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击不中,远遁千里,这样的特性…

“是杀手么?”佘芫梓微微眯起眼。

这个人的突袭让她突然想起在异界林间的那一战,明明是同样惊险的时刻,那时候她汗毛乍起,而此时却并没什么恐惧的情绪。

“日本杀手,怕不怕?”钟钺环着她的腰将她拥在怀里,压低下颌抵在她额头上,叹道:“没想到还是让你遇到了,这些漏网之鱼我会尽快清理掉。”

日军在青海的暗线已于前几日被钟钺扫荡了老巢,只剩几个在外游荡的外线杀手,如今这一个想必是其中一个。

“我不怕,他已经跑了。”

佘芫梓抬起头,姣好的面容露出一抹浅笑:“你在身边的时候,我居然一点都不害怕了。”

远处一道蓝色身影从高墙上连续跃起,动作灵巧的紧追着前面的黑影,在夜间黑幕下渐渐消失。

前面的黑影左腿受伤使不上力,赵莲白锐目一厉,利用身子的巧劲飞窜在房顶,黑靴踏在尖尖的顶梁上,大力之下,每踏一步都会蹭下一层木头的干皮,他一身蓝衣隐身在夜色里却只剩一双泽泽的双眸。

六道脚步声逐渐清晰,只见日本杀手身后正紧紧坠着六个灰色军服的士兵,这六个人尽量放轻呼吸,却仍是不经意被前面的人发现。黑影扶着伤腿的手一顿,余光扫向身后突然愈发加快了步伐。

“快,在前面,跟上!”

六个青军士兵队形一晃,变成一字纵天队,排头的是个黑脸汉子,眉宇间尽是刚劲,他长腿跨过障碍物,突然加重了呼吸:“他已经发现咱们了,接下来不必隐藏,直接追上去。”

对于战事自然应该当断即断,既然他们已经被这人发现,以防万一,必须先要将其逮捕,掌握在自己手中,再做定论。

“还不算笨。”赵莲白蹲下身子,从远处看着钟家兵的决断,唇边露出一抹笑意,他摸摸下巴上新长出的胡子,静静看着前面的一场角逐。

什么样的将领带什么样的兵,这些人既然能在这种时候能迅速做下决策,说明他们有一个好将军,看来这位钟少帅当真不能小觑。

日本杀手身手了得,胸前两把弯刀椎在墙上,单脚发力便踩着约上了屋顶,竟是直接从地面奔跑变作凌空飞跃,后面的六个兵哥好手正要赶上前,却被一颗圆溜溜的东西砸中,整个地界冒出大量浓烟。

“护眼!”

六个人闭上眼,浓烟挡住了前方的人影,而等到烟雾散去后,先前追踪的日本杀手早已没了踪迹。

“还是让他跑了!”一个兵哥呸了两声,一头钻出巷子,将口中的烟雾吐出来,两条烟雾长龙一般从他鼻孔里钻出来,袅袅升空。他看着没有半点人影的远处,胸中满是怒火。一个受伤的人六个人追,居然还是被跑掉了,这些日本杀手逃命的功夫怎么都这么厉害!

“该死!”居然随身带着烟雾弹!

“好了别发牢骚了!先回去禀告少帅,再做定论。”打头的黑脸兵哥沉着脸,脸色明显更黑了几分,让目标人物逃走,他们失职了。

“做的不错,倒是转移了对方的注意力。”

原本他气息锁定着前面的杀手,似乎已经被其发觉。杀手的感觉都是很灵敏的,只有有一点不对劲他们都不会安心,原本他以为自己也会被对方发现,却没想到而后突如其来的烟雾弹这一出,倒是成功的帮他藏的更加隐蔽了。

街道东侧是一片民舍,巷子里七七八八纵横紊乱,赵莲白看了看心灰意冷的钟家兵,只经过训练便已达到这种水平,看来他需要重新估量一下青军的力量了。他笑了笑,手掌一撑,从屋顶上站起身,望着远处提气纵身,脚下一发力便是高高跃起,落在他眼里的对手,想跑?跑得掉么!

