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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元春病了,这是青阳侯府并勇毅侯府都知道的事儿,各房的媳妇都拿了东西来看她,一窝子的女人聚在一起,什么还都不知道就开始说凤移花的不好。

“花兄弟也真是的,你都病的没个整人样儿了,他还在外风流快活,待他回来,我定要说说他。”这是勇毅侯府志大爷的妻子李氏,两侯府里也只她能这般叫凤移花。因勇毅侯府男嗣众多,姑娘也不少,少爷小姐混混杂杂的麻烦,青阳候和勇毅侯虽是一母同胞的兄弟,却并没合并两家的排行,而是各自排各自的,为防重了序,便在各自的称呼前选名字里好听的字加在前头来区分。

两府那么多少爷,志大爷年纪最长,二十有七,凤移花次之,二十有五。

杜元春心事重重一朝病倒,但凡听人提起凤移花的名字她便心里发寒,闻言只是白着脸摇头,有气无力的替他说好话道:“大嫂子可别这样说他,他在外是有正事要做,我这小病算得什么。”

有素日和她交好,了解她脾性的便觉奇怪,这春娘何时变得如此好说话了,她可不是轻易服软的人啊,难不成是怕了那宿夜空闺的寂寞,想用装病勾得自家夫君回心转意?如此想着她便试探着道:“春娘,你可派人去告之他一声了吗?”这位是勇毅侯府德三爷的妻子唐氏。

杜元春赶紧摇头,摆手道:“多谢你好意,只是我这儿不需要他,我自己便能好好的。”

“唉…这男人啊就没一个好东西,累的咱们总是为他们哭干了眼泪。”这是瑾七爷的妻子郑氏。

此话一出,女人们便得了个戳心窝的话题,我一句,她一句,七嘴八舌都把自家男人给狠狠数落了一遍,吵的杜元春头疼眼晕,虚弱的道:“大嫂子,我实在撑不住了,劳烦你把各位弟妹都先带出去,等我觉着好受些了再做东宴客酬谢你们。”

“都是一家人,瞧你说的这是什么话。”李氏给她掖好被角,便起身道:“咱们都走吧,让她睡会儿,养养神。”

“走吧,走吧。春娘啊,我明儿再来看你。”唐氏朝她一眨眼,拉着身边的弟妹嫂子就掀开帘子走了出去。

她们一走,顿时这屋里便清净了,脂粉味也淡了不少。

“咳…咳咳…”杜元春趴在床沿上猛一阵咳嗽,兰翠连忙捧了药碗来伺候,“大奶奶,喝点药吧,您就别糟践自己的身子了,不管如何,想想馥姐儿吧,她还那么小,正是需要母亲的时候。”

杜元春蓬首垢面,乌长的发丝杂乱干燥的垂在床沿下,又是惧又是颓道:“你说,他何时回来找我算账?”

看着平日里意气风发,富贵雍容的大奶奶如今变成这般模样,兰翠死死咬住唇才挡了那突来的泪意,哽咽道:“大爷不是那种会打妻子的窝囊男人,大奶奶,您就别担心了。”

她有心想说,早知今日您何必当初,可是她是亲眼看着大奶奶和关世子越走越近,心生爱慕,到最后海誓山盟,以身相许的,她知道大奶奶心中的苦,却又让她如何说得出口呢。

“我倒希望他能回来狠狠扇我一通嘴巴子。”杜元春涨红着眼眶,用布满血丝的眼珠子瞪向兰翠,道:“他早就知道了,早就知道了,呵,呵呵,竟然早就知道了,怪不得,怪不得…”

她只觉得浑身都冷,满心里都像是针扎似得疼,她慢慢躺到,双目无神的看着顶棚上垂挂而下的流苏宫灯,两行泪落的无声无息,“兰翠,我和他成亲七载,到如今才知,他竟是一个如此能忍能藏的男人。你几乎不离我身,兰翠,便是你来算算,我和他究竟有多少日子不曾同房了。”

兰翠低头心算一阵,越想越是心惊,到最后身子都开始抖起来,张了张嘴一句话也说不出。

“我告诉你吧,整整三年了,三年他都没碰过我了。”

