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是这么觉得的,那绵缎是从省城回来那天林家娘子和我一起裁下的。这缎子在这乡下几乎是没有人买得起的。”

江又梅返身去卧房把柜子打开,抱出一匹桃红色锦缎,在日光下一比,还真是一样。

把锦缎放回去,江又梅又指着荷包问,“你看看这小花是什么花?”

周氏拿着仔细看看,“这像是枣花。”

“枣花?”江又梅心里一突。再仔细看看这绣活,还真像江又枣做的活计。又拿着这荷包翻来覆去的看,在荷包另一边的边缘上看到一个用黄色绣线绣的“枣”字。

“里面还有一块帕子。”周氏把一张帕子拿出来。这张帕子的质地可是差远了,一看就是乡下女人常用的月白色细棉布,上面绣着两只戏水的鸳鸯,帕子一个角上绣了一个“燕”字。

江又梅和周氏对望一眼,心里都有了一些了然。

“这事儿谁也不要说。”江又梅嘱咐周氏,“枣子我还是比较了解,是个好女孩儿,不会做出这么丢脸的事来。这张帕子才是关键,我再好好想想该怎么办。”

周氏点头说,“嗯,我知道。”

“也不能让那两个小子乱说,还有这段时间都不要让他们去溪东头了。”江又梅又说。

周氏点头,就回了新院子。

江又梅坐下想了一会儿,江又枣完全不像小卫氏,小卫氏用前世的话来说就是一个“二货”,还不是一般的二,已经二到灭绝师太的级别了。也不像江大学,江大学和江大富一样老实内向,不善言辞。

而江又枣活泼开朗,聪明伶俐,又做得一手好绣活。江又梅给李华云的衣服上一些绣活就是出自她手。江又梅故意没有给她另外算工钱,从省城回来也没有专门给她带礼物,就是想看看她的性子。

结果江又枣并没有计较那么多,见到自己依然笑容灿烂,让她绣个花做个活也依然痛快又认真,而且还很聪明地从来不跟小卫氏说。平时在李氏忙碌时也会伸把手帮着照顾照顾江又山,江又山也很喜欢这个堂妹。

像这么聪明的女孩子江又梅相信她不会干这种傻事,而且像这么善解人意的女孩子江又梅也不愿意相信她会干这事儿。

正想得出神,小包子走了出来,“娘亲想咋咧?”说完就挤进江又梅的怀里,爬上她的腿坐下。这小子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就像个正常小孩子,爱撒娇,有时还有“起床气儿”。

江又梅抱着他亲了亲他发红的小脸,“儿子睡醒了?”看小包子点头,又说,“娘想去趟外公家,你去新院子找二春玩好吧?”

小包子抱着娘亲的脖子撒着娇说,“我也要去外公家,我想太外公、外婆和舅舅了,我现在写的大字有进益了,我想去写给舅舅看,我还想吃外婆做的煎豆腐。”

“乖儿子,娘去外公家有正事要做,这件事情很重要。要不,你去拿几块冀哥哥带给你的糖糖,领着二春去村里找三柱子和亮子他们玩怎样?”江又梅说。

小包子想着自从学堂放假,还真有两天没见着他们了,就点点头说,“好。”

江又梅亲了亲他,“我儿真乖。”就起身牵着他去拿了些糖出来装进他的荷包,表情也严肃下来,“你和二春暂时不要去溪东头了,那地界上有坏人。今天捡到荷包的事情也千万不要说出去,那个不是好东西,让别人知道了不好,说不定还要挨打。”

小包子问,“为什么呀?荷包上的人真是羞死了,连衣裳都不知道穿。肚皮上挂的那两个圆东西我和二春还打了赌咧,他说是馒头,我说是包子。娘知道那是什么吗?”

