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青,“…”

“我虽然猜出来,但却觉得,既然都结为夫妻,总是要好好过日子。”刘义坚目光悠悠,虽然和余青对视,但是显然心不在焉,说道,“可是她非要拿掉孩子,我恨的不是她这么做,而是她根本不在乎。”

“我知道她是个要做大事的人,我和孩子,以后都会是她的累赘。”

余青总觉得这件事和她有关,要是没有推行男女平等,或许顾芳还会压着心中的想法,继续跟刘义坚过日子,毕竟就像是顾芳说的,嫁谁不是嫁?但是现在不一样了,即使女子一个人也可以自立门户,立个女户,自己抚养孩子。

这让顾芳不愿意再忍耐了。

可是难道顾芳真的就对刘义坚没有一点感情吗?

“你跟娘子说下,要是她不愿意抚养孩子,就交给我。”

“那你们以后要和离吗?”余青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到了这会儿,其实已经不用说了,两个人闹的这样难看,顾芳又说了这么多伤人的话,差不多已经是走到了尽头了。

结果刘义坚却是摇头,反而说道,“妹妹,我和旁人不同,小时候娘就要给我定亲,是我自己不愿意的,又蹉跎了这么岁月,也没成亲,娘子是我唯一欢喜过的,恐怕一辈子也不会遇到这样的人了,我们只是还太年轻了,不知道什么是夫妻之道,不知道如何养育子女,但是我会等,总有一天,会守得云开见月明。”

余青很是动容,她没想到刘义坚居然这般豁达。

刘义坚说道这里,无奈的笑了笑,说道,“妹妹,别是笑我没有骨气就好。”又道,“你上次不是要组建个火炮营?一直找不到地方买,我这次就给你带了个工匠回来,你要如何谢我?知道我费了多少劲儿?”

以前是不知道有火炮,如今知道了,余青肯定是不会放过的,但是真正想要去买才发现,不仅是价格高的离谱,而且没地方买!

这才知道当初杨九怀为什么只有两门火炮。

她正愁着这件事呢,最近廖世善在剿匪,那些金银珠宝都是一车一车的拉回来,又把仓库给堆满了。

不得不说,在掠夺金钱上,谁都比不过那些土匪,但是不缺钱了,却还是找不到地方买,余青就给刘义坚写了信,让他帮着留意下,谁知道这么快就见成效了。

“哥,你真厉害。”余青忍不住高兴的说道,“我就知道没有什么事能难得住哥哥,你怎么这么能耐呢?”

刘义坚显然是很是受用,享受着余青崇拜的目光,哈哈笑着说道,“你知道我还给你们弄来多少战马吗?有这个数。”说着伸出五根手指头。“五千匹。”

这个时候的马就像是现代的坦克飞机,极为难得,第一个是不好养,非常费钱,第二个还是跟火炮一个问题,没人卖给你。

余青道,“还想骗我?不是昆鹏说要送我们马匹。”

不提这件事到还好,提起来就让刘义坚生气,他道,“别提了,你知道昆鹏能让他老子出兵都是因为他答应回家完婚,然后老老实实的呆着,结果这次回去就悔婚了,人家姑娘气的当时就提着剑来找昆鹏,两个人打了一架,昆鹏这混小子居然还打赢了!”

余青,“…”

“那姑娘可能是气的狠了,后来嫁给了他小叔叔。”

余青一口茶水差点喷了出来,这姑娘狠呀,直接当了鲲鹏的长辈,以后每次昆鹏看到这姑娘,不要膈应死了?

“至于答应我们的马匹,自然都泡汤了,只不过你哥哥我是那种轻易放弃的人吗?”刘义坚说道这里得意了起来,“我就用我那三寸不烂之舌终于说服了他们卖了。”

“我不信,你到底使了什么方法?”

刘义坚却嘿嘿笑了起来,带着几分痞气,说道,“这你就不管了,反正马匹是给你买来了,我先回去了。”

刘义坚可不敢跟余青说,自己给那族长送了许多壮阳药,这才说动了他们。

余青问不出来,只好把人送到门口,说道,“不看下孩子在走?”

