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道的是,她还真去了,早上送小叔出家门回东北,下午就作为学生代表去了军区医院,还给某位认识的战斗英雄献了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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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二二章 五千字,两章半合一

毕月蹲在梁笑笑的面前,惊愕地抬头看了一眼脸色微醺的小丫头:“你是咋的?缺心眼吧?”

“你才缺心眼。”梁笑笑顶嘴。

毕月拽过一旁的小板凳,拿过药油往手心倒了一些,两手咔咔咔使劲搓,搓到发热发烫,两只滚烫的小手放在梁笑笑的脚踝处,低着头认真地揉着:“指定得疼,你忍一忍。你不是缺心眼是啥啊?看看你这肿的!得亏我小叔跟着一起,要不然就凭我这抠抠搜搜的样儿,一准儿拉着你走回家。到时候明个儿就得去医院。”

梁笑笑呲牙咧嘴地忍着:“你还知道啊!”到底在毕月对着筋包一使劲按下去的时候,“嗷”地一嗓子叫开了。

“啊!轻点儿轻点儿!”大半夜的,女孩儿尖利的嗓门传到了院落。

梁笑笑只要一喊,毕月就无从下手,被揉脚的人,疼的满头大汗,正给揉着的人也一脑门官司外加汗珠子。

小姐妹俩一惊一乍的直忙活了一个多小时,漆黑的夜晚是又冷又静,外面连雪带风,刮的四合院里的树枝发出刷刷的响声。

还好,有家、有落脚地、有想干嘛就干嘛自个儿的空间,这对于毕月也好、梁笑笑也罢,不知为何,微醺过后觉得格外满足。

室内一片温暖。黑暗中,还能看到炉子里没有灭掉的火光影影绰绰在闪动。

毕月没有回自己房间,和梁笑笑并肩躺在大床上,被窝里塞着好几个输液瓶子,那里面灌着热水,为她们取暖。

“月月,我今天才算知道个大概齐,你原来不够意思啊!都不和我说。”

毕月在黑暗中迷茫地看着棚顶,拽紧棉被,把露在外面的肩膀头子往里面缩了锁,小声回道:“唉,说那些干啥,我知道早晚会过去的。再说分跟谁比。我不太爱聊那些糟心的事儿,恐怕我性子男性化的事儿,不喜欢絮絮叨叨说不易啊,那不解决问题,跟祥林嫂似的嘟嘟囔囔还闹心。”

梁笑笑深以为然地点点头:“是啊,早晚会过去。看你小叔现在这样,真的,特别神奇。嗳?你留意没?他和赵大爷说的那句?”

毕月觉得输液瓶太不智能,脚丫子一贴上去,或者小腿大腿碰到就会被烫的一哆嗦,干脆一翻身,侧身扑向梁笑笑。

这小妞软绵绵的胖乎,比她这个瘦猴子能散热:“哪句?”

“说是在监狱里面学知识,从最基础学起什么的。凡是有本事儿的,他都能跟着他们聊几句啥的…”梁笑笑顾不上毕月的小手都快碰到她胸脯了,羞涩都忘了,惊奇道:“真是…我觉得啊,天意啊!我说句不好听的哈,你可别和我生气,真不知道他进监狱是好是坏了。”

毕月也挺感叹,两个女孩儿头挨头小声唏嘘着:“就是说啊!你说就我在国际列车倒的那俩钱,就算加上烤肉店盈利,我估么着现在也就能买个八十平方的小门面,最关键的是,不能和任何人说太细。因为谁让咱是女的嘛!

但我小叔就不同了,他是真有本事!他才是让我现在好吃好喝、终于忘记愁字咋写的大功臣!要是说我现在还有一件烦心事儿,那就是…”

“是愁成绩从优变中上、毕业分配?没事儿,还有一年半载呢,我都没愁!”

毕月翻了个大白眼:“你看我像是愁那个的人吗?和你一比啊,你才是标准的大学生,琢磨的大事儿通通都和那些无聊的有关!”

梁笑笑想说“什么?这还不是大事儿!”但毕月没给她机会:“别打岔。倒是也和学习有关,不过不是我的,是我小弟毕晟的!

我跟你说哈,我大弟那小子别看是跳级生,当年恨不得在市里都挂着名号的尖子生,可你瞅瞅他现在…算了,不提那个糟心的玩应儿!

