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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惜文摇摇头,“一只一只的来,是给我们家送皮褥子。”

“等我小表哥来了,我跟他一起去打狼,一定能给叔叔阿姨拿一床皮褥子回来。”宁东得意洋洋,“不是我吹牛哦,我的枪法比我小表哥还要好。”

我已经给我爸妈挣到皮褥子了。李惜文笑眯眯摇头,“我爸爸妈妈还年轻,打到狼给你姥爷和爷爷做褥子吧。”

虽然姥爷和爷爷并不需要,但是被对象这样体贴的掂记,宁东的心好像泡在温水里,舒服极了,他说:“我给我姥爷做过狼皮褥子,也给我爷爷做过狼皮褥子!再打到狼不给叔叔阿姨做给谁做呀?”

再让这两个孩子说下去,家长就没有办法装糊涂了!

李大海避开狼皮褥子的话题,说:“老婆,来看看我们家二哥给我们寄的东西!小妹,拿剪刀来。”

李振华怕妹妹和宁东还有话说,抢着拿剪刀过来。

李大海剪开那个麻袋的绳子,先拿出来的是十几捆干豆角,再拿出来的是好几捆干萝卜丝,然后还有大包的梅干菜和笋干。都是自己家菜园里和山上出的东西,虽然不花钱可是收拾出来这么半麻袋也很费功夫,寄出来也是要冒风险的。

“你们二伯伯这个人哪。”李大海百感交集,都不知道说什么好。

曹月英翻给他一个白眼,到底没有把“滑头滑脑”的评语说出来。

“宁东哥,你回平京给我二伯家寄一套初中高中复习资料。”李惜文拿碗抓出来两把梅干菜泡水,“落款地址写我家在齐市的旧地址。”

“好的。我叫我小表哥想办法给我带点猪肉来。明后天他到了,你做梅菜扣肉吃吧。”宁东深呼吸,“这个梅干菜真香!”

李大海被女儿和准女婿安慰到了,当然满意和开心是要揣起来端着的,他就问儿子:“你们买了什么?”

李振华赶紧把两颗大白菜、半袋萝卜和一袋芥菜疙瘩摆出来。

曹月英以前吃过邻居送的腌芥菜疙瘩,知道这个东西要腌一两年才好吃,她就发愁了,“这个要腌很长时间的,新鲜的不能吃的吧。”

“切成丝腌很快就能吃了。阿姨交给我!”宁东好开心他又有用武之地,“我会腌。”

曹月英问:“方老师好像都不会,你跟谁学的?”

“家里的阿姨呀。”宁东抓头,“不过我家请的两个阿姨都是北方人,我只会做北方的腌咸菜。我们家搬到南方之后,下馆子吃食堂都很方便,两个阿姨后来都回北方老家了,我妈就没有再请人。所以南方菜我不大会烧。”

会烧北方菜的男人我也喜欢。

李惜文拍拍她喜欢的男人,“芥菜疙瘩交给你了!只要有五花肉我就给你烧梅菜扣肉。”

马永福带着子孙们转到天黑也没找到那六只狼,回来敲李家的院门。李大海过去开门,请支书全家进来休息。

“我们没有找到狼。你们在家里小心一些,这几天不要一个两个人出门。”马永福没有进门,“关门吧,半夜外面要是有动静,不要开门!”

“那个孩子找到了吗?”李大海问。

马永福摇摇头,“恐怕是找不回来了。”

“我跟你们去找找看?”李大海说。

马永福很高兴李家父子没有置身事外,但他拒绝了李大海,“你连路都不认全,找人把你丢了还要去找你!在家里待着吧,你们一家平平安安的比什么都强。关门吧。”

“马支书你等一等。等我把我出门带的手电筒和电池拿给你。”李大海回头喊:“小妹,把我的手电筒和电池拿来。”

李惜文把现阶段算是很稀罕的家用电器和几节电池都拿出来,这个还是在齐市的时候,她妈妈给爸爸买的。

李大海把手电筒按亮了交给马永福,“出去找人的时候,用手电筒方便一些。”

手电筒村里还真没有,只有公社里有一把公用的。这个东西肯定比火把好用。但是再稀罕珍贵的东西和人命也不能比,马永福把手电筒和电池收下来了,握住李大海的手,“李同志,谢谢你!”

