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琪吩咐了一声,半夏打开了门。

一阵淡香袭来,林琪就看见自己眼前那块地上,出现了一双紫缎绣花鞋。

“琪琪,恭喜恭喜,新婚大喜。我早就知道,你这个小家伙,早晚得成为方家的人。”晚烟笑嘻嘻的说着,然后塞了个东西过来。

“早晨没吃饭吧?先吃个鸡蛋解解饿。放心放心,半夏把着门呢,没人看见的。”

林琪把那东西拿到盖头里看了看,才发现这是两个用丝帕包着的已经剥好的鸡蛋。

从早晨到现在,林琪只吃了一口和合饼,朱七娘就什么也不让她吃了。这主要是怕她坐轿或拜堂的中途想上厕所,那就不雅观了。

经过这紧张又拘礼的半天,林琪早就饿了,对于晚烟的雪中送炭,林琪自然是得道谢的:“晚烟姐姐,谢谢你。”

晚烟却笑道:“可别谢我,这是你的亲亲相公亲手剥的,不过是让我送过来罢了。”

见方清越想的如此周到,在这一瞬间,林琪忽然觉得有些甜蜜。

到底是从小就有情分,他对她照顾的,可真是周到!

在红盖头下吃了鸡蛋,林琪对脑袋上顶的这个红盖头十分有怨念。

谁也看不到,吃东西喝水也不方便,这也太碍事了。

可惜再别扭也得戴着,据说要等到晚上的时候,由新郎官亲手掀起来,今天这整整一天,林琪都得戴着这个东西。

晚烟受了方清越的嘱托,怕林琪害羞胆怯,就一直在新房里陪着林琪。

虽说前后世两辈子加起来心理年龄绝对不小,但这结婚毕竟是头一次,所以林琪还是有些小紧张的。

晚烟这个熟人的存在,确实大大的缓解了林琪有些不安的心情,方清越的这个安排,不得不说是很体贴的。

方清越出去后,就一直没再回来。

临中午的时候,屋子里来了好多长辈妇女,都和林琪说了几句吉祥话,晚烟在旁边介绍着,林琪蒙着盖头都一一称呼了。

到了此时,林琪才明白,这红盖头,绝对不是对新娘子的折腾,而是对新娘的保护。要不然面对面的看着这一屋子的陌生人,新娘子不羞死,也得郁闷死。

中午的筵席,也在新房的外间摆了一桌,座中都是姑姨舅母姥娘奶奶之类的女性近亲,林琪也象征性的在筵席上坐了坐,给长辈们敬了一杯酒,然后又去床上枯坐了。

等房中筵席撤下以后,林琪的房里越发的热闹了,方家的女性亲属轮着番的来新房里看新人,整整一个下午,房里就没断过人,好在林琪盖着盖头呢,倒没太过于害羞和拘谨。

此时此刻,林琪才知道不让新娘吃喝是一件多么明智的事情。新娘子不能出屋,这屋里又这么多人,想上个厕所行个方便,那可真是既不雅又失礼,主要是还很不好意思!

下午的时候,方清越抓个空儿来看林琪了一趟,结果屋子里女人太多,几个嫂子妗子一起哄,连新娘子的影子都没让看到,就把他就给臊跑了。

他虽自己来不了,却仍是拜托了晚烟给林琪送点吃的,可惜房间里人太多,林琪也不好太过失礼,还是饿了肚子。

好不容易熬到晚上,晚饭倒是摆在桌上了,但是没让她吃,喜娘说这桌酒菜,要她等着和新郎官一起吃。而新郎官呢,要先在外面敬酒,等酒敬完了,才能过来和她喝合卺酒。

方家的亲戚多,方清越这酒总也敬不完,林琪自然是只能枯坐在床上等呀等,好在晚烟趁着没人给她吃了两块点心,要不然,林琪非得饿晕不可。

大概等到有九点多钟,在一片喧哗声中,好多人簇拥着方清越终于过来了。

“新郎官,掀盖头,掀盖头…”

“快掀快掀,让我们看看新娘子好看不!”

