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管事的哀嚎声越来越远,老夫人就唤赵管家。

对方赶忙应声。

“你就扣去三个月的例钱吧。虽然前夜不是你当值,但你是大管家,该知道的事情还是得明白些的。”

黑瘦男人真心实意地躬身应声,等老夫人又吩咐好那夜在门房当值之人的处罚方法后,赵管家磕了个头退下了。

老夫人看着他的身影叹息不已。

他本是家生子,在贺墨松年龄尚小的时候,他就在身边做小厮了,后来又是长随。原本由他做管家,老夫人很放心。哪知道琼芳院那位进了府后,自己儿子偏听偏信,府里成了如今的样子。

听着屋外的蝉鸣声,老夫人双眼微闭揉了揉额角。

“阿寒和碧玺她们呢?让她们进来吧。”

知遥昨夜难得地睡了个好觉,在梦里都差点笑醒。谁知一早起来,方嬷嬷就和她说了贺行远晚上发烧的事情,惊得她顾不上收拾整齐,急急地让秋荷编了个辫子就赶紧去青柏院看望他。

“你们怎么不早告诉我?”她在路上埋怨秋荷。

“老夫人和夫人吩咐的,说让姑娘好好睡,再说姑娘就算起来了又能怎样呢?”

虽说这是大实话,可对她来说意义不一样啊!

刚才方嬷嬷可是说了,贺行远在前天晚上私自骑马去侯府才惹上了风寒导致发烧,这可全是因为她而造成的,她居然在他烧了那么久后才来看他,太不够意思了!

急慌慌到了青柏院,知遥才发现原本应该在院子里的人居然全都不见了,屋子里是祖母身边的雁儿和瑾儿两个大丫鬟在伺候。

贺行远静静地躺在床上,原本白里透红的双颊此刻现出不正常的红晕。知遥探手试了试温度,还好,不是太烫了,只是还有些低烧。

伸手替他掖好被角,看着平时那样张扬的一人此刻柔弱地躺在床上,她心里微微泛酸。

示意雁儿跟她出来,两人到了屋外,掩上了房门后知遥才问道:“院子里的人呢?去哪里了?”

雁儿活泼爱笑,知遥和她熟悉一些。而瑾儿相对安静,平日里只管在祖母身边伺候,并不多话。

“老夫人唤了她们去问话呢,就快回来了。”

问话?什么问话值得把一个院子的人都叫走?定然是为了贺行远生病的事了。她知道祖母和母亲对这个哥哥着紧得很,所以院子里的人受罚是定了的。

她有心想帮她们说情,可事关贺行远,她实在不好过问,就也只能叹息着,转而想着给贺行远弄些什么吃才好。

因为雁儿告诉她,贺行远半夜里吐了好几次,如今连米粥都咽不下去,实在令人担心。

作者有话要说: \(^o^)/~

终于讲出来了

“姑娘,这鸡炖得差不多了吧?都成这样了。”

兰灵望着锅中小火焖着的乌鸡,担心地说道。

“还不行。”知遥说着,将上面又浮出来的油星撇去。

“可肉都碎了…”

“再炖。”

兰月一声不吭,低下头仔细地看了看火。

姑娘说要给公子炖汤,可已经一个时辰了,姑娘还觉得不够,要继续煮。别说兰灵了,就连她都觉得这肉都烂成这样可怎么吃。但姑娘左右要的是汤而不是肉,就也没问。

知遥看看另一口锅,里面炖着稀的糯米粥,这时糯米已经软烂,一掀开锅盖,甜香的米味便扑鼻而来。她切了生姜和葱白丢到锅里,盖上盖子继续煮,大约过了一盏茶的功夫,就熄了火,打开盖子趁热倒进些米醋。

“这是什么?”兰灵好奇问道。糯米粥她见过,有放菜的也有放肉丝的,可姑娘放这些是为了什么?

“给病人吃的。”知遥说道。这汤还是她前世感冒的时候妈妈给她煮过的,如今闻到这味道,很是怀念。

知遥亲自盛了粥端去贺行远的卧房。她是在青柏院的小厨房煮的东西,离的很近。

贺行远已经醒了,躺在床上浑身无力,看到知遥端来了东西,他先让她靠过去嗅了嗅味道,入鼻便是一股子酸味,当即嫌弃道:“不吃!”