且不论这个对手是个高手,单说他这个日本杀手的身份,就足以提起他的杀意!这一年来他杀过的日本军不少,可像今日遇上日本的杀手的机会还真是头一回。

一个捕鱼能手,捞再多鲤鱼也抵不上斩杀一个鲨鱼的心情。

黑色身影在屋顶上轻巧的跃起,半刻钟后再次回到一个原先路过的小巷,她扫了眼周围,神色淡然的推门进去,不过一会儿又从后门出去,往后门之后的一堵墙上翻越进去。

“你回来了,事情完成的怎么样?”眼见着黑影闪进屋内,随便便听到有人用日语交谈,赵莲白眸色一闪,身子窝在院里的树上,就着柳枝的力量吊着身体,一只手灵巧的掀开屋顶上的一块瓦片。

里面身穿夜行衣的杀手解开头上的黑巾,身材高挑,脸蛋白皙,竟是个难得的日本美女。她转过身,对着另一个身穿日本军服的男子问道:“你之前抓到的那些人没死吧?”

“没有,你想做什么?”

“那是两个丫头是佘家的人,现在是钟家少夫人的女婢,今天刺杀不成,计划有变,我们下一步只能靠她们来达成,想办法让她们听命行事。”女人转过身,坐在一边的椅子上,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这水凉了,你的茶道学得很好,但用心不够,还需磨练一番。”

“嗨…唔。”日本军服男子九十度鞠躬,突然身子僵住不动。

“你怎么了?”女人皱着眉头站起身,推了推军服男子,面前的人却江浙身子倒下去,而在其胸口心脏的位置,却插着一柄铁质的…飞镖。

“是谁?…什么人!”

耳后传来细微的呼吸声和脚步声——是刚才用飞镖偷袭之人。

女人睁大眼睛,静吸了一口气沉于腹中。她眉间闪过一道锐利,唇角陡然带笑,在转过身的瞬间立刻自胸口掏出又一对弯刀,径直向身后砍去!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凝弦妹纸的火箭炮~被包养的幸福感油然而生~

【瞬间被敦促了…】

【杀掉我这个半更君吧…明后天有考试,我会尽量更,不要鞭打我——12.19】

第十九章

第十九章

“我一直跟在你身后,既然你在当时发现不了我,现在也一样制不住我。你难道不明白这个道理么?”

“叮”“叮”两声。

两把弯刀的刀刃自半空中被两柄银色飞刀同时击歪,一双大手捏住她胳膊,另一手将她两柄弯刀取来,架在她勃颈处。

来人似笑非笑的看她一眼,很明显,方才的话正是从他口中说出的。

日本女人脸上闪过青白交加的不甘之色,随后却扬起头靠在赵莲白胸前,柔声道:“华夏勇士,你可知道我叫樱子?樱花的樱,海子的子。在我们那里,樱花是最美丽的神花。我从前还没有来华夏的时候,最喜欢坐在樱花树下…我…多想再回去看看…”

她神色恍惚,似乎真的想到了家乡的樱花树,唇边勾出一抹柔柔的笑意,几乎给她这张漂亮的脸更添了几分娇弱的诱惑。

“哦?樱花?的确是很美,你的人也很美。”

赵莲白轻笑一声,扭过她的脸,只见一张娇艳的小脸早已布满泪痕。身为一个杀手,如果不是后悔至深,怎么会流泪呢?可身为一个女杀手,学的第一课便是怎样用自己的容貌和身体来为任务博取最大的利益。

赵莲白不清楚她们杀手的课程,可他大约知道她的想法,所以他不准备陪她将美人计演下去。他说:“可惜你再也见不到了,因为你快死了。”

“勇士。”樱子叹息一声,忽然轻柔的轻抚上握着弯刀的那只手,她静静道:“日本女人对感情是很忠贞的。只要你占有了我…我会完全听命于你。”说完她便解开领口的口子,露出大片晶莹的锁骨,小巧的下巴在灯光下染着粉嫩的红晕。

“不管你说的是不是真的,我也不想试一试。因为你是个日本女人,还是个天皇派来对付华夏的日本女人,而我,从根源上来讲,总归还是个华夏人。”赵莲白讥讽的一笑,也没诶有阻止她的动作,他只是淡淡的问道:“你们从佘家抓来的那些人,关在什么地方?”

