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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怔了怔,明鸷的面庞,空余淡淡哀伤只叹道:“叫我如何原谅你,那是我们的孩子,你都未与我商量便独自决定将他送走,要我如何方能原谅你呢?我当真无法原谅你。”默然一会儿,又接道,“但是我也不想孩子有事…连你都有事,所以好好养好身子,找回孩子,我便原谅你!若找不回,我当真不会原谅你!”

“不要去找他好不好,日子久了便会好过些了,为了他将来能活着,别去找他了。”我痛苦哀求,语气里有着从未有过的怅然与无奈,我所知道的历史,当真并无我的孩子呀!送走只是唯一的活路。

他沉睫不语,良久抬眸望着我,狠狠地道:“你当真心狠,我不应该来看你,算我多管闲事!从此以后我绝不会踏进你房中半步,伊天雪,算我看错了你,对自己儿子都如此心狠手辣的女人,心地又会好到哪去!”

“你错怪我了!”我攥着他的胳膊,声音亦是微弱,却被他无情甩开,心顿时只觉跌入万丈深渊…痛不欲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离开,那句话却在我耳畔回旋着…以后绝不会踏进我房中半步,可是当真?

高烧终还是持续了段时间,人也一直是混混沌沌的。冉闵果然未曾踏入我房中半步,一切似乎已是回天乏力。站在菱发镜前,我的眼眸,深黑却黯淡,那样死灰的颜色,那抹掺杂满腔怨恨的幽光,连自己也愕然。水眸中的泪珠,终于承受不住,滑下两鬓,憔悴的容颜更是惨白不堪。

秋天终于到了,一年最难熬的季节也将到来,冬天若是一个人独首空闺,那会是何等的凄凉。孩子不见了五个月,他也自从那天开始便不再答理我。有时候巧遇也是形同陌路,或许他是余怒未消,而我却没了期望,对他亦是形同陌路,我想这样的婚姻快是到尽头了吧…他是第一个让我心颤的人,也是第一个让我心痛的人,我与他终究只是孽缘罢了!

在所有人面前,我都是笑脸迎人,或许我的微笑无懈可击,只是,泪水只在深夜无人时默默淌着罢了…

今晚又是辗转反侧,不能入眠,倚着长廊望着天空悬挂的那轮明月,心中有一种凝滞感,仿佛被闷捂住,跳得极缓极倦。不禁沉沉念道:“漫漫秋夜长,烈烈北风凉,辗转不能寐,披衣起彷徨。彷徨忽已久,白露沾我裳,俯视清水波,仰看明月光。天汉回西流,三五正纵横,草虫鸣何悲,孤雁独南翔。郁郁多悲思,绵绵思故乡,愿飞安得翼,欲济河无梁。向风长叹息,断绝我中肠…”

这是多少夜了,我常常对月独叹,自己都记不清时日了,我不是一个脆弱的女人,自从遇到他,所有的坚强似乎都被抛之脑后,而他却对我不屑一顾。我还要忍多久,盼多久?或许我应该回南方找我的孩子,可我却又舍不得离开他,现在的我,还剩下些什么?或者还有什么可以供我缅怀的呢?

黯然回房,却瞧见董卿待在我房里,见我来便起身,凄楚地道:“天雪,你去瞧瞧相公吧,自从不理你之后,他一直都是睡在书房,我知道他其实很爱你的,对不对?若不然,你将孩子的去处告诉他,好让他去找。”

“对不起…”我的愧疚是无法以言语尽述的,只是歉然地盯着她,她的眼眶微微红肿着,像是大哭了好久。

“天雪,你不如告诉相公,孩子到底在何处吧,他有派人去过苏家,但是根本没有找到。到底藏哪里去了,天雪…我求求你,告诉相公吧,他当真很爱孩子。他是爱你才爱孩子呀!你怎么可以如此狠心!”她噙着泪,垂眸往地上跪着,攥紧我的手哀求道,“快半年了,你们谁都不理谁,何苦要如此折磨,我们在旁看了更加心痛呀!”

“孩子我送走了,这有何不好?”我的声音很轻,语气很淡,有种哀莫大于心死的味道,苦涩笑道,“我是不会告诉他在哪里的,因为我自己也不知道!明明讲好是在苏家,为何不在苏家?我也想知道他们出了什么事,比你们更想知道他在哪?是否会活着…他们还活着吗?”说着我的泪遂不及防地滴落,心却更加惆怅,苏蔡你与我的孩子到底在哪儿,你们还活着吗?为何你没在苏家,这中间是否出了什么事?还活着吗?…

“天雪,你去安慰下相公,好不好?你如此避着他,他心里也很痛苦,虽嘴里没说,但我知道他的心很痛苦!求求你了,我给你磕头了!”她颤着身子跪在地上,头直往地上磕着,口中更是喃喃道,“我求你了,天雪…你就去安抚下相公吧,求你了,我给你磕头了。”

我垂眸盯着她,却恍若无闻。并非我个性凉薄,令她伤心至此,实则被冉闵伤得太深…太深了!伤若沉疴,困于往昔,要我如何去劝他,又何来颜面去劝他?最终只是轻轻将她扶起,无奈叹道:“好…我去…”

在书房门前,便听到里面传来的吼叫,可能是我太久没有来过的缘由,竟然不知道他已变成这般模样。轻敲着的房门,沉声道:“我可以进来吗?”