第104章

部队派出来一个排,先去了和顺农场那边打狼。

宁东多留了两天也没有等到他小表哥来,很郁闷的背着李家给他准备的干粮走了。

峪前生产队大张旗鼓的找人,打狼,既没找着人,也没找着狼。

隔壁夹沟生产队一共就遇到两只狼,打死一只跑了一只。当天晚上生产队的一头牛就被狼咬死了。

梨树村的社员一共打死五只狼。剥开狼皮开膛破肚,狼肚子里也没找到什么奇怪东西,生产队就把这五只瘦狼剁巴剁巴,参加找人的社员每人分了一块肉。

李大海全程围观了剥皮剖狼特别是硝皮的全过程,回家依法炮制。

有狼拖走孩子在前,再说家里也不缺肉吃,狼皮可以利用,狼肉当然是不吃的。

不过狼肉随便扔掉也不合适,好在现在水盆摆在外面一夜就能冻成一大块冰。李惜文就把狼肉和内脏分开冻起来,打算春天埋到菜园里当肥料用。

梨树村分过狼肉之后巡逻也没中断,只是改成了三个生产队按天出人轮换。

马永福考虑再三,决定还是把冬闲扫盲班办起来,一来女人特别是孩子有去处有约束不会乱跑。二来社员们没事都喜欢在队部蹲着,两盘大炕烧的暖暖的,就是不上课都有女人孩子愿意在队部待着,那还不如开班上课呢,不只要上课,还要上全天课!

这样一来,遇到李大海那天去参加巡逻,李家从到早晚就只有李惜文一个人在家。而且现在完全没人上午下午的来串个门。李惜文很喜欢这种无人打扰的工作环境。她的工作效率也非常高,几天功夫她就和李振华一起把小型打井机的设计论文完成了。

李惜文找出来复写纸,让李振华一式六份抄写设计论文,她来绘制图纸。论文不只要寄给学校,还要寄给平京农业局和国务院呢,所以指导老师就是宁东,署名李振华排第一李大海第二她第三,第四还给邢兰州挂了个名。

“我觉得应该妹妹排第一。”李振华不肯居首功。

“大哥你还有一学期就要毕业了,必须有拿得出手的成绩。有这个论文你拿到毕业证进平京的大机械厂应该都可以的。”李惜文现在不考虑留校的事情了,听宁东话里的意思大学教授下放的很多,她可不想她大哥在农村晃一圈去接着下放,还是去工厂保险一点。

“你们的打井机不是还有几个系列嘛,下次那个写论文再让小妹做第一个。”李大海叹气,“这个论文要是在学校里写出来,你们前面肯定要像出复习精义一样加别人名字的吧。”

李惜文笑起来:“能给我们留个名字都是王显胜老大哥费好大劲争取来的,强蹭名字的人也没占到便宜,蒋师母说我们把稿费交了党费和团费,那些蹭名字分稿费的积极分子在思想政治学习会上都被批评思想落后了。”

李大海觉得自己除了夸奖孩子们几句,也没干什么有用的事情,他也是强蹭不给钱的那种人,他羞愧的说:“说的爸爸我都不好意思了。”

“一家人不要这样客气啦。爸爸你能早点回去,我们也能早点跟着回去。”李惜文笑着画图。论文可以用复写纸一次写几份,大哥最多抄两次就够了。她画图就不行,她现在超级怀念打印机。

寄给农业局和国务院的图纸肯定还要写信,这个活是李大海的,他写完还要给曹月英改一改,所以他俩就挪到东里间商量着写信去了。

李惜文挑容易的工作干,先把给邢兰州的信写好,再写她给机械系的信,信里汇报了她在沙峪乡的一点点成绩和她大哥还有她设计打井机的动机,还把宁东和邢兰州的作用夸大了一点。李振华把妹妹写的信拿过去借鉴,也给他们机电系写了信。

全家人忙了好几天,李大海又一次开介绍信去县里寄了五封挂号信,第五封是寄给邢兰州的。

这次李大海没去和顺农场,但是中午在国营饭店休息的时候他听说和顺农场有劳改犯不见了,是跑了还是被狼啃了没人知道,原本去农场帮忙打狼的战士都在帮忙找人,已经没人管打狼的事情了。

这事他听在耳朵里当然不会回去和村里人说,但是回家不免要说给妻子儿女们听一听。

李大海上次从和顺农场回家,开始是宁东在家,宁东走了全家又在忙论文的事情,谁都没有想起来问李大海和师兄商量的结果。

曹月英先问他:“你和师兄商量的怎么样?”