樱子眼睛睁大了几分:“你居然是为他们来的…”

她眼珠转了转,眉眼向后一瞥,不由得笑道:“他们被我关在一个隐秘的地方,你放了我,我带你去找。”

赵莲白“啊”了一声,揉了揉眉心:“不必了,只是想顺手帮忙罢了。那些人我也不认识,救不救于我来说,委实无甚所谓。只是…原本还想留你一个全尸,可现在既然你不想说,我只好剥光你的衣服,将你挂在佘家大门口曝尸三日以偿还你的罪过,你觉得如何?”

脖颈上的弯刀加了几分力,樱子洁白的脖颈上渗出一抹嫣红的血迹。

“你…好!我说。”樱子恨恨看他一眼:“你将桌上的茶盅向左转,架子后面会有暗门打开,他们就被关在密室里。”

赵莲白突然出声打断:“如果我把茶盅向右转,会怎么样?”

“万箭穿心,死无葬身之地。”樱子唇边勾起一抹冷笑,“你想试一试么?我可不想陪你一起万箭穿心而死,那种死相太丑了,我喜欢樱花般美丽的死法。”

“哦?是么。”赵莲白挑眉,叹了口气:“实在抱歉,因为小时候受骗经历太多,以至于现在…我可能不太相信别人的话,尤其是对于你们这种不怀好意的日本女人的话,我更喜欢…反着听。”

他伸出手,将茶盅向上提了提,果然有机关,茶盅是连在茶盘上的,从外面看,根本看不出什么。赵莲白勾了勾唇角,随手将茶盅向右一拧。

暗门自下而上应声抬起。

里面黑洞洞的。

没有万箭穿心,什么都没有。

“看来我的想法是对的。”赵莲白微微一笑。

樱子咬住唇,不置一词。到了这个地步,她还能说什么?

“一个杀手也许会在意自己死后‘被’见光,却绝不会在意自己的死法如何。你说了谎,内心不安,所以选择用言语堆砌控制情绪,被我发觉了。而我又是个一向喜欢自己去猜测的人,于是,我选择向右转。”

喜欢冒险的人从不惧怕任何危险,因为越危险的地方越能发挥出潜能。

他是武者,不是上位者,他不需要考虑太多。

即便是这时候他当真躲不过万箭穿心,也不过是变作黄土一坯罢了。

“运气不错。希望你下次依然有这样的好运气。”樱子嗓音干涩,她知道,自己今天大抵是躲不过去了。

“下次,就不劳樱子姑娘费心了。”赵莲白抬手合上她的眼睛,手中弯刀猛地插入她腹中,樱子身子僵直倒在地上,眼睛却睁开了,她直直的盯着门口挂着一幅山水画的地方,目光缠绵、悠远,而后逐渐变得悲恸、寂静、空洞、无神。

“放我们出去,你这个又丑又老的无颜女!无颜女无颜女无颜女!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呼,zzzzz…”

“你个杀千刀的日本丑女,给我等着!信不信老子出去之后就一巴掌扇死你、一脚踹死你,把你踩成肉泥!”自从和小栓处在一起,铜雀也学会了说“老子”,她觉得这个词很霸气威猛,骂人的时候用再好不过。

“铛”的一声,牢门发出悠远的一声响。怒气冲冲的铜雀抱着踢得生疼的脚坐到地上,回头看了看身后百无聊赖的众人:“喂!你们别睡了,快起来跟我一起骂。”

“如果骂人有用,咱们早走了。”小栓翻了个身,躺在柴火堆上,用口袋里的棉花塞住耳朵。自被捕后,她每日都被噪音灌耳,日子过得甚是凄惨。与此同时,她突然疯狂的想念五小姐了…这世上,也就只有五小姐能管得住铜雀

