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谨倒是非常赞同李姜氏的说法,只是她这番前倨后恭什么意思?难道她知道自己手里有几个钱?姚谨笑道:“弟妹这是想做什么生意了?”

李姜氏说道:“不瞒嫂子,我一直想开一个酒楼,你别看咱们潭拓镇不大,不过咱们守着潭拓寺,北平城里经常有大人物到潭拓寺进香,咱们潭拓镇是必经之路,可是镇上的几个酒馆,根本就没有出色的,我就听见一个贵人抱怨咱们潭拓镇上的酒菜不好吃。”

姚谨点点头,觉得她的思路还不错,李姜氏一见,笑道:“嫂子这是同意了?”

姚谨诧异道:“同意什么?”

“哎呦嫂子,你看我这有些糊涂了,我是想说,咱们合开一个酒楼怎么样?”

姚谨才不想跟人合伙,当然了,除非你想考验一个人,那就跟他一起做生意。有多少好朋友、好亲戚一起做生意,为了钱最后弄得反目成仇的?这样的事例姚谨见得多了,更何况李姜氏这样的人…

姚谨摇摇头笑道:“弟妹,你的主意虽好,可我手头没有银子,很抱歉。”

李姜氏脸上的笑容一滞,随即笑道:“嫂子何苦瞒我?谁不知道你哥哥陪送了你五亩地?这地一卖,那不就是银子?当然了,嫂子若是不想合伙,借我银子也行!到时候我连本带利还你。”

姚谨这才恍然大悟,这李姜氏竟然是冲着她的五亩地来的,自己卖地借钱给你开酒楼?这是拿自己当傻子吗?姚谨眉头微皱,冷淡的说道:“弟妹,我哥哥送的五亩地那是我的嫁妆,除非家里揭不开锅了,谁会卖自己的嫁妆?再说弟妹也说了,你的娘家做生意赚钱,想来有积蓄,又何苦来打我的主意?”

李姜氏被姚谨一说,有些羞恼,她爹爹不是信不着她不肯借嘛!若是有了爹爹的支持,她何苦四处碰壁?

姚谨以为这李姜氏会恼羞成怒,或者转身就走,哪知道她居然没有发作!而是冲着姚谨笑了笑,说道:“嫂子,这事儿的确是我莽撞了。”其实李姜氏心里正后悔,她觉得自己有些操之过急,应该先慢慢跟嫂子套交情嘛,若是跟嫂子成了闺蜜,然后再提借钱的事儿就该十拿九稳了,这可比分家之后卖地好得多…

姚谨不知道李姜氏是怎么想的,不过她倒是心念一动,姚谨自认为不是个做生意的料,她琢磨着若是能把这李姜氏培养成她的经理人倒也不错,都说“慈不掌兵,义不理财。”这李姜氏父亲是开杂货铺子的,认识的人多,算是有人脉,而她头脑够精明,脸皮购厚,心也够黑,她若是能经得住自己一次考验,那就带着李姜氏一起发财也不错,若是她经不住考验,这次也就是一锤子买卖,说到底她丈夫也是自己的小叔子,算不上便宜了外人…

想到此,姚谨说道:“没关系弟妹,不用放在心上。本来我也想做点小生意赚点钱,不知道弟妹有没有兴趣。”

正文 变化

李姜氏一听姚谨说是小生意,有些不放在心上,自家门前的集市上,卖什么东西的都有,卖咸菜、卖大饼都是小生意,又累赚得又不多,她觉得没什么意思,不过怯于情面,她还是问道:“不知道嫂子想做什么生意?”

姚谨笑道:“我在古书上看到的一个方子,用鸭蛋腌制成的,叫松花蛋或者富贵蛋…”

李姜氏眼睛一亮“还是叫富贵蛋好!就冲这名字也会有人买着尝尝…嫂子,你说这富贵蛋市面上没有?”

“当然没有,难道你见到过?”

李姜氏摇摇头,笑道:“嫂子,既然市面上没有,那就好…这样,你是不是做出来让我先看看什么样?也好琢磨琢磨这东西会不会有市场,然后咱们再谈怎么合作,怎么分钱,既然一起做生意,咱们就应该先小人后君子,这些规矩都得先订好。”

姚谨一听她说的很像是那么一回事儿,便点头答应了,说好需要二十天以后才能腌制成。

抱着巧儿送走了李姜氏,正巧李子轶回来了,他看着李姜氏的背影,问道:“谨娘,你以后不要多跟她交往。”

姚谨笑问道:“她怎么了?”

李子轶接过姚谨怀中的巧儿,边往屋里走边说道:“按理说都是一家人,我不应该说什么,不过她这人…这么说吧,你若是跟她一起出门跟别人办事儿,吃亏的就是别人;你若是有什么事儿跟她办,吃亏的肯定是你!”

姚谨“扑哧”一声笑“大郎,你这话听着怎么跟绕口令似的?”