…有好多声音乱七八糟的喊着,其中有男的,也有女的。

听见房间里来了这么多人,林琪这心里顿时七上八下的,忐忑又紧张。

有脚步声走近了,停在林琪的前面,林琪低垂着头,看见了一双熟悉的鞋子和一块红色的衣角。

这鞋子,出自她的手,是她慢慢绣的,细心做的。

这喜服,也出自她的手,是她一针一线,精心裁制的。

而穿衣服的人,是她自小熟识的,青梅竹马长大的。

可当他立在她身前,用那根大红的喜秤伸进盖头的时候,林琪却忽然觉得双颊发热,口里发干,心脏也急剧的跳了起来。

眼前慢慢亮了起来,林琪微微抬起头,从那红色的流苏中,她看到了方清越那双清亮的眼睛,含着笑,含着情,正喜气洋洋的看着她。

作者有话要说:最讨厌写婚礼过程了,太乱太占篇幅,反正大家基本也都知道流程,就写的精简了。

第97章

盖头掀开后,屋子里顿时叫好声一片。

“呀,新娘子真漂亮!”

“美人啊…”

“新娘子真美,清越好福气…”

还有一个油腔滑调的家伙说道:“新娘子再美有什么用啊,清越哥是个断袖,还不守活寡?这要是嫁给我,保管她…”

方清越压下眼中的怒火,回过身去,用手指挑起那人的下巴,轻佻的说道:“知道我是断袖,你还敢往洞房里进?要不,峰弟弟今晚留下来,让清越哥的洞房花烛夜别白过?”

那人一听,小脸立刻就白了,象甩苍蝇一样甩开了方清越的手,嗖的一下就冲出去了。

房间里,本来有十来个小伙子等着闹洞房呢,可上演了这么一出戏,大家才想起新郎官那与众不同的癖好来了,一个个登时心里就没了底气,特别是当方清越眯着眼睛在他们身上扫来扫去时,众位铁血男儿顿觉什么什么一紧,心底凉嗖嗖。

“哎呀,我娘喊我回家吃饭,我先告退了!”有人借故溜了。

“哎呀,我爹喊我回家喝酒,我也走了!”

“夫子喊我回去温书,告辞了!”

“老婆喊我回家睡觉,先走了!”

顷刻间,准备闹洞房的众人,如鸟兽散。

林琪本来还有点怕闹洞房闹的太厉害,现在见众人都被方清越吓走了,不由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看来,在方清越的“威名远播”之下,她这个新娘子,今晚是绝对安全的。

闹洞房的男人们走了,女人们也没什么看头了,也各各退去了。

喜娘见人少了,就过来让两人喝合卺酒。

合卺酒也就是后世的交杯酒,这个时代还没有流行新郎新娘胳膊挽在一起喝,只是在酒倒好后,换换酒杯,然后各喝各的。

酒是果酒,微辣中带着香甜,很好喝,林琪缓缓饮尽。

闹洞房的走了,合卺酒也喝了,也没喜娘什么事儿了。

喜娘退下了,也带走了房里的其他人,洞房里只剩下了林琪和方清越。

房间里忽然安静了下来,这让林琪觉得有些不自在。

她印象中的小白胖子,竟然已经长大了,而且成了她的丈夫,今晚就是她们的洞房花烛夜。

这一切,是真的吗?

怎么总觉得是在做梦啊!

一只手伸过来,悄悄握住了林琪的手。

林琪抬起头,顺着那条胳膊向上看去,看见了方清越温柔的眼。

身着龙凤呈祥大红喜服,头戴大红镶银点翠双花状元帽,今天的方清越,格外的精神帅气。

看着眼前这个玉树临风的家伙,林琪不知不觉中脸就红了。

在林琪看向方清越的同时,方清越也在满怀欣喜的打量着美艳动人的心上人。

珠缠翠绕的凤冠下,是一张宜喜宜嗔的脸,吹弹可破的肌肤欺霜赛雪,灵动的眼睛里,看上去坦荡,却又隐隐的透出了一丝紧张和羞涩。

想着这个喜欢了这么多年的女子,终于是自己的了,方清越只觉得脸热心跳,浑身火炭似的,只想将她紧紧拥在怀里,一亲芳泽。

想虽这样想,好在他还有点理智,知道现在外面人多,不宜洞房。

“你饿了吧?快吃点东西。”方清越强自压制住身体里涌起来的躁热,拿起筷子,挟了好多菜,放进食碟里,又站起身来,给林琪盛了一碗米饭,放到林琪面前。

林琪见他言行如常了,不由也松了口气,也就渐渐的放开了。

“今天一整天,就吃了一口饼,还有你送来的两个鸡蛋,饿死我了!”林琪毫不客气的抓起碗筷,扒了一大口白饭。

“你不吃?”见方清越没有给自己盛饭,而是坐回了桌前,林琪随口问道。

方清越摇摇头道:“不吃了,喝了一肚子酒,吃了也不舒服。”

“让半夏给你熬碗醒酒汤吧。”林琪想要招呼半夏,却被方清越叫住了:“已经喝过了。”

胃里只有酒,这样对身体不好,林琪想了想,递给他双筷子道:“今晚也算是咱俩成亲后在一起吃的第一顿饭,好歹陪我吃两口吧。”

大概是婚后第一顿饭打动了方清越,也可能是他确实是想陪林琪了,他顺从的接过筷子,又替林琪挟了一箸菜,自己方吃了一口。

林琪得傅先生的教诲,一向是讲究食不言寝不语的,不过今天情况特殊,如果再不说话,两个人之间的气氛只会越来越尴尬,越来越暧昧。

林琪咽下口饭,率先问道:“外面很热闹吧?”

