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顺容没机会做皇妃了,可她还有一双儿女。她的儿子养在愉妃娘娘膝下,自是无虞,待到长大些,必定能承袭荣王爵位,少说也是个郡王。四伯父看在这个郡王外孙的份儿上,自然不介意每年掏几百年银子的香油钱。”

“可是——”青杏嘟了嘟嘴:“周氏格格如今名义上只是周姨娘的侄女,她的孩子,也不算是承恩公的外孙了。”

盈玥轻轻一呻,“你难道忘了,四伯父有好几个孙女呢!”不能做外孙女,便做孙女婿好了。

青杏眼珠圆若杏子,“居然已经盘算到那么远了吗?”

盈玥轻轻一笑,道:“好了,不管这些了。青梅的出嫁的日子,可定下了吗?”

青杏点头:“定下了,就在下个月初五。”

盈玥身边大丫头第一批是清字辈,都是额娘和老太太赏赐的。后来清字辈配了人,便是四个青字丫头,以青杏为首,还有青梅、青柚和青萝,嗯,也就是杏子、梅子、柚子和菠萝,清一色酸口水果。

介个…毕竟给大丫头取名的时候,她还小,名字取的太风雅,也不好解释额。

不过这批酸溜溜水果大半都许了人了,青柚年纪最大去年就嫁了个家生子,如今是个媳妇子了,青萝也已经订亲,青梅也马上就要嫁人了。至于青杏,作为乳母刘妈妈的女儿,是她四大丫头里年纪最小的,如今才十六。

因执意要一直伺候她,生生拒了外院管事儿子的求娶。盈玥没有强求,便想着,等她嫁进宫里阿哥所,在那里也不会待太久,等几年,十一阿哥分了府,到时候再给青杏挑个更好的便是,即使到那时候,青杏的年纪也不是很大。

陪嫁人员到现在为止就基本定下了,青杏和玉字辈八个丫头,还有乳母刘妈妈、教引周嬷嬷,还有额娘指派的陶卉姑姑——这位姑姑是陶嬷嬷的女儿,早年配了外头一个商户子,只可惜没过几年便守了寡,无儿无女的,额娘怜悯,便又叫她回来伺候。

因陶卉姑姑随了其母,精通药膳,额娘便指派她来伺候盈玥了。

待嫁的日子,难免有些苦闷。

七月里,钦天监便择好了吉日,最终乾隆陛下圈定了十一月之初的黄道吉日,也就是说,还有五个月的时间。

比起当初吟容姐,已经算是相当充裕了。

二等丫头玉带端了一盏燕窝上来,屈膝道:“格格,和嘉公主府传来消息,说是已经发动了。”

盈玥点了点头,她这位二嫂的身孕已经足月,到了该瓜熟蒂落的日子了。

“套上马车,我随额娘大嫂一起去瞧瞧。”

司礼嬷嬷们晓得此事不该阻拦,只得叮嘱道:“如今正当暑热,福晋仔细别招了暑气。”

盈玥有点无语,我还没嫁好伐?能不能别这么快叫改称呼?!

只可惜这些司礼嬷嬷,是一个比一个固执,叫她们改口是不必奢望了。

便扫了一眼这些老嬷嬷,便道:“天太热,乌嬷嬷年迈,便不用去了,让白嬷嬷和鄂嬷嬷陪我去便是。”

“多谢福晋体恤,那老奴就恭候福晋归来了。”

这白嬷嬷和鄂嬷嬷,虽都是包衣旗,但都是满人,白嬷嬷姓白达尔氏、鄂嬷嬷姓鄂罗氏,也是宫中积年老嬷嬷了。乌嬷嬷则姓乌苏里氏,更了不得,人家是太后指派过来的!等她嫁进宫,乌嬷嬷还得回去伺候太后娘娘呢!

白嬷嬷和鄂嬷嬷相对比较安静,炎炎夏日,盈玥也不愿耳边聒噪不停。

和嘉公主府。

在七月里生孩子,那可真是个折磨,莫说生孩子的辛苦,光想想那月子里,不能通风、不能用冰,一应入口都是热十五,只怕要把人给热虚脱了。

女人,真不容易啊。

“前两日我便见嫂子精神有些不济,莫不是…”盈玥看着额娘,和嘉公主生产这么要紧的事儿,大嫂没来,这可不太正常,除非…

纳喇氏笑眯眯道:“你大嫂是有喜了,正孕吐呢。蒸笼般的日子,我可不敢叫她出门。”

在产房外焦躁等候的福隆安急得满头热汗,踱来踱去,只恨不得一头冲进去!

