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夕笑笑,“说白了,就是觉得我曾经是你的女人是吧。他不在乎,我也不在乎这些。魏恒,你之前从没把你当你的女人看,事情过去就过去了,再纠结,落得两个人又撕破面皮大吵,让人笑话,何必呢?”

文夕揪了一颗葡萄递过去笑着道:“之前我对你,连这葡萄都不如呢,好不容易择出去扔掉了,就好好过你的日子吧。皇兄很信任你,目前他身边也无人可用。我知道你是一个好将军,心怀大义,总会有个好女子愿意陪你一生,为你付出全部,可那个人不是我。”

“你尝尝,有些甜了。过些日子寻仙楼就要开业了,以后你若是带着家人来平城,我请你吃饭。”文夕想了下,问道:“明月还好吗?”

“不在了。”

“啊?”文夕一怔,抽抽嘴角道:“怎么会?我离开时,还很好。”

魏恒抿唇,半天才道:“她那样的身份,皇上终是容不下。”

文夕变了脸色,皱眉道:“你怎么会这么想?我皇兄虽没有答应给她身份,可从来没说过会再罚她。”

魏恒点点头,“我知,早产。”

“孩子呢?”

“去了。”

魏恒重重搓了两把脸,吐口气看看天,缓缓道:“天意。”

文夕看着他愈发明显的棱角,张张嘴竟没能说出话。一个厮杀在前线,随时将脑袋拴在裤腰上的人,也许更渴望一个和自己心意相通的人。如今跳脱出来看,和明月也许是有些感情的,更何况还搭上第一个孩子,对他打击也不小吧。

“你……以后会有好女人,你也,别太伤心。”

魏恒仰头轻笑一声,带着些自嘲道:“那个好女人不是你。”

文夕默。

“回不去了?”

文夕点点头,抬眸看看他望着天空的姿势,哑着声音重复,“回不去了。”

“好。”魏恒又长舒口气道:“我留下一百精兵在这里,过了这几个月他们会回京。军粮不用担心,林知州会安排。我明日就回吧。”

魏恒扭头看文夕,又看看站在窗边的宋弘,轻嗤一声道:“小白脸儿。”

文夕笑,“确实是小白脸儿。”

“你!”

“好了。”文夕笑着道:“这半日你还是在平城逛逛吧,你是不是都没时间逛街?我让呆……宋弘陪你看看。”

“不用,看见他我憋气。”

文夕抿唇笑,冲着前面二楼窗口的宋弘摇摇手,低声道:“那让常乐带你逛逛,平城也很不错呢。”

楼上宋轩摇着扇子遥遥的看着葡萄架下的两个人,笑着道:“宋公子好眼光。”

宋弘点头。

“宋公子很担心?”

宋弘皱眉看过去一眼,转头继续看文夕。

“咳。”宋轩合起扇子推了推额头,“宋公子话不多呀,这可不好。文夕家里人喜欢会说话的。”

宋轩再点头,“宋大人吃水果。”

宋轩尴尬的呲呲牙,支着额头嘀咕道:“软硬不吃呀。”

楼下文夕已经小跑了上了楼,宋弘和依旧立在葡萄架下的魏恒视线对上,谁也没有移开。宋弘难得这么认真的看一个人,目光中没有炫耀也没有自卑,像是看一块黑玉,单纯的鉴赏。

“看出什么来了?”文夕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撇撇嘴问。

“是个好将军。”以后也许会是个好丈夫,不过他的妻不再会是文夕。宋弘看看身边的文夕,心底叹口气伸手拉住她的,想着也是时候把事业做大些了。

魏恒没再刻意找文夕说过话,送他出城时文夕难得的又动用了那套里三层外三层的裙装,端着架子和林知州还有平城百姓,送他和宋轩出城。

夏末已经有了一丝凉爽,不过文夕这着装,下了马车就已经满额的汗了。文夕趁着人不注意,两手交握平端着小碎步挪到了一处阴凉处,她身边等着常乐扶她下马准备绅士一下的宋轩只捞到她裙后的飘带。

宋轩看看自己那手,苦笑着低声道:“你走的太快,我准备回头去找吧,你已经没了踪影。你说,你跑那么快做什么?”

