沾了酒又心情好两人都格外热情,从椅子上“闹”完又跌跌撞撞地滚到了床上,差一点就擦枪走火了,最后关头景皓宇硬是咬着牙停了下来。

“芸溪,你还是将热情留到我们拜堂后那一晚吧。”景皓宇艰难地自莫芸溪身上爬下来,喘着粗气道。

累极莫芸溪随口嘟哝了声,随后翻了个身沉沉睡去,将满腹火苗还未压下去某人晒到了一边。

景皓宇瞪着莫芸溪后脑好一会儿才别开眼,待身体不那么冲动后自床上爬起,唤丫环进来将碗筷都收拾出去。

这顿烛光晚餐吃得非常愉快!景皓宇舔了舔嘴唇回味着,开始考虑以后也要让莫芸溪准备烛光晚餐,这酒嘛…自是最不能少一个!

一日,莫老爷与景老爷在一起喝酒,喝高时莫老爷提起了碧莲事,两人都喝醉了,于是说话便不经大脑,莫老爷直接将他对碧莲不满全述表达了出来,对景老爷说莫芸溪房里有这么一个丫头以后定会家无宁日。

景老爷并不比莫老爷清醒多少,听了莫老爷话就直接拍向他肩保证道:“亲家翁不喜欢那丫头,那我将她打发了便是!”

在酒桌上稀里糊涂地提了这事,第二天两人酒醒后就全忘了,莫老爷不记得自己提过碧莲事,景老爷也不知道莫老爷讨厌碧莲这丫头。

几日后,当莫老爷委婉地向景老爷表达他对碧莲不满后,景老爷脑中才隐约有一点点印象闪现,想起几日前两人喝醉时谈过这事,只是当时莫老爷具体说了什么话他不记得了。

自己儿子要收谁入房,当岳父是没权利管。景老爷听莫老爷提起碧莲事时起先有点儿不悦,没吭声。

莫老爷见景老爷没反应,于是开始东拉西扯地说了一大堆。说张三家小妾、李四家通房怎么不安分,如何地使手段破坏夫妻间感情,搞得家宅鸡飞狗跳,随后又讲王二麻子家小老婆温顺老实,是以王二麻子日子过得相当好云云。

景老爷并非不通情达理之人,听莫老爷说了一通后觉得有理,小妾若是心太活确实不好,那个碧莲所作所为感觉不像是老实人,于是先前那股不悦便为之散去,虽然莫老爷如此做法有私心在,但却不得不说他提议对景家内宅安宁来说没有坏处。

于是回去后,景老爷便向景夫人提起了这事,让她将碧莲自景皓宇院里调出来,对景夫人说以后再为儿子纳妾,一定要找安份。

景夫人对碧莲印象一向很好,自景老爷口中听说碧莲曾堵在门口见儿子后也生气了,觉得碧莲这作为怎么看怎么跟何姨娘有点儿像,于是没为难景老爷,当场便答应了下来,只是对如何安排碧莲有点儿犹豫。

又过了两日,何姨娘堂侄女在父亲死后守完了灵便被接入了景府,她今年已有十五,亲人死后若是百日之内不出嫁,那便要守孝三年,她这个年纪若是再守孝三年,以后想找户好人家就难了。

为此,何姨娘一个劲儿地怂恿眉宇间与己有两分想像美丽侄女去与莫芸溪套近乎。

何姨娘有十年没见过何娆了,不知她到底生了何模样,只隐约记得当年还是孩子何娆长得很可爱,她本来打算是将何娆接过来,将其嫁给自己在外面偷开铺子掌柜儿子,以便令精明掌柜更为用心为自己赚钱。

