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玉春听了点了点头,便没在言语,和周天海两个面对面坐了。周天海一抬头看见姜玉春忍不住又笑了起来,姜玉春笑骂道:“好生吃饭,不许笑了。”说着夹了几样青菜放到周天海的碗里。周天海见状立马垮了脸下去:“好二奶奶,给块肉吃。”众丫头闻言都忍笑撇过脸去,姜玉春笑着夹起块东坡肉塞周天海嘴里,周天海这才老实了。

王秋华站在姜玉春身后帮她布菜,每当二爷抬头的时候,王秋华的眼睛立马看过去,但是却没有一次眼神对视。周天海的眼神只停留在姜玉春身上,连余光都懒得施舍给她,就好像她是个不存在的人一样。王秋华眼中闪过一丝苦涩,妾室里,论姿色,她不如张雪雁;论气质,她不如李嫣红。可是连她二人都被禁足了,她要怎么争呢?

姜玉春没有察觉王秋华的心思,吃过饭后看着几个丫头忙里忙外的,倒让她想起一桩重要的事:配对。

“二爷”姜玉春嘻嘻笑道:“我瞧着莫少青长的又美,武功文采也好,性子也不错,不知道他有心上人没有?”

周天海拿眼斜睨着她,略带不满地说:“我怎么就没听你夸过我,倒把别的男人夸成花似的。”姜玉春瞥了他一眼,凉凉地问:“你夸过我吗?”周天海一窒,喏喏地说:“老夫老妻的,咳咳…”

姜玉春赞许地点了点头:“老夫老妻的就别夸不夸的了。你听我继续说,我觉得莫少青无论是长相还是人品都是数一数二的,关于他的婚事,你有什么考虑没有?他有相中的姑娘吗?”

周天海听见姜玉春夸别的男人,心里总觉得莫名的发酸。好容易将这种感觉按捺下去,方才回道:“倒没听说过他有中意的姑娘。你别看他平时冷冰冰的,可是最怕和姑娘打交道,看到女孩子就脸红。二奶奶可是有相中的姑娘想给他?”

姜玉春笑道:“我屋里的四个大丫头差不多都快到岁数了,在丫头里面模样也靠前的。只是我不知道哪个和少青更合适。思琴温婉体贴、玉棋性子爽利率直、巧书行事缜密、云画天真烂漫,她们四个我看着哪个都好,许了哪个莫少青都占了便宜。”

周天海摇头笑道:“按着顺序来呗,把思琴许给少青、玉棋许给留山、巧书许给倚石,云画…”

“停停停!”姜玉春连忙打断他,嘴角含了几分无奈,“哪有你这样胡乱配的。虽说丫头在内院伺候,小厮们在外院行走,但也都碰过几回,彼此心里都有印象。应以她们自己喜欢为主,我们别乱点鸳鸯谱才是。”

“你又混说了。”周天海对姜玉春的说法嗤之以鼻,“偶尔打个照面能有什么印象,难道碰到两回就喜欢了?”

姜玉春闻言也踌躇起来,半晌才说道:“等回头我问问这几个丫头的心思罢,总要合大家心意才是。”

作者有话要说:感冒没好,帝都又来了沙尘暴,出去走一圈太阳穴跳着疼。今天想多写点,但是思路总是捋不顺,先更这些吧。

今天晚上洗澡的时候又遇到件悲剧的事情,花洒从墙上的底座滑了下来正好打在右手手肘的关节上,整个胳膊立马就酸了,完全使不上力气,现在仍然可以看到一块明显的青紫,泪水啊~~

39、选总商(上)...

姜玉春到下午屋里没人的时候,还真把四个丫头都叫屋里来了,笑眯眯地挨个瞧了一遍,才开口问道:“你们心里有没有喜欢的人啊?”话音刚落,四个丫头瞬间脸上“轰”的一下子都红了起来,姜玉春见她们个个都羞涩不已,连忙劝道:“这可是关系到你们终生幸福,我也不好随便给你们做主,万一不遂心意,那可是一辈子的事。若你们心里有人只管告诉我,我替你们做主。”一番话下来,四人更是不自在,连云画都忍不住嗔道:“二奶奶又拿这话打趣我们。”郭嬷嬷在一旁听了忍不住抚掌大笑起来,杜妈妈忍着笑,摆手让她们去倒茶,思琴四个忙不迭地退了出去。

郭嬷嬷指着姜玉春口里笑道:“她们都是女孩子,面皮薄,怎好开口说心里有人无人?二奶奶这样问看把她们都臊跑了不是?”杜妈妈接口道:“这样的人生大事,她们小孩子哪里知道好孬,还是二奶奶给她们做主才好,总不会亏了她们去。”

姜玉春也红了脸,她只担心自己乱点鸳鸯却忘了古人含蓄羞涩这一说了,不禁捂着嘴笑道:“我倒没多寻思,只想合她们心意就好,谁知倒把她们都臊了去。既然她们都不好意思说,咱们平日就留心看着,看谁和谁对眼了,就问问她们心思。这夫妻一辈子,总要合自己心意才是。”

