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坦白讲,我比你更不想回做慕灵汐。

可我有我的朋友,有我的亲人,更有我不得不承担的责任!”

随着唐夭夭一番发自肺腑的言语,慕灵汐片刻怔住,精致的眉眼中全是空洞和迷茫。嚷子里像是堵着一团棉花,有气无力沉声开口。

“爸妈哥哥,他们对我很好,确实对我很好。可是他们每对我好一分,我就会产生无穷无尽的压力。

我变不成他们期待的那样,那样自信飞扬不用担心被人欺负的唐夭夭,我真的做不到。

连我亲生的妈妈都可以那么狠心不要我,他们有什么义务对我好?

我好害怕,好害怕总有一天他们的耐心耗光,我又成了被抛弃的那一个…”

“所以你选择先抛弃他们?”唐夭夭面无表情,步步紧逼:“沈煜就不会抛弃你吗?”

慕灵汐哑口无言,彻底低下头不再说话了,只剩右手用力捏着汤匙勺柄像是执拗得坚持着什么。唐夭夭实在看不下去她这垂头丧气的样子,站起身表明自己的立场。

“这件事不仅是你愿不愿意的问题,也关系到我。我不想活在别人的身体里,每天撒着不必要的谎,小心翼翼害怕被人看穿,一心一意扮演别人的角色。

如果你铁了心不配合,那我只能将事情真相公之于众,轩然大波也好,被当做怪物也好,总好过一辈子活在谎言和伪装里!”

说完,唐夭夭拎上包准备走人,就在她转身的瞬间,身后传来慕灵汐微弱而焦急的声音。

“可不可以给我时间考虑?三天!只要三天就够了!”

回过头是慕灵汐那双晶莹的眼睛,充满了渴求与期望哀伤而无助看着她,仿佛她是她艰苦难挨中唯一的救赎…

——

事实上,回到唐宅之后,唐夭夭就后悔了。倒不是这三天的时间担心对方翻起多大的浪花,而是等待的滋味,实在漫长而又难捱。

每天一早看到林嫂细致贴心为她准备丰盛营养的早餐,唐大夫人严肃不失慈爱的把一样样她挑食剩下的东西,不动声色重新放进她碗里,包括晚上装作若无其事和唐南意一起吃饭,她都有股把一切和盘托出的冲动。

她是如此迫不及待想要换回自己的身体里,迫不及待想要逃离属于唐夭夭的亲情与优待,因为一旦习惯了这种温暖,再想戒掉会很难。

就在潜意识里思想在艰难拔河的过程中,时间终于悄然流逝。下午四点整,距离当时正好三天,唐夭夭准备好来到上一次约慕灵汐出来见面的地方。然而,这一次接连不断的电话忙音比这三天的时间更加漫长,直到夜晚,她手中拨号的动作没停,而手机的另一边始终无人接听。

悬在喉咙口的心提着吊着一点一点往下沉,慢慢恢复原位,唐夭夭一头热的情绪渐渐冷却,头顶太阳穴位置却突突直跳,紧接着她全身开始由细微的发颤演变成剧烈的抖动,一波又一波慌乱感如潮水不断往上翻涌,强烈得让她有些头晕炫目。

“小姐,您没事吧?我们店九点半关门。”

九点半关门?恍然想起欧阳莞规定的十点门禁之说,唐夭夭努力撑起身体想要站起来离开。这时候桌上的手机发出阵阵不容忽视的震动,视线模糊至清晰,看见屏幕上闪动着来电显示“慕灵汐”时,她急忙甩甩头揉揉太阳穴试图让自己状态好一些,声音焦急又仓促。

“喂?你在哪里?”

回答她的不是一贯绵软细弱的女声,而是一道极为端方严肃,公事公办的男性嗓音,简明扼要带着不会错意的肯定决绝。

“这里是A城一院,您的亲友慕灵汐女士酒精中毒,抢救无效当场死亡。”

抢救无效?当场死亡?

作者有话要说:呼!终于圆满了你们的愿望,跟小白花挥挥吧!