知遥不慌不慢地搅着碗里的粥,慢条斯理地说道:“不吃也可以,不过不吃东西,就没有力气,没有力气,就没法好起来。左右过几天就是祖母寿辰了,你不当回事儿我也没办法。”

说着就偷偷去看他脸色,果然,贺行远有些心动了,只是依然嘴硬:“我偏不吃,你能奈我何?”

知遥无奈叹气。昨夜里他发高烧,吃什么吐什么,胃早就空了。早晨退了烧应该饿了才是,看他刚刚期待的样子,也应该不是不想吃,只是不肯。

胃空了一晚上,却不能吃那些味道重的东西,最好是吃粥。她煮的这个,又开胃又治疗感冒,其实给他现在吃挺合适的,单看他愿不愿意了。只是,他为什么不肯吃呢?到底在闹什么脾气?

“乖乖吃些这个,等你再饿了,给你些好吃的。”知遥诱惑道。

贺行远别过脸不理她。

“要不…我喂你吃?”

知遥本也是顺口问一句,没抱希望他会答应,哪知道他却真的点了点头。

“啊?”现实与想象中差距太大,知遥一时没反应过来,满脸茫然。

贺行远看到她这个样子就来气,觉得病都被气得厉害了七八分,“啊什么?我帮你帮到这份上仁至义尽了,昨晚上都不肯来看我,太没良心了。”

知遥恍然大悟,敢情他闹脾气,就为着她没来及时看望他啊?当下就恳切地道歉:“对不住,我当时睡得太熟了没醒,今天早晨我醒了后可是一听说就赶紧来了,东西也是在你这儿弄的,我可是一直都没离开过呢。”

“真的?”

“真的不能再真了。”

贺行远的五官便舒展开来,颔首道:“这还差不多。”

知遥将他扶起来靠坐好,待到一碗粥慢慢喝光,又将他背后靠着的软被抽去放到一边,看着他躺下后,才又去了小厨房。

等到那鸡汤出锅,已经又过了大半个时辰。知遥望着奶白色的汤水,很是满意。

“奴婢端给公子喝?”兰月迟疑地问道。

“不行,这么腻的东西,怎么能给他喝?”

兰月兰灵面面相觑。不给公子喝,那炖了来是做什么的?

知遥将上面的浮油撇干净,又把汤静置片刻后,才把汤慢慢倒进另一个砂锅中。她倒得很慢,眼看着底下的肉丝儿和姜片要顺着汤流进锅里了,赶紧停手。

带肉的汤锅她先搁置在一旁,将后来的那锅清汤放到灶上,把刚才准备的好的白菜片儿和萝卜丁放到锅里,盖上盖子继续小火焖着。直到半个时辰后,将锅端了下来,掀开盖子,鲜香扑鼻。

她把汤仔细盛出,不带一点的肉末和菜,又用这汤煮了粥,直到里面的米绵软之后,才算完事。

去到贺行远的房里时,正巧碰到他在朝绿帘发脾气。看到知遥进来,他也没好气,“怎么那么久?你到底去哪儿了?”鼻中嗅到了香味,却绷着脸问道:“你自己弄的?”

“嗯,说了给你弄些好吃的。”知遥应答着,望着碧玺绿帘和其他几个丫鬟,看上去没什么大碍,只是眼睛都红红的,就放下心来。扫了眼桌子上的两个食盒,估摸着是安园和菁园送来的,就问贺行远:“吃过了?”

贺行远咬牙,翻过身用被子蒙住头不理她。知遥暗暗叹气,看来是什么都没吃了。

臭小子,原本就脾气不好,这下生了病更是麻烦。

可病人最大,不吃东西是不行的,她到底是耐下性子哄着他吃光了一碗自己拿来的粥。看看时辰,天色还早,就又拿了绷子坐在窗下慢慢绣。

“都绣了多久了,你还没绣好?”