郭嬷嬷笑道:“成,那我们就帮着二奶奶多瞧瞧。”正说着话,柳儿笑着进来回道:“二奶奶,周华来了。”杜妈妈听了连忙问道:“可是周二的侄儿?”姜玉春点头笑道:“是呢,二爷说他现在也出息了,叫安排个事给他做。我想着那边房子也要叫人粉刷粉刷,园子里的枝木也要修整一下才好搬过去,索性就将这件事给他去做,也看看他能耐如何。若真是个踏实能干的孩子,以后少不了他的事做。”

郭嬷嬷道:“听说他一直帮着他叔叔跑腿,也见过些世面,想来是不差的。”姜玉春点了点头,吩咐柳儿把周华带到堂屋去,自己携着郭嬷嬷、杜妈妈两个人去了。周华见姜玉春在榻上坐了,连忙上去见礼:“小的周华给二奶奶请安。”

姜玉春点了点头:“起来吧。”周华起身,恭恭敬敬垂手站在一边,姜玉春打量他两眼,方才说道:“看着倒是个伶俐的孩子。二爷说你如今也能做些事了,叫我给你些事做。正好新买的园子里头的屋子都要粉刷一遍,园子里的花木也要维护一番,这件事就交给你去管。若是你真有些能耐,以后我少不得要多给你些事做。若是做的不好,我也不管你叔叔的脸面,直接叫他领了你去,你可听清了?”

周华躬身道:“小的虽不伶俐,但知道踏实肯干。二奶奶交代的事情小的自当尽心尽力去完成。若是没能耐折了叔叔的面子,不用二奶奶撵,我自己先羞的回去了。”姜玉春点了点头:“到是个清楚明白的。行了,你一会领了牌子去账房支五百两银子。我回头带管事嬷嬷们去那边清点完东西,你再带人将屋里的床榻之类的物件都搬去库房。把屋子拾掇空了买了东西好叫人刷墙。”

周华应了一声,思琴上来给了他对牌,周华退了出去,自去买东西不提。隔日,姜玉春带了数十个管事娘子、婆子、媳妇们坐车去了瘦西湖畔的园子。此时宅门口的匾额已让周天海换了新的,上书周园两个大字。姜玉春嫌弃地撇了撇嘴:真没创意!

府里在后院与园子只见有一座三层小楼,每层十八间屋子,这便是府里的库房。姜玉春拿出钥匙,递给周二家的。周二家的笑道:“二奶奶从哪间屋子开始点?”姜玉春笑道:“都打开,我挨个瞅瞅,剩下的由你看着点就是。”周二家的连忙将一楼的屋子挨个开了锁,屋子有二人高,极大极宽敞,整整齐齐摆满了各式样的床塌、屏风、几案、箱柜等大件物品。二楼则多是各样摆设、三楼则是一些零零碎碎的东西。姜玉春略看了看,就下楼了。

思琴见天气炎热,恐姜玉春中了暑,连忙问周二家的可准备出屋子来了?周二家的忙说道:“靠近园门处有个清风轩,又近水又有树荫,最是凉爽。我早叫人收拾出来了,扶二奶奶去歇歇?”姜玉春道:“我带郭嬷嬷、杜妈妈去那边歇歇。”周二家的亲自领着去了,果然是个清凉所在,屋里一应物品俱全,床幔、被褥也是新换的。周二家的笑道:“昨儿得了消息,就立马带人来布置了。”姜玉春笑道:“有劳周嫂子了。”

思琴烹水煮茶,洗了果子端了上来。杜妈妈看着屋里的装饰摆设,点头笑道:“纵使我没见识,也能看出都是好东西。”姜玉春笑道:“二爷还不乐意的,嫌是别人的东西,非要重新打一批家具,叫我给拦住了。这些东西木头都是难得的,又没用过。若是打了新的这些东西放哪里去?白放着占地方不说,还容易被虫子咬了。若是不要又可惜了,毕竟值个几万两银子呢,就是有钱也不能这么败家。”

“可不是。”郭嬷嬷点头附和道,“这过日子是过自己的,又不是给别人看的。”几个人说了会闲话,等太阳劲头过去,又去瞅了两眼便坐车回家了。一连十来天,终于把东西都点完了,屋子里该搬的东西都搬到库房里,上了锁,这些管事的带着婆子们回来了,周华这才带着工匠们过去干活。

周天海这几日一直同莫少青看地方,城里各处逛遍了,果然觉得还是姜玉春说的东关街最适合建会馆,只是地价偏贵点。有几家打算出手的房子又都不大,周天海觉得买了没什么用处,因此便搁置下来,只让莫少青叫手下留意着,若是有合适的地皮或是房子要卖立马回来报信。

扬州盐商周天海在忙会馆的事情,其他人也不闲着,却都无一例外的在为总商之位奔走。因周天海同姜玉春、莫少青分析了如今的形势,觉得此时自己势头虽胜,但实力稍逊,此时若争抢总商之位势必会枪打出头鸟遭人算计,不如养精蓄锐、积攒实力等下次机会。

吴总商和其他六位总商选了个日子,给扬州城内有头有脸的几十号盐商都发了帖子,邀请到吴府小苑一聚。吴府小苑是吴总商家的别苑,园子不大、位置却好,平日也不住人,通常用来招待朋友请客吃酒来用。关于生意上的事需要大家一起商讨的,也多半会在吴家小苑里聚集。