“那个告密的女邻居得了肺结核,送到医院去了。治得好恐怕没有半年也不得出来。”李大海叹气,“现在大哥大嫂恐怕已经到平京了吧,我只希望老娘不要犯糊涂跟着一起去。”

自从李惜珍偷钱被查出来,夏桂花对李惜珍就没有给过好脸,和方小娥也是天天吵吵闹闹的。

现在李惜珍寄信说她结婚了还马上就要生了,叫方小娥去服侍她坐月子,送信来的人还说她嫁的是**。夏桂花想去享孙女的福方小娥哪里愿意,她和李大山直说:“我们去平京照顾惜珍坐月子,振礼振义去了还能找个临时工,妈去了能除了多一口人吃饭还有什么用?图惜珍日子过的太顺心少她奶奶骂她?”

女儿嫁的好当然不能得罪,李大山深以为然,所以去公社开好介绍信,他们两口子带着振礼振义半夜收拾出两麻袋的粮食,背着粮食和铺盖悄悄走路去了齐阳县搭火车,就把夏桂花落在了家里。

夏桂花起夜发现儿子媳妇的卧房门是开着的,喊了几声没有人应,摸摸索索点了一个灯过去看,儿子媳妇连铺盖都没有了,再去孙子住的披厦看,也是房门敞开,人和铺盖全没有。

夏桂花晓得不好,回去开她的箱子看钱在不在,一慌张打翻了灯盏,灯油浇到箱子里,腾一下火就烧起来。她抓到包钱的手绢包跑出来喊救火,就忘了拽棉袄。

一冬天都没怎么落雨,本来就干燥,再加上刮一点风。领居们来救的时候房子已经烧着了半边救不回来了。大家只有合力把李大江那半边屋推倒,避免火烧到李大江的新屋去。

夏桂花偏心老大家,对老小家不好对老二家也好不到哪里去。

所以李大江一家对夏桂花恭敬是有的,要讲贴心真没有。老太太穿着单衣也没人愿意把自己的棉衣脱下来给她老人家穿。老人家不经冻,又是气又是受惊吓,在墙边瘫倒了就爬不起来,还是她娘家一个亲戚看见过去把她扶起来送到李大江的床上睡倒。

夏桂花病倒在床上就爬不起来,拽着她的钱包打死都不松手,李大江问她讨钱买药她就骂人。李大江不得不自己掏钱给老娘看病买药也是很郁闷。

陈瑞莲对婆婆没有多深厚的感情,李大江在家里她就对婆婆好一点,李大江不在家她就看心情,夏桂花讲话不好听她就送冷茶冷饭冷药。

李大江的儿女没有一个和奶奶贴心,宁肯离奶奶远一点。夏桂花哭给李大江看李大江也不怎么理她,她要闹又是个病人没有力气闹,又不舍得把钱拿出来花,就这样委委屈屈的熬着日子。

李大山一家四口风尘仆仆到平京,顶风冒雪敲开李惜珍住的三合院的小院门,方小娥就抱着挺着六七个月肚子的李惜珍哭上了。

李大山很有主人翁的精神,把两边厢房看一看,直奔中间的正房。李振礼和李振义一个挑着两麻袋,一个挑着四个铺盖卷,立场坚定的跟着李大山走。

“你们?你们怎么来了?”李惜珍又是急又是气,就觉得肚子痛的厉害。

“不是你托人带信叫我们来服侍你坐月子的?”方小娥对女儿还有两分真心,看她那样子像是肚子痛,赶紧说:“你怕不是要生了?我扶你进屋里去。”

李惜珍进屋看见李大山坐在她的绸缎被面上,两个脏麻袋和一堆脏铺盖堆在干干净净的地板上。李振礼和李振义在翻抽屉和柜子找东西吃,地板上几串泥水脚印。

她生气极了,吼:“谁叫你们来的,我没有叫你们来!”

