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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夏眨了眨眼睛,压下心底的怪异,判定父母还是跟以往一样,或许只是她自己多心了吧。笑着换好鞋子去厨房洗手装水饺,一边同以往一样跟老爸老妈唠叨着今天上班发生的事情。立夏先把水饺从打包的饭盒里倒出来,又在微波炉里加了几分钟温度,拿好筷子一起把水饺端到客厅的饭桌。等吃水饺时,立夏才想起忘记要吃水饺的调味料。不过还好这家水饺味道真的很不错,即使没有调味酱,味道也非常不错。

立夏见老爸老妈喜欢,等饭后立夏洗了两个苹果切好端出去,才笑嘻嘻的开口娇嗔道:

“虽然你们女儿没本事挣大钱,但每天给你们带水饺的钱,还是有滴。”

立夏见老爸笑着摇头,正准备开口询问,便被她老爸抢先道:

“丫头啊,你的心意我们都明白,我们已经吃到你做的水饺了。立夏,你永远都是爸妈最疼爱最骄傲的女儿,回去吧,回你该去的地方,爸爸妈妈会一直在家里等你的。”

立夏捂着耳朵,不愿意听老爸说的不明不白的话,她的家明明在这里,为什么要回去。立夏不想明白老爸话里的意思,更加不愿离开父母。嘟着嘴巴,有些心口发慌的问道:

“爸,你在说什么呢,这里是我家,我为什么离开。爸,我上班很累了,要先去休息了。”

没给立夏逃避的诗句,立夏老妈就已经从椅子上起来,走到立夏身边伸开手臂紧紧抱住立夏。属于母亲的温暖,安抚了立夏心头的不安和恐惧,立夏倍觉的心安,依偎在母亲怀里,立夏什么都不愿意去想,只想继续享受父亲的宠爱,和母亲的关怀。母亲温暖的怀抱,和自己被轻抚的头发,都让立夏有种昏昏欲睡的疲惫。察觉到老妈想要开口说话,立夏正想从老妈怀里出来,逃避回房休息,就听到母亲声音慈爱的劝慰,同时也带着母亲特有坚强和果断道:

“丫头,记住再不会有人比爸爸妈妈更爱你,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责任,乖,回去吧,爸爸和妈妈会在家里等你回来。”

立夏拼命的摇头,可是眼前却越来越黑,那属于妈妈温暖的怀抱,也离她越来越远。立夏想要开口说话,却怎么也张不开嘴巴,立夏感觉自己在慢慢的旋转着,而父母在她陷入黑暗时,已经不在自己身边。眼泪一直不停的从眼中滑落,一直哭泣了不知多久,立夏才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在黑暗中恢复了六感,然后感觉有人在帮自己轻柔的擦拭着眼角流下的眼泪。

虽然很温柔,但立夏心里清楚,那不是她老妈。良久情绪发泄的差不多后,才忆起之前发生的种种一切,思绪也随之回到了现实。原来之前的一切都只是一场梦,梦醒了终究是一场空。如果可以立夏真的不想醒过来,即便是梦,她也希望能一直活在梦中,享受着父母平淡温馨的关爱。自欺欺人也罢,可是为什么还要醒过来,如果可以,立夏宁愿选择在梦中永远的长眠。

耳边一个温和的略有年纪的女声,夹着丝淡淡的惊喜询问另外一人道:

“老头子啊,这位姑娘一直眼泪不停的掉,是不是快醒了?你快来看一看,可怜这姑娘这么年轻就遭了这么大的罪,这都昏迷了这么久的时间。唉,这姑娘我瞧着就觉得心中喜欢,想到这姑娘遭的罪就心疼,要是咱们孙女没有去了,也该跟着姑娘差不多大了。”

跟着一个男声响起,淡声回答道:

“都过去了,别想那么多,咱们这不是活的也挺好吗。要说这丫头命也真大,心脉受损竟然还能活下来,要不是跟着她的那只大虫。。。也是这丫头福大命大,命不该绝啊。”

“老头子,我总觉着这丫头跟我们有缘,那天刚好又是馨儿的忌日,你说是不是馨儿回来了啊。”

女声带着一丝期待的话音刚落,就被男声给无奈的劝道:

“行了,只是巧合罢了,不要想那么多,这丫头的身体基本已经好了,只是毕竟是心脉受损,只要保持心境平和今后也不会出什么大毛病。我估摸着这丫头要不了多久就会醒来,要看她自己了。”

立夏只听到这么多,然后又陷入了黑暗之中,再次有直觉时,耳边听到急促的喘息声和熟悉的哼唧撒娇声。立夏觉得声音非常的熟悉,侧耳倾听了很久,才迟钝的想起是小白。立夏吃力的挣开眼睛,微微侧头,就见小白卧在床头,伸着舌头在喘息。见立夏睁开眼睛,小白嗖的一下就从地上爬起来,伸着舌头就往立夏脸上舔。立夏被小白给舔的很痒,抿起苍白的唇露出淡淡的浅笑。

“小白。。。”

回答立夏的是小白一如既往的撒娇哼唧声,立夏也不清楚自己究竟躺了多久,反正她现在浑身都是软绵绵的,根本就提不起一丁点的力气从床上坐起身来。小白的热情招待,让立夏真的消受不起啊,轻摇头无奈苦笑道:

“小白。。。够了,你太热情了。”

这时立夏听到门外有响动的脚步声,继而门被从外面推开,一个和蔼的声音带着无奈的话语淡淡响起:

“大虫子,不要每次都偷偷溜进来,我们老两口还能虐待了你家姑娘吗。你捉来的野鸡,汤留给你家姑娘喝,肉留给你吃,记得避开人,被发现了你这个不听话的大虫子可要遭殃了。”