“雀姑娘,歇会儿再骂吧…要不,您先喝口水?”送嫁妆的几个警卫头脑里一直嗡嗡的响,一个小平头警卫很是狗腿的拿出水瓶递过去,心道要是再让她这么天天喊下去,大家伙儿没被那个日本女人饿晕了,也得给她铜雀折磨疯了。

“你不错!”铜雀接过水,喝了两口,嗓子这才好些了。

“铜雀不用骂了,等到今天半夜咱们就出去。”小栓带着童稚却显得淡淡的嗓音传来。

“…什么意思?”铜雀一愣,咕咚一声将一大口水咽下去,差点呛到自己。

背对着她躺在干草垛里的小抬起右胳膊,只见指食指上环着一枚金色的钥匙,“钥匙我偷来了。”

铜雀不可置信,指着小栓张大嘴巴:“你…你你你什么时候偷到的?”

“昨天你和那个女人对骂的时候,她很生气,注意力只在你那里,我就不小心得手了。”不用怀疑,文团长太笨,所以三团里出来的人,都是万能的,这叫互补。小栓面对着布满黑灰的墙壁笑了一下,小脸上黯然之色一闪而过,可惜不能并肩作战了。

铜雀嘴角抽了抽,什么叫一不小心…得手了?这家伙未免太打击人了。

“不错的偷技,看来我其实不必走这一趟的。”牢房外的烛火突然亮了一下,一个蓝衣青年带着笑意走上来,他手拿着一根弯弯曲曲的铁丝,“咔咔”两下顺利的将锁眼打开,双手抱在胸前,闲适的倚在墙边:“好在你们也不用等到半夜了,现在就走吧。”

铜雀目瞪口呆:“0.0…”

小栓不由得转了转环在手指上的钥匙,沉默:“…”

众警卫:“-_-!!”

听说话本小说里,主角有大气运缠身,即便身处危险之地却依然会被高人所救,现在高人来了,那么究竟他们这群人里面,哪个是主角?

走出暗房后,终于得见天日的铜雀舒适的伸了个懒腰,眼光一瞥便看到倒在血泊里的樱子,一见到这张熟悉的脸,铜雀张口便要开骂:“又是你这个女人,老子…”

“等等,这女的死了?”她后知后觉的看着地上的一滩血,哑口无言。仇人死在眼前,她却只有发自心底的快感。她突然发现自己似乎并不害怕死人,毕竟在她心里,活着的人,比死去的人,要可怕得多。

小栓淡定的走上前,定定的看着僵直身子的樱子,她微眯的双眼带着彻骨的寒意,半晌蹲下身子,从樱子头部处向前看去,只见对面的墙壁上挂着一幅清雅淡逸的山水画,小栓沉默了一下:“她为什么一直看着这幅画?”

后面正在研究茶盅机关的赵莲白转过脸来,也望见了这幅画。

他眸色渐渐加深。

的确,这个日本女人即便是在死后,双眼也一直看着这幅画…这是不是说明,这个房间里应该藏着什么秘密?而这个秘密,正是她最后想要告诉组织里的其他人的。因为她相信,组织一定会派人来寻找她!

赵莲白走近山水画,从腰间抽出一道飞镖,刷的一声将悬挂着画作的挂带隔断,山水画自半空中掉落,浓烟瞬间释放,一道黑色箭矢迎着他面门而来,赵莲白眸色一闪,脚步一错便将其躲过。

他转头定睛一看,只见画作后面果然有个黑黝黝的板砖大小的洞口,而就在里面…正静静的放着一本牛皮纸做成的册子。

“这是什么?”几个警卫围上来。

“不知道。”赵莲白拿出册子扔给一个警卫:“这东西我不想要,交给你们少帅吧,或许会是日本人贿赂华夏某某官员的账册呢?”

一个警卫翻开册子,再抬起头来之后却惊异的看他一眼,此人居然一语成谶,这东西的内容被他“不幸言中”了。

作者有话要说:蛮欣赏赵莲白这种人的,有勇有谋又幽默风趣,但是这种人太喜欢刺激,他身边时时刻刻都有危险,即使危险不去找他,他也会自己去惹麻烦——传说中的灾难体质。

话说,他适合做男二么?

