

方铮摊手笑道:“忙嘛…国事民生,赋税,河道,兵饷,农桑,哪样不得我操心,实在是没空来呀…最近我又被调派到外交部搞谈判了,朝廷一日都离不开我啊…”

凤姐忍着笑道:“呸!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就一个五品散官儿,每天游手好闲,皇上见你这么闲下去白拿俸禄也不是办法,这才派你跟突厥人谈判,结果你倒好,一见面就把人家的马给杀了…”

方铮不高兴道:“哎,这话我可不爱听啊,别人都说我是民族英雄来着,怎么到你嘴里成了个二混子了?”说着他傲然道:“当着突厥人的面杀马放血,突厥人却拿我毫无办法,摸着良心说一句,哪个华朝人能做到?”

凤姐笑着道:“瞧把你能的,民族英雄今日拨冗来到本小店,有何贵干呀?”

方铮嬉皮笑脸道:“我来看看你嘛,这么久没见,怪想你的…”

凤姐美目闪过一丝异彩:“真的?”

方铮点点头:“当然是真的,比真金白银还要真,我对凤姐的仰慕可不止一天两天了,日思夜想,寝食难安,凤姐的风姿在我心中如同老树盘根般牢固,如同观音坐莲般圣洁…”

凤姐一脸羞意刚待开口,谁知方大少爷话锋一转,接着道:“…咳,顺便呢,我来拿点银子…”

如同坐在热烘烘的炕头却被人一盆冷水当头淋下,凤姐脸色数变,最后板起脸冷冷道:“难为你之前还做那么多铺垫,闹半天是要银子来了。”

方铮嘿然笑道:“当然,也确实是想你了,我才亲自过来嘛,不然直接派个人来拿多省事…凤姐,嘿嘿,店里生意不错呀…”

凤姐冷冷道:“生意是不错,但要银子,两个字:没有!”

方铮一窒,呐呐道:“为…为什么?”

“不为什么,反正就是没有。”凤姐娇俏的白了他一眼,仰头望天,一副“你能奈我何”的模样。

楞了楞,方铮忽然跳了起来,气急败坏道:“你你你…我是这店里的股东呢,咱们可签了合同的!你不会想独吞吧?我我我…”左右看了看,方铮一咬牙,悲愤道:“我跟你拼了!”

凤姐狠狠瞪了他一样,娇叱道:“坐下!大呼小叫也不怕丢脸!”

说着凤姐命帐房将帐本拿了过来,指着上面逐条的解释:“开张近两个月,每天支出大概一百两银子,成本呢,每月大概是二千两银子,收益嘛,纯收益总共是…嘻嘻,八万两银子…”

方铮闻言顾不得生气了,惊奇的睁大眼道:“八万两?我靠!你这开的黑店呀?兼职抢钱?”

凤姐喜滋滋道:“这还得多谢长平公主殿下呢,人家帮咱们拉了不少贵客,咱们的如玉斋现在在京城的王公贵族家中可是出了名了,那些大臣的家眷们一买就是上千两银子的脂粉,眼睛都不眨…”

方铮高兴的一伸手:“小样儿,还说没钱,快拿银子来!我要分红!”

凤姐白了他一眼,嗔道:“别急呀,我话还没说完呢,银子呢,确实是有,可我前段日子在城西又看上了一家店铺…”

方铮一阵头晕:“你…你又看上店铺了?”

凤姐欣然点头道:“是呀,那个店铺位置很不错,而且靠近秦淮河,店主开价不多不少,正好八万两银子…”

方铮哭丧着脸道:“凤姐,你开这么多家店到底想干嘛呀?你如今赚的银子够你大手大脚花两辈子了,要这么多银子有什么用…”

凤姐似幽似怨的看了方铮一眼,叹气道:“我一个寡妇家,无儿无女无夫君,谁都指望不上,只能多挣点儿银子,自己给自己养老送终了…”

方铮无奈道:“那也不用开得这么快呀,凤姐,我如今身无分文,境况比你还惨,你多少得分点银子给我,不然这日子没法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