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传奇纨绔少爷/穿越之纨绔少爷上一章:第 93 章
  • 传奇纨绔少爷/穿越之纨绔少爷下一章:第 95 章

接着屋内便点起了蜡烛,昏暗的烛光下,照映出罗月娘那张绝色脱俗的俏脸。

方铮松了一口气,这条命保住了,如果不是他及时出声,丝毫不用怀疑,罗月娘绝对会杀了他。生活在这样血腥的环境里,像罗月娘这样的单身女子,对环境的警觉性是非常高的,稍有异动便会痛下杀手。

方铮站起身来,哎哟叫唤着揉了揉疼痛的腰部,这小娘们儿下脚可真狠,该不会一脚把老子踹成肾亏了吧?吸取教训,下次再也不鬼鬼祟祟进她房间了,安全第一,会武功的女人别胡乱招惹…

烛光下,罗月娘俏脸通红,懒懒的倚在椅子上,手里拎着一壶酒,浑身散发出浓烈的酒气。——原来她刚才一个人在黑乎乎的房间里喝酒来着。

“你鬼鬼祟祟进我房里来干嘛?”罗月娘斜睨了他一眼,醉眼朦胧的道,接着毫不淑女的打了个酒嗝。

方铮皱了皱眉,瞧她这模样,喝了不少啊,好象她每次有烦心事时,都会喝酒。

“不是你找我有事吗?”方铮面色坦然道,方才他鬼鬼祟祟的行为仿佛完全忘记了。

“是吗?我叫你来的?我找你有什么事?”罗月娘好像喝多了,秀眉轻颦,想了一会儿,仍没想起来。

接着罗月娘妩媚的大眼似笑非笑的睨着方铮,悠悠道:“不管什么事,你进别人房间都是爬着进来的?”

方铮老脸一红,尴尬道:“这个…最近脚疼,换个方式走路,咳咳…”

随即方铮赶紧转换话题,满脸关心道:“你怎么又喝酒了?”

罗月娘俏眼一翻,哼道:“管得着吗?老娘想喝就喝,你是我什么人?”

我是你未来的老公呀。方铮默默望着微醉的罗月娘,在心中悄悄的道。

“我是你的二当家呀,是你的助手,是你的…伴侣,也是你的…贴身小棉袄。”方铮笑道。

罗月娘吃吃一笑,一手倒提酒壶,就着壶嘴又喝了一口酒。

“当家的,你怎么了?”方铮见她一个劲儿的喝,心里忍不住有些心疼。

罗月娘打了个酒嗝,含含糊糊的道:“你…你说,我…我像那种水性杨花的女人吗?”

方铮一撇嘴,咕哝道:“我倒希望你是呢…”

“你说什么?”

“啊!没什么,当家的,你怎么可能水性杨花呢?咱山上的兄弟谁不知道你是有名的贞洁烈女,正经得够盖一座牌坊了…”

罗月娘闻言神色怔忪,良久,幽幽的叹了一口气,道:“大家都知道,我平日大大咧咧惯了,可男女之防还是很有分寸的…为何他要给我背上个不洁的罪名?”

方铮一楞,转念便明白了,这是在赵俊那儿受了气呢,所以喝酒浇愁。

随即方铮怒意勃发,眼中暴射出凶狠的戾气,妈的!这是老子定下的女人,你个王八蛋敢欺负她?等着,老子大队人马就在山下,随时找个由头灭了你个王八蛋!

罗月娘抬起头,静静的看着窗外的夜色,似倾诉又似自语,低声幽然道:“我那死鬼老爹,天生便是土匪,我母亲,她其实是个官家小姐,有一年,我母亲回乡省亲,在青龙山下,被我老爹给劫了,然后她便被老爹抢到了山上,做了压寨夫人…呵呵,挺老套的故事,对吧?”

