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说,还说,我对娘太狠了点。还说什么百善孝为先…”文丹溪心中暗忖,秦元的想法也是典型的古人想法,倒也不足为奇。

“哦,对了,还有一事忘了给你说了。就是二弟以前那个媳妇的事。”文丹溪一听这话,一骨碌翻身坐起,急切的问道:“你快说怎么回事。”

陈信的贼眼在她那颤动的胸脯上流连,甚至还吞咽了一下口水,文丹溪低头一看,低骂了一声,连忙拉过被子盖住,陈信一把将她拽过来,像铺毯子一样铺在自己身上。他的一双粗糙的大手在她那光洁柔滑的背上不停的抚摩着。文丹溪催促他:“快说。”

陈信又打了个哈欠,才慢条斯理的把事情的经过简述了一遍:“太详细的我也不知道,反正我一回来就听人手下的士兵议论说,二弟的前妻来了。接着我就去找二弟,果然在他房里看到了一个女人。”

“她、她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陈信有些为难的咂咂嘴:“什么样的人?我也没仔细接触说不上来,不过看样子,那真叫美,冰雁跟她没法比。哎哎,你可别生气啊。”文丹溪虽然心中不大舒服,但也没说什么。

“后来呢?”

“后来,我就回来了。”

“你这榆木疙瘩!”文丹溪决定不问他,这事还是得问贺黑子这么八卦的人才对。

陈信回来没几天,文丹溪就发现了一件让她很郁闷的事情。就是小梓坤竟然更喜欢父亲。头两天,她跟陈信很生疏,只是好奇的打量着他,但后来,陈信一会儿让她骑在自己头上在爬,一会儿又陪她院子里疯玩,于是没几天,这个喜新厌旧的小家伙这么快就转移了怀抱。每天早上一醒来就伊伊呀呀的叫着,睁着一双大眼睛四处寻找陈信的身影。一见到陈信就手舞足蹈的跑过来。文丹溪叫她,人家要么扭头不理要么装听不见。这真把她气个够呛。陈信则是乐得找不着北。

这小家伙最近又不喜欢抠东西了,她喜欢拔东西,这倒也好办,反正院里的草多的是,文丹溪怕她伤了手,特意给她做只小手套戴着,但小家伙极不喜欢这个束缚她的东西,一给她戴上就拽掉。更可怕的是她不但喜欢拔草还喜欢拔胡子,于是那些平常喜欢围着她转的有胡子的叔叔伯伯们,如今见了她就赶紧用袖子遮住自己的下巴,生怕自己的胡须遭了她的毒手。

小梓坤此刻正仔细而认真的研究着父亲的下巴,只见上面只有短短的胡茬,她怎么揪也揪不出来。随她怎么折腾,陈信不但不曾板着脸教训她,反而是宠溺的鼓励:“我的宝儿就是与众不同。”文丹溪多次指出,这样下去,他会娇惯出一个无法无天的小魔王。陈信表面上喏喏而从,背了她,照惯不误。

父女俩在外头玩够了,陈信便带她在宽敞的玩具房里一起玩着玩具。突然,小梓坤冷不丁的喊了一声:“爹爹,玩。”陈信惊讶的张大了嘴,狂喜的叫道:“宝儿你方才说什么,你再叫一遍!”

梓坤皱皱小鼻子,不耐烦的挥挥小手:“爹爹烦。”

“嗷嗷,我的宝儿会叫爹了!”

陈信兴奋的在在毛茸茸的地毯上打滚。梓坤以为爹爹又在逗自己玩,高兴的在一旁拍着小手大叫。

“来,走,跟爹爹出去转转。”陈信抱着女儿在偌大的院子里转来转去,结果除了看门的和几个中午当值的,其他的都不在,再一问都被夫人吩咐去午休了。陈信心里有些憋闷,他本来想炫耀一圈的,最后只得打道回府,爷俩进房时,发现文丹溪竟然也睡了。

“娘子,宝儿会叫爹了。”

“哦,是吗?”文丹溪闭着眼睛打了个呵欠。她最近累惨了,晚上伺候老的,白天还得看着小的。

“嘿嘿,娘子,她先叫爹爹了。哈哈。”陈信猖狂的笑着,头昂得高高的。

文丹溪一脸黑线,她看看小梓坤,问道:“宝儿,你真的不会娘吗?”