第52章 炸毛咬人

唐夭夭不知道她是怎样拖着灌了铅的双腿赶到一院的,她的感官世界里只剩下一片漫无边际的苍白,沿着密闭时空无穷无尽铺满整个视线。

透过门上擦拭的干干净净几乎留不下丁点儿泥垢的玻璃窗,她看到自己的身体直直躺在病床上安静而又沉寂。睫毛覆盖的阴影之下眼袋乌青,脸色白的几近透明,清晰可见皮下脆弱纤细的毛细血管。嘴唇干裂,惨白如纸。

耳边充斥着歇斯底里的嚎叫与恫哭,她却像是被堵满一堆堆棉絮,只感受到四周空洞而可怕的寂凉。身体原本逆流的血液沸腾焦灼涌动不息在这一刻也像是堵上了一层破棉絮,凝结成鲜红的血块横亘在心脉正中央,无法移除。

所有的言语动作都被束缚,全身被不知名的细线捆绑为一只蚕蛹,随着那些细线不断收缩,勒进血肉,模糊一片。

唐夭夭脸色平静到近乎麻木,扩大的眼球茫然放空,一转不转盯着手术台的主治医生亲手拉起白布,无情覆盖住她的眉眼直至再也看不见。

三天,仅仅三天的时间,足够她与自己,天人永隔…

呵呵,世事无常,竟是如此个无常!

恍惚中,她看到爷爷拄着拐杖犹如千斤压顶佝偻如弓的身形,沈婧搀扶着他边拭泪边含笑意的眼底,以及阿薇泣不成声匍匐在地上嘶哑到发不出声音的悲痛。

他们每个人的情绪都是如此简单直接,刺眼真实,也只有这样她才明确的肯定,慕灵汐这个人的确已经从这个世界上消失,再不存在了。

医院走廊的灯光持续明亮,往来复始的人影跌跌撞撞,最后慢慢的逐渐的安静下来。不知道瘫在地上坐了多久,地板上传来的凉意完全渗入身体侵寒每一寸肌肤,唐夭夭冷得止不住哆哆嗦嗦。这时候面前出现的身影伟岸如山,遮挡住昼亮的明光。

抬起头,隐约光亮从那人沾染寒气的轮廓回折出忽明忽暗的流影,面容由于背光的原因不甚清晰,唯独那双墨眸与黯淡中越发纯粹透彻,摄人心魄。

唐南意…

来不及渭叹,甚至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他已然俯身双手穿过她腋下,将她从地上拖起不由分说横抱在怀里,跨步离开,任两侧寒风瑟瑟。

身体的寒意刚被突如其来的体温稍稍驱散,随之而来的另一种寒却不经意之间以飞快的速度流窜全身,冻得唐夭夭浑身一个激灵。所有的疑窦串联在一起,理智渐趋回笼,僵住的大脑顿时清醒过来,她咽了咽心头的犹豫最终下定决心,沉声问他。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话音落下的瞬间,她能明显感觉到他大步流星的脚步略微停顿了一下,随即步履如常。就是这一秒的停顿,足够让唐夭夭明白她没有想太多。

他已经预料到她会出现在这里,意味着…他可能…什么都知道了…

满满鲜活温热的心脏如同被抛冰山雪地里,快要被冷气给冻僵,此时此刻唐夭夭手脚止不住冰冷,那是一种任凭怎么捂都捂不热的寒。

唐南意把她抱进车里,调高空调温度关上车门。陷在周遭一片漆黑又狭窄的空间里,他的大手紧紧握着她的手不断揉着,借助摩快速产生热量。他什么多余的话没说,专心致志给她保暖,就好像此时此刻在他的世界里只有让她温暖这件事最重要。

享受着唐南意的呵护,唐夭夭闭上眼竭力让自己理智面对他,不想完全失控。许久,她才听到自己回旋在车窗上空无力苍白的声音。

“你都知道了…是不是?”

这一次,唐南意手中的动作丝毫没有停顿,不知道是认为这个问题不重要还是没有回答的意义,他双手捧上唐夭夭的脸边用温暖的手掌给她捂着,边紧锁眉心低声自语了句。

“怎么还这么凉?难道是温度不够高?”

