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他明知道媳妇能力强,能给俩宝从那么远折腾过来,还没丢,还个个水嫩嫩胖乎乎的机灵,更明知道毕月或许比他交际能力都强,也不是斤斤计较爱挑理的那种女人,但就是不放心。

这种心理说来也怪。

以前他们分居两地也无须嘱咐毕月该做什么要做什么,现在到了他跟前儿了,怎么倒不放心了?

不放心到他刚才都想嘱咐毕月,楼上楼下住的都是谁。要跟政委嫂子多走动,其他人面儿上过得去就行。

瞧瞧,恨不得管那些妇女同志们的相处关系了。

其实他媳妇这方面做的直不差。他这就属于纯咸吃萝卜淡操心了。自打结婚后,他还在外地,京都那面儿的人情关系毕月次次不落,从没被人挑理过。

楚亦锋翻了个身,面朝孩子们和媳妇。

借着外面的月光,瞧瞧这个、看看那个,脑袋压在胳膊肘处,笑的格外满足,笑的心花怒放。别看他当着战士们面前表现不那什么,挺端着的,心想:这个两个三个,都是他甜蜜的负担。

第二天早上五点多钟。小溪哼唧着醒了,小胖丫翻了身,眼睛还没完全睁开,楚亦锋就将奶瓶递上前。

小丫头抱着奶瓶跟爸爸大眼瞪小眼,还是有点儿不熟,且需要时间多多相处呢。

而小龙人是嫌烦。尿床了起床气还很大,扭头趴在了床上。趴的模样就是在母亲肚子里的姿势,脑袋插在枕头下面。

楚亦锋抿唇笑着,冲俩孩子作了个嘘的手势。他几点睡的,几点醒的,这宿睡没睡觉谁也不知道。

尤其是毕月,太乏太累了,她再不长心吧,带着俩宝出门也操心,这冷不丁卸下负担也到目的地了,睡的昏天暗地,给他们爷仨个后背看,还将棉被蒙头上。

所以六点多时,等毕月醒了,住楼啊,楼上楼下来回走动听的那个清楚,还现孩子们和孩子爸通通不见了,地上是大敞四开的皮箱,看就知道楚亦锋给孩子们找衣服来着。

她也给自己找了条牛仔裤和套头运动衫穿上,心里挺嘀咕做不做饭呢,难道爷仨给她买早饭去了?好信儿地打开了房门:“嫂子,早上好。呀,这是你家的吧?”

楼上参谋长爱人孙桂香热情回道:

“对,这我家那臭小子,叫华斌,上四年级了。你也起的挺早啊弟妹?我看楚旅长开你外头那红车拉着你家俩娃走了,我还喊他来家吃饭呢,他说不的了。”

“啊。那可能是去早市了,行,嫂子你忙。”

毕月刚说完,对门二营长家又打开房门,个虎头虎脑的小男孩儿探头瞅她。

“你叫什么啊?”

“嘿嘿。”四岁多的小男孩转头跑了,门也没关。

比毕月大不了多少的张娟,手上攥着筷子走了出来,笑呵呵道:“这是我儿子,叫来宝。”

二营长张娟的丈夫曲海军恰巧进门栋,他才带队出完早操回来,露面还给毕月造愣,只简短说了两句话。

毕月心里纳闷啊,那张娟看起来二十多岁,可曲营长看就是四十出头,脸老相,咋孩子那么小?娶的娇妻小他多少岁啊?二十岁?这时候就流行大叔配?

毕月不知道,她转头进屋了,好几家也正在吃早饭的时候聊她呢。

比如楼上,马参谋长嚼着馒头喝口汤,听他能说会道的媳妇孙桂香说:“那小楚他爱人,天套衣服,那样式我以前都没见过。昨天刚露面,身黑色运动服,还是绒面儿的。

就刚才?嗳?焦黄焦黄带帽子那样式的上衣,看起来像运动服吧还不是,牛仔裤,那小白鞋都带黄边儿。

人家那连鞋带衣服都是配套的。哎呀,年轻可真好。长的那样,我昨天说话可没夸的有水分,我是真爱瞅。你说我怎么瞧着她都像大学生,不像俩孩子的妈。”

孙桂香给她儿子扒鸡蛋,边扒皮边还否定刚才自己说的:“不对,不是年轻不年轻的事儿,是有钱啊。咱家要像人家那么有钱,我也敢穿,配套穿,要不然钱放那干啥,不得长毛啊?人家那钱估计这辈子铺着盖着花都花不完。”

马中平平时不爱听这些家长里短。可这不是楚旅长的爱人嘛。还上过报纸,富的楚旅长没来报到呢,可着南京军区谁不知道?