小梓坤把脸一扭,很不情愿的说了一句:“娘,坏。”

“扑哧。”文丹溪被这小家伙气得都乐了。

第一百零一章天伦

文丹溪自从那晚听了陈信的话后,一直在想秦元和她前妻的事情。当然,诚如二信说的,秦元是个明白人,不会做那种吃回头草的糊涂事。但文丹溪可不会百分之百的相信他,这人都是旁观者清,当局者迷。事一临到自己头上,往往会昏头昏脑。而且他这个前妻听上去绝不是省油的灯。陈信的意思是她在去辽西之前还来过易州打听秦元的事情,而自己却一无所知。文丹溪想想都有些不舒服。

从陈信那里打听不到什么,她便将目光转向了最爱好八卦的贺黑子身上,这天,抽个空闲,她找人去请贺黑子吃饭。鉴于上一次的事情,贺黑子对于这次被请,心中不禁有些惴惴的。他一见了文丹溪二话不说先举手立誓:“嫂夫人,这次我贺黑子绝对没有瞒你,将军除了天上的母鸟,从来没遇见过什么母的。我若是有半点瞎话,就罚我一辈子打光棍,这个誓够毒了吧。”

文丹溪和蔼的一笑:“好了,你瞧你紧张的样儿,什么打光棍一辈子,我正要给你做媒呢。”贺黑子一听要自己做媒,小眼顿时放出亮晶晶的光芒。

文丹溪摆摆手道:“这事还得等上几日,一有了消息,我就安排你们见上一面。不过,你还是先给我说说我姐姐的事吧。”贺黑子一听她问李冰雁的事,心里也有了谱。他瞅瞅左右,全都是文丹溪的心腹之人,便压了压声音说道:“夫人,这事你问我还真问对了。”

“哦,你继续说。”

贺黑子是抑扬顿挫、娓娓道来,说得仿佛他亲眼所见,亲耳所听一般:“秦先生的前妻林氏,生得真叫是花容月貌,说话细声细语。对谁都和和气气…”

文丹溪不得不打断他的溢美之词:“那你说我二弟对她的态度如何?”

贺黑子挠挠腮帮子,迟疑着说道:“这个我还真看不出来,夫人您也知道的,秦先生他又不像将军,他一向是喜怒不形于色。”文丹溪点点头,确实也是这样的。

“你再想想,还有什么漏掉的没有?”

贺黑子歪头想了半晌,又补充道:“还有,我听人说那已经有了一个四岁的儿子了,而且那孩子原来的父亲不认他,这个林氏才带着儿子来找秦先生。”

贺黑子的这句话就像是往水里扔了一块巨石一般,在文丹溪心中荡起一片水花。看来,这个林白花比那个田寡妇还难对付。陈信至少对那个女人没什么情意,最主要的是自己一直都在给他灌输一夫一妻的观念。但秦元和李冰雁不同。秦元跟这个林氏是青梅竹马,感情甚好。她的离去对秦元的伤害也十分严重,但不是有句话叫“恨之深,爱之切”吗?而李冰雁又是性格温良的女子,秦元稍一动摇,她即便伤心也不会下死力去阻拦。最终的结果说不定就是秦元原谅了这个前妻,林氏带着儿子回来,和李冰雁共侍一夫。