李子轶严肃的说道:“我跟你说的都是真的,她父亲就是这样的人!她也是…对了,她来找你干什么?”

“是她听说了我有五亩地的嫁妆,鼓动我把地卖了,跟她开酒楼。”

李子轶沉着脸“太不像话了!你刚进门就来打你的主意…你是怎么跟她说的?”

二人已经进了屋,姚谨便把事情的经过跟丈夫讲了一遍,她一边说事情,一边赶紧洗床单。

李子轶皱眉道:“谨娘,你会做富贵蛋是好事,但是…原本算她一份不要紧,只是若是出了事儿,平白惹一肚子气不说,也会伤了兄弟间的情谊,再说了,咱们跟爹娘一起,又没有分家,你们两个女人单独出去做生意不合适,我看…”

李子轶的话虽然没说出口,姚谨却也明白了他的意思,没想到大郎这么顾着家里!刚才她听李姜氏说婆婆原先曾经是杨家的婢女,一个念头就在她的脑海里一闪,她开始怀疑丈夫的身世,看人的面相,第一眼很重要,姚谨想起来她第一次看见丈夫的时候,就觉得他长得有点像那杨家大小姐杨紫玉,到了李家后,姚谨也觉得丈夫长得完全不像李家人,再说了,杨紫玉到底为什么要收养巧儿呢?会不会是因为她是杨家的血脉?自己的丈夫难道一点不知道其中的隐情?

即便是夫妻,这些话姚谨也不好问,不过既然丈夫想把这生意归家里,姚谨当即表明态度,“大郎,这事儿是我想的不周,那我们就先做出来试试,若是卖得好,就算家里的生意好了。”

其实姚谨的爷爷很喜欢自己动手做这些小吃食,所以姚谨也就跟着学会了,她琢磨着,这松花蛋的方法送出去了,先赚点本钱回来,以后再做什么也不会因为银钱的事儿束手束脚,这样的小秘方她还会几个,所以也不怎么心疼,再说这松花蛋最简单易学,想保密也很难…

李子轶连连点头,“谨娘,其实这生意让你哥哥他们做也是一样…”

姚谨知道这是丈夫在替自己着想,他虽然是好意,不过,姚谨一想到哥哥直来直去的性子,根本就不是做生意的料,嫂子又是个吝啬的人,弟弟原本是好的,还要读书…

姚谨便笑道:“我既然嫁到了李家,自然就是李家的人了…这富贵蛋刚一开始要打开销路,有姜家帮忙一定会省事儿得多,等销路打开了,生意就会越来越好,咱们一家人说不定忙不过来,就得开一个作坊,一开作坊,就容易泄密,就算是作坊里没泄密,很多人看见咱们赚钱了,也会眼红,然后会留心咱们进了什么原材料…做富贵蛋没什么技术含量,多试验几次也就成了,等别人的富贵蛋出来了,咱们的富贵蛋就卖不了高价钱了,赚的钱也就少了,到时候同行多了,雇佣的人多了,来打秋风的人也多了,要处理好各种关系,还要管理这些人…反正我觉得麻烦事会接踵而来,接着做下去没意思了,所以我算了算,咱们顶多也就能赚上半年钱,半年以后的事儿以后再说…”

姚谨也没多想,她边洗床单边跟丈夫说着话,想到什么就顺嘴说了,只听得李子轶越来越惊讶“谨娘,你又没做过生意,怎么会知道这么多?”

姚谨这才想起来后世人人都知道的基本商业常识,现在自己随口说出来就显得有些“惊艳”了,姚谨没法解释,她心虚的笑了笑“我就是想当然猜测的,到底是不是这样,咱们还得试了才知道。”

李子轶也就是那么随口一问,倒没有深究的意思,他点头道:“行,就按着你说的办!我觉得谨娘好聪明,刚才我跟爹爹说了你要的婴儿床和学步车,爹还夸你呢!他说这两样都可以在店里卖。”

这时候,巧儿却是有些困了,哭哭唧唧的要找奶奶,李子轶赶紧把女儿送走了。

姚谨把洗好的床单晾晒好,李子轶就回来了,姚谨张罗着要跟他一起去买鸭蛋,自从来到这大明朝,她一直窝在哥哥家里,还没逛过街呢。

李子轶拿出钥匙,打开床头一个隐藏的暗门,从里面抓出一把铜钱来,约摸有一百来个大钱,鸭蛋是两文钱一个,五十个鸭蛋足够做实验的了,他对姚谨说道:“我以前攒下的钱都在这儿,有二十多两银子,还有两贯钱,你以后需要买什么就从这里拿,这钥匙也给你收着。”

银钱多少倒无所谓,关键这是李子轶一种信任的体现,姚谨笑着把钥匙接过来收好,因为要出门,她对着镜子照了照自己的容颜,李子轶却出现在她的身后,他从后面伸出手,帮她把一缕散落下来的头发拢到了耳后,随即他双手揽住她的腰把她环抱在胸前,姚谨看见镜子里的他盯着自己看,忍不住想起昨晚上两人颠倒鸾凤的情形,顿时她的脸就红了。