谁想这何娆十年未见居然成了风姿卓越大美人,一点都不比自己当年差,于是何姨娘改变了主意。如此美侄女若是给了掌柜儿子未免太过可惜,于是便动起了要她给景皓宇作妾心思。

百日之内若是还未找到主,那就只能再等三年,何姨娘不想美貌如花何娆成了老姑娘,于是便常催促何娆去莫芸溪那里。

何娆刚死了父亲,对什么都兴趣缺缺,由于是寄人篱下,所以对收养自己何姨娘言听计从,就算再不想巴结人也不得不去一日两次地见莫芸溪。

一日两日三日,日日何娆都来找自己,于是莫芸溪不高兴了,这做法也太明显了,她知道若换作平时何姨娘不会如此急躁,完全是因为何娆情况特殊,何姨娘不得不急。

想将手伸到自己丈夫房里去,何姨娘未免太闲了些!莫芸溪在送走了何娆后便去了上房。

给景夫人请完安说了会儿话后,莫芸溪便叹道:“娘您有所不知,何姨娘最近总让何娆来寻芸溪说话,她这举动真是…。”

“有这事?难道何氏想让她侄女勾引宇儿去?”景夫人在这种事上反应极快。

“这个目前还只是芸溪猜测。”莫芸溪安抚道。

“哼,这还真像是何氏会做事!手居然伸到宇儿这里来了,真是好样儿!”景夫人咬牙切齿地。

“若是芸溪猜对,那何姨娘做法确实有点儿过了,娘还没往二叔房里塞人呢,何姨娘居然想着往夫君房里塞了。”

景夫人气得将茶杯重重往桌上一放:“哼!她还真是越来越无法无天了,她想往宇儿房里塞人,那我不回敬她点儿什么未免说不过去。这么着吧,就让碧莲去伺候皓轩,如此聪明伶俐又善解人意丫头,皓轩会喜欢。”

莫芸溪闻言大惊:“娘,碧莲她、她…”

景夫人颇为和蔼地望着莫芸溪道:“你现在还未与宇儿圆房,通房事先不急,既然你不怎么喜欢碧莲那丫头,那我便卖你个人情,让她伺候皓轩去吧。”

“谢谢娘。”莫芸溪差点儿以为自己在做梦,没想到只是来告何姨娘状,居然在告完状时顺带将碧莲这座“大佛”也请走了,今日真是个好日子!

“你回去后命人告诉碧莲,说我有事传她。”

“是,芸溪这就回去叫碧莲过来,娘您别气坏了身子,有芸溪在,何姨娘不会得逞。”

“嗯。”景夫人由于想到了报复方法,气到是消了不少,摆手让莫芸溪出去。

莫芸溪对景夫人拂了下后便一身清爽地离开了,来时她心情是烦躁,回去时心情舒畅,步子都为之轻快了许多。

51

连锁反应

景夫人将碧莲叫过来后第一句话便问:“我对你如何?”

碧莲愣了下,而后恭敬地答道:“夫人待奴婢很好,奴婢时刻感念着夫人恩德。”

景夫人闻言比较满意,点了下头道:“还算是有良心,望你内心亦是如此想。”

“奴婢句句属实,不敢欺瞒夫人。”

“好!”景夫人双眼冒光地望着碧莲道,“据不只一人反应,说你自去了大少爷房里伺候后每日都沉默寡言,整日伺候在大少奶奶跟前,很少对大少爷做些什么。表现得有些,怎么说呢,就是你好像不是很乐意似。你向来是能干且善解人意,所以我觉得既然你不愿伺候在大少爷房内,那就这么着吧,自明日起你就去伺候二少爷。”

碧莲闻言一向镇定脸登时表现出吃惊来,红唇微张讶然道:“夫、夫人,奴婢…”

“好了,你不必说了,要你昧着性子谎称自己喜欢伺候大少爷未免太过难为了你,姑娘家都脸皮子薄,你不用说我也明白。”景夫人一副理解模样,语气颇为温和地说道,“皓轩呢是个上进好孩子,你去伺候他也不错,不过这一次若是你还如先前似表情淡淡,令皓轩不喜,那我只能做主将你调出来,到时你就去伺候秦姨娘吧。”

碧莲袖内双手紧紧地握在了一起,低着头脑子转得飞快。今日之事太过出乎她意料,自嫡出大少爷身边调去庶出二少爷身边,这对她来说打击够大,虽然不开心但却不能反对,她只是名普通丫环,虽颇有美貌,但毕竟出身不高。就算景夫人表现出很喜欢自己样子,但毕竟时间过短,这份喜欢不会很深,自己若是表现出一点不满来,惹恼了景夫人可不妙。