“嘶”若真是这样,秦家就永无宁日了。这绝对不行,她一定帮好好敲打敲打李冰雁。想到这里,她赶紧唤过春芳给自己准备笔墨纸砚,她要给李冰雁写信。春芳准备好后,文丹溪提笔刷刷的写着,春芳在一旁看着,而贺黑子的目光也不由自主的移到了春芳身上,他的心跳不由得加快了一些,心中暗忖:夫人说要给我做媒,会不会从她身边的丫头中选呢?嗯,听人说,赵六斤对春草有意思,那这个春芳…贺黑子的一颗春心开始荡漾起来了。

大约一盏茶的功夫,文丹溪将信写好了。她让春芳封好口后,递给贺黑子:“你一会儿出山去的时候顺便给寄到辽西去。”

贺黑子两眼发直,微张着嘴,一副傻愣愣的样子。

“黑子——”文丹溪拖长了声调。

“哦哦。”贺黑子如梦初醒一般,赶紧掩饰性的干笑声,他接过信,逃也似的走出了屋子。

春芳是个人精,早把贺黑子的神态看在眼里,因此她这会儿低声对文丹溪抱怨道:“夫人,他怎么像只呆头鹅似的。”

文丹溪意味深长的笑道:“打光棍打长了,人都古怪起来了。”春芳捂嘴轻笑。

“对了,我打算给他做个媒,你得空问问春草春鸢她们,谁对这个贺黑子有意,回来禀我。”

春芳微红了脸,低头答道:“好的,夫人。”

文丹溪做完了这些,也只能静等回信了。别的她也鞭长莫及。她信步走到西厢房,此时,陈信正跟小梓坤玩得高兴,梓坤骑在她爹背上,双手拽着两个带子,做骑马状。陈信在地上爬来爬去。文丹溪忍不住摇摇头叹道:“你瞧你都把她惯成什么样儿了。”

陈信一副乐在其中的模样:“嘿嘿,我就是喜欢,哪怕骑着我的脖子拉粑粑,我也高兴。”文丹溪哼了一声,就在这时,她突然发现陈信身上有可疑的水渍流出。

陈信也睁大眼睛叫道:“完了,我背上一阵温热,发水了,娘子。”文丹溪连忙跑过去,把小梓坤从他背上抱起来,赶紧给她把尿。小梓坤身子直打挺,嘴里还不停的叫着:“哗哗,没了。”

文丹溪气得拍了一下她的屁股:“你平常不都是会叫的,为什么今天要尿在爹爹身上。”

陈信一边脱衣服一边还不忘为女儿辩解:“都怪我,怪我,方才她嘴里叫着‘哗哗’我以为她要花,就把瓶里的菊花拿给她了。”

文丹溪迅速为梓坤换上了干衣服,又把地毯擦了一遍。陈信也换好了衣服,仍笑嘻嘻的凑上前来抱女儿。

小梓坤似乎玩累了,她拉拉陈信的袖子,奶声奶气的说道:“爹爹,倒倒。”陈信听明白了,女儿是让他躺下,他二话没说往地上一躺。陈梓坤犹豫了一下,又拉拉文丹溪的袖子:“娘,倒倒。”

文丹溪也依言躺下,小梓坤很满意的看了看自己的两边,她打了个呵欠往爹和娘的中间一躺。一家三口均是四脚八叉的躺在地毯上。小梓坤嘴里嘟囔着只有她自己才能明白的语言,不多时,便甜甜的睡了过去。陈信待她睡熟了,小心翼翼的把她抱到旁边的休息室里面,掩上门,轻手轻脚的走出来,他扭扭脖子,晃晃四脚,感慨的说道:“好好歇一会儿,陪她玩比打仗还累,这孩子,玩起来花意百出。”

说完,他折回来扑通一声又重新倒在地毯上,文丹溪刚要起身,却被他用脚轻轻一勾,又仰面躺下了。

陈信往她身边挪了挪,很含蓄的邀功:“娘子,我陪宝儿玩了大半天,好累。”

文丹溪淡然答道:“累就睡一会儿呗。”

陈信见暗示不成,只好明说:“娘子,你看我如此劳苦功高,就给我一点封赏吧。”

文丹溪一本正经的答道:“你辛苦是为了自己的女儿,为何向我向封赏?”