刘义坚笑容隐去,只剩下满脸的苦涩,说道,“我这年纪才当了父亲,自然是欢喜的不得了,不满你,我怕是看一眼就走不动路了,可是我不想那样,娘子她现在还需要时间,我会安静的等着她。”

说着怕是自己后悔一般,大步流星的往外走。

余青叹了一口气,去了正房,看到顾芳已经醒了,正在给孩子喂奶,孩子虽然没有牙齿,但是力气不小,拼命的吸吮,顾芳疼的呲牙咧嘴的,却是目光温柔的看着怀中的孩子。

等着余青靠近,顾芳说道,“夫君走了?”

余青一愣,说道,“你看到他了?”

顾芳大大方方的点头,朝着余青一笑,这笑容里居然带着十足的无奈,说道,“我知道夫人想什么,一开始我也确实是有些生气,觉得这孩子耽误了我,可是等着他有了胎动…,夫人你说神奇吗?就那么一刻,我觉得已经离不开这个孩子了,这是我的骨血。”

“那你为什么要…”

顾芳道,“夫人相信面相之说吗?”

余青点了点头,随即又摇头,“我也不知道,但是想来既然存在总有道理。”

“我跟师傅学的最为得意的就是这玄学中的面相。”顾芳犹豫了下,看到余青鼓励的目光,还是决定说出来,“多的我不能说,会泄露天机,就说夫君,他是自带聚宝盆的人,以后只要稍加努力就会财源滚滚。”

“但是这面相也不是一成不变的,我瞧着夫君跟和成亲之后,那财运就渐弱。”

余青,“…”

“他不能在这样了。”顾芳道,“整日就守着我,不思进取,白白浪费他的运道,夫人,你要是我,你忍心吗?”

“可是你可以跟他好好说呀,哥哥那样聪慧的人,未必不懂你的顾虑。”

顾芳苦笑,说道,“夫人,夫君是什么样的性格,您不知道吗?我要是如实说了,他只会讲,运道是什么?难道有娘子重要?”又道,“他的成就应该远在现在之上,我不能成了他的绊脚石。”

余青心想,好,你们夫妻俩开心就行。

作者有话要说:晚上还有一更。

记得有个朋友,不喜欢孩子,但是婚后多年自然就有了,后来跟我说,孩子胎动的时候就忽然哭了,觉得自己爱上这个生命,孩子出生后也是非常好的妈妈。好神奇是不是?

我想说的是,每个人都在成长,都需要时间。

第119章

第一百一十九章

余青看到那些战马的时候,就知道马种的区别了,这些马比起中原更加的高大,四肢也很修长漂亮,显然品种更加的优良,怪不得那些胡人不愿意卖给他们,他们经常和汉人打仗,恨还来不及呢,只有实在是无奈,才会答应卖一些,但是这一次刘义坚弄来这许多,这些都是羯族们特意饲养的战马。

就算他们跟昆鹏关系要好,但是如今做主的是昆鹏的父亲,显然也是费了不少力气的。

忽然就理解顾芳的想法了,别人都弄不到的东西,刘义坚一出马就很轻松的搞到了,每个人都有他擅长的事情,而这买卖就是刘义坚擅长的,他绝对是适合在外行商。

说不定以后能带的动刘家成了巨富之家也说不定,当然余青其实很高兴的,别看如今仓库堆了不少银子,真正用起来,那是一点都不嫌多的。

马上就要开青学堂的分校了,说白了这都是砸钱的事情,余青的想法里,青学堂其实就是九年义务教育的前身。

以后有国库支持还好,现如今只能靠自己,但是有了刘义坚这个能赚钱的聚宝盆在,自然是不愁银子的。

廖世善显然也很喜欢这些战马,爱惜的抚摸着其中一匹马,说道,“可以组建骑兵了。”

刘义坚洗漱完毕就过来了,一身神清气爽的,笑眯眯的说道,“妹夫,怎么样,可还满意?我可是废了老大劲儿了,把我最宝贝的东西都供出去了…”见余青朝着他好奇的望了过来,重重的咳嗽一声,总不能告诉余青他最近在卖壮阳药,而且是因为把这药送给羯族的族长才成事的?转移了话题说道,“去看看工匠。”

