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其让人好奇,不如为人解惑。刘青也不愿藏着掩着,便开口侃侃道:“君山银针是一种观赏性很强的茶,大家刚才那样泡法,其实也很有道理,更能促使君山银针的上下浮动,增加它的观赏性。但因为受这白瓷所限,我们不能更好的欣赏茶舞,小子便舍眼福而取味道了。”

她轻轻啜一口茶,继续道:“这银针茶采摘的时候极为讲究,要在茶树刚冒出一个芽头时采。一斤银针茶,大约需要十万五千个茶芽,可见原料极为柔嫩。这样娇嫩的茶,冲泡时如果使用沸水,便会将茶烫伤烫熟,使茶汤的鲜爽度大为降低。所以小子刚才用的是温热之水来沏泡,盖上盖子焖上一焖,其实也一样能达到让茶上下浮动的效果,同时又不影响茶汤的滋味。”

“刚才看小哥的手法,似乎还有讲究处,不知能否请小哥赐教赐教?”一直没露面的茶馆掌柜从后面出来,笑容真诚地对刘青作了个揖。

刘青也拱拱手笑道:“赐教不敢,同是爱茶人,小子的一点心得,与大家共享而已。大家刚才看我用沸水洗壶和杯,那是提升壶和杯的温度,不致冲入热水时冷热悬殊,影响茶汤的味道;冲泡时高高提壶向同一方向旋转注入热水,是使茶叶与水能充分接触,激发茶叶的滋味,并使茶叶能整齐竖立。”

在座的人都是爱茶之人,于茶之一道颇为懂上一些,否则也不会花上二钱银子来喝这君山银针了。所以听毕刘青的话,大家都若有所思,似有所悟。

良久,道人先“哈哈”笑起来:“说得好,此法甚妙。”

掌柜这才似醒过来一般,深深一揖,欢喜道:“谢谢这位公子不吝赐教。”又从怀里摸出一锭足有二两的银子,道:“公子赐教良多,不敢收公子茶钱。”

而那位叫又安的书生,则拿来自己的茶杯:“这位兄台,陆某冒昧,不知能否尝尝兄台沏泡的茶?”

刘青笑道:“请。”亲手为他斟了一杯。

这明初因散茶的兴起,茗壶成为泡茶的主泡器,不过此时的茗壶较大,一壶茶倒适合四五个人同饮。所以刘青一个人便是牛饮也喝不完这壶茶,且与爱茶人共赏更比喝上好茶要来得开心,她便把自己那壶茶一杯杯倒给其他人品赏。

掌柜团团作揖道:“今日同听这位公子高论,便是有缘。阿根,用公子刚才说的方法沏一壶银针茶,请各位同赏。”

于是在座的人都得到了一杯赠送的茶。大家细细比较两种方法沏泡出来的茶汤味道,对刘青的泡茶法大加赞赏。

刘青此时倒有些赧然,把掌柜放在桌上的银子推去:“只是一点心得,能得掌柜赞同,是小子的荣幸,这茶钱还请掌柜收回。”又拱手道,“各位,‘为爱清香同入座;欣与知己细谈心’,今日能与诸位同赏此茶之妙,小子甚是高兴。小子还有事要办,就此告辞,后会有期。”遂转身离开茶馆,直奔洞庭湖码头而去。

走到码头,看到一艘船正向岸边行来。刘青大喜,等船到岸,讲了价钱,跳上去后正要喊开船,忽听远处有人大呼:“兄台,请等一等。”

却见刚才茶馆里的那两位书生,一边喊着,一边朝这边跑来。因上面看着近,却要绕道才能下得来。待跑到岸边,那穿宝蓝直裰的书生,因身材稍胖,此刻早已气喘吁吁。另一位穿青色直裰的瘦高个书生好些,喘息片刻问道:“这位兄台,可是要去君山?”