兰翠瞪大了眼睛看着杜元春,抖抖索索道:“大奶奶许是算错了吧,我记得前几个月大爷还歇在您的屋里呢。”

“是啊,他的确是在我的床上睡了,可是却没碰过我。”杜元春抹去眼泪,睁着无神的眼珠继续道:“三年了,有时是我故意找理由不愿意伺候他,有时是他来我房里,而后总会发生些状况,不是这个姨娘生病来找他,就是那个姨娘弹琴来勾他,纵然是上了床,他也总是面上带笑,言语上挑弄我一回,真到了那份上了,他不是打鼾就是已经睡着了,又或者突然说还有公事没做完,穿上鞋袜便走了,兰翠,你说这个男人可不可怕,他在我面前装的可真像啊,他不碰我,我还以为是他在外面有了人,变了心,如今看来,呵,他是嫌我脏。”

兰翠跪在她床前的脚踏上,双手死死扒住褥子,颤着嗓音道:“大奶奶,你说,大爷这是想作甚?”

忍了整整三年,真的还能继续忍下去吗,还是说,大爷已想了别的办法处置她们。

顿时,兰翠想起了去年被杜元春卖入教坊的一个小丫头,惊慌道:“大奶奶,大爷、大爷莫不是想把我们卖了吧。”卖到穷山沟里去,让她们一辈子见不着家人。

杜元春扫了兰翠一眼,拍了拍她的肩膀道:“我,他可不敢卖。”

兰翠的心一跳,整张脸一霎没了血色,“大奶奶您是何意?”

杜元春看着兰翠,攥紧她的手,压低声音哭道:“好丫头,你莫怕,我会拼尽全力保全你的。”

是尽力保全,却不是一定保全,兰翠一屁股坐到了地上,震惊的看着杜元春,“大奶奶,你是嫌兰翠知道的太多了是吗?”

杜元春翻过身去背对着她,“别胡思乱想,你从小跟着我,尽心尽力的伺候,我不会亏待你。为今之计,你还是替我想想他想干什么吧。”

兰翠忙又爬过去伺候着,急慌慌的开始出主意:“大奶奶,世子爷不会扔下咱们的吧。”

“我相信他。”过了好半响杜元春才道。

“这就好,这就好。”兰翠坐在脚踏上,绞尽脑汁的想了半天,低声道:“大奶奶,大爷如今就缺一个顺遂的官职。”

杜元春大睁着眼,盯着床上的香囊看,又过了好半响才应声,“还有呢?”

“爵位?”兰翠把声音压的更低。

“再想。”

“还有…”兰翠生出了大胆的想法,推推杜元春道:“大奶奶可有想过重得大爷的心?”

杜元春心念一动,慢慢转过了身来看着她。

兰翠豁出去了,继续道:“大奶奶,大爷心里是有您的吧。”

杜元春咳嗽了几声,想着以前的事儿便掩耳盗铃的闭上了眼,摇了摇头,淡淡道:“他还会喜欢我?”毕竟被他当场抓了个正行。

“那都无关紧要,大奶奶,我们现在最紧要的是安抚好大爷呀。”兰翠索性把心里话全说了,“大奶奶今次之后,便和世子爷断了吧。”

“滚!”杜元春拿起床上软枕就砸了过去。

兰翠被砸的滚到地上,垂头哽咽,不再说话。

杜元春从床上坐起来,看着兰翠道:“你傻了,怎不知道躲。罢了,我心里有数。明儿个,你让白石去教坊里买一对身段好,脸蛋好的姐妹送到那边去。令…你去开我的嫁妆箱子,把那几匹我一直舍不得用的特种宫锦送给玉姨娘,再去我的首饰盒里挑几样我平日里戴的也给她。”

“大奶奶您这是?”