几个人去了议事厅,刚坐下就看到刘义坚领着一个年轻女子走了进来,

大家觉得是个做火炮的工匠,不是个德高望重的老者,那也应该是中年人,谁知道居然是一个年轻的女子。

刘义坚说道,“她姓明,单名一个琪,沐阳村人。”

余青原本还有点怀疑的,这会儿却是相信了,整个华夏中原做火炮的就二个地方,蜀地沐阳村算一个,还有个就是辽王的兵营,他们本身就会。

也怪不得余青找不到地方买,廖军是不会卖给他们的。

而沐阳村的明家族人个个都会做火炮…,说起来也是可怜,怀璧其罪,世道乱了之后就有劫匪盯上了他们,得到了火炮的做法不算,还直接把明家村一千多口人都给屠杀了。

显然这个明琪是幸存者,也不知道刘义坚从哪里找来的,也是厉害的。

明琪看到廖世善和余青,眼眶一红,立时就跪了下来,说道,“您就是廖将军和廖夫人?”又道,“我愿意给你们做火炮,还有其他研发的火器,只求大人一件事,那就是为我们明家报仇雪恨。”

“我的祖父母,父母亲,伯伯和婶子,几个哥哥和弟弟,就连还在襁褓中的侄子也没有逃过,都被他们杀死了。”

余青听了很是可怜,在这乱世,人命如草芥,随意的被践踏。

征战蜀地是早晚的事情,给明琪报仇倒也不是什么难事,最后给她安置好住处,又想着去找个帮手,跟着一起开始做火炮才是。

***

解决了战马和火炮,余青终于松了一口气,就安心的在家中养胎,好在过了头三个月之后,反应也小多了,可以吃东西了,廖世善终于盼到了这一天,只要不出去征讨,但凡在军中就想尽办法给余青做吃的,然后余青迅速的变得圆润了起来。

看着肚子上的一圈肥肉,余青控诉的看着廖世善,她原来的衣服都穿不上了,唯一能穿的这件还很紧,正好勒出她的游泳圈来。

顾芳在一旁笑的不行,顾寒在她怀里吐着奶泡泡,见顾芳笑,也跟着咧嘴笑起来,眉眼弯弯的,十分可爱。

余青见了顾寒这模样,倒是忘了自己的肚子,忍不住上前亲了下额头,说道,“圆圆,你是在笑姨姨吗?”

顾寒非常喜欢余青,只要见到她就会扭动着身子,余青等人一开始还不懂什么回事,还是照料顾芳的金嬷嬷说道,“是不是小少爷想要夫人抱?”

余青就去抱顾寒,这孩子还真就乖乖的趴在她的怀里,弄得顾芳都吃惊的不行,一旁的金嬷嬷笑眯眯的说道,“小少爷真是聪明的,这么小就知道夫人生的美貌呢。”

余青没想到这么小的孩子居然会分辨美丑,又想起现代的遗传学来,说是儿子多半随母亲的智商,按照这个说法,顾寒这孩子想来也是聪慧的,以后说不定也会随着他母亲,做出一番成就来。

顾寒又是扭动着身子,发出啊啊的声音,余青从顾芳的手里接过孩子,虽然有了身孕,但是小心点倒也没事,主要是顾寒这孩子很乖,好像也知道她有了身孕一样,每次都老老实实的在余青的怀里,乖的余青越看越是喜欢。

余青和顾芳说定娃娃亲自然是玩笑话,孩子们的婚事还是要他们自己长大了,找个自己喜欢的人才是,但是看到顾寒这么乖巧聪慧,又生的十分漂亮,一双眼睛又大又有神,就像是浸湿过的宝石一般闪耀。就生出可惜的心情来。

想着也怪不得许多古人会从小定下娃娃亲,也是两家人关系到了,而且孩子确实是讨人喜欢就想着亲上加亲。

廖世善也很喜欢顾寒,忍不住上前逗弄,结果顾寒看到廖世善居然吓得哇哇大哭了起来,顾芳赶忙把孩子抱过去,一边拍背一边安抚着。

余青就知道这多半是廖世善身上的戾气吓到孩子了,瞪了他一眼,说道,“又来吓圆圆,小心我哥知道找你算账。”