说着,罗月娘醉意朦朦的朝方铮眨了眨眼,娇媚的大眼水波荡漾,像一块湖泊般令人心醉。

方铮痴痴的看着她,心中有些恍然,原来她的身世是这样的。难怪在她身上,总像有两种人格,时而狂放,时而沉静,原来她的父母是完全不同的两种性子,揉合在她身上,便成了她现在这种性格。

“…后来呢,其实也很老套,官家的小姐慢慢喜欢上了那个粗犷豪迈的土匪头子,死心塌地的跟了他,母亲被抢上山的第二年,便生下了我。…可惜,还没等到我满月,母亲便得了急病,去世了,我那死鬼老爹一直没再娶妻,甚至立下了规矩,青龙山从此只准劫财,不准劫色,他说,别再祸害人家良家姑娘了,山上太闷,姑娘家过不惯的。咱们过的是刀口舔血的日子,凭什么让人家为咱们担惊受怕?入了这一行,还是绝了找老婆的心思吧,想女人了,自己掏钱去窑子,乐过了就回来,就别打良家妇女的主意了…”

“有一年春天,老爹独自下山被官兵发现了,一路追杀而来,他受了很重的伤,匆忙躲避之中,慌不择路的闯进了赵俊的家。赵俊的父母是老老实实的良民百姓,一辈子本本分分的,可他们还算有些担当,将我老爹藏好,又骗得官兵往别处追去,就这样救了他一命…于是,我那死鬼老爹满心感激之下,与赵俊的父母结下了交情,后来,更是定下了儿女亲家,时常将我带下山去,与赵俊玩耍,那一年,我两岁,赵俊也才三岁…”

方铮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只是不知赵俊后来怎会成了现在这副德性,方铮心里清楚,赵俊如今已经深深的陷入了朝堂争斗的污水里,不管他是被人利用,还是受人指使,他的下场绝对好不到哪里去,他这样的角色,在权势人物的眼中,甚至连做一颗棋子的资格都没有,充其量只是炮灰,用完就扔的那种。

罗月娘又朝嘴里灌了一口酒,喝完,她将酒壶往桌上重重一顿,妩媚的大眼瞧着方铮,冷不丁开口问道:“说!你是不是对我有意思?”

“啊?”方铮闻言,惊得一下从椅子上弹了起来,这小娘们儿,眼光可真够犀利呀…

第二百一十九章 追杀淫贼

夜凉如水,烛光如豆。

罗月娘俏面在烛光下呈现一片酡红,醉意醺然的美目似笑非笑的盯着方铮,眼中包含着几许戏谑的意味。

方铮的老脸已然冒出一层亮晶晶的冷汗,厚如城墙的脸皮此时却也难得有了一抹红光。他很尴尬,尴尬得要命,这种感觉就好象他在路上偷人钱包被当场逮住一样。

不管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方铮从未小看过女人。他知道,这个世界没有笨女人,在他眼里,女人分两种,精明的女人和装糊涂的女人。

毫无疑问,罗月娘两种都占据了。

前世看杂志上说,女人是天生敏感的动物,她能非常准确的察觉出异性对她的爱慕,哪怕你在她面前一个字都没说,她仍能捕捉到你望着她的眼神,然后从中判断出你是否对她有意思。准确率——百分之百。

方铮记得他前世看完杂志上的这篇文章后哈哈大笑,不屑一顾的将手里的杂志一扔,最后下了两个字的评语:“屁话!”

现在方铮后悔了,很为当初的无知而感到可笑。那篇文章简直说得太正确了,女人,真的好象什么都知道,一个轻飘飘的眼神都瞒不了她。——比如眼前这位娇媚得能掐出水来的女土匪。

罗月娘醉意更深了,见方铮脸红不语,她像个开心的小女孩似的大笑起来,一边笑还一边拍着桌子,嘴里格格笑道:“快说快说!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不许瞒我!不许骗我!”

方铮平日的口才也不知道哪里去了,嘴巴张了张,仍是说不出一句话来。心中五味杂陈,犹豫不定,甚至还有几分对自己的羞恼。妈的!老子又不是没见过女人的雏儿,家里四个老婆,个个都是人间绝色,为何在这小娘们儿面前楞是张不开嘴?像个情窦初开的小处男似的,恶不恶心?

方铮一转眼,见桌上搁着一壶酒,正是罗月娘喝过的酒壶,方铮没讲什么规矩,一把抓了过来,对着壶嘴儿咕咚咕咚灌了好几口酒。片刻之后,方铮的脸上也浮出一抹暗红。

酒壮怂人胆,方铮狠狠的一擦嘴,重重的将酒壶往桌上一顿,妈的!说就说,对你有意思又不是什么丢人的事儿,有什么不敢说的?

方铮看都不敢看她,仰着头大声道:“不错!罗月娘,我喜欢你,我方铮是条顶天立地的汉子,说喜欢你就是喜欢你!怎么着吧,不行吗?”

