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低调地回到尚京,皇上变相给了我一个月的假期,闲是很闲,心里却烦躁得很。要是哪天我能就这么坐在院子里赏赏花,玩玩鸟,嗑嗑瓜子那多惬意啊。

过去我还说过女人有才学,有权势,有美貌是三大不幸,现在看来,男人也是一样的,我就是活例子,就这三样给我惹了多少麻烦,解决不完的麻烦!

我重重地叹了气,双手轻拍自己脸颊,换上一副无害的笑容走进萱意宫。我可不想甄妃跟这我一起郁闷烦恼,在这个残酷的皇宫之中,她的儿子应该带给她快乐和温馨。

宫中侍婢见我来了,无不又惊又喜,钰嬷嬷最夸张,一听说我来了,以百米冲刺的速度突然出现,一阵大笑,一阵牢骚,又一阵嘘寒问暖,把我吓一跳。于是平静祥和的萱意宫立刻吵嚷起来,丫头嬷嬷开始忙乱,钰嬷嬷把我带到甄妃面前,没说两句话,一拍脑门就冲出去要亲自下厨给我做吃的。

甄妃看着慌乱的钰嬷嬷不由笑出声来:“清儿,你一来,瞧把你钰嬷嬷乐的。”

我笑着走到她身边,为她捏捏肩膀,甜腻地说道:“儿子回来了,母妃难道不高兴吗?”

“呵呵,你钰嬷嬷说得真不错,你的嘴巴是越发会哄人开心了。”

“唉,儿子要更正啊,只哄我母妃高兴而已。”

“只要你平平安安的,我就高兴。”

她如此说着,我心里却酸得想哭,痛得想哭。陈苏依呢?还活着吗?还昏迷着吗?我妈该多伤心呀。我好想她,想她啰啰嗦嗦地念叨我;想她每天一大早就来掀我被子,把我拖起来;想她炒的菜,酱油放太多的红烧肉。。。也想我的老古董老爸,想他每次见我玩得很晚回家,就卷着报纸猛敲我脑袋;想他因为我考试成绩不好而揪我耳朵;想他在我跟小雯看韩剧的时候,在一边长篇大论地□国主义思想教育。想那个死丫头小雯,想她拽着我的衣服发嗲;想她没事看小说哭得稀里哗啦的小脸;想她异想天开的傻样。。。

我的眼泪还是模糊了双眼,忍不住掉下来。我双手从她身后环住甄妃,将脑袋埋进她的颈窝,无声地落泪,好像一只迷路的兔子,害怕地把自己蜷缩起来,躲进妈妈的怀里。

那一瞬间,我的自我防御系统彻底崩溃,喃喃说道:“妈,我好怕再也见不到你。”

她轻拍我的手臂,“傻孩子,多大的人了还哭鼻子呢,要让你父皇瞧见那还了得。”她的声音有些哽咽,我又腻了一会儿,赶快把情绪收收好,把剩余的眼泪吞下肚去,挨着甄妃坐下。

还记得小时候唱着的儿歌“有妈的孩子像块宝。”对着母亲总能放肆,能软弱,能不去察言观色。我知道在我心里有对甄妃的依赖,好像依赖着自己的母亲一样,在异世界找到了一个温暖的小窝,在疲乏烦躁的时候能躲进去。

我恢复了平静,坐着跟甄妃聊天,告诉她外面的世界,将我眼里的暨门关描述给她听,不是战乱的世界而是一个纯白辽阔的天地。跟她说战场的惊险,却没告诉她我受伤的事情。这一说就是半个多时辰。甄妃一十六岁入宫,二十多年只出过皇宫几次,说是坐牢也不为过。这些事她静静地听着,眼里是无限的神往。

我说:“母妃,儿臣特意记下了那里当地小吃的做法,有时间让钰嬷嬷教教我,做给您尝尝鲜。”

她莞尔一笑,说道:“清儿有心了。”

“王爷,您要讨娘娘开心,可别到时候找借口推搪呀。”钰嬷嬷端着菜肴进了门,一边笑着开我玩笑。

“有钰嬷嬷在,我哪敢呀。”

不一会儿,一桌子菜上齐了,钰嬷嬷的手艺真是没得说,光看着闻着我就冲动地想把这些饭菜全倒进胃里。

我跟甄妃刚坐下,还没来得及提起筷子,外头侍婢来报:“娘娘,王爷,锡镕公主来了。”

额?!我耳朵没出问题吧?!封姒妍来萱意宫做什么?

