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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礼了解的点点头,语气依然纯真无害。

“嗯,欠我的是爸爸妈妈嘛,我知道,我只是嫉妒而已。

嫉妒,姐姐能明白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吗?”

嫉妒?一个自认为活在黑暗里的人,嫉妒一个同样不得光明的人,嗤!五十步笑百步啊!唐夭夭苦笑着摇摇头,迎上曾礼依然明亮如星辰的笑容。

“如果你对事情的原委不了解,我可以明明白白告诉你。

你的母亲为了上位,使用不光彩手段介入了我父母的感情,我从来不曾亏欠你任何。相反的,是你和你母亲让我的家庭四分五裂,我都没有找你计较,你在这里愤愤不平些什么呢?

至于嫉妒,就更加可笑了,你嫉妒我什么?

嫉妒我从小吃喝不愁、生活优渥?还是高高在上、身份高贵?亦或是慕家唯一继承人的身份?

我和你一样,无父无母,你嫉妒我什么?”

曾礼脸上温暖能消融冰雪的表情,一寸寸暗淡下来,渐渐地重新露出里面蔑视世俗的不羁与桀傲。原本俊朗的少年蒙上一层阴鸷,周身酷寒。看到终于卸下伪装的曾礼,唐夭夭唇畔的话语更加淡漠。

“倒是我该嫉妒你才是,只因为我是女人,你是男人,所以我就应该被自己亲爷爷毫不犹豫的牺牲,我就应该在挡路时被毫不留情的剔除掉,我就应该死心塌地为你继承慕家铺路!”

不是比口才,比可怜吗?这些早已愈合的伤口唐夭夭比谁都多,也比谁更能坦然揭开。当初那样的疼痛,她都熬过来了,如今再撕裂一次,谁会在意?

而这次不负所望,惊诧万分的人换成了曾礼。步步紧逼了这么久,曾礼自以为占尽先机,却没想到唐夭夭的措辞更加咄咄逼人。这么多年,穿梭在各色人群中游刃有余的曾礼,难得无话可说。

“姐…”

唐夭夭打断了他想要攀亲的念头,直接把遮掩的黑暗揭开。

“你知道我是慕灵汐,那一定去狱里见过慕刑天了吧?这次,慕刑天又给你出了什么主意?

让我猜猜看,唐家小姐真正的身份居然是慕灵汐,这张牌好用得让人心动。以此威胁我说服唐南意,帮你摆脱白释控制,夺回慕氏?”

本以为万全的计划在唐夭夭眼中无所遁形,就像在敌人面前被扒光了衣服,整个人里里外外变得透明。这种无法掌控的感觉让曾礼沉不住气,表露出本性里的暴躁。

“既然姐姐都猜到了,那就乖乖听话,不然消息一不小心泄露出去…唐家小公主竟是慕家灵汐,啧啧,姐姐在唐家该怎么立足呢?

尤其是姐夫,你说那么优秀的姐夫,如果知道姐姐占了他喜欢人的身体,他还能不能容得下姐姐呢?

姐姐还是按我说的做吧,这样对我们都比较好哦。

等我坐稳慕氏家主后,可以分一半股权财产给你。我和姐姐共同把慕家发扬光大,不是很好么?”

曾礼从慕刑天口中知道她成了唐夭夭,想当然的认为,唐南意内定的妻子是唐夭夭本尊,而自己走了狗屎运李代桃僵。呵呵!唐夭夭此刻才相信,曾礼真的只有十五岁。虽然生活中的阅历教他过早成长,但毕竟还是个孩子。

所以,他想不到,以唐南意翻云覆雨的手段,怎会连身边人都人不清?他也不会明白,真爱一个人,他(她)的呼吸都熟悉到骨子里,怎会看不出里面替代的灵魂?