小女儿嫁的好,自然不能像从前那样非打即骂。李大山就带着笑把信拿出来给李惜珍看,说:“这不是你托人捎给家里的信?”

这封信的内容很简单,就是李惜珍说她结婚还怀孕了,没有婆家人服侍她坐月子,叫李大山和方小娥到平京来和她一起生活。落款落的是李惜珍的名字。留的地址也是这个院子的地址。

李惜珍给李大海写信的时候是留了心眼的,留的地址是朱忠勇一个朋友家的地址,所以她到是没有往李大海那边想。她怀疑是方静和朱若琳捣的鬼,要让朱忠勇被她的父母兄弟气走。

自己的父母哥哥什么为人李惜珍清楚的很。以前他们能怎么对李大海,现在他们就能怎么对她。现在他们既然来了,那就没有可能轻易的打发走。

不过她在董家姑丈那里吃过的亏也给她长了经验,她清楚只要给她的两个哥哥找到还算将就的临时工的工作,哥哥们想转正肯定只能老实听她的话。至于她父母特别是她妈,只要她两个哥哥有地方住,那是绝对不能留在家里的,不然什么东西最后都能变成她两个哥哥的。

所以她立即笑着说:“我确实写了这样一封信,一直想等买一点东西一起给家里寄回去,就没有想到忠勇提前托人把信捎给爸妈。爸妈,你们还没吃上饭吧。我去烧一点给你们吃。”

“哎哟,你是大肚子,哪能叫你烧给我们吃,我来我来。”方小娥对女儿真是很体贴了。

李惜珍一个人在这里生活,虽然住的很好,也有吃有穿。但是朱忠勇也不是天天都能过来,那边方静怀孕正在闹害喜,朱忠勇还是上次过来教她写信露过脸,她是很寂莫的。

突然亲娘对她这样体贴,李惜珍考虑到娘家人在身边的便利,就觉得她只要能把父母和哥哥安抚好,让娘家人为她所用也不错。所以她就抓住方小娥的手,说:“妈,辛苦你了。”

大年二十九,朱忠勇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过来陪李惜珍过年,进门发现多了一家人吓一跳。李惜珍解释说是她娘家人来陪她坐月子。朱忠勇开始是很不高兴的。

但是李惜珍把那封信交给他,说:“我父母是收到这封信才来的。我并没有写这封信。是谁做的你去查一查吧。但是我父母和我是无辜的,你不要在我父母面前摆冷脸。”

朱忠勇把信拿到手看一看,对比他曾经收到过的李惜珍写给他的小纸条,很肯定李惜珍写不出语句这么流利,一点涂改都没有的信。

朱忠勇买这个地方找的他爸爸的秘书帮忙。知道这个地址的人脱不了和他爸爸的人有关系。算来算去也只有他的小后妈有那个本事撬开秘书的嘴。

他的小后妈和朱若琳关系很好,这两个女人促成了他和方静结婚,当然是最有可能耍手段拆散他和李惜珍的人。

这么一想朱忠勇的脸就沉下来了,他说:“这里住不得了。我另外找地方给你住。”

“搬走也不能解决问题。我的父母既然是为了照顾我坐月子来的,现在就叫他们走也不太讲人情。我是这样想的,你给我大哥二哥和我爸找个临时的工作,让他们在单位有宿舍住,顶好是半年不得回来。留我妈照顾我坐完月子,要是他们表现好能转正当然更好,要是不行就叫他们和我妈回去,你看好不好?”李惜珍软软的推朱忠勇,“我小叔的事情,我爸都不如我妈知道的多,我妈只和我说过一次,并没有和别人说过。她留在家里,你可以找机会慢慢问她。”

这个才是大事,朱忠勇点头,“白河大坝的工地缺人,我想办法把你两个哥哥送去当拖拉机手学徒,也把你爸送去当仓库保管员吧。”