我一脸迷惘地看向甄妃,她含笑道:“你离开以后,公主时常来陪我解闷。刚才是我派人去请她来的。”说着轻轻拍了拍我的手背,似乎别有用意。

我只能苦笑,这个公主连我妈都搞定了,想不娶她更加没可能了,真是逼死我了!络邑朗清是男人,可我陈苏依是女人,要我娶个女人算什么?!或者一开始,我妈就把我生成男孩子,要么我像高露婕一样穿到女生身上呢!现在这叫什么状况啊!我不是变态!!无良的老天!无良的作者!!@¥%#%¥&*&**%@¥@¥#%#…(碎夜大吼:不准人身攻击啊!)

内心是挣扎的,抓狂的,崩溃的,可是表面上还是要微笑的,冷静的迎接锡镕公主。

公主款款而来,丰姿绰约,美则美矣,只是我无心欣赏。

她见我坐在甄妃身边,露出惊讶的表情却很快收拾了,难道她不知道我在这里?

“见过甄妃娘娘,靖王殿下。”

我跟甄妃连忙起身相迎。

甄妃上前拉着她的手,将她带到我身边,按着我坐下。

“清儿进宫看我,钰嬷嬷做了一桌子好菜,公主可要多吃点。”

公主含笑地答应着。一旁的钰嬷嬷笑得眼睛都成一条线了,这么瞧着我们三人吃饭,吓得我出了一身冷汗。

接下去的时间,我只是安安静静解决一桌子好菜,听着公主和甄妃闲聊,看着她们才像是母女俩,而我不知道是哪里冒出来的,多余。

偶尔甄妃含笑看我,眼里好像说着“大男人,有什么好害羞的。”

我真是冤枉啊!比窦娥冤多了,惨多了!丢了性命还要活受罪!

总算这顿饭还是吃完了,平静而且平安地吃完了,只是我自己心里忐忑不安的,绝对会消化不良。

我在甄妃这里待了将近四小时,现在公主也来了,甄妃就要赶我们走了。

“清儿,天色不早了,你送公主回去吧。”

天色不早?未时而已,也就是下午两三点。我懂甄妃什么意思,不就是要我跟公主联络联络感情嘛,就是这道这才郁闷呢。要是高露婕在肯定得嘲笑死我,要我认清现实,安安分分做络邑朗清,背负他的身份,他的一切。

我不得不应了甄妃,陪着公主离开萱意宫。

走着走着,公主突然停下来,问我:“王爷是不想见到我吗?”

“啊?没有,没有啊。”我掩饰地笑着。是我表现得太明显了吗?

“从刚才到现在,王爷都没有跟我说过一句话,难道不是不想见我吗?”她柔柔地说着,像是有无限委屈。可是她不知道,我比她更委屈。

“不是不想见公主,而是不知道如何面对公主。”这是实话吧,天大的实话。

“王爷在暨门关立下大功,如何无法面对我了?王爷是不想如约娶我?昔日难道是王爷的缓兵之计?”公主一连三问,正中我心事,问得我不知所措。锡镕公主可真是美貌与聪颖兼备啊,怎么就被她发现了呢?我该怎么回答?老老实实说不?

“公主怎会做如此猜想?”

她抬头瞧我,如水一般的眼眸瞧得我心虚不已。

她转过身,望着御花园里正慢慢冒出的一片嫩绿,轻声念出:“清晨帘幕卷轻霜,呵手试梅妆。都缘自有离恨,故画作远山长。思往事,惜流芳,易成伤。拟歌先敛,欲笑还颦,最断人肠。”

我一惊,这首《诉衷情》她如何得知?莫不是她跟欧阳修心有灵犀,自己写的吧?!

“我也不知道为何那般猜测。王爷送了我这首《诉衷情》,就该是真心待我的,不是吗?”