李子轶看着妻子羞的耳朵也跟着红了,那小巧的耳朵仿佛透明一般,他忍不住张嘴就咬住了她的耳垂…一股温热的气息喷在姚谨的脸上,姚谨只觉得自己的腿有些发软…

正文 夜里

姚谨和李子轶夫妻俩忙活了一下午,这才把买回来的松花蛋腌制完,李杨氏给看着巧儿,她看见大儿子和媳妇一直在忙活,很高兴,原本还担心姚家的女儿娇气,现在一看,这担心根本就是多余,至于跟花花太岁的传言,李杨氏根本就不相信,花花太岁那样的人,哪个女儿家会喜欢他?更别说谨娘是冰清玉洁的身子跟了儿子,就是自己,自从嫁给了丈夫之后,不也是一心一意跟着他过日子吗?

想到这个,李杨氏不由得想起早上偷问儿子谨娘有没有落红的事儿,没想到大郎孩子都这么大了,说起这事儿来还忸怩,不过看到谨娘洗过的床单,李杨氏更加放了心。

吃过了晚饭,李杨氏说道:“大郎,忙了一下午也累了,你带着谨娘早点回去歇着吧,今晚上巧儿还跟我睡,什么时候你爹做好了小床,孩子再由谨娘带。”

李子轶一听,面上没看出什么,心里却是大喜,他正担心巧儿晚上跟着捣乱呢!昨晚上因为怜惜谨娘是第一次,怕她受不了,自己可没怎么尽兴呢!今晚应该能尽情的跟谨娘亲热了…

巧儿却像是听懂了奶奶的话似地,小孩子虽然不会说话,谁真心对她好,她心里还是能感觉出来,尤其是没有亲生母亲的孩子,往往比别的孩子更敏感,而人和人之间,也的确有缘分这种东西的存在,巧儿就觉得这个漂亮的娘,香香的、柔柔的,眼神很温和,她很喜欢,娘已经一下午娘都没抱她了,巧儿忙说道:“娘,抱!”

李杨氏忙说道:“今儿晚上你跟奶奶睡,别找你娘!”

李姜氏一旁暗自生闷气,本来大嫂说的好好地要跟自己做生意,结果现在竟然变成家里的生意了,那还有什么搞头?哼!当老人的就是偏心,自己生的还是儿子呢!婆婆也不说晚上帮着带…

巧儿哭哭唧唧的要娘抱,姚谨只得把她接过来,李子轶皱了皱眉,孩子跟媳妇亲近固然好,可也太耽误事儿了…他忙说道:“巧儿,既然跟娘回屋睡,可不准半夜再找奶奶,知道吗?”

巧儿虽然不说话,却一下子抱住了姚谨的脖子,用行动表示保证半夜不找奶奶,李杨氏笑道:“巧儿有了娘就不要奶奶了,奶奶真是白疼你了!”巧儿听了这话,兀自搂着姚谨的脖子不撒手,大郎的脸便有些黑。

一家三口回到家,都洗漱过了,天也就黑了,大郎早早的就张罗上床睡觉,姚谨暗自偷笑,想起大郎白天求欢不成,晚上又有了巧儿来凑热闹,也怨不得他脸黑。

本来姚谨想让巧儿睡在夫妻俩中间,可是大郎不准,一定要巧儿靠着墙睡,巧儿只要挨着娘就行,睡到哪儿也无所谓,小丫头躺下了,伸手就往姚谨的胸前摸,姚谨吓了一跳“巧儿,你不睡觉摸什么呢?”

大郎一旁幸灾乐祸的笑道:“谨娘,我娘哄她睡觉的时候,她习惯摸着我娘的乳…你让她摸摸,她一会儿就睡着了。”

姚谨顿时就红了脸,她伸手就在大郎的腰上掐了一下,“你胡说什么?我的不准摸!”婆婆怎么给孩子养成这个坏习惯啊!这可不行!

巧儿一看娘不准摸,她瘪着嘴就要哭,姚谨忙说道:“好巧儿,你乖乖睡觉,娘给你讲故事听,好不好?明天还让你爹给你买糖吃!”巧儿一听有糖吃,连连点头,姚谨这才松了口气,想一想小时候学过的课文有一篇《小蝌蚪找妈妈》,正好讲给巧儿听。

大郎熄了油灯,拉上了床帐,屋里顿时漆黑一片,大郎脱得光光,在姚谨的身侧躺下,姚谨一边给巧儿讲故事,一边感觉丈夫那粗糙的大手伸到了自己亵衣下…她连忙伸手阻止,可是没有他的力气大,被他轻而易举的摸到了胸前的一对玉|乳上,姚谨又气又急,刚刚还不准孩子摸,哪知道这会儿当爹的摸上了…