伸手就去把车内的空调再调高一些,而唐夭夭则被他毫不在意的态度激得理智全无,大力拿开他置于脸颊的双手,大声质问道。

“唐南意,你都知道了!你都知道了是不是?

你知道我是谁了,所以在出事后立刻就想到我在这里是不是?”

没等唐南意回答,她已经十分确定了这个结果,紧接着联系到一向不喜浮华的唐老爷七十岁寿宴大办,本身就不寻常得像是一个局。很容易牵扯出幕后的答案,唐夭夭悠地瞪大眼睛,想到某种可能神经的一部分痉挛抽搐,喉咙发干哑声开口。

“唐老爷寿宴会盛办是你说服的?

偌大的宴会其实是为我而设的一局,你的目的就是想拆穿我的真实身份?

所以…你那天说的话都只是在试探我?”

在唐夭夭越来越发颤,越来越微弱的声音中,唐南意神色不变,一如既往深沉淡漠,面对她一连串问题,沉默片刻缓缓点头。

“那场寿宴的确为你而设。”

所有的假设与猜测,纠结与忐忑在这一刻得到证实,心上的石盘被巨大的石磬敲击发出阵阵嗡鸣般的回音,震得唐夭夭四肢发麻。她木头一样呆愣在车座上动也不能动,耳边一遍遍回荡着他光明磊落似是再正义不过的回答,那一句——的确为你而设,如同末日来临宣判死亡的号角骇人听闻。

“为什么是你?”

唐夭夭脖颈梗得生疼,沉默了好长一段时间,目光从遥不可及的方向摸索回来,重新投放在唐南意面色寡淡看不出喜怒哀乐的脸上。心里头住着只蛮不讲理的斗兽再也压抑不住那股被人欺骗折磨的冲动,叫嚣着上前将他那张蛊惑人心的面具撕毁。

“唐南意,为什么是你?”

她奋不顾身不管不顾的扑到唐南意身上,伸出两只手臂毫无章法的乱抡一通,拳头如雨乱麻锤在他胸膛上仍不解气,心中的委屈酸涩如同煮沸的水一股脑全部从水壶里冒出来,连同眼角蓄积已久的泪水噼里啪啦往外流,疯狂倾泻,遏制不住。附和着唐夭夭近乎崩溃的哭声尖叫,哀恸直攥住人心最柔软的部分。

“为什么看穿我的人是你?为什么对我说出那番话的人是你?为什么骗我的人要是你!

你以为我愿意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吗?你以为我喜欢活在别人的身体里,整天担心受怕被人揭穿吗?你以为我就想撒谎骗人扮演一朵楚楚可怜的小白花?

我不愿意,可我回不去了!真正的唐夭夭已经死了,我再也回不去了!”

从成为别人以来第一次完完全全将心里的苦涩倾倒出来,唐夭夭伏在唐南意胸膛上,发泄的力道逐渐变小,直至后来倦了累了仍不能解气。所有的焦躁不安冲击太阳穴,这时候动作不为意识所控制,唐夭夭想都没想凑上前亮出尖尖角角的虎牙一口咬上唐南意的颈脉。

这一口咬得极狠,唐夭夭发挥自身优势俨然化作一只尖牙利爪的小狐狸,凶狠的咬住敌人命脉不肯松口。唐南意除了开始意想不到轻微呲了声,察觉到她浑身皮毛炸起摆明缺乏安全感后,也不挣扎悄无声息把她环抱在怀里任她啃咬。

静默涌动着暖流的小空间范围里,猎人与狐狸正在进行一场无声的拔河。与众不同的是狐狸顽劣难驯,而猎人全然纵容,这场较量结果显而易见。当唐夭夭终于咬够了松口嘴巴时,唐南意的脖子已是濡湿一片,黑暗中看不见血的颜色却能闻到淡淡的血腥味。

大概会留下疤,唐夭夭恶毒的想着。

报复够了留在这里没有更多的意义,唐夭夭翻身打开车门正想离开。而此事被啃了不受丝毫影响的唐某人眼明手快落了锁,反客为主将企图逃离的唐夭夭重新搂进怀里,双臂紧锁住她的腰肢形成一个全包围姿势,确定即使小狐狸再三头六臂也绝对逃不了之后,头埋在她肩膀上暖声说道。

“火也发了,气也撒了,冷静了?是不是该听我说几句了?”

