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真的。”知遥并不介意。

他也不过是想见王静岚一面罢了。

“我…刚才我很紧张,她不见我,我反而松了口气,我…”贺行远张了张口,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知遥微笑道:“没关系,左右过几年也就见到了,还差这些日子吗?”

贺行远就也笑,只是那笑颇为伤感,和他平时的样子截然不同。

知遥的笑容也慢慢僵硬,终究是一声叹息,垂下眸子将头靠在他的肩侧。

贺行远身子一僵,渐渐放松下来,两人却是一路无话。

将知遥送到朱桐苑,贺行远又在她屋里待了好些时候,本要离去了,后又转了回来,朝她说道:“等我回来。”

这是他头一次明确表示将要离开,知遥的泪刷地下就下来了。

贺行远要上前安慰,知遥却别过了头,摆摆手示意他不要管。

贺行远转念想到往后很长的一段日子里,她终究是要自己面对所有事情了,也只得硬下了心,一步三回头地离去。

后面的日子里,大家依然照旧过,贺行远同知遥依旧是没心没肺地笑闹着,相比起贺行帆他们归来后引起的欣喜与热闹来说,知遥她们这天发生的事情仿若只是她生活里一个很小的插曲一般,没激起什么波澜,没发生任何改变。

直到不久后的一天,知遥一觉醒来,才被告知贺行远已经出了远门,去往京城探望威北侯一家了。

知遥听兰灵说起的时候还不相信,只当是玩笑话,见兰月也在一旁附和,才知道居然是真的。

她趿着鞋子就要冲出门,被兰月死命拉住了:“外面天冷,姑娘好歹穿好衣服啊。再说,大公子已经走得远了…”

“公子方才来看过姑娘,特意叮嘱我们不要说的,怕吵了姑娘歇息。”兰灵也忙说道。

知遥这才慢慢坐回床边,由着丫鬟们伺候她起身更衣,半晌后才问道:“他准备了几天了?怎的我一点消息都没听到?”

“我们也是刚知道的,青柏院的人先前瞒得紧。听碧玺说公子他昨儿晚上才跟老爷提起的,左右东西不多已经收拾好了,老爷同意了后今儿一早就动身了。”

知遥咬紧了唇不说话。

直到丫鬟们给她梳洗打扮好了,她才像是忽然反应过来,揪下头上贺行远送给她的簪子就丢到地上狠命地踩,丫鬟们拦都拦不住。

踩完了知遥又后悔,拿起已经坏掉的簪子,蹲在地上不住地流泪。

兰灵只当她是心疼了,忙劝道:“过几日大公子回来定会带来更好的,姑娘也不必伤心。”

知遥也说不上来自己是怎么了,就觉得心里空落落地丢了好大一块儿,好似将泪流尽了心里才不会那么难受。

过了没几日,就有人匆匆来报,说是大公子的马车在悬崖边上翻了,里面的人怕是凶多吉少。

知遥听到消息的时候,明明知道他的死肯定是假的,明明知道还有再相见的一天,可哀伤的感觉依然那么明显。

(第二卷完)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开始第三卷啦唉…其实我真的是亲妈真的真的…一定要相信我啊!╮(╯_╰)╭

后知后觉

“什么?一盒就得十两银子?”知遥问清价格后愕然不已,退出店外仔细看了店铺招牌,确认上面确实提到了“刘家胭脂”,才重回屋里朝掌柜的认真问道:“你没搞错吧?”

圆脸掌柜看了看店内另外一个在挑东西的女孩儿,边说着“小店价格可是最实在的”边眯了小眼睛将知遥从头到尾看了一遍,确认从未在京城见过此女,想来不是什么大官的女儿,便讥诮说道:“不过十两银子而已,姑娘若是付不起大可不买。”

“这个价格还说实在?请问您是在抢钱吗?”知遥见他店内还有客人,原本还不想发火,只是想理论几句,听了这句话登时怒从心头起。

她斜眼嗤了声,顿觉自己这样子太像某人,顿了顿转而改为冷哼,指了店里的货品说道:“这粉色和红色的应该只卖二两银子,珊瑚色最多三两,而那些次等一些的,也不过一两银子就好了。您这店里的价格若都能算得上实在,那这世上怕是没什么黑店了。”

老板一听她将这价格报得一点不差,再听她那语气,登时变了脸色就要将知遥赶出去,“哟,看你这小姑娘还伶牙俐齿的?你不买就算,这刘家胭脂,整个京城可就咱们一家有,你若不喜欢这价格,去别处!”