推门进来小心端着汤的妇人,抬头就望见立夏侧脸静静望着她,脸色猛然一震的惊喜。立夏见来人有五十岁左右,慈眉善目周身还透着股优雅柔和的气质。立夏想来自己昏迷的这短时间,应该就是她照顾自己。立夏礼貌性的对有些呆住的人,露出淡淡的浅笑,也没在意对方面上的吃惊,语气柔弱轻柔向对方道谢:

“谢谢夫人的救命之恩。。。只是,不知我昏迷了多久?还请夫人告知。”

立夏的话让对方回神,端着一碗鸡汤笑着坐到立夏床头。然后把鸡汤放到床头的一张小圆桌上,动作轻柔的把立夏从床上扶起来,还非常细心的在立夏身后,给他垫了个软枕。立夏冲对方感激的笑了笑,见她又端起鸡汤,想伸手接过来,哪知道双手也软绵绵的没有力气,别说接过碗,就是想要举起了都非常的困难。

妇人见立夏脸上的笑容有些尴尬的喝自己喂的鸡汤,温和的笑着回答立夏之前的问题。

“姑娘昏睡了半年多时间,现在人虽然醒了,但也要一段时间的恢复。半年多前是我孙女的忌日,在回来的路上碰到你和这大虫。当时那情形啊我们老两口还真的吓了一跳,开始还以为这大虫想要害你呢,结果这大虫见了人,一直围着你在转悠,硬是不准我们靠近,也烦躁的吼着不准我们离开。幸好老头子会些医术,发现你浑身是血情况不太妙。你这大虫有灵性,老头子只对它说是大夫,帮你看病,这大虫就让开让我们靠近。”

对妇人的话,立夏只决定心酸。小白这个傻瓜,幸好遇要是到的两位是心善之人,要是心术不正之人,小白还不知道会被怎么虐杀。自古皆是非我之类,其心必诛。对带野生动物,就是前世也有不少人偷猎,在这个年代更是见而诛之。立夏又喝了几勺汤,恢复了些体力,心中斟酌了一下之后,才淡淡的开口解释道:

“小白刚生下来时被母大虫扔掉,幸而巧合下被我捡到。从小就在我身边长大,因为两人相伴生活,久了小白也破通灵性。”

不论怎样,立夏不希望小白被太过神话,它只是一只稍稍变异了毛发的小老虎而已,神话色彩浓重,小白一旦被有心人利用,可能一辈子都会失去属于它的自由。白虎什么的,跟小白没有关系,它只是一只爱撒娇非常可爱的大猫咪而已。而这位老夫人听完立夏的解释,抿唇轻笑出声,非常的迷人。立夏觉得这位夫人年轻时,肯定是一个非常有气质的美丽女人。因为她现在的一举一动都透着股优雅,就有种说不出的气质。

而且这位妇人身上所穿的衣物,虽然不能算特么珍贵,但在所有布料中却也穿着最舒适最显低调的,连衣物上的刺绣,都有种低调的奢华。这位夫人既然没有主动问立夏的身份,立夏也识趣的没问自己身处的地方,算是一种默契的宽容吧。妇人轻轻的点了一勺汤水,动作轻柔的又喂给立夏喝下,才点头面色显出一丝恍然大悟道:

“难怪,姑娘胸襟宽广,这大虫也非常人敢养。你昏迷的这半年里,大虫虽然一直在山上,可是每天都会从山里,捉些兔子野鸡这些小动物,专门避开人送来给姑娘熬汤补身子呢。姑娘放心的在这里住下吧,我们老两口虽然住在深山里,但还不缺口粮。养好了身子是大事,以后的事情身子好了在打算也不迟。”

立夏也明白首要之急是先养好身体,至于那个美好的梦,立夏已经不想去深究,真假又能如何,反正也不会有人能给她答案。还有便是她人现在已经醒过来了,也没有自虐或自杀的倾向,还不如好好的活着。属于立夏心里的伤感,在她睁开眼睛望见守在床头小白时,就已经全部深埋在心底。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伤,而每个人的伤,都需要自己在时间的洪流下慢慢的去抚平。

淡淡颔首,对老妇人道:

“谢谢夫人的收留,大恩大德不知如何回报。”

在立夏的观念里,好人再好也是一个人,还是先弄清楚自己要付的代价吧。这样立夏能安心的住下去养身体,对方也能更加的乐意收留她。老妇人闻言,只是让立夏莫名其妙慈爱的望着立夏,把喝完了汤碗放到桌子上,给立夏拉了拉被子后,不急不缓的笑道:

“傻丫头,我们两老口都一把年纪了,除了膝下已无儿无女之外,不缺吃不缺穿的,什么报答不报答的。别想太多,相逢即是有缘,好好的养好身体才是正事。我瞧着丫头就颇觉甚是有缘,我夫家姓刘,如果姑娘不嫌弃就称我为刘奶奶吧。”

立夏垂眸,压下眼中的思绪,抬头时眼中已是一片平静,淡笑对妇人点头道:

“谢谢夫人的抬爱,小女子在这个世上早无双亲,能认得奶奶本就已是天大的福分。”

妇人闻言后面上神情若有所思,然后轻轻拍了拍立夏的放在被子外面的手背,叹息了几句后嘱咐立夏好好休息。扶着立夏躺好该好棉被,才端着托盘出去,临走时把小白也带了出去,让立夏好好的休息。立夏刚刚醒来,身体还非常的虚荣,同妇人聊了一会天本就有些疲惫。躺在床上没一会,就再次陷入浓浓的昏睡中,在昏睡前,立夏才想起自己还未告知对方自己的名字。