“正是。”

“可否能与兄台一同前往?船资三人摊付,也经济些。”

刘青笑道:“请上船吧。”

两人上得船来,那位穿宝蓝直裰的书生拱手笑道:“在下陆宝成,字又安。这位是我的同窗李植李林森,不知兄台高姓大名。”

刘青笑道:“我叫刘青。”

李植问道:“此去君山要一个时辰,不知刘兄今日可要返回。如是,不如再共乘一条船。”

刘青说:“今日风平浪静,我已与船家说好,在岛上吃晚饭,待戌时明月升起,即起程回航。”

李植点点头:“那便一起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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泠水在此拱手作揖,感谢星月櫻雪今天给泠水的又一次打赏。

第七十三章 夜游洞庭

有了伴,一个时辰倒也很快过去,君山已在望了。远远看去,君山确如刘禹锡所诗,“遥望洞庭山水翠,白银盘里一青螺”。

君山位于岳阳西南十二公里处,与岳阳楼遥遥相望,是洞庭湖上一座孤岛,由七十二座大小山峰组成。原名洞府山,取意神仙“洞府之庭”。后因舜帝的两个妃子娥皇、女英葬于此,此二妃在屈原的《九歌》中被称为湘君和湘夫人,故后人将此山改名为君山。

上得岛来,只见君山岛上山色如黛,正值深秋,蓼屿水边生满芦荻与野菊花,菊花朵朵,白、红、紫相杂,耀眼生辉,湖风吹来,清香阵阵,令人陶醉。树丛草坡,掩映着许多竹篱茅舍。

君山茶园遍布,茶树芽叶肥壮。原来,这岛上土壤肥沃,多为砂质土壤,常年气候温暖,春夏季湖水蒸发,云雾弥漫,雨量充沛,相对湿度较大,三月至九月间的湿度极高,气候非常湿润。为此,岛上树木丛生,自然环境极为适宜茶树生长。

怪不得,这茶竟这般香,刘青叹道。有光,却不暴晒;有风,却不劲吹;有云蒸霞蔚,有雨露甘泉,得天独厚,茶的馥郁被滋养出来,色泽清凉浅淡,及入口,才知道什么唤作醇香四溢。

待略略看过柳毅井、湘妃竹、金龟、铸鼎台、秦皇印、酒香亭、飞来钟等景物,刘青便与陆李二人到了一户人家吃饭,岛上食物,自是以鱼类为主,味道甚为鲜美。

回程时,还着来时那叶小舟,徐行于湖水之上。

虽已是九月中旬,仍有圆月初上,夜雾空朦。此远远望去,云如水,水如天,天容水色,不能分辨。波浪荡漾,小舟起伏,让人仿佛凌驾于仙景瑶池之上,真正是:“行云却在行舟下,空水澄鲜,俯仰留连,疑上湖中别有天。”

船上连船夫一共四人,大家俱不作声。

刘青伫立船头,看明月渐渐升空,只照得这水天一片寂静。一时间,穿越前后的两世人生如潮水般,绵绵不绝的涌了上来。她心头一片迷茫,不知身在何处。“今人不见古时月,今月曾经照古人”,她是今人乎?古人乎?这岛、这水、这月,这天地万物,都应运而生,自有其由。而她刘青,穿越千年,所来何为?欲予何往?又应以何而生?

“江畔何人初见月?江月何年初照人?人生代代无穷已,江月年年只相似。不知江月待何人,但见长江送流水。”刘青不禁低吟出声。

明月渐高,凌空而照。这明亮的月光荡涤了原来迷朦的世间万物,水天一片变得清明澄彻。仿佛天地洪荒,只余了这一叶孤舟随处飘荡,无边无际,无穷无尽。所有的红尘纷扰,世事纠葛,都与己无关,只与这月水同辉,只与这天地共存。

夜风拂来,刘青衣袂列列,似要御风而去,羽化登仙。

“仰头看明月,寄情千里光。”李植看着这景色,对陆宝成叹道:“在岳麓书院同窗数年,又安兄你总说我郁郁寡欢,心中之事我却不愿说。其实我是庶子,母亲身份低贱,却不通人情世故,每每生事,颇受家人冷眼。我虽有鸿浩之志,总不得家人重视;虽拼尽全力得了到岳麓书院读书的机会,却又两次科举不第。为此心灰意冷,只觉人人冷眼,常常心怀怨恨。今看这江月苍茫,水天澄明,便觉人如蜉蝣,如沧海一粟,渺小如斯,突悟在这永恒广阔的天地之间,什么名利计较,什么恩怨纷扰,是如此可笑!心中不忿,是如此无聊!”