“这…反正我就是要封赏。”陈信讲理讲不对,干脆改成耍无赖。

“娘子,为夫帮你宽衣。”

“不行。”文丹溪断然拒绝。

接着,就听见门咣当一声撞上了。随即,一个娇小轻灵的身影向陈信身上猛砸下来,陈信闷哼一声,接着就惊喜的叫道:“娘子,你回来了。”

文丹溪低声嗔怨道:“笨蛋,开着门就敢胡来,被人看见了怎么办。”

陈信兴奋的大叫道:“好心的娘子,善良的娘子。”

作者有话要说:文丹溪自从那晚听了陈信的话后,一直在想秦元和她前妻的事情。当然,诚如二信说的,秦元是个明白人,不会做那种吃回头草的糊涂事。但文丹溪可不会百分之百的相信他,这人都是旁观者清,当局者迷。事一临到自己头上,往往会昏头昏脑。而且他这个前妻听上去绝不是省油的灯。陈信的意思是她在去辽西之前还来过易州打听秦元的事情,而自己却一无所知。文丹溪想想都有些不舒服。

从陈信那里打听不到什么,她便将目光转向了最爱好八卦的贺黑子身上,这天,抽个空闲,她找人去请贺黑子吃饭。鉴于上一次的事情,贺黑子对于这次被请,心中不禁有些惴惴的。他一见了文丹溪二话不说先举手立誓:“嫂夫人,这次我贺黑子绝对没有瞒你,将军除了天上的母鸟,从来没遇见过什么母的。我若是有半点瞎话,就罚我一辈子打光棍,这个誓够毒了吧。”

文丹溪和蔼的一笑:“好了,你瞧你紧张的样儿,什么打光棍一辈子,我正要给你做媒呢。”贺黑子一听要自己做媒,小眼顿时放出亮晶晶的光芒。

文丹溪摆摆手道:“这事还得等上几日,一有了消息,我就安排你们见上一面。不过,你还是先给我说说我姐姐的事吧。”贺黑子一听她问李冰雁的事,心里也有了谱。他瞅瞅左右,全都是文丹溪的心腹之人,便压了压声音说道:“夫人,这事你问我还真问对了。”

“哦,你继续说。”

贺黑子是抑扬顿挫、娓娓道来,说得仿佛他亲眼所见,亲耳所听一般:“秦先生的前妻林氏,生得真叫是花容月貌,说话细声细语。对谁都和和气气…”

文丹溪不得不打断他的溢美之词:“那你说我二弟对她的态度如何?”

贺黑子挠挠腮帮子,迟疑着说道:“这个我还真看不出来,夫人您也知道的,秦先生他又不像将军,他一向是喜怒不形于色。”文丹溪点点头,确实也是这样的。

“你再想想,还有什么漏掉的没有?”

贺黑子歪头想了半晌,又补充道:“还有,我听人说那已经有了一个四岁的儿子了,而且那孩子原来的父亲不认他,这个林氏才带着儿子来找秦先生。”

贺黑子的这句话就像是往水里扔了一块巨石一般,在文丹溪心中荡起一片水花。看来,这个林白花比那个田寡妇还难对付。陈信至少对那个女人没什么情意,最主要的是自己一直都在给他灌输一夫一妻的观念。但秦元和李冰雁不同。秦元跟这个林氏是青梅竹马,感情甚好。她的离去对秦元的伤害也十分严重,但不是有句话叫“恨之深,爱之切”吗?而李冰雁又是性格温良的女子,秦元稍一动摇,她即便伤心也不会下死力去阻拦。最终的结果说不定就是秦元原谅了这个前妻,林氏带着儿子回来,和李冰雁共侍一夫。