纳喇氏皱眉嗔怪:“别转了,看得我头都晕了!”

“额娘!”福隆安急得跺脚,“这臭小子,怎么还没出来呢!”

纳喇氏无语:“这才进去一个时辰,生孩子哪有这么快的?!何况公主这还是头一胎。”

第一六七章、丰绅济伦

第一次做父亲,会紧张焦躁也属正常,何况产房里和嘉公主正撕心裂肺嚎着呢,若二哥还能坐得住,便是渣男了。

盈玥笑着将底下熬好的冰镇消暑茶递过去一盏:“二哥先喝点凉茶,否则不等公主生产,我看你就得中暑晕过去了。”

她们都守在了和嘉公主的嘉佑殿正殿外,随着日头渐渐高了,毒辣的阳光晒得人脸皮都滚烫了。青杏满头是汗举着一把遮阳伞,也是辛苦啊。

纳喇氏手里使劲扇着一般团扇,生生把优雅的装饰品,当成了蒲扇来使唤。按理说儿媳妇生孩子,婆婆没必要在外头候着,可纳喇氏这个儿媳妇身份太贵重,不能出半分差池,也只得她亲自来坐镇了。

而盈玥,优雅地扇着手中的鱼戏荷塘苏绣团扇,额头上汗珠不停滚落,时不时拿出绢帕,轻轻擦拭,甚是端庄娴静。尼玛,不端庄不行呀,白嬷嬷和鄂嬷嬷还盯着呢!

盈玥瞅着二哥福隆安腰间的那个缕金竹叶纹扇套,真想一把拽过来,取出里头的折扇,好好扇扇风。

福隆安更是汗流浃背,一张脸早已赤红,人跟个驴子似的在一个地方只打转儿,直到看到一个接生嬷嬷出来,福隆安急忙一个箭步上前,抓住那嬷嬷,追问:“公主怎么样了?生出来吗?”

嬷嬷瞪了福隆安一眼:“额驸爷,产道才开了五指,早着呢!”说着,便奔赴后厨去拿参汤了。

福隆安急得连连跺脚,只恨不得冲进殿中产房。

过了午,大公主携儿媳前来探望临盆的妹妹,咏絮与贝子府老侧福晋也随即赶到,一时间嘉佑殿外挤挤攘攘。

大公主笑着安慰福隆安:“放心,四妹胎相一直稳健,又正当年轻,不碍事的。”然后又问了产道开了几指、可曾用了催产药等一系列专业性问题,接生嬷嬷一一答了,大公主这才安心点头。

只不过咏絮一点都安心,里头的和嘉公主嚎一声,她就打一个哆嗦,捂着胸口,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

盈玥忍不住发笑:“大公主生咏兰的时候,你不也见过吗?”女人生孩子,都是这么阵仗,怎的如今害怕起来了?

大公主也露出了疑惑之色,自己这个女儿,可不是这般胆小的。

老侧福晋笑脸如花:“絮儿这是有喜了,难免感同身受些!”

听了这话,大公主喜出望外,连忙握住了咏絮汗水潮湿的手:“可是真的?!”

咏絮红囧着笑脸点了点头。

大公主笑得合不拢嘴:“可算是有了!我这一颗心呐,算是落回了肚子里。”

咏絮却有些郁闷,忍住嘀咕:“我倒是觉得,来得太快了点…”

大公主不由嗔了女儿一眼:“哪里快了?你也瞧瞧,绵恩都是弱冠之龄了,也该做父亲了!”

纳喇氏笑呵呵道:“今年可是真是喜事连连,我们敏仪也又怀上了,还有六福晋也快生产了,孩子们可有伴儿喽!”

盈玥却十分无语,她打量着咏絮那张尚且稚嫩的脸,这丫头才十七岁啊!居然也要做母亲了!

纳喇氏才刚提及六福晋,外头便禀报:“六福晋来了!”

纳喇氏愕然:“她身孕都六个多月了啊!”纳喇氏又是头疼又是无奈,只得赶忙迎了过去,亲自搀扶起腰身沉重的六福晋吟容,“哎哟,这身子,何苦亲自来?”

