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夏姨娘冷冷呵道:“我女儿绝不会在这种时候去玩闹的。”

若是平时她听说贺知莹能去江家人那边了,或许还会高兴,可此时听那婆子说夫人让贺知莹在这种时候去江家玩,这话就显得极为刺耳——自家弟弟还行踪不知呢,哪能就有这闲心了?

婆子心中有气,若是以前,她肯定不敢明着撒气,但这些日子看来,贺大人也没怎么来琼芳院了,二公子还指不定回不回地来,当下火气上了头就堵了回去说道:“这事儿可是夫人特意发了话的,姨娘若是不信,大可去让人去打听打听,看我这老婆子说的对还是不对。”

她说完后却也知道自己不该多话,忙趁着夏姨娘没反应过来未来得及发怒的时候低着头匆匆离去。

夏姨娘先前还不信,后来见那婆子一副被冤枉了的样子,反倒是信了几分,也顾不得去追究那婆子的错处,独自在水榭中又坐了些时候,仔细琢磨那婆子的话。

她越想就越不对。

夫人是见不得她好的,她一直明白,哪就会忽然转了性子真心实意帮她找儿子?

前几天只当是夫人突发善心,她自然感恩戴德。

可如今这些天了,菁园那边还没有丝毫的动静,遣了人偷偷去问,也只回话说在等一个人的消息,其他并不多讲,由不得她不多心。

夏姨娘越想越觉得当初肯相信贺夫人是自己犯傻了,如今自己已然清醒过来,万不可坐以待毙。

想到当时夫人同自己说起的那个法子,夏姨娘觉得单凭自己也不是不能一试,哪就非要依靠菁园里的那人了?当下就唤了人来梳洗打扮。

这边知遥听完了贺夫人的话,大概对贺夫人计划的事情有了眉目。

夏夫人与夏姨娘本就气质神似,虽说夏夫人相貌不错,可夏姨娘更为出众。只是这些日子以来夏姨娘瘦得厉害,便在面容上也与夏夫人极为相像了。

若她稍作打扮,装作夏夫人去引蛇出洞,再同江家人谈条件,让人带贺行帆来见她一面,倒也是个不错的主意。

因为只要贺行帆的行踪有了一丝的线索,顺藤摸瓜找起来便容易些了。

只是这法子着实危险,万一行动不够快速,不止贺行帆找不到,说不定还会搭上夏姨娘。

所以贺夫人这些日子以来在找个契机,看能不能与程瑜风联系上——她有七八分把握来的御医会是他。

虽说当初贺夫人想找程瑜风的目的并不在于此,可若是有程瑜风在江家接应,夏姨娘这件事情的风险性会降低许多。

哪知这边程瑜风的消息刚刚确认,夏姨娘却…

贺夫人想到琼芳院那人的作为就来气,冷哼道:“方才有人传了消息来,说是夏夫人被人捉了去生死不知,也不晓得到底是她还是真正的夏夫人!”

作者有话要说:\(^o^)/~

有下落了

贺行远从侯府回来的一大好处就是知遥能回朱桐苑去住着了,毕竟明面上是两人的处罚期已经过去了。

当晚贺行远来探望她的时候,知遥瞧他气色恢复了□分,知他休息地不错,便问起他这段时间去镇南侯府做了什么。

贺行远难得地对她也闭口不言,知遥会意,就也不多问,虽然心里有些不舒服,觉得贺行远此次归来到底是转变了些,同往常不太一样了,但她也无奈,转而说起了贺行帆和夏姨娘的事情。

前些日子贺行帆就不见了踪影,如今夏姨娘又不见了,府里的下人不知事实真相,免不了私下议论。

贺夫人当即下令封了琼芳院,让贺知莹搬去了安园,又让人将把夏姨娘送出门的李管事锁在了柴房——却没有下禁口令。

这下子有些人更加紧张了,总有那么几个管不住嘴的,悄悄同人一起妄加猜测。

贺老夫人看在眼里,也没有反对贺夫人的做法。

“且不论被抓的是不是夏姨娘,如今让他们相信抓错了人,露出马脚才是最要紧的。”知遥倒也理解贺夫人的做法,“只是这样一来,行远和夏姨娘两个人在他们手里,会不会更加危险了?”