第二十章

第二十章

除了日本杀手的伏击,一切安好,钟少帅的车队继续前进。二大队警卫队长肖景龙满目湿润,无比膜拜的看着车队前行,随后他回头最后一次张目远眺远方的屋檐——麻痹里,也就是他刚才动作一僵没反应过来罢了,不然凭着他祖传的天龙十八式转枪法“哔哔哔”的一顿狂扫,哪还用得着少帅掏枪、亲自出手!

一大队队长走过来拍了拍他肩膀,语重心长的说:“别自责,不是你的错,这次的事谁也没料到。”

“我知道。”肖景龙感动的点点头,别看这一队长平日里不喜欢说话,可一说起话来他听上去就暖洋洋的窝心,赞一个,真是个好人!

“啊,对了,记得回去写一份检讨交上来,毕竟护卫不周还是二队的失误,记得把对方资料以最快的速度查出来,我们要坚决保证少帅的安全,你明白么?”一队长跟着少帅的时候比较长,说起话来也比较有威严。

“…是。”让一个大老粗写检讨书就等于让文弱秀才上战场一样讨厌…死一百次都不够!肖景龙简直有苦说不出,他要收回刚才的话,麻痹他看错人了!

有惊无险的到达军营的时候已经月上柳梢头,大门口电灯锃亮,底下一个老头老神在在几个警卫中间,仙风道骨,白胡飘飘,一双看见钟家车队后就开始圆睁着的双眼甚至比头顶上吊着的电灯还亮几分。

“少夫人…”

佘芫梓在钟少帅后面下车,只见前方五米处,花白胡子的王老先生正朝着这边猛挥手,而周围的人对其貌似癫疯的表现视若无睹。

…王老先生这样真的正常么?

想起在钟家见到王老先生的第一印象,那种医学圣者的风范,即便是穿上广袖宽襟也毫不违和…佘芫梓脚步顿了顿,没立刻走过去,而是狐疑的看了又看。

“他这样,想必是已经研究出了什么。”钟钺对自己的下属显然很了解,只是淡淡看了王老先生一眼,随后紧了紧握住的自家夫人的手,半晌松开:“跟他去吧,我在这里等你。”

说罢,便自顾走到一边,一伙士兵匆匆赶过来,似乎正在向他汇报着什么。

佘芫梓若有所思的看着钟钺离开的背影,他这样做是不是因为…觉得让王老先生研究的东西这是她私有的秘密,所以他不多加干涉,给她自由的空间?

王永寿既然被称为医中圣手,军营里也自然不会亏待他,这里的实验室足够大,里面的东西也很多,尤其是有很多精密的仪器都是现世难求的。倘若穿越回来的是个历史学家或是化学家,想必会对这里的东西爱不释手,可佘芫梓不是。她只是扫了一眼,目光在其上并没有多做停留。

即便是如今才是1915年,可里面的一些仪器其实她连见都没见过,王老先生架子上摆放的,最令她熟悉的某过于酒精灯和显微镜,虽然…这两只的外形看起来都极其古老。

王永寿踮起脚尖从架子最顶上拿出一只精致的小盒子,白玉盒子,色泽通透,一看就是价值不菲高等货色,而当他掀开盒子,小心翼翼的打开里面的黄绸时,佘芫梓眨眨眼,表情纠结…还有点不可置信。

这么珍贵的搁在盒子里的…竟然是她的那颗小绿石?

“王老先生,可是有什么发现?”

这么小心翼翼的搁在白玉盒里,没有发现就怪了。

“少夫人,这东西您到底是怎么得到的?”还未等佘芫梓说话,王永寿接着捋着胡须摇摇头:“当然少夫人得到这东西定然是源于机缘,机缘这种东西还是不要说出来的好。”

佘芫梓:“…”

“简直不可思议!老夫活了这么多年还从没见过这么厉害的药石!”

“药石?”