姚谨在大郎的手背上掐了两下,大郎皮糙肉厚浑不在意的接着摸…

就这样,姚谨给巧儿讲着故事,大郎虽然觉得媳妇的故事讲得好,无奈他这会儿精虫上脑,只惦记着和媳妇成就好事儿,他一双大手只在姚谨的胸前游走,实在是原配难产去世之后,他一个尝过了女人滋味的男人独自生活有些难熬,可是他又不愿意去招妓,实在是性事方面饥渴得狠了,这次得了姚谨这样一个可心的媳妇,他的欲望一发不可收拾…

李子轶的一双大手刚摸了几下,姚谨乳上的红樱桃就变得硬硬的,这还不算,姚谨分明感觉到一个硬邦邦的家伙正顶在她的臀上,他的手更是慢慢的向下,要解开了寄在姚谨亵裤上的汗巾子…孩子还没睡呢,姚谨自然不准,两个人在被窝里就展开了汗巾的争夺战,可怜的姚谨一心二用,嘴上还要不停息的给巧儿讲故事…

巧儿听见窸窸窣窣的声音,说道:“娘,老鼠!”

姚谨忙说道:“大郎,巧儿说了有老鼠,你赶紧去把老鼠打死再回来!快去快去!”

李子轶知道自己有些操之过急惹恼了妻子了,他赶紧停下来,笑呵呵的说道:“巧儿你听,没有声音了,老鼠跑了!赶紧睡觉吧!”他嘴上说得好,一只手却仍然扣在姚谨的乳上不放…姚谨拿他没有办法,只得又讲了两个故事,总算把巧儿哄睡了。

李子轶急不可耐的扯下了姚谨的亵裤,伸手就在她的桃源密处摸了一把,随即他翻身就跨了上来,他紧紧地把姚谨搂在怀里,伸手贴着她的耳朵低声问道:“谨娘,你那里湿了,我可进来了…”

虽然是暗夜里,姚谨仍然红了脸,李子轶说完一挺身,姚谨顿时觉得下面被一个巨大的家伙填满了,她嘴里忍不住发出一声呻吟,李子轶仿佛得到了鼓励似地,不管不顾的动作起来,饶是铁拐李做的大床很结实,这会儿也吱吱嘎嘎响起来…

正文 回门(1)

转眼就到了姚谨三天回门的日子,这天早上,李杨氏早早就让三郎去集市割了一大刀肥肉。

吃过了早饭,李杨氏便说道:“大郎,这肉给你大舅哥带去,再带一坛娘去年秋天酿的桂花酒,你大舅哥是个好酒的,跟他喝两盅再回来,可不能喝醉了。”

大郎笑道:“不会的娘,有谨娘看着呢,哪里就醉了?那巧儿…”

李杨氏笑道:“巧儿小着呢,怪闹腾人的,还是我看着吧!等以后再去她舅家认门不迟。”

这话正对姚谨的心思,巧儿虽然可爱,却是有些粘人,姚谨不习惯抱孩子,这两日抱着她胳膊都有些发酸,再说了,被娘家嫂子看见巧儿,还不知道说些什么怪话呢!巧儿听见了也不好…

巧儿一听娘要出门,便哭闹要跟着,姚谨便又许了愿说回来给买糕吃,巧儿这才破涕为笑了。刚哄好了巧儿,三郎却说道:“嫂子,求你一件事儿呗?”

三小叔子第一次张口相求,姚谨忙问道:“三弟有什么事儿尽管说,一家人还说什么求不求的。”

“嫂子,我听说你家姚二郎有很多书,能借我两本看吗?”

姚谨一听小叔子要看书,那是好事儿啊!李子轶却说道:“谨娘,别听他鬼扯,走吧,他能看个什么书?”

看书总是好事儿啊!姚谨不知道丈夫为什么这么说,她忙对李子轲笑道:“三弟,借书不是什么大事儿,二郎的书多得是,不知道你想要看什么书?我给你拿几本回来看就是。”姚家的先人曾经是举人,书房里的书虽说不少,只是姚谨看见那些没有标点符号的书就头疼,还真没怎么看过…

李子轲笑道:“我读书不行,也不想考秀才,嫂子只管借几本二郎自己写的书就行,像那本《绣像本李靖与红拂女传》我要看看,最好再借一本《绣像本如意君传》”。

这所谓的绣像本,就是带着人物插画的书,说实话,在姚谨看来,大明朝那书里的人物插画根本没有可欣赏性,那些人物画的明显比例失调,毫无美感可言。

姚谨一听见李子轲这话,心中惊讶,二郎还写书吗?自己怎么不知道?也是,自己娘家哥哥不喜欢读书,嫂子更不关心这事儿,弟弟自己不说,怕是家里人都不知道吧?姚谨没想到弟弟竟然还是个作家!这可真是意外…不对!现在没有作家这个词,应该叫名士才对!嗯,只有名士才能出书呀!