贺行远过了许久才说道:“我觉得母亲的目的不止如此。”

“那会是为了什么?”

“自然是夏夫人。”

“夏夫人?为了让她本人落入江家手中然后惨遭折磨?”知遥惊呼。

贺行远没好气地弹她额头,“你脑子里怎么净想些乱七八糟的!”

知遥看见贺行远露出她熟悉的无奈表情,就放下了心,咧嘴笑道:“这还不是被你惯的么。”

她本想这样说了后,贺行远会像往常那样横她一眼,然后哼一声表示不屑。哪知贺行远却是微微变色,低低说了句话。

那句话极轻极淡,知遥根本没听清,再问,贺行远却不肯说了。

“夏夫人知道夏大人的下落,夏大人的消息…我们也想知道。”贺行远转开了话题,“只是母亲这法子过于刚烈,万一一个不小心,行帆和夏姨娘出了事就麻烦了,还是先想法子救出她们再引夏夫人出来。”

“你们?”知遥狐疑道:“你和谁?”

贺行远又想了想,才下定决心般说道:“我,周先生,万先生,蔡先生…还有几个人。”

他捡了知遥认得的几位说了,知遥却更糊涂了。

难不成他这次去镇南侯府的同时,这几位先生也去了?

有什么是在殷昌府说不得的?

想到这儿,知遥忽然觉得贺行远给自己透露了不少讯息,顿时也紧张起来。

她记起刚才贺行远提到过蔡先生,转而又想到蔡先生与王静岚的关系,张张口正想说呢,贺行远已经开了口。

他对方才的事情点到即止,转而说道:“母亲那边能联系到谁我不知道,明日我去趟书院拜访下周先生与万先生。前些日子两位先生听说了夏大人的事情后,就在暗中帮忙寻行帆了,只是遍寻不着。如今事情有了转变,怕是要同两位先生说一声。”

贺行远这一长串话知遥并没挺进耳中多少。

她刚才想说的话被贺行远一打断,突然就失去了说的勇气。在贺行远讲话的时候她将那番话会对贺行远造成的影响在脑子里过了好几遍,终究是按捺了下来,决定过段时间再提。

王静岚若是想让贺行远知晓,早就会让他们二人去临江阁后院见她了,不至于这边贺行远刚离开贺府,那边就让马氏将她叫了去。

既然王静岚不愿意,知遥便也不提,可是当她一轮想通的时候,才发现贺行远正盯着她瞧,脸色很不好看。

见知遥终于回神了,贺行远没好气道:“你想什么呢,那么出神。”

知遥一下子想不到借口,也不知怎么的就记起了江衡言给她送的两封信,说道:“啊,我想言哥哥送来了…封信还没给你看过呢。”

她差点提起那张给她说马氏帮她处理临江阁事情的纸,幸好及时收了口,不然连带着王静岚的事情也出来了。

知遥发现她和贺行远二人果然是有了各自的秘密,互相说不得,有些失落。

贺行远听到知遥的话,眼神黯了黯,偏过脸说道:“罢了,他肯定是送给你一个人的,没必要给我瞧。”

知遥不知他怎么就又赌气了,心下着急,忙“哎呦”一声拧着眉动了动脚。

果然,贺行远着急地凑过来问道:“怎么了?疼得狠了?”又恨铁不成钢地说道:“活该!叫你不看路,不然怎会伤成这样?”