“慢工出细活,左右祖母寿辰是赶得上的。”

“你还真送这个?”贺行远哼了声,道:“那天宾客很多的,你这东西拿出来,也太寒碜了些。”

知遥无所谓丢脸不丢脸,反正贺老夫人知道她的来历,便义正言辞教育他:“心意最重要,懂吗?这是金钱买不来的。”

那边就没了声响。

过了许久。

“你这绣活儿,是谁教的?”

听到贺行远闷闷的声音,知遥手下一顿,抬起头来环顾了下屋子,才发现里面只剩下她们两人了。

“放心吧,她们都被我遣出去了。”

他又没往这边看,怎么就知道她在担心什么的?

抬头望着床上男孩那一动不动的背影,知遥叹息不已。才这样的年岁,怎么这样聪慧?也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

知遥心神不定,连着扎错了好几针。深吸口气,才发现屋里静得可怕。她清清嗓子,努力了半晌,才终于说道:“是奶奶教我的。”

一句话出口,她才发现,说实话并没有想象中那么难。

“那时候我的手才那么大,”她比了个大小,虽然贺行远并没往这边看,“肉又多,弯起手指来捏根针多不容易啊,偏偏拿起来了奶奶还说我手势不对,要改,我就努力地按照奶奶的要求去拿针,结果跟她学绣东西的时候就捏不住老打滑,奶奶也不管,非要我按着她说的样子去做。唉,你不知道,可惨了。”

贺行远就低低地笑,还咳了两声,“谁让你太胖了的?”

“谁小时候不胖?”知遥狠狠朝着他的背影白了一眼,却是到了桌边给他倒了杯水,扶着他喝了,又给他掖好被子,“别跟我说你小时候是瘦的。”

“虽然不瘦,却也不胖,”他上下睃了她一圈,“最起码不会胖到你那个份上。”

知遥看他那眼神就来气,欺负他在生病,用手掌将他漂亮的脸蛋往中间挤,完全不理会他的反抗,满意地看到他的嘴巴嘟了起来才罢手。

“你!”贺行远气得脸更红了,知遥却笑眯眯地闪到窗边,说道:“你老实地躺着,我给你讲我小时候的事情,如何?”

贺行远琢磨了片刻,点点头,乖乖地躺下了。

若是能一直这样乖巧,该多好!

知遥叹息着,边绣着她那针脚粗糙的富贵牡丹图,边想到什么就和贺行远说几句。贺行远开始还问她些问题,后来渐渐没了声音。知遥悄悄过去看,发现他已经睡熟,就悄悄地掩上房门退了出去。

屋外只有碧玺候着,而且是立在离卧房有三丈远的地方,知遥和贺行远在屋里说话的话,除非声音很大,不然她是听不到的。

见知遥出来,碧玺行礼问道:“公子如何了?”方才他让她们全都出来,还不让靠近屋子,说有三姑娘在就行了。可公子还在生着病,着实让人担心,她和绿帘又不敢去告诉老夫人和夫人,所以一人远远守着卧房一人守着院门口,生怕再出事端。

“没什么事,已经睡着了。”

碧玺就松了口气,“姑娘可用了点心了?奴婢再去泡些茶来如何?”

“点心?”知遥惊讶,“什么点心?”

碧玺也诧异,“安园和菁园来人的时候,公子让她们准备好了送来的啊,就在桌上放着的。”

知遥忙轻手轻脚进了屋,打开食盒,果然都是她爱吃的。只是有的糕点有些凉了,碧玺便带了下去,温好了才端回来,又给她上了一杯热茶。

透过袅袅升起的热气,知遥望着床上那有些模糊的身影,真心实意地感觉到有个哥哥还真是不错。

一连几天,知遥都在青柏院消磨时间。原本定下她这个时候要去江家书院开始读书的,可贺行远病着,她就留在家里陪他。

后面的日子里她都没再亲手做东西了,贺行远让她待在屋里陪他说话。那天说开了后,二人默契地没再提起那个话题,而是聊些其他的事情,比如贺行远会和她讲讲书院那些严厉的先生们,她则边做绣活儿边听,不时地问些自己想知道的事情,权当上学前的准备工作倒也不错。

眼看贺行远已经痊愈,这日站在书案前准备习字,正扬着眉逼知遥给他磨墨呢,有小丫鬟匆匆来报:“大姑娘回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啦啦啦