“嘶”若真是这样,秦家就永无宁日了。这绝对不行,她一定帮好好敲打敲打李冰雁。想到这里,她赶紧唤过春芳给自己准备笔墨纸砚,她要给李冰雁写信。春芳准备好后,文丹溪提笔刷刷的写着,春芳在一旁看着,而贺黑子的目光也不由自主的移到了春芳身上,他的心跳不由得加快了一些,心中暗忖:夫人说要给我做媒,会不会从她身边的丫头中选呢?嗯,听人说,赵六斤对春草有意思,那这个春芳…贺黑子的一颗春心开始荡漾起来了。

大约一盏茶的功夫,文丹溪将信写好了。她让春芳封好口后,递给贺黑子:“你一会儿出山去的时候顺便给寄到辽西去。”

贺黑子两眼发直,微张着嘴,一副傻愣愣的样子。

“黑子??”文丹溪拖长了声调。

“哦哦。”贺黑子如梦初醒一般,赶紧掩饰性的干笑声,他接过信,逃也似的走出了屋子。

春芳是个人精,早把贺黑子的神态看在眼里,因此她这会儿低声对文丹溪抱怨道:“夫人,他怎么像只呆头鹅似的。”

文丹溪意味深长的笑道:“打光棍打长了,人都古怪起来了。”春芳捂嘴轻笑。

“对了,我打算给他做个媒,你得空问问春草春鸢她们,谁对这个贺黑子有意,回来禀我。”

春芳微红了脸,低头答道:“好的,夫人。”

文丹溪做完了这些,也只能静等回信了。别的她也鞭长莫及。她信步走到西厢房,此时,陈信正跟小梓坤玩得高兴,梓坤骑在她爹背上,双手拽着两个带子,做骑马状。陈信在地上爬来爬去。文丹溪忍不住摇摇头叹道:“你瞧你都把她惯成什么样儿了。”

陈信一副乐在其中的模样:“嘿嘿,我就是喜欢,哪怕骑着我的脖子拉粑粑,我也高兴。”文丹溪哼了一声,就在这时,她突然发现陈信身上有可疑的水渍流出。

陈信也睁大眼睛叫道:“完了,我背上一阵温热,发水了,娘子。”文丹溪连忙跑过去,把小梓坤从他背上抱起来,赶紧给她把尿。小梓坤身子直打挺,嘴里还不停的叫着:“哗哗,没了。”

文丹溪气得拍了一下她的屁股:“你平常不都是会叫的,为什么今天要尿在爹爹身上。”

陈信一边脱衣服一边还不忘为女儿辩解:“都怪我,怪我,方才她嘴里叫着‘哗哗’我以为她要花,就把瓶里的菊花拿给她了。”

文丹溪迅速为梓坤换上了干衣服,又把地毯擦了一遍。陈信也换好了衣服,仍笑嘻嘻的凑上前来抱女儿。

小梓坤似乎玩累了,她拉拉陈信的袖子,奶声奶气的说道:“爹爹,倒倒。”陈信听明白了,女儿是让他躺下,他二话没说往地上一躺。陈梓坤犹豫了一下,又拉拉文丹溪的袖子:“娘,倒倒。”

文丹溪也依言躺下,小梓坤很满意的看了看自己的两边,她打了个呵欠往爹和娘的中间一躺。一家三口均是四脚八叉的躺在地毯上。小梓坤嘴里嘟囔着只有她自己才能明白的语言,不多时,便甜甜的睡了过去。陈信待她睡熟了,小心翼翼的把她抱到旁边的休息室里面,掩上门,轻手轻脚的走出来,他扭扭脖子,晃晃四脚,感慨的说道:“好好歇一会儿,陪她玩比打仗还累,这孩子,玩起来花意百出。”

说完,他折回来扑通一声又重新倒在地毯上,文丹溪刚要起身,却被他用脚轻轻一勾,又仰面躺下了。

陈信往她身边挪了挪,很含蓄的邀功:“娘子,我陪宝儿玩了大半天,好累。”

文丹溪淡然答道:“累就睡一会儿呗。”

陈信见暗示不成,只好明说:“娘子,你看我如此劳苦功高,就给我一点封赏吧。”

文丹溪一本正经的答道:“你辛苦是为了自己的女儿,为何向我向封赏?”

