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福晋一张老脸青了半边。

伊拉里夫人见状,不禁面带怨怪:“人总有不小心的时候,如果是贝子福晋自己不小心,难道还要怪到大福晋头上?天底下有这么做儿媳妇的吗?”

盈玥笑了:“方才大嫂不是说了么,咏絮身边又不是没有丫头扶着,左右簇拥,岂会摔着?就算咏絮不小心,难道她身边人全都会不小心?!若真如此,也未免也太过巧合了些!”——反正只要咏絮出事,决计要赖在你头上!

大福晋冷哼:“的确不会这样巧合!只不过咏絮这孩子嘴巴上没个把门的,保不齐便得罪了什么人,若是有人存了加害之心…”

盈玥冷了脸,大福晋这番话,已然表明了她加害咏絮之心早已昭然若揭!!

盈玥立刻道:“大福晋掌管定王府多年,素来治家森严,难道还有胆大包天,敢在您的眼皮子底下作妖?!我倒是不信了!”

“你——”大福晋恼怒得一脸凶相。

盈玥暗啐,大福晋这幅德行,未免也太难看了些!都一把年纪了,为了个皇曾长孙的虚名,还满腹心思算计着晚辈,实在叫人看不上!

吟容微微一笑,道:“月娘说得是。大嫂是什么身份,岂会连自己亲儿媳妇都护不得?”

大福晋一脸狠色:“有伊尔根觉罗氏鱼眼珠子似的护着,咏絮哪里还需要我护着?!”

盈玥和吟容双双蹙眉。大福晋害人之心之坚定,哪怕被人看穿,依然是不改心意啊!

这可是在定王府,大福晋竟连脸面都不要了?!若咏絮真有个三长两短,大福晋便不怕遭人嫌疑?

不对,大福晋有什么好怕的?有嫌疑又如何?被置喙又如何?只要没有真凭实据,谁能动得了大清的大福晋、定王府的太福晋伊拉里氏?!

这下子,可糟糕了。

害人的法子可多了去了,实在是防不胜防啊。

陆陆续续,各家福晋、勋贵太太也先后到来。忠勇公夫人纳喇氏与四房的承恩公夫人瓜尔佳氏联袂而来。

额娘的到来,让她喜出望外,她不由自主抬腿想要过去,却迟疑地看了咏絮一眼。

咏絮笑着道:“放心吧,我又不是毫无防备。再者…”她看了一眼老侧福晋,低声道:“额娘也在呢。”

盈玥飞快点头,道:“我去去就来!”也不知大福晋是不是故意的,竟把富察家两位国公夫人全都安排在了偏厅,盈玥若想去额娘那儿,就不得比离席离开正厅、离开咏絮。

盈玥蹙着眉,快步去了。

“额娘!”逾月未见,却恍如隔世,盈玥眼圈都红了。

纳喇氏鼻子一酸,亦是险些哭出来,连忙一把握紧了盈玥的手,“之前我倒是递了牌子,想进宫,只可惜被皇后娘娘驳回了。心里还想着,这回大福晋寿辰,你也肯定无法出宫了,不曾想…”

四伯母瓜尔佳氏从旁笑着,“能见面是喜事。”说着,忙想盈玥屈膝:“十一福晋金安。”

盈玥见状,急忙将她扶了起来:“四伯母可折煞我了!”

瓜尔佳氏立刻顺遂盈玥之举,直起了腰身,抿着嘴,笑容里带着满意之色,“今非昔比,月娘如今可贵为皇子福晋了。”

盈玥忙客气道:“宝容姐刚刚嫁去豫王府为世子福晋,我都没来得及跟伯母说一声恭喜呢。”

瓜尔佳氏抿着嘴角,难掩志得意满,“虽说修龄不及十一阿哥的尊贵,但性子真真是极好。前儿还特意寻了一株三尺高的南海红珊瑚,说要送给我做年礼呢!这样贵重的东西,可叫我如何承受得起?”

盈玥:不哔哔炫耀会死吗?