不过现在,唐夭夭不想点醒曾礼,无论他是做梦还是清醒,一切跟她没有关系。

“慕家的存亡早已跟我没有任何关系,我不会帮你。”

在曾礼明显再次难以置信的神情中,唐夭夭淡淡收回留在他身上的目光,饶过他第二次准备走过去。曾礼不甘心攥住唐夭夭的胳膊,捏钢筋般用力捏紧,力道之大,像是要捏断她的骨头,再把骨头一节节捏成碎片。

“慕灵汐,少在我面前装淡定!

我警告你,如果你真选择袖手旁观,我会让所有人都知道你是个彻头彻尾的冒牌货。我到不了天堂,一定拉你下地狱!”

唐夭夭忍不住蹙了眉头,咬紧牙关睨了他一眼,更加云淡风轻道。

“你连白释都对付不了,还敢得罪唐南意?”

曾礼闻言浑身一僵,在阳光下发亮的侧脸有些扭曲。不过片刻,他已然咽下满腔的怒火,再看向唐夭夭时纯净的笑容,宛若最璀璨无瑕的水晶。

“的确是不敢呢!姐姐。”

随着话音落下,攥着唐夭夭胳膊的那只手放松了力道…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七七酱的地雷,么么哒!

第83章 爱惜自己

唐夭夭左拐右拐终于从那条偏僻的胡同拐出来,刚走回来时大街,还没喘口气,一辆黑亮商务车忽地从她身旁掠过,稳稳停在正前方。眼熟的车牌号让唐夭夭一阵欢喜,小跑几步像一只胡乱扑腾的小麻雀钻进后座。

加长版车身里面十分宽敞,唐南意交叠着长腿,文件架在双膝上,正一目十行提取重点信息。侧脸轮廓被时光打磨得奢华而精致,棱角分明的下巴以及脖颈上凸的喉结完美惑人,才几天不见而已,某人的颜值再度爆表了。妖孽程度直让被诱惑的唐夭夭一个忍不住,没顾矜持扑上去。

“你特地过来接我的?”

唐南意在唐夭夭投怀送抱的前一秒,立刻把文件合上放到不碍事的地方。随后顺利应当把她抱了个满怀,略微调整姿势让人直接坐在他曲起的腿上,合拢双臂形成一个完全包围姿势,其中暗含的霸道和占有可窥一斑。

“你手机不通,我打给姚浅薇,她说你在这里。”

一窝回这个温暖又可靠的怀抱里,唐夭夭浑身犯懒,骨头松软了一般贴合在唐南意身上,舒服得直犯困。想到那只尚未追回的手机下落,也没有过多追究的意思,含含糊糊答了句。

“手机被小偷扒走了。”

“小偷?”

怀里的小傻蛋看起来有些困了,两眼皮开始打架,迷迷糊糊的。唐南意哪怕有再大的疑问,也得无奈咽下,吩咐司机选些安静道路环城转圈,一边俯身在她眼睫处落下一个个星星点点的吻。

十八岁的女孩哪里都是粉粉嫩嫩,香香软软一团柔若无骨依偎在他怀里。精致的小脸安静恬适,涟滟的嘴唇却不时吐露出呢喃呓语,在整个空荡又枯燥的车厢里,说不出得黏人。

“意…”

唐南意本来想趁闲暇的功夫把剩下的项目看完,被小祖宗无意识的低语诱得无法集中注意力,索性彻底撩手不干了。确定前面五十多岁的司机全神贯注目视前方,没有一丢丢敢偷窥的意思,保证前排的后视镜已经拧成一个绝看不到后座分毫的角度,唐南意满意低下头。

已经有一百四十九个小时又三十六分没看到他的傻蛋儿了,偷着亲一亲,不为过吧?