“这…反正我就是要封赏。”陈信讲理讲不对,干脆改成耍无赖。

“你不给就不行。”他说着便欺身上前,捧过她的脸就是一阵狼吻,同时他的手也不闲着,飞快的把身上障碍物除掉。

“娘子,为夫帮你宽衣。”

“不行。”文丹溪断然拒绝。

文丹溪回眸一笑,陈信连忙讨好的笑笑,希望她能回心转意,哪知文丹溪笑完继续往外走,陈信这下是彻底失望,接着哀嚎:“狠心的娘子,坏丹溪。”

接着,就听见门咣当一声撞上了。随即,一个娇小轻灵的身影向陈信身上猛砸下来,陈信闷哼一声,接着就惊喜的叫道:“娘子,你回来了。”

文丹溪低声嗔怨道:“笨蛋,开着门就敢胡来,被人看见了怎么办。”

陈信兴奋的大叫道:“好心的娘子,善良的娘子。”

第一百零二章教育

过了十天左右,李冰雁来信了,事情就像贺黑子说得差不多。秦元的态度也很明确:他不可能跟前妻复合,但孩子如果真是自己的,可能会接收。李冰雁在信中说凭她的直觉,这个女人不会善罢干休的。她一定会通过孩子这座桥梁继续纠缠秦元。文丹溪一时也毫无办法,无奈之下,她又把信重看了一遍,最后她的目光盯在了“滴血认亲”那四个字上。这个滴血认亲早已被证明不具有科学性,没有血缘关系的人的血液也可能会相溶。但是古人都信这个,她一时半会也扭转不了别人的看法。但她可以利用它。

既然林氏想拿孩子做钓饵,那她就彻底掐断这个源头——设法让他们的血液不相溶。理清思路后,文丹溪又赶紧回了一封信,她建议李冰雁在两人滴血认亲时,做些手脚,在水中滴上一滴醋在里面。这样,血液便不会相溶。并在信的结尾写道:看后即焚。

接下来,文丹溪便耐心的等着李冰雁的回信,谁知,左等右等也没个消息。期间,贺黑子又三番几次的以此事为借口来陈府,每次来时,那一双精光四射的小眼睛忍不住往春芳身上瞟。文丹溪问过春芳的意思后,便同意了两人的婚事,并为春芳出了一份不菲的嫁妆。另外拨出了一个小院当作两人的婚房。从此以后,这夫妻俩对他们更是忠为耿耿、尽心尽力。很快,文丹溪又将院子里年纪大些的丫头都配了人,当然,之前她全部问过他们的意思。春草嫁给了赵六斤,壮丫给了陈六子。

这两年,易州涌进的流民越来越多,其中还有不少女子,她特地派了一批专业媒婆去撮合,破虏军中的光棍也在逐日减少。当然,由于狼多肉少,她自然是先紧着军功卓著的士兵。士兵成亲后,如果家属想要做工,她也会尽力安排,易州城中的很多作坊中都按照她的吩咐,空出一些适合女子的岗位。另外,她根据北方十州荒地极多这个特点,便建议陈信和秦元根据军功的大小分田地。这样分下去,士兵们最少的也有个三亩五亩的,只要他们足够勤劳,足可以养家糊口了。这一系列的事情,无意中加强了军队的凝聚力和归属感。自然,战斗力也随之提高了不止一个档次。他们再打起仗来,就不再是仅仅因为军令和军饷,而是为了捍卫自己的家园。

陈信回家后,高兴的对文丹溪说道:“二弟说了,以后你们还得多想想这样的主意才好。到底还是女人的心细。有些事情我们想不到。”