想通利害之后,碧莲跪在地上给景夫人磕了三个头道:“奴婢一定会伺候好二少爷,不令夫人失望。”

“嗯,在二少爷跟前伺候与去秦姨娘那里做活哪个好,我想聪明如你应该会想得明白。”

“是。”二少爷样貌才学虽然比大少爷差了一点,但仍是个翩翩佳公子,自己过去伺候若是以后有幸被纳为了妾,那以后日子算是有了保证,运气好话生个儿子出来,那她就更不用愁了。

可若是去秦姨娘那里…碧莲眼中快速闪过一分轻蔑,伺候个新来没有任何地位姨娘有何出路?顶多最后被景老爷收了房,可是就算那样又如何?她没信心能争得过景老爷目前所拥有女人们,再说景老爷毕竟老了,伺候个已过不惑之年老男人哪里如伺候正值年少少爷好。

“去了那里,该怎么做…”景夫人拿眼瞟着跪在地上碧莲。

碧莲闻言眼皮一跳,赶忙答道:“奴婢定会谨记夫人恩情,这辈子都忘不了夫人好。”

“明白就好。何姨娘并非好相与之人,无‘靠山’人在她眼皮子底下想得好可不容易。”景夫人点醒道。

“奴婢时刻谨记自己是夫人人,要听夫人话。”

景夫人闻言笑了,点头道:“知道利害就好。行了,你回去收拾东西吧。”

“是。”碧莲又磕了记响头后便站起身,默默地退了出去。

往回走时碧莲心情起伏很大,在心中咒骂了一堆人后最后抱怨起那些误会了她人来,她一直讨好莫芸溪,而对景皓宇却有所疏远,这是她怕引起莫芸溪厌恶不得不如此,岂是她不喜欢伺候景皓宇表现!

抱怨了一路碧莲没想到其实根本就没有人在景夫人面前说她“不喜欢”伺候景皓宇,那些都是景夫人为了息事宁人而想出来一个比较不伤碧莲说辞而已。

景夫人望着碧莲离去身影沉思,她到是不怕碧莲过去后立刻就倒戈成了何姨娘人。何姨娘这人她了解,只要是自己送去人她就不会喜欢,仅凭这一点碧莲在景皓轩那里过得就不会太舒坦,如此一来碧莲便会更晓得自己主子是谁,若是想在景皓轩那里过得好,就只能依靠自己。

拨个丫环去景皓轩那里,这事还要向景老爷汇报,景夫人一想此事心情便差起来。

按说一个当家主母想给小妾或庶子女那里安排一些下人是天经地义事,当家男人根本不用管,可是景府却不同,她要往何姨娘那里安排什么人景老爷就一定会管一管!

当年景夫人见何姨娘刚来没多久便将景老爷心勾住了,一气之下将自己身边得力人安□了何姨娘院子里,谁想没几天功夫,也不知那个狐狸精是如何编排,结果景老爷对自己发了一顿脾气,要她以后都不要插手何姨娘院子里事。

景夫人也是硬气人,景老爷如此袒护何姨娘行为令她大为生气,于是以后便再也不管何姨娘事,景皓轩出生后她也只是做些表面上功夫,该分给景皓轩衣物月钱都不会少了他,但却不会去重视,也没往他院子里塞过人,景皓轩院子里事基本都是由何姨娘一手安排。

景夫人管不了何姨娘院子里事,这也是何姨娘在景府地位高原因之一。

本来没想过要管景皓轩事,只是现在何姨娘越来越不老实,居然连自己儿子主意她都想打!如此一来景夫人就不能再袖手旁观,只是安排个俏丫环去景皓轩那里,又不是去何姨娘那里,想必景老爷不会为这事与自己为难。

这件事景夫人到是猜对了,晚上将碧莲事对景老爷说了后并没有遭到拒绝。景老爷虽然有些不大高兴,但也只是深深地望了景夫人好一会儿,将她看得脸要挂不住之时才作罢。

景老爷知道碧莲不安份,他既然觉得碧莲伺候在景皓宇身边不是好事,定然也不喜她去伺候景皓轩,再说二儿媳还是自己亲外甥女,是以更不赞同碧莲去伺候景皓轩了,但他却没阻止景夫人这么做,因为不能。

