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青笑道:“第一次拿画笔的时候才三岁,那时候不懂什么作画,只拿师傅的画来描红或者上色罢了。”

薛一诺笑道:“我那会《三字经》还读不熟呢。”又有一个第一回来徐家的翰林院学士之女李梦茹笑道:“我爹收藏了郡主一幅《锦绣山河》,我也只是去他书房时候才看过一眼,平日里珍惜的不得了,连碰也不许我们碰的。今日有幸来徐府做客,不知可否看一下郡主的书房?也让我好好赏两幅画,回家说去让我爹眼馋。”其他女孩闻言皆一脸期待地看着青青,青青笑道:“你们不嫌无趣便好。”

女孩子们簇拥着青青跟着一起去了青青的院子,打开房门,便见整个厢房都被打通了,墙壁上挂着数幅字画,桌案上、画缸里皆是青青的大作。

女孩们三人一堆,五人一组,皆去寻自己喜欢的画来赏玩。这些女孩子们对于书画都略同一二,细细鉴赏也少不得探讨评论一番,有说的不一样的,便拽青青来做评判,一时间书房里热闹不已。

薛一诺极爱一幅《大光山河图》,拿在手里细看了有半个时辰依旧舍不得放下。想着今年薛一诺也要定亲,青青过去悄悄地和她说:“等着你成亲的时候,我送这幅画给你添妆。”

薛一诺先是大喜,随后又想起青青的画价值不菲,女孩子之间彼此添妆八两十两的也就够了,哪里肯收如此价高的添妆礼,连连摇头道:“不行,这不合适,太贵了些。”青青笑着挽着她的手臂,亲亲热热地说:“若是这样说就是和我不亲近了,我送你只看我们之间的情谊,难道还要拿银子衡量不成?”

薛一诺被她说的一笑,她本就是落落大方的人,因此也不矫情了,将画卷起递给青青:“那你可得帮我收好了。”说完忍不住一笑。

书房里正热闹呢,前面已经预备开席了,宁氏赶紧打发丫鬟来寻这些小姐们。青青这才恍然发觉居然已过了这么久,连忙先让丫鬟们带姑娘们去一回净室,再洗了手一起去了席上。

因宴席分了三日,所以每日来的人并不是特别多。拿今日来说,后院只摆了五桌而已。徐婆子、宁氏陪着夫人们、朱朱陪着年轻的小媳妇,青青则招待这群姑娘。

酒过三巡,小戏唱起,虽然都是不到十岁的孩子,但一个个声音清亮、 唱腔俱佳。这出戏讲的是一个秀才无意间获得一机缘,每晚在梦中都能到天庭一游。今天唱的这折子就是讲的初上天庭的所见所闻。

因这故事新奇,戏子们演的活灵活现的唱的又好,因此众人都看住了,直到天明时秀才做完神仙安排的打扫活计,得了一口仙露返回人间,救活了重病在床的母亲,众人才回过神来,纷纷笑道:“这是哪里的戏班子,唱的倒是有趣。”

宁氏笑道:“镇国公府的小戏,唱的是老夫人喜欢的话本子,虽不是什么知名段子,胜在新鲜有趣。”

沈夫人笑道:“平常听戏也听过百十出,翻来覆去都是那些戏文,虽然唱腔悦耳,但也不免听的絮叨了。这出戏虽过于白话来一些,但听的倒更入戏了。”

翰林院学士李夫人笑道:“不如再让他们唱上一折子,倒比旁的有趣。”宁氏笑着应了,打发人去戏班子说一声,稍微润了口嗓子,这些孩子们又上台纷纷唱了起来。

热热闹闹的到了下午的申时,打听到前面散了席,这些夫人带着女孩们也纷纷起身告辞。宁氏母女三个一路送到二门处,方才回来。

打发了人看着收器皿桌椅,宁氏累的瘫在榻上动弹不了,朱朱和青青还想给她按腿按腰的,宁氏连忙摆手道:“让我躺着就成了,你俩也歇歇,还有两日的宴席呢。”

青青和朱朱应了一声,也头挨头脚挨脚的倒着,一会就睡着了。等母女三人醒的时候,天都黑了,丫鬟一边点灯一边笑道:“姑爷想接大姑娘回家,听说姑娘睡了,在老爷书房等着呢。”

宁氏闻言“嗐”了一声,懊恼道:“都怪我累迷糊了,该让你那会一起回去才好,白让姑爷等这么久。”

朱朱微红了脸,半是恼怒半是害羞地说:“我都说了来家里忙上三天,晚上不回去,又做什么非得接我?”

