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刚刚遭了抢,还受了伤,但这些人并没表现出萎靡不振的神情。

文丹溪看了看众人,又说道:“以后还得常跟这些人打交道,就怕到时有人又该说闲话了。”

众人闻言,不由得面面相觑。是啊,昨晚他们只够高兴了,谁也没往别处想去。以后难免有人嚼舌根说闲话。

这时,有个妇人开口道:“文大夫你尽管把心放到肚子里去。若不是你,咱们村指不定变成啥样。以后谁要说你的闲话,他就是忘恩负义的畜牲!”

“就是就是,若有人敢这样,我第一个不饶他!”众人议论纷纷,情绪汹汹。

文丹溪一脸感激的说道:“各位大位大嫂们既然这么说,我就彻底放心了。”众人又是一番劝慰赞扬。

文丹溪趁势说道:“我用的药草都是我哥哥留下的,这两日伤者太多,药草快用完了。我本想上山去采,无奈脚力有限,进不了深山。所以我在此请大家帮个忙。以后你们再进山打猎打柴的,碰到药草就顺便采来。我一一登记下来。以后你们的诊金就以药材抵账。以后我若手中宽裕些,就直接买下来。你们看这样可好?”

众人听完这些嗡的一下议论开来。有的连声叫好,有的说想采但不认识药草长什么样子。

文丹溪忙笑道:“这个不能,我把这些常用的药草都画下来,你们进山时带着。”众人忙不迭的应了。

临近中午时,刀疤脸和贺黑子竟然又来了。

此时文家大院里的病人也基本都回家去了。文丹溪看到两人倒有些意外,连忙招呼他们坐下。贺黑子指指他身后带来的两个扑实健壮的中年妇人,笑着说道;“文大夫,这两位是几个月前我们在易州救的,她们的丈夫和家人都被鞑子害了,眼下也没个寄居之处。在山上也多有不便,不如留下来给你们做个伴如何?”文丹溪闻言看了看这两个妇人,那两人脸色均是黑中带红,手脚粗壮,一看就是常年劳作的村妇。两人脸上都带着腼腆的笑意,一起拿眼觑着文丹溪。

刀疤脸也嘿嘿一笑道:“文大夫你就收下吧,这两人很能干的。”文丹溪却有点犹豫,她家清贫,养活四个人都有些捉襟见肘,再加上两人就更不行了。

贺黑子突然了悟,连忙补充道:“你看我,都忘了,这两人的口粮自然有我们来出。”文丹溪一愣,这是哪门子道理,送给她用,口粮还要对方出?想到这里,她的心中突然升起一丝警惕,忙说道:“留在军中不行吗?雁鸣山不是很大吗?”

这时一个胖些的妇人上前弯了弯身,说道:“姑娘有所不知,山上都是爷们,我们留在那儿着实不便。虽说姑娘是大夫避讳比一般姑娘家少,但有我们两个老妈子帮着,也方便许多不是?姑娘不便做的事由我们去做,不方便赶的人都可由我们去赶。“文丹溪看了这个妇人一眼,不得不承认她的话有些道理。至于她刚才的怀疑…她暗暗一笑,就算是真的,又怎么样?她怕什么!

想到这里,文丹溪假装沉吟了一会儿,说道:“这位婶子说得有道理,既如此,你们就留下吧。至于口粮的事就不用了,我家虽穷但也能勉强糊口。就是我家日子过得清苦些,还望你们不要嫌弃才好。”两人听了对视一笑,自是欢喜不尽。

那瘦些的妇人忙接道:“俺们都是穷苦人,怎能会嫌弃姑娘家。”

刀疤脸和贺黑子见文丹溪同意收人,自然也是满心欢喜。

文丹溪侧头又笑着对刀疤脸和贺黑子说道:“真是辛苦你们两位了,还特地跑这一趟。”

贺黑子忙说道:“也不是,还有别的事呢。”

“哦,胡里正出门了。不知你们还有什么事?”