顾寒的满月只是摆了几桌酒,请了相熟人吃饭,结果许多人都得了信,自发过来,郝谦也来了,就连老太太高氏也跟着过来,说是来参加满月宴,然后顺便看看郑氏和郝婳,说是想了好久了,然后…也不知道郑氏怎么跟高氏说的,高氏居然不走了,说要呆在这里。

刘家人自然是都来了,包括余开和刘春花。

这一次刘义坚倒是早早的回来了,穿了一身烫金枣红色的圆领长袍,兴高采烈的抱着儿子到处显摆。

余青还当夫妻俩终于和好了,结果晚上刘义坚还是没有回房间,再后来廖世善就去陪他,两个人在外面喝的酩酊大醉,回来的时候廖世善就叹着气说道,“以后让我好好照顾圆圆呢,说是过几天又要去出门了。”

顾寒在顾芳的怀里,渐渐的恢复了力气,不哭了。

廖世善尴尬的扭过去头去,说道,“我想着,每日打个招呼,早晚能适应。”又道,“我下午炖的冰糖银耳应该是好了,你等等。”

“我不喝了!”

廖世善只当没有听到,大步流星的走了。

顾芳在一旁幸灾乐祸的笑,顾寒这会儿已经是被安抚好情绪了,见顾芳开心,自己也跟着笑了起来。

不过顾芳虽然笑归笑,还是替余青把这一碗冰银耳都给吃了。

一转眼又到了过年的时候,军营里喜气洋洋的,大家都期待着家人团圆,余开住在军营后面那一排的院子里。

这里都是许多青学堂的家眷,比如郑氏就住这里,不过这几日她和郝婳,还有高氏都一同去了锦州,自然是为了办青学堂分校的事情。

刘春花向来都是听余开的,但是等着住进来就发现,根本就没办法和茂林的宅子相比,以前最少都是上百个仆妇,这会儿却是只能带着十几个人,而且还没有单独的库房,许多东西都没地方堆,弄得她很是郁结。

又要照料儿子余谨,还要看着余含丹,不让她出去乱跑,一天到晚就没有轻松的时候。

等着刘春花参加完了顾芳儿子顾寒的满月酒,回来就说道,“还当住的都这么小,青儿住的地方怎么那么大?老爷,你去跟青儿说说,我也不要很大的宅子,但是起码要比现在再大一点?”

余开冷冷的看着刘春花,说道,“你趁现在马上就断了这个念头,要是觉得过不下去就直接回去,我那封给你写的休书还在匣子里放着呢。”

刘春花气的肝疼,顿时就默默的落泪,余开也不管,直接出了房门,去外面的书房去睡了。

这一晚上刘春花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想着余青是自己的亲女儿,凭什么就不能去要个好一点的房子?余开不也是为了给廖秀章授课当先生才到这里来的?

她以前是对不起余青,但是打断骨头还连着筋,无论怎么样,她都是余青的生母不是?

孩子孝顺母亲不是天经地义的?

刘春花生出怨怼的心思来,第二天就躺在床上没起来,等着到了下午也不见余开来劝,哭了一会儿,无奈又起了床。

结果丫鬟过来说道,“夫人,你瞧见大小姐没?”

“不是关在东屋里?”

“不见了!”

余含丹时而清醒,时而疯疯癫癫,索性就关在屋里,刘春花可是记得余含丹和余青不对盘,怕是闹出事情来,真要去领了一纸休书回家去,鞋子也不穿就跟着丫鬟跑了出去。

结果在后面的后罩房里看找到了余含丹,她手里拿着一个妆奁正是刘春花的。

刘春花急得不行,上前去拽余含丹手中的匣子,余含丹却是不肯放,她疯疯癫癫的时候力气特大,刘春花也不肯放,结果还是没争过余含丹,等着刘春花放开,那惯性让余含丹向后倒去,妆奁掉在地上,一下子就裂开了。

丫鬟看到掉出来一块明黄色的东西,低头去看,说道,“这不是帕子?”

刘春花脸色大变,去捡了那帕子,头一次对着丫鬟骂道,“下贱的动作,主子的东西也是你能偷窥的?还不去把大小姐扶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亲们晚安。

第120章

第一百二十章

余含丹见到那帕子,却是眼睛一瞪,飞快的去捡起来,然后铺开来,看到上面绣着五色彩云,下面一只团龙,虽因着年代久远显得旧了,但是那金丝线和绣工依然是十分的精致漂亮,女子爱美,就是这会儿脑子不清楚的余含丹也觉得这东西好看,直接揣入了怀里,咯咯的笑着,说道,“我的。”

刘春花差点晕死了过去,露出慌乱的神色来,上前就去抢,却见余含丹吓的叫了起来,“走开,这是我的!”