宁氏忙说:“朱宝还小呢,怕是晚上会找娘。再者说,俩家又离得近,坐班车两刻钟就到了,明天早上你再来就是,也不必太早了,吃了早饭再来就行。”

朱朱应了一声,宁氏一边打发人去提晚饭,一边赶紧和女儿们梳洗了请女婿过来。因闹了一天,徐鸿达、沈雪峰都喝不少酒,晚上以清淡小菜为主,一家人安安静静吃了饭,朱朱夫妻起身告辞。

宽敞平稳的马车里,朱朱捏了沈雪峰腰一把,嗔怒道:“我说了今晚在娘家睡的。”沈雪峰就势一把将朱朱搂在怀里,一边亲吻她耳垂一边暧昧地说道:“离了你我睡不着。”

纵使俩人已成婚三年,朱朱依旧被沈雪峰挑逗的面红耳赤,轻轻锤了他胸膛一下,嘤咛了一声:“别闹。”沈雪峰轻轻笑了两声,又在她嘴上亲了两口,方小声说道:“早上你走了以后我找东西,看到你箱子里藏了一个匣子。”

“匣子?”朱朱有些茫然,因为屋里的箱子里都是匣子,她不由地问道:“哪个匣子?”

沈雪峰暧昧地在她手心里画了一个圈圈:“就是岳母帮你准备的春/宫/图啊?”

朱朱轰地一下红了脸,挣脱了沈雪峰的搂抱不敢看他。沈雪峰一把把朱朱抱在膝盖上,搂着她不许她动,继续说道:“虽然画的丑了些,但上头几种姿势倒是新奇,晚上我们也挑两个试试?”

“羞死人了。”朱朱红着脸捂着沈雪峰的嘴不许他说,沈雪峰忍不住笑了几声,温热的呼吸席卷着朱朱的手心,朱朱的呼吸不免也急促起来。

只是这时已进了内城,沈雪峰也不敢再逗朱朱,怕一会儿二人下了马车后丢丑。只将朱朱抱在怀里,俩人交颈搂抱着,平复着体内的燥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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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国公府内,朱子裕沐浴过后半躺在床上看书,背着剑的朱子昊蹿了进来,一边将剑抱在怀里,一边好奇地问道:“哥,你今天见青青姐没?打扮的漂亮不?”

“没有!”朱子裕郁闷地说:“里头都是女眷又有许多未出阁的姑娘来做客,我不方便进去。”

朱子昊“嗐”了一声,似乎有些替他遗憾。朱子裕看了看与弟弟形影不离的剑,不禁好奇地问道:“这一年我不在家,你的剑法可否有长进?”

话音一落,朱子昊就兴奋地抽出了长剑,朱子裕来不及阻挡,眼睁睁地看着他弟一剑下去,一丈开外的书架一分为二,随即轰然倒榻。

卧房里的书架里摆着的书都是朱子裕常看的,眼看自己心爱的兵法就这么砸在废墟里,朱子裕顿时火冒三丈,从床上一跃而起。朱子昊见势不妙,几步就蹿了出去。可他到底跑的不如朱子裕快,没出院子就被抓了个正着。

据说当晚朱子昊被揍的抱头痛哭,连后头的好夫人都听到了声响,鼻青脸肿的模样更是见者流泪闻者伤心。以至于不明真相的人都纷纷猜测,是不是镇国公府的两位公子之间极度不合?要不然怎么会打的这么惨烈呢。

吃了大亏的朱子昊十分想往青青跟前去晃一晃,卖个惨顺便告他哥一状。只可惜徐府还有两天宴席要摆,等摆完了宴席再歇上几天,朱子昊来的时候脸上的伤已好了大半。纵然这样,朱子昊来徐府的时候脸上仍是青青紫紫的。徐婆子拽着朱子昊心疼地问道:“你哥怎么把你打成这样?”朱子裕在旁边笑了一声,朱子昊顿时将预备好的扯谎说辞给吞了进去,哼哼唧唧地道:“不小心把我哥的书架给弄塌了。”

徐婆子不识字,但养了个状元儿子出来,可知道买书是多费银子的一件事,当即说他:“那书架又不是能玩的东西,怎么能把书架弄塌呢?你哥砸你不亏!”看着朱子昊青白交加的脸,青青和朱子裕顿时大笑不已。

定了亲,朱子裕来找青青更明目张胆了些,大光朝本就风气开放,未婚男女都可见面,更别提未婚夫妻了。无情地将弟弟丢到了徐祖母的屋里,朱子裕和青青借着赏花的借口一前一后离开了。朱子昊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幕,心里忿忿不平:“我也要找个媳妇!我也要定亲。”

徐婆子笑着逗他:“你看中哪家的姑娘了?徐祖母给你做媒去。”

朱子昊一肚子话顿时给憋了回去,半晌才一脸绝望地道:“我还没见过别人家的姑娘呢。”

朱子裕此时早把他那个蠢弟弟抛在了脑后,跟青青手拉手满园子转悠:“我家园子开的花好,等我们成亲后,我让人将园子里的登高楼收拾出来,夏天我们就睡在那里,既凉快又清净。”

青青面上却有些愁云,她松开朱子裕的手,随意采了些花配着柳枝编花篮。朱子裕在她旁边坐下,拿手拨开青青脸上被风吹落的发丝,问道:“怎么不高兴了?不想嫁我呀?”

