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床上赖了会儿床,云倾倾起身穿衣,拿着布条正欲将胸前裹上,突然想起安沐辰连着两晚对着她背部失神一事,犹豫了下,缓缓走到梳妆桌前拿起镜子,对着后背照了照,雪白的肌肤上除了安沐辰留下的痕迹却什么也没有。

失望的将镜子放下,云倾倾将衣衫穿戴整齐,正欲出门,安沐辰却在这时推门进来,手里还端着一碗冒着些许热气的汤药。

云倾倾不解的眼神对上安沐辰平静的黑眸。

安沐辰仅是淡淡望她一眼,反手将门关上,走向她,拥着她坐在床沿上,端起药,递到她面前,轻声道:“趁热喝了它吧。”

熟悉的味道从袅袅升起的热气中扑鼻而来,手脚突然就觉得冰冷的难受,身子也不可抑制的打了个冷战。

垂下眼睑,她静静地望着眼前黑乎乎的药,低声问道:“这是防孕的药汁吧?”

他抿了抿唇,沉默了一会儿,才缓声道:“昨夜芮悦给你配的‘凉药’会伤身体,我另加了一味药中喝了药性。”

“昨夜芮悦后来端来的药也是被你换成了这个吗?”她没有望向他,只是继续盯着眼前的汤药。

“是。”

也不知是被那药的热气熏久了还是怎的,眼睛突然就开始酸涩起来,几乎没有丝毫的迟疑,她端起那碗药一饮而尽,而后将碗交到他手里,抬眸望向他瞬间阴晴不定的脸:“谢谢公子。”

他紧紧盯着她,她亦无惧的望向着他。

他抬起手轻轻抚上她的脸,拇指轻轻将她唇角沾上的那滴药汁抹去,头突然俯下,就这么狠狠地吻上了她。

她却挣扎着用尽全力一把将他推开。

“公子,我很累。”她低声道。

他抿着唇望了她一会,柔声道:“即是累了便好好休息。”清冷的声音却似是在压抑着什么。

“嗯。”她没有望向他,轻点头应了声。

他又望了她好一会才起身走向房门,走到门口时脚步停了下来却没有回头。

“倾倾,”他背对着她,轻声道,“若是我没有将这碗药端给你,你还是回去找芮悦是不是?”

她盯着他的背影,抿唇不说话,事实上,从醒来到现在,她没想过要去找芮悦拿那药。

他似是等了一会,没有等到她的回答,大概也觉得自己问的多余,唇角有些自嘲的往上划开了一个弧度,良久才淡淡道:“过两日我要去一趟北疆,你也在府里呆了好些时日没有出过远门了,随我一道去吧。”

说完不待她回答便关门而出。

她看着那扇门缓缓合上后,有些无力的躺回床上,瞪着床顶发呆,他亲自将那药端她她该高兴才是,至少省去了她去找芮悦的麻烦,还是被改良过的药,对身体的伤害也没了,可是,她心底却莫名的堵得难受。昨晚离去时云之晗那番话也莫名的荡漾在耳边,“云倾倾,你未免将自己在安沐辰心底的地位看得太重,安沐辰若真有心阻止你喝下这药,你到你现在还能安然站在此?”

她承认,她真的被云之晗那番话影响了,云之晗说的也没有错,她在安沐辰心底的位置真没那么重,其实,这也挺好的,她试着安慰自己,心里却依然堵得慌。

明明应该是求知不得的好事,事实真是如此时,却忍不住开始纠结难受了,女人啊,果真是矛盾的生物。

她自嘲的笑了笑,她明明就从没有给过他同等的感情回报,又凭什么去要求他将她看的多重?