爹牛,媳妇牛,话说回来,人家年轻自身能力也有。在特种大队那种地方可不是靠关系,那是玩命。唉,总之给他当领导也算应该的。

接话道:“就你啊?要像人家那么有能力,你得天换套,满身挂金子招摇。”

“切,我哪有那命。开那红色大轿车,可着滁州市,不对,我觉得南京都没有几台。你儿子跟你样样的,瞧那眼馋劲儿。”

“讲别人家呢,我们爷俩又怎么招你了?”

“还怎么了,当初人家楚旅长刚到,你也不顾着身份,开人家车去大军区开会。今个儿,你儿子就随你,大早上没影就惦记去摸人家车,寻寻摸摸碰人家车轱辘呢,被楚旅长正好碰个正着。”

马中平赶紧拍他儿子脑袋,豪爽道:

“华彬,那东西贵,别乱碰。你这么小,钻车底下你楚叔叔看不着,或者你婶子没注意,压着你怎么整?等你长大的,考上名牌大学,爸也给你买台,说定了。”

他儿子高兴了,刚四年级啊,就对汽车感兴趣。孙桂香却撇撇嘴:“你就吹吧,没个好爷爷,没个好姥爷,靠你买?哼,黄瓜菜都凉了。”

“你这位女同志,怎么那么虚荣?楚旅长有今天靠爹了?咱儿子刚多大,你少给他灌输不良思想,凡事要靠自己。

再说谁告诉你小楚家条件好,是老丈人家有钱的?还姥爷。

那弟妹,我跟你说,人家靠的是自个儿。倒是你,应该向人家学习学习,看看人家那个妈…”

孙桂香不信。

之前毕月没到之前,马中平跟她虽然介绍的详细,那她也不信,至今见面仍然不信毕月没有助力。

而这中间不得不提件搞笑的事儿,那就是她能说会道,是爱联络人的性格,弄的楚亦锋刚报到那几天,她还差点儿误会楚亦锋没结婚,心话这要能给介绍成对象可妥了,那就实在关系了,将来也是个靠山,女方人选都琢磨好了,结果听到毕月才歇了心思。

“她才多大?她娘家要是不能耐,她连启动资金都没有。笨琢磨吧,咱干个小买卖还得需要本钱呢。

切,人家报纸又没介绍家庭背景,你知道什么啊?

行,就算娘家般,就凭长相好命好嫁进楚家,那她今天的成功总得有楚家帮忙吧?

没借光?她个小媳妇蛋子,各方卡关系要人情就够她喝壶,还运回飞机?运狗屁吧。

你少说风凉话,你们老马家给我提供方便了?能帮我什么,不拖后腿就不错了,要不然你怎么就知道我不如人?

哼,倒是全家出息你个,全都指望咱。

参谋长,马参谋长,你听起来权挺大,到现在我连个工作都没安排明白,白当个官儿。”

马中平吃不下去饭了,他媳妇这个能叨叨啊,这娘们思想有问题。用手掌心抹嘴:“行了,大早上话这么多。别人家跟你没关系。你就记住喽,少跟弟妹说这些没用的话,人家跟你不是条道上的,你丢人不要紧,别显得我没水平。”

而对门二营长那对儿老夫少妻的家庭,此时也在吃饭。

张娟的心思没在她儿子来宝身上,也在琢磨楚亦锋和毕月。

张娟觉得吧,毕月那样嫁的才是真好。

虽然面相上看起来确实比她小不少,可她掰手指算,那对儿龙凤胎都两虚岁多了,再结婚怀孕算上时间,实际上撑死也就比她小两三岁吧?