于是,光法化日之下,唐总裁效仿古人,干起了偷香窃玉的勾当。被打扰得唐夭夭不甚乐意,挥手就要把耳根处舔得人心痒难耐的坏东西打下去。唐南意早做好了准备,一把握住她不安分的手腕,正要开启更进一步攻势,冷不防小祖宗睁开惺忪睡眼,吱唔一声。

“疼…”

疼?唐南意条件反射松了手,见唐夭夭眼眸中的睡意渐渐消散,掩饰般垂下眼帘,试图不动声色把那只胳膊往后背。身体也微微僵直,原本契合无痕拉开了一道细小缝隙。唐南意因唐夭夭无意识的举动皱了皱眉,把人重新往怀里抱了抱,轻易瓦解任何距离,接着双手刻意放轻力道,把她的袖口撩上去。

衣服袖子挺肥,可架不住里三层外三层,尽管唐南意的动作小心到不能再小心,唐夭夭还是不可避免小嘶了一声。又惊又怕的情绪在整个胸腔来回乱窜,唐南意的忍耐在看到唐夭夭手腕附近斑驳淤青时,濒临极点,不止两三处鲜明的指痕印在她白皙皓腕上,格外触目惊心。他竭力克制着嘶吼咆哮的冲动,按着突突跳动的太阳穴,压着嗓子低沉发问。

“谁弄得?”

因过度压抑而细微变调的声音,响彻在周遭,让人瞬间提了心吊了胆。唐夭夭再有勇气也晓得这个时候,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她低下头快速组织了下语言,十分没有底气回答。

“曾礼。”

话落急忙去打量唐南意的脸色,看他面沉如潭幽不可测,一时之下手足无措,没等他开口唐夭夭试图回旋一些。

“他还是个孩子,自然有些没轻没重。我们都是大人了,不要跟小孩子一般计较了好不好?”

“那按你的意思,我若执意要给他一个教训,就成了以大欺小?”

唐南意微微眯了眼睛,眸底闪着淡淡的谲光,危险异常。打死唐夭夭也不敢在这时候点头,只能把心底的想法一五一十跟人大爷说了。

“他母亲破坏了我的家庭,我不可能当作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但他身上流着我父亲的血,我也不可能从实质上拿他怎么样。

他还是一个懵懂任性的孩子,上一辈的恩恩怨怨跟他没有关系,可要真的放下一切芥蒂,我做不到。

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像前十五年不知道他的存在一样,互不干扰,好好过自己的生活。

我以后出门会让保镖跟着,不会再给他机会威胁我。你也别去找他麻烦,咱们就当他不存在好不好?”

唐南意有一下没一下顺着她又长又柔的头发,认真而安静聆听着唐夭夭的心里剖白。不得不承认,她的想法很正确。他大可以找人给那个小屁孩一点血肉教训,也可以用手中的资源威逼利诱一番,这些有用但收效甚微。

青春期的孩子,最是反叛难驯,一时热血之下做出什么冲动事,后果不得而知。唯一可以肯定的是,他们与这个孩子定会纠缠不清,背离初衷。而唐夭夭这样的解决方案,无疑是最佳的。

一团烈火若是遇到寒冰,必然会撞出嗞嗞气泡。可若是碰上静水,便只能慢慢熄灭。有时候视而不见,是对待死缠烂打最好的方式。

心里明白是一回事,而最终决定又是另外一回事。唐南意不动声色扫过唐夭夭手腕上已经青紫的那些伤痕,胸口凝聚的戾气始终无法消散。他捧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嘴里都怕化了的人儿被一个小鬼头给伤着了,偏偏还半点不能从他身上偿还回来,他唐南意这辈子还真被这么憋屈过。

唐夭夭一直不错眼观察着唐南意的反应,自然也从他嘴角渐渐拢起的笑容,和周身越来越浓重的寒气,得知他不高兴了。急忙揪了揪唐南意胸前的衣裳,做出一个特别夸张的鬼脸逗他开心。谁知搁平时早眉开眼笑的某人一反常态高冷起来,唐夭夭都笑僵了大BOSS依然面无表情。

看样子应该是情节严重了,唐夭夭宝气的挠挠头,转了转机灵古怪的大眼睛,决定使出最后一招杀手锏。双手环住唐南意的后颈,分开双腿正想骑到他身上,冷不防曲起的膝盖磕在他训练有素肌肉坚硬的大腿上。

“嘶!”

