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沉的男声传进了她的耳朵里:

“进!”

毕月机械一般地推开房门,放轻脚步走过小客厅,站在了楚亦锋的视觉范围内。

楚亦锋抬头…

男人的脸色,在抬头看向门口时,一片淡然,可他那双漆黑的双眸,在看见是毕月出现时,眼底涌起似深不见底的深潭。他挺直的鼻子在灯光下,显的更加硬朗。

楚亦锋已经换下了黑毛衣,穿着一身病号服,斜靠在床头,抱着本书,打算看一会儿准备休息了。

“我来、我来是…楚大哥。”毕月终于把视线从汤盆处转移,看向了楚亦锋,脸色羞红一片,未语先羞,羞愧、羞涩、羞于开口。

求人总是会自尊捆绑在一起,尤其她平时习惯扮演一种不屑一切的冷眼,可此时此刻…

性子要强的女孩儿,什么都没说呢,就觉得难堪包围了她整个人。

楚亦锋合上了书,随手扔在了床头柜上,微抬了一下受伤的右腿,挪正身体,他坐直身体,以为毕月是因为中午没过来,后悔了,不好意思了,又出现,女孩子的一种羞涩。

在他看来,多余。多久、他都能等,只是晚来了嘛,晚了会儿而已!

好吧,他不想提醒自己很没出息,他现在心里高兴的要死,他只需要记住,刚才在抬头看到是毕月那一刻的意外和欢喜。

淡然的脸色转换成了稍显柔和的表情,声音依旧低沉,只是细品品会发现,带着一丝丝亲昵:“手里傻抱着什么呢?”

“呃,噢,对对!”毕月和楚亦锋对视:“这是我熬的猪脚汤,你要不要喝点儿?”

这次,楚亦锋的唇角压抑不住向上翘起,舒心。

顶着冒烟雪来看他,瞧瞧那丫头的脸被冻的,通红一片,还有那一脑袋小短发也有点儿湿乎乎的。

毕月的形象,吞噬了楚亦锋那颗闹别扭的心,他没打算要什么,要的就是毕月能想他,对他认真,仅此而已。

还要什么?这就够了!

楚亦锋像上次一样,这个动作又像是阔别已久一般,轻拍了拍他的床边儿:“过来。”

毕月抿了抿唇,低头抱着汤盆往床头柜那走,把盆放下那一刻,她那双平日里明亮的大眼睛,急速地眨动了两下。

并没有听楚亦锋的坐下,更是站在床边,毕月忽然和仰头看她的楚亦锋认真对视,后者疑惑地看着毕月先是抿了抿小粉唇,眼神扫过毕月微皱的两条秀眉:“碰到什么难事儿了?”

“楚大哥,我小叔从外地上货,在京都倒烟倒酒,两个库房。

他今天早上的火车,回了东北,可今天晚上东库和西库都被封了,具体库房里有多少的烟和酒,我还没倒出时间细问,主要是看库房的两个叔叔被抓进去了,我猜不是税务工商就是海关。

要是被扣上走私的帽子,还有那两个给我小叔干活的叔叔…我怕,我怕我小叔再进去,他曾经被人冤枉,在监狱蹲了七年,我爷爷奶奶都没见到他,他刚出来…”

眼泪还是不争气的掉了下来,一双泪眼看向楚亦锋,开口说了,那个“求”字也就不难了。

“我怕!楚大哥,你能不能找找人,帮帮我。”

楚亦锋有些微愣地仰头看向用大衣袖子擦眼泪的女孩儿,他顾不上那一丝丝之前想多了的不舒服。

他那颗心被毕月哭的乱七八糟,皱起两眉,两手拄着床,又再次往床头蹭了蹭坐的更直流:“别哭了,什么大不了的事儿。那有笔和纸,把那两个库的具体地址写上,还有关进去的那两人、你小叔的名字。”