姚谨有些激动,回家一定要好好问问弟弟。却见大郎“啪”的一下给了三郎一个脑崩“你个臭小子,看什么不好,竟敢让你嫂子借《绣像本如意君传》!我看你是欠打了!”三郎只有十四岁,他被大哥打了一下,也不恼,捂着脑袋嬉笑着跑开了。

姚谨有些懵懂,这《绣像本如意君传》怎么了?有什么名堂?此刻有外人,她也不好多问。姚谨回屋简单收拾了一下,拿着一个小包裹就出来了,里面装的是她在娘家时候做的络子,正好顺路卖了。

李子轶正拎着一坛酒一刀肉等在大门口,他看见姚谨拿着包裹,便问道:“谨娘,你要把络子都卖了?”

姚谨笑道:“给你留了一个同心结,不知道你喜不喜欢。”她说着伸出手,白嫩嫩的手上一个鲜红的同心结非常耀眼。

“喜欢!当然喜欢,只要是谨娘送的,什么样的我都喜欢。”李子轶笑呵呵的接过同心结揣在怀里。他身上穿着一件蓝色的粗布衣裳,不过却是李杨氏新给他做的,一身新衣裳在身,身侧是潭拓镇最美的新娘子,李子轶整个人看起来神采飞扬,眼角眉梢都满是喜气,尤其是看向姚谨的目光都带着炽烈…

姚谨跟在丈夫的身侧,也不敢多看他,只是问道:“大郎,那《绣像本如意君传》是什么书?你为什么打三郎啊?”

李子轶“嘘”了一下,因为李家的房子是前店后宅型,他们出了门走不远就已经来到了潭拓镇的集市处,虽然现在时间还早,但是大街上已经人来人往了,李子轶看看四下没有人注意,这才轻声说道:“这书是写武则天的,说她七十多岁了还性致不减,招薛怀义进宫日夜逞欲恣淫,通宵达旦的故事…”

姚谨顿时红了脸,原来是本带着人物插图的黄书!该死的三郎,原来是故意打趣我!看来大郎打的他轻了!猛然她又一惊,难道自己的弟弟竟然写黄书吗?天哪?他才多大?估计现在还是一个童子鸡,不知道毛没长齐了没?姚谨忙问道:“这书是我弟弟写的吗?”

李子轶笑道:“不是,你别害怕,那本《绣像本李靖与红拂女传》才是你弟弟写的,就跟《西厢记》似地,写的是才子佳人。”

姚谨这才松了一口气,大郎说弟弟的书跟《西厢记》似地,这是抬高自己的弟弟呢!王实甫写的《西厢记》,就算她不是学中文的,也知道些,而弟弟的大名,后世可没听说过,估计他顶多也就是个“扑街”写手…

“大郎,三郎怎么不读书了?家里又不等着他赚钱。”

“他和二郎都不喜欢读书,当初娘为了教他们识字,不知道下了多少工夫。”

姚谨一直都觉得婆婆的气质隐隐跟普通的农妇不太一样,原来她竟然是识文断字的!却不知道她到底是什么出身,一个普通的杨家丫鬟,未必就识得字吧?姚谨不好直接问,只是装作无意的说道:“我就说婆婆是有些见识的。”

李子轶说道:“谨娘,你大概也听到过一些关于娘的风言风语…娘其实是杨家老太太身边的大丫鬟,后来老太太临终前把娘指给了她儿子做通房,那时候杨员外的夫人生了杨家的大小姐和大少爷,当时还怀着二少爷…杨夫人娘家是北平的大户,杨家之所以生意兴隆,全赖岳家相帮,再说杨员外和他夫人伉俪情深…后来,娘就被杨员外做主嫁给了爹…”

李子轶的语焉不详,姚谨也不追问,婆婆既然能做到杨家老太太身边的大丫鬟,可见还是有些本事的,可是老太太临终的一句话,就让她的身份就有些尴尬了,人家夫妻情深,她插不下去脚,再说人家杨夫人有强势的娘家做靠山,杨员外便是好色也不敢得罪夫人,而婆婆当时的靠山杨老太太已死…这就怨不得她被踢出杨家了,只是丈夫的身世到底怎么样呢?肯定还是有些蹊跷的…

姚谨看着李子轶,见他面沉似水,好似想起他娘的往事不太高兴,姚谨便想转移他的注意力,她忽的又想起丈夫于床第间花样百出,莫不是也看到过那本黄色书跟着学的?姚谨便问道:“大郎,那《绣像本如意君传》好看吗?”

李子轶没想到妻子忽然问起这个,支支吾吾不肯说,姚谨便说道:“你既然不说,我一会儿就跟弟弟借去,就说是你要的!”