膝盖处针扎一般的疼痛,让唐夭夭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凉气,漂亮五官顷刻全皱巴成苦瓜脸。听到唐夭夭这作秀也秀不出,实实在在抽气声,唐南意突突的不仅是太阳穴,连眼角也控制不住抽抽起来。

“唐夭,你最好不要告诉我,膝盖也伤到了。”

唐南意的音调不见任何起伏,听起来好似没有任何情绪波动,但有耳朵的人愣是能从他波澜不惊的语气中,判断出他一定是生气了。唐夭夭怯怯缩了缩脖子,还没来得及捂住自己的膝盖,脚腕立刻被一双温凉如玉,骨节匀络的大手覆盖。

唐夭夭心底一惊,下意识反抗着要把小腿收回来,但那双手实在太强悍有力,她还没挣脱开耳边传来唐南意淡淡不失威严,绝不容驳斥的嗓音。

“别动,否则后果自负。”

她勉力挣扎的动作猛然一僵,还不待思考下策,唐南意已经从脚腕处开始,摸索到掖进雪地靴里的加绒打底。顺着质地光滑的打底右手顺着靴筒钻进去,一手握住她小巧圆润的后脚踝。

“别…”

气温一天比一天低,唐夭夭本身怕冷,今天出门足足套够了三条打底,其中有一条还是勾脚踝的。可即使知道唐南意眼下这般,全是大义凛然想查看她的伤势,唐夭夭还是羞啊!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本身心术不正,总觉得被唐南意攥着的地方,一阵酥酥麻麻的发痒。而且他指尖凉凉的,掌心的温度却灼热惊人。唐夭夭实在受不住这样暧昧而疼痛的煎熬,只能撒着娇求他。

“别看了好不好,这里…不方便…”

唐南意可以义正言辞发誓,在这一刻之前,他没有任何旖旎的意思。毕竟心肝宝贝还伤着呢,容不得他把注意力从傻蛋膝盖上移开半分。但耳边娇娇软软的声音实在动摇他的心智,眼神从伤口范围转移,就看到唐夭夭半撇过脸不敢看他,羞赧至极的模样。

视线里只剩下她红珊瑚一样的小耳垂,半截白嫩的脖颈,还有小小菱白下巴。配上她那娇娇柔柔,让人想入非非的话。如果不是顾忌她的伤势,唐南意还真想把她一口吞了。

想到还有前方极煞风景的司机,唐南意闭上眼平复紊乱的呼吸,忍了又忍才勉强把渴望压制下去。刚刚担心过度,忘了还是在车里更有外人在场,差点儿犯了大错。他宝贝蛋儿的小腿能让别人看了去么?他就是疯了也不允许!

“才几天就伤了两次膝盖,唐夭,你可真有本事。”

唐夭夭心里也很郁闷好不好,是她想跪碎片么?是她想凭空冒出个神经质弟弟,撞倒在地又伤了膝盖么?她本来就已经这么倒霉了,还要被骂,心哇凉哇凉的有木有!再看看唐南意一板一眼的表情,委屈不自禁像潮水决堤,一股脑全往外冒,唐夭夭小伏状做够了,小狐狸蛮不讲理本性爆发了。

“你凶我!还没结婚呢你就开始凶我了!我又不是故意…我还痛着呢你就凶我,明明是我受伤了…你还凶我…”

跟小狐狸有理可讲的时候,唐南意自然长期处于压倒性绝对优势地位,其权威性不言而喻。可一旦小狐狸不跟你讲道理,直接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时候,唐南意只觉脑仁儿疼。他口吻不自觉弱下来,尝试着有没有正常沟通的可能性。

“我走之前说什么了?让你乖乖呆在家里,尽量不要出门。

你可好痂还没掉就开始往外跑,还不让司机跟着,越来越能耐了。”

“你还凶我…唐南意,你再凶我咬你!”

得!此言一出,唐南意定出了最终结论。这只狐狸丧失了理性,现在完全不能用道理来说教了。他头疼得揉了揉眉心,又在太阳穴上按了按,无可奈何把任性刁钻的小祖宗揽进怀里,放柔了声音开哄。

“好好,我不凶了,只要你以后听点儿话,我别的也不要求了,嗯?”