“滚!”他蓦地吼叫,更是咆哮道,“不要来烦我,谁都给我滚!我儿子没了,谁来还给我?都给我滚,连个孩子都找不到,全是废物!滚啊!”

我心下酸楚,泪随之溢满了眼眶,于是用力地推开房门,未料到他却将酒瓶朝我砸了过来,正中我额头!怔忡地站在原地,任酒顺着脸颊滴着,渗到嘴里头全是苦涩的。冉闵未料及是我,只是怔怔地望着我,一言不发!

“啊!”身后的董卿尖声惨叫,仓皇道,“怎么办,有没有受伤,流血了,相公,天雪受伤了!”我呆滞了半晌,方如梦初醒般转身便走,泪亦然滑然,渗着酒的味道,全是苦涩的…

回到房中,才小心翼翼地拨弄着发丝,察看着伤处,额头的血星星点点地渗出来…顷刻房里便点了许多蜡烛,董卿叫来大夫替我仔细察看,包扎着伤口。

“天雪,真的对不起,你不要生气好不好?”董卿神色酸楚地在一旁安抚,更是哀婉道,“我知道你一定很懊恼相公了,但是他当真不是故意的。他也在外头,但是不敢进来。”

我闭目,只是任大夫包扎着,对她恍若无闻,沉思半晌,唇边倏然衔起一丝矜持的笑,颇有几分不屑,道:“不用懊恼,我只是他的妾,这是一辈子也改变不了的事实,妾如衣,随时可换。他又何必担忧,大可以纳多几个便是。像我这种只会惹他烦心,担忧的妾,何必要?”

“天雪,他当真不是故意的,你别说气话了,行吗?”她的声音依然是温婉,只是掺杂了许多歉意。

“不用了!”我深深攒紧秀眉,声音却维持着平静的温和,眼眸都未睁开,只是冷冷地道:“你先出去吧,我累了,当真想要休息了。”孩子不见了,他却如此待我,叫我情何以堪?若当真不原谅也就罢了,这种折磨只怕使两人都难受,爱无非是要快乐,两个人不能快乐,不如一个人快乐,两个人痛苦,不如成全一个人的快乐!或许我应该离开才对,但是却舍不得离他而去…我到底应该怎么办?

穿越时空之情迷五胡乱华 泪珠飘落萦心曲 誓要血债血偿

章节字数:6018 更新时间:07-10-02 10:54

这种冷僵的日子一直持续着,虽然知道他很懊恼,也很关心我,却依旧是避而不见。他也遵守誓言未踏进我房中半步,今日大王莅临与众人把酒谈欢。对石虎他还是忌让几分,就算心中愤恨,表面亦是温和无害。我与董卿陪坐于他身旁。

石虎在上座,大笑道:“石冉果真好福气,夫人温顺,妾又是如花似玉,本王何时才有此等荣幸!哈哈哈…”

“大王后宫佳丽又岂止三千,小将自然不敢攀比。大王福泽深厚,又岂非是我们平凡人所能享受的!”冉闵亦是不动声色浅笑道,他脸色凝重地瞥了我一眼,又接道,“如花似玉已是不敢当了,夫人温顺倒是真的,女人还是温顺些好。”话毕便浅尝着酒,将言外之意亦是抿入其中。

石虎黑眸中有一抹灼灼的光,唇边的笑意却越发深沉了,于是爽笑道:“既然如此,本王便多赐几个妾与你,也好让你享享齐人之福,反正后宫女子众多,明日便派人送几个来,可别推搪啊。”

“那恭敬不如从命了!多谢大王。”冉闵亦是笑着答复,未有任何不满。而我的心霎时乱了,还要多几个女人与我一起争他?一股怒火提上来,又被沉沉地压了回去,现在的我又何必争他呢!

这次酒宴他们自然喝得开怀,而我却是怒火攀升,怒气冲冲地回房,将房中现成东西往下砸,愤恨咒语道:“妾,去死吧!要几个女人才够,两个还不多吗?你还要几个!”

“是啊,不够!”背后冷冷地响起那熟悉透顶的声音,他双手交抱于胸前,庸懒地轻扫着我,轻笑道,“刚不是毫不在意吗?这段日子对我也不在乎,怎么现在生气了?你…吃醋了!”