再看看她。曲海军今年四十三,跟她是二婚。

前妻不孕不育,曲家不干了,当年闹的动静还挺大,闹的曲海军那年就能升营长结果泡汤了,这才离成。要不然能这么大岁数,以前几次执行要命任务,怎么今年才升营长嘛。

然后经人介绍他们才认识。

她嫁过来时刚过了登记的年龄,也才念完中专。本不想结婚的,可娘家条件太差,全家又都说她嫁军官嫁的将来会怎么怎么享福。

唉,现在回头想想就那么回事儿吧。让她最揪心的就是差了近二十岁。再看看对门,人比人真能气死人。

经济条件只要不是笨蛋就看的明白,人家条件好着呢,还年龄相当,长相般配,连身高个头都透着是对儿。

当初她第次见到楚亦锋时,听说是军人世家,那时候她就在想:谁能那么好命嫁给这位年轻的把手呢?

见着了,更是跟对面那弟妹没有可比性。

曲海军疼媳妇啊,这可是他小媳妇,自从娶到手了,疼的不行。

别说这小媳妇爱美爱乱花钱给娘家贴补方面了,就是天冷天热像林妹妹似的爱多愁善感,他都得抬脸哄着。现不好好吃饭,夹了筷子土豆片放张娟碗里:“怎么了?想什么呢?”

“老曲,人家怎么就那么有钱呢。昨天麻袋打开,只毛毯就有四条。我从没见过女人开车,楚旅长他爱人开,是楚旅长给买的吗?还是她娘家本来条件就好,门当户对?”

“嗨!我还琢磨你想什么呢。什么楚旅长给买的,我们津贴各个级别就那些,那都有数的。平常我也不看报,不过我听王大牛提过嘴,也听别人提过。说对门旅长的爱人是哪的富?是她家还是她啊?嗯,没记住,反正京都的富。”

“富?”

曲海军笑道:“打听那些干啥,啥富也跟咱没关系。娟儿,人家跟咱家不是路人,你想想楚旅长年纪轻轻比我高好几个级别,是般人吗?那他找媳妇能找般家庭的吗?人家在天上,咱们这些地上的就琢磨地上的事儿,啊?”

政委家也是,崔大姐实在,跟宋政委讲述她那个毕月妹子有多好,点儿也不傲。

这不是家人不进家门,宋瑞声听完就句话:

“那面儿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弟妹初来乍到,缺什么少什么,你都帮着张罗张罗。你俩处的好就行。”

诸如此类的对话,或多或少都生在几栋家属楼每家每户的饭桌上。来个新人,还很扎眼,还是把手的家属到了,即便毕月亲耳听到也会觉得很正常。

更何况她还听不到,她家也开饭了,楚上校肩扛后背外加手拎早饭也回来了。

毕月蹲在她闺女儿子面前嘻嘻笑:“爸爸咋给你们打扮成这样了?”摘下她家俩宝的前进帽,脸上还遮着面纱。

小溪伸手搂住毕月脖子:“妈妈,外面风大,爸爸说不吹眼睛。”

小龙人拧着小身子急三火四跑到厨房。

毕月听到她儿子说:“爸爸,洗手,你洗手才能拿包子。”

饭桌上,这俩鬼精鬼精的小家伙吃东西嘴巴也不闲着,自个儿吃,吃的又快又好又不耽误表意见跟爸爸谈话。

小溪:“这房子好小,都没屯儿好。”

楚亦锋给他闺女舀勺豆腐:“姥姥家那屯子啊?那屯子房子多大?好吗?”

小溪两手画个圈儿:“老大了,比奶奶家还大,能爬楼梯。爸爸爸爸我是说,不如、不如?”

毕月帮她接话:“不如赵家屯里的别人家是不是?”

“对,还没别人家好。”

小龙人点头:“我不喜欢这里,我不想在这里。”

楚亦锋心理压力这个大啊,来不来的,孩子们先嫌弃他这地方:“为什么?”