于是大年初五,李大山和李振礼、李振义就高高兴兴的背着铺盖卷,被朱忠勇亲自送到白河大坝工地上去了。

朱忠勇回来和和气气的和方小娥说话,套问李大海的事情。

方小娥开始并不愿意提下放了的李大海一家,但是朱忠勇把说服李惜珍的那些套话搬出来说服她,她最后还是开口说:“小叔一家回来带回来两个箱子。

搬箱子的时候小叔摔了一跤,小箱子盖摔开了,里面滚出来一把大洋,起码也有四五十块。惜珍奶奶也看见了,后来就问小叔要钱用。小叔给了十块大洋给奶奶买米,奶奶二回钱买布又给了二十块大洋。奶奶再要小叔就不肯给了。

奶奶硬要开箱子小叔不答应被奶奶打,我过去拉架被奶奶撞到那个小箱子。我那会比现在胖,都没有撞动那个箱子。奶奶就觉得箱子里头恐怕不只有大洋,还有金条!”

朱忠勇压着兴奋,问:“小叔从哪里搞来的钱?”

方小娥摇头,“你小叔和小婶一直都说没有钱。奶奶好几次想去开箱子都被小婶拦住了。后来奶奶把小婶支开去开箱子,里头就是几件旧衣裳。你奶奶就猜他们把钱藏在了家里的哪里。老屋连菜园就那样大,你奶奶挖了十几二十年,都没有挖出来一个大洋,她故意把你小叔的工资扣的死死的,逼得你小叔小婶空身子到学校住宿舍,还不把米把他们,就是想把钱逼出来。但是逼了十多年你小叔一直都是那样穷。我猜他们恐怕确实只带回来四五十块大洋。”

朱忠勇没想到问出来的是这个结果,十分失望,黑着脸走了。

李惜珍埋怨方小娥,“妈,你就不能说有钱吗?”

李大海从老屋里搬出去就没有机会再回去,要是在老屋里埋了东西那也是李家的,只能由她儿子挖出来,怎么可能告诉女婿。方小娥摇头,“要是有钱,他们的日子过成那样怎么会不把钱拿出来用?是真没有!”

“小叔家哪里过的差了?”李惜珍气的都要哭了,“在城里有工作的人谁家不是一家几口挤一间宿舍!他家在新阳住的两层楼大屋,在齐市住的小洋楼,在平京还住的是四合院呢,他的钱哪里来的?”

“你小叔是因为什么事去劳改的?”方小娥问。

李惜珍回答:“因为他拿着李振国亲生父亲的钱!”

“李振国亲生父亲是不是就是你小叔学匠的师兄?一个穷木匠哪里来的钱?”方小娥又问。

“我哪晓得,就是要查他的钱从哪里来!”李惜珍被亲妈气的肚子痛,

“那你小叔的几个屋现在都是哪个在住?他全家都去劳改了,我女婿又这样有本事,能不能把这几个屋要来给我们住?”方小娥想一想,补充说:“我们是你小叔的亲哥哥亲嫂子,外人能住你小叔的屋,我们也住得吧!”

“房子被国家没收就不是私人的了。”李惜珍摇头,“妈,你以后不要讲亲哥哥亲嫂子的话。我们要和他们划清界限!”

“画清界限还问东问西的…”方小娥走到一边嘀咕,看见朱忠勇的手表扔在炕沿上,她以前在李大海家捡东捡西捡习惯了,脑子还没有来得及告诉手不要捡,手已经捡起手表塞进裤腰里。

朱忠勇走到门口发现没戴手表又回去拿。他和李惜珍两个人把三间正房都翻遍了也没有翻到手表。

李惜珍估计是她亲妈藏起来了,好言好语把朱忠勇劝走,叫亲妈把手表交出来。

东西到手方小娥真舍不得拿出来,她当然不肯承认,说:“女婿的手表也不一定就是在家里掉的。说不定他还去了别人家呢?要是在家里掉的,肯定就在家里,你再找找?”

“妈,从小你带着我到小叔家里翻东翻西,翻到好东西你就揣裤腰里也不是一回两回了。你以为我看不见?”李惜珍扶着肚子说,“这块表值好几千块钱的,是外国的军用手表,他特别喜欢的一件东西,你还回来,我另外给你买块新表行不行?”

