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骚包抚了抚额头,示意大家都散开,上官绮望了我们一眼,突然一叹气,向我挥手意思是走了。我只顾盯着赵骚包,没有理睬她。

赵骚包叹了一口气,摸索着坐下:"阿端,我曾经跟你说过我小时候父母被人杀害,自己一直是个阴郁的孩子,遇见你以后才渐渐好起来。你忘了没?"

"没有。"

"啊,那就好。"他点点头:"我后来被送到天山老人处学艺,苏离虽然骄纵,对我倒是很好。我们算是,青梅竹马吧。"

他说青梅竹马,我心里膈应,顿时想抽自己为什么要听这种故事?

"奶奶知道了,也十分喜欢她,一度是想将她娶进门。只是…"他笑了笑:"我不同意。"他抬起头,似乎是在看我:"我不是要等你么?我怎么能够娶她?"

"后来,奶奶为了要让苏离办事,就拿着那玉佩哄她。阿端,那玉佩从来都做不得数的。"

"让她做什么事?这么大的诱惑。"

赵清唯一皱眉,突然苦笑:"让她将我灌醉,从我身上盗走'一品阁'的令牌。"

我了然:"原来如此,你家奶奶原来是这样杀了我娘亲的。"

我此话一落,赵骚包手中茶水顿时洒在了地上。

作者有话要说:有些误会是要一点点解开的~我保证不会太虐的…

62、身世之谜

62、身世之谜...

赵骚包脸色渐渐有些白,他朝我无声地看过来。我撇撇嘴:“我吓着你了?你家奶奶杀了我娘亲的事你不知道?”

“我知道。”

“在白马寺的时候你就知道。你要我等你,等你什么?你现在说说清楚吧。”我看他莫名发颤的手,心里叹了一口气,我拍拍他的手:“你预备瞒我什么?何不说说清楚?你放心,我这一次不会走开了。”

他这才笑了笑,松了一口气,墨黑的双眸里到处都是我的倒影。我心里又是一揪,我了解他一直怕我走,怕我不要他。每次都是这样。

“阿端。”他的声音渐渐平静,翻过手将我的手握紧,然后又说道:“是我奶奶拿了我的令牌下令让一品阁动的手。”

“你知道么?”

他惨然一笑:“我知道的太晚,晚到不能收拾的地步。那日苏离将我的令牌偷走,换了一个足以以假乱真的。我第二日就赶往宫中做谋划,这才让她们得了空。我在白马寺遇到你,只想着让你回益州,一是因为怕她们害你,二是怕宫中有势力要杀你。”

我有丝了然:“是蓝妃。”那日帅哥老爹跟我说的话都是真的,只不过他猜错了时间而已。蓝妃早一步就想将我除掉了。

“白马寺那日,我有种感觉就是你又要离开我了,后来想想竟然是真的。我一直以为你不喜欢我,你一眼就能认出夏岑,你喜欢他的时候吵着闹着要嫁给他。可是我呢?你从来都没有说过一个喜欢我的字眼,说到底,是我太没自信。”赵骚包顿了顿,竟然一笑:“上官绮说我这叫没有安全感。我承认是的,因为从一开始甚至是我逼你嫁给我的。”

盖世英雄赵骚包辗转反侧,心里试探又试探,什么都不敢跟我说,在白马寺里那么认命,甚至都要恨了。原来竟然是没有安全感。原来是怕一说了,我就走了。

我觉着我真是不够厚道,晨光洒进来,照在我身上,我心里有什么慢慢出土发芽,一瞬间茁壮成长,一瞬间就参天大树。我几乎要哭出来,我抓住他的手:“我喜欢你啊,我怎么会不喜欢你。我以后再也不会离开你了,好不好?”

我坐在他的对面,十分清晰地感觉到他握着我的手突然一紧。他终于笑了开来,他说:“好啊,好啊。”

他松开我的手,仗着手臂邤长,居然横过桌子一点点摸到我的脸。他皱了皱眉头:“小阿端,不要哭啊。是我没有用,防来防去还是没有防住自家人。阿端,你坐好,我要说一件事。”

我心里一提:“你说啊。”

“阿端,杀我姑姑的人不是你娘亲。”

我猛然站起来:“什么意思?!”