“我没有!”我透眉拧得死紧,却仍是违心而论,脸上亦是毫不掩饰讽刺道,“哪像你,如此多情,四处留情还不够,现在连妾也要纳多几个,我算什么!在你眼中我到底算什么!”最后几个字几乎是切齿迸出,心中亦觉委屈,侧过脸,将快要溢出的泪暗自拭去。

“我找别的女人替我生孩子,不可以吗?”他意味深长地盯着我,蓦地冷笑道,“你有什么资格介意,连我的孩子都胆敢送走,伊天雪,要我如何爱你?”

我浑身颤抖着,恼怒的目光,狠狠地盯着他,气得直哆嗦:“那你去找啊,关我什么事,男人都是如此薄情!我讨厌你,真的讨厌你…”

“你生气了?”他试探地轻问。我垂眸,掩去目中神色,茫然地伫立着,却不知要如何是好。只能任泪水溢出,这个男人为何总要伤我!到底要何时方是尽头?我对他的爱已是覆水难收。

“我不会再要别的女人,刚才只不过对你略施惩罚罢了,孩子我会尽力找。其他女人送给我,我也不会碰。这你大可以放心,若是不放心,我可以天天陪着你。”他凝眸深情地盯着我,一瞬未瞬,又喟然道,“我也不知道为何,现在只对你有感觉了,就算你做了什么事,却只是想着如何才可以说服自己原谅你!想了千万次,亦不懂你有什么好,值得我如此执著与放不下。天雪,我们不要再冷战了,好不好?”

我心深深一震,蓦地奔向他怀里,紧紧搂着他的腰,凝咽点头道:“好…只要你原谅我就好了,我不是不想理你。其实我真的好想你,你知不知道?我当真好想你…”

“傻瓜,我都知道…”他轻轻拥着我,唇边的微笑久久不褪…我们的爱情终究还是能经历考验,不管如何,他的心中永远只有我,亦如我的心只被他占据…

公元三百四十七年,八月,赵王石虎占据了十州的地域,聚集收敛金帛,以及外国所进献的珍异宝物,府库里的财物,不可胜数,但自己还是觉得不够,把前代的陵墓全都挖掘开,夺走了其中的金宝。

九月,石虎命令太子石宣到各地的山川祈求福祉,顺便周游打猎。石宣乘坐大车,车子饰以鸟羽华盖,树立天子旌旗,十六路军队的十八万士卒从金明门出发,石虎从后宫登上陵霄观眺望,笑着说:“我家父子如此,除非天崩地陷,还有什么可愁的呢!我只管去抱儿子逗孙子,终日享受天伦之乐吧!”

名义上是祈福,实际却是打猎与挥霍。石宣每到一地停留,就让百姓结上长长的围圈,四边各有一百多里,然后驱赶禽兽,到傍晚让禽兽全都汇集在他的住所附近,让文武官员全都跪立,再把禽兽围拢起来,火炬把四周照得如同白昼!石宣命令强劲骑兵一百多人驰马向围圈中射击,石宣和姬妾们乘车观看,直到禽兽全被射死才停止。有时个别禽兽逃出围圈,负责围守该地段的人,有爵位的就剥夺他的马让他步行一天,没爵位的就责罚一百鞭。士卒饥寒交迫,死亡的人有一万多,所经过的三州十五郡,物资储备全都挥霍无遗。

石虎又命令石韬继石宣之后出行,从并州到秦州、雍州,情况和石宣一样。石宣对石韬和自己势均力敌很恼怒,对他越发嫉恨。而宦官赵生得宠于石宣,在石韬面前却不受宠爱,于是就暗地里劝说石宣除掉石韬,从此开始有了杀石韬的图谋。

我兴冲冲地跑入冉闵书房,道:“可以帮兰灵了,当今太子与秦公石韬二人相斗已是水深火热,我们可以趁机帮兰灵除去皇后,我不想再等了,我们借太子之手帮兰灵可好?”

“要如何帮?这种事我还是不希望你插手。”冉闵目光轻轻投注,含着许多的歉意。

“不行!”我黯然摇头,自己想得未必太简单,但兰灵快要性命不保了!按历史记载,她活不了多久了,现今想的应该是如何方能救她出宫,思毕便道,“你快想办法救兰灵出宫,她快要性命不保了。”

“性命不保?”他轻扬眉梢,不解道,“这话怎么说?怎会不保,她不是好好的吗?”

“不是,她真的快要死了,求求你救她出来好不好?她在皇宫真的不好过,救救她!我不想见她死!”我方寸大乱,有种不好的预感发生,女人的预感似乎都很灵验,莫非兰灵她当真会死?历史!又是那可怕的历史,怎么可以死…绝对不行!

“天雪,你别乱想了好吗?兰灵她不会有事的,相信我好吗?我会想办法救她出宫,但是此时不行,大王已经下令不准宫中女眷出宫,你乖乖地去休息吧。”他双眉一敛,带着魅惑的语调,轻柔地诱哄着我。虽然温煦,却让我更加酸楚,心口仿佛被压着千斤重的石头,使我无法喘息,几乎要窒息!