罗月娘耷拉着俏目,醉意深沉的她,根本没注意到他刚才自称方铮,罗月娘闻言只是笑笑,醉态可掬的指了指自己的鼻子,笑道:“你喜欢我?你没病吧?老娘只是一个土匪头子,毫无学问,只知舞刀弄棍,为人粗鲁,水性杨花…你怎会喜欢我?哈哈,天大的笑话!”

方铮叹了口气,白说了,自取其辱啊!闷闷的又拎起桌上的酒壶,方铮狠狠灌了一口酒,道:“行了,就当我什么都没说,…你醉成这副模样,今晚我说了什么,估计你第二天肯定也忘了。”

罗月娘也跟着叹了口气,幽幽的道:“人生不如意,十有八九…”

“赵俊…他以前是个好人。他以前很老实,很上进,连话都不敢跟我多说,每次看见我就脸红,小时候我喜欢什么,想要什么,他都给我…可是,自从他前年乡试没考上秀才,而他的父母又先后因病去世后,他整个人就变了。开始喝酒,开始骂人,脾气也粗暴了许多,这倒没什么,反正我跟他也差不多,后来,他说他要去京城,他说一定要混个功名富贵回来娶我,我没反对,大丈夫本当纵横天下,出去闯闯也没什么不对…”

方铮静静的听着罗月娘娓娓倾诉,不发一语。其实后面的她不说方铮也能猜到个大概了。

果然,罗月娘接着道:“不到一年,他便上山来看我,当时他穿着华丽的绸衫,从头到脚焕然一新,他告诉我说,他跟别人在京城做买卖,发了点财,我很为他高兴。可是…可是我慢慢发觉,他整个人完全变了,再也不是小时候那个老实腼腆,宽容无私的赵俊了。他变得阴狠,冷酷,自私,贪婪,所有的坏毛病几乎都能在他身上找出来…”

方铮在心里默默道,那是当然,你家的未婚夫估计那个时候已经上了别人的贼船,被人腐蚀了。有权势的人只需花点小钱,再许一个永远也不可能实现的空愿,就足以让赵俊这种炮灰角色为他效死了。

“…后来我对他的表现越来越不满,我身边曾经有一个贴身的丫鬟,山上就我和她两个女人,所以我与她十分要好,那丫头才十五岁,模样颇为俊俏。赵俊那个禽兽,竟然趁我有一天下山去了,跑进我房里,将那丫头生生给…糟蹋了!那丫头受辱不过,顿时便跳湖自尽了,我回来后找他理论,他却满不在乎,说什么我嫁给他后,我的贴身丫鬟迟早也是他的人,只是早了些日子而已…”

“禽兽!”方铮脱口而出骂道。这家伙真他妈的该死!他若不死简直没天理了!

罗月娘眼眶变得通红,咬了咬下唇,接着道:“…说句实话,若非当年老爹与他父母为我们定下婚约,我真会一刀宰了他!我罗月娘虽不是什么大家闺秀,可好歹也是一个识大体,懂事理的女子,此生嫁与他,实是我的大不幸,可是,老爹一人把我拉扯大,他为我许下的亲事,我又怎忍反悔?怎能叫他九泉之下不得安生…”也许是酒后吐真言,罗月娘的语气饱含气愤与无奈,说着说着,竟然垂下泪来。

方铮见她流泪,顿时心疼不已,一边安慰她,却又一边开始打起了主意。

若换了别人,肯定会逮住机会,将赵俊狠狠贬骂一顿,借此机会来攻占罗月娘此刻脆弱的心防。

可方铮知道,这其实是个很笨的法子。女人都是很情绪化的动物,也许你这会儿骂别人的话她听着很顺耳,可是一旦她事后回想起来,便会觉得你这人也不怎么靠谱,而且女人都不笨,此时你当着她的面将情敌骂得体无完肤,她又怎会不知你的目的?背后说情敌的坏话,她更会将你看轻几分。

方铮当然不笨,这个时候只有帮着赵俊说话,也许才会对自己有利。女人都有逆反心理的,特别像罗月娘这样主观意识比较强的女子,没准自己越说赵俊的好,她就越反感自己的话,这样既不会被她轻看,也能达到目的,说不定明天她一睡醒,就跑去跟赵俊解除了婚约,如此皆大欢喜,岂不美哉?

“当家的,唉,这都是命呀!算了吧,其实我看赵兄也不错啊,相貌堂堂,一表人才…”方铮假惺惺的劝道。

罗月娘边垂泪边抽噎道:“那是你不知道他的外表下藏着怎样龌龊的人品!”