盈玥嘴角抽搐了两下,差点忘了,她四伯母就是这德性啊,“呵呵,是吗?那挺好的。”

不过如此也可见,宝容与修龄很是恩爱,她也可以放心了。

第二〇四章、装孕妇、享特权

纳喇氏忙再度拉住盈玥的小手,不住摩挲,嘴上道:“宝容这孩子,跟修龄的确是般配得紧。”

听了这般夸赞,四伯母瓜尔佳氏得意得都要翘尾巴了,“修龄世子,我也当真满意得紧。不但人品相貌一流,为人也阔绰大方,我们家宝容真是八辈子修来的福气。”

这话叫纳喇氏不禁蹙眉了,瓜尔佳氏这分明是在讽刺她女婿抠门抠搜啊!

四伯母这性子,真没法跟她计较。

一计较,连自己都会变得很low!

有这么个老妈,宝容也是不容易啊!

喟叹一声,便对纳喇氏道:“额娘,距离开宴还有一会儿,咱们出去走走吧。”

“好啊。”纳喇氏也受过了瓜尔佳氏的耳边聒噪了,惹不起,我还躲不起吗?

于是,瓜尔佳氏只得跟在场的其他贵妇炫耀女婿了。

定王府的后花园,修得还真是奢华,太湖石嶙峋,堆就一座座奇峰,冰封的湖面上,一座汉白玉十二孔桥凌空飞渡,楼台亭榭,一应俱全,无比精美华丽。

哪怕冬日萧索,仍能看出栽植了无数珍稀名贵花木。要建这样一座后花园,其花费也必定巨硕。

正如此想着,假山后传来了一个志得意满的声音:“额娘嫌弃这湖小了,我明年便打算明日挖凿扩建,在湖心堆砌一个小岛,岛上修盖凉亭水阁,供夏日消暑小憩。十一叔觉得如何?”

诶?永瑆也在?盈玥眨了眨眼。

永瑆翻着死鱼眼:“只要你小子钱够花就成!”

定亲王绵德哈哈笑了:“十一叔玩笑了!咱们可都是天潢贵胄,还怕没人孝敬?”

孝敬?把收受贿赂说得这么清新脱俗,也是绝了!

盈玥低声问纳喇氏:“额娘要见见吗?”

纳喇氏低眉沉吟,眼中有些犹豫不定:“这个…还是…”

没等纳喇氏决定好,永瑆便已经先对绵德不耐烦了:“你自己玩去吧,我没空陪你。”

绵德一愣,便打趣道:“才分开一会儿,十一叔这是想十一婶了吗?”

永瑆满口不爽:“关你屁事!管好你自己事儿吧,仔细惹一身骚!”

这满嘴粗口,让绵德有些不悦了,语气便有些冷淡了:“十一叔要去哪儿,我叫人给您引路。”

永瑆沉默了少卿,才问:“忠勇公夫人在后堂正厅吗?”

隔着一座假山的盈玥眨了眨眼,看向纳喇氏,额娘还没决定好要不要见一下永瑆,永瑆倒是主动想要见额娘了。

绵德的声音迟滞了一下才响起:“应该是安排在了东侧偏厅。”

永瑆蹙眉:“一位国公夫人,竟连正厅都进不了了,大嫂的架子真是越来越大了!”

绵德正色道:“再国公夫人,终究是外姓,今日正厅坐的,可都是宗亲女眷!”

“哼!”永瑆不悦地哼了一声,他心里隐隐觉得不对劲。月娘久不见母亲,如今同来贺寿,必定要一块团聚一下的。咏絮那丫头也是个贝子福晋,必定和月娘一起安排在了正厅…如此一来,月娘想要见母亲,就不能保护咏絮了。

大嫂可不只是架子大,算计也大着呢!

“不用你引路,爷认路!”说罢,永瑆的脚步声远去了。

假山后的盈玥忙瞅了额娘一眼。

纳喇氏抿着嘴角,笑容和煦,她低声道:“既然如此,咱们赶紧回后堂吧,可别叫十一阿哥扑了空。”

盈玥耸了耸肩膀,她倒是不介意了,既然额娘想见,就见呗。

正要转身离去,绵德的声音却再度响起,那声音可比方才阴冷了不少:“西子楼那边,可准备好了?!”

一个太监尖细的嗓音回话:“爷,一切准备就绪。后堂那边,老侧福晋的酒量也撑不了太久了。”

听得这话,纳喇氏与盈玥母女眉心双双一沉!