我微合双目,沉沉地睡了过去,朦胧之间仿佛见到了兰灵。我轻揉着眼,却发现这仿若梦境之中,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所以我才会瞧见兰灵吧。但是这梦抑或现实?我糊涂了。

兰灵魂不守舍地倚在门口,美眸中满是忧郁与黯然,惨淡轻笑,眼中却含着莹莹泪光,一滴一滴坠落在地,喃喃低语道:“冉闵…救我,我快被大王逼疯了,救我…我想出宫…真的想出宫…为了你而进宫,可是我后悔了!若再有一次选择,我宁愿从未认识过你。可是我又想认识你,因为我真的好爱你…”

“兰灵…”我喃喃低语着,明明在她身边,却触碰不到她!这是梦境,一定是!难以比拟的苦涩直涌上心头,却在祈许,这只是梦境。

她昂头将目光望得远远的,眸中噙着忧愁,隐约却又有一抹光亮,似乎在盼望着冉闵会救她出宫,又似乎在等待着什么,她的期盼与等待我都明白,只是却…无能为力。

“其实,我一直都在重复地想,想我与你之间到底算什么,爱上你,是我这辈子最幸福的事,却又是我这辈子最伤心的事…若有来生,我真的不想再爱上你,可是我却又好想与你生生世世在一起…我真的好矛盾…”她的泪,滚滚而下,再也抑制不住,声音更是凄凉万分。

“兰灵,你千万不要做傻事,这是梦,对,这是梦,不是真实的!”我凄婉地说着,心却更加揪紧!只得紧紧地盯着她,眼都未眨,她扬起白布,悬上梁,再次痴迷地盯着门外,涩然扯唇凄笑道:“大王宠幸别的女子,竟然连宫女也未安排于我,不知道我死后,是否会有人发现尸体呢…黄泉下一定很孤独,我又有谁陪…”话毕便踢开凳子…

我惊骇地盯着她,朝她扑过去,想要将她救下来,却发现自己大汗淋漓地惊醒了过来!抚着胸口,自我安慰道:“这是梦,对,这是梦。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我太担忧她才会如此的。”

可是为什么我会有这样的梦境,刚才的梦境当真太真实了,兰灵那双美眸那些泪,都生生扯痛着我的肺腑。那豁出去的决然表情,浑身所散发出来的怨念都让我感到一阵哆嗦…为何冉闵此刻也未在书房?

“天雪!”董卿泪流满面地冲入房中,颤不成声道:“兰妃她…”

我蒙然呆坐,半晌后才勉强镇定下来,困难地自齿缝中逼出话来:“她死了,是不是?她真的死了吗…为何要自尽!我无法相信…当真无法相信!”

她黯然拭泪,凄楚点头道:“是,相公刚接到消息便赶了去,她自尽了…没有留下支言片语,天雪…其实兰妃真的很爱相公,一直没有放弃过,她真的爱他。”

“是,我知道!”我思绪一滞,背脊微微发凉,终于抑制不住,冷冷大笑,笑里满是悲凄,含泪道,“她自尽了,我本就想救她的,为何要自尽。连一丝弥补的机会也不给我…为何要寻死!”黯然拭泪,切齿道,“皇后、石虎!你们要加倍偿还,是你们害死了她。我要你们血债血偿,从今天开始,我要你们不得好死!”

“天雪…你不要这样好不好,你突然之间变得好可怕!冷静点,这不关你的事,也不关任何人的事。她本就神思异常了,后宫的你争我夺,尔虞我诈不是我们能够明白的。”

我心下骇然,咬咬牙,愤愤地道:“我明白得很!我想干预历史,要他们全部不得好死。兰妃是因他们而死,代价亦是几倍偿还。一定要几倍偿还!”我牙齿更是咯咯作响,切齿而坚定道,“一定!”

“天雪…”她沉沉唤我,担忧道,“你好可怕,完全像变了一个人,别吓我好不好?天雪,你冷静些,根本不关任何人的事。只是兰妃自己想不开罢了,你又何必牵扯到大王与皇后身上?”

我脸色刷地冷了下来,语气顿时冷厉:“何叫不关?明明就是他们害死的,十倍、百倍偿还都不够!你们都不要管我,我就不信一个弱女子不能颠覆皇宫!我要搅它个天翻地覆方肯罢休!”我目光凛冽地盯着她道,“帮我找几样东西,石钟乳、紫石英、白石英、石硫磺、赤石脂。”石虎,我要你血债血偿,不得好死!

“天雪…我不知道你所说的是何物。”她不安地盯着我,神色异常。

“我写给你!”我拿起桌上的笔,略思绪着,石钟乳是生长在溶洞的,自下向上生长的是石笋,从上向下生长的是石钟乳。紫石英便是全体呈紫色或浅绿色,表面常有裂纹。质坚体重,不易碎,断面不整齐,无气,味淡,半透明或是透明…我要做的自然是五石散!