果然中计,方铮心中一喜,接着道:“话不能那么说,每个人的价值观不一样,啊?价值观都不懂?你很复古啊…总而言之,两个人生活在一起,不可能处处都合得来,求同存异嘛…”

罗月娘闻言神色怔怔,仿佛正在思考方铮的话。

方铮暗喜,照她这种打着不走,赶着倒退的倔驴脾气,我的话没准起了一定的作用,回头就把那赵俊一脚蹬了。想想也是,那小白脸人品那么差,又糟蹋她的丫鬟,害人投水自尽,性格又阴狠冷酷贪婪,这样的人要了干嘛?真跟那种人成了亲,你这辈子可就完全毁了,不谦虚的说,那种人渣跟本少爷能比么?

方铮思及至此,赶紧火上浇油,似劝解又似激将道:“俗话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你与赵兄既然早已定下了婚约,怎好再反悔,纵然婚后过着生不如死的日子,也只有…唉,认命了!谁叫你父亲早已定下了呢…”

话未说完,罗月娘拎着酒壶狠狠灌了一大口酒,醉意醺然的俏眼忽然明亮起来,目光中泛出几分坚决和视死如归的决然。猛的大拍桌子,站起身子激昂道:“二当家的,你说的没错!”

“啊?”方铮傻眼了,什么叫没错?

“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谁叫我罗月娘是这种命呢?这辈子嫁给他便罢了!大不了一死而已,老娘生平杀过不少人,这也许是我的报应吧!”

方铮脑袋嗡的一下炸开了。

这…这这,不对呀!事情完全脱离了自己掌控了,我的计划可不是这样的…

方铮楞着眼傻傻的望着罗月娘,心中升起一种无力感,女人,实在是让人猜不透啊!

罗月娘转过头来看着方铮,目光中充满了赞许和…感激?

“呃,当家的,你…真决定了?要不要再考虑考虑?终身大事啊,可不能马虎。我刚才那话也只是随便安慰安慰你,做不得准的,其实这话反过来说,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吊死在一棵树上呢?当家的你相貌美,人品好,假以时日,合当找个情投意合的男子共度一生…如意郎君,你,值得拥有!”方铮试图做最后的努力。

“二当家的,不瞒你说,今日我一个人喝酒,本打算明日便去与赵俊解除婚约的,好在你的这番话提醒了我。不错,我与赵俊的婚事是我那老爹早已定下的,若我反悔,岂非成了不孝不义之人?不管赵俊人品如何,身为女子,当从一而终,纵然将来生不如死,我也认了!”

“…”

方铮眼眶渐渐红了,他很伤心,他有点想哭…

谁知罗月娘还在火上浇油:“二当家的,你是个好人,真的!我知道你与赵俊之间有很大的仇怨,而你在我面前,非但没有对他落井下石,还帮他说话,这份胸襟,这份义气,当比天高,比海深!明日我会好好劝劝他,让他放下与你的这段恩怨,做人,当懂得恩怨分明…”

“啪!”

“二当家的,你怎么了?好好的干嘛抽自己耳光?瞧,脸都抽红了,疼不疼?”

方铮没搭理她,径自拎起酒壶,狠狠的灌了几大口酒。心中的悔意如怒海般翻腾。

嘴贱呐!真他妈嘴贱!人家本来都打算跟他解除婚约了,自己非得插一杠子帮赵俊说好话,我他妈嘴怎么就这么贱呢?待会儿得找个没人的地方,再狠狠的抽自己几耳光…

罗月娘已下了决心,正在琢磨过年后怎么操办婚事。方铮悔意滔天,正处于极度的自责状态,两人就着酒壶,你一口我一口的喝了起来,气氛一时陷入了沉默。

没过一会儿,两人便将酒喝完了,方铮摇摇晃晃的站起身,见罗月娘已趴在桌上睡过去,方铮不由苦笑,今儿这叫什么事儿呀!