我送的?什么时候?为什么我不记得?为什么我不知道?高露婕?!难道是她做了什么?!不对,一定是她搞的鬼!连她都要逼我呀!

突然想到这样一句话:我就像是一直趴在玻璃上的苍蝇,前途光明,但是没有出路。

真是至理名言,最适合就是我现在的这种情况。为了光明的未来撞破玻璃吧,没有出路就闯出一条来吧。

即使不是公主,络邑朗清早晚是要娶妃的,预期把希望寄托在应霖绪身上,为了虚无缥缈的一线机会折磨自己也折磨别人,不如干干脆脆地认了!我如今走的独木桥,容不得我选择,也没得选择,我豁出去了!大大方方做个男人吧!怀着感恩的心,感谢上帝给我第二次生命吧,虽然有些差错!我一定是疯掉了,一定是疯了!

如此,我便抱着大无畏的精神哄着公主开心。“花自飘零水自流。一种相思,两处闲愁。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我含着笑,念出了《一剪梅》,多经典,多应景啊。

我心中暗笑,从这一刻开始,成鼎要流传一段美丽的爱情故事了。就当做是娱乐大众了。于其让她成为政治的牺牲品,不如代替朗清好好宠爱她,若是有一天她能找到真爱,也能放她幸福地离开,算是我陈苏依修善积德吧。

公主惊喜地回头看我,明亮的眸子里荡漾着难以言语的幸福,被爱的人果然是快乐的,我功德无量吧,下辈子,老天你可别再耍我了!

我送公主回驿站,一路上与她闲聊,不再畏首畏尾,不尴不尬地浑身不自在。我果然是超级乐天派,自我开解自我安慰的手段一流高超。

心中大石暂时给了自己一个空间放下来,胸口不再郁结难以呼吸。

于是没有回王府,而是去了书院,郭谦和豆子回去以后不知道怎么样了。他们应该没少向同伴炫耀吧。

第九十六章才子(上)

清风书院,招牌还是高露婕请崔皓写的呢。不知不觉,我已经在这个时代生活了一年之久,无限感慨溢出胸腔。我离开了21世纪的小家庭,离开了我的死党们,却在这里养了一大家子人,结交了各种各样的人物,上到天皇老子,下到贫民百姓,有稀奇古怪的游方,有聪明伶俐的孩子们,有会舞刀弄枪战阵杀敌的,也有知书达理满腹经纶的。

一边走向内院,一边想着心事,就迎面遇上了崔皓,他现在见到我都不会躲了,进步不少。想到他那天出城送我,心里不由一喜,是个良好的开端呢,很有友好发展的空间。

“王爷。”他端端正正地给我施了礼。

我只好端端正正地回礼:“崔先生。”

“我来书院看看孩子们。郭谦和豆子回来以后没把书院闹翻了天吧?”我开玩笑地问他。

崔皓看着我,神色有些慌乱,眉头微皱,欲言又止。

“崔先生有什么话不妨直说。”

“这个,不瞒王爷。郭谦和豆子确实惹了点麻烦。”

“哈哈,我就知道这两个调皮鬼,从暨门关回来收不了心。”

“不。是他们惹了书院新请的先生。”

自从我去户部当了职,然后远征边关,高露婕被我派去文至,书院的老师就一下少了两个,原本就薄弱的师资力量更加难以负担一百多个孩子的教育重任。我就让尹正嵘去请来城里有名的教书先生,帮忙教孩子们识字断文。

“什么事情?”

“两个孩子回来那晚,跟院里的孩子闹了一夜,孩子心性也怪不得。只是第二日书院还要上课,做完早锻炼,到了金夫子的课堂上就撑不住瞌睡了。金夫子在尚京城里是有名的良师学者,见着孩子们这样子心中有些不快,原本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把孩子们都唤起来,让瞌睡的站着听课。”

这招跟我上学时一样嘛,很正常啊,到底哪里出问题了?