至于名字,立夏也不知怎样开口。算了,有的是时间。

作者有话要说:话说本来准备办网卡,哪知道我现在呆的地方是内蒙,但离内蒙好远,郁闷死了。办新疆的卡要收漫游费。。。。

43第 43 章

在立夏醒来的第五天,才勉强能下床慢慢的走动几步。能走动后立夏在刘夫人的陪同下,在现在所住的地方逛了逛。立夏也算弄清楚了现在住所之地,周围的环境。立夏也不记得当初她是在什么地方昏迷的,但她现在所住的地方,离边关的守城有好远的一段距离。而刘家夫妇住的地方,是他们家一处靠近山脚两进两出的别院。

如立夏之前所猜测的一样,刘家夫妻家事不错。只因家中独子早逝。这个别院离山毕竟近,山上风景还算不错,是以前专门为他们未去世的孙女转成所建,别院里伺候的下人也就四五个,而且每日除了打扫整理之外,很少会出现在喜静的主人跟前转悠。立夏对此客随主便,很是无所谓,严格说起来,她连客人都算不上。

在日常的相处中,立夏发现刘家夫妻为人非常和蔼,男主人刘天云更是博学多才。听刘夫人话中偶尔提及,刘老爷年轻时,在他们老家可是当地非常有名的才子。而刘夫人家事比刘老爷好上太多,又是嫡女。本来刘夫人的父母根本就不同意这门亲事,只是刘夫人坚持一死相逼。幸而两人成亲后年,一直都伉俪情深并生了个儿子。

可惜,老天总不愿好事一个人占全,刘家的儿子身体自幼就体弱,娶妻不足半年,便散手人寰。好在刘家媳妇已经怀有身孕,给刘家留了条根。只不过红颜薄命,刘家媳妇十月怀胎在即将生产时,突然早产诞下一名体弱的女婴后,自己也大出血撒手人寰。对父母而言,最悲哀的事情,莫过于白发人送黑发人。

刘家夫妇丧子的打击本就沉重,但为了唯一体弱的孙女,两人都停了过来。谁知把唯一体弱的孙女捧在手心小心的养着,并一直不停的求医问药,却在孙女十三岁时,在一场风寒下还是夺取了那个柔弱的生命。一再的打击让刘家夫妇差的没直接下去陪儿子媳妇孙女去,心如止水的刘老爷,结束了手里的大半生意,伺候的佣人也仅留下几个伺候的老人,其他的全部都给了卖身契遣散了。

对他们而言不缺钱安享晚年,在晚年好好的享受生活才是真。对两位老人的果断,立夏还是有些佩服,要知道古人本就非常的注重子嗣和传承。

刘家夫妻虽然从未仔细问过立夏的身世,但对立夏却是打心眼里真正的喜爱,甚至是别院里的下人,也在刘家夫妇的有意下,见到立夏,都会恭敬的尊称立夏为小姐。有时立夏都有种,刘家夫妇把对儿子孙女的爱,全部都转移到自己身上。在立夏醒来的一个多月,身体已经好了一半的情况下,刘夫人多了个爱好,就是准备各式各样的衫群和珠宝首饰,把立夏打扮的跟精致的人偶一样。

立夏虽然不注意容貌,可别人却很难不注意。本就皮肤嫩的跟能掐出来水一样,一双沉静清浅的眼眸和风轻云淡一样的表情,加上立夏本就冷漠淡然的性格,在配上刘夫人准备的衣装配饰一打扮,真真的有种超尘脱俗,让人为之惊艳。而且立夏本身就识文断字,女红和厨艺也都非常不错,透着股隐隐的大气。因着立夏伤及心脉,不能轻易动气,刘家夫妻商量后,刘夫人又每日都教立夏学琴和作画。这种文雅有陶冶心性的事情,再适合立夏不过了。

立夏本就不笨,在刘夫人教她学琴的基础后,慢慢的也算上了手。都说乐声是最能体现感情的一种,偶尔立夏会弹着琴望着天空,忆起一些曾经被遗忘的点点滴滴,越发的增添了淡然浑不在意的气质。刘夫人也不是蠢人,立夏从长相到周身的气质还有聪慧,让他们老两口也猜测不少种立夏的身世。而且一个女儿家,穿着军衣浑身是血,又被一箭此种心脉,身份更是迷离。

普通人家哪里能养出立夏这种女儿,就是高门大户的大家千金,也不见得能养出立夏那份恬静沉稳大气。刘家夫妇既然收留了立夏,肯定就会有所准备,立夏被他们秘密带回来后,就抹去了立夏被他们所救的痕迹,不然小白也不会在山上呆着,要避开人才来看立夏。当然,这也跟刘家夫妻所住的位置有关,不然小白再聪明,它也仍旧不是人。

只是立夏不说,他们也从不追问,在立夏养了三个月,身体基本已经快恢复时。刘家夫妇挑了个天气不错的日子,刘家夫妇和立夏在后院喝茶用点心时,才终于开口说了他们的心意。刘夫人经常照顾立夏,又是妇人比较好开口,坐在立夏身边,拉着立夏的手慈爱的轻拍着,见立夏浅笑着望着自己,才语中带着一丝期待的开口问道:

“丫头啊,奶奶从见到你就觉得咱们有缘,相处了这段时间你的脾性我们老两口也都了解,你是个好孩子。我们老两口也膝下无儿无女,丫头若不嫌弃我们老两口,咱们不如认个干亲。呵呵,说起来认了干亲我们老两口还占了便宜,白白的多了个乖巧聪慧的孙女,等我们老了也有人养老送终。”