吟容温婉一笑:“不妨事的,我出来的时候特意喝了安胎药了。”

纳喇氏见状,急忙对盈玥道:“月娘,快扶着六福晋去偏殿,好生照料!这里日头太大了,还有絮丫头,才刚有孕,更得小心,也都同去偏殿等着吧。”

盈玥晓得,额娘这是心疼她,怕她招了暑气,所以才叫她去照料这俩孕妇的。便点了点头,上去接替额娘扶住了吟容姐,与咏絮三人结伴便去了东配殿中。

“今儿真是要热死人了!”咏絮一屁股坐在了偏殿椅子上,大口喘着气。

六福晋笑着打量咏絮那扁平的腹部,“方才我可听得真真的,咏絮当真有喜了?”

咏絮不由一脸郁闷:“怎么说来就来了呢…”

盈玥窃笑,这是还没玩够,不想生娃啊。

六福晋笑着道:“你才成婚一年,便有了身孕,不知要羡煞多少人,你倒是好,居然还嫌弃上了。”

这时候,青杏端了凉茶上来。咏絮一看见那凉气涔涔的消暑茶,顿时眼睛都亮了,二话不说,便朝过了一盏。

盈玥见状,上前便给夺了过来。

咏絮瞪圆了眼珠子:“月娘,你干嘛!”

盈玥指着这凉茶道:“这可是玉叶银花凉茶!”

咏絮一脸古怪之色:“那又怎么样?!”

盈玥无语凝噎,你这孕妇当得忒不称职!

六福晋忙道:“玉叶银花茶中的金银花是寒性,凉茶又是冰镇过的,孕妇就更不能用了。”

咏絮一脸郁卒。

盈玥便吩咐青杏:“去小厨房拿两盏花生酪来。”

“是,格格!”

小厨房的花生酪,尚且温热,一入手,咏絮就苦了脸,这炎炎夏日,居然还得喝热的东西!

六福晋吟容倒是面色如常,小口喝着,劝慰咏絮道:“有了身孕,便不能任性了。你可是要做额娘的人了。”

咏絮一脸苦逼,“在府里,老侧福晋也总是盯着我,这不许吃那也不许动的。”

盈玥忍不住窃笑,吟容姐倒是有几分将为人母的样子,咏絮…分明就是个没长大的毛丫头嘛!幸好有老侧福晋盯着照看着,否则还真叫人不放心呢。

话说…盈玥心中一个激灵,定亲王虽然成比绵恩贝子早,但嫡福晋伊尔根觉罗氏至今没有身孕。咏絮肚子里的,生生是皇帝曾孙辈第一人了,若生的是个小格格还好,若是阿哥——那可是皇曾长孙了!

“你这是头胎,要多小心的,以后能不出门就不要出门了。”譬如今日的场合,咏絮根本没必要来。

咏絮鼓了鼓腮帮子,“我知道了!”

和嘉公主这一胎,一直从清晨持续到申时,才总算听到了婴儿呱呱坠地的啼哭声。

是个十分健壮的男孩子。

孩子足月后,被赐名:丰绅济伦!

名字自然是孩子他外祖父乾隆陛下赐下的,生生剥夺了孩子他爹他爷爷的取名权。

不过,这个名字砸听着有点耳熟呢?

丰绅殷德…?好像是那个传说中大贪官的儿子吧??怎么他二哥儿子的名字跟和珅儿子的名儿差不离??

哦,对了,貌似都是乾隆给取的??

对了,和珅现在在哪个犄角旮旯?怎么还没撅起?话说和珅儿子啥时候出生啊?

冯府。内务府大臣冯英廉面前,准孙女婿善保的鼻子有点痒…

第一六八章、野望:皇太孙

咏絮虽然孩子气了点,却也晓得爱惜腹中的孩子,大约是女人天生的母性吧,自和嘉公主临盆那日之后,咏絮便再未出过贝子府,安心窝着养胎。

甚至八月十五,盈玥生辰,咏絮都没露面,她托人送来了一套极为奢侈的金累丝嵌红宝石头面,不仅仅是作为生日礼,更是添妆呢。

代送此礼物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十一阿哥。

潺湲阁中,一向严肃刻板的乌嬷嬷正在装瞎子。

盈玥无语凝噎了三秒钟,这没想到,十一阿哥连乌嬷嬷都能收买得了,人家可是太后的人啊!

得嘞,十一阿哥幼时养在太后膝下有段日子呢,估摸着是有交情的吧。

“宴席要午时才开,要不要先去花园走走?”盈玥看着十一阿哥,提出了自己的建议。

“嗯。”永瑆淡淡应了一声。

走出潺湲阁,这些形影不离的司礼嬷嬷,果然没有一个跟着。

呵呵。乃们这群假正经。

看着忠勇公府熟悉的假山池藻,盈玥眸中不禁有些怅然,再过三个月,她就要离开这座住了十四年的家了,即使能再回来,她也只是这个家的客人了。

“对了,咏絮还好吗?”