强自打起精神,方铮费力的抱起罗月娘,往床榻走去。刚把罗月娘放在床上,方铮便觉得一阵头晕目眩,酒劲上涌,也没管此时何时,此地何地,一头栽在床上,沉沉睡去,睡着之前的最后一刻,方铮脑子里闪过最后一个念头:明日便命温森把赵俊那小子宰了,此人不能再留…

※※※

冬日的暖阳懒洋洋的照在床榻上,罗月娘醒来时,天已大亮,睁开朦胧的双眼,窗外是难得的好天气,阳光微微有些刺眼,罗月娘闭了闭眼,随即又扶着额头呻吟了一声。

醉酒的后遗症很难受,脑袋里仿佛有人不停的敲着鼓似的,又晕又痛,罗月娘狠狠的骂了句娘,随即睁开眼。她觉得身子躺得很不舒服,有个什么东西搭在她鼓涨涨的胸口上,而且臀部也被一根硬硬的东西顶着,弄得她一阵不爽。

不耐烦的掀开被褥,罗月娘美目顿时变得惊恐万状,平素惯来胆大心粗的她,此时也禁不住花容失色,浑身颤抖不已…

衣服都好好的穿在身上,完好无损,可是…高耸的胸口之上,赫然搁着一只手,一只男人的手!

这只手紧紧的抓在她的柔软之处,毫不放松,间或还动作娴熟的捏弄两下,捏得罗月娘心跳快了好几拍,忽的整个身子变得滚烫起来…

罗月娘久处于荤素不忌的土匪窝里,对于男人的身体,虽说平日只是听过,没有亲眼见过,可是此时此景,她哪能不知道,顶在她臀部的那根东西是什么?

此时罗月娘脑子一片空白,一双俏生生的美目六神无主的望着搁在她酥胸上的那只色手,那只手还在捏,还在捏…

好在多年来见过风浪,此时罗月娘倒也没有吓得尖叫出声,她咬了咬下唇,扭过头朝枕边看去,映入她眼帘的,是一张放大了的脸,方铮,他正睡得熟熟的,唇边带着一抹浅浅的笑,不时从嘴里淌下一线晶莹剔透的口水,顺着唇边,流到枕头上,不知在做着什么美梦…

定定的望着方铮熟睡的面孔,罗月娘忽然觉得一阵欲哭无泪。

多年的洁身自好,多年的守身如玉,今朝却已成了过去,枕边这个与她无名无分的男人,就这样轻薄的抓着她的酥胸,沉沉睡着,丝毫不觉已将她的名节毁于一旦。

怎么办?女子的名节重于一切,除了杀了他,便只能嫁给他,可是…我怎能嫁给他?赵俊怎么办?我与赵俊早有婚约,昨夜已打定了主意,嫁赵俊为妻,怎能反悔毁约?

…如此,我便只能杀了他,以全自己的名节了。谁叫这小子酒后无德,占了老娘的便宜呢?

罗月娘定定的看着方铮,俏目之中渐渐浮上几分杀机,平放在床沿的左掌开始运气,将全身的气力贯注于左掌之上…

只待一掌下去,这个毁我名节的混蛋便永远的消失在这世上,我便可以毫无心结的嫁给赵俊了…

暖阳高照的早晨,漫天的杀机却在罗月娘的房中弥漫,渗透到这房间的每一个角落,小小房内变得阴森窒息。

许是方铮在梦中感应到了罗月娘的杀气,就在罗月娘即将出掌活劈了他的一瞬间,熟睡中的他睁开了眼睛。

罗月娘一楞,贯注于左掌的气力不由一泄,望着方铮睡眼惺忪的眼睛,罗月娘心中却不争气的感到一阵羞涩和尴尬,连她自己都不明白为何会有这种感觉。

方铮刚醒,脑子仍有些迷糊,眨了眨眼,见罗月娘躺在一旁,笑着打招呼:“早。”

罗月娘闻言,刚刚升起的羞涩之情消失得无影无踪,心中的怒气勃然而发,这个无耻的王八蛋,占了老娘的便宜,还装作没事人似的,居然还若无其事的跟我打招呼,此人活在世上不知还会祸害多少女子,委实该杀!

消褪了的杀机又在她心中高涨炽盛,于是罗月娘朝方铮妩媚的一笑,俏目微微眯起,眼中的杀机像一支支利箭,直直的射向方铮。

罗月娘的这种笑容方铮当然很熟悉,这是个很危险的讯号,刚睡醒还迷迷糊糊的方铮奇怪道:“当家的,你怎么了?大早上的,你干嘛一副被人非礼了的表情?”

罗月娘脸色忽然变得通红,——被气的。她咬着牙,示意性的垂头看了一眼她高耸鼓涨的胸口。胸口上,方铮的色手仍轻轻松松的搭在上面,这家伙实在太过无耻,睡醒了色手都下意识的仍不时捏弄两下。

方铮呆呆的顺的她的目光看去,见自己的手搭在她的酥胸上,不由一楞,接着方铮像发现了新大陆似的,讶异地叫道:“咦?当家的,你的身子怎么跑到我的手下面来了?真奇怪啊…”

罗月娘闻言笑得更妩媚了,眼中杀机愈加炽盛,咬着牙,从齿缝中一字一字的道:“是吗?如此说来,倒是我不该了?”

