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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进了城,温森无聊的掀开车帘,却发现了一个熟悉的人影正在街上走着。

“咦?方大人,快看!”

“什么啊?”方铮凑了过来。

“方大人,那位不正是萧怀远吗?”温森惊喜道。

萧怀远?这狗东西居然还敢出来?方铮凑上前来,见此人果然是萧怀远,他怀里不知拿着包什么东西,正跟那只傻兔子一般悠闲的走在街上,不时还四处逛逛,顺便瞄瞄路边的良家妇女,贼头贼脑的模样颇得方大少爷三分精髓。

方铮赶紧拍了拍车夫的肩膀,指着前方萧怀远的背影,兴奋的道:“哎,看见那个人了吗?”

车夫恭谨的道:“看见了,少爷,要停车吗?”

方铮激动的挥舞着拳头,显得有些丧心病狂:“不!冲过去!撞死他!!”

“…”

第一百五十一章 讹诈

所谓“撞死他”云云,当然只是放狠话,不过方铮并不介意吓唬吓唬萧怀远,直觉告诉方铮,这姓萧的小子不是个好人,貌似忠厚,实则奸诈,对待这种蔫儿坏的人,必须要像严冬一般冷酷无情。

萧怀远状似悠闲的走在路上,眉宇却紧紧锁起,满腹心事的样子。

最近京城暗流涌动,隐隐显示将有大事发生,特别是几年没给他下过任何指令的潘尚书昨日派人找到他,让他留意太子的一举一动,他的心头便如同压了块大石似的,沉甸甸的。留意太子本就是他的任务,可潘尚书特意强调,这就说明京城的局势开始变化了。这种变化不是他所希望看到的。

萧怀远漫无目的的走着,忽然感觉自己踩着了某样物事,软绵绵的。低头一看,吓了一跳。

光天化日,热闹的集市中,怎会无缘无故出现一只死兔子?真奇怪…

萧怀远抬头茫然四顾,正在莫名其妙之时,斜刺里一条人影飞快的窜出,接着动作极快的将萧怀远脚下的死兔子抱在怀里,口中悲怆的大叫道:“小灰!你怎么了?小灰!”

萧怀远愕然的盯着那人怀里的死兔子,它是灰色的,想必它就叫小灰吧?

接着那位痛失宠物小灰的人抬起头来,用充满悲伤和仇恨的目光瞪着萧怀远,待到看清此人面目后,萧怀远又被吓了一跳,失声惊呼道:“方兄!怎会是你?”

方铮嗖的一下站起来,语含悲愤道:“是你…是你害死了我的小灰!你这个凶手!”

国人爱看热闹,眼前发生了一件惊天动地的人畜情未了的戏码,百姓们怎会错过?一会儿的工夫,众人已将二人围住,眼含期待的望着方铮和萧怀远,…嗯,还有小灰。

萧怀远感到十分尴尬,他不太习惯被这么多人注视,因为他的身份本来就见不得光。

朝前走了几步,萧怀远苦笑道:“方兄,这才几天呀,你就不认识我啦?”

方铮哼了哼:“少套近乎!你害死了我的小灰!”目光充满了谴责。

萧怀远辩解道:“它本来就是死的…”

方铮变色道:“你…你这个凶手!害死了我的小灰居然还不认帐?”

围观的百姓当然没明白怎么回事,但看方铮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反观萧怀远却是一副息事宁人的态度,孰是孰非,一眼便看得分明。

有好事者在人群中起哄:“太不要脸了!赔礼!快赔礼!”

舆论的力量是巨大的,不得已,萧怀远苦笑着朝方铮怀里的小灰拱了拱手,歉疚的道:“小灰兄…唉!”

话未说完,萧怀远慨然一叹,要他向一只死兔子赔礼,委实太过难为他了。

凑到方铮耳边,萧怀远悄声道:“哎,玩也玩够了,可以了吧?别装模作样了!”

方铮一边伤心的抽噎,一边用细若蚊呐的声音道:“赔钱!一百两!”

萧怀远吓得往后退了一步:“开什么玩笑!”

一只死兔子居然讹他一百两银子,这家伙吃错药了?