口中说得严厉,却是细细帮她看了,确定看上去没什么变化,才放下了心。

知遥才记起程瑜风的事情,忙同贺行远说了,却将祖母和马氏在安园提到的程瑜风那段隐去——当时她们说,当年救起贺行远的除了马氏还有程瑜风。

知遥本没记住他的名字,贺夫人提起后她只觉得隐约听到过,直到见到程瑜风本人后才慢慢记了起来第一次是在哪儿听到的。

贺行远挑眉看知遥,见她认真的样子,知道程瑜风这事儿不简单,又听知遥提及母亲说程瑜风知道事情始末后原本能帮忙做内应,就将他的事情放在了心上。

临行前贺行远同知遥知会一声,说道:“事不宜迟,我过会儿就让阿寒想法子将夏姨娘消息通知给两位先生,虽说两位先生或许已经知道了,可还是让他亲自去一趟更为妥当。”

“啊?”知遥不明白,“为何要给两位先生说?”

贺行远这才忆起,刚才他说的两位先生也在帮忙找贺行帆的时候,知遥根本没注意在听,就懊恼起来转身就走。

知遥忙拉住他衣袖好生哄他,他才软下语气将事情又大概讲了一遍,只是细节的东西,却不肯提。

知遥待他讲完后便笑眯眯同他道别。

直到贺行远的身影消失在门外,知遥的笑容才僵在了那里。

让阿寒去通知先生们…岂不是说阿寒知道两位先生如今同贺行远暗中的联系?

这次同贺行远去侯府的,是碧玺和阿寒。看来很多事情他们两人也许知道,她却不知。

方才贺行远不愿多提的样子,她是看在眼里的。

想到王静岚的事情,知遥安慰自己,没关系的,谁没个苦衷呢不是?

但她猛然发现以前那种和贺行远毫无芥蒂毫无隐秘的日子,忽地就一去不复返了,不知为何,心中非常哀伤。

第二天上午贺行远出门去见两位先生,谁知中午就带回来了好消息,兴高采烈地来和知遥讲。

看到贺行远急匆匆地过来,像是在讨奖赏的小孩那般在她面前炫耀两位先生的厉害之处时,知遥突然释然了,辗转一夜没睡好的所有担忧也顷刻不见。

再怎么说,他在收到消息后头一个想到的人便是她,不是么?

两位先生一直有心要帮忙找人,自然是在城内外都布下了探子,专门找寻相关线索。

有一个探子说起昨日城外有处别院应该是有人被偷偷带进去了。

本来他没注意到的,只是刚巧有一辆马车进过他不远处的时候,有人从里面丢了个品色极好的玉镯子出来。

本能的警觉性让他觉得事情有异,就悄悄跟了去。

等那些人进了大门后,他也寻机会混了进去。

悄悄寻了许久,他才盯上个正同人唠叨的妇人。

偷听得那妇人抱怨说地窖本来就不够用,江家那些旁支的人居然还占了个大的去,如何如何,这探子便上了心,将事情记下来禀了周先生他们。

先生们立即派了些身手好的人去将人救出来。

“你当那处别院是哪个?”贺行远问道:“可是你常去的。”

知遥茫然地摇头,“不可能,我那么懒的,经常去的也不过是衡云她们家那个有葡萄吃的…”眼见贺行远咧开了嘴,她差点惊掉了下巴:“难道真是那里?”

“不错,”贺行远眼中闪过厉色,“那些人好大的胆子,居然抢了侯爷的院子来藏人,也太目中无人了些!”

“难怪,难怪言哥哥会将临江阁交到我这里。”

贺行远如今一听知遥提起江衡言就觉得刺耳,故作随意地问道:“你觉得如何?”

“侯府肯定有内奸啊。”

“不见得。也许是侯爷他们故意放纵一些人仗着孟家的势来欺人也是有的。只是…”他眯着眼笑道:“怕是侯爷也想不到,他们居然敢在他的地盘上做出这种事来吧。”

知遥摸默了默,问道:“那行帆和夏姨娘是被找到了?我们去通知母亲和祖母这个好消息吧!”说着就要下床。

贺行远一顿,将她按了回去笑道:“不急,夏姨娘应该还在路上。”

“行帆呢?”