街道两边站满了百姓,里侧是两排精兵。魏恒一身戎装骑在马上,等林知州走上前行了个礼才下了马。远远的冲文夕郑重的行了一个跪膝礼。

文夕心情有些复杂,冲他点点头准备再说点什么,忽而就见一个精怪且满头发辫的小姑娘跳了出来,手里还持着马鞭,指着魏恒哈哈一笑道:“可追上你了,让你跑!”

文夕正酝酿情绪的心情瞬间破功,冲那个一边把鞭子抽的噼里啪啦响一面躲着护卫的小姑娘打量一番,对一侧的云秀道:“长的还不错哦?”

“就是有两坨红。”

“那叫高原红。”

“好像还有点儿黑。”

“那是晒的,没见眼睛又黑又大吗?”

云秀点点头,“太凶了。”

“魏恒欠收拾,她要是敢往他身上抽鞭子,差不多也就无人能敌了,以后还能管住不让他纳妾。”

云秀点点头,“奴婢要不要给主子也买一把马鞭?”

“抽宋公子呀?”

文夕嗤了一声,还没再开口说话,就见魏恒一手抓住那姑娘抽过来的马鞭,反手就挥到那姑娘身上。虽只是在空中一声响,到她身边儿就收了回去,可是文夕还是吓得倒吸了口气,就听那姑娘叫道:“你一个大男人,竟然打女人!”

“你是女人?”魏恒皱眉怒斥。

方才还火爆得朝天椒似的小姑娘立马就换了笑脸,“都怪你害我好找呀。”接着脸一板气道:“你们这边人好生无赖,骗了我银子。”

那小姑娘冲文夕这边看过来,嘟了脸朝前几步道:“你是公主?”

云秀叱道:“无礼!”

小姑娘哼了一声,又冲文夕道:“你就是那个泼辣公主?”

文夕嘴角抽了抽,直接无视,冲魏恒道:“时间不早了,魏将军请上路。”

“你才上路呢!”小姑娘眉毛一皱,忽而想起什么,扭头道:“你又要走呀?我连口水都没喝呢。”

魏恒冷冷的瞄过来一眼,翻身上马,小姑娘速度更快,三两步过去拉着魏恒的胳膊就跳到了他身后,可惜两三招就被打落了马。人倒是挺硬气,咬着红嘟嘟的嘴唇瞪着大眼睛看魏恒,可人家连头都没回。小姑娘又一跃而起跳了上去,搂着他的腰不松手。

百姓一个个看得乐呵呵的,魏恒也是恼了,用方才姑娘手里的马鞭三两下就将人捆了,叫了身边的副将,扔到他马上一夹马腹就奔了出去。

宋轩见文夕看的眼睛晶晶亮,无奈的摇摇头颇有些落寞的上了马车。待马车走出去一段儿文夕才乐呵呵的回神,看了眼那马车才想起来还没与他作别,见车窗撩起一些,忙举手摇了摇。

宋轩看着古柳下站着的人,在心底也挥了挥手。诚然,她不是个合格的公主,却是个真性情的人。

46

46、46忆过往 ...

小日子过的挺充实,文夕天天窝在寻仙楼加着各色中药熬高汤,偶尔指挥着大师傅做新蘸料,然后就请宋弘过来尝一尝。上次偷看到云秀和韦天两个人的秘密,文夕也没问,不过最近气场明显不一样。云秀看见韦天还是横横的表情,可是已经多了一些娇嗔的味道。文夕没去问,想着既然是云秀和云香的事情,还是她们自己解决比较好,毕竟她和云香比之赵文夕和云香,还是生分了一些。

平城人很关心这一个民间公子哥和她这个皇家公主,可又不敢表现的太八卦。偶尔会有大胆的人在寻仙楼门口晃一晃,探头看看里面,或者是站在对面盯梢。不过文夕和宋弘确实没什么新状况出现,之前两个人偶尔还会牵着手上街买东西,现在是连手都不牵了。