大姑娘

安园里,人又难得地到齐了,就连“再次卧病”的夏姨娘居然也在,同贺知莹姐弟俩坐在下首的位置。夏姨娘和贺行帆不时地窃窃私语两句,贺知莹在一旁垂首坐得笔直,偶尔蹙着眉看她们一眼。

贺行远和知遥到的时候,大姑娘正坐在老夫人身侧陪老夫人说话,见到二人进门,她主动迎了上来,边走边说:“就等你们两个了。”

二人忙道:“见过大姐。”

贺知悦握住知遥的手,关切地问道:“听说三妹妹前几日落了水,可好全了?”

“嗯,完全好了,谢姐姐关心。姐姐呢?”

“我不过是着了些凉罢了,哪就那么娇气了?只是老太君不放心,让我在府里多养几日才准我回来。你怎样了?听说也受了寒?”贺知悦转而问贺行远。

贺行远道:“还好,没事了。”

贺知悦又上下打量了他一番,才点头说道:“看气色是不错,那我就放心了。”说着,牵了知遥的手一同往前走,还侧过脸朝贺行远笑说:“你前些日子也不去学堂,他们下了学总来问我你为什么还不去,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儿,也不想想我就在他们那儿住着,哪能知道你怎么样了。”

她语气温和笑容自信,自有种吸引人的魅力。相比起来,二姑娘贺知莹就少了那份自信,看上去更温婉一些。

贺行远回道:“那时遥儿和母亲刚回来,我想多陪她们几日。”

“母亲还用你陪?你不去捣乱就好了。”大姑娘就朝知遥说道:“肯定是特意陪你的。”

知遥干笑两声,捏着嗓子放柔声音朝贺行远道:“遥儿谢谢哥哥了。”还装模作样地行了个礼。

贺行远挑眉说道:“好说好说,自家兄妹,客气什么。”

大姑娘就掩了嘴笑,“你们俩都病了一场后倒是亲近了许多。”

这时她们已经走到了老夫人身边,贺知悦就亲昵地抱着老夫人的右臂靠在她身侧笑道:“他俩这样子,我倒是不知道以后上香时是求他们病多一些好还是少一些好了。多病些,就能更亲近点,少病些,就会身体好点。祖母,怎么办才好呢?”

老夫人就佯装生气地去点她的额头:“哪有你这样的?当然是要求身体好了。他们可是嫡亲的兄妹,自然亲近,哪就需要你操心了?”贺知悦幼时丧母,两家老夫人都疼爱得紧。贺老夫人更是将她自小养在身边,情分不同一般。

“要的要的,需要大姐操心的。”知遥赶紧说道:“不然哪天哥哥把我欺负狠了,我没地方去诉苦啊。”

老夫人就无奈地对贺夫人道:“看这丫头,就想着她大姐了,都不愿找咱们给她做主。”

贺夫人就抿了嘴笑。

贺行远嗤笑了声,道:“她哪儿是不愿,分明是她次次都不占理,也就好意思找大姐耍耍赖撒撒娇罢了,没那个胆子来找祖母和母亲的。”

众人哄堂大笑,知遥羞红了脸,蹭到贺夫人身边将头埋在她怀里不肯起来,结果惹得大家又把她取笑了一番。

又说笑了会儿,贺知悦很自然地唤过一直不言不语的贺知莹,道:“二妹的功课如何了?”

贺知莹说道:“有几个地方不太明白。”当场说出了几点。

贺知悦听了后,沉吟一下就给她细细讲了,贺知莹默默记在心里。

知遥这才知道二姑娘的功课居然是大姑娘亲自指点的,不由对二人刮目相看,毕竟贺知悦比贺知莹也只大了一岁而已。

看她两人的样子,早已习以为常,而贺知莹又是一副真心受教的样子,知遥就对这位二姐的看法更改观了些。

琼芳院里,或许也是有个正常人的…

贺知莹这次攒下的问题很多,她们说了没多久便收了口,商定好第二日贺知莹来安园找大姐请教。各自入座后,贺知悦又说道:“二妹你以后有不明白的,若是我不在家你可以去问行远。”

贺知莹见贺行远点头应了,方才说道:“好的,那就麻烦大公子了。”