青青嗔了他一眼,轻轻地问道:“我们必须得今年成亲吗?”朱子裕一听这话音不对,顿时急了,连忙拽着她问:“皇上都给选好日子了,我都盼了好几年了。”

青青几下编好了花篮,放到一边,轻声道:“我昨日去给太后请安,听娘娘的意思,今年我爹怕是会外放。也不知我爹会到哪里做官,总不会是近的地方,刚嫁人就要离爹娘这么远,我有些舍不得。”

朱子裕沉默了片刻方说:“既然太后说了,定是选好了地方,等回头我偷偷打探打探,也悄悄去问问沈太傅,若是得了信我和你说。”

青青点了点头,又道:“现在也未必定的下来,听说一般快到八月份才下旨呢。”

朱子裕轻声笑道:“我们六月份就成亲,等到出了满月后,我陪你回娘家住对月。”

青青笑了一声,见左右无人,悄悄地告诉他:“当初姐夫来我家的时候,都是住前院书房的。”

朱子裕一张俊脸顿时变成了苦瓜,皱着眉头粗声粗气地说道:“这一定是岳父的馊主意。”

青青拿手刮了刮脸蛋,笑着睨他一眼:“回头我把这话告诉我爹。”

朱子裕连忙抓下她的手,放在手心里揉搓,嘴上哀求道:“好青青,千万别告诉你爹,若是他听到了,等成亲时候还不知道怎么为难我呢。我可不像姐夫文采那么好,到时候对不上他的诗,误了娶你的时辰可怎么好。”

青青狡黠一笑:“我教你个法子,你去求姐夫,他整日和爹在一起办公,一定能知道爹会出什么题目。再让他帮着做两首诗,到时候你背过就得了。”

朱子裕闻言喜笑颜开,又道:“你前几日说要打首饰,我请了一个极好的玉石分割师傅,明日打发他过来?”

青青说:“也好,只是不知他会不会切割打磨红宝石?我想拿那块红宝石打两副头面。”

朱子裕道:“镶嵌宝石另有一个出名的师傅,明日请他一并过来。这样精贵的东西,得花细功夫才能做出好的头面来。”

未婚的小两口坐在廊下窃窃私语,宫里皇上和太后也在谈论徐家,盛德皇帝有意外放徐鸿达去四川管盐业。

四川人是天下的盐。四川自贡一带大光朝最大的井盐产地,每年朝廷从自贡一带征的盐税就有二百万两。但与旁处的盐务不同,自贡的井盐是掌握在张、王、李、赵四大家族手里,多连年形成一个结实紧密的盐网,虽每年赋税超过二百万两,但这些人手里剩下的只有更多。盛德皇帝一直想改革四川自贡的盐务,但上一总督因急于立功操之过急,不明不白的死在了任上。虽拿不出什么证据,但种种迹象显示,总督之死和四大盐商家族脱不了关系。可以说四川自贡这块是个干的好极容易立功,但也风险并存的一个地方。

太后闻言有些不安:“既然这么危险,让徐鸿达去妥不妥当?可别让他丢了性命,到时候咱和没法和嘉懿交代。”

盛德皇帝负手道:“朕打算让杨四将军一并前往任四川总兵一职,杨家和徐家向来加好,有杨四将军在定能保徐鸿达平安。”

第83章 两府的各种事情(已更小剧场)

五月的天已经开始热了, 青青换上了薄衫坐在炕上听宁氏说及笈的事宜。及笄礼那日穿的衣裳戴的首饰都不用另备,及笄用的三套衣裳及首饰太后早就安排人做好赐了下来。

到了正日子那天,饶是宁氏做了万全的准备,也被上门的人数惊住了, 有一家来了好几口的, 有外甥女侄女都带来的,把后院特意搭起来的卷棚挤的满满当当。宁氏和朱朱眼看着招呼不过来, 沈夫人忙让自己其他三个儿媳妇帮衬着安排座次, 招呼茶水。

正热闹着,忽然一仆妇匆匆忙忙进来,回禀道:“宫里来了人。”宁氏闻言连忙带人到二门处恭迎, 半晌徐鸿达、朱子裕二人陪着太后宫里的锦瑟嬷嬷和御前大太监安明达从前院过来。

宁氏请安问好, 锦瑟嬷嬷和安明达也和善的回了一礼。安明达尖着嗓子朝徐鸿达摆了摆手,笑道:“徐大人自去忙就是, 让徐宜人陪着就成了。”

徐鸿达笑着点了点头, 倒是朱子裕垫着脚眼巴巴地往里瞅, 可二门处离卷棚还远着呢, 自然是什么也瞧不见。

徐鸿达见朱子裕唉声叹气地样, 忍不住推了推他的肩膀:“走吧,怎么这么没出息,昨儿不是刚见了吗?”