文丹溪谦虚的说道:“我这脑子也就只能想想这种细枝末节,你以后要多听二弟和周先生的,人家那才叫谋略。”陈信点头答应。

这天中午,文丹溪忙完手头的事情,哄睡孩子后正在躺椅上打盹,恍恍惚惚中就听见有人在叫自己姑姑。她猛然惊醒,一抬头就见李冰雁牵着两个小女孩笑吟吟的进来了。文丹溪揉揉惺忪的睡眼,还以为自己是在做梦呢。

“姐姐你怎么突然回来了。”文丹溪激动的抓着她的手问道。

李冰雁也是一脸激动:“务观(秦元的字)本想在出发前给你们写信,我却想给妹妹一个惊喜就没让他写。”雪贞灵儿两个孩子也一起扑到她怀里撒娇。

文丹溪环视了一圈又问道:“显儿和雪松呢?”

“他们俩去妹夫那儿了。”

“姐姐,事情进行得怎么样?”寒暄了几句,文丹溪赶紧问起了她最关心的事情。

李冰雁看了看两个孩子,让春鸢带她俩出去玩耍,她又将椅子往她身边拉了拉,仰头喝了一大杯茶,平息了一下气息,才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娓娓道来:“这次多亏了妹妹,那个女人果然没安好心,她后来嫁的那个丈夫犯了事,家产全部充公,人也被关押了起来。她受不住清苦的日子,不知道从哪儿打听到秦元的景况不错,便带着孩子来投奔,而且他那个孩子刚好是跟秦元合离不久怀上的,按日子推算也找不出什么问题。[非常文学].务观若是真认了这孩子,我们家怕是永无宁日了。那段时间,我真是…唉。如今好了,滴血认亲时,秦元和妹夫的很多属下都在场,结果却是不相溶,连试了几次都是那样。那个女人当时气得脸色发白,我让人给她拿了银票,她就匆匆离开了。秦元也吩咐亲兵说以后不准她再进来。”

文丹溪听后,频频点头:“这就好了,我们两家以后应该无事了。真叫人心烦,我遇一个你也遇一个。”

李冰雁也随声附和,两人唏嘘感叹了一会儿。文丹溪瞅瞅她的肚子,欣喜的问道:“姐姐有了?”李冰雁脸上脸上挂着一丝娇羞的喜悦:“刚去辽西没多久就有了。”

“太好了,宝儿又要添弟弟或是妹妹了。”

文丹溪念着两人已经成家,便和陈信商量了一下,将陈府东边的一处宅子稍稍修缮了一下,给他们一家居住。自从两人仍像以前一样,常常走动。小梓坤也跟几个哥哥姐姐处得极好。小老头白显常常被她折磨得皱着眉头,私下里对母亲抱怨道:“怪不得圣人曰,世间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这样淘气,长大了可如何是好。”不过,抱怨归抱怨,见到小梓坤时,他照样任劳任怨的陪着她玩。

四个月后,李冰雁很惊险的生下了一对龙凤胎。女孩随着梓坤的名字叫秦梓璐,男孩叫秦承嗣。五个弟兄的孩子一个接一个的出世,李冰雁生产后不久,洪大胡子和郭大江的媳妇也各产下一个儿子,第二年的秋天,陶娟秀又生了一个儿子。刀疤脸打算给儿子取名叫郭二二,还说以后再有孩子就一直排下去,就算生一百个也有名字叫。陈信最先反对,开玩笑,他叫二信,他侄儿怎能叫二二?刀疤脸决定跳过“二”字继续往下排,干脆叫郭三三。这下又遭到文丹溪的反对,这让她想起了现代社会的“小三”。最后刀疤脸一气之下放弃了取名权,秦元为他取了中规中矩的名字叫郭承业。

光阴荏苒,转瞬间,小梓坤已经四岁了。这小家伙长得白白胖胖的,体格也随了她父亲,十分健壮皮实,每日爬高爬低的,摔了也不哭。精力比大人都旺盛。每天除了睡觉,几乎没有闲着的时候。前院后院都被她折腾个遍,甚至连耗子洞和狗洞都不放过。春草她们被折腾得苦不堪言,文丹溪不得已只好又买了几个年龄较小的丫环轮着班看着她。纵使有这么多人看着,文丹溪仍被她闹得头痛无比。