果然大福晋母子就是打算今天对咏絮下手!

西子楼?那里可是安排给来客女眷“更衣”的地方,而咏絮怀着身孕,谁都知道,孕妇尿频,别的地方可以不去!三急的事儿总不能憋到底吧?

而且,从旁看护着咏絮的老侧福晋一直被灌酒?大福晋身为正室,若给她敬酒,老侧福晋的确不能不喝!

这招数虽然简单,却无计脱身!

身边没了老侧福晋,咏絮只怕就危险了!

盈玥一咬牙,看了额娘一眼,纳喇氏低声道:“我回偏厅,你且回正厅看顾着吧。”

盈玥重重点头,母女脚步轻微,无声无息走远了,这才放大步子快行。

走到后堂,便见两个嬷嬷搀扶着大醉酩酊的老侧福晋伊尔根觉罗氏出来了,嬷嬷道:“老侧福晋太过欢喜,喝多了点,奴才们正要扶她去旁边小院歇息。”

盈玥眉心紧簇。

醉意朦胧的老侧福晋抬眼看了月娘一眼,终于安心得昏睡去了。

盈玥咬牙快步进了正厅中,只见咏絮正坐在诸皇子福晋之下的席位上,一脸不安之色。

盈玥忙坐在了她身边,老侧福晋的空出来的那个位子上,忍不住问:“为何今日大公主没来?”

咏絮愁眉不展:“额娘崴了脚,脚脖子都肿了一圈,根本没法出门!”

怪不得…这样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也难怪大福晋和定亲王都不愿错过了。

盈玥扫了一眼现场,已然是觥筹交错,丝竹管弦之声悠扬,场面还真是热闹。六福晋吟容则被定亲王福晋西林觉罗氏跟缠住了,正拉着她的手,有说有笑,还时不时给添酒。这架势也是分不了身了。

盈玥忙对咏絮道:“别怕,你怀着身孕,没人敢灌你。”

咏絮苦笑:“我怕的可不是这个,我是怕你被…”

“十一弟妹!”大福晋言笑晏晏走了过来,手里还端着一只犀角杯,杯中满满的都是醇香的好酒,“你今日特意来为我贺寿,这份心意,实在叫我高兴。这杯酒,我这个做长嫂的,可得敬你。”

卧槽,居然拿对付老侧福晋的招数对付老娘?

盈玥挑了挑眉,这架势,若是不喝,便是不给大福晋这个寿星面子了!

盈玥瞅了一眼咏絮的肚子,突然灵机一动,她扶着胸口,羞涩地道:“我最近总是神思倦怠,还有些反胃,所以…这酒我怕是不能喝了。”

大福晋愣住了,“你嫁给十一阿哥才一个多月…”

盈玥羞涩地道:“所以说,我也不是很清楚,太医也还没诊断出来,只叫我不要吃寒凉之物,不要饮酒饮茶,要多休息。”

大福晋无言以对了。

盈玥心中鸡贼地笑了,孕妇既然有特权,干嘛不装一下?

第二〇五章、冷箭刺杀

大福晋手里端着这杯酒,一时间便僵在哪里,她是敬酒不得,收回尴尬。

这时候,四福晋起身走了过来,笑着道:“既然如此,我这个做嫂子的,便替十一弟妹喝了这杯酒。”说着,便伸手从大福晋手中接过了犀角杯,一饮而尽。

喝完了酒,四福晋心情甚好,一把握住了盈玥的手:“既如此,你可得多小心着点,酒是不能沾的,多吃些燕窝阿胶。”

盈玥尴尬了,连忙道:“没准儿的事儿,兴许只是我多想了。”

四福晋笑呵呵道:“你可千万不能这么想,你自己若不多盼着点,孩子便更不来了!”

额…我回回都吃药呢,肿么可能中招?

那药可是额娘亲手配置的,她老娘的避孕技术,还需要质疑吗?