兰灵看不惯此人嘴脸,刚要反唇相讥帮姑娘出气,知遥却是想到了什么,眼神一黯,止住了兰灵,摇摇头准备离去。

店里那正在选东西的女孩方才背对着她们,此时听了这番对话后就走了过来,没好气地对掌柜的说道:“谁说就你这一家的?京城新开的郑家铺子也有刘家胭脂,可比你这里的价格公道多了!”说着就拉了知遥往外走。

知遥被孙绮烟拖出了店几丈远才反应过来,诧异道:“怎么是你?”

孙绮烟道:“我看郑家新开的铺子里的东西比这家老字号便宜许多,还说郑有为卖的是假货来着。谁知那小子信誓旦旦说自己卖的绝对是真的,同这里分毫不差,我就来看看。”

说罢,她恨铁不成钢地看着知遥:“也幸亏是我,如果是旁的不认识的人,没人来帮你,你还就忍下这口气了?”

知遥笑笑,“如今我们刚搬回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孙绮烟觉得不可思议,道:“听人说你同以前变了许多,我还不信,如今看来…你以前可不是这般性子,哪肯吃半点亏的?”

知遥笑笑,也不辩解。

没错,自小到大,她是不肯吃半点亏的。

不过那时是因为有个人总是护着她,她明白不管闯了什么祸,自有人替她善后,所以才敢为所欲为罢了。

自那人不在身边后,她万事都得自己想着,自己掂量着,哪还能像以前一般?只是儿时养成的性子到底是根深蒂固,时不时冒出来一下,让她给自己惹点麻烦,然后再后悔。

胸口又痛又闷,她觉得有些喘不过气来。

怎么两年了,一想到他时还总是这样?

知遥烦躁地揪了揪手中的帕子,深深吸了口气,感觉凉凉的空气入到肺腑,精神才稍微好转了些,侧过脸笑问孙绮烟:“过几日江家宴请,你可也去?”

“当然去!我还叫了郑有为,说好了一道去呢。本来我们玄院的人在京城的就没几个,好在你如今也来了,不过还是不知压不压得过天院的人数…谁让他们那院的人都到齐了!”

到齐了!

这三个字回荡在知遥耳边,让她笑容僵了僵,脚步一顿,微微踉跄了下。

但她很快掩饰了过去,任由心里嘴里发苦,唇角还是扯起了笑:“哪能到齐了,不是还差一个吗。”

孙绮烟这才记起贺行远两年前已经出了事,忙愧疚道歉:“抱歉,我没忘记贺行远,只是…”

“没关系的。”知遥笑道。

真的没关系。

因为孙绮烟肯定不是忘记了贺行远,而是和他本来就不亲厚,所以没放在心上而已。

知遥回到家中时,贺夫人正指挥着人归置带来的物品。

贺大人已经做了两任殷昌府知府,因此这次回京述职,就把全家人都带了来。贺家老宅是贺老太爷在世时置办的,如今回来,收整一下便可住进去了。

知遥从不插手刘家生意上的事情,贺夫人也没多管这些,所以知遥除了技术方面的事情外是一无所知。

方才不过是路过时看到那店的招牌上有“刘家”字样,她心中一动就进去了。

哪知居然遇到这种事情——她就踌躇着要不要将这事告诉母亲。

刘家生意上的事情一直是她舅舅,也就是贺夫人的兄长在负责,如今这样看来,恐怕这位舅舅的所作所为和他当初对贺夫人许诺的完全不同。

就在她犹豫的时候,贺夫人已经看到了她。

见到知遥沉思的样子,贺夫人暗暗叹气,女儿这两年是越发沉静了,也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问道:“怎么不多玩会儿?京城到底比殷昌府要热闹,多看看多玩玩,别总闷在家里。”