方铮哇的一声大哭起来:“…小灰!我的小灰呀!它不离不弃陪伴了我五年,我一直拿它当亲儿子看待,没想到飞来横祸,竟惨死在某人的臭脚之下,白发人送黑发人,何其痛也!小灰…小灰灰…魂兮,归来!呜呼哀哉…”

围观的百姓们被方铮的真情流露所感动,纷纷大声指责萧怀远的莽撞。

众怒难违,萧怀远擦着汗,面色难看的凑到方铮耳边低声道:“行行行,一百两就一百两,我认了!方兄您就收了神通吧!”

说完萧怀远咬了咬牙,万分心痛的将一张银票塞在方铮手里。——今日出门没看黄历,竟然碰到这位煞神,大大不吉,破财消灾,萧怀远打算赶紧回去睡觉。

方铮眼珠子一转,低声道:“我要去你家…”

萧怀远一楞,下意识道:“…那可不行!”

“小灰灰…”

“行行行!唉…今日不该出门,不该啊!”

方铮悲伤的表情立马一换,笑眯眯的道:“萧兄果然是个好客的人,在下只有却之不恭,接受你的盛情邀请了。”心下高兴不已,影子没办成的事儿,少爷我一出马就搞定。盯什么梢呀,直接上他家里去不就得了么。

萧怀远恨恨的瞪了他一眼,我有盛情邀请吗?还不是被你逼的,无耻!

方铮没理会萧怀远恶劣的态度,亲热得跟亲兄弟似的,勾着萧怀远的肩膀,在围观百姓愕然的注视下,坦然自若的分开众人,走向不远处的小巷。当然,那只充当了重要道具作用的小灰灰也没忘顺手捎上。

萧怀远的家虽在城内,但位置有些偏僻,在一条不知名的小巷中,而且并不大,仅只一套二进的宅子,比起方府的豪华来,萧家简直可用“寒酸”来形容了。可以肯定,萧怀远绝对不是个有钱人。

萧家只有一位老仆人,据萧怀远说,他上无高堂,下无妻儿,是个典型的光棍汉。只有这位老仆人终年相伴。

“哦——难怪你跑青楼里偷听别人的风月之事,闹半天原来自己是个光棍呀!”方铮恍然大悟,同时对他的变态行为表示了一定程度的理解,男人嘛,不能憋,一憋就容易坏事,偷听别人办事还算好,那些偷看女生大便的,真不知他们怎么想的…

萧家的老仆人闻言一楞,接着不敢置信的盯着萧怀远,目光中充满了谴责和对萧怀远自甘堕落的痛惜…

萧怀远尴尬道:“误会,误会了,不是你想的那样…”

方铮大大咧咧打断他:“哎,甭说了,解释就是掩饰,沉默是金呀!——这位老伯,麻烦您帮在下把这兔子的皮剥了,内脏清理一下,多谢…”

方铮不由分说便将老仆人打发走了,根本不容萧怀远解释什么。

“方兄,请到前厅奉茶。”萧怀远叹息了一声,无奈道。

尽管方铮是个恶客,但萧怀远却不得不拿出主人的风度,这会儿把他赶出去也来不及了,除非自己连夜搬家。

“哎呀,萧兄,咱俩就别整那些虚头巴脑的东西了,赶紧找找,有没有木炭,铁叉,火架什么的。”方铮进了萧家丝毫没拿自己当外人,前厅还没进呢,就满院子找起了东西。

“你找这些干什么?”

“烧烤呀,多少年没吃过了,那味道…啧啧!”方铮吞了吞口水,穿越之后确实没吃过自己烤的东西了。

※※※

小灰灰很新鲜,嫩滑爽口,边烤边撒上细盐,比之寻常的菜肴美味多了。萧怀远吃得很没有风度,嘴角流油也顾不得擦,一则确实很美味,二则——他嘴里嚼的兔肉是他花了一百两银子买下来的,怎能不吃个痛快?