小梓坤也知道母亲不好惹,便转而投靠了最好哄的父亲。一犯了错就可怜巴巴的看着爹爹。陈信一见宝贝女儿这样,心顿时软得像水一样,忍不住向自家娘子软语求情。文丹溪不得不放过这个小魔王。陈梓坤因为有了父亲这个靠山,更加的肆无忌惮、无法无天。仆人都清楚得知道,每年他们有三四个月最轻松,那是因为小姐的父亲出征去了。没了靠山的保护,小梓坤不得不明智的乖巧上一段时间。等到父亲一回来,她又继续无法无天了。

最让文丹溪头疼的是,小梓坤渐渐的对那些静的东西已经不感兴趣了,她开始喜欢活物。先是荷花池里的鱼都被她捞了出来喂猫。然后她又指使丫头们去捉鸟去扑蝴蝶去耗子洞里捉老鼠。文丹溪一管束她,陈信便在旁边求情:“哎呀,小孩子顽皮些才好。长大了自动就好了。”

最让人惊悚的是,有一天,文丹溪正在午睡,忽然觉得脸上凉凉的,她猛一睁眼,就见梓坤笑嘻嘻的提溜着一条红花细蛇,向母亲炫耀道:“娘亲,你看这根花绳子,它自己会动哦。我用它给灵儿姐姐扎头发好不好?”

文丹溪吓得脸色大变,劈手夺过来,飞快的将蛇甩出门外,她又赶紧把她全身上下检查了遍。还好那蛇没毒。若不然的话,结果真是不堪设想。这一次,梓坤是彻底惹恼了文丹溪,她决定不管陈信如何求情也要狠狠的罚她。小梓坤也知道自己闯大祸了,顿时嘴一扁,哇的一声大哭起来。陈信一听到女儿的哭声,当下腾地一下从床上坐起来,半闭着眼睛问道:“宝儿怎么了?”

梓坤眼泪汪汪的看着父亲:“爹爹,坏娘亲要打我,呜呜。”

陈信赶紧向文丹溪求情:“哎呀,丹溪,不就是一条小蛇嘛,这说明咱的宝贵闺女胆子大,跟别人不一样。”文丹溪根本不理他的茬,陈信百般恳求都没用,最后只好使出杀手锏,他抱住文丹溪的腰,冲着女儿一脸悲壮的喊道:“我的好宝儿,你快跑。爹爹替你顶着!”

小梓坤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决定逃跑,不过,她还算有点良心,逃跑时也没忘了替爹爹支招:“爹爹,娘亲打你时你要假装很疼,她就不打你了。”

“哦哦,宝儿真聪明。”

陈信夸完女儿,立即大声叫道:“哎哟,好疼啊。”

小梓坤觉得爹爹替自己挨揍,很是于心不忍,于是她再次折回来,透过门缝朝爹爹喊道:“爹爹,你钻到床底下吧,那样娘亲就够不着你了。”

陈信:“…”

为了收敛她的野性,文丹溪决定提前教她读书。不过,她也清楚这些古书太枯燥,怕引不起梓坤的兴趣。于是她便将自己前世看过的各种童话故事,稍稍改变一下背景讲给她听。小梓坤果然听得十分入迷。一得空就缠着她讲。每天晚上临睡前都必须要听够了故事才肯睡觉。

文丹溪先给她讲了一个古代版《海的女儿》的故事:“在很久很久以前,在大海的深处,住着一个美丽又善良的美人鱼公主…”

陈梓坤听完,歪着脑袋想了一会儿,一脸疑惑的问道:“娘亲,这个公主好笨笨啊,她喜欢那个王子,可以让丫环把他打晕了绑回龙宫嘛,然后再让妖婆把他变成鱼不就行了。她为什么自己非要上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