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莫芸溪推着景皓宇在院子里走着,顺便呼吸新鲜空间时遇到了要出门采药乔墨。

“乔公子早。”莫芸溪打招呼。

“两位早。”乔墨微笑着点头,走到景皓宇面前说,“昨日太过匆忙有些话忘了说。宇弟双腿由于受伤太久,治疗之前要为你打通闭塞经脉,这个阶段你我都会很辛苦,不过好在那时你腿还没有知觉,不会觉得痛。其后我用针炙为你诊治,再佐以药力活络你血脉,当你腿慢慢地有知觉时起,你痛苦才真正开始,随着你腿部知觉恢复得越好,感受到疼痛便会越大。我说这番话是想要让宇弟提前做好忍痛心理准备,师父曾说很多病人最后没能成功站起来,就是在治疗过程中由于承受不住痛苦最终放弃了。”

景皓宇见乔墨表情严肃,并非是玩笑,是以也跟着正色起来:“多谢乔兄提醒。我乃男子汉大丈夫,为了以后能承欢父母膝下,能更好地照顾妻儿,就算再痛我也会咬牙撑下去!”

乔墨闻言双眼一亮,望着景皓宇说:“希望宇弟能说到亦能做得到。不过若是你中途放弃话对我来说可算是好事,因为不用再忙了嘛,哈哈。”

景皓宇瞪着笑得令花都失色乔墨,哼了一声说:“我绝对不会放弃!既然是‘免费’治疗,那我不治到最后岂不是傻子?”

乔墨闻言笑声嘎然而止,摸了摸鼻子心痛地道:“那上万两银子可是姑娘帮景府省下,宇弟可要记着她这份情啊。”

“我妻子好我最清楚不过,不用别人提醒。”景皓宇那股子占有欲因为乔墨话登时冒了出来,语气颇为霸道。

乔墨不在意地笑了笑说:“我得出发了,不能耽搁了采药。”

“乔公子路上小心。”莫芸溪有礼地道。

“先行别过。”乔墨抱了抱拳便匆匆离开了。

等乔墨走了很远后,莫芸溪轻捶景皓宇肩膀嗔道:“你刚刚那是什么态度,人家可是免费给你治腿呢,小心惹恼了他,治腿时让你痛苦百倍。”

“谁让他昨日那样看你。”景皓宇一点反省自觉都没有。

“那是他在吃惊我居然会答他问题。”

“哼。”

“你这醋吃得莫明其妙,他二十多岁了,我可是连十五都不到呢。”

“哪怕他三十了,这么看你也不行!”

“…不理你了。”莫芸溪不理会打翻了醋坛子人,推着他往前走,没走几步便看到了款款而来纪梦洁。

纪梦洁已经十七,是婷婷玉立大姑娘了,比之两年前身材窈窕了些,长相又变美了不少。

“居然碰上了表哥表嫂,真巧。”纪梦洁走上前一脸惊讶地道。

是真巧还是特意来堵他们啊?莫芸溪心中腹诽着,脸上带着几分笑意:“还真是巧,以往我们出来散步都碰不到表妹。”

“呃,今日一大早梦洁有点闷,所以想出来走走。”纪梦洁说完后双眼望向乔墨离开方向,好奇地问,“那位可是乔神医?没想到他会如此年轻。”

这才是她“巧遇”他们目吧!莫芸溪心中冷笑。

“对,他会在府上住上一阵子。”景皓宇淡淡地说。

“听说乔神医医术高明,很多大夫束手无策病最后都被他解决了。现在他来了景府,也算是缘分。”纪梦洁俏脸含笑,双眼盈盈地望着景皓宇。

“表妹居然对乔神医如此好奇,想必也听说了他来后府中众丫环们反应吧?如此具有‘杀伤力’男子表妹还是莫要好奇好,否则二叔知道了会吃醋。”莫芸溪打趣地掩嘴笑,她是以玩笑语气说,所以这么说不会显得过分。

纪梦洁闻言表情一愣,连忙解释道:“梦洁只是关心表哥腿,没别意思。”

乔神医在府中住下,这已经很能说明问题了,若是无法治又怎会住下?乔墨一住下,府中众人就开始猜疑起来了,纪梦洁就是来打听景皓宇腿有几成好希望。

“夫君腿到底会不会治好,现在还说不准。”莫芸溪微笑着说。

纪梦洁闻言在心底暗骂莫芸溪藏着掖着不给个确切信儿。大眼在莫芸溪脸上转了几圈最后望向景皓宇:“表哥腿伤了这么多年,这回终于有希望站起来行走了,梦洁真为表哥感到高兴。”