吴爷下了帖子,大家到了日子都熟门熟路来了。吴爷在主位坐了,其他六大总商在他左右依次坐下。其他人五六个人一小桌,都上了茶水、瓜果。坐在周天海旁边的是一姓刘的盐商,他笑着和周天海打了招呼,见周围人都彼此窃窃私语,也小声地和周天海说道:“今日恐怕是为了总商之位的事,我看这些人里头,周兄当选总商的机会最大。”

周天海连忙摆手道:“我才几岁,哪里当得了总商,刘兄莫要说笑。”那姓刘的也不多说,只笑道:“看着罢。”周天海听了也摇摇头,笑着喝茶。

吴总商看了看大厅,轻轻地咳嗽了一声,众人闻声都静了下来。吴总商这才说道:“今日叫大家来,不为别事。自从汤总商盐船失火又被官府发现偷运私盐,散尽家财却仍免不了牢狱之灾,这总商之位也随之空了出来。我同其他六位总商商议了一番,决定要推选一位新的总商出来。”

众人闻言都忍不住偏头去瞧周天海,周天海镇定自若,只当不知,低头抿了一口茶,轻轻将茶碗放在桌上。吴总商的视线也从周天海身上滑过,继续说道:“我知道大家都眼热这总商之位,只是这总商不是那么好做的,要分领下头盐商,另有纳课杜私、承办报效、摊派杂费、参弹疲商诸多事宜,因此需要推选财力雄厚的大盐商来担任。”

吴总商顿了一顿,继续说道:“本次总商之位,我同其他六位总商一共推选了五位候选人,大家只需在五位里头选出一位就是了。”说着打开匣子,拿出一份名单。众人见状,皆屏住呼吸,只等吴总商念出名字。

作者有话要说:我这周六有个考试,这几天一直苦逼的复习中。其实从毕业以后学习考试对于我来说越来越痛苦了,完全没心情,可是又不能不考。复习的没心情,今晚写文也心不在焉了,熬了一个晚上怎么也找不到状态,光想着那些破题。不说了,等我考完试归来吧。

40、总商之选...

“林城、谢瑞坤、王祺祥、周天海、赵春。”吴总商将单子上的名字一个一个的念了出来,“大家可以讨论讨论看谁接任比较合适,尤其是之前从汤爷手里拿盐引的那些兄弟,往后你们要从新总商手里拿盐引,得想好咯。”

吴总商话音一落,众人都彼此低声讨论起来。吴总商说的五个人,除了周天海以外,其余的都过了不惑之年,有的家里甚至已经三代盐商了。周天海因为这次没打算竞争这个位置,所以心态轻松,嘴上噙着笑意,遥遥地和其他四人拱了拱手。

“周爷,怎么样?被我说着了吧?”之前搭话的刘爷又凑了过来,低声笑道:“那四位虽说家姿颇丰,却不如周爷眼光独到。这阵子周爷风头正盛,我看这总商之位非周爷莫属了。”

周天海连忙摆手笑道:“刘爷说笑了,我才做生意几年,论经验论家资我都不如人家,这次能有机会参与总商竞选,已经是我的荣幸了,哪里敢奢望能当选。”

刘爷笑了笑,四下望了一眼,说道:“林爷他们已经开始活动了,周爷不去找大家聊聊?”周天海笑着押了一口茶,抓了一把瓜子一面磕一面四处看热闹。七位总商低声交谈了一番,吴爷见周天海没事人一样嗑着瓜子喝着茶顺便东瞧西望,瞧瞧对身后的小厮示意了一眼,那小厮连忙上前,躬□子,吴爷轻声道:“请周爷出去说话。”

那小厮一言不发地又退了回去,吴爷借口换衣裳从屏风后出去,到后边院子歪着去了。过了有一刻钟,周天海随小厮进了院来,吴爷听到声响,盘腿坐了起来。等周天海一进屋,正好瞧见吴爷正悠闲地吃着茶。

“给周爷倒茶!”吴爷请周天海坐下,又吩咐了一声小厮,小厮退了出去,连忙有人送了茶进来。周天海端起茶吃了一口,不禁赞道:“好茶!”

吴爷笑道:“前儿刚送来的大红袍,总共就得了七八两,我这是第二回吃。”周天海闻言不禁笑道:“沾吴爷的福了。”

吴爷笑了笑,把玩着手里的茶盏,漫不经心地问道:“适才见周爷甚是逍遥,似乎对总商之位胸有成竹?”

“吴爷说笑了。”周天海哈哈大笑,“承蒙吴爷厚爱,给了我争夺总商的这次机会。只是我才做盐商几年,资金毕竟不如林爷四人雄厚,汤爷那么大的盘子,我怕吃不下。”

“哦?”吴爷眼里闪过一抹精光,嘴上笑道:“周老弟不要这么谦虚,旁人不知道你难道我还不知道?以你的家底拿下汤爷手里的份额,问题不大。”

周天海笑着摇了摇头,心里更冷了两分:“若是能吃下汤爷的盐引,我何苦把到眼前的总商之位推拒出去?”