李子轶一听就急了“别,谨娘,你可别…谨娘…我就是在书店里租了两天看…你真想知道,我晚上讲给你听…”

姚谨忍着笑答应了,两个人一起去绣庄卖络子,因为姚谨的络子花样多是时人没见过的新样子,经过讨价还价,店家给了一个络子两个大钱的价格,总共五十多个络子,得了一百一十个大钱,减去十个大钱的本钱,姚谨赚了一百个大钱,她默算了一下,这一百个大钱相当于后世的七十多块钱,还真是少了点,李子轶却很高兴,“谨娘,我娘打的络子是两个络子三个大钱,不如你这个值钱呢!”

听大郎这么说,姚谨的心情稍好些,二人出了绣庄,姚谨便说想给小侄子和小侄女买点好吃的,李子轶说道:“前面有一个糕点铺,给他们买点槽子糕吧!”

姚谨点头答应了,一进糕点铺子,就闻到一股子红枣糕的香味儿,姚谨一闻就知道是红枣糕才出炉的味道,她便问道:“这红枣糕怎么卖?”

“十五文一斤。”

姚谨一算,十五文相当于后世的十多块钱,价钱也差不多,她对大明朝的很多物价都不清楚,便又顺嘴问道:“槽子糕多少钱?”

“槽子糕是八文钱一斤。”

李子轶一旁说道:“来一斤槽子糕,再来一斤红枣糕。”他说着掏出一把铜钱来,姚谨道:“我这里有——”

“你的钱留着做私房钱吧!等有急用家里的钱不够再用你的。”

姚谨听丈夫这么说,便也不跟他争,李子轶数出二十三枚大钱递过去,他看见店家称好了红枣糕,一共是五块,他拿着油纸垫着抓起了一块糕,递到姚谨嘴边让她吃,姚谨是很喜欢吃红枣糕,却不知道丈夫怎么看出来了,但是这店里人来人往的,让她怎么张得开嘴啊?这里又不是后世…

李子轶说道:“有我挡着,别人看不见的,等你吃完了咱们再走,快点吃,到了你哥哥家,你哪好意思跟你小侄子抢着吃?”

姚谨听他这么说,便就着丈夫的手,在糕上咬了一口,这味道真是比后世的红枣糕好吃的多,姚谨让丈夫也尝尝,李子轶在姚谨咬过的地方咬了一小口,等到姚谨再让他吃,李子轶笑道:“你吃吧,我一个大男人,不惯吃甜的。”

姚谨不管,一定让丈夫吃,李子轶舍不得吃太多,每次咬一小口,夫妻俩你一口我一口,这一大块红枣糕倒是被姚谨吃了一多半,李子轶看见姚谨吃得腮边还有一个糕点渣,他伸手拿下来就塞到了自己嘴里…

姚谨注意到店家一脸笑意一个劲儿的看他们夫妇,她顿时红了脸,逃也似的出了糕点铺,夫妻俩相携向姚家而去…

正文 回门(2)

距离姚家还有一段距离,李子轶却停下了脚步,姚谨问道:“怎么了大郎?”

李子轶脸色不太好,他冲着前边努了努嘴,姚谨这才注意到一个不远处的路旁,站着一个十七八岁书生模样男子,他虽然长得很英俊,不过脸上好像扑了粉,整个人看起来有些阴柔,不像李子轶看起来那么阳光,此刻那人眼神阴郁,正直盯盯的看着姚谨。

姚谨被他看得浑身不舒服,这人是谁呀?怎么这么不懂礼貌?莫非是自己这身体以前的熟人?姚谨微楞了片刻,脑海里蓦然蹦出一个名字,白家驹!竟然是他!他在这里干什么?难道是特来等着自己的?

姚谨现在已经结婚了,她可不想跟白家驹再有什么牵扯,朝三暮四这种事儿谁都不能容忍,她可不想失去丈夫的宠爱,姚谨侧头对李子轶嫣然一笑道:“大郎,我们快走吧,大哥说不定在家等急了。”她说着,伸手就挽住了李子轶的胳膊,这行为虽然有些大胆,却无疑是告诉白家驹,你不要再有什么痴心妄想了。

李子轶脸现喜色,刚刚他还有些担心,毕竟自己家世不如白家,相貌也不如这白秀才,学问就更不成了,所以李子轶在白家驹面前,还是有些自卑的,此刻妻子的举动,无疑给了他巨大的鼓励,李子轶把手上的那一刀肉放到了另一只手上拎着,抓住姚谨的手,二人手拉手从白家驹身边走过去了,刚走出几步,就听见白家驹说道:“谨娘,你就这般无情吗?”

白家的大公子白家驹,潭拓镇鲜有人不认识,再加上几个月前那场让人瞩目的退婚以及前因后果,过往的行人大多知道是怎么回事儿,都停下脚步看热闹,姚谨脸现冷笑,无情吗?到底谁更无情些?这大马路上你如此作为,分明是故意想污我的名声的!姚谨脚下不停,嘴里说道:“白秀才是有学问的人,请回家好好的读一读前朝的《渔樵记》吧!”