闲暇之余,文夕给一群只有绰号的孩子起了新名字。有姓的就用原姓,没姓的就让他们跟了常乐的姓。石头改名石正阳,那个小梅子就叫常梅,大头则叫常杰。石头很用功,什么学的都快,慢慢也显了派头,可是和文夕反而愈加不亲近,反而是其他孩子,总会大着胆子围着文夕问这问那。偶尔文夕想起宋轩离开时提醒她多留意石头的话就觉得奇怪,不过没什么行迹可抓,她也不知道到底要留意什么,总是不了了之。

文夕遇见孟若雨是在夏末,寻仙楼已经准备开张。文夕出门准备回府,正撞上从轿子里下来的孟若雨,雅白荷叶领,衬得人花儿一样。见文夕出来文文雅雅的露出四颗牙笑了笑。文夕看看面目光灼灼走路速度极度缓慢的路人甲路人乙,心底笑了笑冲她点了点头。不知道会不会暗地里流传二女争夫。

文夕见府上马车过来,正准备上去,就听那孟小姐柔柔的开口道:“公主,能谈谈吗?”

云秀脸色不太好,扶住一脚放在脚凳上的文夕,冷冷道:“这位小姐似乎忘了自己身份。”

孟若雨垂着眼帘笑了笑,平端双手一副准备下跪行大礼的模样。文夕看看停下走路看过来的路人,又看了看动作缓慢的孟若雨,心里不过瞬间就多了一丝敌意,故意没有说什么,还放下脚,安心的受了她一礼,等她红着脸起来才点点头道:“里面聊。”说着率先进了寻仙楼。

孟若雨紧抿着唇,一旁的丫鬟赶紧过来帮着她拍了袖子上和裙子上的土。

寻仙楼里面已经是酒楼的格局,桌椅,类似吧台的放酒的实木台,还有窗边突出的沿,上面摆放着各式花瓶,偶尔有一支或红或黄的花孤零零的插在那里,看着却别有风味。文夕直接去了二楼,看了眼方才自己亲手剪的那支月季,转头看向孟若雨。

孟若雨两颊还留有淡淡的红,抿着唇又弯了弯膝盖,笑着道:“草民是否阻了公主行程?”

文夕摇摇头,“孟小姐客气,不知孟小姐想谈什么?”

孟若雨低头一笑,“最近关于公主和宋公子的传言似乎很多。”

“那不是传言,是真的。”文夕寻了座位坐下,抬头看着她道:“坐吧。”

孟若雨咬咬唇跟着坐下,半天才勾勾嘴角道:“宋公子是个好人,我十四岁那年第一次见他,就觉得他是好人。”

哦,原来是诉说往事,回忆情谊的。文夕皱皱眉,心底有丝不耐。似乎宋弘和她在一起的时候根本没有提过这么一个人,偶尔两次,还是她憋不住自己提的,宋弘态度也是急于澄清。莫不是真有什么自己不知道的狗血乔段?

孟若雨没等来文夕问话,抬眼看了看她,苦笑着道:“公主不想知道吗?”

“他没说起过你,莫不是我曾见你和他前后脚出现过,根本不知道你的存在。说实话,我还真不想知道,不过你要是很想说,我不妨听听。”

孟若雨笑了笑,叹口气道:“我很小的时候,我父亲就经常唠叨他的好,说他忠厚老实,又能潜下心去做喜欢的事情,是个值得托付的人。”

文夕让云秀上了茶,见她一张脸拉的老长就赶了她出去,自己一面喝茶一面听着她倾诉。

“我十四岁那年陪母亲去盘云山求签,自己贪玩跑去了后山,不知哪一家竟然带着狗上山,冲着我就是一阵吠。我当时吓的腿都软了,身边儿的丫鬟自己先跑了,周围又没人可以求救。”孟若雨看看文夕,继续道:“我也不知道怎么就那么怕,当时脑子里一响眼前一黑就晕过去了。”