“那到也是!”吴爷笑容更深了几分,“当上总商可就手握两淮八分之一的盐引,除了自己走的船,其他的分出去,一年赚的钱可就顶的上你现在几年的。更何况,盐商之位都是父传子,像这样重新选总商的情况,几十年也难遇一次。不是我说,周爷错过这次往后就未必能有这机会咯!”

周天海闻言长吁短叹:“我何尝不知这个,只是总商最重要的一条就是财力雄厚,我吃进安徽的盐引就已经囊中羞涩了,更何况是八分之一的盐引。”周天海摇头叹了半晌,才又说道:“要是早知道有这样的事,我也不去买李爷家的园子了,说不定还能凑出一部分银子。”

“呵呵!”吴爷笑了两声,倒比之前的笑声真诚了几分,“我光想着拉你一把,谁成想,唉…”

“这扬州城大大小小几百个官盐商人,吴爷一直把我放心上,这份恩情我周天海记在心里了。”周天海连忙接口道。

“你也是从我底下的盐商,又年轻有为的,我能不多为你操心吗?”吴爷叹道,“行了,那你先回去吧。即便这次不成,往后有机会我再选你。”

周天海郑重地道了谢,随着小厮退了出去。待周天海出了院子,从隔壁屋子闪出一人来,正是总商候选人之一王祺祥。

“舅舅,你说这周天海的话里能有几分真啊?”王祺祥大大咧咧地一屁股坐在周天海刚才坐的椅子上,小厮连忙进来换了新茶,王祺祥端起来喝了一口,才又说道:“我这回当总商能有把握吗?”

吴总商沉吟不语,半晌才道:“说不准。他惯会装穷做傻,上次不就是用这一招对付的汤爷和李爷,不仅低价买了人家园子,还将计就计烧了人家的船。这小子手狠着呢,不能不防。”

王祺祥摇了摇头:“我倒觉得他的话能有个七八分真吧。若不是银两不凑手,哪里会将这送上门的好事往外推的。只是我们的计划被他打乱了。”

“是啊!”吴总商缓缓地点了点头,“本想着把他推到风口浪尖上,再拖延选定总商的日子。其他三人肯定趁机下黑手,到时他即使不倾家荡产也会伤筋动骨。”

“舅,那咱先不管他?”王祺祥试探着说,“我觉得目前让我当上总商是重要的,有我帮衬您,那两淮的盐业不就是咱爷俩说的算的。那周天海不过才做了五六年的盐商,比我做盐商的年头还短呢。像他这样的盐商扬州城有的事,还不是因为舅舅抬举他,才显的他比旁人高上一等,其实说起来无论是实力还是财力都不足为惧。”

吴爷摇了摇头:“他实力不容小觑,点子又多。若是现在不打压下去,再过几年,我怕就动不得他了。”

王祺祥闻言不禁笑道:“舅舅,你太过谨慎了。他的盐引大半都是从你手里拿的,若是将来他存了什么心思,直接断了他的盐引,我不信他还能玩出花来。再说了,等我当上总商,舅舅就多了个膀臂,他就是再出息,还能抵得过咱两家?”

吴总商迟疑了一下,随即点了点头道:“那就先不管他了。你这边该准备的都准备好了吗?”

“放心吧。”王祺祥道。

“那你先去吧!”吴总商摆了摆手,“记得要将咱俩的关系守口如瓶。一家出两个总商,其他总商会忌讳的。”

“我知道!”王祺祥不甚在意地摆了摆手,晃晃悠悠地出去了。

“老爷。”外头闪进来一灰衣长袍的男子给吴总商换了新茶,吴总商看了他一眼,努了努嘴:“吴名啊,你瞧着祺祥这两年出息些了吗?”

吴名道:“他都四十的人了,才看着比以前倒好一些,可和周天海比起来还是还差一截。我觉得老爷若是真选人联手制衡其他总商,不如选周天海,起码看着是个能成大事的人。”

吴总商摇了摇头:“我那几个儿子性子都过于绵软,若是和周天海联手,将来一定会被他压制。到时咱家这个总商之首的位置说不定就换姓了。而祺祥本来也是个不成气的人,他身边的亲信都是我的人,即使成了总商也只能听我摆布,以后就是我死了,他也压不过大少爷去。而八大总商咱家占了两人,即使再怎么不成气候,其他人也不敢擅动我们。”

吴名点了点头:“只是将来这亲戚关系怎么说出去呢?”

吴总商撇了撇嘴:“我一共十来个姐姐,如今大半的人都没消息了。祺祥他娘又是庶出的,十五六岁就嫁去别的省,我们和她家二十来年没联系过。若不是十来年前,我路过那地儿,见她孤儿寡母的可怜,而祺祥虽不机灵,但家底颇丰,这才让我带回扬州来,卖他盐引,教他做生意。等将来祺祥把总商位置做稳当了,让他回老家把寡母接来,到时候再相认好了。”

话说周天海回到屋里,又在自己位置桌上,眼睛在屋里转了一圈,发现王祺祥没在屋里。又等了两刻钟,那王祺祥才回来,又是满脸的得意。周天海心里明了:估计这才是吴总商想推选的人。