李子轶虽然没有名师指点,杂书却是看了不少,他也知道妻子说的《渔樵记》,这本书是元代的杂剧,写的就是汉代朱买臣和崔氏女马前泼水的故事,这也是“覆水难收”典故的由来。

李子轶琢磨着,妻子这么做是对的,白家驹既然是秀才,谁知道他将来会不会做官?这样的人大庭广众下,也不能把他得罪的狠了,说这么一句点醒他,想来那白家驹再不能纠缠不清…

刚到姚家大门口,就看见姚世文迎出来,一见面他就说道:“姐,姐夫,我就知道你们应该到了,快进屋去,哥哥都等急了。”

走到院子中间,姚景辉和姚颖也跑出来迎接,姚颖还小,不知道结婚意味着什么,她一见面就问道:“姑姑,我都想你了,你怎么晚上都不回家?”也难怪两个孩子惦记她,姚谨在的时候,隔三差五的给他们几个大钱买零嘴,不像他们的娘一毛不拔,从来也舍不得给孩子买好吃的。

姚景辉比姚谨大两岁,当然更懂事儿一些,他对妹妹说道:“颖儿,你什么都不懂,姑姑成亲了就有自己家了。”姚景辉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的,他又转头对李子轶说道:“是不是啊姑父?我爹爹说了,你若是敢对姑姑不好,他就找你算账去!”

这话让姚谨听了心里暖暖的,可见她虽然成亲了,哥哥还是很惦记她的,生怕她跟丈夫过得不好,闲时肯定当着孩子的面念叨过,所以小侄子才这么说,姚世文心里称赞小侄子这话说得好,正好给姐夫敲敲警钟,却也怕姐夫下不来台,他忙说道:“臭小子胡说八道什么!小心你爹爹听见了捶你!”

姚谨笑道:“还是我们家景辉、颖儿最想着姑姑了,到底姑姑没白疼你们,不过你们姑父对姑姑好着呢!看看,姑父给你们买了红枣糕和槽子糕,快拿去吃吧!若是吃着觉得好,下次还让姑父给你们买…”两个孩子虽然嘴馋,但是当着姑父的面,也不敢放肆,他们规规矩矩,一直陪着大人来到正屋。

姚谨一进屋就觉得不太对劲,因为大嫂的笑容有点假,她脸又肿了,显然是被哥哥打过…

姚世祥一见妹妹、妹夫进来,他笑呵呵的说道:“大郎、瑾儿,你们怎么才来呀!大郎,赶紧过来,跟哥哥过几招。”

李子轶不由得苦笑,他最怕跟大舅哥过招了,那纯粹是找虐呀!可是他又不敢拒绝,只是求助的目光看向姚谨,姚谨可不喜欢手无缚鸡之力的男人,她希望丈夫跟哥哥多学几手,若是有了什么危险,丈夫也能保护她不是?姚谨便装作没有看见,她把糕点拿出来给小侄子和小侄女吃,一边又和嫂子说了几句家常,也不方便问她的脸怎么了,看见弟弟去了书房,姚谨便紧跟了过去。

姚世文看见姚谨进来了,打趣道:“我看姐姐回来,满脸喜色,想来姐夫对你不错。”

姚谨最喜欢弟弟不是那种酸秀才,她笑道:“那是,你姐夫对我好着呢,李家生活虽然贫寒些,不过家里人还不错…二郎,哥哥是不是又打嫂子了?为了什么?”

“姐,她活该挨打,她说什么你不要理睬就是——”

姚谨眉头一皱,她心里是非常讨厌男人打女人的,可是嫂子那样的人若是没有哥哥镇住她,还真是不知道她能不能翻了天去,姚谨斟酌了一下,说道:“二郎,嫂子虽然有些不像话,可是哥哥那么有力气,若是打坏了嫂子,传出去也不好,你说是不是?一切看在景辉、颖儿的面子上吧!你时常劝劝哥…”

姚世文说道:“偏偏你还替她说话,你不知道她…算了,有机会我跟哥哥说一下吧!”

正文 回门(3)

姚世文说道:“偏偏你还替她说话,你不知道她…算了,有机会我跟哥哥说一下吧!”

姚谨听弟弟似乎话里有话,难道是因为自己的缘故哥哥和嫂子才吵起来了?她一琢磨,说不定就是因为自己那嫁妆,五亩地在农家算得上是一大笔财产了,若是嫂子听说哥哥给了自己,不吵才怪…

事到如今,姚谨也不好说什么,哥哥待自己这样好,以后还是帮着哥哥多赚点钱吧!可是哥哥那粗豪的性子,又能做什么呢?经商肯定是不行,种地…还真是个难题。

姚世文见姐姐陷入沉思,以为她猜到了什么心里难过,忙说道:“姐,哥哥和嫂子一直打打闹闹的这么多年,还不是好好的?你就别为他们担心了。”

“嗯。”姚谨答应着,她想起李子轲的话,忙问道:“二郎,我怎么听说你写过《绣像本李靖与红拂女传》?”