这十多年来,景夫人权力在景老爷有意无意情况下越来越少,姨娘及庶子事她都做不了大方面主,长此以往,这种情形对内宅安宁问题极为不利。妾再好、庶子再听话,也不能让他们对长房夫人丝毫忌惮都没有,否则早晚会出祸端。

这道理其实以前景老爷便明白,但却没太将这些当回事,当初他之所以会事事都插手何姨娘事,无非是自己这个妻子太过霸道,他若是不偏袒一下何姨娘,那柔弱何姨娘早晚会被妻子折腾得不成样子。

偏袒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第无数次,于是久而久之,府中下人们便明白,自家府中姨娘与别家不一样,能耐到连当家夫人都没管不动。

来到京城后景老爷渐渐地意识了事态严重性,觉得姨娘还是要听正室话为好,不能赋予她们过多权利。京城不比其他地方,规矩极多,朝廷很是重视官员们品行问题。

内宅过乱或是宠妾灭妻等等,都会被人置疑德行有亏,几乎每年都有官员因为家宅不宁被有心之人抓到把柄一状子参到皇帝那里。有些官员最后乌纱没保住,有些被贬到了偏远之地,有些人运气好官职没被影响,但“管不好家”大帽子已经扣在了头上,走去哪里都免不了被人指指点点。

当听说这些事时景老爷瞬间便满头大汗,那些个官员们家宅之所以会不宁,其根本原因就是女人太多了,妾氏不安份,为何会不安分?自然是因为太受宠了,于是在她们有了儿子后,为了切身利益,什么手段都使,导致整个家乌烟瘴气。

很多世家大族最后都是因为内宅太过腐烂不堪,导致家族没落,与外界原因没关系。

想一想自己因为怜惜何姨娘,从最初刻意为之到后来习惯使然,令景夫人不便插手姨娘们事,而姨娘为此地位越来越高。这苗头若是不赶紧制止,以后真要出了什么事导致自己被贬或是被人嘲笑,那可就真是悔不当初了。

景老爷前几日便想让景夫人重新管起姨娘及庶子们事了,可是却不好开口,若是直接说了,难免景夫人不会拿着鸡毛当令箭,毫无顾及地对付何姨娘她们,而若是不开口,再这么下去家里难保不会出问题。

就在景老爷犹豫期间,景夫人突然提出要碧莲去伺候景皓轩事,这下正好算是解了燃眉之急。虽然景老爷不赞同但却不得不接受,若是这次拒绝了,那以后景夫人怕是再也不会管这些事。

想来想去觉得他平日里时不时地敲打一下妻子,让她在插手姨娘与庶子之间事时要合理不过分便可。

第二日一早,碧莲便带着一小包衣物去了景皓轩院子,去时表现得很正常,并未显露出丝毫不舍或是不满,也没有表现出高兴来,就跟她是直接从景夫人院里来这里,而非自景皓宇院里“被贬”来这里一样。

不费吹灰之力便打发掉一枚眼中钉,莫芸溪开心得很,一大早又早早起床给景皓宇做了适合带去路上吃食物。

所谓娶妻要娶贤,虽然现在看来景皓宇很喜欢自己,可是她却不能恃宠而骄。该热情时要热情,该坚持原则时一定要厉害,而该贤惠时她绝对会表现得相当贤惠,这样才能令丈夫越来越放不下自己。

碧莲一走,景皓宇也很开心,这样一来他就不用犯愁如何拒绝纳妾事了,就算景夫人再动起往自己房里塞人念头,那也是以后,多一些时间他就能多一分准备,暂时麻烦被解决掉,这样就已经很好了。

白日,纪梦洁来到莫芸溪房里谈论嫁衣事,谈着谈着就谈到了碧莲身上,然后纪梦洁表情便幽怨起来,眼圈红红地望着莫芸溪,就像莫芸溪是抛弃了她负心汉似。

“梦洁你为何如此看我?”莫芸溪抚了抚胳膊抖了一地鸡皮疙瘩。

“表嫂。”纪梦洁幽幽地开了口,委屈地说,“今日你心情很好吧?哪会像梦洁这般烦恼。”