片刻后,便将东西交给她,微挑眉叮嘱道:“不要让任何人发现,这是东汉张仲景发明的五石散,本意是救人。只不过若男人爱女色,服用五石散,便会体力转强。这其中的意思,你可懂了?若是能买到更好,若是买不到便偷偷做!”

她惊慌地捂着嘴,吸了口冷气,不安地问:“你想给大王吃这个?万万不能,若让别人知道了可是死罪一条,我听闻人吃这个重病死了。”

“是,我们就是准备给他吃,我自然有办法让他神不知鬼不觉地吃下去!你准备好就是了。”我语调低沉,一双利眸紧盯着她,毅然道,“兰妃待你也不薄,莫不成你不想替她报仇?皇后我自有办法弄死她!若一个人狠起来,当真可以六亲不认。这都是他们逼的,若那个梦是真实,兰灵便是让他们逼死的!”

“天雪…你要冷静,千万别冲动。要不然我先知会相公好不好?”

我斜睨着她,嘴角挑勾着一抹阴冷笑,狠狠地道:“这事就我们两人做,你不做也得做!因为兰妃待你不薄,当你是自家姐妹。至于相公那里,先不要告诉他。何时告诉他,我自然有打算。”不待她说出心中的想法与顾虑,我便朝房里走去。紧关上房门,卸下了伪装的坚强,透着倦意…从此以后对冉闵的眷恋依旧,只是我会学会藏匿某些事。生活依然一如既往的平静,唯一的波动就是…暗地颠覆皇宫!

我抬眸望向窗外暗暗沉天,捂住心口深深吸气,忍过一阵锥心剧痛,兰灵…你可知道,当得知你死的那一刻,我未掉过一滴眼泪。并非我个性凉薄,只因看了太多的生死离别,我也学会了去适应一切的痛楚。笑过、哭过、吵过、闹过,如今我需要的,只是…冷漠与坚强!

冰冷的手上忽然感觉到了温暖,原来是滚烫的泪水,我以为自己早已没有了眼泪,却没想到还是会泪流满面…五指蓦地收拢,指尖死死掐着手掌,漠然拭泪,悲伤还是漫延到了心底…

冉闵回府后,一直在喝酒,足足喝了一天一夜,醉得不醒人世。我知道他心中对兰灵亦是在乎的,并非一个薄情的男人。只是这个情深义重的男人不能将她照顾周全。

“兰灵…”见我进书房,他便痴迷地盯着我,醉意道,“是我对不起你,当初为了我你选择献身于石虎。而我竟然爱上了与你同模样的天雪…我知道你一定很怪我!一定很怪我!”

他的语气,从未如此疲倦死寂过。我神色黯然地听着,只觉得心被揪得死紧。我一瞬不瞬地盯着他,良久才叹道:“是啊,我们都为了你做了这么多事。选择爱我,便是负了她。选择爱她,便是负了我。可惜…现在的你,只剩下我了。从今往后,世上再也没有与天雪同模样的女子了!”

他踉跄地走来我跟前,醉意道:“其实我知道你心里很苦,兰灵,可是我爱的是天雪…她送走我的孩子,可是我依然无法怪她,我的孩子应该有两岁了吧…她竟然如此狠心。我却无法责备她,因我知道她心中比我更苦。哪一个爹娘不爱自己孩子,或许她做得对,因为只有如此才可以保他周全…”

我倏然抬眼,心中波澜又起,孩子…是我心中永远的痛!他有两岁了吧,两岁那会有多高?湿润的泪,蓄了满眼,终于缓缓地大滴坠落。我的孩子现在在哪儿?他可还活着?

他醉意朦胧地吻着我,嘴角噙笑,低沉道:“兰灵…其实我并非不爱你,只是爱天雪太深。若有下辈子,我会留给你…下辈子冉闵只爱兰灵,不再爱天雪,好不好?”

我苍白的脸色尤如白雪,语调更是颤抖着,五脏六腑,仿佛被强行撕扯着,痛不可言,直喃喃地道:“好…下辈子你的爱给兰灵,不要再给我,我的爱给苏蔡不再给你。我们约定…这辈子你的爱只给我,我的爱也只给你!”

“好…”他醉意应允,我的心却更加扯痛…妄想生生世世只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只不过能有一世情缘,也就够了,真的够了!下辈子,我们都不要再辜负任何人了。若有下辈子,我向苍天请求不要再遇到你…那就不会再爱上你了!这样我就不会再辜负任何男人了…

“下辈子,我只爱兰灵…不爱天雪!”他沉声重复,冰冷的眼,终于淌下滚烫的泪…温度亦是灼人的。

兰灵,你死后,冉闵终于后悔了,你是否会感到高兴呢?不用怜悯我,一世情缘当真足够。以后的路我会自己走下去,这一世我也只会与他相爱。只是我们能在一起的时间没有几年了…