我小弟、真哒,比我俩都聪明。当年咱高考时,那刚恢复高考几年啊?教学质量全国上下都那样。

现在你再品品,改革开放一来,经济水平在悄然发生改变,学校那个小城堡也一样啊!

我每次给楚慈讲课、去楚慈学校,看着人家那学习环境,再想想我小弟,就一个心情,急!

我是真怕我小弟在那个小县城读书被耽误了。他是个真真正正的学霸。学霸懂不?学生时代的大坦克,一给油准保没谁了!”

梁笑笑在黑暗中惊愕地瞪大眼:

“你不会要把你小弟弄京都读书吧?就你那学生楚慈,是四中还是六中的?你可真敢想。

毕月,呃,不管几中,你弄不进去的!我舅给我都弄不进去,我读的是实验。

唉,不过话说回来,当年我也挺羡慕,你不在京都读书不知道,四中、六中之于初中高中生意味着什么。如果当时我舅妈不那么拦着,也许…算了不说了。总之,不好进!”

毕月蔫头耷脑涌上了困意,主要是没心气了,声音更是蔫蔫的:“说的就是啊!我和我小叔绑在一起,再加上半拉毕成、半拉大山哥,我们能目标一年赚多少钱,却没能力给那小子送进好学校。

调动学籍、户口,尤其是跨省,那哪是我这种小老百姓敢肖想的!

所以我能理解赵大爷一口一句铁饭碗儿的理论了,差不多一个意思!

有些时候,不是钱的事儿,是权利、是圈子、是人脉、是很重要的隐形财富,随随便便有能耐人的一个电话,咱老百姓得求爷爷告奶奶跑断腿儿!”

梁笑笑嗯嗯了两声,软软糯糯的声音里,有赞同、还有一丝丝失落:“慢慢再想想辙。我外公总说,别没走路走顺当呢,就想跑,那会摔跟头。月月,慢慢来,一年前,你敢想现在的日子吗?所以说也不是没有可能。最起码你有所改变,越变越好了。”

毕月终于细腻了一把,从自个的思维里撤了出来,用胳膊肘轻推了下梁笑笑丰满的小胸脯:“你咋了?”给梁笑笑紧了紧棉被:“妞,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儿啊?跟我说说?”

大概是喝了点儿酒,或许是毕月大半夜的蹲坐在那,认认真真且小心翼翼地给梁笑笑搓着脚踝,梁笑笑心底五味杂陈的。

她闭上眼睛假寐,在毕月问完大概过了两分钟后,黑暗的屋里才响起双十年华女孩儿的叹息声,一声叹息与她的年龄不符:“唉!你有没有过在某一个瞬间,觉得父母靠不住?呵呵,我啊,恐怕心里出问题了。居然在听到父亲的恩情大过于天这句话时,觉得相当讽刺。母爱大过于天,父爱没有那么伟大好不好?倒是有了后妈就有后爹是真理。”

随后,毕月几次小声追问,梁笑笑都闭口不言。

“你脚受伤了,心也受伤了,难怪叫脚心。”毕月嘟囔完就一歪头睡了过去。

梁笑笑心里叹气,她现在能心大的要死,真该谢谢毕月!

夜真的深了,再不睡就要第二天了,两个小丫头、头挨着头,盖着一个大棉被睡了过去。

第二天清晨一大早,毕月推开屋门,浑身上下精神抖擞,被冒烟雪吹地打了一个哆嗦。

“你戴上点儿棉帽子啊?真是傻小子,缺心眼!”带小跑往厨房去,肩膀还挎着一个新书包,毕月在路过扫院子的毕成身边时,还欠欠地踢了毕成一脚。

毕成抿抿唇,他姐现在越来越烦人,对比小蕊小声说话爱笑,他姐没个女孩儿样,就这样,以后能嫁出去吗…

“小叔?你行李都收拾好了没?能不能把这个塞进去!”

毕月都习惯了,这两天他们小叔调样给他们做早饭。

毕铁林真是做到了好叔叔的典范,只要人在家,一准儿不缺俩大学生的现成饭。

毕月一手拿着白菜猪肉馅包子,一手端着二大碗喝着小米粥:“喏,那是给小晟的,你帮我带回去,我老早就买完了,忘给你了。”

毕铁林腰间还系着毕月卖油条时穿的黑油布围裙,手里拎着饭勺子回头,往门口望了望。

“放那吧。你同学没起来呢?”