“你还愣着做什么?快给我抢回来。”刘春花对着一旁的丫鬟说道。

那丫鬟这才放映过来,上前去按住余含丹,趁着这会儿刘春花就去拿那手帕,只是刚碰到余含丹的胸口,就见她发出惊恐的叫声,喊道,“走开,这是我的!”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一下子就把刘春花和丫鬟推开了。

余开刚到家就听到后院传来女儿的尖叫声,吓的直接跑过来,结果就看到刘春花和余含丹正在正抢着什么。

他大喊道,“都给住手!”

余含丹还是认得自己的父亲的,跌跌撞撞的跑过来,委委屈屈的说道,“爹爹,女儿的,不要坏女人来抢。”

刘春花神色彷徨的站着,似乎被惊吓住一般。

余开原本以为又是余含丹发疯,本想哄着几句,结果就看到那内供广陵布做成的明黄色帕子,一时惊的向后退了一步。

书房内窗口紧闭,余开指着那放在桌上的帕子问道,“这是什么?”

刘春花不曾对余开说过谎,而且她也不是能说谎的性子,一时踌躇了半天,见余开狠狠的拍了拍案桌,发出巨大的声响来,“你到底瞒着我什么?”

刘春花瑟缩了下,哭道,“老爷,我是真的不知道,就是有一年,青儿不是走丢了吗?等着孩子回来,身上就有这个帕子,我一瞧那帕子就是不简单,您以前跟我说过,说只有皇家的人才能用龙纹。”

余青曾经丢过,那时候余开访友去了,自然不知道,后来她到家的时候孩子已经找回来了。

刘春花见余开沉默了下来,就知道这是余开听进去了,赶忙说道,“我就想着,兴许跟救她的人有关,这不是恩人吗?而且这东西又这么珍贵,就准备留着,兴许以后能用得着。”

余开听了这才和缓了脸色,说道,“你想的很仔细,只是为什么当初不告诉我?”

那目光如刀,好像能看穿她所有的心思,刘春花一时有些害怕,紧紧握着拳头,这才能稳住心神,说道,“老爷,您吓到我了,我就是这个脑子,有时候想不清楚的,您不是知道?”说着就落下泪来,看起来委屈的不行。

余开简直没脾气了,到没见过刘春花这般坦然的把这脑子不好当做借口的。

余含丹坐在一边拿骨牌玩,两个碰在一处,发出清脆的声响,就露出傻兮兮的笑容,只是时不时的看向父母方向,等着看着那帕子,目光竟然变的清明专注。

***

廖世善陆陆续续的把附近的土匪都整顿了一遍,把元洲,安溪都收入囊中,廖军的版图又往西北扩了扩,如今算是中原一股很大的势力,可以和辽王,江南三大家族抗衡,且人才辈出,有廖世善这样一个悍将,又加上有卧龙之称的谋士顾芳出谋划策,手下几个将领也是各有千秋,特别是女将花祁带领的女兵,其坚韧锋锐而名声大噪。

郝谦看到大女儿和二女儿回来,就知道终究是躲不过了。

大女儿和二女儿一同嫁入了阮家,大女儿是嫁给了长子,成了宗妇,二女儿则是嫁给了小儿子,而阮家和郑家又是交好的世交,阮家的老太太出自于郑家,说起来都是盘根错节的姻亲关系。

两个女儿一来就跪在了郝谦前面,哭着说道,“爹爹,你这是要逼死女儿吗?”

郝谦不用问也知道是为什么,郑春之在推行新政,其中对于女子的政令让泉州的世家们十分的愤怒和恐慌,觉得荒诞到不可思议。

郑家的族长郑坚虽然已经不管事了郑家也大不如从前,但是郑家毕竟还没完全没落,又和其他同样的世家联起手来试图阻止这种他们觉得荒诞的政令。

主要还是这次的新政让推翻了这些世家世代赖以信念的东西。

郝家大小姐哭道,“爹爹,自古以来,男人就是天,女人就是地,这是圣人都要奉行的事情,怎么到了这里就不对了?那个郑春之也是出自郑家的才子,还曾经中过进士,如今却是已经是疯了,定出的新律法,要女子出去参军,自立门户去赚钱,让女人都挡在前面,要男人做什么?这不是要害死我们女子?”