穿越时空之情迷五胡乱华 泪珠飘落萦心曲 局,棋局,环环相扣

章节字数:7000 更新时间:07-10-02 13:27

晋穆帝永和四年(戊申,公元三百四十八年)四月。

赵秦公石韬受到赵王石虎宠爱,石虎想立他为太子,可是因为已立太子石宣为长,犹豫不决。石宣曾违背后赵王的指令,石虎气愤地说:“真后悔当初没立石韬为太子!”石韬因此而更加傲慢无忌。他在太尉府建造了一座殿堂,命名为宣光殿,横梁长达九丈。石宣看到后认为冒犯了他的姓名,勃然大怒,便杀了工匠,截断了横梁,拂袖而去。而石韬对此也怒不可遏,又把横梁加长到十丈。

“替我秘请宦官赵生!”我依然面无表情地吩咐着董卿。心下却洞彻,若当真行事,便要缜密周严,滴水不漏。董卿惴惴道:“不太好吧,他只不过是个宦官罢了,我们为何请他?而且听说他是太子身边的人,跟皇后也是一伙的。天雪,你到底在想些什么?我越来越不明白你了!”

“那我问你,石宣对赵生是否宠爱有加?虽说他只不过是区区宦官,却是太子身边的红人。凭这一点就可以证明此人有极大的用处。你无须管这么多,只需要秘请他前来,我自有打算!”我心中茫然,却又清晰地感受到一份前所未有的力量在支撑着我,那便是恨!我一定要让石虎一家人不得好死!

“那好吧,我派人去传话。这点小事应该不难,天雪…你当真要这么做?我怕…”

“天大的事我会担待着!”我无情地截断她的话语,语气亦是坚定的。她怔忡地盯着我,黯然轻叹,忽然蔼然说道:“天雪,你当真变了,让人觉得好可怕。自从相公天天关着自己以后,你变得好冷漠,好无情…这当真不像你了!我不想你如此改变,这些事也不应该你来做…”

我目光轻轻投注,含着少许歉意,语气亦不再冰冷,温和地道:“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但这个家…只剩我们了。自从兰灵死后,他便一直闷闷不乐,甚至连我也不理会。到底还要消沉多久,我全然不知,只知道天命快到了…”石虎死后,便是冉闵大显身手之际,他如此消沉下去可如何是好?

“我现在去请赵生前来,只不过他是奸险小人。你须好好防着他!”董卿秀眉间皆是担忧,神色更是焦虑的。我神色肃然冷飒,一字一字冷笑道:“无须担心,我已命人将他家人全部关在府中后院,他不肯也得肯!若不按我的计划,我当真会杀了他全家!”最后的几字却是咬牙切齿迸出,声音亦是从未有过的冰厉狠绝!

“天雪,你何时抓的他家人?怎么我都不知道。你太可怕了,怎么变成这样?我明白你对兰灵的感情比姐妹还要深,但你不能为了她的死改变这么多。他的家人无非是高寿的爹娘,你当真抓来了?你连老人家也不放过吗?天雪,清醒下好不好!你心里明白相公躲着你,无非是因你像极了兰灵!”她温顺和婉地劝说着,忽然幽幽地轻叹道,“你当真变了,我管不了你。但是请你不要引火自焚!”

我心中一动,冲口而出:“你为何如此关心我,引火自焚,焚的也定然是我自己罢了!只是相公那边请你不要告诉他。就让他躲着我吧!”

听过我的话,她眼眸平静无波,却微带悲凄,声音冷如寒冰,沉声道:“因为他爱你胜过他自己!简单的十个字,就足够我对你关怀倍至。若你真有事,他只怕也活不下去了…”

“那你呢?”我目中微澜,泛着淡淡温情,轻声道,“你爱他也胜过你自己…所以才会默默付出,无怨无悔!这些,我也懂的,可不管怎么说,我终究还是比不过你对他的爱…”

“三个女人爱着同一个男人真的好辛苦…”她淡然苦笑,一如旧日,温顺和婉道,“谁对他的爱都是全部,都是默默付出。兰灵也是,你也是,我也是。既然如此,又何分彼此呢?只要他平安就行了!”

“是啊…”我亦释然,下颌矜持地抬起,向她温柔注目,笑道,“只要他平安就好…大家平安就好!所以我做的这一切你别问我为什么,只是因为…我想保护他。这个理由虽然不好,但却是真心话。”

她亦释然,含笑倾听,目中泛出一抹温情,道:“我现在就吩咐人去请赵生,从现在开始,不管你做什么,我都会相信你的。若别人说你杀了人,只要你说没有,我便相信你真的没有。”她走到门口,又回眸浅笑道,“因为我们是一家人,不管怎样我都会站在你这边!”

我怔怔地望着她早已远去的背影,两行清泪遂然滑落,含泪苦笑道:“是啊…只是因为我们是一家人!所以我会选择杀石虎,也会选择帮他战胜无知的天命。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落,但求心无愧,不怕有后灾。”我怆然自语,悲伤已经弥漫了全身,胸口一阵阵窒闷。

打量着眼前端然而坐的赵生,我倒是小瞧了他。区区宦官便能搅得皇宫天翻地覆,他倒有几分能耐。论外貌亦是普通,模样大概二十好几,谈不上任何独特,可是就是此人…唆使太子杀弟,供出太子杀弟,赵国的亡殁竟然跟他有关!