“如若他能继续忍下去到还罢了,若是不能…”杜元春眼中浮现浅淡疯狂。

兰翠心头一冷,恐惧的瑟缩了一□子,那可是曾和他同床共枕的夫君啊。

杜元春冷瞥了她一眼,“今日也不知你得了什么毛病,总爱胡思乱想,这可不好。”

“是,奴婢再也不会了。”

匆匆又过去几日,娇娘这边也确诊了,凤移花近几日心情奇好,见人便笑,吃的、穿的、用的、玩的,好东西往府里拉了一车又一车,一日三餐,餐餐有燕窝吃,有参汤喝,补的娇娘现在问道鸡汤的味儿便远远躲开,他这人,像是换了个芯儿,有事没事还尽喜欢把她抱在膝上逗弄,她就说他,你逗鸟儿呢,他便回逗儿子,娇娘无语凝噎,心想你儿子不知有豆粒大吗,你逗个毛线啊。

怎么跟他说也不听,索性由着她,这孩子是她盼了许久的,有了他,她就有了立身的底气,只是有时虞美人往外冒头的时候又觉得这孩子来的不是时候。

这日又飘起了雪花,漫天的银白,她在烘烤的暖洋洋的屋里继续跟着姜妈妈绣花,正听姜妈妈说笑话呢,便听着外面人来报,说是大爷要买的小子小丫头们到了,外门上等着的牙郎让问问是都留下,还是只挑选几个可心的。

“府上的人还不够他用的吗。”娇娘嘀咕。

姜妈妈便笑道:“这是咱大爷为如夫人买的,如夫人怎还不承情,老奴瞧着如夫人莫不是含羞了。”

“谁管他。”娇娘不知自己怎么了,这脾气真是越来越大了。

姜妈妈会心一笑,心直口快道:“瞧如夫人这越发娇气可人,红光满面的模样,老奴一定要说一句,这可都是咱们大爷惯出来的。”

“哎?”娇娘正乐呵的心不在焉,冷不丁一下子就走错了针。

书房里,凤移花收到一张纸条,看过之后便烧了。

银宝有些心焦,急切的问,“大爷,可定下了吗?”

凤移花点点头,“这两日得闲的时候,怕是就要被召见了。”

“太好了!”银宝兴奋的笑起来,他不是个容易情绪外露的人,可是当此之际,他真想喊着金宝去小酒馆里大喝一顿,发发酒疯更好。

凤移花心里也高兴,毕竟他等这一天等了很久,然,高兴过后却是层层隐忧,皇上能用的人不少,为何现在却想起了他?

这是对他的考验,还是让他去送命?

56富贵荣华(三)

珍珠帘动,锦帷香浓。

东窗榻上,娇娘散着长发,身上拢着一团琥珀色樱草花色的薄被正靠在软枕上。

“让她们都进来吧,小子咱们不管,咱们只挑选小姑娘。”

姜妈妈应了声是,拨开垂下的珍珠帘朝门外站着的一排溜小姑娘招了招手,吩咐道:“小草,放她们都进来吧。”

娇娘抬眼看去,便见进来的小姑娘们都很小,都在十一二岁左右,身上穿的衣裳虽是干净的,却多为褴褛,好几个在这样的大冬天里还穿着露脚趾头的草鞋,双手双脚都冻的生了冻疮、皴裂、流血,忽然间,她就不敢去看她们的眼睛。

渴望的,懵懂的,害怕的,哀求的,那一双双眼睛,即使她闭上了自己的眼睛,她在心里却也能看到,这要她怎么选。

“她们都是从哪儿来的,怎么和这府里的其他小丫头不一样。”这府里的不管大丫头小丫头一看就挺精明。

“这些都是新从下面的穷村子里买来的,还不曾被人转卖过。”

娇娘有些懂了,这些小丫头们才将将离开亲生父母的怀抱,还不曾受到熏染,怪不得这一个个的看起来如此稚嫩,显愚。

“能都留下来吗?我都挺喜欢。”娇娘看着姜妈妈道。

“如夫人心慈。不像老奴,每年冬天看多了这样的孩子,这心都跟铁打的似得了。”

娇娘摇了摇头笑道:“我留着她们可不是白养的,也跟慈沾不上边,我算的好好的,这一对给我喂鸟,这一对看茶炉子学着煮茶,这一对就…嗯…放在屋里看烛火吧,至于最后一对,哎,你过来,跟我说你叫什么名儿。”娇娘指着一个脸蛋黑里泛红的小姑娘道。