话说完了,毕月抹着眼泪去执行,刷刷刷在白纸上写着地址,泪眼模糊。

楚亦锋也有了两分钟缓缓心神的时间,他看着弯腰趴在窗台上写字的毕月,对着她的背影、嘴角牵起。

不该有不舒服的,她在碰到难事儿时,能第一时间想到来找他,被需要和信任,他该高兴的。

刚想到这,却不想毕月拿着纸单子放在床头柜上,眼泪还没有擦干,吸了吸鼻子说道:“楚大哥,谢谢。无论成与不成,你都找谁了,欠的人情,我让我小叔还!还有如果你真的能让库房解封、让我那俩叔叔出来,我这就能跟你立字据,这批货的利润全部都给你,我能做主!”

毕月诚恳地在说完后,又点了点头,以此证明她说的是真话。

“住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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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二六章 赔汤(二更)

楚亦锋满脸寒霜。

她是不是除了过分,再无过人之处了?!

呵呵,他看起来像是很缺钱的样子吗?

她说把利润都给他,他负责捞人,他跟她俩合伙吶?啊?!

给他好处费,可笑!

她是什么时候学会了社会上应酬那一套?!

他帮她是为了什么?她这是急于一时的撇清关系吗?!

她到底在拿他当什么?

还想怎么欺负人?他已经退无可退了!她步步紧逼、逼上门让他放下一切底线,仍旧不放过他,这是要气死他!

楚亦锋那双眸子里,浸满冷冽,寒幽肃飒地微抬头和毕月对视。

毕月在楚亦锋那句“住口!”声中,木呆呆的抬头。

一双大杏眼里还有残余的、没诉完难处的眼泪,就那么挂在眼窝窝里。

原来他没打算帮自己。

原来这就是求人的滋味。

原来被拒绝、被大吼着“住口”两字时,无论对方帮没帮,自己送上门的,不可以甩头就走,不可以伸出手指头指着他骂:“你跟谁说话大呼小叫呢!”

渺小,自己很渺小。

她真的住口了,沉默了。

当毕月和楚亦锋那双在她看来冷傲的眸子对视时,眼窝里包住那未掉落完的眼泪,掉了下来,被眼泪浸洗过的双眸,明亮似能看透这人世间的人情冷暖。

来时,她就做好心理准备了,楚亦锋如果表现有一丝丝犯难,她都不会难为人,更不用说喝令她了。

不能在被拒绝后转身就走,毕月僵硬地咧了咧唇,她想让自己微笑,不再提小叔那个话题,也躲开楚亦锋那浑身散发会伤人的傲气。

而楚亦锋,他在等着毕月认错,他要毕月清清楚楚地解释一下,求他也好、碰到难处第一时间想到他也好,和其他没关系,冲的是相信他!

他并没有体会过,求人的这一刻最害怕的是被拒绝。她的说法做法对与不对,比起自尊,都显得那么微不足道。

毕月并没有领悟到,她一门心思只希望自己应付完,赶紧走,赶紧离开,太难堪了。

而楚亦锋的表现,从地位身价到现在他是“被求者”,一个低头站着,一个坐那浑身散发的冷漠与傲气,在此时此刻毕月的眼里,是那么的刺眼。

毕月躲避开楚亦锋的眼神,她斜低着头,忍着难堪,没话找话:“啊。”反应慢了不知几拍儿的答应“住口”了,又像是想缓解尴尬,她发出了声音。

女孩儿的眼神落在床头柜上、落在她刚才写库房地址的白纸黑字上,无意间,脑子混浆浆的,想着要不要收起,随后眼神微眯,毕月发现了“毕月收”几个字的信封。

不知道为何,毕月鬼使神差的往前凑了半步,嫩葱一般的两根手指拿起了未被开启的信。

她微愣且疑惑的举着信封,看向楚亦锋。

楚亦锋在等着毕月说话、等着她的解释,却不想毕月居然发现了他没来得及收起的“秘密”!