待吴总商回来,讨论声慢慢地小了下来,屋里渐渐地安静起来。吴总商笑道:“诸位也讨论的差不多了,那我们先请林爷说说想法吧。”

林城站起来拱了拱手:“我们林家也是做了两辈子的盐商了…”

几人按着顺序逐个说了,到了周天海这,他起身笑道:“承蒙几位总商厚爱,给了天海这个机会。我周天海对几位总商感激不尽,只是毕竟我还是个毛头小子,况且做盐商年头短,没经验没银子,实在担不起总商的大任,我想我这次就不凑热闹了。”

话音刚落,众人哗言,有和他关系好的不住地跺脚叹道:“周爷看着平时挺机灵,这会子怎么傻了起来?”有的撇了撇嘴说:“吴爷还不如选我呢!我虽比不上林爷几个,比周天海倒是有钱些!”有的赞许道:“他才做几年盐商,就是家底再厚,比的上我们做几十年的?这小子还算识时务。”…

周天海听着耳边各种各样的议论声,脸上始终带着微笑。几个总商凑在一起讨论了一番,半晌后,吴爷咳嗽两声,方才说道:“今日再选出一人来,五日之后正式选总商。”

因周天海目前不惦记总商这位置,所以晚饭后早早地离了席。莫少青在书房候了一下午,见周天海回来连忙迎了上去:“二爷,如何?”

周天海笑道:“你觉得王祺祥这人如何?”

莫少青略微沉吟,方道:“不是个做商人的料,但运势极好,身边人不乏精明之人,因此他在扬州城内也算是有头有脸的盐商了。”

“五名总商候选人,”周天海伸出手掌晃了晃,“他占了一个。”

莫少青一愣:“不会吧!扬州城内比他有门路有财力的盐商有的是,怎么会轮到他?”

周天海噙着笑容:“扬州城内比我有门路有财力的盐商也有的是,为何会有我?”

“那不一样!”莫少青摇了摇头,“二奶奶的父亲姜大人可是管盐业的朝廷命官,如今虽不在扬州,但不知什么时候就能调回来。更何况,如今的李大人可是和姜大人有同窗之谊。就看在姜、李二位大人的面子上,这总商候选也该有二爷。”

周天海弯起食指敲了敲桌子:“没错。那你说王祺祥为何也在其中?”

莫少青一惊,对上周天海的眼睛:“我立马派人到王祺祥的老家去查。”

作者有话要说:先抱歉上周因为考试的原因没办法更新,今天更新放上。请大家原谅我最近的跟新不给力。断了几天,心思又不静了,写完居然又快一点了,更欣赏,然后晚安!

41、拉拢...

第二天一早,周天海刚到书房,管家周福就带着几张帖子进来,周天海略微翻了翻,正是准备争夺总商之位那四人,又恰恰都是约的明日午时。周天海略一沉吟,将帖子丢在桌子上,抬了抬眼皮道:“一会你准备四份礼物,打发人给四家送去。”周福笑道:“那二爷是应哪家的约,打发人送东西的时候要不要带回帖?”周天海道:“不用,就打发个小厮把东西送去就成,旁的不用多说。”周福应了一声,见周天海没旁的吩咐,便退了出去。

没一会儿功夫,又进来个小厮,捧着个帖子送上来道:“二爷,张家大爷来了。”周天海脸上闪过一丝不解,这张家大爷也是个盐商,只是占的份额小,基本上都从旁人手里零零散散的拿些盐引,去年自己也卖给过他一些。但像张家这样的小盐商多的是,周天海一直不太在意,可今天人家自己上门了,也不好一面不见就打发回去。周天海叫小厮领张家大爷到前厅坐了,自己略等了一等方才过去。

张家大爷吃了两口茶,欣赏了一番墙上的字画。周天海在门口略站了站,见他看字画看的入神,也没吱声,放重了脚步走了进来,张家大爷听见声音,连忙回头起身拱手道:“周二爷。”周天海拱了拱手笑道:“你怎么有空过来了,快请坐。”

张家大爷道了谢,方才在位置上坐下:“听说今日选总商,我们小商户进不去里头,想打听打听是怎样个情形。”

“哦!”周天海笑了笑,“林城、谢瑞坤、王祺祥、赵春四人再加上郭天荣,总商从他五个里头选。”

“咦,不会吧?”张家大爷满脸的惊讶神色,“怎么没二爷您呢?我听风声说二爷也在里头的。”

周天海笑着摇了摇头:“我才几岁,哪里有资格当总商,昨儿让我给推了,因此才又提了郭天荣的名字。”

张家大爷闻言捶胸顿足,连连叹道:“周二爷您怎么将这等好事让给别人了?”周天海见状忍不住挑了挑眉头,心里琢磨着张家大爷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张家大爷叹了好一会气才道:“我是小盐商,大事说不上话,平日里只盼着能从大盐商手里买些盐引走几趟船,哪怕是偏僻的地方比他人辛苦点但好歹也有个盼头。可二爷不知道,我们小盐商虽然盘子小,但彼此也免不了勾心斗角。平时和我不对付的那几个人都是其他总商候选人的门下。我虽不经常从二爷手里拿盐引,但毕竟咱都是安徽老乡,若是二爷当上总商,我就不怕被他们暗算了去。”张家大爷顿了顿,偷窥了眼周天海的脸色,见他脸上并没有不豫神色,才大着胆子说道:“其实这也不光是我一个人的想头,安徽籍的小盐商们都盼着二爷能当总商,以后遇事好有个倚靠。”