江又梅心里都快笑喷了,古代人和现代人对那器官的形容还真是*不离十。强忍住笑,佯装不高兴地说,“那不是馒头,也不是包子。”

“那会不会是豆包咧?”小包子又想到了另一种可能。

“都说了那不是好东西,咋还问?那也不是豆包,娘也不知道那是什么。”江又梅唬下脸来。

本来小包子还想问既然娘不知道那是什么,又怎么知道那不是馒头也不是包子或不是豆包咧?但看到娘亲非常不高兴了,就把要问的话憋了回去。

“好,我不问了。”小包子从来都很识实务,又补充一句,“也不往外说,不然要挨打。”

另一个院子里的二春就没有这么聪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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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章 女婿(一更)

二春扯着周氏不停地问那到底是馒头还是包子,周氏交待他不要说,也不要再问了。可平时不执着的小子这次却特别执着,不问出个所以然决不罢修。因为他打了赌,他认定那两个东西就是馒头,平时不管干什么都是念哥儿比他强,可这次他笃定自己赢定了,所以特别想看到输了的念哥儿围着院子跑步的怂样。

结果把周氏问急了,挨了顿好打,小包子去找他的时候,他还在跳着脚地大哭。

二春看见小包子哭得更伤心了,好不容易能够赢这小子一次,可是他娘为啥就不让他们说这事了咧?

小包子就上前拉着二春往他手心里放了两块糖,“这是你最喜欢的松子糖,咱去村里找亮子哥和三柱子玩,好不好?”

二春见又有糖吃又可以去村里玩,就收了泪,瘪着嘴说,“我喜欢吃亮子哥烤的红薯,又甜又香又焦。”

“好,咱就让亮子哥多拿几根红薯出来烤。”小包子点头说道,他家没种红薯,想吃了还得出去买。

江又梅回到江家老宅,直接去了东厢房找江又枣。今天上午江家兄弟和小卫氏坐宋老头的牛车去镇上卖一些自家种的菜,顺便购置一些年货,现在还没回来。江又枣正在绣花,看见江又梅来了,赶紧站起来笑道,“梅子姐来了,快坐。”

江又梅坐下,看看没人,就悄悄拿出荷包问,“这荷包是你的吗?”

江又枣一看,脸立即红了起来,诧异地问,“这荷包怎么在你这儿?”

江又梅严肃地说,“枣子,相信梅子姐不会害你,你老实告诉我这荷包是不是你的。你给了谁?”

江又枣捏着衣襟小声说,“这荷包是我的,上个月川子哥来咱家的时候说这荷包好看,想要。我就送给他了。不过,怎么会到了你手里?”

李河川是江又枣的未婚夫,家住东河村。江又梅只见过李河川两次,印象却不太好,总觉得他看人的眼神很粘,特别令人不舒服。不过据说家里条件不错,有一百多亩地,还是李员外隔了老远的堂侄孙。

小卫氏因为攀了这么个女婿,得意的不得了,逢人便夸。遇人便讲,恨不得告诉所有人李员外跟她是姻亲。

李河川跟江又枣头年订的亲,准备来年五月江又枣及笄后,六月便成亲的。

江又梅想了一下,如果那个李河川真有问题。趁现在江又枣还没嫁给他就当断必断。

又从里面把帕子拿出来,“你认识这张帕子吗?”

江又枣看了摇摇头,“这帕子不是我的。”

江又梅就把帕子又放回荷包,说,“这荷包梅子姐先不能还给你,你还小,有些事还不太清楚。以后再告诉你为什么。”

江又枣愣愣地看着江又梅把那个荷包收起来起身走了。

这个江家最聪明的就是老爷子了。而且他也是大家长,这件事如何应该由他来定夺。不过这东西自己也不好交给他,得由卫氏转交。

江又梅回到西厢房,李氏正在给江又山熬鲫鱼汤,江又山已经好多了,还能够自己去院子里转转。长了肉的江又山穿着靓青色长棉袍还真当得起温润如玉四个字。

“哥哥面色好多了。”江又梅坐下说。

“是咧。现在身子有了些力气,胸口也没原来那么紧了,刚刚才在院子里转了两圈。”江又山笑着说,又拿起桌上的一本发黄了的旧书,“这是我往年用过的书。上面有些注解,你拿给念小子,他现在正用得上。”

李氏就端着鱼汤走了进来,“山子趁热把鱼汤喝了。”

看到脸色红润的儿子把汤喝完,李氏的脸都笑出了一朵菊花。又问江又梅,“梅子今儿咋没把念小子带来?我都有几天没看到他了。”