在这安王府耗得时间似乎也不短了,扳指也已见过,安沐辰虽有那巫人秘术,却是断不可能愿意帮她的,那第三个人若是依安沐辰的说法已经不在了,她唯一的希望也就只有昀姨而已了,虽说要说服她也堪比登天,但与说服安沐辰比起来,她倒宁愿选择去说服她,至少她还能从她身上找到些许筹码。

似乎再这么在安王府耗下去除了与安沐辰纠缠愈深外,在这里也只是浪费时间罢了。她清楚知道安沐辰对她的致命吸引力,再继续与他纠缠下去她智慧愈陷愈深,与其等到那时失了一颗心在离开还不如趁着还早赶紧赶紧断了一切。

乱七八糟的想了许多,迷迷糊糊的又睡了一会,天临近中午时云倾倾才醒来,胡乱吃了些东西便出了门。

虽说她未从她背上看到什么东西,但是安沐辰连着两次的失神决不是偶然,他那番意味不明的话也不是在劝告,或许,就连她腰上的胎记也不是巧合。虽说有时候迷迷糊糊的活着也未尝不好,但是有些是一旦上了心,就像上了瘾般非要弄个一清二楚才觉安心,现在唯一能给他解惑的只有云之晗,那个据说是她的前世之人与她长得一模一样的女人,若是她的腰间也有那个雪花状的胎记……

她也只能祈求她的身上,与她同样的位置也有那么一个胎记!

一路来到醉倚轩,因是白天,醉倚轩还没有开门接客,云倾倾直接从后院翻了进去,直接来到芮悦的房中。

芮悦还在睡着,见到突然造访的云倾倾时愣了好久才揉着腥松的睡眼问道:“倾倾,你这么早过来找我莫不是又要喝那药?”

“不是。”云倾倾此刻没有心情与她说闲话,直入主题,“你家小姐在吗?”

“小姐不在。”芮悦警觉地往窗外望了望,压低声音,“小姐昨夜便已离开了醉倚轩。”

云倾倾挑眉,“她离开了这里?那所有人要见芊芊呢?”

“小姐佯病去休养了,这又不是第一次了,那些上门的客人都懂得,每年总有那么些时候芊芊姑娘身体微恙去外地修养的。”

“这样啊。”云倾倾沉吟着道,“那她去哪了?大概什么时候回来?”

“具体去了哪里我不是很清楚,好像是回云府了吧。估计至少也得三个月才会回来。”芮悦皱眉道。

“要三个月?”云倾倾惊呼。

“三个月已是最快的估算了,一般都得半年。”芮悦道。

她可等不起半年,云倾倾皱了皱眉,望向芮悦:“芮悦,以往你伺候你家小姐是有没有留意过你家小姐身上有没有什么胎记?”

“这个我不清楚哎,小姐换衣服净身时从来都是自己亲力亲为不让任何人近身的。”芮悦疑惑道,“你问这个干嘛?”

“没事,只是有些好奇罢了。”

云倾倾敷衍道,芮悦的话让她心底隐约升起一股期待,若非有什么不便让人知晓的东西,作为大户人家的千金,她又怎么会什么事都亲力亲为?是否如此,也只能回到云府见到了云之晗一切才有分晓了。

芮悦奇怪地望她一眼,却也本分的没有去追问,与她拉拉杂杂的聊了些,知道云倾倾起身要走时才停了下来。

云倾倾从醉倚轩出来后便直接回了安王府,却没有直接回房,而是绕到了风子寒居住的西苑,她若要离开,能帮她的只有风子寒!

从昨夜她要出府无非变莫名出现到她让芮悦煎药安沐辰却暗中换了药,云倾倾知道,那绝无可能完全是巧合。

048

风子寒似乎有什么事又出去了,或是已离开了安王府,云倾倾盯着风子寒紧锁着的房门,有些失神。

自那日在她房里看到窗门上扑腾着的鸽子风子寒匆匆忙忙离去后,这些天她鲜少见到他,如今这房子看着也似久未有人居住,若连他也已不在,一时间她竟不知道该如何悄无声息的从这安王府消失。

“驸……驸马爷?”许是云倾倾站在风子寒房门口的时间太长,路过的丫鬟怯生唤道。

云倾倾回过神来,朝怯生生的低垂着头的丫鬟笑了笑,佯装不经意的问道:“表少爷出去了吗?”