景皓宇望着笑得并不怎么真心纪梦洁,眼中迅速闪过一丝冷意:“谢谢梦洁关心。”

“乔神医真有本事,听说连老王妃老寒腿都好得差不多了,想必表哥腿亦能治得好。”纪梦洁脸上挂着笑,心情有些复杂,分不清是高兴还是遗憾,又或是两者皆有。

“表妹要去哪里?我们该回去了。”莫芸溪开口道。

“呃,我再去别处走走就回去。”

“那我们先走了,表妹慢慢逛吧。”莫芸溪推着景皓宇走了,对纪梦洁行为很有意见,她若是真关心景皓宇,直接问他腿会不会被乔墨治好不就行了吗?非得旁敲侧击拐弯抹角地套话,你套话若是套得高明些还好,偏偏笨拙得是个人都能发现她意图,纪梦洁其实是故意来招人不痛快吧?

乔墨一来,有人欢喜有人忧,喜是景老爷夫妇还有莫芸溪等人,而忧则是何姨娘等人。

“轩儿,那位神医是何来头?他真能治好那残废腿?”何姨娘焦急地在屋内走来走去,完全踏实不下来。

“我在瀚林院时特地向同窗打听了一番,知情人均说他医术很好,最为擅长便是给人治疗腿脚上伤。”景皓轩坐在一旁说道,表情还算镇定,只是眼中偶尔会闪过一丝焦虑。

“那神医居然住下了!这是否说明他对于治好那残废腿有把握?”何姨娘停下来望着景皓轩,眼中满是焦急,“你好容易才有了今日,也进去瀚林院读书了,眼看大好前途就来了,突然来了这么一出!若是那残废腿真被治好了,你怎么办!官家不同于商家,官家最注重嫡庶之别,你如今能如此受重视全靠那残废不行了,若是他腿好了,你爹肯定会重新重视起他来,到时我们这几年辛苦岂不白废了。”

景皓轩眉头皱了起来,唇抿得紧紧,俊秀脸显得颇为深沉:“我们不要那么悲观,大哥腿伤非一朝一夕,想好起来并不容易。”

“万一治好了呢?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我们必须得想个万全之策。”何姨娘脸上突然闪过一丝狠戾。

“姨娘要做什么?”

“那神医不是要给那残废治三个多月吗?期间会不时地外出采药,若是在采药之时不幸跌落山崖…”何姨娘精明大眼一眨不眨地望着景皓轩。

景皓轩想了会儿,最后摇头:“不妥,太容易被人怀疑了。”

“怎会?在他将那残废治得有六七成好时,我们再下手!大夫采药跌落山崖是常事,让杀手们只往不易被人发现致命地方招呼,到时将尸体扔下悬崖做个他失足跌落假象,谁会怀疑我们?”

“可是他现在是住在我们府上,若是他死了,我们景府难逃责任。”

“呵呵,他只是一名大夫而已,在京中有何地位?孤身一人连个亲人都没有,他是因为自己疏忽而‘死’,谁会追究景府?”

景皓轩被说得有些心动了。

“一定要找经验丰富且信誉不错杀手,只要对方能将事情办得干净利落,出多少钱都无所谓。”何姨娘眼中闪过了几分残忍快意。

何姨娘说了很多,见景皓宇一直沉默,于是急了:“我知你心善,但是此时并非心善时候,若是我们不采取雷霆手段,那残废一好哪里还有你出头之日?”

“那是一条人命…”

“想想以后你能得到,区区一个大夫命算什么?想当年,我为了你还不是连那个…”何姨娘说到此突然停住了。

景皓轩立刻望向何姨娘:“想当年怎么了?”

“没、没什么。”何姨娘眼神闪了闪,最后说,“这事你最好考虑一下,风险虽有但回报更高!只要拿钱之人做得漂亮是不会引起猜疑。你难道舍得将眼看就要到手大好前途拱手让给那个残废?”

景皓轩表情又松动了几分,何姨娘察觉到了,于是再接再厉:“人善被人欺,我们不狠点只有被人踩份儿!那个神医到底能不能治得好那个残废还不一定,我们暂且观察一阵子,若是他真有几分能耐话,这事就不能再拖了。”

景皓轩深吸了好几口气,最后猛地站起身说道:“我这就回去好好考虑。”

“嗯。”何姨娘笑着将景皓轩送了出去,而后走回到梳妆镜前坐下,望着镜中妩媚迷人自己,眼中闪过几分凌厉,眯着眼咬牙道,“老巫婆,你想让你那个残废儿子站起来?做梦!”