“我今天来找娘有点事,所以没带她来。”江又梅起身和拿着汤碗的李氏走出江又山的房,来到李氏房间,江又梅就把荷包拿出来跟李氏说了那件事。

李氏听了吓了一跳,说,“川子看着就不像个好东西,当初你爷就不同意把枣子说给他,说他看人眼神躲闪不明朗。桃子也专门回娘家反对这门亲事,说他名声不好,喜欢和大姑娘小媳妇粘糊,虽然家里有些钱,但很多好人家的闺女都不愿意嫁给他。可是你大伯娘是吃了秤砣铁了心,寻死觅活不许你爷干涉她闺女的婚事。还说桃子是嫉妒妹妹嫁得比自己好才说川子的坏话。我和你三婶一劝她,又说我们见不得她有个好女婿,我们也是嫉妒她。你爷气着了,就撂开手不管了。”

看来这李河川还真有问题了。李氏去上房把卫氏请了过来,江又梅把荷包交给卫氏,卫氏一看那张纸也是吓了一跳。红着老脸骂道,“这缺德不要脸的东西,这么丢人的东西都有,老天咋不劈死他。”

江又梅说,“这张纸只是他平时自己看看,还是真做了不要脸的事,咱现在都不好说。关键是这里面还有条帕子,这帕子不是枣子的,这就不好说了。而且这东西咋会掉在那么远的地儿。”

卫氏拿着那条帕子看了看,“这还用说吗,肯定是那牲畜和哪个不要脸的女人去了那偏僻的地界做坏事去了。不行,我得跟你爷说说,看他怎么说。”

卫氏拿着荷包就回了上房。

一会儿,就听见老爷子骂人的声音及打碎杯子的声音。卫氏来到西厢房说老爷子要见江又梅。江又梅和李氏去了上房,又对着怒气冲冲的老爷子讲了一遍二春和小包子发现这东西的地方。

“这倒像是那畜牲能干得出的事儿。”老爷子说道。

“咱现在也只能说像,而不能说他确实干了什么。”江又梅说,“还是要查清楚才能下结论,不能冤枉他,但如果真是他做了坏事也不能把枣子推进火坑。”

老爷子点点头,“等你爹和你大伯他们回来我们再商量商量该如何做。如果真是那畜牲干了不要脸的事,就把枣子和他的亲事退了,好在枣子还没嫁给他。”

几个人正说着话,就听见窗外有响声,江又梅出去一看,江又枣正红着眼圈站在窗户下面,“梅子姐,李河川到底干啥坏事了?”

江又枣还是个十四岁的小姑娘,有些话还真不好说。江又梅愣在那不知该说什么,卫氏出来冲着江又枣说,“乖孙女,有些事咱现在还不好说。听话,回屋去,爷奶不会让你吃亏的。”

“啥事不好说?啥事不能让我知道?”江又枣固执地问,忍了好久的眼泪也流了出来。

江又梅叹着气过去把江又枣扶着往东厢走去,“枣子,相信爷奶,也相信梅子姐,我们无论做什么都是想保护你,想让你好。有件不太好的事,可能跟川子有关,也可能跟他无关,现在还不大好说,咱要先查清楚才行。”

“李河川是做了什么丢脸的事吗?”江又枣问,看见江又梅不接话又说,“肯定是。其实我原来也听到过李河川不好的传言,可我娘说那是别人嫉妒他家有钱故意抹黑他的,让我不要听别人乱说。现在看来,现在看来,…”江又枣捂着脸痛哭起来。

江又梅搂着她的肩说,“现在还不能说死,或许真的冤枉了他也不一定。”

她们正说着话,就听见大门开了,小卫氏的大嗓门响了起来,“哎哟,终于到家了,那是啥破牛车,颠得我腰都快断了。这来回也就省了十二文的钱,还乘了那么大个情。”

“快闭上你的嘴,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二弟不要多心,你嫂子的嘴一向这么臭的。”江大学骂完小卫氏又好言好语跟江大富解释着。

几人一进院子看见卫氏沉着脸站在上房门口,刚想问好,就听卫氏说,“老大、老二过来,你爹找你们有事。”

江大学、江大富答应着各自把东西放在各自房的门口,就去了上房。

小卫氏撇了下嘴巴,小声嘀咕了句,“啥事还要背着人?”就把东西搬进屋,看见江又梅正在她家,这个侄女可是高傲得紧咧。便笑着说了句,“梅子今儿咋想起到我们东厢房来了咧,可真是稀客。”

说完又看见江又枣正在抹眼泪,紧张地上前问道,“枣子咋了?哭啥咧?”