知遥反而笑问弟弟怎么样了。

贺夫人说起小儿子就面上溢满了温柔,“他啊,睡着了。”

知遥就同母亲聊了会儿弟弟的事情。

贺夫人见知遥有些恹恹的,只当她是连日里赶路给累着了还没歇过来,就说:“你去休息下,没事的时候多去江家走动走动,方才衡云她们还派人来问过,说让你这几日没事了去玩呢。”

知遥笑着应了自去休息,接下来的几日却也没再出门,直到书院的同窗们聚会的那天,才去了江家。

一听人禀报说贺家三姑娘来了,江衡云就不管不顾地奔了出来,看到知遥慢吞吞地朝里走着,她佯怒说道:“好你个没良心的,请了你那么多次都不来看我!”

江衡云比知遥大两岁,如今十七了,侯爷夫人一直舍不得她想多留她几年,如今见她年纪大了,也就开始给她说亲,请了教养嬷嬷来家里专程叫她礼仪。

知遥在殷昌府的时候就知道这事儿了,还曾在信里狠狠嘲笑了江衡云一番,说她当年在书院学的东西肯定都忘光了,不然怎的还需要请人来教?

江衡云回信里说,侯爷和侯爷夫人这两年闹得厉害,当年去书院是威北侯的主意,书院学的东西,江夫人如今是一个也看不顺眼,所以要江衡云重新全学一遍。

知遥明白好友的苦处,扬起笑脸挽住江衡云的手臂,道:“我这不是怕扰了你的学业,被你母亲骂嘛!”

“我母亲哪敢骂你?有祖母护着你,她就算骂我也不会骂你啊!”江衡云低声说着气呼呼地去捏知遥的脸,“咦”了声说道:“你脸上的肉少了许多。”

然后和知遥拉开距离,仔细打量知遥一番后说道:“不错不错,有个女孩儿的样子了。”

知遥就笑。

她是知道的,这一两年自己身段慢慢长开,有个大姑娘样子了,却不肯接江衡云的话,只是说道:“都有谁来了?”

“能来的都来了,只缺你一个了。”

江衡言温和的声音从身后响起,知遥不由得僵了僵,才转过身来行了礼笑道:“给世子请安。”

江衡言面上温润的笑容丝毫不变,知遥只看了一眼就忙垂下了头。

江衡云不乐意了:“你怎的如此多礼了?和我们疏远了?”

知遥道:“年龄大了,总要注意些礼数了。”

江衡云不许知遥这样,晓得她怕痒便一直去惹她,逼了知遥连连求饶后又重新叫了声“言哥哥”,她才作罢。

知遥忙着整理被她弄得有些乱了的衣服,好了后才发现江衡言正在一旁含笑看着她,而江衡云却不知所踪。

知遥只得暗暗叹气。

江衡云一向是帮自家哥哥不帮好友,知遥早就领教过的。

只是这次…也太尴尬了些。

其实,威北侯夫妻俩不和的原因知遥是知道一些的。

江衡言一年年长大,侯爷夫人这些年来陆陆续续提起好多人家的女孩子,都被江衡言这样那样的借口挡了回去,如今眼看着他二十出头了,世子妃的人选却还没定下来,侯爷夫人急了,便要威北侯亲自去和儿子说。

江衡言就提了知遥。

可江夫人同孙绮烟的舅母凌夫人当年是好友,一直不喜欢贺家人,所以拼命反对,一丝一毫都不松口。

她不松口,江衡言也就杠上了,偏偏威北侯也不反对儿子的做法,直叫江夫人气得心口疼。

这些事情外人自然是无法知晓的,就连贺夫人和老夫人她们也不知。

知遥之所以知道这些,不是她有意探听别人家的隐私,而是这些事江衡言都曾写在了信里,向她诉苦一般提起。

往年贺行远在家的时候,知遥也只是整日里跟着贺行远瞎闹,把江衡言对她的好当做是哥哥一般的疼爱,并没多想。

随着江衡言的来信也越来越多,从刚开始的安慰到后来的…

她才明白了他的心思。

拒绝的话她都同江衡言已经说了许多遍,只是江衡言问她可有中意的人的时候,她没法答。

真的没法答。

一个已经“死”了的,又是她的“哥哥”的人,怎么说?