朱子裕摇了摇头,用怜悯地眼神看了眼徐鸿达:“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这种感情岳父大人是不懂的。”

徐鸿达气的恨不得一巴掌把朱子裕给拍出去, 什么叫这种感情他不懂!他当年暗恋青青她娘的时候, 你这个小兔崽子还没出生呢!

给了朱子裕一个不屑的眼神, 徐鸿达哼了一声,背着手昂首挺胸的走了。

朱子裕十分不解:…岳父大人到底在骄傲什么?

***

宁氏带着锦瑟嬷嬷和安明达来到卷棚,顿时热闹喧哗的棚子里一静,沈夫人和杨大夫人孟氏率先反应过来,起身笑着打招呼,其他人方才起身行礼。因二人是代表皇上和太后来的,因此沈夫人等人往下让了一个位子,请二人上座。

锦瑟嬷嬷今日不像在福寿宫的时候那么严肃,穿的衣裳鲜亮了两分不说,脸上也带着笑容。可她规矩了一辈子的人了,她纵使坐着,身子也挺的笔直,双手板板整整地放在膝盖上。

面对众人或多或少的好奇目光,锦瑟嬷嬷泰若自然的笑道:“太后娘娘挂念懿德郡主,本想亲自来观看郡主的及笄礼。但皇上担心太后年事已高,出宫多有不便恐伤凤体,便让我同安公公一起代为观礼。”宁氏起身郑重地行礼大礼,谢过皇上和太后娘娘的厚爱。

青青及笄礼的正宾是大理寺卿薛连路的夫人,赞者是则由朱朱担任。从一开始的素衣濡裙到曲裾深衣到最后的大袖长裙翟衣,薛夫人配着衣裳连梳了三个发饰,意欲着青青从天真无邪的女童成为今天典雅端丽的少女。

一次又一次的跪拜,青青拜父母的养育之恩、拜长辈们的关爱之情、拜皇上和太后娘娘的厚爱。

丫鬟们送上素酒,青青一边敬酒一边郑重地向薛夫人、来观礼的客人、乐者、有司、赞者等作揖行礼。

看着女儿娇俏的面容、虽还有些稚嫩但又不失端庄大气的举止,宁氏不由地想起刚出生青青时的情景,本觉得还在眼前的事情,可一看到亭亭玉立的青青,才不由地恍然发觉,居然已经过去了十五载。

安明达和锦瑟嬷嬷观完礼就要回宫复命,青青和宁氏难免挽留一二,锦瑟嬷嬷帮着青青正了正发髻上的簪子,笑道:“太后娘娘还等着我回去讲给她听呢,若是回去晚了,只怕娘娘晌午饭都用不香。”

众人闻言只得罢了了,宁氏、青青及几位相熟的夫人将两人到二门,徐鸿达、朱子裕早得了信在二门外候着,迎了安明达和锦瑟嬷嬷出来。徐鸿达这边领了二人要走,却见朱子裕却不动脚,回头一瞧,原来是看盛装打扮的青青看呆了眼。

青青丹凤眼一瞟也看见了朱子裕的傻样,顿时忍不住笑弯了眉眼,用长袖轻轻遮掩住红唇。徐鸿达看着朱子裕和呆头鹅似的,忍不住嗤笑了一声,按住他的头往扭,轻声喝道:“看什么呢,还不赶紧跟我到前面去。”

朱子裕艰难地扭过脑袋,嘴里应着脚下却不动步,安明达笑道:“少年慕少艾,何况我们郡主又是一个绝色佳人,朱大人看呆了也是有情可原。”

众人闻言哄然大笑,朱子裕回过神来,挠了挠后脑勺,脸上难得有些羞赧。

锦瑟嬷嬷也笑意盈盈地道:“还有两个月就成亲了,等娶回家再可劲的看。现在还未成亲就这样盯着人家姑娘瞧,只怕你岳父大人心里不乐意。”

看了眼徐鸿达的黑脸,朱子裕心虚地呵呵两声,朝青青挤了挤眼睛,乖乖地跟在徐鸿达后面送客。

安明达和锦瑟嬷嬷回到宫里,各自回到主子身边,绘声绘色地讲起青青及笈礼上的一切。俩人都是伺候主子多年的,口舌都十分伶俐,千篇一律的及笈礼愣是让二人说出花来,听的不仅太后懊恼没能坚持己见去观礼,连皇上也认真地琢磨:等青青成亲的时候朕是否方便去观礼?