“你都有买表的钱了,你怎么不寄钱回家?”方小娥只进不出习惯了,让她掏出来她哪里肯,就给自己找理由,“我天天去副食店,去粮站排队,给你买这样买那样,回来还要烧给你吃,给你洗衣裳。你给我买东西的钱都扣的死死的,你就是这样对你亲娘的?东西不见了还要怀疑是你亲娘偷的?”

李惜珍和左右隔壁的邻居关系并不好,一来这个房子的来路就不是很正当,老街坊看不惯她这种人,二来人人都吃不饱的时候,她吃的好穿的好很招人恨。三来手表丢了是大事。听他们娘俩吵架,值几千块钱手表不是在家里丢的怕就是在路上掉了。胡同里人来人往的,公安要审起来要连累多少人?

左右邻居都很有觉悟,一个去居委会举报李惜珍的丈夫是敌特,一个去派出所报案说李惜珍的丈夫是敌特,理由都一样,听见李惜珍和亲妈吵架,听她们说李惜珍的丈夫有一块价值几千块钱的军用手表,这年月谁戴得起几千块的外**用手表?只可能是潜伏的外国敌特。

朱忠勇弄个小院子安置见不得光的情人,当然不可能跟居委会和派出所打招呼说谁谁的儿子住在这儿。

和“敌特”挨上边的事情没人敢怠慢,居委会和派出所的人把这事往上一报,不到一个小时李惜珍和方小娥就被逮捕了,女公安当场从方小娥裤腰里把那块宝珀五十噚搜出来。

一般人确实不认识宝珀五十噚,但是两个邻居都说听见吵架说这个表值几千块,还是军用手表,谁看这块表都觉得它很值钱也很可疑。

再搜一搜这个小院里好东西真心不少。绝对不是李惜珍这种被辞退了的前纺织厂学徒置办得起的。

李惜珍又咬牙不肯交待她丈夫是谁,这就更可疑了。

去李惜珍曾经工作过的纺织厂一查问,朱忠勇的长相很符合邻居们形容的“丈夫”。朱忠勇在单位是很“低调”的,他被带走别人想跟他家里通风报信都找不到门路。

于是方小娥指认朱忠勇这个女婿异常顺利。

一个被关押的真正敌特也指认这块表是马赛国海军的专用潜水表,价格昂贵不说,不是和军方有关系,有钱也买不到这种军方定制表。

朱忠勇解释不了这块手表的来路,再加上李惜珍住的那个院子里的东西也都很值钱。他一个技术员的工资是不低,可是他是另外有老婆的人,一个人的工资又要养老婆又要养情人,够花?

天天吃窝窝头都不够花的,何况李惜珍这个情人吃的特别好,穿的也很好。养她一个人朱忠勇的工资都不够。

那么朱忠勇的钱只可能是父母给的了。朱忠勇被吓一吓再引诱一下,就招了,说钱和手表都是他后妈给他的。

第105章 前车之鉴

领导的爱人当然不能随便传唤,一般来说也不会不汇报就传唤。

但是吴世会的事情搞得人人自危。那还是没有真凭实据呢,一整个单位基本连锅端。现在有外**表做证据,谁敢通风报信?又有谁敢不查下去?难道就不怕背上“勾结敌特”的罪名?不查肯定是全体都有去和吴世会做邻居,查下去把朱家彻底搞垮才能确保平安。

就有机灵鬼想出一个办法,一边让人假冒朱家亲戚把后妈骗出来审,一边把后妈的娘家亲戚全部查一遍。

后妈的娘家虽然不是大富大贵,解放前就能把女儿供成大学生的家庭起码也是中等偏上的阶层,这种家庭必然能搜出几个在前朝当过官,解放前又跑路到资本主义国家的亲戚,只要肯查都能查出问题。查出来的这些问题又能侧面证明朱领导的爱人有问题,进而还可能证明朱领导有问题。

李惜珍不知道靠山会倒,一直嘴硬。但是方小娥不仅不禁吓还是个痛快人,朱忠勇怎么要她女儿写信给小叔,要她女儿劝说小叔举报揭发吴世会这种事,还有怎么问她什么话她全都倒的清清楚楚。