“赔,赔钱货。”这小姑娘细细的胳膊颤抖着,声音带着哭腔道。

“你别哭啊,哭什么,我没凶你。”娇娘觉得就她这嗓音,即使开口凶人也跟那撒娇似得,一点威慑力也无,今儿个怎就把一个小姑娘给吓哭了呢。

“如夫人,老奴来,您莫要乱动。”姜妈妈赶忙阻止娇娘,弯腰把这黑脸姑娘扶起来道:“咱们如夫人又没怎么你,你哭什么。”

“饿。”她忽然捂着自己的肚子就倒了下去。

惊的娇娘一下坐直了身子,“这是怎么了?”

“如夫人别慌。”姜妈妈在这小姑娘的人中上使劲掐了一把,把人弄回魂了,便不慌不忙道:“这是饿的,待会儿把她抬出去,灌她一碗热汤就好了。”

“饿的。”娇娘软□子,看着眼前这些受了惊跪在地上的小姑娘道:“你们饿不饿?”

一部分便使劲摇头,一部分便使劲点头,最后,摇头的点头,点头的又摇头,都抹着眼睛哭起来,有的喊饿,有的喊娘,有的喊爹。

娇娘攥紧拳头,蓦地倒向软枕,摆摆手道:“带下去,给她们吃饱了再说。”

姜妈妈扬手招人来弄下去,立在矮榻边上道:“如夫人,别想太多。这世间,各人有各人的缘法儿,像老奴,像她们这么大的时候,也是这么过来的。”

“我知道。”娇娘缓了缓神,“这几个小姑娘都挺好的,就按我说的给她们安排活儿,慢慢的教,若是调皮不听话也别太使劲打,悠着些,悠着些。”她连说了两次。

“老奴知道了。”

过了有两刻钟,换了一身新衣裳的八个小姑娘又都回来了,这一回她们洗漱干净,梳了双丫髻,换上了鲜妍的新衣裙和鞋子,个个看起来都有了笑模样,那心里活泛的便当先跪下来给娇娘磕头,嘴甜的叫夫人。

娇娘早已收拾好心情,笑着问道:“你们都叫什么名儿?”

“奴、奴婢大丫。”

显见的,这些小姑娘们在吃饭的时候又被稍微教导了一遍。

“奴婢招弟。”

“奴婢…”

“奴婢赔、赔钱货。”还是刚才那个饿晕了的小黑妞。

“你没别的名儿了吗?你看,她们都叫招弟什么的。”

她摇了摇头,目光依赖的看着娇娘,直接把她当成了救命恩人一般。

“如夫人,另外给赐名吧。”姜妈妈道。

“看,我都准备好了。”娇娘不想继续追究下去,笑着拿出一本诗经,“让我瞅瞅,给你们每人都取一个美丽的名字,咱们以后要过美丽的人生。蒹葭、采薇、采苓、璎珞、素衣、琼华、佩玉、佩蓉,就这些吧,你们自己选,每人一个,可不许抢。”

“如夫人,奴婢也想要美丽的名字,过美丽的人生。”小花不知何时偎到她身边来,眨着水灵灵的大眼睛望她。

“行。”娇娘豁出去了,低头翻书,“朝云,落霞,你一个,小草一个,不偏不倚,正正好。”

“这都是好名字。”姜妈妈凑趣道。

“什么好名字。”凤移花笑着进来。

姜妈妈给拨开珍珠帘,笑着请进来道:“如夫人正在给这些新来的小丫头们赐名呢。”

凤移花站在榻前任由姜妈妈给他脱下了斗篷,他则目不转睛的看她,眉若远山,瞳若秋水,面瓷唇红,盈盈笑语,小小一团歪在绮丛锦缎里,怎一个娇娆可人了得,这心里便越觉暖和,在火炉旁去了去身上的寒气,这才坐到她身边,问道:“如何了?”