然后宋弘那厮出现了,抱起晕倒的美人一路小跑冲出去救治,文夕在心底默默补充。

“后来,我醒过来的时候,就见一个少年坐在不远处的一块石头上。见我醒来也没说话,默默坐了良久,等我家里人寻来才行了个礼,从另一边走了。”

宋弘那厮可真君子。文夕心底琢磨,要不要自己什么时候也晕一下,看看他的反应好了。可自己那颗强悍的心,好像不是一条狗就能吓晕的,要真想把自己弄晕似乎有些难。可就怕宋弘借机占她便宜,反正她敢保证,他不会乖乖的坐在旁边等着她清醒。

“我也是再后来跟着母亲去玉器行,才知道那个少年就是宋公子。他恪守礼节,那次或许根本没看我长的什么模样,再见到时也像是对一个陌生人。后来,我就经常去玉器行买东西,再后来,公主您也知道了。”

文夕点点头,叹口气道:“玉器行的玉件儿不便宜,这几年,你真是,不少花银子啊。”

孟若雨脸上红了红,笑着道:“宋公子并不会问我要高价,都比旁人便宜的。”

“他倒是真会做生意,知道常来的客户要有优惠。”

“他是真君子,虽然有的人觉得他呆,可是我觉得那不是呆。若他对谁好,就会真的好。”

文夕点点头,“这点我同意,我喜欢他的呆。”

孟若雨噎了噎,眨了下眼睛道:“宋公子他前天去了孟府。”

“嗯,他告诉我了,说是爷爷让他为孟先生送一块石雕。”

见文夕这般平静的喊出“爷爷”,孟若雨脸上白了白,盯着文夕看了会儿才勾勾嘴角道:“公主,是公主啊。”

文夕心底略有不快,起身摸摸身边墙上的实木架道:“你看这上面的小玩意儿,是不是很精致?”

文夕扭头看孟若雨,笑着道:“宋弘那呆子从小刻的东西,都被我搜了来。争取感情是每个女人的权利,我不会因为天生公主就比你们优越多少。事实上,我这身份对他也是压力。他最近都刻意保持和我的距离。”

文夕见她面上微微露了丝轻松,话锋一转道:“可那又怎样?只要他喜欢我,这就够了。感情的事很简单,无外乎你喜欢我,我也喜欢你。身份、生活,靠自己的努力都可以克服,唯独“喜欢”两个字,不喜欢就是不喜欢,是你争取也争取不来的。我不是炫耀,只是想让你明白,好男人多得是,你这般含蓄的表达心意也有一些时间了吧,我希望你能自己看清事实。也很感谢你知道宋弘的好,不过他的好,我觉得,以后我自己留意就够了。”

无可否认,文夕这番话还是站在了胜利者的姿态,只是她不喜欢这样漂亮的女人每天有事没事的往玉器行溜达,不喜欢他们隔三差五的偶遇。孟若雨张张嘴,想笑一下,不过明显没有成功,终是绷了脸道:“你是公主,你想没想过别人会怎么说他?会说他攀龙附凤,更何况这凤还是……我不希望他难做。”

“谢谢你的关心,不过这好像是我们的私事。”文夕偏着头看她,“你知道吗?你比我漂亮,可你这人太假。你每天端着架子去玉器行,或者是路上故作惊讶的偶遇,心里一定想说,宋公子,我喜欢你,你看,我不顾身份的都要来与你相遇了。可事实上你肯定会说,宋公子,好巧,又遇见了。矜持不是你的错,错在你矜持的对象不懂女人的矜持才是诱惑。他这人并不会因为你是个漂亮的女人就刻意留意,反而因为你的接近更退缩。”

文夕想起自己和他亲近,也许是他一开始只把自己当作一个男人而已,遂笑了笑补充道:“我是个意外。你那个问题我也问过他,他说,进了公主府我是公主不错,可是不管在哪里,我都是他心里的……”文夕见院子里宋弘搬着一箱子香料出现,递给慌忙跑出来的常乐,扁扁嘴笑着道:“他来了,也许你们应该当面谈一谈?”