为了取得老娘这方面支持,她也着实费了不少唇舌。好在额娘也觉得宫中险恶,觉得她年纪还小。孩子,大可等分府之后,当家作主的时候再生也不迟。

四福晋笑语嫣然,回了自己座位上,忙低声吩咐了贴身侍女几句。那侍女飞快屈膝一礼,悄然退出了宴席正厅。

后堂偏厅外,永瑆一脸温润儒雅的微笑,在丈母娘面前的形象,那叫一个好。永瑆语气十分温柔和气:“月娘也一直惦念着岳母您呢,今日相见必定是欢喜坏了。”

纳喇氏之前便晓得这女婿竟主动来寻她问候,心中不禁满意了三分,又见他如此言语温和,不禁笑脸盈盈,“月娘素来被我娇惯了些,若有什么不好的地方,还望十一阿哥多多宽宥。”

永瑆笑着道:“岳母这是说得哪里话,月娘很好,能娶到她,是我之幸甚。”

纳喇氏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谁说十一阿哥性子不好,这不是挺好的吗?就算真的抠门点,也无伤大雅了!

正值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满意的时候,一个侍女快步跑了来,屈膝道:“给十一爷请安。”

永瑆一愣,打量着这个眼熟的侍女,“你不是四嫂身边的那个…绿绢吗?可是四嫂有什么事情吗?”

绿绢飞快扫了一眼四周,见没有外人,才低声道:“恭喜十一爷、恭喜国公夫人,十一福晋大约是有喜了。”

“啊?!”丈母娘和女婿双双瞪大了眼睛。

二人心中不约而同冒出相同的想法:不太可能吧?

纳喇氏想:月娘如今不想要孩子,药一直吃着,怎么可能怀上?

永瑆想:她小福晋前两日还来了月事呢,怎么可能怀上了?

因此丈母娘和女婿二人神色都有些古怪。

好在绿绢不敢胡乱打量着二位,屈膝一礼,便飞快告辞了。

“咳咳!”永瑆忙咳嗽了两声,“这事儿肯定是哪里误会了,月娘他前日还来了…那个呢。”

纳喇氏恍然笑了,忽的心头一紧,方才伊尔根觉罗氏老侧福晋被灌醉抬了出去,莫非盈玥是为了躲避灌酒?

话说,真不愧是母女,盈玥那点子花花肠子,骗骗外人还行,自家母上大人是决计瞒不过的。

而永瑆也晓得盈玥此番是来保护咏絮的,脑子稍稍一转弯,便明白自己小福晋的意图了。永瑆忍不住笑了,摇头道:“月娘太调皮了…”居然找了这样的借口!

纳喇氏尴尬地笑了。

永瑆忙笑着道:“外头冷,岳母还是回厅堂吧,我也该回前头去了。”后堂是专门招待女眷的,永瑆不好入内,前头银安殿才是专门招待男客的。

纳喇氏心下终究是不放心,连忙追上去,低声道:“十一阿哥可否安排人在西子楼附近盯着?”

永瑆不解其意,“这是为何?”

纳喇氏低声道:“我…恰巧偷听听见了一些话,西子楼那里只怕被安排了不干净的手脚。”

永瑆肃然,只怕是针对咏絮,“多谢岳母告知,我立刻安排太监去盯着。”毕竟西子楼是女眷更衣之地,男子不宜靠近。

永瑆二话不说,便指派了刘昶去盯梢。

正厅中,咏絮开始有些坐不稳了,她夹紧了腿,蠕动着臀。

盈玥看在眼里,叹了口气,活人走不能让尿憋死吧?

便低声道:“我陪你去西子楼更衣。”

咏絮囧红着脸,飞快点了点头。

西子楼就在后堂的西侧,紧挨着湖畔,这座小楼修得精美雅致,美若西子。

盈玥不放心,忙叫青杏和陶卉先进去仔细检查了一通,然后才亲自扶着咏絮一并进去,吩咐自己的侍女和咏絮的侍女都分别把手在大门和几处窗户。

进去之后,咏絮忙不迭钻进屏风后头,一屁股坐在了马桶上、放水,一脸解脱之色,“哎哟,可憋死我了。”

盈玥忍不住噗嗤笑了,但紧接着,她便笑不出来了。

这“更衣”的地方正好紧挨着窗户,古代的窗户是不透明,倒也还算安心,再者还有一层屏风隔着的,就算窗户不慎开了,也不用担心会走光。

然而今天需要的担心的,显然不是这点。

忽的,盈玥那高于寻常人的感知让她莫名身后一紧,旋即只听得咻的声音,窗外传来了丫头的惨叫声,“啊!!”