“是啊!与其计较太多,受其束缚,不如放开心胸,洒脱于江湖之际,傲立于天地之间,率率真真、坦坦荡荡、踏踏实实地生活。”陆宝成回道。

听闻这番对答,刘青微笑,不禁拍舷而啸:

洞庭青草,近中秋,

更无一点风色。

玉鉴琼田三万顷,

著我扁舟一叶。

素月分辉,明河共影,

表里俱澄澈。

悠然心会,妙处难与君说。

应念岭表经年,

孤光自照,肝胆皆冰雪。

短发萧骚襟袖冷,

稳泛沧溟空阔。

尽挹西江,细斟北斗,

万象为宾客。

扣舷独啸,不知今夕何夕!

歌罢,心境明澈,只觉四周万簌俱静,月色空明。

忽见远处渔火闪烁,如从天边而来。像回应刘青似的,有渔歌隐隐传来:

月色当光照你我,

世间心识:

真快活;

定定——

天清清。

路阔阔。

遥遥望见湖畔的万家灯火,陆宝成问刘青:“刘兄,我见你出口成章,谈吐不俗,见识不凡,心中颇为仰慕。不知刘兄意欲何往?”

刘青行程早定,见问,也不隐瞒,道:“想去景德镇。”

陆宝成喜道:“我便是南昌人,我有一伯父现居景德镇,此去可一路同行。不知刘兄去景德镇有何贵干?”

刘青笑笑道:“我想去看看那里的瓷器,看看有没有合适的茶具。”

陆宝成拍手笑道:“我伯父便是做瓷器生意的,你想要何茶具,我带你去。”

李植在一旁,一直没说话,见他们说得热闹,黯然道:“我真羡慕你们,可以到处游历,增长见识。我家虽有钱,却也由不得我用。刚才才自我开解说要潇洒于江湖,傲立于天地。唉,说说容易,做起来难。如今便被金钱所缚,以至寸步难行。以后要困在家里漫漫度日,想想心中就郁郁无欢。”

刘青诧异道:“二位仁兄不是在岳麓书院读书吗?”

陆宝成叹道:“唉,别提了,秋闱刚过,我们都名落孙山。林森兄家里见他两次落第,便说不再拿钱供他读书。我虽愚钝,却自幼喜欢读书,殷求家里送我来书院读了几年,如今也知道自己不是那块材料,还不如回家接管生意,减轻老父的负担。”

刘青若有所思,过了一会儿,问李植道:“李兄可有兴趣做生意?”

李植苦笑:“有兴趣又如何?我家太太不让我沾手家中营生,怕家产被我吞没。以后的日子,也只能混吃等死。”

“为何一定要依靠家里呢?这生意就不可以自己做吗?”刘青又问。

“我自小埋头读书,从没做过生意,也不知从何开始,不过这也不是大事,不会我可以学。可最让我为难的,便是我手中无钱,没本钱怎么做生意?”

刘青问道:“李兄可是岳阳本地人?家中在本地也有些权势吧?”

李植点头道:“在下岳阳人士,我家便住在离岳阳楼不远。家父在衙门做个小吏,人脉倒是有一些。”

第七十四章 同开茶馆

刘青点点头,又转头去问陆宝成:“陆兄也像刘兄一样自幼没接触过生意吗?如果刘兄想做生意,令尊是否能在资金上支持你?”

陆宝成看看她,笑道:“我们生在商人之家,耳濡目染的都是生意经,也常跟父亲出去谈生意,哪能像林森兄一样,一片净土?如果我要做什么,一二千两的数目家父应该还是支持的。”又问,“怎么,刘兄也对生意感兴趣?”