“你娘亲不过是个帮凶。她是给我姑姑下过堕胎药,但是真正致命的是你家大娘、二娘下的毒药,而这毒药是李阶给的,是钟家唆使的。正是因为这一层,我才迟迟没有想到过奶奶居然会对你们动手,我这才晚了一步。”

“那你奶奶为什么会对我们动手,她为什么会弄错?!”我差点喊出来,后来又想想,是谁,到底是谁,会如此陷害我们?

“你记不记得红歌曾经来找过我?”

“是她?!”

他点头:“沈府大少爷以前思慕红歌,将自家的事尽数说给了她。她又在我奶奶那里胡乱编排,而且你娘亲确实害过我姑姑,心里不安常常在姑姑忌日的时候去白马寺烧香,这些杜义都看在眼里,奶奶怨我迟迟不动手,她报仇心切,于是便动手了。”

我咬牙切齿:“红歌她为何害我们?”而这螃蟹大哥也实在是该死,应该烂在肚子里的丑事他却拿出去哄他的心上人。

此时,赵骚包脸突然一阴:“她来找过我,说是什么因爱生恨,真是可笑。”

红歌莫不是爱我?我心里一跳,不对,应该是爱赵骚包,所以想要将我除去!杀人不见血,自己的手都脏不了,这样的女子难怪能够一时宠冠后宫。

或许是听我不说话,赵骚包一时有些慌:“阿端,我保证,她的话我只是当笑话听的!”

我心里有股情绪渐渐升起,压都压不下,美人娘亲已经死了,我对她恨也好爱也好,她都再也活不过来了。我问:“红歌现在在哪里?”

“死了,向我摊牌之后就吊死了。”

一命换一命,倒也死得好,我恶毒地想。

“这里面死了太多的人,包括一品阁的人。”

我记起大方丈给我的帖子,渐渐明白过来:“奶奶用了你的名义做事。死了人自然也是用你的名义来安抚。”

“你怎么知道?”

我当然不会将大方丈供出去,往后我还得指着他聊江湖八卦顺带吃他的肘子呢。我清咳一声:“我猜的。”

赵骚包静了一会儿,似乎在沉思。我对这突如其来的气氛转换有点没底,于是问他:“怎么了?”

他转过头来,我见着他面色十分沉静,连眉角都添了一丝丝温润的颜色。他笑一下,问我:“阿端,你要不要听一个故事?”

他这样说,一定是又要告诉我什么了。我点头:“你说吧。”

“曾经有一个外族女子与中原男子相恋,他们摒弃世俗,摒弃家规,十分快乐地在一起。后来却双双死于非命。”

“没了?”

他从怀里掏出一件东西,我心里一跳,那是我的匕首,我连忙又问他:“怎么了?”

赵骚包声音越来越低:“他们是我的父母。而这把匕首原本是我娘亲的。我就是亲手用这把匕首杀了钟家独子,替他们报仇的。”

我知道钟家独子怎么可能是自杀的?不过匕首怎么可能是他娘亲的?

“可是这把匕首是八宝教教主的,怎么可能是你娘亲的?”

他将手伸过来,摸到我的手,放在匕首上:“你看,是不是有一只鹰的图腾?”

我低下头,仔细看,那只鹰落在角落里,真是小。

“嗯。怎么了?”

他一笑:“那是西凉皇室的象征。而我娘亲是西凉的公主。八宝教教主本来是我娘亲的侍卫。我娘亲嫁给我爹爹之后,侍卫就不再是侍卫了,这把匕首是我娘亲亲手赐给他的。”

他低头一叹:“所以,我才不肯将匕首还给你。江湖上流传拿到匕首就是八宝教下一任教主的事其实都是流言而已,都是假的。”

我心里咚咚地跳:“你!你竟然是西凉皇室!原来如此,难怪你有那么大的势力,难怪渭水边上竟然有一半的士兵听你的话。那些,都是西凉来的,对不对?”