对于从始至终都对她慈爱善意的夫人,立夏想不出拒绝的借口,她昏迷和养伤的这尽一年里发生了太多的事情。普通人家也很少会清楚边关的事情,但立夏仍旧有办法收集到消息。一梦千年立夏不能说深刻的体会,但从她收集的消息说明,阿德也好,杨宗保也罢,他们都已经有了自己的生活。当初自己去帮杨宗保,阿德那边肯定能收到当时所发生的一切消息。

立夏从没有想过对阿德隐瞒自己曾经在天波府的事情,只是一直觉得没有必要说,反正那也都已经是过去的事情。因为小白的存在,阿德一定清楚,突然出现的人是她。而且在那场战场上,立夏表现的有太多特殊。所以,立夏现在回去,要防着的可不止太宗帝一人了。

这次好像闹的有些大了,而且自己当时在战场上的表现,明眼人一眼就知道自己跟杨宗保认识。一个同天波府年轻有为的子弟有关系,又与三皇子有关系的女人,太宗帝更加不会饶恕。而且,未知的力量,控制不了的情况下,就会被毁灭。立夏不知道该不该庆幸,当初她在众目睽睽之下被射中胸口,虽说没有见到尸体,但十人要有十人都会认为理想已经死了。

太宗帝那边肯定也会收到消息,对于死去的人来说一切都已经消失了。至于小白,真正见过小白的人,也就只有刘氏夫妇,小白也每次来也都懂得避开耳,不得不说的是,真的省去不少的麻烦。经历生死,领会了太多的感悟,放手不仅是让对方成长,也给自己自由。她只是普通人,过普通人的柴米油盐酱醋茶才对,至于民族大义救国救民,真不好意思,英雄那活不少什么人都能做,也不是所有人都愿意去做的事情。

至于刘氏夫妇真的只是一个意外,当然这种意外也可以理解为‘缘’。他们夫妻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刘氏夫妇也不缺钱,涌泉相报的心德立夏倒是没有,但她也该有自己的平静生活了。人啊,果然在不同的经历中,不同的环境下和不同的心境下改革自己的意志。立夏不是那种能一心一意坚持己见的人,所以她一辈子只能是一个普通人,永远都做不来‘不凡’这两个字。

立夏从容的点头赞同了刘夫人,不现在应该说是‘奶奶’。得到立夏的首肯,连一向冷静温文尔雅又精明的干爷爷,唇角也露出欣慰的笑意。虽然立夏觉得‘干爹’‘干娘’更合适一些,但显然干爷爷和干奶奶有他们自己的考量。事情定下来后,干奶奶就拉着干爷爷,开始乐呵呵的准备认亲的事宜,忙的不亦乐乎。而立夏身边多了个新买回来的十三岁小丫头跟着伺候,在二老为认亲的事情低调的忙碌时,她基本是守在房里,娴熟的做着刺绣,准备在选好的认亲日子当天,能把给两位两人准备的衣服做好。

半个月后认亲的当天,立夏在管家福伯和打理厨房的福婶的见证下,端过小丫头秋儿递来的茶水,跪在两人老人身前,恭敬的敬上茶。等二老接过茶水,笑着浅抿浅抿一口,每人在递给立夏一个大红包。然后便被刘夫人亲切的拉了起来,说了会子闲话后,干爷爷才开口和蔼道:

“丫头啊,我和你奶奶祖籍在江南,当年也是带着馨儿到这里求名医的,谁成想。。。唉,好多年都没有回去过了,也没同族里通过消息了。咱们在这里也住了不少时日,是该回去看看了,顺便带着丫头祭祖。丫头啊,家里使唤的人都可靠,你是我刘家嫡亲的孙女,回到江南后,不用为这些事情忧心。你那没福分的妹妹单名一个馨字,我同你奶奶商量过了,在馨字后加个娥字,这样也不会委屈了你。”

老人都已经这样说了,立夏哪里还有不明白的。离家几年又未通过消息,等于在告诉立夏,江南同族那边不知道刘馨早已去世。回去后立夏的身份就算是顶替了刘馨的身份活下去,等到将来在招个上门女婿,也可以名正言顺的继承刘家的财产。要知道家中无男丁,长辈尚且在世还好说,一旦长辈过世同宗会过继一子为其送终。

当然,这是好听一点的说法,难听一点就是宗族里会以各种名义,收没了家财。要不然怎么会有被宗族欺凌的孤女,要知道孤女的下场一般都挺是凄惨的,毕竟古代后院的女人,讲究娘家势力撑腰。两位老人也是真的为立夏着想,当然深层费脑筋的事情,立夏也不想去想。她只是孤家寡人,即便是后来有了什么事情,她抽身离开也不会觉得怎样。

立夏心中嘲讽,自己果然是最冷漠的人。从名字多曾了一个字就能看出来,二老早就已经把事情打算的非常妥帖,立夏也没有什么不知足的。只是让立夏非常不解的是,他们儿子去世时,他们最多也就是三十多岁,为何不在生一个。两人既然能生儿子,为何不在多生几个?而且夫妻两人没有庶子庶女还不算奇怪,奇怪的是他们竟然只有一个儿子,和一个孙女。当初儿媳妇都已经快生产了,何为会突然早产?