崔皓继续说道:“郭谦和豆子两人自然躲不掉,只好站着上课。王爷知道郭谦的性子,金夫子讲着书,郭谦就给挑刺,一个接一个地问问题,最后跟夫子辩驳起来,其他的孩子们跟着一起哄就把夫子惹恼了,拂袖而去。”

“原来如此。郭谦这孩子我会好好说说他的。至于金夫子那里,明天有劳崔先生跑一趟了。”

崔皓点点头,又摇摇头:“不止是金夫子,还有教珠算的季师傅也被他们气走了。”

“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原本高姑娘所教的很是奇特,数字写得像是什么符号,只有听课的孩子们懂,也不教算盘。季师傅来了之后按一般的教法,让他们练习打算盘,算账写帐,这些学起来是吃力些,孩子们不乐意,郭谦和豆子上午跟金夫子一闹,下午憋了一肚子气上珠算课,就跟季师傅吵起来了。”

我生生叹了口气,心想着怎么处置这两个皮孩子,特别是郭谦,什么时候他才能不叫人操心呀。

不过崔皓如此沉默寡言的人,今天的话可还没完呢,“郭谦跟豆子怎么一闹,正嵘兄便对他们小惩大诫,关进了柴房。”

我微微一笑:“尹正嵘做得不错,这两个孩子欠教育呢。其他孩子呢?没闹吗?”

他回答道:“没敢。”

我点点头,“我们俩也别杵在这儿了,走吧,去找尹正嵘,等下还要你们两个帮帮我忙。”

“是。”我跟高露婕花招百出,他早就见怪不怪了,心理承受能力和接受能力不是一般的强大。

他一路跟着我走,不再有话,让我觉得安静得不舒服,于是说道:“崔先生不必拘礼,走在我边上也是一样的。我离开这几个月书院里有发生什么事吗?”

他想了想:“没什么事。”

“哈哈,我不是问大事,只是小事,你记得的小事就好。也不用如此谨慎地回答我。”

在我的“逼问”下,崔皓开始絮絮叨叨地回忆四个月来的点点滴滴。郭谦和豆子走后,一群毛孩子更不安份了,被尹正嵘教育了一番后开始拼命习武练功,身体都越发强健了,就连女孩子都发奋了,一拳一腿都练得有板有眼呢。俗话说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郭谦这个皮大王走了,下面的小喽啰胆子见长,没少给崔皓他们添乱。

一路上听着书院里琐碎的事情,一边跟崔皓开着玩笑,虽然他不笑,没多久便到了尹正嵘的房前。

我轻叩房门,片刻时间,尹正嵘就开了门。一见是我回来了,不由欢喜地给我行大礼。

“免了免了。你家王爷向来不喜这套,你知道的啊。”见到尹正嵘我心里也欢喜,我从来不拿这些亲兵当下人,反而对他们有一种兄弟一般的感情。

“我刚听崔先生说了,郭谦和豆子一回来给你惹祸了。”

他眉头一簇,说道:“王爷。这一次,请容许属下严惩二人吧。”

“好。他们两个交给你了。”尹正嵘和崔皓见我如此爽快地答应了,都是一惊。

我笑着说道:“这两个孩子立了功更不能放纵,不然早晚要出大事的。不过,我想知道究竟他们跟金夫子,季师傅说了什么,能把他们气走了。今晚,我跟你们一起吃饭,一会儿仔仔细细告诉我吧。”

“是,王爷。”

我阴笑两声,把两人给扔在一边,朝着孩子们住的院子去了,在院外呼喊了两声,一百多个孩子耳朵尖得很,顷刻便蜂拥而至,把我里三层外三层地围在中间,“王爷,王爷。”的大声嚷嚷着。

“二,四,六。。。三十。。。一百。。。一百二。。。”佯装着点人数,最后疑惑地问道,“怎么少了两个呀?郭谦和豆子呢?不是早回来吗?”

一众人等霎时鸦雀无声,低头沉默。

我答应了把郭谦和豆子交给尹正嵘处置,但是不代表我会轻易放过其他起哄的孩子,他们都快给我和高露婕养娇惯了。

我看着远远站在一边的崔玲,问道:“崔玲,你说,那两个小子疯去哪里了?”