文夕转头看脸上开始发红的孟若雨,笑的很无辜,“不过我觉得没必要,这只是劝解,听不听由你。宋弘那人,不注意谁就能做到彻底无视,你不戳破那层纸,他或许还会把你当作一景放在心里,若是戳破了,基于我们的关系,你们以后见面想说话也难了。”

“不是说今日要早回吗?”楼下宋弘仰着头问。

文夕摆摆手,“正准备回呢。”转头看看孟若雨又道:“遇见一个朋友耽搁一会儿,你怎么又过来了?”

宋弘随意的摆摆手,三两步上了楼,看见孟若雨愣了一下,再看向文夕就有那么一丝紧张。文夕笑笑道:“我和孟小姐在门口遇上,邀她过来看看。”

宋弘点点头,抓抓额头道:“文夕,爷爷说让人算了个好日子。”

“好呀”文夕扭头看孟若雨,见她面上血色瞬间退去,竟有一丝不忍,可张张嘴终是没有补上剩下的半句话。宋弘说的好日子,应该是寻仙楼开业的吧。事实上,他们两个自魏恒和宋轩离开就没有再刻意提起过见双方家长的事情。文夕想,也许宋弘心里还有些不确定,也好,纠结的事情最好婚前都搞清楚,省的以后因为这些出现裂痕,那样的话就得不偿失了。

孟若雨笑着曲曲膝,“那,我就先回去了。”

“好,开业那天还望孟小姐赏脸。”

孟若雨点头,经过宋弘身边时顿了顿,轻叹了口气还是离开了。孟若雨想,假如当初她先开口说出喜欢,会不会就不一样了?可是生活就是生活,生活没有假如。

文夕看着孟若雨下楼,这才小脸一绷仰着下巴道:“说吧。”

“说,说什么?”宋弘愕然。

文夕下巴一扬,“好好想想,几年前,盘云山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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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47酒楼开业 ...

宋弘皱眉想了半天,反问道:“你几年前就来平城了吗?”

文夕跳过去点着他胸口皱着鼻子道:“哼,你就装吧。也不知道谁啊,上盘云山祈什么福,还很君子的陪着一个晕倒的小姑娘坐了半天。心疼她呀,怕她被坏人捉走呀,还帮人家赶跑了恶狗对不对?”

宋弘脸上一红,看的文夕恨不得伸出两手抓两把,却听宋弘嗫嚅了半天道:“那个呀,黑帅早就不在了。”

“嗯?”文夕愣,“黑帅是谁?”

“那条狗呀,长的可真大。爷爷说是草原上弄来的,比普通的狗还要大。我一直养着的,后来去盘云山,它竟然偷偷的跟了去,我明明看见它探头探脑偷看,追过去它又不见了。”宋弘说的起劲儿,端着文夕喝过的茶喝了一口,笑着道:“它可真皮,还跟我玩躲猫猫。后来我见石头后面躺着一个人,怕是黑帅又闯了祸,也不敢声张。我还以为那人吓死了,坐那等得腿都抖了。我还记得当时黑帅躲在树后面,两只眼睛忽闪忽闪的看着我,一副做错事的模样。”

文夕眨眨眼,“不是,是地上躺的那个。”

“哦,后来我见他醒了,又有人过来,就赶紧带着黑帅跑了。”

“后来为什么不在了?”

“老了呀。”宋弘叹口气,“它死之前很黏人,可偏偏出事那天就躲开我们,在后院儿的蔷薇藤里藏着,等我们找到的时候,就已经断气了。”

文夕点点头,“狗最是通人性,养的久了连我们的心情它都懂得。我曾经养了一只小草龟,后来时间长了,每次我投食它都会伸着脑袋站直了四条腿,怪模怪样的够我的手指头。”

“你怎么知道我养过黑帅?”宋弘一脸欢喜。

文夕脸上红了红,叹了一声道:“我昨晚做梦梦见的,有句诗不是说了吗,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我不但梦到这个,我还梦见你带着黑帅回去,天天担心那个晕倒的人找上门呢。担心了好久吧?”