“哼!”

傲娇唐夭夭心里活动:本小姐凭什么要听话!唐南意哪能看不出皮蛋儿心里在想啥,当即敲敲她的脑袋,沉了声音郑重道。

“我不允许你身上再出现任何伤口,这是我的底限,唐夭。

你应该知道,每一次这样的伤最痛的不是你。

你以前不在乎,以后为了我,爱惜你自己!”

唐夭夭呆呆对上他那双意重万千的眼睛,里面的疼惜和珍视满得溢出来,直流进她心底。唐夭夭打从心里明白,他指汇演舞台上为彻底铲除沈芸和唐嘉嘉这两个障碍,她不惜以身涉陷,踩在玻璃上那一次。他同样指为了最大程度上博得唐老爷子好感,为能让他老人家心软,赞同他们在一起,她毅然跪在碎瓷片上那一次。

无论是哪一次,她都有不得不为之的苦衷,也无论哪一次,她都将自己的身体放在了最后。

以前,她无依无助,能靠的只有自己。用皮肉伤为代价换取想要的,于她而言,很值得。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她的父母早已不在了,还有谁会因她的不自爱品尝切肤之痛呢?她无牵无挂啊!

可现在有人告诉她,她伤,他比她更痛。她可以不在乎自己,但以后要为了他在乎。

这一瞬间,唐夭夭如鲠在喉,忽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她吸吸鼻子,用袖子蹭蹭了眼角的泪,不想让唐南意看到自己溃不成军的狼狈模样,只能把整张脸埋进他胸膛里,不成言语。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七七酱的手榴弹,范范女王和穆穆的地雷。

端喜欢的女主就是夭夭和灼灼这样的,自己一个人的时候,独当一面。遇到那个可以依赖的人,就全心全意去对待。在对的面前可以卸下一身的疲惫与防备,不需要成熟不需要懂事,只要做最真实的自己。

有的读者可能会觉得端的女主落差太大,不过哈哈!端喜欢这样的!

因为端认为,无论在坚强的女人也总有柔软的一面,这份柔软只会在她最信任的人面前出现,并且越柔软越信任。

端放大了这份柔软…

第84章 哪里傻了?

刚才还雄赳赳气昂昂的小狐狸此刻乖顺依偎在怀里,安静的不像话。即使看不见表情,唐南意也能想象得到,她眼眶红红,想哭又忍住不哭的模样,简直傻透了。

对小傻蛋儿完全无能为力的唐南意,只好在她隔一下间一下打嗝时,轻拍她的背给人顺气。一面压低了声音,对前面正目视前方不敢乱瞥,努力做到非礼勿视的司机吩咐道。

“回唐宅。”

回唐宅?一直埋在某人怀中忘乎所以的唐夭夭,闻言也顾不得自己有多狼狈了,抬起头那双蒙着水雾的大眼睛直直看向唐南意。

“咱们去唐裔,我打个电话让陈叔过来接我就好,你都那么忙了,不要总为我分心。”

唐南意认真看了看如此善解人意温柔体贴的唐夭夭,勉强把她与刚才那个胡搅蛮缠的小狐狸联系在一起,颇为好笑的点点她小鼻尖儿。

“总得让我看看伤成什么样,放心了才不会分心。”

拗不过唐南意的坚持,唐夭夭再次觉得人家说得很有道理,只好不再坚持,乖乖听话。

到了唐宅,唐夭夭脚不沾地直接被唐南意一路抱进了南楼,脱了鞋自上而下将她一层又一层的打底绾上去。白玉膝盖上斑斑血迹触目惊心,狰狞可怖刺得唐南意眦目欲裂。

原本的伤口结了痂的确是不疼了,但毕竟没有好完全,今天这样猝不及防的狠狠一撞,正好撞在相同的地方。直接把痂给疵了,露出里面鲜红的血肉,看着都疼。三条打底都紧身,伤口第一时间没有及时处理,到现在血迹有些干涸与裤面沾连在一起,卷起时势必要经历一番撕扯。