刀疤脸忙答道:“他不在也没关系。我们是来给乡亲们把粮食的。”文丹溪闻言不由得一脸惊诧。

贺黑子忙解释道:“这是我们军师向将军提议的,他说清溪村既归了我们就得担起责任来,乡亲们眼下正是青黄不接的时候,我们破虏军先给村民发粮食熬过这段日子,等收了麦子还我们就是。”

文丹溪眼睛一亮,这倒是个好意。这个秦元倒真有些脑子。

“那我们去发粮了。”

文丹溪心中高兴,嘴里客套道:“你们去吧,晌午就在我这儿吃吧。”

刀疤脸双眼放出亮光,声音响亮的答应道:“好咧好咧。”

两人告辞离去,一出了院门,就听见刀疤脸说道:“嘿嘿,文姑娘果然留我们吃饭了。下回再来办事,咱专门赶到饭点。”他的嗓门比一般人都大,文丹溪和李冰雁听得清清楚楚。

两人不由得对视一笑,这个刀疤脸还真是又囧又二。

文丹溪继续整理药材,她又进去将文丹义房中所藏的医书搬出来,又拿出一些纸张开始画图。李冰雁在一旁帮忙。约摸过了一个多时辰,就见刀疤脸和贺黑子和那两人妇人一齐扛着东西进了来。

文丹溪连忙上前道:“这粮食借给乡亲们就好。我家还有,暂时不用借。”

刀疤脸道:“这不是借给你的,这是俺们的口粮,老让你家蹭饭怎么能行?”

贺黑子也接道:“是啊,赶明儿你说的什么村落大联盟一说成,俺们少不得要常来办事,常来你家吃饭,还不得吃穷了。”

文丹溪听到这里,便也不再推辞,她指挥着粮人将粮食放到仓库里。

然后便洗手去做饭,那个妇人也跟着进来帮忙,这两个,胖些的要李,瘦些的姓王,文丹溪一律以婶呼之。两人做惯粗活,力气很大。动作也利落。

刀疤脸和贺黑子闲着无事,便自觉到后院帮忙浇菜去了。

两人一边干活一边小声嘀咕。

刀疤脸捅捅贺黑子说道;“哎哎,你说文姑娘当咱们大嫂好不好?”那样以后,不但天天有好吃的,说不定还能娶上媳妇。

贺黑子不假思索的答道:“好。”这样以后,将军有了克星,他就不怕他发火了。

刀疤脸咧咧嘴,一脸忧愁的叹道:“可惜,大哥打仗有一手,对女人完全不在行。”

贺黑子听他抹黑将军,忍不住反唇相讥道:“他不在行,难道你在行?”

刀疤脸大眼一瞪:“谁说我不在行,想当初,我十几岁时那可是塞外有名的美男子,一张嘴唱歌儿,姑娘们听得都脸红心跳的。”

“真的吗?”贺黑子看了看刀疤脸另一边没有刀疤的脸,即使挡上那半边脸也不像个美男子啊。

“哼哼,不信。”

刀疤脸翻了个白眼,他也懒得吹了,接着方才的话题说道:“你不是说自己是除了军师之外最有学问的人吗?你看看这事怎么办?”

贺黑子嘻嘻一笑,得意的摸摸下巴:“那是当然,不过,这事还真不好办哪?”

“唱情歌肯定不行,那写信怎么样?”

“写信不可以,咱们这儿男女不得私下相授。”

“请媒婆呢?”

“不行,大哥的名声不好,性子也别扭,文姑娘可不一定答应。咱得先让文姑娘心悦大哥,然后再请媒婆这样不就水到了渠成吗?

两人叽叽咕咕讨论好一阵也没个好主意。

贺黑子蹙着眉头继续浇地,当他浇到几株药草时,突然脑中灵光一闪,当下用葫芦瓢一拍脑门道:“我有主意了!”

作者有话要说:鸣谢一挽席江扔了一颗火箭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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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第十四章心病 ...

刀疤脸一脸急切的问道:“是啥是啥?快说!”