初吻

该采买药材都准备齐全之后,乔墨便开始为景皓宇治起了腿,第一步便是打通血脉。景皓宇腿伤了太久,血液早已不流通,就算每日不间断地按摩,但毕竟禁不住时间积累。

“按说这么多年了,你腿应该萎缩得不像话才对,没想到你腿还没到不可…呃观赏地步。”乔墨将针炙用蜡烛烤了一下,然后往景皓宇腿扎了下去。

“是内人不辞辛苦,一直不间断地给我按摩所致。”景皓宇神色如常地望着自己裸/露细细双腿。不一会儿功夫,两条腿重要穴位上全扎满了针。

“多么贤惠妻子啊!不过你真应感激她,你腿若非她不放弃按摩话,恐怕治起来会更艰难,你也会受更多罪。”乔墨将景皓宇所有穴位都扎上一遍后,开始轻捻着这些针炙。

景皓宇闻言嘴角扬起一抹得意笑,脸上布满了因为莫芸溪而起自豪感。

乔墨是在景皓宇卧房里诊治,屋内只有他们两个人,连个打下手都没有。名医治病之时一般身边都不让有人,有是防着自己拿手本领被别人偷学了去,有则是纯粹对自己医术很有信心,认为自己一个人便可,无须旁人帮忙。

至于乔墨治病时为何不让身旁有人,众人不得而知。

“这活络血脉大概得半个月之久,若是恢复得快话差不多十日左右腿就会有反应。你腿是当时自马上摔伤?骨头摔坏了,虽然当时接了骨,但是由于伤得太重,接骨之人就算尽了全力也很难令骨头如常人般好。等经脉都活络开后,我需重新将你腿骨一一打断然后重新接一次。”

“辛苦乔兄了。”景皓宇对于自己即将承受痛苦一点都不在意。

“断骨接骨这是你要承受第一个难关,为了让你腿部骨头恢复如常,只能在血脉流通之后方能接骨,那几日你会很难受。我师父一直很想研究出麻药来,可惜没能成功,所以你只能忍着。断骨接骨在治疗过程中还不算是最难受,后面还有苦等着你去受呢。”乔墨面无表情地说道,医者面对再可怜病人都激不起他们同情心,生老病死太过平常。

“想要如常人般,自是要付出代价,我会忍。”

“我看好你。”乔墨每过一会儿便会轻捻一圈针,大概半个时辰后才将针炙全部拔出,“先休息,一会儿用药水泡腿两刻钟。”

乔墨已将所需药材按比例配好,一股脑儿地都放入澡盆里,而后便监督着下人将烧开热水一桶桶地往澡盆里倒。

莫芸溪进来了,走到正用袖口擦汗景皓宇身旁关心地问:“怎么样?”

“没事,感觉挺精神。”景皓宇神清气爽地笑道,不知被针炙一扎是体内焦灼之气散了还是心理原因,总之这个时候他感觉浑身舒畅。

“那就好,在我及笄那天你腿要是能有起色就好了。”莫芸溪心情颇好地说道,景皓宇腿能好是好事,她也不想自己丈夫一辈子坐轮椅,更不想见他每日望着窗外发呆,每次他消沉时她心情便会不自觉沉重起来,几年时间相处下来,两人之间自是有感情。

“咳咳。”乔墨咳嗽出声打断了某两人“二人世界”,望着莫芸溪尴尬模样淡笑道,“莫姑娘家乡听说是在怀阳省?等乔某将京城事忙完后定当动身去拜访一下令姨娘。”

莫芸溪闻言当场就窘了,讪讪地道:“不用这么劳烦吧。”

“要!先师曾叮嘱过乔某,若是有幸遇到了他同乡,一定要替他去拜访。”乔墨在这件事上异乎寻常地固执。

他要是去了那她说谎一事不就露馅了吗?关于现代事柳姨娘可是一点儿都不知道啊!莫芸溪暗怪这家伙事多,以前看电视剧或小说时,对于那些个尊敬师父徒弟极为欣赏,觉得他有良心、德行好,可现在让她亲身遇上了一个,却只觉得烦。

“我姨娘喜静,平时不喜见人,何况父亲还有嫡母最近忙活我嫡姐出嫁一事…”莫芸溪为难地看着乔墨。

“这样啊。”乔墨闻言表情有些遗憾,他岂会听不出莫芸溪不想他去找她姨娘意思,虽说打扰别人不好,可是不去话又感觉对不起先师,沮丧地说,“真可惜,先师生前最喜欢周星驰,乔某还想问问令姨娘是否也听说过周星驰这个人呢。”

“噗。”莫芸溪闻言当场笑出声来,见乔墨及景皓宇均睁大眼诧异地看着自己,赶忙抬手捂住嘴。

“莫姑娘可是想到了什么有趣之事?”乔墨不解地问。

“没、没什么,只是恰好你说这个人我知道罢了,姨娘有跟我说起过。”

“啊,你知道这个人?”