毕月连连点头,不停地看手表:“嗯嗯。我要不赶趟了。小叔,你下了火车可千万去我姑那住一宿。就咱家那一座座大山,估计东北现在更得冒烟雪,不得封路啊?!”

操心命啊,想了想毕月又嘱咐道:

“对了,小叔,过了九点,麻烦你去我同学那屋敲敲门,她就能起来了。让她吃早饭吃药,我帮她请假,她有点儿发烧感冒。然后你把碗筷都扔厨房就得,我放学回家再收拾。

啊,小叔,你出门上火车前,喊一声笑笑,她自个儿在家,让她反锁一下大门!”

发烧了?不是崴脚吗?

毕月说的一番“废话”,毕铁林只用一句“嗯”当回应,哪一样也没执行。

他在临上火车前的一个半小时里,收拾四合院的客厅、厨房,扫地拖地,都干完了,才拖着一个大皮箱离开。

毕铁林先是把皮箱放在大门口,在院子里把大门反锁上。

随后上下观察了一会儿院墙,几米助跑、顾不上院墙上的雪蹭的满大衣满手都是,他不走寻常路,翻墙离开了四合院。为的是屋里那个胖乎乎的女孩儿能多睡一会儿。

梁笑笑拿着两张一条,先是看了一眼毕月留给她的,随后认真地看向陌生字迹的那张字条。

“粥在砂锅里,暖壶里有新烧的开水,退烧药还有去痛片各吃一粒,一日三次,在厨房的餐桌上,大门已反锁,放心即可,毕铁林留。”

穿着棉袄的梁笑笑,喝着白菜咸肉粥,吃着简单爽口的咸盐拌黄瓜块儿,一时,心里有说不出的暖。

她一瘸一拐的站在自己的屋门前,看了好几眼反锁的大门。

第一次,她萌生出,她如果是“别人家的孩子该多好的想法。

她是毕月就更好了,至少还有亲叔叔。

计划总是没有变化快,毕月就跟赶时间似的,打算放学直接溜回家先看看笑笑咋样、再去趟大山哥那里时,李永远老师居然点名让她去趟办公室。

李老师说,不是什么张秘书和她小叔拜托主任、拜托各科老师多加照顾她,才有了今天的谈话。

是早就压着火气,早就想找她谈谈了!

李老师说,她不明白前几年她叔叔在哪,她也不打算多打听她家的家事儿。

因为她始终记得卖油条麻花儿、钱也许还没挣到,就知道给她这个当老师偷摸送两根儿的女孩儿!

说她从前的刻苦学习,说她那时候穿衣打扮,说她上课总是坐在前两排,那么近,却像是听不清一般,还强迫自己一遍一遍记住背下来、认真苦学的劲头。

李老师说了很多很多,前后对比,最终化为一个主题,希望她能争先做一名好学生,每一年的表现,都跟毕业实习分配挂钩,让她长长心…

毕月站在教师楼的走廊尽头,脸上一会儿青、一会儿红,羞臊的要死。

她最开始站在走廊的窗户前,心里暗搓搓地想:这是大学!她又不是小学生!张秘书是谁?小叔真是多此一举,为啥要拜托各科老师关注她啊!还有,李老师刚才那损她的劲儿、就跟损小学生似的,就差像前两天干架找家长了!

这时代咋辣么陌生呢?!后世大学老师哪有这样的啊!真是醉了!

随着回忆李老师的那些训话,一分一秒在流逝着,毕月也沉下了心,她开始对着窗外自省了。

她承认,她学习态度不端正,因为目标不是什么狗屁分配,她也不把那些当回事儿,可她真是变了。

由于“曾经”步入过社会工作,对于学生时代的老师二字,她已经看的不那么重了、不害怕、不当回事儿了。给老师拿油条仅是感恩而已。

不好好读书,也是“利欲熏心”,认为时光不该浪费在最“无用”的学习上,她给自己设定的路,是混着大学时光,脚步再快一些、再快一些,争当爆发户。

可…她其实思维没和八十年代大学生融合,表现出的上课坐最后一排、混着混着,她给原主丢了人。

毕月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触,从来没认真花心思思考的问题,这一刻面红耳赤。

就在毕月考虑不能混日子了,要不要也上进点儿,就是没用,也要争当第一、当积极优秀份子不丢人这个论题时,班长何卓尔拍了拍她的肩膀。

毕月猛地回头:“干啥?吓我一跳!”