方小娥交代的情况中有一部分和李大海交代的情况对上了,正可以证明李大海并没有拿过吴世会的钱。但是她交代的情况和直说朱忠勇以及朱忠勇身后的人想暗中弄死吴世会没区别。

各种证据虽然不能证明吴世会没有问题,却足以证明朱领导有问题。

朱领导黯然搬离福山去医院“休养”去了。

深挖的套路都差不多。

后妈和娘家全家、朱忠勇和对朱忠勇情深意重的李惜珍同车去了和顺县隔壁的河嘉县农场住地窝子,跟他们一块去的还有十几位朱领导的忠心下属和他们的家属。

李惜珍的父亲和两个哥哥当然不可能再参加大坝建设,这父子三人和方小娥都是一个脾气,哄一哄滔滔不绝吓一吓知无不尽。这一家四口遣返原籍简直是国家给他们出回家的路费,李惜珍这种“敌特”分子的亲人当然不配国家送他们回老家,就给扔到了河嘉县最穷最苦的石田生产队落户。

李惜珍的姑妈当初没少在别人面前吹牛侄女怎么样,所以董家连同董新兰一起,被有目的的打包下放到和顺县的夹沟生产队参加农业劳动。

救济粮发下来之后,各公社的精力又放到抓农业生产上,到梨树村来请李惜文去找地下水的生产队很多,一个大队跑一天一个公社就要跑好几天。这么漂漂亮亮的大姑娘放在梨树村马永福都不放心,何况去别的公社一跑好几天?所以除了妇女主任陪同,马永福选了两个民兵背着枪陪同,理由也找的很正大光明:怕遇到狼。

石家后生聪明有眼力见儿,马家的后生憨厚老实不会拐弯,搭配妇女主任威力堪比门神,就没有阿猫阿狗能脏李惜文的眼睛。

李惜文很感谢妇女主任和两位大侄子这么维护她,找地下水是主要靠金手指,但是书本理论联系她能用精神力“看见”的地质构造情况,她相信她总结的理论不会比现有的书本理论知识差。休息时间她就给这三位讲讲课。

妇女主任三十多岁快四十岁都是当奶奶的人了,虽然感兴趣但是记不下来新名词,努力了两天就放弃了。两个大侄子很认真的买来本子和铅笔做笔记。李惜文发现他俩的数学知识仅限于一百以内的加减乘除,语文也就只认识几百常用字,只好挑有用的教。

梨树村生产队的这个找水小分队走遍了和顺县的每一个公社包括汪部长老婆娘家的公社,找出来的地方挖井都出了水,准确率高的惊人。

隔壁县的公社找到沙峪公社来请求找水小分队去帮忙。沙峪公社当然马上答应。

李大海和曹月英固然舍不得女儿太过劳累,却说不出拒绝的话。他们家到和顺县来就没下过雨。三四月份种春小麦春玉米种大豆棉花都需要水。万一一直不下雨,有井水浇地总好过望天收。

李惜文自己并不觉得辛苦,第一她心里是真有点迷信,非常愿意做一点好事,第二寻找地下水和教育两个文盲学生积累的经验够她写一本《如何寻找地下水》的小册子了。

编写复习精义和设计小型打井机还有改进电机她确实付出了劳动和智慧,但是她自己心里很清楚,没有上辈子一对一的名师讲义,没有她空间里的电扇样品,她要是没有见过打井机,取得这样的成果不会如此容易。

寻找地下水的经验是真正由她自己总结归纳出来的规律,未来出现找水仪之后她写的小册子可能就没有什么用了,但是这是真真正正完完全全属于她的知识产权呀,她很看重的。

李惜文非常愿意在小册子最终定型之前多去一些地方寻找地下水,多看见几口井打出水。

李振华和李惜文的论文是寄给系里而不是个人的,机电系的秘书是王显胜打过招呼的人,拆开来看过是李振华的毕业论文设计,就完完整整的交给了系里的老主任。老主任和李振华私交不错,知道论文的指导老师宁东和李家的关系很好,还知道宁东的姥爷是哪位,看完论文先到动力系和宁东通了个气。宁东知道这个设计还会寄给李大海的原单位农业局和国务院请求支持,他就直接说了。老主任虽然很想把这个项目留给学校的校办机械工厂,但是他更希望李振华可以凭这个成绩回平京,也就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只把论文当做李振华的毕业论文处理。