那“秘密”可以给她看,但是绝对不是此时此刻和他扯那一套外人理论的时候,她在拿他当什么?她如果看到了他把什么都留给他,会不会在心里更拿他当傻子一般的对待!

他已经在她面前够没自尊、够没底线、够窝囊的了!

“是我的信?…”

楚亦锋长臂一伸,在毕月还没说完话时,一把抢过信,他用着冷淡的态度,包裹住毕月发现信的难堪,淡然道:“跟你没关系!”

被抢下的信,楚亦锋和毕月对视着,直接刷刷连撕了四下。

信封上的“毕月收”几个字,被撕成了两瓣儿。

再也无法呆下去了,再也不能告诉自己装没事儿人一般了。

毕月深深地看了一眼撕完信抬头拧眉看她的楚亦锋,这个人,她再也不认识了!

至于吗?他至不至于?!

毕月几步跑走,跑的过急,膝盖撞在了铁架子床尾处,撞的床晃悠了一下,也撞的楚亦锋似是清醒了。

“站住!”

“你给我站住!”楚亦锋的身体前倾,像是想伸手捉住毕月一般。

两声喝令声,听在毕月的耳朵里,就是非常难堪的提醒她更快点儿离开。

跑过小客厅,正要跑出病房时,一直咧开的病房门那传来一声女人的尖叫声:“我的汤!啊!我的衣服!”

高挑漂亮的女孩儿将两手举在脑袋两侧,夏海蓝都没心思看一眼是谁撞的她,她低头瞅着掉在小高跟皮鞋鞋面上的猪爪子,又看了看深紫色大衣前大襟的一片狼藉,夏海蓝情绪差点儿崩溃。

如果不是在心里提醒自己,这是军区医院、这是在楚亦锋的病房,他的病房可不是谁都能出现的,她一准儿喊起来。

抬头间,夏海蓝发现不是楚家人,是一个丫头片子撞的她,女人的直觉让她对毕月敌对。

毕竟,认识这么多年,她从没有听说过楚亦锋有什么妹妹,他可是连表妹都没有的人。这么晚了…再用余光一扫,心里明白了,病房里也没有楚家人,估计只有楚亦锋在里间不方便下床。

夏海蓝彻底撩下了脸子,心里的火腾腾地着了起来,一把抓住站在她身侧要离开病房的毕月,声音清脆贺亮:“我这汤都撒了,你看看你,怎么那么冒失!我亦锋哥喝什么啊?!我整整熬了四个小时,你!”

而病房里间的楚亦锋,在伸手没抓住毕月之后,他咬着牙、拧着眉,挪着那条伤腿想下地、想坐在轮椅上去捉毕月,只十几秒中,他的额头上冒出了一层虚汗,疼的、急的、气的。

毕月使劲一挥开胳膊,真尼玛受够了,她就是再啥也不是,也轮不到谁见到她都喊一嗓子。不就是汤吗?什么了不得的啊?!

毕月甩开了夏海蓝,都没给后者机会,脚步一转调头跑回病房里间,而楚亦锋在看到毕月又再次出现时,他停下了要下床的动作,忍着右腿的疼痛,越急声音越冷、越沉,命令道:“你给我站住!”

毕月就跟没听到似的,她还在跑动中绕开挡她路的大长胳膊和碍事儿的轮椅,两手抄起汤盆又跑了出去,楚亦锋被毕月气的太阳穴直跳。

蹲下身,把夏海蓝的不锈钢饭缸摆正,也不管里面还有没有汤汤水水,毕月打开自己的汤盆盖,在夏海蓝的惊呼声中,闷头往里哗啦啦的倒着。

再起身时,她用衣服袖子擦了擦鼻子,两手端着空盆,扯着嗓子喊道:“赔给你,行了吧?!”跑着离开了病房…

第一二七章 三更(为闹闹粉和我是大小孩存钱罐+)

毕月先是跑出了病房,随后放慢了脚步,鞋跟敲击着水泥地面急走,直到在拐角处又重新快步跑了起来。

她没什么天赋,挂不住脸了,演不下去了,真丢人!