郝婳送高氏回来,正好住在家里几天,这会儿知道大姐和二姐都来了,高高兴兴的出来见面,结果人刚到了门口就听到了这样的话。

其实郝婳也理解姐姐们的想法,她要不是去了一趟宁谷郡,在穹山呆了一阵子,其实也难以理解。

“姐姐,不是这样的,郑大人是为了我们好。”

“婳儿,你是什么时候回来的?”郝家大小姐和郝婳关系最为要好,见到郝婳很是惊喜,只是想到自己这次来的目的,又沉下脸来,说道,“妹妹,你小时候最是乖巧懂事了,怎么这会儿也是替那个疯子说话,说起来他这个人不孝不忠,被那廖夫人勾住了魂魄,心中早就没圣人之言。”

郝婳却道,“姐姐,你听我说,郑先生是真的为我们好,我只问你一件事,爹娘待我们如何?”

“自然是极好的,严父慈母,就是我嫁过去之后,婆母也都是夸赞。”

“说起来,在家中的时候我们也都是如珠如宝的女儿,嫁人之后就要看着夫家的脸色过日子,新媳妇嫁过去之后昏定晨省的就不说了,早上一大早就要去门口等着,遇到好的婆婆还知道心疼你,免去了,但是像我们这种人家,最是看中规矩,谁又会免了?最多给你备一杯热茶喝。”郝婳越说越是觉得自己当初去了穹山,简直就是脱胎换骨了,想法和已经和眼界一定完全不一样了,“你还要尽快诞下子嗣,要是夫妻不睦,没有子嗣,婆母不会说你夫婿待你不好,只会怨恨你抓不住男人的心,没有手段,都是你的错,总之嫁人之后就是如履薄冰,每日就过的战战兢兢的,不可放松,为何?”

郝家大小姐是宗妇,是所有媳妇子的榜样,其中的艰辛就不必说了,这几年也是咬牙熬过来的,而且郝婳正好说中她的心事,她头胎就是女儿,还是难产,伤了根基,无奈就提了两个丫鬟做通房,生下了两个儿子,却是记在了她的名下。听了这话,说道,“这不就是女子本该做的事情?”

“女子本该做的事情是什么?天生就是伺候人的命吗?”又道,“姐姐出嫁的之后,爹爹给了姐姐不少嫁妆,那嫁妆不够姐姐嚼用吗?为何偏偏要嫁人受这罪?”

这话一下子就把郝家大小姐给问住了。

“那是因为女子不能自立门户,女子不嫁人就没有归属,只能依附于男子。”郝婳说道这里,激动的不行,“但是现在不一样了,新的律法里写着女子可以立门户,可以参军,也可以继承家业,还记得小时候,我们几个中,姐姐你的书读的最好,跟郑若梅一起被先生夸赞,那时候爹爹还惋惜,说要是姐姐是个男子就好了,可以光耀门楣。”

“但是如今,男子能做的事情我们都能做,自然也可以光耀门楣不是?”

郝家大小姐喃喃的说道,“可是让女子参军就有些不妥当?”

“又不是非要让你参军,你也可以去做别的,姐姐以前不是很喜欢看游记,还说要是个男子就好了,可以出去游历,看尽这些奇景,什么三潭印月,庐山景。”

郝家大小姐本就不是个简单的,不然也不会把整个阮家的中馈管的妥妥当当的,听了妹妹好话的话,一下子就愣住了,莫名的情绪在心中翻涌,渐渐的整个人都有点轻。

这是她年少时期的梦,是一辈子都没办法实现的事情,原以为早就忘记了,但是现在这会儿听妹妹提起,居然有种莫名的热血沸腾。

郝婳又道,“姐姐,夫人还说以后朝局稳定就要开女子恩科,以后女子和男子一同参加科举,能者得之,我们军营里现在好多女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