他一面饮茶一面慢悠悠地说道:“你找我来有何事?区区一个小妾,竟然叫人请本公公,你胆倒是大了!快说吧,有何事?若非没别的事,我便先行走了!”

“听闻公公上有二位高堂,尚健在。公公您也很孝顺,不知真假?妾身倒是好奇,一个宦官还能如此孝顺爹娘。”我轻吹着热茶,既不怒,也不恼,唯有微笑。

他心中想必张皇,却是愤然作色,道:“你想怎么样?居然找人查了本公公的底细,到底有何目的?”

“明眼人不说假话,我想拉你入局。当今朝廷已是分为两派,秦公石韬与太子石宣。日前秦公在太尉府建了宣光殿,明显向太子示威。赵公公是聪明人,应当知道,若是秦公不除,皇位必定轮不到当今太子。”我唇边倏然衔起一丝矜持的笑,颇有几分不屑,又淡淡地道,“想必公公暗地里也没少劝太子杀秦公吧!”

他盯着我,怔了半晌,才瞠大眼眸,指着我大骂道:“怎么可以说这种话,太子与秦公是兄弟,又怎会自相残杀呢?不知你是听了谁人的胡说八道。此话若是传到秦公耳中岂非得了?我赵生倒是没什么,只怕是连累到了石将军。你充其量只不过是一个小妾罢了,也敢在这大放厥词?你是否将我爹娘怎么样了?”

我冷眼瞅着他,只是不置可否地邪佞笑开来,那笑纵是冷涩毫无温度的,且平静而淡漠的眼波并无涟漪,笑到他头皮发麻,方道:“一个小妾,我是谈不上与公公合作,纵使有功劳也全算公公的。只不过你爹娘我倒是请来府中做客了,公公莫非忌我这个小妾不成?大可以拍拍屁股一走了之。谁也无法拦住你!你可是太子身边的红人!”

他凌厉的目光轻扫,稍后又凝滞半刻钟有余,只得将怒火沉沉压下,不甘地道:“你到底想怎么样?既然你都知道了我劝太子杀秦公,那又有何事要我做?”

“想不想太子做皇帝?”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谋朝篡位?亏你这个女人想得出来。只需除去秦公,太子自然登上皇位,又何须杀害大王!”他悚然一惊,目光复杂地望着我,而且吼得好骇人的声音里,还带着轻易便可察觉到的讥讽。

“但是太子想做皇帝,也想除去当今大王,不是吗?”我气定神闲地盯着他,从腰间掏出早已准备的五石散,丢到他手中,敛去笑意,冷声道,“这便是可以让太子登上皇位的东西!做不做全凭你一念之间。若你不做,自然有人愿意帮我做。到时立了功,我便是太子身边的红人了,那么我不止杀你爹娘,连你都不会放过!”

他眸子微微眯了眯,增添了些危险的味道,怒吼道:“你认为我会受你的摆布吗?无非是想借我之手除去秦公与大王。我绝对不会受你摆布!你这女人当真狠毒!”

我冷冷地瞥了他一眼,抑制住心中的同情,神情依然平静地道:“何必如此动怒,我们的意愿是一致的,除去秦公与大王。你只须在大王饮食或龙榻上故意放这些东西即可。我相信他会有兴趣,你可以考虑。但是不知你爹娘是否经得住你考虑?老人家好像身子不太好,若是不幸一命呜呼,可如何是好?”

“你真歹毒,竟然派人去将我查个一清二楚!我绝对不会做这种事,若是大王知道了,也是死路一条!”他脸色由白转变为死灰,指控怒骂,跳起来咆哮,手更是重重地拍在桌上,额际的青筋已然暴跳,似乎快爆破血管。

我眉头似蹙非蹙,缓缓而凝重地道:“别太铁齿了,世事无绝对!大可以考虑清楚再答复我!只不过我待你爹娘会怎样,就不得而知了…但愿我还有那么一点点人性!”

“你…”他气急败坏地怒吼,愤恨的神情似乎想直接来掐死我方罢休,他脸色铁青,切齿道,“我从未见过如此狠毒的女子!算你狠!”但他终又压下怒气,无奈道,“好,下五石散的事,我会安排宫中的人做。希望你好好待我爹娘,若出有事,我会叫人来传话。若我出了事,希望不要威胁到我爹娘的安全。”

“这是当然!希望我们之间的合作你不要跟任何人说!”我唇边蓦地勾起一线浅浅的弧度。那笑,也是冷涩的。虽说只不过恫吓他罢了,却没想到会如此有用。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弱点,就像我!冉闵是我最大的弱点!