虽说现在纪梦洁偶尔会来找莫芸溪聊天,但却不代表两人之间一点隔膜没有。当初莫芸溪教训巧莲事使得她们二人之间结下了梁子,谁对谁都无法亲近得起来,这一点彼此都心照不宣。只是生活在一个屋檐下,以后还要作妯娌,是以就算两人互相不喜欢,但平时也不会在表面上表现出来,见了面依然是和和气气。

“梦洁为何如此说?再过半个月你就要作新娘了,应该感到高兴才对,你如此说会让我误会你其实不想嫁给二叔。”莫芸溪嗔了眼突然变成怨妇脸纪梦洁,装作没听懂她话。若是自己主动提出碧莲事来,等于承认了她因为碧莲离开而高兴,这样太失分寸,而且还得罪人。

纪梦洁见莫芸溪“没听懂”自己话,脸一垮道:“我说是碧莲事。”

“碧莲啊,她做事很勤快啦。”莫芸溪接着打太极。

“表嫂!你又不是不明白舅母将她拨给二表哥是为了什么,我岂会关心那个碧莲做事勤快与否,我在意是、是…”纪梦洁双手绞紧手帕,咬着唇抱怨地望着莫芸溪。

“呵呵,梦洁想开些,我想碧莲暂时是不会做什么。”莫芸溪不甚用心地安慰道。

“她暂时不会做什么,以后呢?她可是舅母安排过来人,就连她做错了事,也不能将她怎样。表嫂你可否教教梦洁,你是如何将碧莲给打发走?”纪梦洁一双美眸可怜巴巴地望着莫芸溪。

原来她真正目这事!莫芸溪感到好笑,这纪梦洁在搞什么,不说碧莲离开一事与自己没关系,就算跟自己有关,碧莲是自己耍心机打发走,也不可能将方法告诉她,谁也不是傻子。

“表妹啊,碧莲事与我真没关系,是娘体恤二叔平日里念书太过辛苦,所以才想着拨个人过去伺候着更好些,表妹若是不信可以去问娘。”

纪梦洁闻言抿起了嘴,颇为不悦地道:“表嫂真会说笑,我哪里敢去问舅母。”

“让你问你不敢,我说与我无关你又不信,这可是要我如何是好呢。”莫芸溪无奈地望着纪梦洁。

“我们马上就要作妯娌了,表嫂还这般隐瞒梦洁。”

“哎,我都说了不是我将碧莲弄走嘛,你怎么还不信我呢?”莫芸溪忍住将纪梦洁拎起来扔出房门冲动,用力地揉起了太阳穴。

纪梦洁闻言深吸了几口气,脸红一会儿白一会儿,最后还是没忍住,抱怨出声:“因为你平时就常骗人!”

“…”

是夜,景老爷去了何姨娘处。

用过饭,两人在屋内说了会儿子话,然后何姨娘忍不住叹了口气。

景老爷见何姨娘似有心事模样,关心地问:“怎么了?”

何姨娘闻言淡然一笑回道:“婢妾方才突然想起了表小姐,没什么大事,老爷无须担心。”

“梦洁怎么了?”听何姨娘提起了纪梦洁,景老爷自然不会无动于衷。

“她、她嘱咐过婢妾不要告诉老爷,怕老爷担心。”何姨娘表情带了点儿为难。

“有什么不可说?你现在就说。”景老爷眉头微皱命令道。

“好吧,婢妾说。表小姐今日心情很不好,样子看起来有些恹恹。”何姨娘看起来很是关心样子,仿佛纪梦洁是她亲闺女一样。

“好端端,为何会心情不好?”

“婢妾白日里问过她,她说、她说…”何姨娘犹豫地望着景老爷。

“快说!”