于是,除了拒绝的话外,她只能沉默。

作者有话要说:一盆狗血当头淋下,客官们接住…我保证!行远会尽快出来的!一定会的!护住头赶紧逃命…%>_<%

纠结的女孩儿们

江衡言伸出手来要拉知遥的手,被她惊得一闪躲了过去。江衡言靠过来,知遥急得跳脚,后退两步侧过身子就匆匆往前跑。

江衡言淡笑着追了过去,一把牵过她的手握住就朝前走去,知遥被拽得跌跌撞撞小跑着跟上。

他的手干燥温暖,他唇边的笑容温和淡雅,可他这个样子知遥反而更心急,晃着手想抽出来,奈何还得顾着脚下,手使不上力没挣脱开。

进入花园后远远可以瞧见其他人了,江衡言终于停了下来。

知遥紧走了大半步总算是跟上了他,站在他身侧又推又拉了半晌,依然没拿出手来。

江衡言低低地笑:“你那点力气还是不够使的。”

知遥怒了,呲牙一笑,抬脚就要往他靴子上踩。

江衡言到底是与她相识多年熟悉不已,一看她笑忙松开手往后退,堪堪让出了半步的距离时,知遥的脚也着了地,只是到底落了空,踏在了地上。

知遥瞄准他的靴子还要再踩,江衡言指了在水榭中坐着的众人道:“你看,她们都瞧着呢。”

知遥不由自主顺着看过去,可那些人在水上亭中正说得兴高采烈呢,哪有闲心往这边看?怕是都没发现他们已经过来了才是。

转念一想,知遥才发觉不对,待她明白过来自己又被江衡言摆了一道时,对方已经噙着笑容走开了。

知遥气得直跺脚,江衡言却忽然停下步子侧头看她,说道:“都说你变了,我倒是不觉得,你只是长大了。”

听了他的话知遥一愣,再反应过来的时候,江衡言已经去到人群中了。

正边琢磨着江衡言所说的话边慢慢往前走着,知遥突然觉得有些不对,抬头去瞧,只看到孙绮烟正在收回的目光。

那目光…带着敌意。

知遥只当自己是看错了,因为前几日与孙绮烟偶遇的时候两人还聊得很开心,所以她并没放在心上,走过去同大家打过招呼后,笑着问道:“刚才你们说什么呢,那么高兴?”

旁人都还没来得及开口,孙绮烟便是一声冷哼。

知遥不明所以,江衡云接过方才知遥的话答道:“在说慕将军门下的一名参将。”

“咦?你们什么时候开始谈论武将了?”

知遥说着顺势要坐在江衡云身侧,一抬眼看到江衡言在江衡云另一侧含笑望着她,于是她红着脸默了下,还是跑到稍远点的地方捡了贺知悦身边的位置坐了。

贺知悦正同身旁的江衡雪、林雅君谈育儿经验,见知遥一个大姑娘靠过来,就笑着把她往旁边推,“去,和她们几个玩去,我们这边说话儿呢。”

知遥就想往孙绮烟旁边靠,孙绮烟不着痕迹地往柱子边挪了□子,身边的位置便不够再坐一人了。

江衡云就拉了知遥坐自己身侧,还一把将她按在自己和江衡言中间,说道:“你这家伙,平时也没见你那么客气,怎么,今儿见了哥哥,倒是害羞了?”

知遥就瞪她:谁说我害羞?你哪儿发现我害羞了的?