当唐南意尽量放轻动作,完成了给伤口杀毒、消炎、涂药、包扎等一系列工作时,唐夭夭疼得连话也说不出来了。

唐南意眼眸中怜惜之意更浓,小心翼翼把裤子放下,亲了亲她发白的唇角。

“不疼了,一会儿就不疼了。”

药膏开始涂上去有消菌的功效,难免蛰疼,痛过后会产生一种清清凉凉的感觉。唐夭夭纤细的十根手指合拢在一起紧紧抓住唐南意的胳膊,眼睛眉毛全都挤到一处,忍耐着等那股难熬的钻心劲儿过去。看得唐南意全身神经也跟她一样狠狠揪在一起。

好不容易不是那么疼了,唐夭夭额头上沁出一层薄薄的细汗,她脱力一般靠在唐南意胸膛上,声音有些有气无力。

“我以后会非常非常爱惜自己,不会再受这些莫名其妙的伤了。”

只有真正经历过这样一番尖锐的钝痛,她才能感受到唐南意那种比她更甚的痛。如今的疼已让她心神俱疲,换他承受怎么舍得?

她舍不得,只能因为爱他,所以更爱自己。

想到今天曾礼那种势在必得的态度,虽然不怕他掀出多大的风浪,但唐夭夭还是决定一五一十告诉唐南意。提炼了句最中心的话,她沉吟片刻,缓缓开口。

“曾礼找上我,想让我帮他夺回慕氏。”

唐南意无声点头,侧脸紧贴着她的头顶缓缓摩娑,双手将娇小的人儿紧紧环进怀里。声音宛如宁夏夜曲,温柔得不可思议。

“你的心事不用向我汇报,只要告诉我,你要什么就好。

曾礼想让你帮他,那你呢?你想帮吗?”

唐夭夭仰起头望着唐南意,莹白光洁的小脸上那双眼黑玛瑙似的,清亮耀人。

“如果我想,你就会帮他吗?”

“当然。”

没有任何迟疑,自然到天经地义理所应当,唐南意脸上每一寸线条都柔和到了极致,携着那如梨花一夜开催来的春风笑容,勾魂摄魄。看着唐夭夭的目光,像是在看一只彻头彻尾的小傻子。偏偏傻蛋儿自身根本没感觉出,她的问题有多么白痴。

唐南意头痛的摇摇头,哭笑不得拿捏住她两腮处的肉嘟嘟,揉了又揉。

“无论什么,我都会去做,只要你想。”

完了完了,实在招架不住唐南意随随便便一句甜言蜜语。唐夭夭觉得自己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泪,又要流出眼眶了。她尽力克制住越来越感性的自己,闪着泪花的眼睛嗔了他一眼,故意提高分贝的声音中掩饰不住哽咽。

“唐南意,你总是说我傻,你才是真傻!”

这一次,唐南意心甘情愿认了唐夭夭的结论,不去反驳分毫。的确事实如此,有时候他也觉得自己傻到没药治了,但更多时候则是甘之如饴。一辈子能不辩是非、不问对错、不计得失这样盲目豁出去爱一个人,此生无憾。

“嗯,很配。”

他如此坦坦荡荡的承认,倒让唐夭夭后面准备好的,没有了用武之地。忍不住伸手抡了一拳在唐南意胸口,分明是挠痒痒的力道,可紧随其后的话却分外认真。

“从慕刑天为了扶植曾礼上位选择牺牲慕灵汐的那一刻,我对慕家最后一丝不忍已完全断尽。

现在的我只是唐夭夭,慕氏的兴衰存亡跟我没有半点关系。

曾礼若有本事守住手上的东西,那是他的能耐造化。他若技不如人流浪街头,那也是他时运不济怨不得人。

慕氏可以变成曾氏、吴氏、赵钱孙李都可以…但一定不能姓白!

我没想过帮曾礼,只想要白释为自己所做的一切,付出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