姚世文顿时有些忸怩起来“姐,那不过是我乱写的嘛…”

姚谨笑道:“我知道,你写的是才子佳人的故事!是怕姐姐看了成了痴呆文妇,所以才不想让我知道,是不是?”

所谓痴呆文妇,当然是指那些有钱有闲,生活在闺阁中无所事事,因为看了才子佳人书,于是整日梦想着有朝一日能后花园与意中人相会的闺秀们…这样的女子在大明朝还真不算太多,至少潭拓镇上没有,因为大多数女子都不识字嘛。

姚世文笑道:“姐,说真的,我倒是没想那些,原本只想着赚点钱补贴家用,哪知道一本书的润笔才二两银子…”

姚谨听了眼睛一亮,对呀!自己知道的故事多得是,虽然写不了,但是弟弟能写啊!自己能记住的故事,那都是经久流传下来的,如果让弟弟写出来,岂不是一条赚钱的路子?就算赚不了多少钱,也可以让弟弟扬名,即便他将来考不上进士做不了官,做一个名士也不错,最起码将来赚了钱不至于担心被别人谋夺了去。

姚谨结婚这几天,忽然在李姜氏身上明白了一个道理,只有自己的娘家兴旺了,自己的底气才足,也才会过得更好,李姜氏不就是因为自己有了五亩地的嫁妆,才巴巴的上门来道歉吗?

姚谨主意既定,遂笑道:“二郎,姐姐有一个不错的故事,你听听好不好?若是觉得不错,等你写下来赚了润笔费,就分给姐姐一半儿,怎么样?”

姚世文只当姐姐开玩笑,便一口答应下来,姚谨便绘声绘色讲起了《倩女幽魂》的故事“…宁采臣黑夜中被一群野狼追赶,此时天正下着瓢泼大雨,这荒山野岭中,他慌不择路的在前面跑,不时的回头去看,只见夜幕里那狼群的眼珠发着绿光,远远看去宛如鬼火在飘,宁采臣浑身发抖,也不知道是被冻得还是被吓得,他跑着跑着忽然脚下一滑摔倒在地,背上书箱中的书全都散落出来了,宁采臣也顾不得拣这些书,他挣扎着起来,恰在此时,天空‘咔嚓’一声炸雷,紧接着一道刺眼的闪电,借着闪电的亮光,宁采臣这才发现前面不远处有一座庙,门楣上写着‘兰若寺’,宁采臣刚读出这三个字,突然一阵阴风刮过,宁采臣激灵灵打了一个冷颤,就连身后的饿狼也齐齐发出哀鸣,他回头一看,一瞬间,那些饿狼已经跑得干干净净,宁采臣心中陡升恐惧…”

姚谨刚讲到这儿,书房的门陡然打开了,姚世文正听姐姐讲的入神,冷丁听见门响,他被吓得“哎呀”一声变了颜色,姐弟二人往外一看,进来的正是姚世祥和李子轶,姚世祥看见屋里二人面色不对,忙问道:“怎么了?不过是开个门,就把你们吓成这样…”

姚世文这才笑道:“哥,我这不是正听姐讲鬼魅故事嘛!正听得入巷,你和姐夫就进来了…姐,你快接着讲,这个故事好——”

姚谨看见李子轶满头大汗、狼狈不堪,显然是被哥哥虐的不轻,姚谨不由得有些心疼,赶忙打了水来,给哥哥和丈夫洗一洗,她这才接着把故事讲完,姚世祥和李子轶听了都赞好,为了弟弟能写好,姚谨尽量把故事讲得详细些,她的心思尽到了,就是不知道姚世文会写的怎么样…

李子轶听完,说道:“二郎,你写这个故事的时候,笔下的燕赤霞就应该是大舅哥这样的,侠肝义胆、威风凛凛。”

所谓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姚世祥被妹婿的这一声赞,只觉得身上的骨头都轻了二两,姚谨看见他脸上的笑容,也跟着丈夫凑趣道:“大郎说的不错,哥哥除了年轻些,身上还真有燕赤霞的风采。”

姚世文不搭言,他仿佛还沉浸在故事里,沉吟良久,他用毛笔饱蘸浓墨,在纸上刷刷点点就写了四句开篇:“十里平湖霜满天,寸寸青丝愁华年。对月形单望相护,只羡鸳鸯不羡仙。”

姚谨看了心中暗赞,就冲这四句诗,也足可见弟弟的文字功底不错,文章写出来一定会不错。姚谨笑呵呵的说道:“二郎,你这个故事写成了,润笔费少了可不能给那些书商。”

李子轶笑道:“这个还用你叮嘱?二郎自然知道。”

姚谨听了,这才笑眯眯的到厨房帮着大嫂做饭,大嫂姚孙氏脸上一直淡淡的,也不爱说话,弄得姚谨心中也不是滋味,她帮着大嫂择菜、洗菜,然后烧火,本来想着安慰大嫂几句,可是大哥、大嫂是因为自己才吵起来的,她又不知道应该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