机械系的秘书拆开看过是李惜文的设计论文,直接就给了冯教授。冯教授很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在政治上没有天份也不在这方面动脑子,就把论文和图纸拿回家去,请夫人帮他想想要怎么办。

恰好王志浩老家给寄过来点大米,王志浩给师兄家拿过来一些。看书桌上有一堆图纸他就捡过去看。

蒋老师知道宁东是李惜文的默认对象,指导老师是对象不是她丈夫,她心里是有点不舒服的,但是论文的第一作者是李惜文的大哥,第二作者是李惜文的爸爸,她就猜测这是李家为了回平京在努力。她就问丈夫,“宁老师家里都有什么人?”

“好像只有一个母亲在杰克深造。”冯教授再想一想,想不出来更多,他知道王志浩和宁东住对门,就问王志浩,“宁东家的什么情况你知道吗?”

都是外国留学回来的年轻讲师。王志浩自问学识才华人品都不比宁东差。但是他除了教教金工实习就只能教教机械制图。别说工学院,就是整个华大有什么好机会只有一个名额那肯定就是宁东的。王志浩虽然和宁东从不来往,但是他暗中观察宁东不是一天两天了,他还真知道,没好气说:“他姥爷住在福山山顶上,经常派秘书给他送东西。师兄,嫂子,你们问这个干吗?”

冯教授把论文拿给王志浩看,“这是李惜文和她父亲还有她哥哥搞的研究,这孩子寄了一份到系里来,想说她下放到农村参加生产劳动也没有荒废学习呢。”

王志浩第一眼看见指导老师的名字是宁浩,很为师兄不平,说:“趋炎附势之徒!”

“你呀,什么都好,就是太偏激。”冯教授是真的很喜欢这个小师弟的,就是不太受得了师弟的脾气。师弟今天送米来,他也不好批评师弟的,就换了个话题引着师弟聊天。

王志浩走了,蒋老师才说:“你看,论文都是复写纸写的,估计还会寄到你学生父亲的单位去。加宁东的名字恐怕是担心这个东西交上去功劳会被别人冒领吧,加你的名字没有用。寄到学校来的论文你给她算平时成绩记一笔,好好保存。”

冯教授并没有指导过李惜文设计打井机,他其实并不介意论文的指导老师不是他,他感慨:“哎,这个世道啊,这孩子的聪明都浪费在琢磨这些事情上了。”

蒋老师也叹气:“这孩子编的复习资料多好呀,她就应该去编教材写书,怎么就让她去农村种地了呢?”

邢兰州回家就和父母大哥说了李家在设计打井机的事情。胡阿姨的娘家离和顺县不远,也是缺水的地方,就很感兴趣了,问他:“什么样的打井机?你讲讲!”

“小型打井机,他们打算用拖拉机做动力,能打五十米深的管井吧。还有更高级的用柴油机当动力的,能打两百米深。不过超过十五米深就要用水泵抽水,所以管井不太适合咱们老家那边。”邢兰州抓抓头,“我发现李振华和李惜文的想法特别多,换一般人,谁能因为生产队打个井就想到设计打井机啊。宁东在外国也研究过打井机,和他们也比较有话说,我感觉我需要努力学习,不然以后大家一起聊天我会听不懂的。”

也不想想当初你考大学有多费劲!能跟人家上学跳级玩的孩子比吗?邢局长和胡副主席都不想理自己家的傻儿子了。

邢绥德无奈的摸摸弟弟的脑袋,“我觉得你当领导更有前途。”

“去去去!我也是要当科学家的人!”邢兰州好气哦。

隔天邢局长拿到了李大海寄给农业局全体同事的挂号信,机械设计的论文和图纸他看不懂,他就打电话叫小儿子马上回来。

邢兰州也收到了挂号信,正打算礼拜天回家拿给父亲看呢。父亲打电话来找他,他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赶紧就带着挂号信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