小龙人嚼完包子才回话:“不能踢球。”

楚亦锋把抱起他,还给毕月吓跳,人孩子正吃饭呢。

大男人抱着小男孩指着窗外:

“看到了吗儿子,那些背书包的大哥哥们,他们会儿太阳出来就踢球。离这不远还有小学校,里面有很多很多的大哥哥大姐姐,你们可以找他们玩,全是你的玩伴儿。这说明啥?”

小龙人懵懵懂懂:“啥?”

“家大没用。咱男子汉是属于外面天地的,哪大也没有外面的世界大。”

第六八七章 两章合一

在小镇上,一条中心街道上就那么几家卖货的,连着大商店都感觉没什么好买的。

毕成给毕月打电话听说了情况,非要用货车从南京选购要用的,然后给他姐送来。

毕月一想,算了。

南京那面月亮湾分公司正热火朝天盖楼呢,她弟弟忙的分身乏术,再说没必要,别搞的挺特殊,回绝了毕成。

她开车拉着两个孩子,直奔附近的明光县,正好能催促那面的家具店给她麻溜送货。

“师傅,这地毯多少钱一米?是腈纶的啊?没有更好的吗?啊,没有算了,这是我家地面尺寸,裁吧,能麻烦你今天务必给我送货吗?”

外面的红色吉普里,小溪抱着布娃娃隔着车窗瞅了一眼商店门口,低头间小声的自言自语道:“姥姥。”

小龙人扒拉下车门。心里明白,妈妈又给他和姐姐锁车里了:“姐姐,姥姥不在。”

小溪被这个事实提醒的,有点儿要哭的症状,歪头瞅弟弟,吓的小龙人紧着摆手:“别哭,没用。”

等毕月在商店门口一出现身影,俩宝跪坐的,扒车窗的,都眼巴巴瞧着。

毕月还回车里跟俩孩子合计道:

“咱们下一步该干什么啦?你们帮妈妈记得没?”

小丫头:“妈。”

“怎么了?饿了?”

“回家。”

毕月心下无力,也有点儿后悔没将孩子们给崔大姐照看,带他们出门确实不方便。其实说到底,还是怕麻烦人家。

毕月把着方向盘望着前方,她此刻更想刘雅芳。

孩子们四五个月都能抱到成都,那时候她一点儿也不觉得是累赘,不就是因为有爹娘在跟前儿帮着拉扯一把吗?有人帮差挺多事儿呢,唉。

俩宝发现妈妈没回话,还挺会看眼色,以为是不高兴了。

小溪不敢念叨回家了。

小龙人提了一个小小的要求:

“妈妈,等会儿我也想下去溜达溜达。”出来小半天儿了,竟在车里干巴巴坐着了,好无聊。

儿子的一句话,说的毕月立刻心软的一塌糊涂,回身抱这个亲那个,摸着两个孩子脸蛋商量:“那行,妈不给你们锁车里了,妈也不放心。但咱们得说好,不能乱跑,一定要扯妈妈的手。无论去哪都要听话,累了就要告诉我,不能发脾气,好不好?千千万万跟住妈妈,行吗?那咱拉钩钩。”

狭窄的车厢里响起两个孩子兴高采烈的童言童语:“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妈妈?按戳。”

“好!”

毕月胳膊挎着皮包,包里不仅有一沓子钱,还有孩子们会用到的卫生纸和手绢,而俩孩子脖子上一人挎一个小水壶。

拽妈妈衣角走道的,扯妈妈手紧跟步伐的,俩小大人儿看起来乖的不得了。

“大姐,这个塑料浴盆多少钱?还有更大尺寸的吗?呵呵,他俩爱玩水,太小不行。对了能送货吗?”

大姐很热情,拿出个绳子建议:“我给你绑自行车后座上。”

毕月又带着俩宝穿梭在大街上。一会儿跟这个商家说两句:“有压的那种热水壶吗?那种家里有,只想买压的,我家孩子们自己就能倒水了。”

一会儿又问:“嗳?你那两个塑料小板凳多少钱?给我来个红的,啊,小溪不要啊,那粉色的,另一个来蓝的。是,我闺女事多,儿子憨厚。”