她正要站起来,江衡言抢先一步起身离去了,“我去找郑有为。”

这里边都是当年同期在江家书院读书的天院与玄院的同窗,说起来剩下的“只有”江衡言与郑有为两个男的了,此时郑有为的一侧是孙绮烟,江衡言便坐到了他另一侧。

江衡云就没好气地瞪知遥,知遥知道江衡云不会因为这些事儿真的同自己生气,就笑着问她方才的问题:“什么参将值得你们讨论?”

虽说她们这几人里有家中有武将的,可平时女孩们闲聊时,提起那些个文绉绉才子文官的倒还有可能,至于那些个臭烘烘武官,大家平时理都懒得理,哪还会挂在嘴边?

江衡云还没答话,江雨晴说道:“这小参将不过才十六七岁的年纪,前两年跟着慕将军就立下了不少功劳,做到了守御所千总。前些日子老王爷去了慕将军那里,回来的时候将军就派了些人保护王爷。哪知道路上就遇到了流寇,那少年关键时刻救了老王爷一命立下大功,消息传过来后,他们人都还没到,皇上就封他做了参将。”

参将可是三品,这个年龄做到这个职位…可真是非常厉害了。

只是知遥本就随口一问而已,听了江雨晴那一长串后对那小参将依然兴致缺缺,反而更关心老王爷有没有伤到。

江衡言笑答:“老王爷没事,不过受了惊吓,只不过那小参将受了些伤,所以得在路上耽搁些时日才能到了。”

知遥这就放下了心。

老王爷是当今圣上和先帝的叔父,比贺老夫人还要年长几岁,若是受了伤那可真是麻烦。

但知遥不明白,老王爷在京城待得好好的,干嘛非要去慕将军那里?

要知道,这个年代的马车颠得厉害,老人家可经不起那种折腾。

这时江衡云见亭中果子不够了,就起身去花厅挑些新的。

孙绮烟看着望着江衡言双眼盯着知遥时的温和样子,望了眼江衡云渐渐远去的背影,轻轻咬唇说道:“贺知遥你不知道,听说那小参将相貌极其俊美,比女孩子还要漂亮呢,一点都不像武将。”

见知遥没反应,她轻轻用帕子掩了嘴笑道:“所以现在京城里的女孩儿们都在讨论他呢,也不知这样又能武、又俊俏的少年郎会是怎样一副样子。过些时日他回来了,贺知遥你也可以去瞧瞧。”

郑有为觉得孙绮烟这话说得有些过了,就朝知遥抱歉地一笑,道:“绮烟是无心的。”

“我明白。”

知遥也朝他笑笑。

其实那些话过了她的耳她便忘了,丝毫没放在心上,不过——倒是让她想起了另一人。

俊美啊…

知遥托了腮暗暗琢磨,不知小参将和臭小子相比,谁更漂亮些?

仔细想了半晌,她得出个结论——肯定是那臭小子!

因为她发现,无论那小参将长什么样子,自己都会觉得那臭小子才是最好看的。

不过,两年都没他的消息,也不知他跟着王将军混得如何了。说起来,他和那小参将的年龄倒是差不多大的…

江衡言望着知遥出声的样子,微不可见地蹙了蹙眉。

孙绮烟见自己说了一通知遥后,江衡言并没为知遥说话,刚刚心里舒坦些,转眼看向江衡言,才发现对方的心思依然全在知遥身上,就明白过来自己那番话怕是根本没入了对方的耳,不由更是气恼,恨恨瞪了郑有为一眼,坐在一旁生闷气。

郑有为不知她又在气什么,却也习惯了她这脾气,低声哄了她说话,孙绮烟难得地不领情,抿紧唇一声不吭。

江雨晴冷眼瞧着孙绮烟这一番作为,不屑地哼了声,反倒坐了知遥旁边同她聊天。

知遥成功被江雨晴拉回思绪。见对方居然主动示好,知遥颇有些受宠若惊的感觉——她们贺家同江雨晴家的关系可一直没怎么太好过。

江衡云回来的时候,就看到这样一幅诡异的情形:郑有为和孙绮烟难得地相对着沉默,知遥同江雨晴却言笑晏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