“回驸马爷,表少爷几日前便已离府了。”丫鬟低声应道,继而小心问道,“驸马爷找表少爷有事吗?”

果然是已不在府里,云倾倾笑了笑,将心底的失落掩饰而去,“没事。”

说着便转身出了西苑,望着渐西斜的日头,竟然不知道该往何处而去,东苑莫名的不想回去,甚至连安沐辰竟也不想再见到。

无处可去,云倾倾也只能百无聊赖的在院子里瞎晃,直到晚餐时间府里传膳了才赶去用膳。

这个时间点府里的主子基本都已坐在餐桌前,事实上也就只有安沐辰一人,安沐柔安沐倩虽是府里的常住客,但是三天两头还是会被传唤到宫里陪自家老爹用餐,今日一大早又被召进宫里去了,至今未回来,因而也就安沐辰一人坐在那里用膳。

看到端坐在餐桌前的安沐辰,云倾倾的脚步不自觉地缓了下来,自上午那番胡思乱想后,莫名的不愿再与他共处一室,不该牵扯上的还是要斩断为好。

正犹豫着要拖个什么借口离开时,安沐辰已抬头望向她,温声招呼道:“过来坐下吧,快开饭了。”

大概是因为上午的事,他此时的脸色与他温润的声音并不协调,看着比平日要冷上一些。

“嗯。”含糊应了声,云倾倾脚步迟缓的走到餐桌前,挑了个离安沐辰最远的位置,安静坐下,不似以往般总是饥渴的双眼瞪着满桌的美食。

她的反常没能逃得出安沐辰犀利的黑眸,他本是平静地望着他的黑眸有些许波动。

“倾云。”他唤道,声音虽如方才般清润,但语气中却已隐含不悦,除了在闺房之中安沐辰会唤她“倾倾”之外,在外面他都使唤她“倾云”。

她抬眸望向他:“公子有什么吩咐吗?”

轻轻浅浅的一声“公子”唤的安沐辰眸中的波动更甚,他朝她伸出手:“坐这边来。”

云倾倾望着他,轻轻咬了咬下唇,而后在他的瞪视中倔强的摇头:“我坐这边便是。”

安沐辰抿着唇盯着她,清冷的声音已有些紧绷的隐怒:“过来。”

下唇被咬得几乎泛白,云倾倾也不知道自己在与他怄什么气,愣是一语不发的盯着面前的桌布不肯过去,也不应他。

在一旁伺候着的无非看着心里焦急,自他跟着公子起,公子什么时候不是一副云淡风轻事不关己的冷淡样儿,从来便是喜怒不形于色,何曾像今天这般整日沉着张脸,如今还似是有了发怒的征兆。

他使劲朝云倾倾使眼色,就盼着她能读懂他眼底的神色顺着公子点,不料云倾倾仅是淡淡抬眸望了他一眼,咬了咬唇后继续一语不发的盯着面前的桌布。

沉默的气氛在餐桌前蔓延开来,忙着上菜的丫鬟许是也隐约察觉到这桌上的气氛不对,布菜布饭的速度都比以往快了几倍,手脚麻利的将晚膳布完看到无非挥手让退下后赶紧一刻也不缓的闪人。

云倾倾抬头望了眼一桌子冒着热气的饭菜,看着虽美味可口却没有半点食欲,举着筷子的手慢慢放下,不顾安沐辰沉下来的俊脸,缓缓起身,低声道:“公子,我今晚胃口不好吃不下,先回房了,您慢用。”

说着不待安沐辰应便往外走。

安沐辰沉着脸望着她的背影,握着筷子的手不自觉的握紧。

无非一头是汗的盯着安沐辰手中紧握的筷子,正犹豫着要不要开口提醒时,只听“啪”的一声脆响,安沐辰手中握着的象牙箸硬生生的断为了两截。

“公……公子。”无非一边擦着额头上的汗一边颤巍巍的唤道,眼角不自觉的朝门口因这声脆响儿脚步微微滞了滞的云倾倾望了眼,却见云倾倾在短暂的停顿后又脚步不停地往门外而去。

“那……那个,公子,还需要给……给您再换一双筷子吗?”