贺行远笑容更深:“他啊,估计在某处林子里吧。”

“啊?”

“这人啊,不长教训不行。我和先生们说了,把他救出来后就找个没人的地方脱了外衣扔下,让他自己走回来,暗中看着别再被人掳了去就行。”

知遥缩缩脖子,这天可还是挺冷的,“你不怕他冻着了?”

“冻着?他要是怕冷的话,还会大半夜的偷溜出去?如果那天他不偷溜出去,哪能搞出这许多事情!”

贺行远的笑容越发灿烂起来:“这小子也该长点教训了!得让他知道,什么叫门禁!”

作者有话要说:孩纸大了,心事多了,叹气…知遥抬头望天:真冷啊,行帆他不会伤了残了什么的吧。。。行远:没事,那样他就会记住什么叫做门禁了。知遥:…╮(╯_╰)╭

“重要人物”

周先生他们的手下去救人的时候,都是用的贺行远的名义。

因此夏姨娘灰头土脸地下了马车后,连去安园同老夫人禀一声也顾不上了,直奔朱桐苑而来。

兰灵兰月忙活着给知遥准备换的药去了刚好不在,小丫鬟们看到夏姨娘这落魄劲儿被吓了一跳,摆着手说姑娘在看书不能进去,可她们哪拦得住激动万分的夏姨娘?就被她冲进了屋子。

知遥见状,暗叹着自己人手果然不够,得多加几个得力的壮实婆子,心中捉摸不透夏姨娘来找她是做什么的,便扬起脸来朝夏姨娘笑道:“姨娘可是平安回来了?那就好。只是我脚受了伤,不方便下来。”

环顾着屋子一周,看到屋内只有知遥侧靠在软榻上看书,夏姨娘也愣了,“大公子呢?”

知遥奇道:“他不是住在青柏院吗?姨娘怎的来我这里寻人?”

夏姨娘讪讪道:“我听人说姑娘搬回来了,就想着在这儿肯定能找到大公子呢…”

她话音刚落,贺行远推门进屋。

夏姨娘一见他,当时就扑了上去,嘤嘤哭道:“多亏了大公子,不然我们娘儿俩可没有重见天日的机会了。”

贺行远一进来就有个面容灰扑扑的人猛地扑向他,他躲闪不及只来得及侧了半个身子,漂亮衣服的右臂上登时就多了十个指印。

贺行远黑了脸,伸手推她没推开,仔细瞧才发现是夏姨娘。

见知遥用书卷掩了嘴在那边幸灾乐祸哧哧地笑,他也不推了,正巧还在门边儿站着,贺行远拉开门朝阿寒喊了声,阿寒立时就跑进屋里来捉人。

好歹把人拉开了,夏姨娘还是不住地千恩万谢,同时问道:“大公子可知行帆什么时候能到?”

贺行远笑道:“许是路上被什么事情耽搁了,再过一会儿吧。”

知遥是明白他对贺行帆做了什么的,就横了他一眼。又见夏姨娘还不时地道谢,贺行远的笑容却越来越灿烂,知遥生怕贺行远憋不住劲儿发起火来,便要唤人把夏姨娘拉出去,这时有小丫鬟急匆匆来禀:“姑娘,二公子回府了!”

夏姨娘当下也顾不上和恩人道谢了,闷头就冲了出去,跑了几步才又回来揪住小丫鬟问:“二公子如今人在哪儿?”

小丫鬟被她瞪着的眼睛吓了一跳,指指安园的方向,讷讷说道:“老夫人那里。”

夏姨娘将人一丢就又冲了出去。

看到她再一次失态的样子,知遥很是感慨。

再怎么说也是为人母的,遇到自己孩子的事情,终究是顾不上仪态这些个虚的东西了。

见夏姨娘走得远了,知遥将窗户关严,好笑地瞧着贺行远道:“大公子好大的能耐,居然让人从林子里跑到这儿才花了那么点儿的时间。”

贺行远也想不明白,“没道理那么快的。”

这时屋外响起兰灵的声音:“薇儿姐姐,你怎么来啦?”