“方兄,你不是说你拿小灰当儿子看待么?虎毒尚不食子,你却吃得津津有味,实在是没人性啊…”萧怀远边吃边调侃道,眼睛微微眯着,一副不怀好意的模样。

方铮一楞,接着笑眯眯的道:“非也非也,萧兄你听错了,它不叫小灰,叫萧灰,哈哈,知道啥意思不?”

“…你真是个无赖啊!”萧怀远食欲全无,悻悻的放下了啃得正欢的兔肉。

方铮毫无顾虑的大口啃着,嘴里含含糊糊道:“说说,上次你不是跳河了吗?怎么没淹死你?”

萧怀远闻言脸上泛起几分“往事不堪回首”之色,语含沧桑道:“…别提了,那天真的差点淹死我了,幸亏我扯了根芦苇管,然后躲在淤泥里,整整躲了一天,晚上才爬出来,跑回了家,唉!劫后余生呀!”

方铮不由同情道:“所以说,多行不义必自毙,萧兄啊,以后做人还是要堂堂正正的好…”

萧怀远瞪眼道:“我怎么就多行不义了?”

方铮冷笑:“明人不说暗话,你鬼鬼祟祟在我影子的秘密聚集地门外干嘛?你到底受何人指使?”

萧怀远叹了一声:“方兄,真的不便相告,我与你是友非敌,方兄何苦一再相疑?”

方铮摇头:“你别拿我当傻子,这事儿既然说到这份上,我就直说了,我不知道你是哪部分的人,或许是太子,或许是潘尚书,或许…是皇上。但你最好给我交个底,我对你印象不错,不希望你我之间将来闹出什么不愉快的事情出来。”

萧怀远笑了笑:“方兄勿要苦苦相逼,这几日你派影子跟踪我,你以为我不知道?若我对你有敌意,哼哼,我能轻松甩掉跟踪,又岂不能轻松干掉他们?我今日带你来我家,也正是向你表示我的善意。至于我的身份,绝对不能说,到了该你知道的时候,你自然便知道了。”

这家伙简直是油盐不进啊!方铮懊恼的瞪了他一眼。不过方铮心中还是选择了相信他的话,几次交往,他也能感觉得到,萧怀远确实对他没有任何敌意,反倒两人之间有些惺惺相惜。男人之间的交情很奇怪,有时候对方一句话说出来,几乎马上就能判断出是该相信还是不相信,这似乎是天生的直觉。

而方铮和萧怀远之间的交情就更奇怪了,他们随时在信任与猜疑之间左右摇摆,似友似敌,不可捉摸。方铮觉得这种交情很有意思,有点“与狼共舞”的味道,当然,“狼”是指萧怀远。

萧怀远适时转移了话题:“方兄已身为影子头儿…”

“停!打住!”方铮不满道:“故意恶心我吧?叫我影子首领不好吗?什么头儿头儿的,难听!”

“咳咳,…对,影子首领,你最近有没有察觉到京城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萧怀远的目光颇有深意。

方铮摇头,最近影子的老弟兄们暂时没任务,奉命休整,训练基地还在修建,新人手还没招募,他根本没注意到有何不妥。

“方兄,京中局势不稳啊…”萧怀远的眼中蒙上一层深深的担忧。

“什么意思?说清楚点。”方铮被萧怀远的语气吓到了。

萧怀远摇摇头,这只是他个人的判断,根本毫无根据,不能说得太明白。说了这半句话,他便已经觉得失言了。

方铮疑惑的看着缄口不语的萧怀远,这家伙没头没脑的说了半句话到底什么意思?局势是指什么?太子?潘尚书?或是皇上的那几位皇子?自古皇族中夺嫡流血之事常有,当然,不安分的大臣武将造反也不少,如今华朝虽说表面看起来平静,实则暗地里风云涌动,对于这个,方铮做官日久,多少还是有点察觉。萧怀远说的“局势”,怕是跟夺嫡造反有关。

萧怀远既然不愿说,方铮也不能逼他,影子掌握在自己手中,既然京中局势不稳,四处打探一下,或许能找到蛛丝马迹。

方铮笑眯眯道:“你不说算了,反正我知道你家住哪儿了,有什么事我就来找你…”

萧怀远苦笑道:“今天带你进门之后我就觉得自己犯了很大一个错误,以后恐怕被你讹上了,…唉,我平日不像这么不冷静的人啊。”

方铮笑道:“得了吧,谁还求不到谁呢,以后有什么事儿,你也可以找我帮忙嘛…”

两人聊了很久,直到入夜掌灯时分,方铮才意兴阑珊的告辞。

临走萧怀远将方铮送出门口,方铮回头细细打量了一下萧家的宅子,一副犹豫不定的模样,令萧怀远有些奇怪。

“方兄,怎么了?”