不过这不是做为小辈该问的问题,也同她没有太大的关系,立夏遂浅笑点头道:

“爷爷考虑妥当,但凭长辈做主便是,馨娥并无不满。”

二老都含笑满意的点头,然后开始吩咐福伯福婶,可以慢慢的准备收拾东西,二十天后就离开。和二老又说了会子话,见秋儿从房间里把做好的新衣服拿来,在二老惊喜的神色下,立夏起身告辞回房。回到房立夏便对秋儿称自己累了,让秋儿出去自行安排时间。秋儿领命躬身福身后就出去并轻轻的关好门。让立夏在床上,等秋儿走后,立夏用精神力拴好们窗,便闪身进了空间。

立夏刚进空间里,就收到小白的热情招待。和小白玩闹了一会,立夏才给小白洗澡,然后弄了些烤肉给它打牙祭。望着小白喜滋滋吃烤肉的模样,立夏心中有些复杂。小白太过招眼,很容易便会被有心人找到她。其次江南不是这乱境的边关,出格的一举一动说不准都被穿的沸沸扬扬,更何况是这么明显特异的小白。而且离开了山林小白是否能够适应?

立夏从思绪中回神后,见小白已经吃完烤肉,趴在立夏身旁的草铺上,悠闲的舔弄着身上的毛发。立夏伸手揉了揉小白的大脑袋,柔声问道:

“小白,我要离开边关去江南了。你要该怎么办?是留在这边继续在山上过自由的生活,还是跟我去江南?去江南的话,你可能一辈子都要呆在这个小空间里,小白。。。”

说了一半,立夏又觉得自己特别好笑。小白虽然通灵性,但毕竟不是人,对这样的选择它也不会回答。果然,小白昂着脑袋蹭了蹭立夏,然后眨着圆眼睛好像非常不解一般的望向立夏。被小白的眼神望的非常复杂,她不舍得小白,可是去江南后她会有一个合法的身份,要面对的是正常的小户闺秀的生活,年龄的关系可能在不久就要成婚,过一个后院里普通女人的日子,然后相夫教子。

在空间呆了快一个小时,立夏才安抚好小白,出了空间。躺在床上立夏睁眼睛无神的望着床顶,心中犹豫了半晌,最后还是自私一回,决定带着小白一起离开。虽然空间里是小了点,但吃用不愁,再者立夏会尽量多带小白去打野玩耍,而且立夏非常希望小白能在她身边。但在临走之前,立夏还是想再去见见阿德。阿德今后的路要由他自己去走,立夏决定过属于她自己的生活。经历过梦回的惆怅,立夏真的厌倦了,有时立夏都产生一种厌世的感觉。

如果没有意外的话,立夏会以刘馨娥的身份过完这辈子,或许这也算是不错的选择吧。成婚的事情,立夏也打定主意顺其自然吧。招上门的女婿,毕竟不敢太过放肆。将来生个一儿半女的,立夏这辈子也算彻底的安定下来。至于丈夫对她是否忠贞其实都是无所谓的,本身她对这些事情也没有奢求。丈夫对立夏而言,或许也只是一个光明正大养孩子的借口吧。

主人决定离开,下面人当然要做准备,刘家的人口不多,整理东西也非常快。在临走的前一天夜里,立夏还是从空间换好男装,运起精神力飞速的向边关飞去。立夏的速度很快,一个时辰后就已经到了阿德帐外。探测了一翻见阿德正在熟睡,悄悄的溜进帐篷里。静静的坐在阿德帐篷前,借着外面漫反射的火光,仔细的望着阿德的睡脸。

立夏有多久没有仔细的看过阿德了?好像是从她离开皇宫后吧,已经快两年了时间了吧。算算时间过的还真快,一眨眼就两年就快过去了。阿德都已经快十七岁了,在兵营中的生活阿德身体长高了很多,人也黑了不少,不过也彻底的退去了稚嫩,已是独当一面的英俊少年郎。心酸心疼不舍各种情绪在心头翻腾,伸手想轻抚阿德的头发,却在半空中硬生生的收回手。以阿德的警惕,如果不是立夏已经用精神力掩去自己的存在感,阿德早就已经醒来并做出防范了。

静静的守着阿德坐到很久,忆起和阿德从小到大的点点滴滴。在佛隐寺山脚相伴走过的过往,那时的小阿德天真可爱,让立夏每时每刻都觉得心中暖洋洋的。而后再镇上的那些时光,阿德的成长,阿德的精明,都让立夏欣慰又得意。阿德回了皇宫,最终也进宫照顾他,在宫中亲眼看着阿德步步为营,小心谨慎的低调生活,让立夏心疼,甚至想不顾一切的带他离开。

立夏有些明白很多婆婆不喜欢媳妇的原因,看着自己从小一点一点养大的孩子,听别的女人的话胜过自己,其中心理的落差也只有做婆婆的人能够体会。立夏一直坐到四更天,不得不离开时,才起身不舍的离开。离开或许一辈子都不在相见了吧,就如同太宗帝所顾忌的那般,自己的存在总会让阿德犹豫,少了该有的果决。

而且,现在立夏的身份,在一定程度上,一旦被认出。将会引来不少的波折,到时阿德会怎么办?立夏一直都坚信,时间会改变一切,会遗忘一切。远远的看着他,只要他过的好便好。从当年阿德被认回宫后,他们两人就已经是两个世界的人。只是立夏一直以来都不放心,自欺欺人的认为等阿德安定下来就会离开,从来不去想人的一辈子有太多的波折,尤其是身为皇家的皇子,继续下去立夏只能一辈子都被束缚在阿德身边。

但,立夏没有忘记,她前世是个普通人,今生仍然也只是个普通。而,普通人,就应该过着普通人的生活

作者有话要说:存稿。。。。

44第 44 章

立夏跟着刘氏夫妇回江南时,刘家的房子已经被收拾出来,他们直接搬进去入住。在刚到江南最初的半个月,除了去刘氏祠堂祭祖外,其他时间立夏每日都在后院里绣花或者练琴,晚上在回空间里陪小白玩耍。在搬到江南的半个月之后,干奶奶就经常带着她去拜访亲戚,间接的把她推到亲戚的前面,一方面希望立夏能慢慢适应,另一方面也是为了让立夏得到刘氏亲族的认可。