血喷在了雪白的窗户纸上!宛若红墨泼洒。

盈玥愕然,咏絮更是吓得小脸惨白,她飞快穿好了衣裳,连香粉都顾不得用,拉着盈玥的手便道:“月娘,咱们赶紧出去!”

盈玥急忙道:“不能出去!”说着,她用力将咏絮拉到了一个安全的角落,“一旦出去,便等同曝露自身,到时候才真真是无处可躲呢!”至少在室内,还是相对安全的!

否则为什么那弓箭手第一箭射中窗外咏絮的侍女?还不是想以此惊吓咏絮,好叫她惊慌逃窜出去自投罗网!

是她没料到,西子楼不是里头有问题,而是有人埋伏在了窗外数丈外的高塔上!那个位置居高临下,一旦现身,便会被瞄准,才真真是死定了呢!

盈玥吸了一口气,大福晋和定亲王真是胆大包天,居然直接叫人暗杀!她原本还以为会是下毒、推到之类的招数!

她咬牙切齿,咏絮若是被冷箭杀死在定王府,这等恶劣谋杀事件,乾隆陛下必定会彻查!事情肯定会被闹大!

大福晋和定亲王真是疯了!

第二〇六章、盈玥反击

咏絮挺着颤巍巍的肚子,瑟缩在墙角,小脸煞白,嘴唇发颤:“月娘…”

“别怕,有我在。”盈玥忙握住她发抖的手。

咏絮咬着嘴唇,重重点头,她蜷缩着腰身,本能得拢着自己的肚子,女人的天性,让她本能地护着自己的孩子。

盈玥心中感喟:明明自己都怕到发抖了。

“这个位置是死角,暂时不会有问题。所以,你呆在这里,不要动。除非是我叫你出去。”盈玥郑重地道。

咏絮神色一惊:“月娘,你什么意思?你要去哪儿?”

盈玥正色道:“放心,他们的目标是你,不是我。”

“不行!”咏絮急了,急忙抓住了盈玥的衣袖,“映棠方才可是死了啊!他们目标也是不是映棠啊!”

映棠是永瑆的贴身侍女,也就是方才被一箭毙命的可怜丫头。

盈玥道:“可是我们呆在这里,只能一时安全。刺客还不知有几个人,我们不能坐以待毙!”

这时候,门外响起了青杏的声音:“福晋,出什么事了?奴才好像听到映棠的惊叫声,要不奴才去瞧瞧?”

“别乱动!我这就出去!”盈玥急忙扬声道,又对咏絮道:“门口应该还是安全的,青杏不是没事吗?”

“这…”咏絮咬了嘴唇。

“放心吧,我先出去,若是无事,再唤你出来。”盈玥忙柔声道。

咏絮艰难地点了点头:“那你一定要小心。”

“放心。”给了她一个安抚的笑容,盈玥便弓着腰起身,将身上的紫貂斗篷脱了下来,递给咏絮,盖在她身上。这西子楼可没有炭火,寒冬腊月,地气阴冷,咏絮缩在这个不见天日的角落里,一不小心只怕会冻感冒了。

“月娘…”感受着身上这件带着体温的斗篷,咏絮鼻子一酸,泪吧嗒掉了下来。

“别哭,别出声!”盈玥正色道。

咏絮忙闭紧了嘴巴,连忙点头。

盈玥松了一口气,还好咏絮比她想象中镇定些。到底是将为人母了,女为母则强啊。

盈玥猫着身子,蹑手蹑脚走到了大门前,她小心翼翼推开了一点点缝隙,果然外头视线可级的范围内,只有青杏。

青杏忙迎了过来,打开了小楼的门,她一脸惶惑:“福晋,是不是出什么事了?奴才看到刘昶公公朝着那边的石塔奔去了。”

盈玥一愣,“刘昶?”怪不得,射来一支箭矢之后,便没了动静。原来是刘昶追了过去。

以前盈玥就瞧着刘昶这厮下盘稳健,看样子果然是有些身手的。

她松了一口气,若只有一个刺客的话,现在应该是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