看江又枣转过脸不理她,又问江又梅,“梅子,你跟枣子说了啥话让她这么伤心?”看江又梅也没说话,嗓门便大了起来,“我说梅子,你是当姐的,可不能欺负妹妹。虽然说你现在长能耐了,会赚钱了,但会赚钱也不能欺负人啊。”

江又枣气得站起来跺着脚说她娘,“娘,都怪你,都怪你,你害死了你闺女还去怨别人。”说完站起来哭着回了自己屋。

“这说的是啥话?死丫头,老娘害你啥了?”小卫氏对着江又枣的背影大声说。

江又梅也没理卫氏,站起身出了东厢房,背后传来摔凳子的声音。江又梅回了西厢房,李氏正和江又有在厅里说着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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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一章 商定(二更)

“那李河川就不是个正经人,”江又山说,“我们曾经同窗几年,他有钱了就会去喝花酒。我原来也跟爷提过这个人不妥,枣子跟着他会遭罪的。”

“是咧,当时山子身子不好,还让我把你爷叫过来说的。可你大伯娘骂山子都病得起不来了,还揣着坏心思害人。我气得就不让山子再管了,反正那也是他大房的闺女,她都愿意把闺女往火坑里堆,咱也拦不住。”李氏在旁边说。

“好在枣子还没嫁给他。”江又梅说。

几人说了会话,卫氏又来叫江又梅兄妹去上房商量商量,他们进屋的时候正遇到江大学出屋去东河村找江又桃。

老爷子说,“桃子跟李河川是一个村的,把她叫回来问问。”

几人正说着话,就听见院子里小卫氏的骂人声,“江又梅,你缺德事可不要做多了,你死了男人守了寡,咋还看不得我家枣子嫁好男人过好日子咧?枣子年纪小被你蒙骗了,我的眼睛可是亮得很咧。”

李氏气得跳脚,就要冲出去跟她吵架,江老爷子发话了,“老二媳妇不要和那种蠢妇一般见识,现在自家人不要先乱了阵脚。”又对着卫氏说,“你去告诉那蠢妇,再满嘴喷粪,现在就滚回娘家去。她的帐我要等到把枣子的事情解决完后一起算。”

卫氏还没出去,小卫氏已经冲了进来,“爹,你得给我们枣子做主啊,梅子咋能这么污人家川子咧?她是什么心思?她就是嫉妒我们枣子找了个好后生。她要害死我们枣子啊。”

“你的眼睛才被屎糊住了,害死枣子的人是你。闭上你的嘴,再嚎就滚回娘家去。”老爷子骂道。

小卫氏一看老爷子发火了,也不敢嚎了。

“你们几个妇人去做晚饭,梅子留下。”老爷子下着命令。小卫氏又想发杂声,看到老爷子瞪着她。就乖乖闭上嘴巴跟着卫氏和李氏做饭去了。

老爷子和江大富、江又梅商量着,看能不能让宋家父子去那附近守着些。

江又梅也觉得这种守株待兔的法子虽然是最笨的,但也是目前最可行的,只是这大冷的天。又不知道该守哪个时间段,总不能一天十二个时辰都守着吧。

“我觉着应该不是在深夜,因为夜里山上或树林里都近得多,没必要走那么远。他们走这么远肯定是要避人的,那最有可能就是白天了。”江老爷子分析着。

几个人商量着大概什么时间守,应该在哪儿守,如果真捉住了应该怎么办。正说着,江大学和江又桃一阵风地走进来。

“我就说那个川子不是个好东西,我娘还偏说我看不得自家妹子比我好。”江又桃气得脸通红。

老爷子问,“你最近听没听说川子的什么传言?”