“嗯。我倒有个想法。”刘青点头道,“我们三人可以合伙开家茶馆。”

“可是,我没本钱,也没本事。”李植长叹一声,转头看着岸上的繁华灯火,轮廓分明的脸上,露出落寞的神情来。

“刘兄把你的想法说来听听?”陆宝成听了先前刘青在茶馆里的一番谈论,倒是对刘青比较好奇。要知道,茶这东西,尤其是好茶,一般人家哪里喝得起?刘青却深谙此道,可见这茶她是常喝的,而且还有闲心研究泡法;再有,她虽身着短褐,但言行谈吐的清雅,举手抬足之间流露出来的自信,却非一般人能具有的。这两点,说明此人身份非富即贵。而富贵之人却乔装打扮一人独行,便颇为令人思量了。

“是这样,我看岳阳经济发达,又是长江的航运枢纽,又有岳阳楼、君山这些名胜古迹,平时人来人往的好不热闹。如果在岳阳楼旁边这些地方,开一家茶馆,我想是非常理想的。”

陆宝成点点头道:“刘兄说得是有道理,可你也看到了,附近这地界,满街都是茶馆。”

“做生意,不怕不识货,就怕货比货。只要你做得比别人新,比别人巧,比别人好,就一定能赚钱。”

“那,如何比别人新、比别人巧、比别人好呢?”陆宝成两眼亮亮地望着刘青。

“不瞒陆兄,这次我去景德镇便是想找人做一些新式茶具,这些茶具是要用到我开的茶馆里的。”这是刘青在离家前就做好的规划,“既然有缘遇到二位仁兄,倒使我的计划提前了。如果二位有意向,我们便在岳阳开一家茶馆,陆兄出资,我出创意和技术,茶具也由我出,李兄管理。二位意下如何?”

陆宝成想都没想,便笑道:“没问题,我同意。”

李植笑笑摇头道:“还是你们弄吧,我不行的。”

“莫非李兄嫌作商贾身份低下?”刘青看着李植问。

李植苦笑道:“怎么会?像我这样的人,能有个机会做些事、养活自己,哪里还管什么身份不身份的?只是我没有做过生意,实在不敢担此重任。稍有不慎,二位仁兄亏的可不是一两二两银子。”

陆宝成拍拍他肩膀,道:“谁也不是天生下来就做过生意的,没有经验可以学。有经验的人倒是好找,可林森兄还能给我们找一个比你更能让我们信任的人吗?”

刘青也笑道:“学习做生意,就是要多看、多听、多想,看和听别人怎么做的,学习别人的经验和长处,然后再想想自己哪些方面可以比他做得更好,我相信李兄只要用心,就一定能做好。”

“是啊是啊,林森兄一定要对自己有信心。”陆宝成附和道。

李植犹豫了一会儿,看看刘青和陆宝成,道:“要不,我跟着你们学一阵?”

“我还得回家一趟。”陆宝成转头看着刘青,“我们跟刘兄相识的时间虽然不长,但听谈吐,刘兄对生意应该甚是精通。让你来给他传授生意经,我想是最适合不过的啦。”

刘青点头道:“没问题。”

她虽然前世没有做过生意,但看朋友开过茶馆,再加上在经济迅猛发展的二十一世纪呆过,耳濡目染的多少知道一些生意手段,这些手段运用到古代来,应该还是有一些优势的吧?

眼前的这两位书生,相貌和穿着虽然普通,但眼光清澈纯正;而刚才的那一番感慨,也表明李植是一个想有一番作为而又境况无奈之人;陆宝成对朋友的关心和对生意的敏锐,更是一个难得的人。她要是跟这样的人合伙做生意,应该是福而非祸。退一万步说,反正这趟生意就算做不好,她也损失不了什么——她现在做的可是无本的买卖。

那么既然要做这么一件事,她便得把头脑里的一些东西传授给李植,让这个茶馆走入正轨,她才能放心去做别的事。

想到这儿,刘青转头对陆宝成笑道:“那具体问题,我们明日再详谈?”