叹息了一声,方铮道:“本来我是个报复心挺强的人,你害我烧了自己的房子,我本该把你家的房子烧了,这才叫公平合理,可我看你好象也不富裕…”

萧怀远吓得连连摆手道:“方兄你可别打这主意,这可是我家的祖产…”

“得了,放你一马吧,你若稍微富裕一点儿,这会儿恐怕房子早就烧起来了…”方铮摇着头,无比惋惜的走了。

“…”萧怀远擦着汗,庆幸不已,看来穷也有穷的好处啊。

出了萧家的门,方铮面色凝重的直奔城西,找到了温森,将所有休整的影子属下们分别都派了出去,这才安心的回了府。

第一百五十二章 以退为进

方铮手下的影子们还没查出个名堂,朝堂的大臣们却被一个消息震惊了。

一直养病在家的潘尚书,忽然向皇上递上了辞官奏折,言及年老体迈,不堪重任,尸位素餐只会误国误民,故而请求皇上恩准其辞官告老。

大臣们惊呆了,潘尚书在权势熏天之时忽然提出隐退,这让依附于他的大臣们顿时感到了天塌地陷,朝中起码有一半以上的大臣都属“潘党”,既然叫“潘党”,顾名思义,当然是以潘尚书为首的朋党。

如今老大招呼都不打一声,拎起铺盖卷儿随便说了句:“我走了,你们自己玩儿吧。”这叫手下的小弟们怎么想?这不玩人呢么?你拍拍屁股轻松走人,我们怎么办?还不得立马被别的帮派消灭得干干净净啊。

接着大臣们就想了,老大玩这一招莫非只是摆个姿态?毕竟自古以来有很多大臣都喜欢这么干,一旦自己与皇帝的某些意见相左,或是觉得皇上重视了别人,却没重视到自己,在吃醋的心理下,于是酸溜溜的上个折子假装说自己老了病了,其实就等着皇上挽留他,或者狠狠的夸夸他,然后这位大臣就乐得找不着北,辞官的事儿当自己放了个屁一般,提也不提了。往好了说,这叫撒娇,往不好的说,这叫矫情。——好象都不好?算了,反正就那意思。

大臣们的猜测不能说没有道理,近来皇上渐宠少年臣子,如方铮,冯仇刀等,对潘尚书日渐冷落,潘尚书抑郁之下,上道告老的折子,多半也是无奈之举。

“从没有过”与“曾经有过”是两种截然不同的心路历程。若是自始至终没被皇上注意过倒也罢了,难受的是被皇上恩宠一二十年了,可结果皇上却又转过头去恩宠别人,对他爱答不理的,这叫潘尚书心中如何好受?

当然,大臣们无论如何也没想到,老潘不高兴,后果很严重。你不恩宠我了,我干脆想个法子把你弄下去,王侯将相,宁有种乎?翻译成白话文,那就是——皇帝轮流做,今年到我家。

皇上也被潘尚书的这道辞官奏折弄了个措手不及,君臣之间好好的一板一眼过着招儿呢,你忽然一甩手赌气说不玩了,没意思,这叫玩得兴起的皇上怎能不感到意外?

金銮殿上,皇上手里捏着潘尚书的奏折,呆呆的楞了半天,接着又意味深长的笑了笑,温言道:“老尚书虽说年高,但精神尚还矍铄,朕还需要老尚书为朕辅佐社稷,老尚书怎可轻言告老?”