“传言我倒没注意。不过李河川最近经常来我家里找孩子他三叔问些侍弄庄稼的事儿。我还在想这人是不是快成亲了,也知道收心过日子了,还在替枣子高兴,却不知道这畜牲还揣着坏心思咧。”

江又梅拿起荷包把那张帕子拿出来,“桃子姐看看这个帕子。上面还绣了个燕字,你们村里有谁叫这个名字,又和李河川关系近的?”

江又桃拿起帕子眼睛都瞪圆了,大骂道,“这个死娼妇,四叔才从军走了不到半年就守不住了。我说她最近咋天天擦脂抹粉的,原来是和那畜牲搅和在一起了。”

江又桃男人李二麦的四弟李四麦跟江又有一起去北边打仗了。

“这咋说的?桃子你说清楚了。”江大学说。

江又桃举着帕子说。“这是孩子他四叔的婆娘刑燕娘的帕子,我前几天才看她绣的,哪想到她给了那个牲畜。”想了想,又说,“怪不得咧,那李河川找了三叔一走。过不了多久刑燕娘就说要回娘家看看她老娘,好像每次都这样。”

刑燕娘这个人江又梅也知道,不熟悉,她娘家在西河村,住在谭老头家的隔壁。

“这可巧了。真是磕睡来了有枕头,桃子你注意着,只要看到那两人前后脚的往东边走,就回来叫我们,咱们把那牲畜当场捉住,这亲就退定了。”江老爷子说,转过头又对江大学说,“你也看住你那个蠢婆娘,别让她张着大嘴到处胡咧咧,放了风声出去,咱就不好捉了。”

“爹,你们不要听桃子乱说话,川子可不是那种人,干嘛要退亲?你们就是看不得我家枣子过好日子。”小卫氏趁卫氏没注意跑到窗户外面偷听,正好听见后面几句,听老爷子说要退亲就急了,跑进来大声嚷嚷道,又指着桃子大骂,“你还是她亲姐,咋和着外人一起算计亲妹子?你个死丫头嫁出去几年也变成黑心肠了。”

江大学气得一个巴掌扇过去,“你这蠢婆娘,闺女被你害成这样还敢放屁,再不滚回房里老实呆着,看我咋个收拾你。”

这是小卫氏嫁过来后第一次当众挨打,面子过不去,刚要撒泼去抓江大学,就看到江大学的眼珠都红了,拳头握得紧紧的,她男人还从来没有这么生气过,就有些怕了。不敢再去撕扯,大哭起来,“你们江家还说是什么耕读之家,读书人家有这么打婆娘的吗?爹你可要给我作主啊。”

卫氏急匆匆走进来骂道,“打得好,早就该打了。你个猪油蒙了心的蠢婆娘,你要再闹,就滚回你娘家去,顶多你们家的这门亲戚我不走了。”

小卫氏一看屋里的人没人帮她,连卫氏都要赶她回娘家,就把哭声憋了回去,嘟囔着自己命苦之类的话自回东厢房去了。

面条做好了,大家都随便吃了些,江又梅就回了南山居,她已经做了她该做的,有些事就不需要她这个寡妇掺和了。

先到新院子去接小包子,顺便跟周氏说了一下这件事。小包子已经在宋家这边吃过饭了,正在后院和二春疯着。

宋老头就说,“我还真在昨天恍惚看到溪东头有人影,当时还想着天都快黑透了咋还有人往那儿去,是不是那个胆大的猎人敢一个人去南灵山打猎。”

“噢,什么时辰?”江又梅问,这还真是条有价值的线索。

“就是昨天,晚饭前我想着去弄点草料喂牛,看到有人影在那边晃。只是天有些黑了,看不大清楚。”宋老头说。

江又梅点头,“你明天去拉车的时候顺便到老宅跟我爷说一声。以后每天的这个时辰,你也注意一下溪东头,如果又看到有人,咱就通知人去捉他们。”

宋老头点头称是。

江又梅让他今天给家里买了两只鸡、两只鸭,又买了些花生、瓜子及调味料,其它的就没买。家里的年货还是比较齐的,还剩二十几节香肠,及腊排骨和腊猪头,糖、水果、新衣都有了,在乡下只有地主家才会有这么齐全的年货,只需要年前再买些肉就成了。