贺黑子嘻嘻一笑,一脸的神秘:“一会儿再告诉你,快把菜地浇完,该吃饭了,我都闻到菜香了。”一说到吃的,刀疤脸的注意力立即转移了。他忍不住吸吸鼻子,说道:“是有香味。”

两人正说着话,就见雪松怯生生的站在柴门外,小声喊道:“两位叔叔,吃饭了。”

“好好。马上就来。”刀疤脸亲切的笑笑,贺黑子怕他吓着孩子,连忙挡在他前面对着雪松憨憨的一笑。雪松愣了一下也回了他一个笑脸,然后迈着小短腿蹬蹬的跑开了。

两人一到堂屋,文丹溪就笑着招呼道:“又去干活了,每次来都不闲着,快净了手来吃饭。”

两人嘿嘿傻笑着,一起洗了手坐在桌前。这次文丹溪并没跟他们分桌而坐,几个人凑成一桌开始吃饭,主食是野菜团子,菜是昨天剩下的猪头肉,文丹溪先用盐腌了以免变质,然后放上了八角草果茱萸生姜桂皮等调料做出一锅五香卤肉。再加上猪耳拌青蒜、酸辣猪肚和几个炒青菜,虽不及昨日的菜式丰富,却也独具特色。两人照例像以前那样吃得大呼过瘾。

文丹溪一边招呼他们吃饭一边又问道:“老四的病情恢复得怎样了?”

刀疤脸嘴里塞得满满的,含糊不清的答道:“快好了,再过几天他会亲自前来谢文大夫的。”

文丹溪忙说道:“不用来谢,让好好养伤吧。”

“嗯嗯。”

“那就让大哥代他来谢吧。”

文丹溪脸色微黑,忙说:“不用不用。”

两人吃过午饭,还要赶着去办别的差事,只得匆匆告辞。

却说清溪村的村民领了粮食后,一个个是兴高采烈,愈发觉得跟着破虏军混真是跟对了。村民们见着刀疤脸和贺黑子时,脸上不由得都流露出一种尊敬。甚至还有几个胆大些的男孩子上前来搭话。两人以前哪受过这种待遇,整个人全身上下散发出一股从未有过的精气神来。就算他们以前是土匪又怎么着,现在不照样有人尊敬!

晚上胡里正回村时,许多村民不用招呼都自动涌上前去叽叽喳喳的议论上午的事情。

胡里正也非常高兴,山羊胡一翘一翘的。他朗声笑道:“我今儿也告诉大伙一个好消息。溪头村、下河村、上河村,还有南溪村等十二个村子愿意和我们一起加入破虏军,至于护庄民团的事,过几天慢慢的商量。”

有人问道:“那周家村、王家村、东溪村这些村子呢?”

胡里正闻言目光不由得略略一黯,神态有些窘迫,顿了顿才说道:“这个,人家说了,他们村里有庄丁护院,不想依附于匪、陈将军,我们也不好勉强是不?”

文丹溪一愣,似乎那个周良俊的祖籍就是周家村的。不过,这样挺好,她可不想再面对那家人,听说周良俊的母亲也不是个善碴。

村民们议论纷纷,有人说道:“周家村和王家村都是大村子,而且人家村里都有做官的,自然不肯跟我们一道。”

有的接道:“管他呢,咱过好自己的日子就行了。”

“就是就是。”

“哪呀,真这样就好了,里正他们回来时正好碰上我大哥,一起去的三爷爷和四叔公是满脸的怒气,听说是在周家村和王家村受了气了。”

“啊——快说怎么回事!”

“还能咋回事,被他们奚落了呗。”

“可恶,真可恶!”