刘氏宗族的那些人,基本都是中级阶层的商人。只不过在他们的心底,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的地位,让他们觉得自己地位不尴不尬。可着劲的想往上攀爬,期望自己的实力在进一步。当然古代自古就是嫁女高嫁,娶媳低就。立夏跟着干奶奶所见到的那些后院里的女子,基本都心机颇深,为家族争一分利益的同时,也是为了自己未来有更好的生活和地位吧。

利益总会使人头昏眼花,在不断的去理想化时,而忘记利益背后需要付出的残酷

人啊,都是这样。不过那些也跟立夏无关。立夏的干爷爷和干奶奶,显然也没有打算让她去联姻的想法。或许同联姻比起来,他们二老会更希望能刘家有个后。而立夏也乐得轻松,只要在后院安稳的度日,每日诚心的孝顺孝顺爷爷奶奶便可。反正她每天都有大把时间,绣绣花弹弹琴,偶尔去厨房做些饭菜。很多时候,这种悠闲淡然的日子,让立夏经常在恍然,自己是不是又穿越了。

刘家人口本就简单,加上立夏也就三个主子,下面伺候的除了之前的四五个外,来到江南后又买了十多个奴才。妻妾什么的都没有,宅斗什么的也不存在。只是奶奶带她去拜访的那些个亲戚家,可就没有这般的悠闲。基本都是妻妾成群,嫡子庶子一大堆乱起八糟。

看多了妻妾嫡庶子女间的争斗,让立夏颇觉,如果自己不招亲上门,嫁人的话也会不得不面对那种复杂的生活环境,太糟心。立夏只想过平静普通的生活,那些勾心斗角的日子立夏真的无能。其实刘家原本嫡亲的孙女比立夏小了一岁多,立夏顶了人家的身边,当然也要顶替人家的年龄。

也幸好立夏的皮肤好,一米六二的身高,皮肤水嫩无暇,瞧着也不会让人看出她真实的年纪。最起码,至今为止都没有人对立夏不足十六岁的年纪有所怀疑。当然,立夏顶着刘馨的身份,没有人怀疑她的身份,当然也不会有人去想她的年纪。

古代本就早婚,虽然立夏个人觉得,二十岁之前成婚不好。可是这个社会的环境就是如此,立夏即使不愿,也要顺从大流。立夏他们在江南安定下来没两个月,就已经有不少的媒婆登门。虽然刘氏夫妇很多产业都已经结束掉,但总会有人能清楚他们家的底细,盯着他们手上的那笔不小的财产银票。

更何况,刘家无男丁,刘家两夫妻也没有从宗里过继的意思,身边又只有一个嫡亲的孙女。家里嫡子庶子多的人家,当然都会有自己的打算,立夏将来那份偌大的嫁妆,眼红的可有不少人家,没有人会嫌弃银子扎手。

立夏也在媒婆第一次登门,在当天晚饭后,就已经委婉的同刘氏夫妇解释,她想晚一点成婚。而且如果可以的话,立夏准备招上门婿。立夏的想法同干奶奶表露后,对干奶奶欣喜的神色,立夏明白自己正中对方下怀。

其实媒婆上门,又何尝不是刘氏夫妻故意为之,让立夏主动表明自己的立场呢。果然,当刘夫人对外委婉的透露招婿的念头后,提亲的人家就少了不少。刘家也安静了不少,只是安静总是短暂的。对于刘家招婿的事情透露后,刘氏宗族就透出了更多的不满。

本来嘛,过继一个无关紧要的子孙,得到的财产可不会少。尤其是等到刘家夫妻百年后,立夏那时候捏圆捏扁,不还是随他们高兴。刘氏宗族倒是明白的出面提出过继之事,只不过被刘家夫妻委婉的拒绝了。没有人是傻子,宗族打的什么主意他们也清楚,可正因为清楚才更不能接受。立夏招婿,他们刘家就能继续香火,孰轻孰重每个人心头都有自己的算盘。

只是,利益的驱使下,事情总是会复杂化。而且还是打着财产主意的宗族,合伙给刘氏夫妻还有立夏下了套。说是下套,其实也就是因为立夏干爷爷脱离这边势力太久,被宗族的人借势推了一把而已。很多时候人生就像一场戏,其实此话真的非常有道理。

在立夏一大清早,就被兴高采烈的干奶奶,从头到脚可着劲的打扮了一番。跟在二老身后上了马车,在二老对面坐着的立夏,颠颠簸簸的向外驶去。手里拿着上车前,贴身丫头递来的九连环,摆弄了一会解不开,索性不再管它。

放下手里的九连环,眼睛扫了一眼从早上就喜形于色的干奶奶,和眉梢轻扬的干爷爷,淡淡笑问道:

“奶奶,今天究竟是什么事,让您这么开心?”