周天海心里一动,小盐商虽然占的份额小,但是联合起来也是一大助力。自己建安徽会馆不仅是为了同大盐商联手,更是要把这些小盐商聚集起来为己所用。想到这,周天海笑道:“即使这次我当不上这个总商,但能帮衬你们的我照样会帮衬。咱们都是徽商,在外头就是一家人,也不用同我见外,有事只管找我就是。”

张家大爷连连应了两声,到底觉得心里不踏实,勉强坐着说了回话便起身告辞了。

于此同时姜玉春正在后院偏厅里,林城府上的一个嬷嬷正坐在凳子上笑道:“我家夫人的亲戚从南边回来,带来点檀香油,不值什么,只图个稀奇,叫我给二奶奶送来一小瓶。”说着将东西递了过来,思琴接了过来转身放在姜玉春手上,姜玉春见是拇指大小的水晶瓶子,装着大半瓶的檀香油,不禁笑道:“好精致的瓶子,东西也难得,只是我听说这玩意贵着呢,我哪里好意思收你们家这个。你替我谢谢你家夫人,把东西带回去吧。”嬷嬷笑道:“自己家铺子里的东西,不花什么钱的。二奶奶若是不收,我们夫人还以为你远了她,不和她亲近了呢。”

姜玉春听说只得罢了,连声道:“林夫人有心了,这么远带来的东西还惦记着给我送一份。”嬷嬷笑道:“我们夫人说了:二奶奶若是用的惯,只管发人到我们府上拿去,自家铺子里拿的东西,比外头卖的东西要好且又干净。”姜玉春笑了笑:“有劳你们家夫人惦记了。”那嬷嬷笑道:“我们家夫人说有一阵子没见您了,问您在家忙些什么呢?怎么不过去找她说话?”

姜玉春笑道:“天气一热,我就懒怠着动。有时候闷的紧了,想去找你家夫人说话,又怕她忙,耽误了她的事。”那嬷嬷笑道:“我们家夫人也没甚么事呢,闷了好一阵子,正巧家里新翻修了园子,我们夫人就想请各府的夫人奶奶们去府里逛园子呢,二奶奶若是有空也过去走走?”

姜玉春眼里闪过一丝疑惑,面上却依然笑道:“我家前些日子不是买了个新园子,这些日子正忙着刷墙整树呢,明日也不知我走的开走不开?”

那嬷嬷连忙笑道:“二奶奶整日操心家里这些事,也该抽空松口气,哪能老这样累着呢。”姜玉春道:“我也想偷个懒呢,等明日若是没什么大事,我就过去。”

那嬷嬷听了以后忙起身笑道:“那明日等二奶奶过去,我这就回去了。”姜玉春忙道:“你先等一下。”接着转头吩咐思琴:“你到我屋里把抽屉里那个紫檀盒子拿过来。”思琴应了一声出去了,过了一会果然取了一个精巧细致的小盒子过来。姜玉春和林家嬷嬷笑道:“这是前些日子店铺里的伙计送来的西洋美人挂表,平日揣在怀里看个时间也方便。这个挂表你替我给你们夫人带回去,替我谢谢她送的檀香油。”

林家嬷嬷闻言迟疑了一下,她深知林夫人叫她送昂贵的檀香油来,为的是让姜玉春喜欢,以后好拉拢。可是姜玉春回的礼不比林夫人送的礼轻,加上做工精致的紫檀盒子,甚至比林夫人送的还贵重难得。一时间林家嬷嬷不知道是否要将挂表收下,不收,怕折了姜玉春面子,惹她不快。若是说了,怕是违了林夫人送礼的本意。

姜玉春见林嬷嬷迟迟不敢接,不禁笑道:“这也是我一片心意,给你们夫人拿着玩的。”接着又吩咐小丫头:“把园子新结的果子装两下匣子过来,给嬷嬷带回去吃。”小丫头麻利的装了两匣子果子回来,放在林嬷嬷手上,伶俐地笑道:“嬷嬷也尝尝我家的果子,看比你家的中吃不?”

林嬷嬷只得接了,看了那丫头两眼笑道:“这丫头倒伶俐。”姜玉春笑道:“什么伶俐啊,没大没小的。”林嬷嬷笑着起身陪着说了两句话要告辞,姜玉春打发人送了出去,待人出了门,她兀自对着檀香油的小瓶子发呆。

玉棋送了客回来,见姜玉春在发呆,立在一边轻声问道:“二奶奶在想什么呢?”姜玉春这才省过神来,微微颦起眉头:“二爷在做什么?”玉棋回道:“刚才我送到二门处,恍惚听小厮说今日从一早来了好几拨人拜访二爷,这会估计还在见客呢。”

姜玉春点了点头:“打发人去和留山说声,等客人走了,让二爷回后院一趟,说我有事找他。”