“不愿意来就不来呗,干啥奚落咱们,这年头谁都活得不容易。”

“啪啪”几声,胡里拍拍手,人们知道他是有话要说,声音开始渐渐小下来,胡里正待人群安静下来才说道:“你们这些受了伤的都好好养伤,等你们好后咱们赶紧把民团拉起来,这马上就收麦子了。我听人说,今年中州府、山西府都有灾荒,那些地方的马匪说不得要换地了,还有鞑子说不定也来插一脚,大伙都警醒些,不论男女老少,若是发现什么异常,都赶紧来找我,找你李三爷和钱叔公都行。村里的铁匠也赶紧把大钟打制出来,好示警…”胡里正扒拉扒拉的吩咐了一大堆,村民们都认真听着。

刀疤脸和贺黑子办完事回山后照例先去向陈信和秦元报道。

“事情办得怎样?”秦元一见两人进来就笑着问道。

一提起这些,刀疤脸顿时激动起来,迫不及待的将上午的情形加油添醋的复述了一遍:“唉呀,大哥二哥你们不知道当时那情形多让人激动,一听说放粮,乡亲那个激动劲儿,他们一看到我们,那个热情哟…还有那些大姑娘小媳妇时不时的拿眼瞟我们…看来咱们破虏军娶媳妇的事不远了啰…”

陈信在一旁听完,只是“嗯”了一声,然后又漫不经心的问道:“就这些吗?”

贺黑子毕竟比刀疤脸细心些,连忙清清嗓子上前补充道:“还有就是我们送的人文大夫也收下了,她非常满意。”

陈信虽然脸上神情没变,但兴致明显比刚才高了一点。

刀疤脸也跟着补充了几句,陈信听着听着,眉头忍不住轻蹙了一下:她竟然留他们吃饭,还在一个饭桌!

秦元半眯着一双细长的眼睛,眉毛时不时耸动一下。他的眼中闪过一丝了然的笑意,然后清清嗓子,装模作样的教训道:“你们两个拿军规不当回事是不?不是说了不让你们占老百姓的便宜吗?”

刀疤脸苦着脸,委屈的嘟囔道:“文大夫又不是老百姓,再说了人家盛情邀请俺们,不答应多不好。”再说了你们上次不也去了吗?怎么轮到我们就不行了。

贺黑子初时也有些困惑,然后再一想便略微明白了,幸亏他留了一手,想到这里,他连忙做出一副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样子说道:“哎呀,将军我忘了一件事了。那啥,文大夫还托我给将军带了吃的回来。喏在这儿呢。”

“哦?”陈信的目光飞快的扫过来,随即他又觉得这样显得不好,遂生硬的又扭过头来,做出一副浑不在意的模样说道:“嗯,放那儿吧。”

贺黑子脸上带着憨憨的笑容,从袖子里把东西拿出来,揭开层层的苇叶,原来是两个肉夹馍。两瓣白馍里夹着几块腊汁肉。刀疤脸一看忍不住吞咽了一下口水,旋即他又满眼疑惑的看着贺黑子,他明明跟他一起出来的,为什么这事自己不知道?

陈信脸色已经缓和了许多,他挥挥手说道:“你们俩辛苦了,下去歇着吧。”贺黑子响亮的答应了一声,几乎是用跑的速度退了下去。刀疤脸也尾随其后跟了出来。刚出屋门,刀疤脸就一把拉住他不满的问道:“哎,黑子,这是怎么回事?”

贺黑子只好实话实说:“那啥,我吃完饭去帮文大夫打水时,正好看到篮子里有几个肉夹馍。那男娃告诉我,这是他姑姑留给他们吃的。”

“于是,你就偷了两个出来?”

贺黑子瞪了他一眼:“我是那种人吗?我用一把短剑换的,我还答应了下次去再给他做把小弓箭。”

刀疤脸不禁目瞪口呆。这人也太那啥了罢,哄人家小孩子。

贺黑子也觉得自己做得不地道,掩饰性的干咳了两声,连忙转移话题道:“好了别提这些小事了,来来,咱们接着商量上午的事。”

刀疤脸也回过神来,接道:“嗯,接着说,你有什么好法子?”