潘尚书以袖掩嘴咳嗽了几声,一副老态龙钟随时要挂的模样,虚弱的道:“禀皇上,老臣何尝不想为皇上为华朝多效力几年,可老臣病体沉重,沉疴渐甚,委实不堪国事劳累,还请皇上恩准老臣告老还乡。”

拍了拍奏折,皇上一脸的坚决:“不行不行,老尚书若病体未愈,不妨在家多将养些日子,不必烦心国事,但朕可不能准你辞官。——老尚书啊,你为朕的江山立下赫赫功劳,你若一去,国有难事朕去问谁?此事万万不可…”

“…”

“…”

君臣二人在金銮殿上大打太极拳,你来我往好不热闹,一个怕耽误国事,坚决要辞,一个故人难舍,坚决不准,好一副君圣臣贤的和谐景象。殿上站着的不少老臣都感动得忍不住偷偷拭泪,谁说皇上如今只宠少年臣子?瞧这情形,不是对老臣挺好的吗?

于是朝中不少臣子也凑上了热闹,纷纷出班跪奏,挽留潘尚书。对他们来说,潘尚书就是他们赖以倚靠的参天大树,所谓“树倒猢狲散”,如果这棵树能够不倒,猢狲们当然乐得不用再去找别的树了。

一出辞官的戏码在金銮殿上闹腾了大半个上午,终于偃旗息鼓,争论的结果当然是皇上赢了,潘尚书“盛情难却”之下,只好答应暂不辞官,却交出了手中大部权力,安心回家“养病”。

潘尚书府内。

林青山偷偷瞧了瞧面色沉静的潘尚书,嘴唇嗫嚅几下,欲言又止。

“你是不是想问,老夫为何忽然向皇上辞官?”潘尚书虽在闭目养神,心里跟明镜似的。他提出辞官之前根本没跟任何人商量,所以他知道很多依附他的官员很多人都在不满他为何不事先打个招呼。

林青山点点头,随即想起潘尚书正闭着眼睛,赶紧开口道:“门下确实想问,敢问老大人,为何要提出辞官呢?这不是…打草惊蛇么?”

林青山认为潘尚书使了一记昏招儿。大伙儿兴高采烈的在暗地里密谋着造反呢,皇帝老儿住在宫里啥都不知道,你一提出辞官,这岂不是引起皇帝的注意么?万一他从里面琢磨出什么味道来,提高了警惕,这改朝换代的宫廷戏码还怎么演下去?半路就得玩完!

说“出师未捷身先死”那是往自个儿脸上贴金,将来的史书上只会这么写:“某年某月某日,一群傻头傻脑的乱臣贼子意图造反,结果为首的傻老大脑子进水,不知为何自己却事先暴露了造反企图,还没起兵就被皇上抄了个底儿朝天,云云…”

林青山觉得,自己如果在史书上只混了这么几句评语,还不如立马出去自首得了,好歹也能得一句“浪子回头”的好评。

潘尚书睁开眼看了林青山一下,接着又闭上,淡淡道:“青山多虑了,老夫辞官是假,放权才是真啊…”

林青山皱着眉想了想,接着恍然大悟,对呀!老大人此举非但没有打草惊蛇,反倒是令皇上放松了警惕,试想,一个“病体沉重”的老臣,为了养病放出了手中大部分的权力,皇帝还能对他多警惕?权力都交出来了,皇帝还管他干嘛?

随即林青山又迟疑道:“…可是,老大人,您交出了权力,那些依附我们的官员们还会听您的吗?毕竟人走茶凉,世情淡薄…”

潘尚书睁开眼,自豪的笑了笑:“老夫辞不辞官,交不交权,都是朝中一手遮天的首辅之臣,都是号令群臣百官的吏部尚书!这是谁也替代不了的!皇上也不能!”

花牌楼。

方铮的别院。

嫣然的呼吸仍有点喘息,软软的斜靠在方铮的肩头,白玉般无暇的粉臂松松的挂在方铮的脖子上,床上已是一片狼藉,两人都没有去收拾。

“夫君,这么久都不来看妾身,莫非夫君忘了妾身了?”幽怨的声音透着一股慵懒,软绵绵的煞是好听。

方铮沉声道:“别提了,最近皇上又给我派了差事,忙得脚不沾地儿,唉,烦呐!”