“什么如何了?”娇娘瞪他一眼,“没看我正忙着呢吗。你一边玩去。”

他笑着点头,往她身边一歪便道:“你忙吧,我先在你这里眯瞪一会儿。”

娇娘绷不住脸就笑了,揭了自己身上的薄被给他盖上,“我吵着你可怎么办。”

他也不说话,只握住她的手,依旧凤眸紧闭。

“冷死了。”娇娘故意说了一句,抬头对站在珍珠帘外的小姑娘们道:“都选好了吗,若是选好了,便都跟着姜妈妈去熟悉一下以后的住所吧。”

男主子一来,便震慑住了这些小姑娘们,个个战战兢兢,如今听得此话,便如得了特赦,一股脑儿的往外面钻。

姜妈妈摇头叹气,真是一点规矩也无,近些日子来都有得她这把老骨头累的了,大爷也真是的,怎不买那些受过训的。

该走的都走了,屋子里只剩下她身上的甜香味儿,他猛地睁眼,突然发难将她扑倒在柔软的锦被里,惹得娇娘轻呼一声,埋怨的瞪他一眼。

额头抵着额头,大手压住小手,宽阔坚实的胸膛压着那一对软红酥玉,腰腹却不敢像以前那样结结实实,密不透风的贴近,而是轻柔的偎着,便听他含着笑意道:“明知故问,我儿子如何了?”

“你儿子还没影儿呢?就算有,也被你吓跑了,一口一个儿子,你怎知就是儿子。”娇娘瞪他,眼睛眨动间,那卷长的睫毛就如羽毛似得刮的他的鼻子痒痒的,不仅鼻子痒,心也痒痒的。

他笑着倒在她身边,搂着她道:“女儿爷也喜欢,多生几个,儿子女儿什么没有?你说是不是?”

娇娘靠在他肩膀上不吱声,过了好半响才道:“哎?这两日你怎回来的这么早。”不会为了他儿子,这厮早退了吧。

“再有几日便是年节了,街市上天天热闹的什么似得,本不该摆摊卖东西的地方都挤满了人,我们去了也赶不走,索性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由的他们去,这也是每年的惯例了,怎么,你竟嫌你的爷回来的早?多陪陪你不好?”

“我才不要你陪。”娇娘嘿笑一声,抱住城管大人道:“有买的就有卖的,有卖的就有买的,只划出东西市那两片地方用来交易可不够用的。”

“你懂的还挺多。”他侧过身子来偎着娇娘,看似闭眼养神,可那手就是不老实,早从她的衣衫底下伸进来摸上她的肚子,有一下没一下的抚弄,娇娘逮着他的手,小力气的拍打,又气又笑,“你摸什么呢,摸得着呢。”

“爷跟爷的儿子说话呢,你别吱声。”

娇娘无语,拿他也没办法,只好维持平躺的姿势给他摸,直到他摸够了为止。

满室温香,躺着躺着便有了睡意,眼皮子就开始打架,娇娘推他,转过身子缩入他的怀,咕哝道:“再长大点才能摸着,你傻不傻呀。”

望着怀里的娇人,他情不自禁便扬唇轻笑,眼瞅着这没良心的就抛下他会周公去了,坏心一起便道:“侯府里爷那位大奶奶派了她身边的得力大丫头来给你送东西,几匹难得的宫锦,几样首饰,哦,对了,还送了你一对脸美身娇的俏姐妹,你要不要看。”

娇娘一下就醒了,瞌睡虫跑的无影无踪,抬脚就踢他,“你想气着你儿子吗?”

凤移花捶床而笑,脸埋在她脖颈里闷声道:“这会儿想到儿子了,谁说的呢,你儿子还没豆粒大,不会生气不会笑,什么都不会。”

“说正事呢。”娇娘蹙着眉道:“东西是送给我的,美人是送给你的吧,如此示好…”联想到那日发生的事儿,娇娘恍悟道:“她这是给你的补偿?”给戴一回绿帽子投喂一颗甜枣?

