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玉春住了脚,打量了下她身后的两个小姑娘,一个约莫十一二岁,另一个八九岁的样子,倒不认生,见姜玉春看她俩,都弯起嘴唇笑了笑。刘武家的一手一个把她俩扯到前头来,嘴里催促道:“快,给二奶奶请安。”

两个小姑娘连忙上前请安,然后又乖巧的退了一步,站到刘武家的身后。

姜玉春见这两个小姑娘长的白白净净的,举止也大方,不禁打心眼里喜欢,连忙笑道:“这是谁家的丫头啊?长的真俊。”

“回二奶奶,这是我家闺女,大的叫翠花,小的叫小娥儿。”姜玉春明白刘武家的心里打的

主意:刘武夫妻两个都签的死契,孩子也在她们卖入周家的时候也一同签了卖身契。孩子养在他们身边虽然放心,但却没个出路。若是两个丫头能借此机会入了自己的眼,这两个丫头今后就不用愁了。姜玉春挺喜欢这两个孩子,顺势朝那两个小丫头招了招手道:“到我这来吧。”两个小姑娘往前走了两步,又犹豫不决地停了脚,回头看刘武家的。刘武家的连忙喝道:“没听二奶奶叫呢嘛,赶紧过去。”

姜玉春先看了眼那个大的,笑道:“以后你们姊妹两个一个叫水绿,一个叫依红吧。”刘武家的闻言一喜,知道二奶奶这是收了两个丫头,连忙叫她两个磕了头,自己也上前行礼。

姜玉春虚托了一下,才笑道:“我正打算出去转转,刘嫂子若是有空就陪我一起吧。”刘武家的连忙应了,服侍着姜玉春出了门。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更新不正常,果然思路各种跟不上。下章想写写田园生活,嘿嘿。明晚更

47、看病...

此地因为靠着山,村里又有条河,所以感觉并不十分炎热,时不时还会有凉风从山上吹来。这时刚过晌午没多久,村里的妇人们都三三两两的聚集在小河边洗衣裳,小孩子们光着屁股在河里嬉戏打闹,有稍微大点的往水深的地方扎猛子摸鱼。

刘武家的带着姜玉春出了大门,绕过田地,进入眼帘的便是潺潺的河水。正巧河边洗衣的一个妇人回头拿脏衣裳,瞧见了姜玉春一行人往河边走来,连忙压低声音叫周围的女人们去瞧:“你们瞧那边来的可是昨天住进村东头大宅子的那个夫人?”

众人听她一说,纷纷回头去看,登时议论纷纷。

“村东头那个大宅子?什么时候来人住了?我咋没听说?”

“就昨天傍晚呗,来了好几辆车轿呢。不过是不是这个夫人倒不清楚,昨天也没人瞅见她长啥样。不过我估摸着就是那家的,你瞧这夫人那阵仗,后头跟着好几个丫头婆子的。哎,后头那个不是刘武嫂子?。”

“还真是刘武嫂子。那肯定就是宅子里的夫人了,你瞧那衣裳的料子,都是缎子的。”

“嗤!”一个年轻点的妇人嗤笑道,“什么缎子的啊,你以为这个夫人和镇长那些土财主似的,就认得缎子。人家有钱人家用的布料那是我们听都没听说过的。”

“就你懂!”刚才那人反驳道,“那你说是啥料子。”

那年轻妇人一窒,讪讪地道:“说了你也不知道。”

那人一撇嘴,转过头去和边上人继续说道:“城里夫人奶奶长的还真是好看,你看这夫人,那眉眼长相和仙女似的,画上的人儿都没那么好看。”

“腰条也像仙女,飘飘忽忽的,可不和我们似的那么粗。”

“那城里的夫人们吃饭都和猫食似的,哪像我们谁一顿不吃一两碗饭,要不然哪有力气干活。”

“东头那大宅子的主人是做啥的啊?买了那宅子一两年都不来住一回?”

“你不知道?听说是个盐商呢,老有钱了!”

“啧啧!是盐商啊,怪不得!”