“对,我姨娘将她在家乡趣事都说给我听了,若是你有何想问我姨娘,直接问我就是了。”莫芸溪笑道,只要能阻止这位“孝顺过头”神医去寻柳姨娘,她不介意自己麻烦些。

景皓宇眉毛几不可见地皱了皱,没开口。

乔墨喜悦得不得了,恨不能鼓掌庆贺:“若真如此,那是再好不过了,乔某不用离开京城就能完成先师遗愿。”

这时,下人已经将热水都倒进了浴桶,不一会儿屋内便布满了浓浓草药味。

“等水温稍低一些就可以坐进去了。”乔墨心情大好地说道,不用离开京城是再好不过事,他还忙着赚钱呢,莫芸溪乃柳姨娘所生,而且晓得一些师父家乡事,根本没必要舍近求远去找柳姨娘,只要聊一聊有关周星驰事,以后若是有需要多加帮助莫芸溪一些也算是不负师父所托。

“嗯。”景皓宇点头。

趁等水温降低这会儿功夫,乔墨又问莫芸溪:“莫姑娘可知周星驰有哪部戏是分上下部?”

“大话西游。”

“莫姑娘对此人果真是了解深刻啊。”乔墨笑得眼睛快眯成一条缝了,愈加坚定了要留在京城想法。

“过奖过奖。”莫芸溪汗颜道。

景皓宇好心情突然受了影响,瞄了眼笑得跟朵桃花似乔墨,再看看笑得有些不自然莫芸溪,心头跟有块石头压着似,很不舒服。

水温合适时,两个婆子进来搀扶着景皓宇坐进澡盆,然后退出去。期间莫芸溪是回避,就算她与景皓宇是夫妻,可是由于还未及笄,二人也没圆房,所以在这些事上她都是避开。

“芸溪,过来陪我说说话吧。”景皓宇将莫芸溪叫了过去。

乔墨嘱咐说必须泡够两刻钟后便出去休息了。

莫芸溪走到屏风后拿起澡巾垫在景皓宇肩膀上,然后给他捏起肩来。

“你与乔大夫聊得很投机啊!”景皓宇眯起眼享受着莫芸溪服务。

“乔大夫人很风趣啊。”莫芸溪一边给景皓宇捏肩一边笑呵呵地说道。

“看来你对他印象不错。”景皓宇闷闷地说。

“当然了,他有希望治好你腿呢。”

“你与他说话我一句都插不进去。”

“那是我姨娘家乡事,你当然插不进去了,这有什么好失望?”

“你都没和我说过这些事,结果却都对乔大夫说了!”

“好了好了,你想听什么我以后都跟你说成不?”莫芸溪像哄小孩子似哄着景皓宇,现在他在治腿期间,有什么要求自是要让着他。

得到了莫芸溪保证,景皓宇表情总算缓和了一些:“就将你姨娘家乡事说说吧,总之乔大夫想知道事,我都要先他一步知道。”

就这点儿事也能让他闹别扭,莫芸溪颇为用力地拧了他紧实肩膀一下,嗔道:“我哪知道乔大夫都想知道什么事,我又不是他肚子里蛔虫。”

景皓宇想想觉得自己理亏了,于是语气软了几分:“就说说那个什么唐伯虎事吧。”

“好,我给你讲讲唐伯虎点秋香戏。”莫芸溪捏得累了,于是就搬个凳子在浴桶旁坐下,开始讲起了周星驰演那个经典电影唐伯虎点秋香…

其后日子与第一天一样,都是乔墨先给景皓宇用针炙治腿,而后再让景皓宇用药水泡腿,期间一有空乔墨便与莫芸溪谈论着“老乡”事。

每天都会聊个几句,是以莫芸溪与乔墨二人熟识了起来,再说话便不再拘谨,像朋友似聊着天,虽然一个二十多岁成年男子与一个十四岁多小萝莉以朋友口吻聊天很怪异,但是这事发生在乔墨与莫芸溪身上到不显得突兀。