感觉一双柔手轻轻揉按着太阳穴,嫣然轻声道:“能受皇上重用,多少大臣求还求不来呢,你却还烦恼,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夫君且放心,嫣然懂得分寸的,你多久不来看妾身,妾身都不会怪你…”

方铮感动的握着嫣然的小手:“还是你最好啊,哪像长平那个没心没肺的丫头,整天除了玩闹什么都不想,老公我这么辛苦,她也不说来慰问一下…”

嫣然笑道:“夫君别这么说,谁说长平公主殿下没心没肺?她…前天来看过妾身了…”

“啊?”方铮大吃一惊:“她来这儿看你?”

见嫣然点头,方铮脸色一沉:“她有没有为难你?”

以长平的性子,这事儿她还真有可能干得出来。身为金枝玉叶的公主,性格本就嚣张,整天没事带着一群娘子军鼻孔朝天的招摇过市,惟恐天下不乱。现在她如愿以偿即将成为自己的正妻了,按她的性格,多半会在嫣然,小绿,凤姐她们面前耀武扬威一番,可惜这会儿长平进宫被禁了足,不然方铮真想将她抓来仔细问一问。

“她没有朝你动手吧?”方铮担心的道,不是对长平有偏见,方铮本身也挺喜欢活泼的女孩,可是…长平活泼得过头了,而且易怒,很难保证长平会不会对嫣然大打出手。

谁知嫣然闻言却不高兴了:“夫君怎能这么说?人家公主殿下对妾身挺好的,还送了不少绫罗绸缎和珠宝首饰呢,公主殿下说,只要夫君与她成了亲,她…她会想办法说服…说服公公婆婆,让嫣然名正言顺的进方家的门,做方家的媳妇…”

难怪嫣然对方铮即将与公主成亲的消息毫无反应,闹半天俩女人早开始在幕后密谋了,反正一先一后而已,根本用不着争风吃醋。

方铮心中不由对长平刮目相看,这丫头看起来没心没肺,整天惹是生非,但是不得不承认,她对自己还是挺上心的。所谓“爱屋及乌”就是这个意思了,看来以后自己家的后院应该不会着火。赶明儿我得进宫看看她去,嗯,在她衣服里找找东西,以示嘉奖。

夫妻二人搂在一起说着情话,方铮感到出奇的平静和满足。两口子过日子大概就是这样吧?大部分时候平平淡淡,每天来点小激情,或者偶尔吵个小架,打几天冷战,然后又装作若无其事的搭几句话,给双方一个台阶下,换来小妻子几记娇嗔的粉拳,一切又和好如初…

这才叫生活呀。

“夫君,你买下的那几家青楼,如今生意还挺不错呢。”嫣然惬意的靠在方铮的怀里,低声笑道。

“嗯,这说明你老公我有眼光,帐本你都仔细看过了吧?可得盯着呀,别让下面的人在帐本上搞鬼。”一提到钱,方铮昏昏欲睡的双眼忽然亮了起来,方大少爷对钱的敏感度直追葛朗台。

嫣然娇笑道:“夫君你就放心吧,这点小事妾身还是做得好的。”

方铮想起上次在暖春阁查探的事儿,对嫣然道:“青楼其实有很多值得注意的情报,你叫下面的人留点心,甭管做什么,耳朵都竖高一点,告诉他们,得来的情报有价值的话,少爷我有赏。”

嫣然奇道:“夫君你要情报做什么?”

方铮叹气道:“最近皇上给我派了件新差事,唉,嫣然,你老公我要当特务了,而且还是特务头子…”

嫣然疑惑道:“何谓‘特务’?”

“就是细作,或者叫探子,当然,也不完全是,其实叫特种兵或侦察大队可能比较合适,反正经常干一些偷鸡摸狗的事儿…”

“所以,你就负责指挥他们做一些偷鸡摸狗的事?”嫣然很聪明,一点就透。

方铮想否认,可仔细一想,还真是这么回事儿。别人穿越都称王称霸,玩得不过瘾干脆弄个皇帝当当,怎么轮到自己,却只是个贼头贼脑的特务头子?