还把她打扮的跟衣服首饰架子一样,尤其是老太太那眼底的喜悦,是真真实实不做伪的。听到立夏的话,老太太嗔怪的瞪了立夏一眼,右手轻柔的扶了扶立夏鬓角的头发,一脸欣慰的慈爱,笑着道:

“今日宗族有位德高望重的长辈寿辰,会有很多亲戚都去贺寿,我娘家的侄媳妇,也是出自刘氏宗族的。那丫头也是争气的,嫁过去后一口气生了三个儿子,今天也出席寿宴。带你出来多见识见识,而且你年纪也不小了,找儿媳妇可是要观察品性。咱们家娥儿样样都是顶个的好,奶奶可不担心没有人慧眼识珠。”

立夏勾着唇角浅笑,默不作声。她明白老太太打的注意,不外乎希望能跟娘家亲上加亲呗。没有自由人权和感情的基础下,成婚的对象是谁,立夏真的一点都不介意。对她而言,爱情从没有奢望过,从头到尾也只有亲情而已。不自禁的,立夏又想起了阿德。当年在她以为自己能看着阿德平安长大,然后娶妻生子时,阿德被他父亲带走。

现实生活,让立夏有了太多的体味。其中最深刻的一条就是,很多事情总会在平静中突然翻天地覆。有时候立夏自己都不得不去想,她存在的意义是不是就只是一个悲剧。想得到的永远都得不到,只是一个在尘世中苦苦挣扎,供给什么人来娱乐的小丑。

在江南平静的几个月生活,让立夏总是会回想到,当年的无奈和不得不去妥协的时光。亦如当年的天波府,亦如当年阿德被带走,又如放弃自己的原本的打算,随着阿德去边关。亦如没有四处去旅游,而是在这个江南,慢慢的度过每一天的平淡。

直到感觉到马车停下的晃动,立夏才回过神来。面带浅笑,从容不迫的跟在两位老人身后下了马车,收到门口主家太太的热情招呼,在一番的客套恭维下送上了礼单,和干爷爷分别随着主家奴才进了院子。过寿的是族里长辈级的老太太,立夏跟在奶奶身后,保持一个进退有仪的淑女风范,贺过喜说了一番恭维讨巧的吉祥话。过寿的老太太还有其她客人要忙着招呼,立夏跟在奶奶身后在奴才的引领下进了待女客的后厅。

立夏她们来的不是最早,待客的后厅里已经坐了几位太太小姐。立夏跟在奶奶身后,不着痕迹的观察了客厅里的六队母女状的客人。在干奶奶同几位夫人客套时,清楚了她们的底细,也都是刘氏宗族的旁支。

而那几个年纪十四五岁的姑娘,都打扮的花枝招展,如将绽放的花骨朵,瞧着就让人心旷神怡。不过在江南的这段日子里,立夏也跟着奶奶认识了一些后院里的闺秀。立夏也一直都不是很能弄明白那些小丫头都在想什么,更加不知道该怎么去同她们相处。

遂立在奶奶身边,勾着唇角淡淡浅笑,继续扮淑女闺秀。在别人打探询问,和视线只回以浅笑。只不过,立夏却敏感的感觉那几名少女,投视在自己身上带着明显敌意的视线。这种明显被敌视的感觉,也只有当初姓穆的那姑娘表现的这么明显。反思一会立夏便悟了,那几个少女也在花期,而干奶奶带自己过来的目的,也是变相的相亲。立夏一向忽视自己的容貌和气质,所以也没觉得自己有什么可值得对方敌视,最后想不明白,只当对方嫌弃多了个相亲的竞争对手吧。

立夏坐在奶奶身旁,在客厅里等了快一个时辰,这其中又陆陆续续的进来了五队带着奴才的母女。立夏估摸着快宴会应该快开席了,才有主家的丫头进来,盈盈浅笑的道罪,领着她们回正厅。其实她们这些在偏厅里候着的,基本都属于旁系远支,说白了都不是什么重要的人物。重要的人物主家也不会这般的怠慢,期间可是连茶水都没有备上。主家真正邀请的那些重要女眷,也都坐在正厅里,和过寿的老太太相互恭维中闲话家常。

立夏她们近了待女眷的偏厅时,正厅里已经有不少各种各样打扮的女眷,而这些女眷唯一相同点,就是身边都带着一位花期少女。从那些花期少女的穿着和打扮,不难看出都是在家里被娇养着长大的闺秀。立夏跟在干奶奶身后,在最尾的地方坐下,虽然表面瞧着依旧显得镇定淡然,其实心中还是挺好奇的。这老太太的寿宴,可处处透着古怪,这些女眷里,可是有尽一半的都是花期少女。

难道说刘氏宗族相亲还都是聚成一窝,跟挑白菜似的相亲?

过寿的老太太穿着喜庆的暗红外卦,额头带着绿宝石摸头。而老太太左手边坐着一位三十来岁的贵妇,两人仿若无人的笑谈着。身为寿星的老太太也若有若无的奉承着,让立夏好奇贵妇的身份。客厅内靠前坐的夫人,也都略献媚一般的讨好那位夫人。对此那位夫人面上虽显得不为意,但眼底还是有着一抹得意。贵妇端着杯子清浅的抿了一小口杯中的茶水,眼睛在客厅里扫了一圈,放下杯子优雅的用帕子拭了拭唇角,扭头对老寿星笑道:

“老夫人好福气,宗里不仅男丁兴旺,还这么多花骨朵似的子辈孙女,真真是羡煞人也。”

寿星老太太微颔首,笑的跟多菊花似的谦虚道:

“夫人真是太客气了,蒙夫人夸奖,也是这些丫头的造化,还望夫人能多多照顾呢。”

“老夫人过誉了,咱们整个江南也就三十个名额,江南水秀之乡,钟林俊秀有灵气的女子太多,老夫人不要让我们老爷为难,三个名额已经是我们老爷特殊照顾了。”

贵妇油米不进淡淡的语气,明显让老寿星表情略显尴尬。立夏正在猜测她们打什么哑谜,就听到寿星老太太又道:

“让您费心了,老身嫡亲的孙女虽说不足花期,但也自小就琴棋书画都有涉足,还望夫人多多提拔,有朝一日。。。定不忘夫人的提携之情。”