那位究竟是怎么想的,真把凤移花当千年王八窝囊废了

57富贵荣华(四)

大雪飘,暮色苍茫,那庞大巍峨的宫城渐渐的远了。

一辆红轮华盖车慢慢的行在朱雀大道上,夜幕逐渐降临,星月无光。

车帘卷起,风雪吹入,坐在车上的凤移花一身清寂,眸光放远,思绪还沉浸在宣政殿里的一席谈话中。

“坊间该是已有流传,西面边境出了个复唐会,有一个自称是唐李氏后裔的人打着复国的旗号,公然聚众与朝廷敌对。这些年企图复唐的人一直不少,可朕都不看在眼里,即便是这个复唐会,早在几年前朕也只当是小打小闹的,不成想,匆匆几年过去,就冒出个唐李氏后裔来,密报上说,西面的人把这个叫唐笑的看做是唐太宗再世,夸他文治武功,雄才大略,身边因此聚集了很多拥戴他的人,在西北造成了不小的影响,朕不能继续姑息下去。”

“臣愿为陛下分忧。”

“这些话,朕已听的太多了。朕也不跟你绕弯子,直接跟你说了吧,这个唐笑不仅文武双全,他还精通歧黄之术,你可知西边有一个疯人岛,上面流放的都是患了大疯的人,这个唐笑,他就在上面给那些人治病,无人敢接近。朕想,你此时心中该是已然明了朕找你来的原因了。”

“臣…”

“凤移花,朕一直记得你。你是本朝二十三年的进士科探花郎,朕记得清清楚楚,凭你做的那篇策论,本该是状元郎的,只是朕见你面容俊朗无匹,特意下旨钦赐你为探花郎,杏园游街。凤卿家,朕可以容忍你不孝,因朕要的是你的忠心。是时候证明给朕看了,天罚副首领的位置朕可是一直给你留着的。”

“臣…”

“年轻人,时不我待,富贵荣华是拼出来的。”

“臣愿为陛下的一把刀,刀锋所指,尽吾命不足惜!”

“好,好啊。朕没有看错你。你放心,要你去送死不是朕的本意,你记住,只有你活着回来了,才能得到你想要的一切。朕已命太医署星夜赶制出了治疗大疯的药丸和药膏,用于内服的天真百畏丸,和用于外敷的大白膏方、大黑膏方,都是根据已故神医孙思邈的古方制出来的,药效应该不错,你随身戴在身上以防万一。令,若你当真提着唐笑的人头活着回来了,朕也不许你马上入京,朕在京郊赐你一座别院,你去那里闭关一月,一月之后若是还能安然无恙站到朕的面前,朕必当重用于你。”

“谢陛下厚爱。臣幼时好读杂书,记得两则故事,一则是得了大疯的病患吃了蛇肉蛇胆痊愈的,一则是误食了雷公藤痊愈的,臣请陛下能为臣找到这两样药材,越多越好,都堆于京郊别院中,两个月后,臣一定会完整无损的再来拜见陛下。”

“凤卿家竟然会信这些野史杂记,罢了,朕答应你便是,严冬蛇蟒虽都藏匿了,但朕贵为天子,如此小事必当为卿家办成。”

“多谢陛下,臣告退。”

车轮碾压过积雪,发出吱嘎吱嘎的声响,凤移花回过神来,打开车门,突然道:“银宝,你要弄的那两只蓝羽鹦鹉可有眉目了?”

驾车的银宝回过头来便笑,“爷怎忽然问这个,想着一出是一出的,不过奴已和那胡商谈妥了,明儿个便带着金子去提。”

“好。”凤移花应了一声,“走快些,回家。”

回家,他已知自己的家在何处。

主仆三人回到贤德坊的姜府时已夜深人静,娇娘本是想等他回来的,坐在床上和新得的几个小丫头说笑,不想在她们叽叽喳喳的笑声里就睡了过去。

姜妈妈便撵了她们出去,给娇娘掖好被角,留了一盏灯,就坐在外间榻上给凤移花等门,围拢着热烘烘的被子,借着亮堂的灯光给家里的爷们缝补衣裳。

“开门。”凤移花顶着一头风雪站在门外。

“来了,是大爷回来了吗?”

“是我。”

“大爷快进来,外面冷吧。”姜妈妈忙帮着把外面染了积雪的斗篷给脱掉。

“她呢?”

“如夫人本是想等着大爷回来的,这不是有了孩子便容易累,和那几个小丫头说说笑笑着就睡熟了。”

“天寒日短,妈妈也早些睡吧,不用伺候我了。”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