“挺好的,能吃能喝,人都胖了呢。”

盈玥不禁笑了:“其实我担心的倒不是这个,我是怕…”怕大福晋和定亲王会生出什么不该有的心思。

永瑆沉默少卿,便道:“老侧福晋伊尔根觉罗氏,当初和大嫂一同有孕,尚且能保全自身,平安诞下绵恩,当初她可是活在大福晋手底下,如今她是贝子府的当家老太太,不会连亲孙子都保不住。”

“是啊。是我关心则乱了。”盈玥忙又问:“咏絮有了身孕,按理说绵恩贝子…他可以纳个妾室或添个房里人。”这点,才是她担忧之处。

永瑆笑了:“如今这个紧要关头,老侧福晋防备心重,生恐被钻了空子,因此并未给绵恩身边添人。”

盈玥松了一口气,那就好,“摊上老侧福晋这样的好婆婆,是咏絮的福气。”

永瑆道:“算起来,大嫂才是咏絮的亲婆婆呢。”

盈玥忍不住“嗤”笑了,“这个亲婆婆,能不去害咏絮,已经是万幸了!”

“大嫂想要去贝子府动手脚,难如登天!”永瑆面带自信之色,“所以,前儿我就听说了,绵德一个侍妾有喜了。”

听闻这话,盈玥愕然,尚无嫡子,便让侍妾先怀孕,大福晋与绵德难道不想好好拉拢西林觉罗氏家族了吗?!

“这劲儿较的…”盈玥嗤笑着摇了摇头,心也算是安了,大福晋把心思转移到这上头,可见真的是对咏絮的肚子没辙了。

“可即使如此,还差了两个月吧?怎么也得是咏絮先足月。”盈玥有些无语。

永瑆哼了一声,“不足月,也照样可以生!!”

盈玥呆滞住了,不足月便临盆?岂非早产?哪个孕妇不是小心翼翼,生恐早产?这大福晋竟然意在提前引下孙子?!她就不怕生下个先天不足或是体弱多病的孙子?

“她这是疯了吗?”不就是个皇曾长孙吗?需要如此争破头吗?

永瑆扬着唇角,带着一缕蔑视:“的确是疯魔了!我这位大嫂的疯魔之心也不是今日才有的!”

盈玥忙问:“这话从何说起?”

永瑆拿眼角的余光扫了一眼四周,见无外人,才压低了声音道:“大嫂生绵德的时候,便是早产。”

盈玥愕然不已,当年大福晋也是故意引胎早产?!就是为了占住大阿哥嫡长子的顺序?!这个女人,也太疯魔了!她就不怕有个万一?!

“怪不得定亲王的身子骨远不及绵恩贝子。”盈玥终于明白了这点,当年的大皇子永璜,那可是十分精勇善武之人,他的儿子,应该也不会差,可绵德的骑射却十分稀松,盈玥还以为是大福晋太过娇惯,没想到…

“不过就是个皇曾长孙的名头,需要争到如此地步吗?”盈玥实在无法理解,“她的儿子都已经是亲王之尊了,只要不犯大错,没人能夺了他亲王的爵位!”

永瑆淡淡道:“因为大福晋和绵德的野心,可是区区亲王之位能满足的!”

这轻描淡写的话,却叫盈玥打了个激灵,不是区区亲王之位能满足的?!亲王之上,便是储君,储君之上,便是九五!!

“他还想当皇太孙不成?!”盈玥愕然之下,脱口而出。

永瑆道:“原是没这般胆子的,可五哥的死了之后便有了。”永瑆嗤笑,绵德这小子的胆子,的确是一如既往不小啊!

“虽说立皇太孙在明朝也有先例,可是朱允炆之父是洪武帝太子!绵德之父…”大皇子只是皇帝的庶长子而已啊!盈玥都忍不住想笑了,真是不知所谓啊!

永瑆笑着摆了摆手:“跳梁小丑而已,不必理会!他现在蹦跶得越欢实,有朝一日便跌得越重!”

之前听永瑆说过,定亲王绵德曾夺爵,难道就是因为想夺嫡,才招来乾隆厌恶的?嗯,只怕很有可能。神马收受贿赂、卖官鬻爵的,不过是表面上的借口罢了。

“对了…”永瑆的语气突然变了个味道,“乾东五所那边,已经准备地差不多了。”

盈玥一愣,准备什么?旋即脸有点发烫,当然是准备婚房,准备娶她呀!