被人大呼小叫的,想缓和尴尬气氛,想把被怒吼过后的气氛圆回来,结果还被人撕了信。

她明明没有看错,那信上面写着她的名字,就算是误会、是重名重姓,不能好好说吗?再说她直觉就是她的,现在仍然这么觉得,可那个人、抢过就撕…

她在计较着,计较那句求人过后,却被怒吼“住口”,计较她尽力想挽回局面、楚亦锋却不配合。

“自尊心”仨个字,从前是模糊的,此刻在她的眼中被无限扩大,又窘迫、又丢人、又下不来台。

毕月在一楼和二楼的平台处,站住了脚。

她背对着楼梯口,看向窗外。

至于窗外是什么景、有几棵树,她泪眼模糊看不清楚,就想哭两分钟缓缓,还不想让任何人看见。

那是谁?肩膀在抖动着…

军辉端着一只打着夹板的胳膊,站在楼梯口看着毕月的背影。

抖动…很奇怪的直觉,他看不到毕月的脸,但是那个孤寂的背影,军辉就知道不是在笑、是在哭,是沉默着、在默默缓解、咽下受到的委屈…

军辉看了眼走廊尽头的男厕所,又望了眼毕月的背影,趿拉着棉鞋,放轻脚步,上了楼。

他站在毕月的身后,拍了拍那个抱铝盆哭着的女孩肩膀,没受伤的左手伸进裤兜拽卫生纸,正好他要上厕所揣着来着,想掏卫生纸递给毕月擦擦眼泪,却不想…

毕月被人拍了肩膀,一愣,结果一回头,吓的她“妈呀”一声,铝盆掉到了地上,她自己也被吓的蹲在地上,被吓到腿软。

毕月都顾不上眼泪还往地上掉呢,被吓了一大跳的直观反应就是:曾经她奶奶教过她的、要用右手心拍地面,跟土地老商量得把魂魄叫回来。

军辉…

他尴尬地拿着卫生纸杵在毕月面前,不知道要不要躲开,看着毕月的小巴掌啪啪地拍着水泥地,军辉抿了抿唇,眼神有些无措、有些无辜。

刚才他跟没睡觉的兄弟们说去厕所偷摸抽颗烟时,那时候四排长就开玩笑地说:“你瞅你那形象,脑袋包的就剩一双眼睛和一张嘴,别瞎溜达,旁边儿科,再给小孩儿家属啥的吓着!”

小朋友没有被吓着,吓着了一位大姑娘。

看着毕月缓了过来,军辉道“没事儿吧?不好意思啊!”

“对不起哈…”

毕月和军辉异口同声,毕月把空盆夹在腋下,单手拍了拍胸口,听声音想起来是谁了。

“想什么想的那么入神?还被我吓这样?”被包着整个头部的军辉,笑了笑。

如果现在是露出来的状态,他的表情,还是从前人民医院后院的一派玩世不恭样儿。

毕月有点儿不好意思的低头吸了吸鼻子,再抬头时用着很抱歉的表情、微笑着重说了一遍:“我都没认出来你,冷不丁你这样,吓我一跳,真的,这要再晚点儿,医院再静点儿,我得吓出个好歹儿来!”

随后看了眼军辉的胳膊,“你怎么在这?不是住一楼吗?”

“嗯,这不看到你了!怎么?谁在这住院?碰到什么犯难的事了?小脸抽抽成这样!”

毕月好笑地摇了摇头,和军辉慢悠悠往一楼走:“嗯,来看一个认识的朋友,送汤来了,汤洒了,给我烫哭了。”

撒谎,好拙劣的借口。

军辉却不打算为难毕月再问了,他用着非常自来熟的语气站在一楼大厅那,商量毕月道:“咱俩这也算是朋友吧?下回来,别偏心眼,顺手给我也来点儿汤汤水水,我嘴巴都要淡出个鸟了!”