何卓尔也被毕月吓了一大跳。

唉,毕月变了!对他的态度日渐不友好,他现在对毕月的心思淡了很多,虽然她变漂亮了,可那不是他理想中的人。

何卓尔曾经以为,他们能一起苦读,彼此生活上有个照应,能体谅各自的辛苦,春夏秋冬又一春的时光中,共同写写诗、念念诗歌、感叹生活、一起参加学校组织的活动…

可惜,她不是那个想象中的女孩子。

何卓尔推了推无框眼镜,音调平常,少了从前邀请毕月参加跳舞活动的热情和羞涩,有种公事公办、例行公事的态度:“一会儿,咱班和隔壁班,要去军区医院探望战地英雄,你要参加吗?班导特意说,让你去。”

班导为什么特意指名道姓的让他这个班长问一问,何卓尔不清楚,也懒得问了。不敢兴趣,也实在是不喜欢毕月像换了一个人的感觉。

正捉摸着得当积极分子、好好学习的毕月,闻言倒给了何卓尔一个意外的答案:“我去!什么时候出发,现在走啊?”

王大牛、前段日子的“肇事司机”,呲着一口大白牙,拄着拐,站在了楚亦锋的病房里,正打着商量,还有“撒娇”的语气。

“营长,你见到我就不高兴吗?我还活着!咱营的兄弟都想你,你不想大家吗?去看看吧!这两天还有各大学校的大学生们来探望、献花,你去瞧瞧热闹、咱大家伙一起高兴高兴!”

楚亦锋坐在轮椅上,抿抿唇,紧皱着眉头看着王大牛磨磨唧唧。

一个站着拄拐,一个坐在那…

楚亦锋没上战场,但那条被包的像粽子一样的右腿,看起来比从战场上回来的王大牛要惨重多了。

开口就是训斥:“我去什么去!”

王大牛被楚亦锋的一句话,给浇个透心凉。

他想起自己干的蠢事儿,脸色涨红,十八岁的小兵情绪瞬间低迷了起来:“寻思咱一起热闹热闹,有很多…都站不起来了,我想让你去给鼓鼓劲。”

说完,王大牛拄着拐,一瘸一瘸地挪到病床边儿,摸怀兜,用余光瞟了眼沉默不语看向窗外的楚亦锋,把两封信放在了床头柜上。

病房一时气氛显得有些压抑。

“本来是要销毁的,我下了战场给软磨硬泡顺手牵羊要回来了。营长…”王大牛斜低着头:“我知道我对不起你。那啥,我认为的、我能弥补错误的唯一一条路就是把仗打赢,回来让你看看我、少让你惦记我,你才能高兴。”

王大牛离开了小一会儿,楚亦锋滑着轮椅才来到床头柜前,他拿起那两封出于他手的信,久久不言。

直到姐夫王建安端着饭缸进来,他才开口道:“姐夫,推我到一楼。”他要去看看,他的那些手下兵。

北师大的学生代表毕月,手持红绸子大红花,她站在普通士兵们的十人间病房,笑颜如花,正要开口说话时,最里面的拐角病床上,有一位头部被包的像粽子、认不出个数的军官叫了她一声:“毕月?”

呃?那是谁?

第一二二三章 三千字(为KOUYIKA和氏璧+)

别看毕月站在“积极份子”的行列中,她也用着笑颜如花的表情参与了,实际上心里并没有多么多么崇高向上的理想。

她甚至看着身边的同学们,都有点儿瞧不上。

不是毕月吐槽“大学生”仨字,是她真心觉得这样的行为、属于假把式!跟“马后炮”仨字,有那么点儿异曲同工之妙!

毕月自从上次被楚亦锋气的跑出医院,想着楚亦锋说的那些话,想着在大院门口楚慈用看白痴的眼神瞧她,就像是她有知识但没常识一般的表情,毕月返回学校后,开始了“恶补”这一段正在进行中的历史。

多方查找资料、外加她所想所看、她眼中的时代,她就一个感叹,七十年代喜欢军人,八十年代喜欢诗人,九十年代喜欢大学生,两千年代喜欢富人。

这总结的话啊,真是事实,精辟!

七十年代是不是因为没有其他出路,所以年轻人都向往当兵、向往绿军装,她不得而知。

时势造军人,她也没参与过,不懂、不予以评价,也不想用她那点儿灰暗心思琢磨那个世界。

就说说她正在经历的八十年代中后期吧,前线正打着呢吧?大学生是可以申请参加的。

但是她所了解到的事实上是,别说一个连、一个营,就是一个师里,有几个大学生放下书和笔,投笔从戎的参与了?!