苦着脸,方铮抓着嫣然的小手道:“千百年以后,你老公我在史书上说不定会背上个臭名昭著的千古骂名,你会不会嫌弃我?”

嫣然微微一笑,温柔的注视着方铮,眼中满是深情和坚定:“妾身不管那些,妾身只知道你是我的天,我的依靠,就算你是个人人唾骂的乱臣贼子,妾身都会永远陪你站在一起,就算夫君将来遗臭万年,妾身便陪着你遗臭万年!旁的人要骂便骂吧,他们怎会知道,妾身的夫君是一个顶天立地的汉子?”

嫣然只是个女子,心中没有多少家国天下之念,由于从小被卖青楼,受尽苦楚,这也造成了她看似温顺如水,实则内心偏激执拗的性子,她只知道谁对她好,她就对谁更好,哪怕那人要她去杀人,她都会毫不犹豫的捅刀子,更遑论区区一点身后的名声了。

方铮大是感动,一把将嫣然紧紧搂进怀里:“好老婆,…咱们再来一次吧!让你见识一下啥叫真正的顶天立地…”

“啊!妾身不行了…”

“…这话应该是男人说才对吧?”

※※※

良久之后。

“你呀,你这好色的毛病就不能改改?”嫣然急促的喘息着,俏脸带着高潮过后的余韵,煞是动人。

“那可不行,很久以前有个人叫东方不败,他也有这毛病,后来她改掉了。但他(她)是我的反面教材…”

第一百五十三章 痛殴狂士

秋日风光好,携美踏游正是好时候。

玄武湖边,秋风徐徐,树影摇曳,湖面上波光如鳞,游船画舫穿梭,船上坐着出游的各家小姐和少爷们,欢歌笑语,吟诗作对,好不风流。

方铮不是所谓的文士雅人,事实上他很鄙视这类人,诗词毕竟只是小道,对他来说,泡妞时作上几句或许能起到画龙点睛之妙用,但浪费太多时间钻研在这上面,就失了本意了。

这也许跟方铮前世的经历有关,前世的他,虽说是大学中文系毕业,但他只是个典型的教育流水线下的产物,自小接受的是填鸭式教育,老师家长死灌硬填,跌跌撞撞考进了大学,却从此对书本产生了一种仇恨和倦怠心理,这种心理想必很多读过书的人能够体会。所以方铮非常反感那些大庭广众下,摇头晃脑卖弄学识的人。

比如此刻,那些在游船画舫上所谓的文人仕子们,当着各家小姐的面,负手而立在船头,一副清高正直的模样,仰头对着天空,漫口吟哦着他们自认为绝妙的诗句,时而衣袂飘飘,时而折扇轻摇,——时已入秋,天气凉爽,他们摇着折扇不冷吗?莫非他们想让自己冷静?

“夫君,夫君!”耳边传来嫣然的轻唤。

“啊,什么?”方铮回过神来,微笑着望向她。

嫣然看着方铮嘴边讥诮的笑容,俏目眨了眨,娇声道:“夫君看着湖上的游船如此出神,莫非又看上了哪家的小姐?”说完还假装不高兴的嘟了嘟嘴。

方铮失笑道:“得了吧,那些胸大无脑的庸脂俗粉,怎能入得本少爷的法眼?看来看去,还是我的嫣然最迷人…”

见那些才子在游船上卖弄风骚,却甘之如饴娇笑着的小姐们,不是庸脂俗粉是什么?

“那夫君在看什么?”嫣然对方铮讥诮的表情很好奇。

指了指湖面上的游船,方铮淡然道:“我在看那些才子,他们为了博小姐们一笑,使尽手段,骚态十足,好象全世界就他们文才最高。若我华朝此刻正处乱世,却不知这些才子们又是怎样一番表现了…”

嫣然笑了笑,笑容中满是嘲讽:“所谓才子,盛世之时兴风作浪,乱世之时奴颜婢膝,读了几本书便以为高人一等,耻于平民为伍,可若是突厥南下,占了我大好河山,他们便会立即改换门庭,哪怕给突厥主子舔脚,想必他们也是乐意得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