说到朱子裕见到青青发呆的时候,俩人更是止不住的笑,锦瑟嬷嬷说:“娘娘不知道朱子裕那呆样,愣是吧咱们郡主看出个大红脸来,旁边的夫人都拿着帕子掩嘴直笑。”太后笑道:“这说明这对小儿女感情好,一辈子都能恩恩爱爱和和睦睦的。”

而皇上听了安明达的描述,略带着醋意的冷哼:“徐鸿达就是没用,黑着脸朱子裕也不怕他。若是朕在,哼…”

安明达抹了把额头上的虚汗,心道:“若是皇上您黑脸,别说朱子裕了,就是朱子裕他爹也得吓得腿哆嗦啊。”

办完了及笈礼,青青专心备嫁,镇国公府此时却在忙旁的事:镇国公朱平章迎娶第三任夫人。

头几个月前,镇国公府老夫人上折子给太后说这事时,太后一阵厌烦,自己孙女眼看着就要嫁进去,这时候突然多了一个不相熟的婆婆,任谁都不自在。可镇国公如今还算壮年,不让人娶也说不过去,便让人仔细打听了女方的性格品性。

几日后,安明达亲自来回话,道:“也是殷实人家的女儿,父兄都在朝中为官,及笈后定了一武将为妻,未料这武将在成婚前三个月去缉拿匪患的时候一时大意被拌了马腿,直接从悬崖摔下去死了。姑娘被婆家指责命硬,姑娘一气直下要剪了青丝长伴古佛,幸好她娘眼疾手快拦了下来,虽没叫这姑娘出家,但也在家里修了个佛堂,随她每日在里头念佛。”

太后微微皱了眉道:“是谁给镇国公府做的媒?”安明达回道:“是杨家,杨四将军有个下属是昔日死去的那个武将上峰,说那武将家里这些年心里的怨气都散了,也可怜那姑娘守着,想托人帮着说门亲事,也算是为自己死去的儿子积德。杨四夫人亲自去瞧了,虽模样寡淡了些,但性子比那模样还寡淡,倒是个没脾气好相处的,也不像个会为难媳妇的婆婆。”

太后道:“这也就罢了,只是她的八字到底如何?克不克家人?”

安明达不知想起什么忽然笑了:“皇上召开钦天监来问,监寺说命倒是略硬了一点,只是有些克夫,对旁人倒没妨碍。皇上说克死了朱平章正好,省的他娶了一个又一个的,也不嫌闹得慌。”

太后闻言也笑了两声,将折子丢给锦瑟嬷嬷:“回头镇国公府上请诰命折子的时候,记得提醒哀家。”

经过几个月的准备,镇国公朱平章在儿子成婚前一个多月的时候将媳妇娶进了门。因镇国公府娶的是第三任主母,并未大肆操办。第二日见家人的时候,朱子裕和明珠还好,朱子昊难免想起自己亲娘,心情有些低落。

朱子裕见状扯了朱子昊出去,到距离京城五十里地的一座被圈起来的狩猎围场跑马打猎疯了十来日。朱子昊练了这么久的功夫,可算有用武之地了,东一剑西一剑的和野物近距离厮杀,倒是斩杀了不少东西,朱子裕杀了一只黑熊,朱子昊居然杀了一只以身手矫健著称的豹子,十分得意。

收获满满、凯旋而归。俩人将东西归了类,一半差人送回府里,一半俩人亲自送到了徐府上。

在山上打猎,俩人住在庄子上,虽身上衣服都干净整洁,但和野兽搏斗多少身上有些伤痕。朱子裕有过现场厮杀的经验,又多年习武擅长远攻,除了胳膊上被抓了一道血痕外,旁的倒无大碍,朱子昊就惨多了,胳膊腿上各有几道不说,脸上还有两道,幸亏只破了点皮,又及时涂了青青给备的药,如今已经结痂了。

徐婆子见了朱子昊的模样,难免心疼的多说了几句,朱子昊乐呵呵的听着,一点也不腻烦,等徐婆子说完了,他又讲起这几日打猎的精彩种种,说的那叫一个眉飞色舞。青青笑着回房取了按医道长的药方配的去疤痕的药,晶莹剔透的小瓶只装了核桃大小的药膏。青青笑道:“早晚更涂一次,只薄薄一层便好,保管不出五日就好了。”

朱子昊看了眼药膏的瓶子,不禁笑道:“瓶子怪好看,就是药膏少了些,青青姐多给我些,也不拘这么好看的瓶子,随便装在什么里头都成,我胳膊腿上还有伤呢。”

青青笑道:“原是在胭脂铺卖的药膏,因此瓶子格外精致些。前几日我想着朱宝如今学走路难免磕着碰着受伤,便在家里也调配了些,正好做的有多的,你若是不嫌弃瓶子不好看,我拿瓷瓶都多给你装些。”

朱子昊忙笑着说:“不嫌不嫌,青青姐的药膏比太医配的还要用,给我我就要偷着笑了,怎么会嫌弃。”

青青连忙打发蜜糖回去再装多些药膏给朱子昊拿来,徐婆子则扯了朱子裕、朱子昊两个问道:“你那个新后娘看着如何?”