方铮见她美目中杀机盛烈,不由浑身一抖,像被烫着了似的,赶紧收回手来,惊恐的看着罗月娘几欲杀人的目光,颤声道:“当…当家的,你…你想干嘛?你的眼神很不善呐,当家的,你别这样看着我,我…我害怕…”

罗月娘咬着牙道:“二当家的,昨夜大家都喝醉了,谁对谁错不必再说,但你坏了我名节,我只有杀了你,才对得起我将来的夫君,…对不住了!”

说完罗月娘二话不说,左手五指并拢,化作手刀,狠狠朝方铮的脖颈劈去。

方铮经历过数次生死考验,身手反应倒也比以前快了许多,见罗月娘一掌劈来,赶紧一个懒驴打滚,滚落到床下,嘴里惶恐大叫道:“冤枉呐!当家的,我昨晚可什么都没干,咱们都好好穿着衣服呢…”

罗月娘见一击不中,便掀开被褥,也下了床,闻言怒道:“你碰了我的身子,便是坏了我的名节,不杀你不足以平我心头之愤!”

说完她化掌为拳,直朝方铮的心口击来,拳势生风,端的快如闪电,出手便是杀招,显然是下定了决心,要将方铮击杀当场。

这臭娘们儿太狠心了!

方铮反应奇快的将身子一缩,避开了这要命的一招,接着连滚带爬,在狭小的屋子内抱头鼠窜,边跑边叫道:“什么名节不名节的?我又没做什么,凭什么要我的命?还讲不讲理了?”

方铮心里这个冤呐!若然昨晚真对她做了点什么,罗月娘此时追杀他倒也说得过去,可是二人昨夜都喝多了,一整晚和衣而卧,老老实实的什么都没干,顶多也就隔着衣服摸了她几下,这也要杀我?再说了,谁知道你晚上有没有趁我睡着吃我豆腐?我不也没说什么吗?凭什么摸了你几下就非得要我的命?

前世看的那些电视剧小说,都说男女主角一起睡了一夜,第二天一早,纵然脾气再暴躁的女主角,也会变得羞答答的,温顺得像只被猪拱过的小绵羊一般…这种狗血剧情是哪个王八蛋想出来的?

眼前这个两眼通红,头发披散像个疯子,满屋子追杀他的女人,哪有一丝一毫羞答答的模样?她…这是要杀人呐!

情况危急,不能再待在这屋子里了,赶紧跑路要紧…

方铮抱着脑袋,连滚带爬的拉开房门,朝前院跑去,喜不喜欢她的先放在一边,保住命再说,命没了,再喜欢她有什么用?

“给老娘站住!别跑!”罗月娘追在方铮身后,毫不放松,此刻她头发披散,衣衫凌乱,两只俏生生的眸子中,闪着血红的怒光,状若疯狂。

不跑是傻子!方铮头也不回,身影化作一道黑烟,飞快的往外跑去。

前院处,胡子脸正懒洋洋的晒着太阳,见方铮飞快的窜了出来,不由一楞。接着他不解的挠挠头,自语道:“大早上的,二当家的怎么会从当家的房里跑出来?”

越想越是迷茫,胡子脸本是个憨直的人,想不通就要问个清楚。于是他赶紧运起脚力,追上了方铮,边跑边打招呼:“二当家的,早啊。”

方铮奔跑中一扭头,见胡子脸追了上来,不由欲哭无泪,已经够乱的了,你跑出来凑什么热闹呀?

胡子脸犹自不觉,仍乐呵呵边跑边笑道:“二当家的,跑得这么快,干嘛去呀?是不是有什么好事儿?呵呵…我也要跟你一块去…”

方铮已经跑得快没力气了,闻言没答话,有气无力的伸出手指,朝他身后指了指。

胡子脸顺着他的手指诧异的回头,却见身后不足二丈之处,身着大红色劲装的当家的,正手提着一把不知从何处捞来的鬼头圆环大砍刀,披头散发,瞪着血红的双眼,挟着风雷之势,朝他们扑了过来,嘴里还大叫着:“方小五!你别跑,给老娘纳命来!”