“不错,就是药石…”王永寿在一边感慨,突然目光灼灼的看向佘芫梓:“少夫人且随我观看一遍实验,就会知道这东西的厉害之处。”

接下来,王医生的白鼠充当了被实验者的角色,佘芫梓亲眼看到白鼠的伤口在研磨成粉的“药石”作用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极深的口子甚至连一滴血都没来得及流出。

“不知先生可否研究过…将此物作用于人体,会有什么影响?”

“一样的结果,我曾给一个重伤不治频临死亡的军队小子用了这东西,口服的话,无论何种伤势都能痊愈,少夫人请放心,那小子也是个憨小子,根本不知道此物的存在,到现在还以为是老夫救了他。”王永寿激动的双手发颤,连忙将玉盒塞给佘芫梓:“此物少夫人一定要好生收着,如今正值战乱年间,倘若日后发生什么意外,必要时候定是救命良方。”

佘芫梓心中不可谓不惊讶,可惊讶之后却又是涌起一股感动,王老先生的确是品行高尚的好人,即便是遇到这种救命之物也不准备贪图,还帮她将这东西研究的透彻,她定了定心神,突然将手中之物又塞回王永寿手中,“王老先生不辞辛劳的帮忙,芫梓无以为报,这块药石便送予先生。”

“这怎么行…”王永寿连连摆手。

“先生不必推辞,就算是芫梓回报的一份心意吧。”佘芫梓淡淡一笑:“芫梓也并非只有这一块药石。”

“好,好,我便先替这军营里的小子们谢谢少夫人。”王永寿几乎要双目盈泪。他这么大年纪了,自然知道面前小女娃的作为多么可贵!少帅的确是娶了一个好妻子!这种救命的东西哪会有人嫌多?少夫人这是投桃报李呢,他王永寿怎么会不清楚?

佘芫梓点点头:“王老先生不必客气,既然此事了结,我也该离开了。”她手中的绿石多得很,送一个两个甚至百个千个都没问题,王医生品行高尚,她也打心底佩服,想必这东西在王医生手里,能多救几个军人。

“我来送少夫人。”王永寿得了药石,正值心潮澎湃,几乎要将佘芫梓当菩萨供起来烧香,哪会任由她一个人离开实验室?

结果两人一走到军营门口,却发现门外围了一圈士兵,一个个摩拳擦掌红着眼恨不得立马上战场干上几场的样子,而本该在听下属报告的钟少帅却不知何时已经和另一个蓝衣人打得不可开交。

这两人一个下手刚劲一个动作灵巧,一举一动,动作腾挪之间竟是隐隐有破空之声。

“少帅怎么和人打起来了?”两人的动作令佘芫梓看的目不暇接,只觉得眼前两道影子来回晃荡,好在钟钺穿着灰色的军服比较好辨认,她还能大体分辨出他的位置。

这么些日子,她还是第一次看到钟钺用拳脚功夫。

也从没想过…他不但枪术厉害、能在夜幕里凭感觉接连两发打中杀手一臂一腿,居然还如这般身怀绝技。

“小姐!”

远处传来一道欣喜的声音,接着路边一个灰不溜秋的身影炮弹似的向着佘芫梓的所在猛地扑了过来!

作者有话要说:少帅枪术厉害,恩,厉害。

第二十一章

第二十一章

佘芫梓本以为铜雀等人还要过段时候再来,毕竟钟少帅抢人这一出委实是出人意料,如此一来,送嫁的送不成,必然还要耽误许久。只是没想到铜雀不单单早就来了,还在半路上被人劫了去,倘若不是后来有人相救,只怕她到现在都不知道此事。

佘芫梓看向前方,现在与钟钺切磋的这个人,就是铜雀和小栓的救命恩人,观其应敌的动作干净利落,的确是少见的好手。

就在佘芫梓出现在门口的时候,场上的形势便即刻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与赵莲白的手臂相撞,钟钺俯身撑地,单膝攻腹,径自将对方的进攻挡下。在他手下,这样的方式无疑是最为简洁的打斗方式,钟钺向来不会白白浪费力气,每当他对敌的时候,他甚至就连对方下一步的落脚点都在脑海里计算的精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