朱子昊通过这几日的疏解心态倒是调整过来了,认真想了一回,方说:“脸上看着没多少笑容,但说起话来倒是软声软语的,只是不知为何祖母对她倒是淡淡的。”

徐婆子心道:“那是被你亲娘吓出心病来了。”只是众人都知道,朱子昊这个孩子单纯心善,他母亲的所作所为与他并无关联,他也丝毫不知情,因此谁也没告诉他亲娘的种种恶毒,都哄他骗他说就是病死的。

朱子裕道:“打她嫁进来第二日,我就带子昊出去打猎了,虽我们不在家,但每日我都打发人来给我送信。据这十来天看,倒是个本分的,早上给祖母请安后大半天都呆在正院里,祖母的吃穿日用都亲力亲为。对家里的几个姑娘也上心,认真教导我家三个庶妹的针线,只是明珠要把中馈交给她,她以未管过家为由给推拒了,也不知是真心还是假意。”

宁氏道:“我听你四舅母说过,这姑娘在家时倒是个本分和善的,虽念了五六年的佛,性情变的冷淡了,但心应该不坏,要不然四夫人也不会叫她给你们做后娘。你们和她相处时也别总把人往坏了想,旁的不说面子情总该顾到。就拿你们这次出来打猎来说,实在很不该,这个时候出来难免会让人觉得你们兄弟不待见后母。”

朱子裕和朱子昊乖乖地应了声是,宁氏笑道:“回去记得找话圆一圆,你们是小辈,总不能先从你们这失了礼数。”宁氏看了看子裕和子昊两个兄弟,脸上充满了慈爱:“好在你们如今都大了,只要她不傻就知道该好好拉拢你们,而不是和你们勾心斗角算计来算计去。”

徐婆子指着朱子裕接着说:“看你平日里稳重,其实还是淘气的和孩子似的,旁的不说,你眼看着就要成婚了,若是脸上被抓个口子,到成亲那日还好不了,可不就露丑了。”

朱子裕和朱子昊两兄弟一左一右,挨着徐婆子发誓保证的下回再不这么莽撞了,哄的徐婆子直笑。

说了会话,看着天色还早,徐家也不留他们兄弟吃饭,打发着赶紧回家,省的老夫人惦记。青青送朱子裕出去的时候悄声问道:“你哪日来?我炖熊掌给你吃。”

朱子裕眉开眼笑地说:“明日在家陪陪祖母,后日一准过来。可惜这会的熊掌不肥厚,若是冬季里猎的熊,那熊掌才叫好吃呢。”

朱子昊闻言也不顾朱子裕嫌弃的目光,努力挤到两人中间,拽着青青的袖子道:“青青姐,炖熊掌时候多放些笋,既鲜美又吸油腻。”

青青笑道:“我还没做过熊掌呢,回头从食道长留下的食谱里翻找翻找,看看有没有这道菜。”

朱子裕是吃过食道长的手艺的,顿时口水直流,朱子昊更是馋的没法,好听的话不要钱似的一个劲的往外掏,把青青哄的咯咯直笑。朱子裕看弟弟狗腿的模样,心里不由地庆幸:幸亏这小子年纪小,若是和自己同岁,只怕又要多一个情敌。

刚琢磨这事,就听朱子昊拍着胸脯道:“可惜你和我哥定亲了,我只能把你当亲姐看,唉,我就不如我哥命好,以后也不知道能不能找到和青青姐手艺一样好的媳妇。”

青青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朱子裕一巴掌把他弟弟拍飞三步远:“想吃好的多养几个厨子就罢了,谁整天娶媳妇是为了吃的。”

青青闻言忍不住笑道:“好像姐夫当初就是喜欢我姐做的菜,俩人成天在一起嘀咕吃的,才互相看对眼的。”

朱子昊也是吃过朱朱做的菜的,顿时垂涎欲滴,忍不住仰天哀嚎:“若是我再大六岁,定要和朱朱姐成亲,可惜生不逢时啊。”

朱子裕见状又气又笑,指着他和青青道:“倒是和姐夫有的一拼。”青青笑着点了点头:“看的出是小时候亏了嘴了。”三个人说笑了一番,青青直到将二人送到二门外方才回来。

当天下午,青青果然拿出食道长的菜谱翻看,然后亲去厨房花了小半日的时间处理好了熊掌,又拿高汤小火煨着。

待到朱子裕兄弟俩来的那日,青青取出煨熟的熊掌去骨,又佐以青虾、鲜笋、火腿、嫩菜心等物,将熊掌大火红烧,待这道菜端上桌时,只见熊掌油亮金黄、肉质酥烂、滋味醇厚。

徐婆子年纪大了,吃不得太油腻的东西,吃了两口熊掌后便只夹里头的配菜吃;青青和宁氏也是只尝了几口,倒是徐鸿达夹了剩下的大半个放在碟子里,就着小酒细细品尝。青青的三个弟弟平日里虽吃的不少,但和朱子裕兄弟俩比起来就算秀气了,三人分食一只也尽够了。剩下的两个都让朱子裕兄弟俩一扫而光。尤其是朱子昊,就着熊掌上的肉吃了两碗饭还不足,见盘子里剩下了不少碎肉和汤汁,让丫鬟直接往盘子里盛了一碗饭,拌了拌也呼噜呼噜都吃了。