“表小姐说她心里堵得慌,全是因为那个今早突然被拨去伺候二少爷碧莲。”

52拜堂

“因为碧莲?”景老爷闻言垂眸喝茶,没再开口。

何姨娘悄悄地拿眼瞄景老爷,无奈从他脸上看不出什么来,于是试探着说:“表小姐太纯洁了些,婢妾安慰了她一番,看着她心情是好转了,但还是没有全放下。”

景老爷放下茶杯,望向何姨娘淡淡地说:“只是一个丫环而已,她有何想不开。”

“哎,若只是丫环,表小姐也就不会这般烦恼了。”

“就算被收了房又如何?现在仅一个丫环就让她寝食不安,那以后要怎么办?作正室就要大度,就算她是我外甥女也不能例外。”景老爷皱眉说道。

何姨娘闻言脸上一僵,强笑道:“老爷说是,只是表小姐难受是眼看她马上就要成亲了,结果碧莲被拨了过来,这感觉…”

景老爷闻言沉默了会儿:“梦洁这孩子确实太过简单了些,以后当了正室这个性子不改一改话着实不成。”

何姨娘眨了两下眼望着景老爷,等着他接下来话。

“以后皓轩肯定会纳妾,梦洁早晚都要面对这些,碧莲被拨过来正好让她早些面对,对她来说未必是坏事。”景老爷语重心常地说道,虽然不想外甥女受委屈,可是与儿子相比,他自是偏向儿子,不能为了让纪梦洁心情好而委屈了儿子,开枝散叶是大事,作为长辈,自是希望孙子越多越好。

“表小姐会想开。”何姨娘没达到目心下颇为遗憾。

景老爷望着何姨娘低垂头颅,很敏感地感觉到她此时大概是在失望,联想到刚刚她说话,双眼微微一眯:“夫人拨人过来伺候皓轩证明她心中有皓轩这个儿子,你们若对这事有想法就等于是对夫人不满。”

何姨娘吓了一跳,忙起抬头:“老爷明鉴,婢妾绝不敢有半点对夫人不敬之意。”

“这样最好。”景老爷望着何姨娘点头,也不知他是否信了何姨娘话,“夫人是当家主母,她有权利掌管内宅事,以后不管是谁,都不能明目张胆地对夫人不满,这般不懂规矩,当家法是做何用?”

何姨娘手一抖,睁大眼吃惊地望向一本正经景老爷,想不通怎么时隔近二十年,他就突然重视起景夫人来了。

“你可是听见了?”景老爷无视何姨娘惊讶模样,淡淡地问。

“听、听见了。”何姨娘赶忙垂下头恭敬地应道,心下已经混成一团,本来想借着纪梦洁名头向景老爷灌输景夫人多事且太不懂分寸道理,结果目没达成反到让景老爷借着纪梦洁由头敲打自己要尊敬景夫人!长达十八年都没将景夫人放在眼中她如何能接受得了景老爷提议。

“听到就好。对了,还有一件事。”

何姨娘收拾好心情抬头望向景老爷,表现得极其温婉柔顺,眼神含着满满敬、爱及崇拜,这种眼神对于任何一个男人来讲都极其受用。

“等皓轩成亲之后,他院子里事就交由梦洁掌管,梦洁最初不熟悉,你就在一旁指点着,等她熟悉了后你就别管了。”

何姨娘手一滑,杯中茶一下子洒了近半,若说方才她只是震惊,那此时对她来说便是晴天霹雳!

“老爷。”何姨娘忍不住虚弱地唤了一声,眼神有些迷离。

“怎?莫非你想在皓轩成亲之后还插手他院子里事?”景老爷眯起眼,语气中含着一分不易察觉不悦。

同床共枕多年,何姨娘没少在景老爷喜好上下功夫,是以景老爷任何一个语言动作代表什么意思她都能猜个**分。察觉到景老爷不悦,何姨娘一下子清醒过来,迅速收敛狂乱心情,笑道:“婢妾岂是那种贪恋权势之人,方才只是想到以后会轻闲许多,太过高兴所以恍神了而已,老爷勿怪。”

何姨娘这番话说得很自然,表情也到位,让人挑不出什么毛病来。

景老爷暗含探究视线在何姨娘手中那洒出一半茶水茶杯上滑过,没再延续这个话题,站起身说:“天色已晚,早点休息吧。”

何姨娘闻言站起身,扭着数十年如一日柳腰上前帮景老爷宽衣,伺候着他上床一起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