唐夭夭本以为事情已经证据确凿无从辩驳了,没想到罪魁祸首还有话要说,她本不想给这个机会,可要下手脚被困着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能神色恹恹听下去。唐南意见她终于乖顺了,摸摸她的后脑勺带着轻轻的安抚开口。

“寿宴的确为你而设,目的却不在拆穿你,至于“我已悦你”这句话更加没有欺骗一说。

我唐南意从不拿感情开玩笑,喜欢便是喜欢,做什么虚假试探?”

他清润的声音里一字一句无不庄严郑重,符合他本人的天生贵胄,说一不二。他说喜欢便是喜欢,不拿感情开玩笑,她就真的相信。

只因唐南意这样的人清高自傲,不入眼的东西绝不会看第二眼,这样的他不屑说谎。

如果他不喜欢她,不可能一次又一次帮她,不可能一次又一次纵容她做一些超出范围的事,不可能一次又一次在她身后从容不迫给她做后盾擦屁股。

方才被慕灵汐的死深深刺激陷入误区,如今合情合理的分析,唐夭夭才恍然因为接受不了慕灵汐的事情叠加上不敢承受唐南意的不信任,再次横冲直撞了。耗费那么多人力财力举办的寿宴只为了找她麻烦?唐南意还没那么无聊。

而且,他知道事情的真相后,对她的所作所为依然没有插/手和干涉。继续装作若无其事,给她充分时间自己处理这些事。如果不是出乎每个人预料的慕灵汐之死,或许,他永远不会出面…

想通后,唐夭夭对自己的所作所为有些说不出来的歉疚,同时也更加好奇唐南意大费周章说服唐老爷办寿宴的原因了。

“那么,你承办寿宴的原因是什么?”

唐南意清荣俊秀的眉眼舒展开来,闪过隐隐笑意,似笑非笑瞅着唐夭夭好像她问了个多么白痴的问题,卖尽了关子才沉沉低声说。

“不是说了么?——为你而设。

我只是想清清楚楚知道自己喜欢的人究竟是谁,仅此而已…”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范范女王地雷

第53章 夜影迷离

如此斥资千万,销金无数,他的目的只不过是——想要知道她是谁!没有要拆穿她身份的恶意,只是想简简单单知道自己喜欢的究竟是谁?

唐夭夭发现,饶是自己再伶牙俐齿理直气壮,这一瞬间竟是哑巴了,再想说什么也说不出口。所有的话鲠在喉间,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傻傻的用袖子轻轻擦拭唐南意脖子上血迹,动作轻柔生怕碰到他的伤口,心有余悸喃喃自语。

“疼不疼?对不起…我不是故意想咬你的…实在是…”我怕你骗我…

唐南意不甚在意的捏了捏她的鼻尖儿,笑骂道。

“小傻蛋儿。”

想起什么,他修长的手指按了下手机,借助屏幕荧光将显示时间收入眼底,已经凌晨二点。医院门口的车厢里也不是休息的地方,他简明扼要将一些事情对唐夭夭交待清楚。

“你手机没通大嫂打到这里,我想发生今天这件事面对她你可能需要分出部分精力,以你实验忙碌需要住校为由暂时做了借口。

这几天,你先住在我那里,那距离A大还有案发现场都很近,有什么最新消息可以很快知道。”

“案发现场?”