徐婆子见朱子昊吃得香甜,笑的十分满足,指着自己的三个孙子道:“你看看子昊,自打习武后,身子板不知强了多少,饭量也见长。你们跟你爹学五禽戏到底学出个门道没?我怎么见你们吃的还是不如子裕兄弟他们多呢?不行你们就跟着他俩也去蹲马步去。”

徐泽宁三兄弟闻言顿时都苦了脸,朱子裕立马力挺小舅子,笑道:“他们以后都是要考状元的,武艺不必精通,能够强身健体就成了;子昊以后和我一样,得走武将的路子,少不得每日都得把时间用在这上头,因此吃得也格外多些。”

徐泽宁闻言连连点头,徐鸿达见状拿筷子往他头上一敲,喝道:“你今年也十二岁了,眼看着进国子监读了几个月书,也不知有无长进,一会吃了饭到书房我考考你。”

徐泽宁读书扎实又肯花功夫在读书上头,因此乐呵呵的应了,还想着拿自己这几日做的文章叫爹给瞧瞧。当徐鸿达的眼神滑向徐泽然时,徐泽然则苦了脸,他依旧和小时候一样,虽然极其聪明,但功夫都用在了作画上。徐鸿达见徐泽然一个劲向青青求救的眼神,冷哼一声:“你若作画我也不管你,等你什么时候考出举人来,我随你到处画去。”徐泽然闻言瞬间眼睛一亮,忙道:“若我考出了举人,爹当真不管我?我出去游览山河做画,爹也不说?”

徐鸿达想起儿子那过目不忘的脑子,顿时后悔自己话说的太快,此时只能硬着头皮应道:“自然,只是你想出去游览河山,必须得自己赚盘缠。男子汉大丈夫总得有养家的本事,总不能靠你娘、你姐接济你一辈子。”

徐泽然闻言信心满满,连连说道:“等将来,我的画定比姐姐的画卖的价格还高。”徐鸿达本想说他猖狂,却不料青青先开口笑道:“有志气,姐相信你。”徐鸿达见状只得怏怏地把话吞了回去。

小心翼翼观察着敌情的徐泽宇见躲过了一劫,方才小声地舒了口气。其实他不知,就他一个六岁的小屁孩,还在启蒙阶段的初始阶段,有先生管着,前头的哥哥教着,徐鸿达自然放心他的功课,根本不愿意把心思放在他身上。

松快了几日后,青青开始最后盘点嫁妆。而镇国公府也在为亲事做最后的忙碌,只是他家一个刚进门的夫人,一个未出嫁的姑娘,虽然都按照东西准备了,但哪里有缺漏就没什么经验了。朱子裕想着后娘张氏这些年也没和人交际,怕是礼仪都生疏了,请示了老夫人后,连忙去辅国将军府请了大舅母来帮忙。

亲外甥的婚事,杨大夫人孟氏十分上心,每日早上给老夫人请了安就到镇国公府,各处点卯后一处处检查婚礼要用的东西。

宁氏原本给青青备的嫁妆同朱朱一样,近来因封了郡主的身份,少不得再得加二十台。正在宁氏四处张罗着再买些古董、打些首饰之类的,宫里忽然赐下来了嫁妆。皇上赏了五十抬,太后赏了五十抬,整整一百抬嫁妆。顿时宁氏傻了眼,这回倒是不愁嫁妆不够了,而是太多了。

皇上和太后的举动又让京城为之一振,纷纷都说:“看来太后娘娘真心喜欢郡主,就是去年太后的亲侄孙女出嫁,太后也只赐了十抬嫁妆。”也有的说:“原本都说徐姑娘这郡主身份是朱小将军拿军功换的,我看怕是也有太后的默许和推波助澜,历朝历代和没有听说拿军功可以给女人换封号的。”

青青再一次成为京城人关注的焦点,而她此时却没空关注旁人的议论纷纷,倒是忙着宁氏再次翻检嫁妆,原来自家备的精简一部分,再使劲塞塞,最后拾掇了一百二十八抬的嫁妆出来。

嫁妆换了,嫁妆单子也要重抄,好在宫里送的东西是有单子的,只誊抄一遍,再加上自家的东西就得了。宁氏亲手帮着青青抄嫁妆单子,越写下去越是心惊,一样样东西往常都是听过没见过的,有些东西甚至听都没听过。她不知道,这是皇上和太后开了私库,找了自己珍藏多年的奇珍异宝来。按照盛德皇帝的话说:“就这么一个女儿出嫁了,不能叫朕声父皇,但朕总得尽些当爹的义务才是。”若不是怕太过惹眼,盛德皇帝把一百二十八抬嫁妆全包了的心思都有。

第84章 送嫁(已更小剧场)