“嗯,来了很多人,筵席也不知道摆了多少桌,我敬酒都没敬完,就过来了。”

“剩下的那些,还用你去敬吗?”

“不用了,我那群兄弟去敬了,要是我桌桌都敬到,非醉死不可。”

两人一边吃一边说,不知不觉倒也吃饱了。

吃完饭之后,方清越唤来半夏还有他身边的一个叫绿竹的丫环,让她们把酒席收拾了下去。

林琪也让她们准备好热水,要沐浴洗澡。

等她们出去以后,方清越凑到林琪耳边,色眯眯的说道:“一起洗,来个鸳鸯浴?”

林琪红着脸白了他一眼,低低取笑他道:“你是断袖,我是女的,咱俩在一块洗澡,怎么也称不上是鸳鸯浴吧?”

“哼,你等着,过会儿我就让你知道我是不是断袖了!”方清越咬牙切齿的揽过林琪,给了她一个深深的吻。

林琪怕有人闯进来,赶紧往外推他:“一股酒味,熏的我头晕脑涨。”

她越推他,方清越不依,越发的往她身上拱,喷了她一身酒气。

林琪一边躲闪着他的逗弄,一边嗔怪他道:“我的新礼服啊,一辈子就穿这一回,可别给我弄脏了。”这件华丽的新娘礼服,可是倾注了她一年的心血呢,万一被方清越这败家的给吐一身,那林琪想哭都找不着地方了。

一听林琪说礼服,方清越立刻抬头坐正,两只眼睛探照灯一样在林琪身上扫射了一番,然后笑得极其猥琐:“娘子,你穿这衣服真漂亮,一会儿我帮你脱吧!”

林琪见他越说越没边了,轻啐他道:“用不着,一会儿沐浴的时候,半夏会帮我脱。”

“哼,一会儿就把半夏轰出去,我就不信她敢不听我的话。”方清越为了亲近佳人,一发的胡搅蛮缠。

两人正在说话,半夏和绿竹抬着洗澡水就进来了。

果然,在洗澡的东西都备好后,方清越立刻把她们都轰出去了,然后从里面把门闩上了,不正经的冲着林琪贼笑:“娘子,让为夫亲手来服侍你洗澡吧!”

林琪送了他两条白眼鱼,没有答理他。

怕有人藏在床下柜子里听声,林琪把房间只要能藏人的地方翻了个遍,大概是方清越在传闻中比较特别的原因吧,新房里还真没有一个听声的。

林琪这才放心了,坐到梳妆台边,先去卸妆。

方清越来到她身后,轻轻的帮她摘掉了喜冠,又轻手轻脚的给她梳散了头发。

然后,他微颤的手,滑到了林琪的肋下,用修长的手指,一颗一颗,慢慢去解林琪喜服上的盘花扣。

他粗重的呼吸,在耳边连绵不断,他笨拙的手,在林琪的衣服上又解又拽,如此的亲近的距离,让林琪的呼吸也渐渐紊乱了起来,脸红的如同三月的桃花。

她下意识的捂住了自己已经岌岌可危的衣服,可在方清越那坚定的手指,一再突破了她的防线。

礼服落地了,绣花鞋也落地了,红色的里衣也落地了…当林琪那白皙又纤细的身体一点点展露在方清越面前时,方清越的眼中都快冒出火来了。

他近乎粗鲁的扯掉了林琪那精致的里衣,当看见林琪身上那性感又迷人的丝绸小内裤和精致到让人窒息的胸罩时,他再也忍耐不住了。

他猛的埋下头去,在他那小新娘白嫩嫩的身体上,疯狂亲吻。

生涩又灼热的吻,没有一点技巧,狂野的流连在林琪身体的每个地方,林琪刚开始还在推拒他,后来却也慢慢的意乱情迷起来,在不知不觉间,她的手,已经紧紧抱住了方清越的腰。

两人在亲吻中沉迷,直到林琪胸口那高耸的一点上传来一丝痛楚,才将她从这情【欲】迷离中惊醒过来。

她推了推埋首在她胸前狠狠舔噬的方清越,沙哑着声音道:“先去沐浴。”