听到这四个字,唐夭夭脊椎后陡然升起一股阴冷寒气,瞬间流窜全身。只见唐南意敛了敛眉宇间好不容易放松下来的神情,脸色凝重而冷峻。

“慕灵汐的死并不是一场意外,里面疑点重重,事发地点在夜影迷离,目前警方已经将案发现场隔离正在缜密破案。”

夜影迷离,A城最负盛名四大娱乐会所之一,但凡出入会员均是A城叫的上名号的名流富商,里面灯红酒绿、纸醉金迷,可称得上货真价实销金窟。以本尊那样胆小怯懦大气不敢出的保守性格,怎么可能到那种地方?

“我想去现场看看,好不好?”

唐夭夭眉头同样锁紧,注视着唐南意的目光在黑暗得夜幕中宛若燃起簇簇火苗,亮的坚定惊人。这样的眼神让他到口的“不好,你明天还有课应该立刻回去休息。”逗留在唇边迟迟吐不出来,无奈的轻叹一声,点头一字。

“好。”

赶到夜影迷离的时候临近凌晨三点钟,夜色浓重如乌鸦黑沉的粘稠墨汁,将沉甸甸的氛围熏染得更加晦暗艰涩。案发在娱乐会所第六层,警方出动已经全面封锁,犯罪现场保存完好。

前脚踏上六楼正对着走廊过道上站着的七八个警察立刻用审视的目光,将两人自上而下扫描了一番,确认没什么不妥之处后继续各自的任务。右拐直走没几步就来到事发时慕灵汐进入过的366包厢。

此时366房门敞开,站在门口里面的布置摆设一览无余。装饰风格按照一般的顶级会所风格力求奢华繁复。黑白两色桌几上横七竖八散乱着几十瓶威士忌酒瓶,有的喝完,有的剩了一半,还有的未开封。除了酒水之外,桌上还摆着各色水果零食,看上去和一般聚会场景没什么不同。

唐夭夭转身顺着警察聚集的方向走去,来到距离366包厢最近的洗手间。这一次,没等她有任何动作,已经有人出声制止了她的行为。

“案发现场,与案情无关的人禁止入内。”

她这才意识到,原来慕灵汐最后被发现出事的地方,不在那个包厢而在洗手间里。璀璨而炽亮的灯光透过明晃晃的镜面反射出刺眼的光芒。光滑如平面镜一般的地面上还残留着一瘫透明污秽物,散发着浓烈的酒味。除此之外,环视了四处几遍再无其他异样。

大概是唐夭夭停留的时间实在过长,中途又有警务人员忍不住提醒出声,在触及身后唐南意冷然的神色中语气不禁若了几分,仍然断断续续说道。

“我们…我们警司在查案,不能打扰…”

话音刚落,从洗手间的另一侧走出一个俊逸挺拔的身影,穿着警服面容肃穆的姚深湛短促的与他们点头算是打了招呼。光晕下他眼球边缘猩红的血丝若隐若现,整个人有种疲惫至极却又潜能无限的毅然。

忽然他想起了什么,绕过地上残留的证据大步走过来,直视唐夭夭,声音低沉沙哑。

“据说案发时,唐小姐接连不间断给灵汐打电话,是不是在此之前,唐小姐有某种预感。又或者灵汐曾暗示过某种信息?”

“姚警司。”

唐南意不动声色站在唐夭夭面前,将她挡在身后,阻隔姚深湛充满希冀的视线。尽管他也十分希望这件悬疑案能够尽快解决,查出慕灵汐死因还她一个公道,但绝对不包括让他的小傻蛋牵扯其中。死亡这种事,只要沾染上一丝一毫的关系,就会在警方毫无头绪时成为突破口,最终百口莫辩。

屈打成招,含冤入狱的案例,在这个号称公正严明的社会不是不存在。

在两人无声的对持中,唐夭夭保持了片刻沉默,最终犹豫再三还是扯一扯唐南意的衣袖,从他身后探出头对着姚深湛认真点头。

“我可以配合姚警司的查案,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但我有一个要求:慕小姐的案子有任何突破我都可以知情。”

顿了顿,她解释道。

“我们虽然着面不多但一见如故,也算相知相交的朋友。

她一回国就发生不幸我很难过,同时也希望尽快将真凶绳之以法以慰她在天之灵!”