他点点头:“对。”不过他又很快摇头:“不过,现在我不是了。”

“怎么说?”

“现在我打算将这匕首还回去,再也不要了。”

“为什么?”

他笑了:“你不是最不喜欢牵扯进太多的事么?而西凉皇室从来都是纷扰之地。”

我沉默,他说的是事实。

赵骚包又说,语气轻松:“不过,你不要怕,我家大业大,即便不是皇家人,也是养得起你的。”

我不知怎么的,突然有点酸涩,想起那天他二话不说就将梅花令给了太子。我问他:“为了我,值得么?”

他依旧笑:“自然值得。我从幼时就一直想,有一天我就算倾尽家财,为了那个可爱的小姑娘,我都是值得的。”

“为了我,你要抛开身份,甚至连自己奶奶都要疏远。仍旧值得?”

日光此刻从窗栏处折射到赵骚包的脸上,日头渐渐高了,他一张脸犹如镀了金一般。我与他相处甚久,他时常是生着闷气,或者是恶狠狠地盯着我看。而这一刻,我真是难得看见,他如此平和,如此淡然。他薄唇轻启:“值得。”

我呆住不动,任凭日光将我与赵骚包拢在一起。我何德何能,居然有人愿意如此倾心相待。

他走到我身边,我看着他从怀里掏出一支簪子,极其素雅的簪子,只有一点特殊,那便是它通身碧绿,绿得又极其通透。

他开口:“阿端,你过来一点。”

我将脑袋凑到他眼前。他摸摸索索小心翼翼地将簪子插到我头上,他说:“我听扶红说你的簪子没了。”

我喉咙有点堵:“是啊,你给我的那只断了。”

他拍拍我的头:“没关系,这只也是一样的。”

我抬起头,他一把将我吻住。如同很久很久之前一样,我感到一阵微凉,然后便是一阵又一阵甜丝丝的滋味。

他轻轻地触碰,慢慢地辗转,撬开我的唇,又不忘提醒我:“小阿端,不要忘了呼吸啊。”

我捶他一把,我能忘了么?

他将我搂住,我便感到一阵温暖,我的脸颊渐渐发烫。我耳边响起他的喘息声,他将我的耳垂含住,我一阵抖。

我觉着他似乎收不住,我咳了一声:“夫君,这可是大白天,门敞开着,上官绮没走远。”

他一下子靠在我身上,叹气又叹气。

作者有话要说:大约还有一万字正文部分会完结。咳咳,继续呼唤霸王出来!

30号我明明更新的,但是JJ没显示出来,用手机的孩纸是看得到的,电脑党就悲催了。我现在再发一下,我不会无缘无故断更的,哎…其实电脑党可以在61章处点下一章,这样就看得到了…

63、穿越二人

63、穿越二人...

这一天过得如此快,有点点繁星挂于漆黑夜幕,月色不是特别亮。屋内红烛烧得只剩下小半截,赵骚包阴着脸哼了一声才走开。

我咳了一声:“我说皇后娘娘您这是有何贵干啊?”

上官绮拿着茶杯,也不说话冷冷地看着我。

我心里不舒服,大半夜闯进我们家,还给我眼色瞧,这叫个什么事啊?

“哎…阿端啊,你说你们小夫妻俩怎么就好了呢?之前不是吵的很凶,都要生死不见的么?”

我一口茶水喷出来,我擦擦嘴:“有你这么说话的么?”

“你们两个人,一个喜欢地太早,一个回应地太慢,总是互相猜忌。我本来以为你们当中一定会有人心灰意冷,然后你们就被命运分开。”

我站起来,盯着她:“我说,上官绮,你这是什么恶趣味?还看不得我们好了,是不?”

她倒也站起来,拍拍我的肩:“阿端,本来以为子许他与我同在一条战线上,哪里知道他先我一步攻破城墙。现在我是孤单一人啊…”

我意味深长,教育她:“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

不过,我话一出口,我就后悔了,她哪里听得懂?

可是,烛火下上官绮一张脸像见了鬼似的五颜六彩的。她“砰”地一下就拍桌子:“靠!阿端,你哪来的?”