胆战心惊的望着安沐辰那张愈加阴沉的俊脸,无非颤声问道。

“不用了。”

淡淡扔下这几个字,无非只觉眼前一黑,安沐辰不知何时已起身大步往门口而去,一把拉起云倾倾的手,转眼便消失在了门口。

“安……安沐辰你要干嘛!”

冷不丁被他从身后拽住手腕,手腕被他拽得几乎要脱臼,云倾倾望向阿寐颤声道,脚步因为跟不上他的脚步而有些踉跄。

安沐辰确实应也不应她,冷着脸紧拽着她的手一路来到后院的湖心小亭后,一把松开她的手,转身便将她紧紧压在了亭子的柱子上,一手撑在她的头顶上方,另一只手抬起她的下巴,隐含怒火的黑眸紧紧盯着她惊慌却强自镇定的小脸,沉声道:“云倾倾,你这是在跟我置的什么气?”

“我……没有与你置气,我只是胃口不好吃不下而已。”云倾倾矢口否认道。

安沐辰脸色并没有因为他的解释而缓和:“为什么胃口不好?平日你不是挺能吃的吗?”

嘴上虽是这么说,安沐辰却是松开扣在她下巴的手,执起她的手为她把脉。

云倾倾挣扎着将手抽回,随便找了个理由,“我只是连……连着两日都未能睡好,胃口才不好而已。”

从早上那完药后她心情便没有好过,她可能是前朝公主的猜测,第三个人已不在的事实,每一个可能都让她不安,甚至惶恐,云之晗不在,风子寒已不在,连个能为她解惑的人都没有。安王府她是决计不愿再呆下去了,而与安沐辰这么暧昧不清的纠缠下去她更是不愿,各种事各种心境在一起,若还能有胃口倒是奇迹了。只是这些话她也不能说与他听,也不知该如何说起,他除了是安沐辰,还是这个王朝的皇子,说了别说离开,怕是她连安王府大门口也出不去。

“你倒是会胡诌,”安沐辰声音冷沉了几分,盯着她的黑眸也渐冷,“云倾倾,你这是在存心躲开我吧。”

云倾倾垂眸咬唇,不语,既不承认也不否认。她要躲开他是事实,她否认不了却也不敢明目张胆的承认,只能沉默。

怒意划过眼底,手蓦然抬起,捧起她的脸,他头一低便狠狠吻上她的唇。

云倾倾下意识的梦里挣扎,腰却瞬间被安沐辰紧紧箍住牢牢钉在怀中,捧着她脸的手也牢牢固定住,不顾她的挣扎,狠狠地啃噬蹂躏着她红嫩的唇,舌尖用力撬开她紧闭的牙关,长驱直入,用力纠缠着她不断躲闪的舌。

唇上纠缠的火热,黑眸却紧紧盯着她桀骜不驯地望着他的美眸,直到那眼里慢慢蒙上一层水汽,在眼底氤氲开,他吻她的动作窒了窒,缓缓从她唇上退离,手抚上她的眼角,指腹轻轻拭去她眼角慢慢溢出的泪滴。

“倾倾,你心里有什么事竟连我也不能说?”