一切似乎在意料之中,石虎在不知的情形下用了五石散,而太子石宣与秦公石韬已是到了水火不相容的地步。太子的容忍似乎也到了极限,而且赵生不断告诉我宫中的近况…

“今日秦公去东明观夜宴。”赵生与我在前厅对奕,我手执棋子,沉吟良久,黑子被重重围困,饮了口茶,轻笑道:“你看现在的局势,我是非死不可了。”之后又掷地有声地迸出四字道,“背水一战!”

“背水一战?”他挑眉喃喃道。我睨着他,迎视他来不及掩饰的惊愕,浅笑道:“没错,看这棋,我是不是应该背水一战?生死存亡之际,是否应该决一死战?”

“你是说太子会刺杀秦公?我不信他会如此冲动。”他执白棋步步紧逼,摇头道,“背水作战,不留后路,这是自己找死!太子不会如此冲动。”

我手执黑子,沉睫默然,良久才道:“军法曾说,陷之死地而后生,置之死地而后存。这是因为,置之死地,兵士们为保存自己生命便会拼死作战。如果留下生路,和敌人交手,稍有不利,有的人可能逃跑!汉将军韩信率军攻赵,穿出井陉口,命令将士背靠大河摆开阵势,与敌人交战。韩信面临大敌,以后无退路的处境来坚定将士拼死求胜的决心,结果大破赵军。这便是韩信的背水一战!”之后我又轻笑道,“为何太子不能?若杀了秦公他便没有退路。杀秦公的机会不是经常有,太子这次一定会采取行动。”

“你知道的挺多的。”他撇唇轻笑,轻饮口茶,心绪似乎起伏不定,面上依然不见喜怒,“杀秦公的机会是不多,若太子此时杀了他也未尝没有道理,但我仍然相信他不会如此。”

“你经常在他耳边规劝,我想他一定会下手,因为…”我轻浅回眸,不再多言。若历史记载没错,太子杀秦公便是今晚。手执黑子放入棋盘,棋局马上不同,白子失去大片江山,于是我浅笑道:“背水一战,果不其然。你输了!”

“我们去秦公观宴处看看便是了,若太子当真杀了,只怕很快便轮到大王了。”他依然不信,低沉道,“依你之见,太子最有可能派人前去?”

“他的亲信杨杯、牟成二人。你若不信,我们可以前去。”我轻扫着他,漆黑的眸子里藏着若有若无的笑意。对于熟知历史的我来说,现今最重要的就是推动历史!

片刻之后,我便带了些随从与赵生赶到了东明,夜宴此时尚未结束,石韬和他手下的同僚仍在兴致地观看。我们待在远处,注意着场上的一举一动。赵生轻笑道:“我说过太子不会背水一战,背水一战太冲动了。若他不给自己留后路,那么只怕是死路一条了!你说呢?”

我眼睑轻扬,兴味盎然道:“夜色已黑,想必秦公会就宿于佛精舍。你说太子会不会派人爬梯而入呢?这是杀他的大好机会,若是换了平常,太子要如何方动得了他?”

“没错,太子憎恨秦公已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若是宿于佛精舍,当真会杀他了!因为我看到了杨杯还有牟成。”他手指着远处鬼鬼祟祟的人影,又叹道,“太子果真太冲动了,只是杀不杀得了还是未知数。若是杀不了,死的便是太子了。你果然聪明过人,一切都在你的意料之中。”

我浅笑不答,岂非是意料之中,根本是在我的掌控之中。很快赵生你便会是下一个亡魂!若不将你出卖给石虎,我又如何能推波助澜呢?布下的局,如此环环相扣,缜密得也甚是精彩!要怨只能怨你是历史上的一个关键人物。身为宦官的你不仅不遵守本分,反而插手皇位之事。所以赵生你也非死不可!别怨我!

石韬仍不知自己已到了死亡边缘,只是与手下嬉笑离去。我与赵生仍是一眼未眨地盯着佛精舍,石韬安睡不久后,果不其然,太子的手下便消消潜入。

“一切都结束了吧,秦公应该死在里头了。”赵生喟然兴叹,眸子幽幽地平视着佛精舍,道,“他们都出来了,我们也应该离去了。若是让人撞见,岂非坏了大事。”

我蓦然抬头,声音微颤,却又是切齿道:“这便是权力,皇位…煮豆持作羹,漉豉以为汁。萁向釜下然,豆在釜中泣。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这都是石虎作的孽,怨不得别人。”

赵生怔了怔,脸色兀变,嗓音低沉而惊讶道:“你怎么可以如此说大王?我知你胆大,想大王死。没想到你竟然如此憎恨大王,莫非你想利用太子杀大王?”

我一时默然,复笑言道:“记住,你双亲尚在我手,若是办得好,我自然会放了他们。如若不然,他们只有死路一条。你管的事未免太多了,我只不过在帮太子罢了!”我的笑容依然是冷涩的,于是又冷冷地道,“这好比下棋,执子入局,尘埃落定。你说呢,赵公公?只不过这是一出精彩绝伦的棋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