这时宋望才父子从县城回来了,因为他们最近没有什么事,总不能让两个大男人在家闲着,他们难受,江又梅也养不起呀。所以前段时间江又梅就教他们用竹条和红纸做灯笼,现代的红灯笼有很多种样式,江又梅在学手工的时候也学过几种。

宋望才咧着嘴乐呵着,“没想到这灯笼还这么好卖,我们这次带了一百个去,全卖完了,有人来晚了没买到,还让我们明天再去。”说着就拿出一袋子大钱和碎银交给江又梅,“这里一共是四千多个大钱和几个碎银角子。”

江又梅接过来,又顺手数出一百文给他们,“你们也辛苦了,拿着。”

宋望才乐呵呵地接过钱,“家里还有几十个灯笼,今晚我们爷几个再熬熬夜多做些,明儿我们再去卖。”

“这也是个细致活,还是要保证把活计做好。”江又梅说,她一直想说质量第一,但这些人哪搞得懂啥叫质量。

“嗯,咱做得好买的人才会多,我也知道这个理儿。咱们的竹条还剩得多,只需要往上糊红纸就行了。今晚爹和大春糊纸,我腾出手来再削些竹条。”宋望才说。

“这么好卖咱再多做些,我也拿些到镇上去卖。”宋老头点头说。

周氏端着饭来了,宋望才和大春狼吞虎咽地吃起来。

如今老宋家几口人的日子越过越乐呵,虽然住在乡下,但主人好,从来不跟他们乱发脾气,而且吃住都跟主子一样,辛苦了还会多拿钱,比原来在宋府过得还心情舒畅。

江又梅又看了周氏母女做的衣裳,如今只剩下李老爷子夫妇的鞋子没做完了。就拿着做好的衣裳鞋子领着小包子回了老院子。

正碰上小夏还在打理鸡圈,这小姑娘别看岁数小,干活可是真没说的。因为白天光线好,她就主要帮着她娘做衣裳鞋袜,这些打扫鸡圈、羊棚之类的活计她都留到天晚些时候再做。这年纪的小姑娘在前世还在上小学六年级,可她却是自己合理安排活计,尽可能的多做些。

宋家的几个人江又梅还真是从心底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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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二章 算账

“林婶子,今儿母鸡们共下了二十个蛋咧。”小夏高兴地说,“今天所有的鸡都下了一个蛋,我就给它们的菜里多拌了两把玉米面。”

这小姑娘如今也学会使用奖励手段了,活学活用,聪明。江又梅笑着点头说好。

母鸡们听见自己受了表扬,又咯咯咯地可着劲着扑腾起来。

小包子蹲下摸着母鸡的头说,“乖,你们下得多了,娘亲就不会像中午那样只给我吃她舍不得吃了。”说完又歪起头看着江又梅说,“是不是娘亲?”

这臭小子因为中午自己多吃了一个鸡蛋不自在到现在,江又梅心里暖暖的。

小夏做完事就回了新院子,老院子又剩下娘两个。

虎娘母子已经有五六天没回来了,它们不在江又梅真的会省很多事。

晚上,江又梅也不想做针线活,母子两个就算了个帐。毕竟一年快过完了,入了多少出了多少还是应该总结一下。年前,除了还剩一次卖鱼的十多两,这次卖灯笼又挣了五两,可能未来的几天内还能添个五两,就不会有其它的进项了,宋老头的赶车钱忽略不计。

这几个月来,一次性买了一百亩地,共花去八百两银子。这一坨就伤了家里的元气,但母子两个一致都认为花的值,不后悔。

建房挖塘一百两还不够,后来又投了三十五两银子才够。

家具做下来也不会少于一百两。除了宋老头先买了些榉木,凌师傅又带来了些松木和香樟木。这次家具做得都好,江又梅设计了一些,宋老头设计了一些,凌师傅也设计了一些,绝对的古今合璧。而且也像有钱人家一样搞了些雕栏画柱,还专门给虎娘母子做了个榻榻米。

以上两样又要花个两百多两银子。

“这三样已经花了上千两银子咧。”小包子说出这话心口痛得直突突,是真疼,大冷天里鼻头都急出了汗。

又继续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