毕月笑着和军辉挥了挥手,她答应道:“好!”

女孩儿迈着大步,顶着外面又洋洋洒洒下起的雪花,离开了医院,站在医院门口,不停地摆动着手叫出租车。

而军辉始终站在大厅的窗户前,看着毕月的背影,一直未动。

医院楼上204病房,夏海蓝站在楚亦锋的病床前,她尴尬地看了一眼被推倒在地的轮椅,没敢率先说话。

楚亦锋深吸一口气,双手上下连续搓了搓脸颊。

他想让自己情绪稳定一些,在看向夏海蓝时,一眼就瞄到了她拎着的保温饭桶。

楚亦锋抬眼皮看了一眼夏海蓝那张脸蛋,同时手指遥遥一指茶几上的保温饭桶,声音冷淡至极:“倒那里吧。”

刚才出去的到底是谁?

夏海蓝觉得她可以不用骗自己什么妹妹不妹妹了,哪那么多从天而降的妹妹,看看楚亦锋的现在态度就该知道,那女孩儿在楚哥心里是女人!

穿着深紫色大衣、一米七二身高的高挑女孩儿,依言照做,默默转过了身,拧开保温饭缸,往里面慢慢倒着让她心堵的猪脚汤。

她的心似被什么堵住了,有一口气,上、上不去,下、下不来,如果换做别人,她倒汤?她能把汤顺着窗户扔出去!

她强迫自己忍住,楚亦锋不是别人,她敢那样,除非想再见不到他了,她会被楚亦锋贴上“拒绝往来用户”的标签。

而最让夏海蓝觉得窒闷的是,不是什么狗屁猪脚汤,是那个女孩,是那个女孩离开后、楚亦锋现在的态度!

夏海蓝背对着楚亦锋,觉得心情糟糕透了。可她只用一分钟就能缓解掉,甚至在想着:一会儿转身时要装作什么都没发现,劝着自己依旧要有说有笑,最好能今晚在楚亦锋心情低落、和他聊出心底话,那么,她就不白生闷气!

只要她夏海蓝想用心的,她什么也不差,有什么做不到的呢?!

就在她合上保温饭盒时,楚亦锋给了她希望,率先再次开口道:“海蓝。”

夏海蓝装作若无其事,眼底含笑回眸道:

“嗯?你是要现在喝吗?好像不热了呢,我那份热,但…”

“我心情很糟糕。”

夏海蓝的心、一跳。

“要不,楚哥你…”

楚亦锋淡然的截断道:“你先离开,我想一个人静静。就这样。”

第一二八章 五千字两章半合一哈

就这样?就哪样啊?!她大雪天的来看他,撵她走?

呵呵,夏海蓝觉得她自己像个大笑话。

被人撒了一身的汤,楚亦锋就跟没看见一样。

她还期待他能在心情不好时和她聊聊知心话,这是在告诉她妄想吗?

比起毕月,夏海蓝不愧是有舞台经验的。

纵然心里失望到无以复加,甚至再提不起勇气用热脸腾着冷屁股了,她仍旧浅笑言兮道:“时间也挺晚了,那好,楚哥,我改天和大鹏他们再来看你。再不走,外面黑透了,我也不敢了,走了?”

楚亦锋点点头,他看了眼外面的天儿,嘱咐了一句:“注意安全。”

夏海蓝的心,在听到这句嘱咐后,缓了缓,她背起单肩包,再次又笑了笑:“尽快康复。”这次抬头挺胸地走出病房,连保温壶都没拿。

在走廊里,夏海蓝和匆匆赶路的楚亦清走了个顶头碰:“姐。”

“啊,来看小锋了。”楚亦清里面一身黑色修身西服,咧着黑大衣,脖子系着格围巾,她只是礼貌地对夏海蓝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