对于唐南意的顾虑她一清二楚,可是如果一直呆在他的保护圈里躲避嫌疑,意味着有关慕灵汐死因的任何进展,她都只能被动的听之任之,这样的结果不是她想要的。唐夭夭没以为自己可以与这些终日行动在第一战线,破案侦查的刑警们媲美一同寻找线索,可并不代表她就不能发挥自己的主观能动性。

至少有一点,慕灵汐的身体体质、个人偏好、生活品味,没有人比她更清楚,这些生活细节往往牵动案情的关键。

唐夭夭脱口而出的瞬间,唐南意显而易见挑了挑乌黑浓密的眉毛,可惜看到她那双流露出满满期盼与祈求的眼眸时,忍了忍终究没哼出一句反对的话。姚深湛把唐夭夭的话仔细分析了一遍,思索了几回确认于破案没有任何阻力因素之后,乐见其成。留下两个人守着案发现场不准有人擅自靠近,一行人浩浩荡荡回了警局开始录口供。

审讯室里同时接受调查的有沈煜、白水心还有一些与案件有关陌生人甲乙丙丁,所有人齐齐坐成一排,中间隔着一张桌子,对面是面容严肃沉着冷静的姚深湛,还有一名警察站在旁边做记录。

姚深湛首先问话的是最左边的沈煜:“请照你所知,详细叙述昨晚究竟发生了什么。”沈煜脸色不乏坦诚和紧张,来不及阻止语言急切的想要证明自己的清白。

“我不知道啊!我什么都不知道!昨天晚上水心打电话给我说被她爸打了,哭着喊着睡在大街上不肯回家,我们就到夜影开了间包厢准备凑合一宿,等她气消了再劝她回家。

水心吵着闹着要喝酒,点了酒喝得正High,这时候表姐忽然给我打电话,问我和谁在一起。我直说了她就非嚷着要过来,还一直强调有话跟我说,没办法,只能报了地址位置。

谁知道她一进来什么话都不说了,直接抄起桌上的酒开始往嘴里灌,一大杯下肚立刻恶心得往洗手间跑。

我们哪猜到那么多事儿,以为她吐出来就好了,可没想到这一去就去了半个小时。最后我们觉得不对劲儿出去往洗手间一看,人就不行了。

急忙打了120,之后…就…你们都知道了…”

提起后面发生的事情,姚深湛仍然心怀痛恫,他合上眼睛平复下心情,排除主观情绪干扰,再次睁开眼,眉目清明转问一旁紧紧攥着沈煜手足无措的白水心。

“你们是男女朋友关系?”

白水心愣了愣,随即脸颊染上一抹红晕,轻轻点头。

“嗯。”

“对沈煜刚才的说辞,你有没有什么要补充的?”

白水心迅速摇摇头跟拨浪鼓似的,攥着沈煜臂膀的手越收越紧。姚深湛眼神紧锁她的慌张,不轻不重道。

“那请回答我以下几个问题,你临时约沈煜出去的原因是什么?为什么约会地点选在夜影迷离?到369包厢时几点?多久之后死者打来电话又是几点赶到的?”

问题一个接一个,夺命连环般环环紧扣,白水心从没接受过类似的审问又被死人的事情吓坏了,一下子慌了手脚根本不肯配合。

“你这样质问我什么意思?我根本不是杀人凶手,慕灵汐的死也跟我无关!你们无缘无故把我扣在这里根本于理不合!我是白家大小姐,我不要在这黑沉沉的地方呆着,你们快放我出去,不然我爸让你们都吃不了兜着走!”

对于此类仗着有几分家世态度张狂且恶劣的受审者,姚深湛毫无压力,应付自如。

“你是事发当场全程目击者,具有摆脱不掉的犯罪嫌疑,有义务配合警方调查工作。别说是你,就是你父亲白雄宇出现在命案现场也依然要接受审讯,这是法律赋予的绝对权力。

你最好一五一十的回答,不然嫌疑人变成犯罪者,受冤的只会是你!”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范范女王、夏目snow的地雷么么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