一会儿又买其他的也得问几句。挨排逛下来,她也说的口干舌燥。正用她儿子小水壶喝水呢。

零七八碎的,毕月装满了吉普车,连午饭都是带着俩宝在外面吃的面条。

等着最后带着俩孩子去取现做的窗帘时,已经是下午三点了,俩娃明显走不动道了,也因为中午没睡觉看起来困顿没精神头。

不用别人觉得孩子们可怜,毕月都觉得她家这俩是小可怜,就这一小天时间啊,感觉给俩宝皮肤都吹黑了,所以格外态度好,要雪糕也给买了。

卖窗帘的小媳妇,之前毕月来订做选样子时,她还挺羡慕,挺纳闷的用地方跟帮工的大姐唠嗑道:“咱县里什么时候来了这么个大姑娘?谁家的?以前怎么没见过,估计是来走亲戚的,穿的可真好。”

可等过了几个小时来取窗帘,毕月的形象都给这卖窗帘的小媳妇看傻眼了。

身后背一个,前面抱一个孩子,胳膊挎着黑皮包。边走道身上还边带响声,像电话声在包里响,却顾不上管那响的动静。

身后的男童手里攥着化的直趟汤的雪糕,似睡非睡的模样还坚持着不闭眼睛跟女人喃喃说话:“妈妈,电话。”

而前面的小丫头抽抽小脸,赖赖唧唧揉眼睛快哭道:“啥时候回家啊?妈累了。”

女人站在缝纫机旁,没来得及问做好窗帘了吗?第一时间哄孩子道:“累了妈这不抱着呢吗?再坚持一下哈。”

女娃娃说出的话,让做窗帘的小媳妇都动容,就觉得宁可多做活交罚款也想要个闺女:“我是说妈妈累,别抱我了,能走。”

大包小裹的,毕月开着车,车里俩宝都已经睡熟时,她家那四十平房的小麻雀屋也五脏俱全了。

家具到位,冰箱彩电洗衣机也到位,几个战士三下五除二就摆好了。

王大牛扫地洒水锁门,动作利索极了,等他进了指挥棚见到楚亦锋刚要汇报时,楚亦锋对他摆摆手,叫过来耳语道:“你开我车,去路口迎迎你嫂子,她跟你熟,她要强,一定买挺多东西,带俩孩子拿不了,帮着去搬。另外你跟她说,让他们娘几个先对付一口,别再折腾出门买菜什么的了,这头忙完我就去买。”

王大牛瞟了眼楚亦锋的肩章军衔,答应的挺痛苦:“是!”

可出门还琢磨:上校去菜市场怎么那么别扭,老百姓不得跟看景似的啊?一猜就是附近军区的头。

王大牛哪知道楚亦锋早上肩扛个宝贝,脖子骑个宝贝,已经去早市溜达一圈儿了。

他们爷仨前脚一走,后脚早市摆摊的就指指点点。

王大牛这一来,毕月到家就松快多了。

她不好意思麻烦家属们帮她干活,谁家不得做饭?没孩子?谁不是一摊子事儿?可她好意思麻烦王大牛。

俩人一起铺地毯,一起挂窗帘,毕月还能倒手给孩子们包云吞。

所以等楚亦锋到家的时候,毕月已经给俩孩子擦脸擦手换上了睡衣,一人还发一个香蕉,俩宝躺在属于他们的小床上正优哉游哉。

毕月此时正跪在地上满屋子爬擦地毯,听到门响回眸看过去吓一跳:“你哪买的这么多肉和菜啊?哎呀,还有水果。这么晚还有摆摊的?崔姐说市场撵他们,就上午集市能买着,我还想着明天早起去呢。”

早起?

楚亦锋两手拎的满满登登,摘下军帽一脑门汗儿,没回答,而是呲牙先对媳妇和孩子们笑,用脚后跟儿一登门,他儿子还说他:“爸爸,脏,要关!”

楚亦锋都有点儿受不了他儿子的洁癖,你说他姑娘这样也行,一个小子可操心了,两岁多事儿事儿的。

“嗯,关。我记住了。这是咱家了,爸爸要爱护,好吧?”

小龙人这才放心躺下,咬着香蕉脚丫乱晃:“对。”

毕月手上拎的抹布都忘扔了,上前接过一堆东西:“问你呢?哪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