小丫头答应着去了,姜玉春吃了口茶,放下茶盏起身道:“我们顺路去瞧瞧张氏和李氏,看她俩在做什么呢。”思琴和玉棋对视了一眼,眼神中都带了一丝疑惑。平日里姜玉春看见几个姨娘就不耐烦,更别说去她们院里了。郭嬷嬷闻言赶紧拦了一拦:“好端端的去瞧她们做什么?见了她几个,没得生气。若是有事吩咐她们,叫她们出来听着就是了。”

姜玉春摇了摇头道:“也没什么事吩咐,只是随便聊聊,看有什么消息可以打探。”思琴昨晚当值,见二爷一回来,就和二奶奶嘀嘀咕咕说了半宿,便猜到肯定是生意上的事。今日去张姨娘屋里,怕是也为了这个。

众人簇拥着姜玉春往张雪雁的院子去了,门口的小丫头见了姜玉春一行人过来,吓得腿都软了,先往回跑了两句又觉得不对,掉过头跑出来,迎面给姜玉春行礼。姜玉春见她吓得这个样子,反而笑了,一边走一边问她道:“你们姨奶奶这些日子在屋子里做什么呢?”那小丫头垂着手跟在后头,颤抖着说:“奴婢不知,奴婢只负责看院门,屋里的事有雅诗几个姐姐伺候,奴婢进不得屋子的。”

姜玉春点了点头,径自进了院子,门口立着的小丫头见了连忙上前福了一福:“见过二奶奶。”又连忙打帘子。屋里的丫头听到声音,迎出来两个,正是雅诗和佳词。姜玉春一面往里走一面说:“正好我路过这,顺便过来坐坐。”雅诗和佳词相视一眼,面带苦色,雅诗跟在后头小心翼翼赔笑道:“二奶奶要不先在小厅坐了,我去叫姨奶奶出来?”

姜玉春撇了她一眼:“不用了。”佳词只得面带苦色地将内室帘子撩了起来,几人一进屋,就瞧见优歌正服侍睡的迷迷糊糊的张雪雁穿衣裳。

作者有话要说:先补完这章,今天到家休息没一会就被母上大人拎去看牙医了,话说补牙是件恐怖的事情,泪奔~~~

42、张雪雁的转变...

郭嬷嬷见张雪雁睡到此时方起,脸上露出几分不屑,姜玉春冷笑一声,在椅子上坐了:“你这午觉歇的早了点吧?”张雪雁迷迷糊糊地听见这一声,立马精神了,连忙睁开眼睛,正好瞧见姜玉春脸上讥讽地笑容。张雪雁慌了神,一把推开优歌,拽了衣裳自己穿上了,连忙下床到姜玉春面前福了一福:“婢妾给二奶奶请安。”

“这都什么时辰了还请安。”姜玉春道,“关你在屋子里闭门思过,结果你就整日在屋里睡觉不成?”

张雪雁闻言脸上讪讪地,连忙回道:“昨晚天气热,在院子里坐了半宿结果走了困,回了屋一晚上没睡着。今早上吃了饭以后这才躺下眯一会儿。”

姜玉春看了她一眼,微微笑道:“晚上热的睡不着,这会儿日头正足,你倒睡的香。”张雪雁脸上闪过一丝懊恼,张了张嘴倒不知该说什么。

姜玉春顿了顿,方才说道:“我刚从偏厅出来,觉得日头晒,走了两步走不动了,来你这歇歇脚。你看你蓬头垢面的,赶紧打水去梳洗了,拾掇好了出来陪我说话。”说着起身出了卧室,到与卧室相连的小厅坐了。雅诗连忙净了手,泡了上好的茶,又收拾了几样点心端了过来,脸上奉承地笑道:“这是奴婢早上刚做的点心,二奶奶尝尝?”

姜玉春看了一眼,都是几样常见的江南点心,便随意地点了点头:“搁那吧。”雅诗知道这是自己做的东西没入二奶奶的眼,脸上红一块白一块地讪讪地站在一边。

姜玉春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茶,打量着忙里忙外的大小丫鬟们。雅诗不知姜玉春此番为何而来,心里惴惴不安,只祈祷着张姨娘尽快收拾利落了,别惹二奶奶发脾气。

姜玉春吃了半盅茶,雅诗连忙上前续茶。姜玉春看了她一眼,和善地问道:“你们姨奶奶禁足这些日子,都在屋里坐些什么?”雅诗身体一僵,脸上先红了起来,低头回道:“回二奶奶的话,张姨奶奶自从禁足起,一直在屋里读书写字做针线。”

“哦?”姜玉春挑了挑眉,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正好我闲着,把你们家姨奶奶新做的活计拿来给我瞅瞅。”

“是!”雅诗一福身,躬身退到里面卧室,此时张雪雁已经梳洗完毕,优歌正帮她梳偏髻呢,张雪雁见雅诗进来,不禁压低声音问道:“你怎么进来了?二奶奶走了?”

“没。”雅诗连忙摆了摆手,又小心翼翼地侧过耳朵听了听外头动静,见没什么声响才蹑手蹑脚地走到张雪雁跟前,附耳道:“二奶奶问姨奶奶这几日在屋子里都做些什么?奴婢就回姨奶奶做针线来着。这不二奶奶叫我拿姨奶奶新做的活计去瞧。”

张雪雁闻言撇了撇嘴,悄声道:“我从小时候就开始学戏,哪里做的出好针线,不过能绣一两针罢了,况且又好多日子没做了,这会子你找什么活计给她瞧去?”