每天男女学生读着民国也好、现如今时代的诗歌也罢,崇拜几个诗人、背几首诗就当标榜个性。

什么顾城啊、什么舒婷啊、什么北岛啊,似乎你不会背几首,不能站在校园郁郁葱葱的大树下,嘚啵嘚、嘚啵嘚,慷慨激昂地说上几句,你就不是先进分子、优秀青年似的!

对比七十年代末八十年代初的大学生,他们被比的就显得像是吃饱了撑地!

毕月心里翻白眼,这不是假把式是什么?!说多了,都显得她愤青了!

好吧,毕月劝自己,全民盛况,她们是莘莘学子,他们一麻袋一麻袋的从各地高校寄信给战斗英雄,她们这些身在京都名校大学生们的到来,是一种鼓励,是妙不可言,是…

是的多了,问班长何卓尔,他能说出一百种理由,她还是自个儿感受吧。

毕月跟着大家的脚步进了病房,形式很重要,她还是别当那个另类了,毕竟,她也没有那个勇气投笔从戎上战场。

信仰,说出去很虚幻,那是一个人最高的精神境地,然而,她对比本时代的人,更是活的太特么接地气了!

毕月亦步亦趋地跟着大家的脚步,时刻保持脸上挂着热情洋溢的笑容,时时找准照相机的角度。

这得露脸啊,如果可以,多被拍几张,那都有可能上报纸头条!

这年月、身在京都,比起后世汪某人上头条的费劲巴力,要容易一些。

她不知道的是,她正抓紧往照相机跟前凑的时候,住院处二楼楼梯的拐角处,有一个人正死死地盯着她那张小脸、认认真真地审视她那张小脸挂着的小表情。

姐夫王建安眼神闪动了两下,他正推着小舅子走着呢,小舅子忽然没有任何预兆地抓住轮椅轮子,吓的他赶紧蹲下身检查一下楚亦锋的手指头。

以前,他根本不用管,小舅子那身手,那可是当兵的!

现在嘛,王建安觉得不好说…

没听岳丈说吗?楚亦锋是从吉普车上被甩到桥洞子那受的伤,他怀疑小舅子坐办公室坐的,备不住他去都不能那样。

楚亦锋心里骂着自己:有没有点儿出息?那小丫头几天不露面,跑了就跑了!这刚一亮相,你瞧瞧你那心口跳的,至于吗?没见过女人啊?!

楚亦锋抿抿唇。眼神一直锁在毕月的身上,观察着毕月穿的厚不厚实、腰条胖了瘦了。

他知道最近几天各大高校组织大学生们,一波又一波的来医院探望,算是军民连心的一种,无论是军区还是地方,都在争先报道。

…他剃了胡须,也会在早上洗完脸后照照镜子,北师大也终于被轮到了。

王建安站在楚亦锋的身后,推了推眼镜,他眼神也落在闹糟糟的一楼102病房门口。

那里又是闪光灯、又是有医生、老师组织学生们挨个进入的七嘴八舌声。

不过王建安没心思看那些热闹,他和楚亦锋望向同一个人。同时心里感慨啊,要不说呢,人和人有缘都挡不住!

王建安想着丈母娘和亦清说起想见见那个丫头…

丈母娘守了这么多天,亦清也好信儿过,你说说,就这么巧啊!

丈母娘和亦清就今天中午回去取个午饭的功夫,那小丫头露面了,又让他碰到了。

啊,原来小舅子忽然抓住轮子,是这么回事儿啊!

“姐夫,推我回去。”

王建安急速眨动了两下眼睛,眼镜后的那双眼里闪动精光。

他明白了,小舅子这是要回病房等着,这么见面说话多没派啊,坐那等着小兔子上钩,进可攻、退可守!

王建安很配合,一本正经给楚亦锋找理由:

“我就说这时间不能离病房,一会儿李医生得给你检查。扑空不好。”

毕月脸上挂着笑、手中握着大红绸子,心里从吐槽“大学生”仨字,到疑惑他们的到来不影响医院秩序吗?真的不影响战斗英雄们的治疗吗?她听到有人叫了她的名字!

“毕月?”

毕月第一句没听清,心里有点儿含糊,脸上也带出来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