方清越听话的将她横抱了起来,一边在她身上亲吻,一边抱她来到木桶前。

依依不舍的将怀中那如玉的身体放入水中,方清越喘着粗气对林琪道:“琪琪,帮我脱衣。”

林琪从桶中站起来,伸手去摘方清越的状元帽。

丝制的小内裤被水湿透,里面的风情清晰可见。

方清越只觉得心中的【欲】火,轰的一下,将他的身体,从里到外,全部点燃了。

他猛的把林琪从水中抱了起来,抱得高高的,灼热的唇就落在了林琪那平坦细致的小腹上,然后,是象野兽一般的撕咬啃噬。

两人在桶边纠缠了好大一会儿,林琪才得了手,终于将方清越的衣服成功脱掉了。

当方清越那结实又匀称的身体出现在林琪面前时,林琪觉得自己的心跳,大概能突破一百八了。

洗了一个旖旎又香艳的鸳鸯浴,方清越抱着林琪又转战床上。

前戏十足,方清越又足够温柔,林琪很愉快的度过了她的洞房花烛之夜,甜蜜又美好…

作者有话要说:这又热又燥的天气里,又看了这么香艳的一章,希望大家别上火到流鼻血才好。

最近打击的比较厉害,写成这样我觉得就很够了~

第98章

新婚之夜,虽然折腾的比较厉害,但林琪心里一直惦记着早起敬茶的事儿,醒得还算比较早。

当她醒过来时,只觉得胸口被压得喘不上气来,睁眼看去,果然看见一条粗壮结实的胳膊正压在她胸前。

林琪轻轻的把方清越的胳膊拎到一边,方清越睡得还很沉,竟然动都没动。

看着窗纸已经透亮了,林琪翻身坐起,草草穿上衣服,把被子给方清越盖好,就想去唤半夏准备洗澡水。

昨晚又是汗又是那啥的,身上脏死了。

她刚走到门口,就听到门外半夏轻轻喊道:“小姐,起了吗?”

林琪把门一打开,倒吓了半夏一跳:“小姐,你怎么起这么早?”

“睡醒了。半夏,给我准备点洗澡水。我要洗澡。”洗澡梳妆都比较浪费时间,虽说林琪起的比较早,但也得抓紧时间。

半夏去烧洗澡水了,林琪借着那点微光,打开衣箱,找自己和方清越今天要穿的衣服。

由于婚期推迟了一年的缘故,林琪临出嫁时准备的东西就比较丰厚了。不仅她的衣服做了几十身,就连方清越,她都给他做了不少。

重大的日子穿什么衣服,林琪早就准备好了,现在用起来,自然是得心应手。

把衣服鞋袜全都准备好了,半夏和绿竹也抬着热水进来了。

林琪赶紧放下帷帐,挡住了躺在床上睡得正香的方清越。

两个丫环轻手轻脚的倒掉木桶里的残水,换上干净的热水,又过来服侍林琪洗澡。

林琪身上都是方清越弄出来的痕迹,不愿让她们看见,挥挥手让她们下去了。

舒舒服服的泡了个热水澡,林琪才出来穿上了衣服。

拧着那*的头发,林琪还有心情感叹了一下,这么长的头发,没有电吹风可真是郁闷。

林琪正在死命的擦湿头发,床上的方清越翻了个身,然后睡意浓浓的咕哝了一句:“琪琪…”

见他似乎是要醒了,林琪走过去掀起帷帐,看向床上的人。

只见方清越仍闭着双眼,根本没有醒过来,只伸出了一只手,在床上来回的摸呀摸,摸呀摸。

看着他这好玩的样子,林琪不禁起了戏弄之心,她俯□去,把那*冰凉凉的发尾放到了方清越的手边,然后眼睁睁的看着方清越摸呀摸的,一把就摸住了那咎湿头发。

“啊!”半睡半醒的方清越被手中那冰凉的东西吓了一跳,随着一声惊叫,抓着湿头发的那只手触电般的往上一抬,啪的一下,正打在林琪俯在他上空的脸上。

“啊…”林琪这一声惨叫,估计整个方府都被惊醒了。

方清越被林琪这叫声吓醒了,立刻警觉的翻身坐起,然后他那坚硬的头壳,又撞在了林琪的额头上。

林琪再一次发出凄惨的叫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