说到这个,贺黑子脸上不由得流露出一股小得意劲儿:“你知道的,我是咱们军营里除军师外学问最大的——”

刀疤脸听他又提起这个,心中不禁有些不屑,只好说道:“快说吧。少啰嗦。”

贺黑子附耳过去,如此这般这般如此的说了一通。

刀疤脸听完,不禁拍了一下大腿,赞道:“好好,这个法子好。你快写。”

于是两人在屋里翻箱倒柜,找了半天,才终于找出一支秃了毛的毛笔,半张皱巴巴的纸。贺黑子怕浪费了纸张,先在桌子上练习了几遍,才敢下笔。

写好后,他还学着那些文人秀才们一样,轻轻用嘴吹了吹,再铺在桌子晾干后才小心翼翼的收起来。准备第二天好送回过去。

次日中午,恰好秦元应胡里正等人之邀要去见见其他村子的里正,跟他们商量加入破虏军的事情。两人也得了个跟班的差使。

趁着秦元和众位里正及村民代表商量事情时,两人悄悄离开,来到文家。

文丹溪一见是他们不禁有些意外,连忙笑着招呼两人进来,又让李婶去倒茶。两人对视一眼,最后还是贺黑子出头说道:“咳咳,文大夫,我们将军这几日有些不舒服。”

“哦?都有那些症状。”文丹溪有些疑惑,他那天不是好好的嘛,吃得比谁都多。

“吃饭不香,睡得也不好。”文丹溪心中越发疑惑,该不会是积食了吧。

“这个是药方。”贺黑子双手递上一张纸。

“药方都开好了?”文丹溪接过,她以为是军医开的。谁知接过来一看,却远不是那么回事,只见这半张皱巴巴的纸上十分生硬的写着两个大字:心病。

文丹溪了看了一会儿,抬头端详了两人片刻,两人都是一副此地无银三百两的神情,一个个都做出一副“我什么都不知道”的表情。

文丹溪心道,装吧装吧你们。

她语气平淡的问道:“这方是谁开的?”

贺黑子抢答道:“当然是将军亲自开的。咳咳,一看这字就是他写的。”文丹溪又看了一遍,嗯,这字既生硬又别扭确实跟他的人很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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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第十五自己活也让别人活 ...

文丹溪面不改色的将方子揣了起来,点点头道:“我知道了,你们先去忙吧,临走时到我这儿拿药。”

两人面面相觑:“拿药?”能治“心病”的能是药吗?她怎么就没问问别的呢?但他们之前已做出一副不知情的模样此时若再追问就露了马脚了。于是,两人只好硬着头皮告辞。一走出院门,刀疤脸就迫不及待的捅捅贺黑子:“唉,黑子,你说文大夫什么意思?她不会没看明白吧?”

贺黑子嗤之以鼻:“你以为人人都像你那样长着一个榆木脑袋吗?她肯定看明白了,人家那叫揣着明白装糊涂懂吗?”

刀疤脸皱皱脸:“当然懂了。就是不知道她给大哥开什么药?”

“到时不就知道了。”

两人一边说着,一边快步赶到胡里正家,秦元已经和众人商量完毕。意见基本达成一致:由于时间紧迫,各村按人口多少抽出数量不等的壮丁,武器由军破虏军负责,口粮自带。由破虏军派出有经验的人来训练。练兵场就设在清溪村前面的空地上。

秦元人长得白净秀气,气质儒雅,不知内情的谁也不会想到他竟是破虏军的军师。这些人商量完了正事并不急着走,仍坐着试图跟秦元拉家常。

“秦公子,您是读书人吧?”

秦元淡淡一笑:“不才略读过几年书。”

“秦公子是哪里人?”

“祖籍太原府。”

如是拉扯了好一会儿闲话,场面渐渐冷下来。

秦元端起一只粗瓷杯子,慢慢转动着,气定神闲的说道:“我们双方都是本着诚意合作,大伙有什么话尽管说,不必拘谨。”

“秦军师,那老汉我就说了…”说话的正是溪头村的于里正。

“老汉是个粗人,说得不对,您可别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