轻吻着她的唇瓣,安沐辰低声道,声音有些不同寻常的低哑。

“我……想回家,安沐辰,我求求你……”抬起被泪水迷蒙了的双眼,她望着他哑声道。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此刻的暮色太过容易惹人伤感还是其他,隐忍了一天的情绪似乎有决堤的迹象,什么前朝公主什么云之晗什么安沐辰都与她无关,她只想回到那个她熟悉的世界里,再这么呆下去,她真怕某天醒来,所有人都告诉她,她不是云倾倾,那个世界只是她臆想出来的世界而已,她的父母,她的家人,她的朋友都只是她虚构出来的人,过去二十年的生活根本就不曾存在过,她只是睡了一觉,现在梦醒了,一切又都回归正轨了,她只能背负着那个可能的身份继续在这个时空里跌跌撞撞走下去。

那样的可能性几乎将她过去的一切全盘否定掉,光是想到这个可能性,她便无法抑制心底的恐惧。

她哑声的要求让他身子骤然紧绷,眼神复杂的盯着她望了许多,缓缓吮上她的唇,将“对不起”三个字吻进了她的唇里。

“大……大个?”云倾倾被吻得意识有些撑不住时,安沐倩惊愕犹疑的嗓音自安沐辰身后传来,几乎同一时间,“咳咳”几声轻咳声响起,一道略显成熟的女声憋着笑意已跟着响起:“那个,儿子啊,现在光天化日的,又是在外面,有啥先憋着回房再慢慢来,如此急色……真是!”

陌生的女生陡然将云倾倾从安沐辰带给的意乱情迷中惊醒,双手抵在安沐辰的胸前眼含哀求的望向神色没有丝毫波动的安沐辰。

与安沐倩同来的年纪偏中年的贵气女人偷偷觑了眼被安沐辰绵绵密密的护在怀中的云倾倾,话中难掩喜意,“儿子,不给你娘引荐引荐你怀里的姑娘?想必这便是云三小姐了吧,我刚回府便听惜月说前日一大早便见云三小姐在你房里,还……”

发现安沐辰怀中的女子似是微微僵了下,她抹了抹鼻子,很识趣的将下半段隐去,女孩子天生脸皮薄,还没过门便与未婚夫婿发生了那样的事还让人给发现了确实难为情。

049

“娘,”安沐辰轻轻放开云倾倾,却一手将她护在身后,转身无奈唤道,“您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不提前打声招呼?”

“若提前打招呼还能见着这么精彩的春宫戏?”外号“独仙子”的安家老娘慕容嫣眼角一勾,凉凉道,边说着便不着痕迹的往安沐辰掩在身后的云倾倾瞄去,无奈安沐辰几乎整个身子挡住云倾倾,无论她怎么瞄始终见不着人。

“娘,”安沐倩望了眼有些局促的站在安沐辰身后的云倾倾,上前一把抱住自己母亲的手臂,撒娇道,“您大老远风尘仆仆的赶回来也累了吧,我们先去吃个饭泡个澡好好睡一觉先。”

边说着边使劲儿推着自家老娘往亭外走。

“安沐倩,你又皮痒了是不是?有什么事比你嫂子重要?”慕容嫣转身瞪安沐倩一眼缓缓道。

安沐倩不甘的撅了撅嘴,手悻悻的放下,小声咕哝:“我这不是担心您老受不住吗?”

自家儿子吻得是个男人就算了,还是即将成为自己女婿的男人,也不知她老娘能不能承受得起这个打击,她还以为当初请旨赐婚会断了大哥的心思,没想到却是愈发的变本加厉了,直接由屋内给搞到屋外来了。

慕容嫣耳尖,望向自家女儿,眼含不屑:“你老娘这些年走南闯北什么没见过,还有什么受不住的?况且云三小姐还长得三头六臂不成?是吧,云三小姐?”

后面一句是直接朝云倾倾说道。

云倾倾苦着脸站在安沐辰身后,出去也不是不出去也不是,虽说她对眼前的正牌皇后娘娘仰慕已久,但现在脸上这张面皮,方才又让她撞见她与安沐辰,也不知她这么走出去会不会吓着她老人家,尤其当她发现她心心念着的儿媳妇竟是女婿时。

“娘,她不是云三小姐。”眼睛对上慕容嫣难掩兴奋的双眼,安沐辰淡淡道,继而微微一侧身,伸手拉过云倾倾,将她搂在胸前,介绍道:“这是飞倾云。”

“大哥!”安沐倩哀嚎着捂上眼睛,不忍见到自个娘亲备受打击的样子。

“飞……飞倾云……”慕容嫣果然是一脸错愕的盯着云倾倾,半张着嘴巴半天说不出话来。

“参见皇后娘娘。”虽说此刻的毒仙子似乎一副打击过重的样子,但是该施礼的地方还是得施礼。

“安沐辰!”云倾倾的问候让慕容嫣回过神来,望她一眼后转身朝安沐辰厉声喝道,“若我没记错,飞倾云是你妹夫!”