胡子脸大惊失色,毛茸茸的脸孔霎时吓得苍白无比,赶紧毫不犹豫的与方铮隔得远远的,然后一个俯冲,往路边的草丛中狠狠一扑。接着他便觉得一阵劲风拂过,那道大红色的身影毫不停留的追着二当家的,绝尘而去。

冷汗,一滴一滴的顺着胡子脸的毛脸流了下来,他庆幸的拍了拍胸口,擦着满脸的冷汗,喘着粗气道:“好险,好险,差点卷入私人恩怨…”

奔跑中的方铮已经累得舌头都快吐出来了,此时耳边除了呼呼的风声,什么都听不到了。

他越跑越觉得冤枉,老子什么都没干,清清白白的,凭什么要杀我?这古代的娘们儿太不讲理了,不就摸了你几下么?至于要杀人吗?前世那么多女人,陪人上床跟吃饭一样平常,也没见她们睡醒了便提着刀满世界砍人呀…

当然,这个时候若要他转回去跟罗月娘评理,他是死也不敢的,先保命再说吧。

扭头见罗月娘越追越近,方铮吓得一发狠,身形敏捷的闪,便窜入了土匪们居住的木屋群中,不见了踪影。

惶急之中,方铮也顾不上认门,随便选了间木屋子,一脚踹开门,闪身躲了进去,然后赶紧将门关上,背靠在门上,大口喘着粗气。

方铮边喘气边琢磨,土匪窝里太危险,今儿我得下山去,泡妞的事儿等她怒气平息了再说…

“你来干什么?”木屋内传来一个不太和善的声音。

方铮一楞,定睛望去,哎哟!妈耶!这是哪一出呀!好死不死的,怎么正好躲进了赵俊养伤的房间?

重重的叹了口气,方铮愁眉苦脸的耷拉下脑袋,事情,好象越来越严重了,惯耍小聪明如方大少爷者,此时也没辙了。

赵俊当然不知昨夜他的未婚妻跟方铮之间的那点破事,见方铮垂头不语,不由冷笑道:“方铮,我劝你还是别白费心思了,我什么都不会说的,你就算杀了我,从我这里也得不到任何线索,你还死了心吧!”

方铮此时哪还有工夫理会他招不招供呀,闻言神色惶急的从门缝中瞄了瞄,随即又陪笑道:“赵兄啊,呵呵,咱们先别说这个,多伤感情呐,可以聊聊别的嘛…”

赵俊冷笑道:“你又想耍什么鬼花样?方铮,我在京城听说过你的名声,你这人耍起手段来既无耻又卑鄙,告诉你,我可不会上你的当!”

方铮擦着满头的冷汗,不住的趴在门缝边观察外面的动静,心不在焉的道:“你不上当就不上当吧,我今日来不是为了这事儿…”

赵俊狐疑道:“那你是为了何事?我警告你,你离我未婚妻远点儿!明年我便要与她成亲了,你别跟她走得太近,坏了她的名声…”

话未说完,方铮只感觉背后的大门被人大力的一脚踹开,惯性冲击下,门板将方铮顶了个趔趄,屋内二人大惊,定睛望去,却见罗月娘手执鬼头大刀,如同天神下凡一般,威风凛凛的站在门口,眼中闪烁着无边的杀意,见到方铮后,罗月娘狞笑着大喝道:“方小五!你个淫贼!睡了老娘一夜,老娘岂能让你轻易跑了?”

“…”

第二百二十章 小人物

罗月娘的话吼得很大声,大声得连聋子都能听得清清楚楚,而且内容很黄很暴力。

屋内霎时变得异常安静,方铮和赵俊齐楞楞的看着罗月娘,二人眼睛瞪得大大的,脸上表情不一。方铮只觉得尴尬,毕竟当着人家未婚夫的面,说出这番话来,让方铮这个名义上的“奸夫”很不好意思。

赵俊眼睛变得溜圆,英俊无比的脸上乌云密布,面色已经泛上铁青,连脑门都开始发亮。眼中暴射出嗜人的光芒,简直能将人活活杀死。

罗月娘高举着大砍刀,也愣住了,面色惶急的望向赵俊,却看见赵俊那张铁青得快要吃人的脸,罗月娘不由心里凉了大半截。只感觉天崩地陷,万念俱灰,本来红润无比的俏脸,顿时变作一片惨白。——这在个男尊女卑的年代,女人不论表现得多强势,可内心对贞节和名声仍是很看重的,罗月娘怒极之下口不择言说出了那句话,对屋内的三人来说,实在是个不小的震撼。