崔玲对我的态度已经改观不少,只是还有防备,从不和我多说话,也不似其他孩子喜欢粘着我和高露婕。

“他们两个因为气走了夫子被尹师傅关进柴房了。”呵呵,简单明了。

我把孩子们带到厨房隔壁的大院里,大家席地而坐,确定了郭谦和豆子听得见我们说话的声音,才开始盘问今天课上发生的事情。

金夫子是尚京乃至整个成鼎有名的学者,他是许多大官的启蒙老师,很受推崇,能来书院教书也是呈了我的面子。他对朝廷,皇权,政治都很有研究,讲课的时候,会带到一些为官的技巧和手段。只是他的思想完全古董,还是天命皇权,一切原则皆以皇室的利益为优先,古板保守而不懂变通。

而我和高露婕所教授的是以人为本的思想,百姓为重,社稷次之,君为轻的原则。这些都与金夫子所教有违。正好郭谦和豆子从边关回来,立了功,骄傲着呢,就带头跟夫子辩论起来,亏他们还能说得有条有理的。金夫子一个人,对着他们数十张嘴巴,自然是要落败的,最终只能负气离去。

季师傅就更加不用说了,算盘跟账本,完完全全与高露婕教的不是一回事,本来就不喜欢珠算课的学生有了郭谦豆子壮胆,就闹翻了。

“王爷,郭谦没有说错啊,只有皇上真正为百姓做事才会受百姓爱戴,不然早晚是要亡国的。”

“不错,王爷,得民心者得天下,这是您说的啊。”

。。。

这群孩子真是给我教坏了,大白天的什么话都敢乱说,传进了皇上耳朵里我不要命啦。

叽叽喳喳,几十张嘴巴不停地狂轰乱炸,我大吼一声:“安静!”于是,世界平静了。

“这些话以后不要乱说了,要是被有心之人拿来做文章,我们可就有杀头之祸了。心中有数,坚定信念,不要为逞一时之快,做口舌之争。明白吗?”

“明白了。”听他们异口同声这么应答我,我才安心些。

须臾,一个孩子稚嫩的声音响起:“王爷,那么谦哥哥和豆子哥是不是可以放出来啦?”

“不行。关他们的是尹师傅,当然要由尹师傅来放。”

“啊~~”

“别啊。不光他们要受罚,你们也要!”

“啊!”

“还啊。你们都不知道错吗?我教过尊师重道吧,我教过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吧,你们都学到哪里去了?居然敢公然驳斥老师?你们谁没有起哄了?谁没有胡闹了?我把你们带回来培养是为了有一天你们能成为国之栋梁,而不是没大没小没上没下的混日子!”

孩子们都把头埋了起来,总算还知道自己做错了。

“全到柴房外头排好队扎马步去。没我的命令,都不许乱动!”

他们一言不发地走进厨房的院子里,站开距离扎稳马步,全无怨言。

我无奈得看着他们,良久才发现崔皓站在院门口。

“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不出声?”

“来了一会儿了,见王爷似乎在想事情,不便打扰。”他与我说话总是微微低下头,从不看着我的眼我的脸说话,永远毕恭毕敬,礼数周全地拒人于千里之外。有时又会偷瞄我,好像在探查着什么,我有这么神秘吗?

“尹正嵘呢?”

“在花厅。饭菜已经备齐,我是来请王爷的。”

“那走吧。”

他愣了一下,稍侧过脸望了一眼被我责罚的孩子们,示意我他们还在扎马步。

我含笑转过身,说道:“今天得到晚饭你们自己做吧。谁敢放火烧院子我就拿他去见官;谁敢不劳而获,我就让他去修城墙;谁敢争抢女孩子的食物,我就。。。嗯,怎么样好呢?”我看向崔皓,跟他开个玩笑。

我原以为他不会应我,没想到他没多想就说道:“就罚他给女孩子打一个月的洗脚水。”

“啊?!!”男孩子们一齐苦叫,鬼哭狼嚎响彻云霄,一个字能给他们叫出几十种不同的调子不同的声,好像我们真拿他们怎么样了。

“啊哈哈哈~好,好,就这样,这个法子甚好,甚好!”我笑得腰都直不起来了。

第九十七章才子(中)

我跟崔皓走向花厅,自己还在一个劲地闷笑。洗脚水,怎么让他想得出来?太有才了,真是才子啊!我原来怎么就没发现呢。看看那些男孩千奇百怪的表情就好笑,非常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