“我前阵子想给姨奶奶做个香囊,正巧做了一半。”雅诗说着翻出一个做了一半的香囊来,递给张雪雁瞧了瞧,“拿这个给二奶奶看去?”

张雪雁看了一眼,无论是针脚还是构思都比自己做的强多了,便摆了摆手道:“拿去给她瞧去罢,省的又告二爷前头,说我成日里只在屋里睡觉。”

雅诗点了点头,拿了针线刚往出走了两步,又连忙退了回来,在张雪雁耳边叮嘱道:“姨奶奶千万不要和二奶奶顶嘴,万事忍为上。”张雪雁皱着眉头说:“我晓得,只要我对她毕恭毕敬地,她也抓不到我把柄的。”雅诗听了连连点头称是,张雪雁怒了努嘴说:“还不赶紧拿出去,耽搁久了又该疑心了。”

雅诗连忙捧了东西出去,恭恭敬敬地呈给姜玉春。思琴上前接了,姜玉春偏了偏头,在思琴手里瞅了两眼,点了点头:“她在这上头上倒有些心思。”

雅诗听不出姜玉春声音里的喜怒,只觉得心里和打鼓一样,张了张嘴却不知要说什么。姜玉春只笑了笑,歪头往内室里看了一眼:“张氏收拾好了没?”雅诗见二奶奶隐隐有不耐神色,连忙陪着笑脸,刚要说话,就见张雪雁袅袅婷婷地走了出来,到姜玉春前头又行了个礼,恭恭敬敬地认了错。

姜玉春静默半晌方才说道:“以后万不能如此贪睡,丫头看了成什么样子。更何况你是在禁足期间,若是二爷知道了又该生气了。”

张雪雁唯唯诺诺应了声是,姜玉春才缓和了脸,叫她搬个凳子坐下,张雪雁忙说不敢。姜玉春笑了笑:“这屋里又没旁人,你坐下同我说说话,我还有事嘱咐你呢。”

张雪雁疑惑地侧身坐了,姜玉春这才笑道:“其实说起来也没什么大事,过一个月是吴总商夫人的生辰,贺礼要早点备下,你在吴府里呆了那么些年,把吴夫人的喜好和我说说。”

张雪雁见姜玉春和颜悦色地,这才安下心来,打起精神把吴夫人的爱好仔仔细细地说了。姜玉春一面听一面用心记了,时不时插嘴问上一两句,又慢慢地将话题引到吴府的亲眷上头。当两人评论完吴家刚出嫁的女儿的嫁妆以后,姜玉春意犹未尽地笑道:“说起来吴家的女儿真是多,我听说吴老太爷当年也十来个女儿呢,求亲的人络绎不绝。”

“可是呢。”张雪雁也笑了起来,“办婚事的时候也热闹,我听说有一年,连着五个月,一个月嫁一个女儿,一时成为奇谈。”

“哎,吴爷的那些姐妹这些年来还来往吗?怎么往常不太听说呢。”姜玉春问道。

张雪雁笑道:“以前逢年过节的时候也来几个姑太太,其他的倒没怎么听说了。”

姜玉春点了点头,遂又笑道:“吴家是商贾,女婿也多半是商人吧?也都是做官盐生意的吗?”

张雪雁想了一想说道:“好像还真没听说有盐商女婿。”

姜玉春惊讶道:“这却奇了,当年吴家老太爷也是总商,多少盐商巴结着呢,怎么女婿反而没有一个是盐商的?”

张雪雁连忙笑道:“可能也有了,只是我们不知道而已。毕竟现在和吴府联系密切的姑太太也只有几个而已。我以前在吴府里也是听老嬷嬷们有一嘴没一嘴说几句而已。”

姜玉春笑道:“任谁家府上有这么多女儿想起来也会说说的,我听着就羡慕呢。”

张雪雁道:“她家嫡出的女儿过的都不差,只是庶出女儿嫁的都平常,听说还有家道没落的呢。”

“哦?”姜玉春眉头一动,“怎么会如此凄凉?按理说再是庶出的也是吴家的女儿,应该不会嫁的太差了才是,更何况嫁妆银子也不会太少。”

“只恍惚前几年听人叹过几句,具体什么缘由就不知道了。”张雪雁笑道,“后来就再没人说过这件事,也不知如今如何。”

姜玉春也知道以张雪雁的身份不会了解太多吴府里的秘辛,便又扯了几句吴府的假山花草又说了她们家哪个丫头伶俐,最后又说起了针线。

姜玉春顺手捡起雅诗拿出来的绣了一半的香囊,嘴里笑道:“我如今懒怠着做针线,可是这日常赏人少不了荷包香囊的。针线上做的荷包我嫌样式单一,不如你做的这个好看。正好你如今有空,就多替我做上几个。”

张雪雁一愣,雅诗作势扶她起身,在她胳膊上轻轻捏了一下,张雪雁连忙会意,起身笑道:“不知二奶奶想要什么样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