经过几天相处,莫芸溪了解到乔墨师父在现代是个周星驰迷,因为乔墨所说这些话基本都是围绕着周星驰所演过电影来,除了这个外关于现代其它话题就没谈论了。

她有意无意地套话,将话题引到现代其它事物上,结果乔墨却听得一头雾水,不清楚汉堡为何物,也不知道明星是什么东西。于是莫芸溪明白,乔墨师父并未将他是现代过来一事告诉乔墨,对这个徒弟反复说也只有周星驰曾演那些电影,除此之外再无其它。

这几天,府中所有人都在观望着,虽然乔墨一直表现得胸有成竹,但是大多数人对他还是抱有怀疑看法,毕竟连须发花白太医都治不好病,他一个嘴上无毛年轻人能有多大把握呢?

十天过去后,景皓宇腿还没起色,于是那些为数不多对乔墨抱有信心人也开始怀疑了,看到他时眼神都不是那么回事,当然了,小丫环们见到乔墨时依然是羞答答,满眼含春,而小厮们见到乔墨则都是一脸不屑,酸不溜丢地认为他是沾了皮囊好光,医术不怎么样,外面将他传得神乎其神,肯定是那些女病人见他长得好于是夸大其词了。

莫芸溪及笄日越来越近,这一日对于女子来讲是非常重要。景皓宇一直在思考着那天要送她什么礼物,用钱买来东西并不能说明什么,于是想来想去最后决定要为她画副画像。

自腿受伤后他很少作画了,开始是没心情,后来心情好了后大把时间基本都花费在与莫芸溪斗嘴上了,不像以前似在书房一关就是大半天。好在他画技没有生疏,画个人物像不难。

景皓宇画过无数画,可却从未画过人物像,以前与纪梦洁交好之时,也没有画过她,不管纪梦洁怎么撒娇卖乖,他都没画,没什么特别原因,只因他不喜欢画人而已。

而现在他改变主意了,想要为莫芸溪好好地画一副,不仅如此,以后只要有时间就画,为她画一辈子都心甘情愿!

第十二天,乔墨给景皓宇治腿时,当手中针炙扎上去后感觉他腿几不可察地动了一下,不确定地抬头问:“你腿可有感觉?”

景皓宇呆愣地望着乔墨,伸手在自己腿上按了按:“再扎几针试试。”

乔墨眼中有道光闪过,又拿起一根针在火上烤过后刺了下去,这次他仔细注意了下,发现针扎下去时,景皓宇腿部神经(‘神经’之说是他师父告诉他)起反应了。

景皓宇显然也感觉到了,他惊喜非常,双手同时按住两条腿激动地说:“乔兄,我腿…有感觉了。”

“不错,比想像中早了三天。”乔墨点头。

景皓宇全身微微颤抖着,从没想过自己腿有好起来可能,就算乔墨表现得很有把握样子,也没让他有多少信心,谁想今日他腿居然有反应了!

“芸溪,我要找芸溪。”景皓宇不顾自己腿还没扎完针,就急得翘首往窗外望,迫不及待地想要将此等好消息与其一起分享。

乔墨扫了眼激动非常景皓宇,笑话道:“腿有反应了,首先想到却是自己小娘子,而非将你养大景大人夫妇。”

景皓宇闻言尴尬了,感觉很惭愧,不好意思再找莫芸溪了。双手捏了下大腿感觉麻意正从腿部传来,最终还是喜悦压过了不好意思,感激地说:“多亏了乔兄妙手回春,否则我腿只怕这辈子就废了。”

“这下相信我医术了?”乔墨没停止手上动作,针炙一根接一根地快速且精准地往景皓宇腿上扎。

冷汗流了两滴,景皓宇脸有些发热,干笑道:“相信,是我先前有眼不识泰山了,乔兄莫怪。”

“知道了就好,我医术可是先师传授,先师医术天下无人出其右!”乔墨提起自家师父来,语气满是自豪。

“是、是,尊师与乔兄医术都极厉害。”景皓宇被强大喜悦冲击了,连平时看不太顺眼乔墨都奉承了起来。

“现在感觉如何?”

“针扎下去时感觉腿微麻,有些痒。”

“过两天你腿感觉就会明显了,五天后你腿部知觉应该恢复了大半,那时我给你接骨。”

断骨接骨会有多疼景皓宇已经不在乎了,能让他如常人般行走,哪怕要他上刀山下油锅都在所不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