屋内气氛很沉默,沉默得可怕。三人谁都没开口说话,只是拿眼珠互相盯着,愤怒,委屈,杀气,尴尬…多种情绪在屋内蔓延,令这狭小的屋子变得像个火药库,只消一点小小的火星,便能将整个屋子炸飞,甚至还会在青龙山上空升起蘑菇云…

方铮沉着脸,默然的看着这一对即将成亲的未婚夫妻,心里却有一种啼笑皆非的荒谬感,和一点小小的拆散别人姻缘的愧疚感,——当然,也许还有一点点小得意,不可否认,方铮并不是一个人品高尚的人,心仪的姑娘与她的未婚夫之间产生了一道无法弥合的鸿沟,他确实有点小小的高兴。因为这将意味着,他的机会来了。

现在他只觉得这一切很…荒谬。荒谬得好象三人之间的纠缠情节早已被老天爷安排好了似的,晚上因为赵俊而喝酒,倾诉,然后又莫名其妙的跟罗月娘睡在了一起,接着便是一大早被她追杀,好死不死的,自己却躲进了赵俊养伤的屋子,最后罗月娘破门而入,不管不顾的说出那句语不惊人死不休的话…

一切的情节发展得合情合理,却又那么的巧合,就好像方铮和罗月娘偷了情,然后一大早便起床,兴高采烈的去通知她的未婚夫似的…

方铮觉得,如果他是赵俊的话,此时此刻,他也许会选择一头撞死拉倒,太欺负人了!连装糊涂都没法装下去,哪个男人愿意被人摁住脑袋,硬生生戴上一顶绿帽子?不过方铮对他却没有丝毫的怜悯,所谓一报还一报,如果你小子不绑我,不就什么事都没有了吗?既然绑了我,就得付出代价。

方铮心里非常不厚道的偷笑着,但面上却不敢表露出丝毫笑意。这个时候绝对不能有任何的言语和动作,甚至连表情都不能有,事情很严重,会死人的。

三人保持着原先的动作一动不动,不知过了多久,罗月娘打破了沉默,她嗫嚅着嘴唇,轻声道:“赵俊,…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你听我说…”

“滚!”赵俊微微垂下头,从齿缝从迸出冰冷的字眼。

“赵俊,我必须得解释清楚…”罗月娘毫不放弃。

“滚出去!”赵俊猛然抬头,像一只被激怒了的野兽,血红的眼珠狠狠盯着罗月娘,目光中的寒意和杀意,令一旁的方铮都不禁打了个冷战。

罗月娘面色一白,咬了咬牙,恨恨的扔下握在手里的鬼头大刀,似恨似怨的盯了方铮一眼,随即一跺脚,愤愤的跑了出去。

方铮被她临走时的眼神盯得心头一颤,不由对这位看似坚强,实则脆弱的女子感到了几分心疼,为她,也为自己。

方铮心中一个声音在反复问着自己:我做错了吗?我真的做错了吗?我错在哪里?她跟着赵俊不会有幸福,我把她抢过来,有什么不对?我这是在害她吗?她知不知道我其实是在救她?她知不知道赵俊已踏入了朝堂争斗的浑水里,他这种炮灰角色,其实已算是半个死人了?嫁给他这样的人,就算恩恩爱爱,能过多久的好日子?更何况赵俊这厮也不是什么好鸟。

方铮站在赵俊的面前出神的思考着,见赵俊整个人已气得浑身发抖,双手紧紧攥成拳头,重重的杀机从他眼中暴射而出,直刺向方铮的脸庞。

方铮笑了笑,他觉得他有资格笑。无论是社会身份,地位,乃至个人的成就,本事,他都比赵俊强,强者永远都有资格在弱者面前笑。

“赵兄啊,你这样就不对了,她好歹是你的未婚妻啊,你怎能这样对她呢?”方铮假惺惺的劝解道。

赵俊抬起头,怨毒的盯着方铮,嘶声道:“方铮,你…你好样儿的!淫人妻子,你不觉得羞耻么?”

方铮一楞,我没淫呀…还有,羞耻是个什么东西?

接着方铮忽然脸色变得通红,忸怩的低下头去,不好意思的瞧了赵俊一眼,腼腆的低声道:“…羞,并快乐着…”

赵俊闻言差点气得吐血,咬牙阴声道:“你…你,好!我发誓,这辈子我一定要让你尝到这种生不如死的滋味!你从现在开始祈祷,不要落到我的手里,不然我有一万种办法,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