贺行远不在意地摆摆手:“没什么。”

这时立着的夏姨娘有些不乐意,小声朝贺知莹抱怨道:“行帆学问也不错,你有不懂的尽可以去问他啊。”

说是小声,但偏偏屋里的人都听得见。

贺知悦就笑道:“姨娘怕是不知道吧,行远是同我和世子一起上课的。”言下之意,自然是说贺行帆学的已经是贺行远两三年前就学过的了,两人怎可相提并论。

夏姨娘却不这么想,她期期艾艾说道:“可怜我们行帆,资质过人却只能去那私塾读书…若是能在江家书院读书,定然也是个拔尖的。”她声音哀怨,将私塾里的先生是怎么样赞扬贺行帆的,描述得是详详细细一字不落。说完拿眼偷觑贺知悦。

贺知悦秀美微蹙,同其他人一样无声用饭,根本不理睬她。

夏姨娘石子扔错了地方,没激起一丁点儿浪花。

贺知莹感觉食不下咽。怎么姨娘和弟弟还不消停?老夫人和夫人那边求不到就来找大姑娘,可这是他们能求得的吗?

资质过人…那也只是她们两人的想法罢了!居然还想比过大公子,那更是痴心妄想了。

但夏姨娘也是有苦说不出。原本贺大人答应了她试着去找找江家人,看看有没有可能让行帆去读书,毕竟两个儿子里他更偏爱夏姨娘生的。

可是后来出了端砚的事情,贺大人大怒之下发了话,就算他去求,江家人也不会待见行帆的,让夏姨娘死了这条心。

可事关儿子前途,夏姨娘不得不再放手博一回。可惜,还是失败了。

知遥看着夏姨娘微红的眼眶,倒是生了几分同情。到底是天下父母心,都希望能给子女最好的,包括教育。夏姨娘这方面来说,也不过是个普通母亲罢了。

但她能给夏姨娘的,也只是这瞬间的同情罢了,她不是圣母,做不到时时刻刻都只想着别人的好,却忘记了她们对她的欺骗与隐瞒。

这江家书院,说起来其实是江家的家学,里面读书的大都是江家的孩子。

贺知悦的生母江玉荷在生她时难产去世。江玉荷原本是威北侯的庶妹,却是在江老太君跟前长大的,与老太君情同亲生,贺知悦从启蒙开始,读书识字就一直在江家的书院。

贺行远本不想在那里读书,觉得那里的先生过于严厉,不自在。但是威北侯世子与他极为相熟,拉着扯着好歹让他同意了去一同读书。

如今江家兄妹又邀请了知遥同去,这样贺家三个嫡出的孩子就都在那书院学习了。

大姑娘看到二妹难过的样子,就在用饭后说道:“我给大家都带了些东西回来,等会儿姨娘帮忙拿过来吧,”顿了顿,说道:“也有行帆的。”

结果分发下来,数知遥得到的最多,因为贺知悦还帮忙带来了江衡言兄妹三人给她的礼物。其中最特别的,要数贺行帆得到的东西。

“这是…砚台?”贺行帆拿着东西神情古怪。

贺知悦根本没看他,不在意地说道:“我选送你的礼物时世子推荐的,说是你最喜欢的便是砚台了,我便选了这个。”

贺行远和知遥心中暗赞江衡言,那家伙,果然够狠,走后还不忘补上一刀。

接下来的几日,贺府就陷入了忙碌之中。老夫人的寿辰可不是小事,越是临近了,需要处理的事情就越多,大家就都忙活开来。

作者有话要说:先这些吧…太困了…( ⊙ o ⊙ )!

匣子

事情太多,贺夫人一人有些忙不过来。三姐妹去安园请安的时候,刚巧贺夫人也在,老夫人便让贺知悦跟着学学管家,顺便帮贺夫人分担些日常的琐事。

“不如让二妹也跟着试试?”

听了贺知悦的提议,贺夫人看了眼正拼命往椅子里缩、努力降低存在感的知遥,说道:“好的,那就你们姐妹都来吧。”

知遥无语问天。虽说贺夫人对她寄予厚望是好事,可也得考虑下现实条件啊。她如今还不到九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