“好。不过有一事不明,还请刘兄赐教,否则在下今晚怕是要睡不着。”陆宝成的圆脸上露出了不好意思的笑容。

刘青道:“何事?请说。”

“我想请问刘兄,何为创意?”

刘青哑然失笑。一下不注意,倒把现代词汇用在这儿了。当下解释道:“创意,就是有创造性的想法和构思——以前别人没有的,新的想法和构思。”

“哦。”陆宝成点点头,若有所思,拱手道:“受教了。”

一会儿船靠了岸,陆宝成坚持船资由他一人来付,刘青倒也无可无不可;但李植却坚决不同意,坚持三人平摊。陆宝成拗不过他,只好作罢。

当下上了岸,李植力邀刘青与他和陆宝成同行,一同回他家去住。刘青哪里肯去,坚辞之后,自己找了家客栈住下不提。

第二天,刘青到昨晚约好的地方时,李植二人已经在等她了。三人找了家小店,要了些清粥小菜并面食。刘青觉得那岳阳特有的兰花萝卜和三塘甜酸荞头甚为可口,倒多吃了半碗白粥。付账时,还是按照李植的提议实行了AA制。

餐罢,找了家二层茶馆,要了个包间,三人一边品茶一边说话。

闲聊了两句过后,刘青拿出昨晚画的图纸,递给陆宝成。

其实这茶馆的装璜图倒也没多少新的设计,刘青并不想把茶馆装修得花里胡哨的,而是力求古朴高雅。茶馆为两层楼,楼上也像这家茶馆一样隔成一个个包间,但隔的用料和方法颇为讲究。楼下的设计有些与众不同,在内墙的一侧,留了个半圆的小高台,天花板上,也相应地装了一个木质的半圆。

“这个是…”陆宝成拿着画纸,看了半天没看出这是个什么“创意”。

“一楼这是个表演台,我准备用来进行茶艺表演和说书。”刘青解释道,“上面这是用来拉薄纱的。”

“茶艺表演?说书?”陆宝成和李植快要变成丈二和尚了。

第七十五章 喝茶的妙处

元朝时曲艺和评话虽然已兴起,但主要还要在戏班子里演,到茶馆里表演的在明初时候都还甚少。而且,刘青要说的,还不是一般的书。而茶艺表演,在这时代更是连听都没听说过。

“对,”刘青道,“我们茶馆的客人主要针对两种,一种是游人和文人雅士,这类客人安排在一楼。茶馆开张后,我们可选一个适合的时间,先请一位先生来给客人说书,要说那种长篇评话,每天说一节,让人欲罢不能,每天必来,每场必来。书说完毕后,让一至三位清丽有气质的女子,以优雅柔美的动作,来表演泡茶技艺,伴之以高雅的音乐,让茶客得到美的享受。那薄纱便在这表演时拉上,以制造‘尤抱琵琶半遮面’的效果。这种茶艺表演也可以由客人出钱点演。还有一种客人则是像我们今天这样要找个地方专谈事情的,可安排在二楼。二楼这包间我设计了一下,主要是为了隔音,使客人的谈话保密性更强。”

“这主意好!”陆宝成点头道,看向刘青的目光甚是晶亮。

“还有,我们茶馆还可兼卖水果和糕点,可以制两个小推车,由两位小二守着,使客人一进门就看到,以引起他购买的欲望。只要客人一招手,小二便可把所有的水果和糕点推到客人面前任君挑选。”

“太好了。有刘兄的高招,我们的茶馆一定生意兴隆。”原来一片茫然的李植,听到这里,只觉自己的思维渐渐明晰起来,开始对自己有了些信心,不觉兴奋道:“说干就干,我们等一会儿就去看铺面。”

刘青闻言,笑了一笑,端起茶水,轻啜一口。

(各位看官,请注意——这喝茶的妙处之一就出来了:与人谈话间,想不说话不表态,或要掩饰什么,此时端起茶杯,品啜甘霖,是你最佳的选择。——广告插播完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