文夕说完这话脸上更红了,她脸皮可真是越来越厚了。宋弘却激动的搓搓手,笑的眼睛都眯了起来,半天才嘿嘿一笑伸手握着她的道:“文夕真好。”

“你才知道呀。”文夕厚着脸皮道:“我的好处可多着呢,你这辈子也见识不完。”

文夕仰着头看宋弘,竟然有些可耻的想要那人低头亲亲自己。宋弘低头看着文夕目光专注,嘴角还上牵着,满目温柔,看得文夕脸上不自觉又红了几分。

宋弘微微低了低头,文夕艰难的咽口唾沫。宋弘伸手触了触她的脸颊,文夕紧张的瞬间闭了眼。若是她没记错,他们最亲密的接触还是那次雨中,她发傻亲了他一口的那次。其实,她一直都想说,他们这般连牵手都紧张的心里扑通直跳固然纯洁又让人心悸,可是不是该多亲密接触一下,为婚姻打打基础呀。

宋弘的手指在她脸颊磨蹭了良久,等到文夕觉得自己马上就要自燃的时候才听见他低沉的笑了一声,附耳道:“脸红的像血玉,上面还有两个小雀子。”

文夕猛的睁眼,红着脸推了一把,气道:“说女人脸上长雀子,天打雷……”

最后一个字还没说完,就被宋弘堵了回去。她能感觉到他的紧张,搂着她腰身的手臂都微微抖着,两张嘴四片唇贴在一起,谁都没有动。文夕能感觉着他粗重的呼吸,一波一波冲到她鼻尖脸上,晕热了她整个面颊。

先前是心虚的想骂人,被宋弘这么突然堵住唇,文夕反而忘了害羞忘了紧张,等准备矜持时,察觉他的颤抖心里反而有些想笑。眼珠子转着看了良久,靠的太近,看不清楚,只看见他的眼睫颤的厉害。

心下叹口气,罢了罢了,谁让她是二婚呢?虽然从不曾经历,可毕竟是个现代人,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文夕叹息着含住他的唇,轻吮了两下,闭着眼微微伸出小舌,可刚碰到他的唇又顿住。他会不会想起她和魏恒在一起的时候?会不会觉得他们在一起她也这样?会不会觉得她不够端庄?

文夕乱糟糟的脑子在双唇被攫住的那一瞬彻底陷入混乱,只知道嘴唇被反复轻咬着,直到嘴唇隐隐作痛才找回一丝神志。连她自己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双手抓住了他的衣襟,攥的那么紧,紧的她的手臂都微微颤着。

“文夕。”宋弘轻叹。

文夕轻应了一声,微微松开牙关,耳中甚至能听见轻微的让她面红心跳的啜吸声。宋弘动作又重了一些,却仍旧没有深入,只是那双唇那牙齿啃咬的更加猛烈。文夕忍不住皱眉轻哼了一声,轻唤道:“疼。”

宋弘猛地停住,喘着气推开一些,见她的嘴唇瞬间就厚了几分,皱眉道:“肿了。”

文夕羞窘的埋头在他怀里,拧了一把他的腰骂道:“笨蛋。”

宋弘抬手想将她的脸挖出来,奈何文夕扭来扭去就是不给看,嬉闹了半天,之前的尴尬去的了无踪影。宋弘抱着她的腰笑着道:“文夕,是不是该去看看爷爷?”

“我前几日刚去过的。”

“那个不算。”

文夕埋头笑了笑,没答应也没反对。

“文夕,等,等寻仙楼生意差不多了,我们成亲好不好?”

文夕再笑,乐了半天忽然抬头道:“刚才好像不是说的这个。”

文夕撇撇嘴,本想说那条狗的事情,哦不,是孟若雨的事,想了想又觉得不提最好。眨了下眼睛忽而想起梦若雨的话,皱眉道:“我们这样,会不会影响你生意?”

宋弘微不可见的皱了下眉,摇摇头道:“不会。”

“说真的!”文夕瞪目。

“有些,好像客户又多了些。”

“啊?”

宋弘一本正经,“确实是,我再考虑,除了几个老相与,其他的要不要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