寿星老太太话落音,从下首起身一位少女,落落大方的见了礼,脸颊微红娇羞的立在寿星老太太身后。贵妇望了一会少女,后微微颔首点头。见贵妇点头后,寿星老太太和少女,明显的就松了口气。立夏心中隐隐有不好的预感,延伸出精神力,小心的笼罩在整个府,收集丫头和前头男客们话语中透露的消息。只是还没等立夏收到什么有用的消息,上首的贵妇开口点名要见她。

“说起来听我们老爷提起过,他年轻时曾有位交好的同窗,也是姓刘。只是可惜,相伴去赶考之时,那位先生不幸去世,天妒英才可惜,可惜啊。这些年我们老爷一直不能释怀,听闻那位先生有一明珠,我们老爷说他那位博学多才的同窗也是刘氏族人,今日除了老夫人寿辰,特想着能否见到那位姑娘。唉,有其父其女定也是位不凡的才女。哦,瞧我这记性,那位先生姓刘单名一个询字,不知道今日有没有幸见到刘先生的千金。”

刘询是谁立夏不清楚,但身旁的干奶奶从椅子上起身时,立夏才惊觉,刘询是她那早已死去名义上的爹。来不及思考今日唱的哪出戏,跟在干奶奶起身。那位上座的贵妇,见立夏和干奶奶起身,脸上连意外之色都未有一分。

立夏心中有些复杂,看来今日唱的是场鸿门宴了。干奶奶起身,不卑不吭的浅笑,对上首的贵妇道:

“巡抚夫人过谦,我那早逝的犬子便单名一个询字。”

立夏意外的轻皱了皱眉头,心中不详的预感更甚。对干奶奶的话,那位巡抚夫人也只是一副不甚在意的点了点头,语气没什么亲切,如同跟之前一样没什么变化,让立夏心底的不安更加扩散开来。

“哦,是吗。你身边这位想必就是刘先生的明珠了,果真是花容月貌气质独特。我瞧着这丫头也是个好的,这样吧,让这丫头也一同去吧,我再求老爷给你们刘家多分一个名额,也全了我们老爷和刘先生的同窗之情。”

还未等立夏和干奶奶明白话里的原由,寿星老太太就笑的比菊花还菊花,语气好似很急切的答复道:

“夫人真是太客气了,能做为伺候皇上的秀女,也是这丫头三世修来的福分,老身代刘氏宗族和我这侄媳妇谢抚台夫人的提携之情了。”

立夏脸色一变,身旁的干奶奶也是脸色一僵。伺候皇上的秀女?难怪今日贺寿的人竟然有如此多花期少女,而且个个都打扮的跟花朵似的。寿星老太太和抚台夫人一唱一和,此事明显早就已经安排好的,今日这场鸿门宴,也只是给立夏还有两老一个不能拒绝的借口罢了。立夏伸手不着痕迹的握住干奶奶紧握着的手,在她奶奶侧脸神色复杂的望着立夏时,立夏轻轻摇了摇头,而后望着那位抚台夫人出声浅陌道:

“民女谢过抚台夫人抬爱,只是。。。民女打出生起身体就一直很弱,自小就不曾断过汤药,更没少给爷爷奶奶舔麻烦,如不是爷爷奶奶垂怜,四处打探名医,不惜远涉背井离乡的为民女诊治,民女说不得也不能见到抚台夫人。”

话落音后立夏便垂下眼睑,皇宫?那个地方立夏一辈子都不想在同它有瓜葛。让一个身体柔弱的女人去博那毫无希望的富贵,简直就是让她去送死。自从立夏心脉受伤之后,虽不能说天天汤药,但也每月都要喝上几次药。汤药虽不是特别名贵的药材,但普通人家也根本就养不起。而且去皇宫内,一个无权无势的小秀女,别说喝补药,就是请御医医治都不够身份。

谁又是傻子啊。。。。

立夏的话不仅是寿星老太太,连抚台夫人也同样眉头都没抬一下。抚台夫人不语,一旁的寿星老太太笑容非常和蔼,对立夏和干奶奶笑道:

“丫头不明事,侄媳妇怎么也糊涂了。正因为娥丫头身体不好,才更应该去啊。皇宫内的御医,可是天下都有名声的人。去了皇宫伺候皇上,娥丫头的身体也不用担心了不是,抚台夫人可是给了你们天大的荣耀啊。”

说到此寿星老太太顿了一下,敛去了脸上的笑容,表情也冷了下来带着几分威胁道:

“这可是天大的好事,做人可要知恩图报,不知好歹。。。至于侄子和侄媳妇,您们两人膝下也无男丁,就由宗里做主过继个上进的男丁,也算是对的起你们和死去的询孙子。”

对于这□裸的威胁,干奶奶只能咬牙,表情僵硬的站着。立夏眼底也是一片冷凝,静静的望着寿星太太和那位所谓的抚台夫人。良久,才扶着干奶奶冷声道:

“既然如此,小女就谢过两位的‘大恩大德’,有朝一日小女如能飞黄腾达,定会对两位‘涌泉相报’。”

不同于寿星老太太脸色一僵,抚台夫人只是抬眼正眼望了立夏一眼,眼底的嘲讽和不屑不言而喻。寿星老太太见事已至此,她的目的也已经达到,恢复了表情便和抚台夫人转移话题。坐回位置后,干奶奶背身眼泪就从眼中滑落。庆幸厅内的众人,愤恨嫉妒的视线,也早就从她们身上转移,一致的向着抚台夫人恭维献媚。立夏心中叹气,用手帕轻轻的给干奶奶擦干泪水,而后对她轻轻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