青青的御赐嫁妆虽然让的京城议论纷纷,羡慕的眼红的比比皆是。可京城人都知道, 自打四年前太后因大爱书香居士的画作将徐家二姑娘叫到宫里去画影壁墙之后, 隔两三日就要叫她进宫陪着说话, 甭提多受宠了。连宫里的偏殿都拨给她起居用, 每逢过年、太后寿诞的时候, 旁人都在后头的棚子里候着,偏她能请了自家人和亲近的人家到偏殿休息。一想着人家在暖和的屋子里吃茶、喝点心, 自己只能在外头冻着,众命妇只能暗叹没生个会哄人的好闺女。

原本京城不少人家都猜测徐二姑娘长大后定会入宫为妃,毕竟长的那好模样, 又成了太后心肝上的人。谁知一道圣旨下来封她为郡主不说,还赐了婚,并赏赐了一百抬的嫁妆, 据说随便哪一样拿出来都是价值连城的宝物。这下眼红的人更多了不说,许多人也开始琢磨着, 徐姑娘嫁了人想必进宫的日子就少了, 自家的孩子看看哪个模样好又会说话的, 找个机会带给太后瞧瞧,看看是否能得太后的青眼。

打这种谱的人还不少, 有些自认为比较有“远见”的人家打影壁墙那事起就花大笔银子请了名家回来教家里的女孩作画,希望能投太后娘娘所好。若是像徐二姑娘一样,能常伴太后娘娘左右就更好了, 以后说不定能也嫁个公府、王府之类的, 还能得到御赐的嫁妆。东西是小, 难得的是这脸面,有太后娘娘撑腰,以后在婆家也轻易不会让人欺负了去。

青青安心在家里备嫁,可福寿宫却热闹非凡。京城一些高门大户的老封君能和太后说上几句话的,纷纷递牌子进宫,还个个都带着自家养的娇嫩灵巧的孙女,有的还带着自家孙女作的画。一开始太后还不明所以,顺势夸了句好,那家子喜出望外,隔了两日带着孙女又来了。一家这样,偏偏几家都是这个套路,太后总算想明白了前因后果,顿时有些哭笑不得,连说这些人家太会钻营。等下回这些人家再递牌子进宫,都叫太后驳了回去。

三皇子府,安平微躬着身子讲着近日来京城的新鲜事。祁昱自打淑妃被杖毙后一直躲在三皇子府闭门不出。去年云南发生战乱后,他自认为得了机会,找各种机会想随杨四将军出征,却不料皇上派了太子去了云南,反而斥责了他一句:自以为是。

备受打击的祁昱又龟缩回了三皇子府,远离了一切争斗却也远离了权利的中心。安平说完新郡主和御赐一百抬嫁妆的事后,忐忑不安地抬头偷偷瞄了眼三皇子的脸色。祁昱似乎没有察觉,只面无表情地盯着自己手里的茶盏,过了好一会才摆了摆手,安平满头虚汗地退了下去。

徐家,祁昱眼里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当初和徐家相遇时正是他风光的时候,母妃是得宠的淑妃娘娘,自己是皇上最喜爱的儿子。当时他春风得意,想为太后寿诞准备一幅画,原本只在书画坊下个订单就好,可他好奇作画之人到底长何模样,所以逼迫书画坊的掌柜将作画之人食客带来。本以为会是个满腹才华的才子,却不料来的是豆蔻年华的少女。

想起第一回见徐嘉言的情形,祁昱嘴角不自觉地露出一抹笑意。清秀模样,姿色也算不上多出众,但白皙的肌肤却惹人忍不住多瞧两眼。她就像一个小奶猫一样,瞧着慵懒可爱,可时不时就想伸出利爪挠他一下。瞧着她整日对自己敢怒不敢言的样子,祁昱就忍不住想逗弄她两下。可惜啊…

祁昱的脸上露出一抹苦涩,可惜佳人对他无意,反而与太傅府嫡子沈雪峰定了亲,听说如今连儿子都有了。看了看自己如今的窘境,祁昱叹了口气,当沈府正儿八经的少奶奶,总比做自己这样一个破落皇子的侍妾好。

想起当初结识徐家姑娘的情景,祁昱当真是想不到,自己风光的皇子生活,居然会终结在徐家手里。

“母妃,你糊涂啊。”祁昱脸上闪过一丝伤痛,徐家二姑娘,当初他第一次见她的时候,还笑言她与母妃有些相似。也就因为这相似,淑妃害怕徐家二姑娘会入宫,害怕她会夺走自己的宠爱,所以想了下毒的法子,却没想到徐家安然无恙,而宠冠后宫的淑妃却因此而杖毙。

想到母妃临终前的凄惨模样,又想到徐嘉懿如今的风光大嫁,祁昱是既心疼又恼怒。心疼母妃只因一番胡乱的猜测就断送了性命,恼怒徐家的咄咄逼人。当年只要徐家退一步,自己的母妃就不会被皇上追责,那些见不得人的东西也不会被翻出来。

“上酒!”祁昱怒喝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