我被她中气十足的靠字吓得连忙后退,摸不着头脑地问:“啊?”

她冲到我面前,两只眼睛亮得就跟见了一大堆黄金似的,她仿佛像是对暗号地问我:“RMB?”

我真的是被她吓到了,大脑里的底层意识立马跳出来,脱口而出:“人民币。”

我就见到了她风中凌乱的表情,她要哭了:“阿端,你认不认识一个吃肉的和尚?”

我点头:“吃肉的?白马寺死和尚?”

上官绮听到这话连忙冲过来,就像是见到组织一样,拉着我的手就不放。大半夜地喊得极大声:“阿端哟!明天我们上山见那死和尚去!”

我突然灵光乍现,心底有个答案呼之欲出。我问她:“死和尚怎么认识你的?”

上官绮回想:“我就去上香,他眼珠子一转,问我是不是穿来的?”

我滴娘,是真的。我再问:“他说你是第几个?”

“第二个。”

看来还是我之前来的。我说死和尚曾经对我说像我这种的,我都是第三个了,看来他一个出家人还真没有说谎,难怪我看上官绮行事如此大胆豪迈,人家也是个穿来的,同道中人啊!

上官绮拉住我的手,突然拿出一把匕首。银光闪闪的,令人心惊肉跳的。我看她表情突然很严肃,就问她:“你想干嘛?”

她下定决心:“阿端,我们歃血为盟,结为姐妹。”

我立刻回绝:“不要!”

她很迷茫:“为什么?”

歃血为盟?这么疼…

她见我不说话,居然还十分高兴,“唰”得一下子就在我手上划了一道口子。我被她抓着手,连疼都没感到,就看她拿过茶杯就将我流出来的鲜血滴了进去。

我目瞪口呆,她行云流水。

然后,她也滴了一滴血进去,将杯子朝我面前一递:“喝了吧。”

我觉得这一定是我大半夜做的一场梦,明天醒来时一定会发现所有的都会是假的。我接过茶杯,见她匕首在握,一副我不喝她就自残的样子,真是怕了。于是,我仰着头,抿了一小口。

上官绮倒是豪迈,接过茶杯喝了底朝天。

喝完后,她立马就脸色一白,扑到我身上哭了。

我顿时手足无措,这个是什么情况?我再次肯定,我一定是做梦了。

她越哭越大声:“阿端,小说都是骗人的,电视剧都是杀千刀的。你说我一个穿来的,喜欢一个人怎么就这么难的?”

我被她扑得有些腰酸背疼,一把还推不开她这个习武之人,所以只好安慰她:“怎么了?”

上官绮擦擦眼泪,叫嚣:“你和子许都能在一起,为什么我和夏律就不能?”

我活动活动筋骨,好声好气地劝她做到凳子上,我喝了一口茶,才开口:“你们不是在一起了么?”

她幽幽地望了我一眼:“你们叫有情人终成眷属,我们叫强扭的瓜不甜。”

我手一摊,实话实说:“那我也没办法。”

她一下子趴在桌子上。屋内的烛火打到她姣好的面容上,刚刚还哭过的大眼睛肿成一片。她叹气,没来由地让我也听了心酸,她说:“他很多天都不想见我了,一直一个人待在御书房里,谁也不见。”

“他这是…为了瑞雪?”

上官绮笑得有点僵:“难不成还是为了我?瑞雪死得还真是值。什么前尘往事,什么你欺骗我,你利用我都一笔勾销了。”

我心下了然:“可是你是他光明正大的妻子,你能陪他一生一世。活着总是好的。”

“我到底也争不过一个死人。”

我一下子想起渭水边上,我亲爱的小妹妹最后一面,她最终到底是满足的。她用死让一个帝王永远记住她,永远会在每一个孤寂冷清的夜里想起她的美人一笑,她的一箭穿心。

上官绮哭过,心情倒像是好了一些。她又站起来,指着我说道:“阿端啊,你一定要幸福,知不知道?找到一个这么喜欢你的人不容易,知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