“额…是么。”盈玥讪讪道。嫁人这种事情,想想还是多少有点害羞的,毕竟是头一遭嘛。

打量着盈玥脸上刻意的红晕,虽然不多,但羞粉一层,委实可人,永瑆眼中泛着笑意,“爷只是吩咐了样式规制,内务府新任总管大臣冯英廉还算尽心。”

“哦。”也就是说,娶媳妇,十一阿哥一毛钱都不用花。

“说到冯英廉——钮祜禄善保那小子,被他看上了。”永瑆眯着眼睛道。

“看上了?”盈玥突然想歪了,恶寒无比,“什么意思?!”

永瑆道:“冯英廉有个孙女,刚刚许配给了钮祜禄善保。”

盈玥松了一口气,原来是看上他为孙女婿了啊!说话不说全,害得老娘都腐了!毕竟钮祜禄善保生得清润俊雅,搞个基啥的,挺合适的。

冯府,新鲜出炉的孙女婿善保鼻子痒若猫挠,只恨不得打出一个大大的喷嚏。

第一六九章、等到新婚之夜再吃你

盈玥心虚地瞄着十一阿哥的眉心…光滑一片,已经丝毫找不出被和田籽玉砸破的痕迹了。

“那个啥,我的大哥的事情,还没谢你呢。”盈玥弱弱道。

永瑆打量着盈玥那张心虚的小脸,脸色嗖的冷了三分,阴阳怪气道:“你感谢的方式,很是特别嘛!”——害得爷头顶大包好几天都没消!更倒霉的,汗阿玛那几日还去尚书房考校功课了!他只得欺君罔上,说是自己摔的!该死的!

一想到此,永瑆眉心就隐隐犯痛。

盈玥撇嘴,还不是你自己嘴欠+欠揍?!

“放心吧,照老规矩,我会给的。”盈玥拍着胸脯保证道。

永瑆愣住了,“什么‘老规矩’?会给什么?”

盈玥狐疑地瞅了永瑆一眼,这么重要的事情,乃这个抠门佬居然会忽略了??呵呵,“买消息的钱喽,老规矩,一千两,我会给的。”

听了这话,永瑆一张俊脸瞬间黑涔涔骇人。

盈玥又忙补充道:“不过我现在没钱,等成婚后再给你。”老娘的嫁妆可是相当土豪滴,额娘划了一百顷良田给她、老太太给了她一个田庄子和一个粮庄,老爹从九房产业中划了一个绸缎庄和二百顷田产给她。

至于现金,阿玛额娘已经商定好,会给她黄金六千两、白银八万两,还有不计其数的金玉珠宝、古玩字画,光嫁妆册子就足足写了两大本书。

区区一千两银子,九牛一毛啦!

“富察盈玥!”永瑆一张脸涨红宛若朝天椒,可见是愤怒到了极点,“你别总拿钱来侮辱爷!!”

盈玥:…她怎么觉得头顶有一群乌鸦嘎嘎飞过??

是她出现幻听了吗?十一阿哥让她别拿钱侮辱他??

“你…居然不要钱??”盈玥眨了眨惶惑星眸,看着朝天椒君,这是脑袋瓦特了?

永瑆咬牙切齿:“你难道忘了,你现在是爷的什么人了吗?!”

盈玥撇嘴:“不就是未婚妻么,俗话说,亲兄弟还明算账呢,一码归一码。我还是觉得钱货两清比较好。”

永瑆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完全是一副要吃人的架势。

盈玥见状,忙笑着摆手:“不过你既然坚持不要,我就不勉强了。以后若是后悔了,随时可以跟我要这笔钱。”——虽然说拯救大哥的计划还未施行,但终归是救命的消息,一千两银子真的不贵。

“不用!!”永瑆鼻孔都要冒烟儿了。

盈玥歪着脑袋想了一会,“貌似,你跟我大哥关系还不错…”所以,算是救了朋友?所以就不收钱了?

“哼!这还用你说?!”永瑆恨恨道,“今日是你的生辰,爷便不跟你一般见识了!”

盈玥:…

骤然,永瑆一把抓住了盈玥的手,一只剔红如意圆盒便搁在了她的手心上,他咬牙道:“给你的!”

盈玥一脸诧异,都闹得脸红脖子粗了,还给她生日礼物?而这个盒子落在手心,还颇有些分量呢,她忍不住问:“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