“有客人来了,老夫人让我请公子和姑娘去安园呢。”

屋里的知遥和贺行远就齐刷刷去看知遥受伤的脚踝,心中同时闪过一个念头:得多重要的客人,才能使得老夫人让知遥也去安园啊!

当两人折腾了许久才收拾好,进了屋才发现贺夫人居然也来了,就先向祖母和母亲请了安,这才看向屋内其他人。

于是,二人就发现了个让他们既惊且喜的人。

喜的是,找这人多时了,她倒是自己找上门了。

惊的是…他们怎么也想不到,居然是她值得这样兴师动众的。

贺行帆也在屋子里,面皮儿惨白,衣服倒还是完好的。

夏姨娘搂了他“儿啊儿啊”的叫着,老夫人瞧着夏姨娘的憔悴样子,没多去管她的称呼问题,也没斥责她不成体统,难得地由着她在安园里哭。

一旁的夏夫人倒是安然地多,不时还劝夏姨娘几句。

知遥拉过薇儿低声问道:“怎么夏夫人在这儿?”

薇儿悄声说道:“她就是夏姨娘的母亲?我先前倒是不知她是谁,不过她是同二公子一起进来的,下人们就也没多阻拦。方才她和老夫人进屋去说了两句话后,老夫人就命我去叫姑娘和公子了。”

知遥心中疑惑,却也明白薇儿不会知道更多的事情了,便按捺下心中好奇,静静等待。

不过,贺行帆为什么会那么快回来她倒是心中有数了。

想来是夏夫人看到贺行帆后就露面了,那些手下想着主子们正急着找夏夫人,就快速将人送了来。

估摸着夏姨娘哭够了,老夫人才说道:“都回来了就好,你俩也累了,都下去歇歇吧。”

待到两人离去,老夫人才淡淡地问夏夫人:“不知夫人方才所说的要事——是何事?”

夏夫人不可置信地看了看贺行远和知遥,说道:“我可是诚心实意地想同老夫人讲当年的大事的,如今让两个娃娃来,这可…不太好吧。”

“我自有分寸。你提及的事,行远绝对听得。既然行远听得,那遥儿自然也该来听听。你且说无妨。”

夏夫人看上去算是还不错,只是或许在屋子里藏得久了,脸色白生生地瘆人。

她本就觉得自己掌握了极大的隐秘,又见两个孩子也在,想着贺家人根本就不懂自己消息的重要性,若是知道了是什么事情,便会求着她要她说出来。

思及此,夏夫人就更端起了架子,慢悠悠饮了口茶,又掏出帕子拭去嘴角上沾着的一滴两滴的茶水,才慢悠悠说道:“当年先帝爷的死,可是有些蹊跷的。”

兄妹俩直勾勾盯着她瞧,贺夫人垂着眼不说话,老夫人则是在揉眉心。

夏夫人没想到她那么劲爆的消息居然没人接话,一时间就愣住了。

屋子里静默了片刻,老夫人抬眼问道:“没了?”

夏夫人下意识地“啊”了声,声调上扬,显然还没完全回神。

老夫人叫道:“来人啊,送客。”

此时屋内一个下人都没,贺夫人又叮嘱了秦嬷嬷和薇儿她们守着,屋子周边三丈之内不得有人靠近,所以老夫人这声喊其实没人能听见。

贺行远就起身,准备去开门叫人。

夏夫人这才慌了神,说道:“你你你…你们居然不把先帝爷的事情放在心上?”

“自然是放在心上的,”说话的是贺夫人,此时她抬起双眼,眸色冷然地看向夏夫人道:“只是先帝爷的事情,断然不能成为你这种人要挟我们帮你的条件。”

夏夫人一时愣住了。

这气势十足的年轻妇人就是自家女儿口中那个性子绵软的当家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