“娘,”安沐倩哭丧着脸望向自己老娘,“我都叫您先回房睡一觉先了。”

不听小孩言这会儿出事了吧。

“你给我闭嘴,你自己的男人不看好都让人给勾……”

慕容嫣本想说“勾走”但想想用这个词实在滑稽,硬生生的打住,超低垂着头的云倾倾望去,声音严厉:“飞倾云

……”

“娘。”发现慕容嫣似乎有责备云倾倾的意思,安沐辰皱眉打断,“您走南闯北这么些年难道还与沐倩这么糊涂不成?”

嘎?安沐倩疑惑的望向自家大哥,她什么时候糊涂了?

慕容嫣因安沐辰这句话咽下欲出口的责备,美眸来回将云倾倾打量一番后,对上安沐辰坦然的黑眸,心底虽尚存疑惑,但脸色稍稍缓了过来,声音也慢慢缓和了下来,“沐辰,无论倾云是谁,他已是你父皇下旨钦赐的驸马爷,你现在却同她……你说这是要传到你父皇耳里,你以为倾云吃得了兜着走?”

安沐辰淡淡望她一眼,清冷的嗓音微冷:“他还能给倾云治罪不成,这事儿沐倩糊涂也就罢了他自己也跟着犯糊涂,连人也没见着过被磨了两句就这么不声不响的一纸圣旨下来了,他若是有心借着给沐倩赐婚一事将你给逼现身未免太不把圣旨当回事了些,他这是存心给自己找不得台阶下难不成到时还得倾云为他的糊涂买账?”

“咳咳……”慕容嫣有些不自在的轻咳了两声,不发表意见,她会突然从遥远的西域回来确实是听闻自家小女儿被赐婚给一个从未听过名号的小马僮,最重要的是,赐婚那人竟连那马僮都没见过便一纸圣旨下去了,以她对自家女儿的了解,指不定这小马僮只是哪捡来的阿猫阿狗,想要托人探听点消息但是似乎有人存心暗中封锁了一切关于飞倾云这么个人的消息般,倒腾大半个月愣是没打听出半点消息,放心不下只好自己赶回来。

“那个,大哥,我怎么糊涂了我,那是不就因为担心你对倾云怎么样我才去请的旨已绝了你的念头吗?你说外面女人那么多你怎么就偏偏要和我抢男人?”

不甘心总被冠以糊涂之名,又眼见自己老娘被自家大哥说得哑口无言,安沐倩忍不住替自己说话,语气颇有恨铁不成钢的痛惜之意。

安沐辰冷眼扫过,“安沐倩,这事我还没与你算账你这回到自己先提出来了,你若不赶紧去劝父皇将这圣旨给撤了回头看我在怎么收拾你,成天便只知道瞎闯祸。”

“我……我哪有。”安沐倩怯怯应道,而后想想这么怯懦太过丢脸又壮大了声音,“我只是想要倾云当我的驸马有什么错啊?再说了,圣旨下都下了怎么可能还收的回来,你这不是存心让父皇威严扫地吗?”

 

安沐辰声音冷肃了几分,“你也知道圣旨是不能随便下的?无论如何,倾云是万万不能娶你的,自己想办法让父皇把这桩婚给撤了。”

“我只是磨了他一天而已。”

“那便再去磨他几天。”

“用这招没用了的。”安沐倩急声道。

安沐辰凉凉瞥过:“不去试了你怎知没用了?”

安沐倩犹豫的望了自己娘亲一眼,“娘都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