姜玉春走的进了些,见众人对着自己窃窃私语,不由地停下了脚步,刘武家的赶上前来笑道:“这些都是村里的妇人,都没什么坏心思。看到二奶奶,只是好奇了些。”姜玉春笑着点了点头:“不碍事的,想必村里极少来生人,新奇些也是有的。”

刘武家的扶着姜玉春小心翼翼地往前走,一面笑道:“这些人遇到难事时常来家里求助,我同我们家刘武寻思着住在这村里,能帮的忙好歹帮一帮,也不枉邻里情分。因此同这些村民都是极熟的。”

几人说着话来到岸边,众妇人连忙站起来,脸上都带着笑容,却谁也没敢开口。刘武家的笑道:“这是我们家二奶奶。”

村里的妇女们在衣裙上擦擦湿漉漉的双手,脸上都有些局促,互相对视了一眼都不知道该怎么招呼,有两个伶俐的先凑到跟前,笑嘻嘻地行礼问好。其他人见了,也都磕磕绊绊地说了句:“二奶奶好!”

因这些人都不是家里的仆妇,姜玉春不肯受她们的礼,只笑着问了好,便找了块平整的大石头,在上头坐了。那些村妇见姜玉春待人和善,也去了几分胆怯,都大着胆子说笑起来。

姜玉春坐在河边只觉得凉风拂过河面吹在脸上,无比的凉爽,不由惬意地眯起眼睛,听着村妇们说笑,望着不远处齐整的田地发呆。刘武家的蹲在一边指着远处的田地笑道:“村里的地都在那一块了。当初二爷买宅子的时候急着走,所以没买上地。”姜玉春刚要开口,就见一个满身打着补丁的小女孩跑到自己跟前,扑通一下跪下,不停地磕头。姜玉春一愣,连忙叫水绿、依红扶起那女孩。

那女孩倒也倔强,左右一扭,摆脱了水绿、依红,只眼泪汪汪地看着姜玉春。刘武家的连忙上去问那女孩:“二丫,你找我们二奶奶什么事?有事起来说可好?”

二丫冲着姜玉春磕了个头,哽咽道:“二奶奶,我娘生病躺了很久了,家里的钱都花光了,我娘的药也断了。我想卖身为奴,给我娘看病。”

“卖身为奴?”姜玉春和刘武家的目目相觑,二丫见两人表情,以为是不想买自己,连忙说道:“我什么都会做。劈柴、烧火、做饭,我还会种地。”

“等等。”姜玉春连忙打断她,“你多大了?你家里都有什么人啊?你要卖身为奴的事家里知道吗?”

“我十岁。”二丫低头用袖口擦了擦眼角,“我爹给隔壁村张大财主家帮工,有两个月工钱没结,昨天去要工钱了,现在还没回。我娘病的下不来炕,只能在家躺着。家里有两个哥哥,三个弟弟,一个妹妹。哥哥们去挖野菜抓鱼去了,抓到的鱼能换几文钱买米。”

姜玉春已听明白这家人的处境,家穷半大小子又多,只靠父亲一个人帮工赚钱养家,偏生还有一个病人。二丫见姜玉春不说话,只当不要她,连忙又磕头哭道:“求二奶奶买了我吧,随便给点钱就行,我想赚钱给我娘看病。”

见她哭得可怜,村妇们也都凑过来你一言我一语的帮她说话:“二丫可灵巧了,二奶奶你就买了她吧。”“二丫也是可怜,家里那么多兄弟姐妹,这夏天还好,能吃野菜度日,等到了秋冬就难熬了。去年她家大丫和小狗子不就饿死了。”“二奶奶,您给她二两卖身银子就买了她吧,救她家一家命呢。”…

姜玉春被众人说的头昏脑胀,连忙叫了刘武家的过来,努努嘴道:“你拿五两银子,再拿上一袋子米,跟二丫去她家里瞅瞅,乡里乡亲的能帮衬就帮衬点,也难为这孩子一片孝心。”二丫一听二奶奶的意思就愿意买她,激动的脸都红了,嘴里颠三倒四地不停地说谢。

姜玉春一边示意丫鬟把二丫扶起来,一边嘱咐刘武家的道:“这银子就算是送她家的了,你跟着去她家瞅瞅,把银子放下,把话说明白了就回来。我看这丫头心挺好的,让她在家里好好伺候她娘吧。”

刘武家的一一应了,回头打发水绿跑回家叫个小厮拿了一袋子米,又拿了两只野鸡几条鱼跟着二丫一同往她家去了。

经二丫这事一闹,姜玉春也少了几分闲逛的心思,起身要往回走。有一妇人在边上犹豫许久,眼见着姜玉春要离开,连忙上前拦住,讪笑问道:“二奶奶,您府上需要丫头吗?”

“恩?”姜玉春挑了挑眉毛,“大婶想把女儿卖到府上做丫头?”

“唉!”那妇人尴尬地搓了搓手,脸上一阵红一阵黑,半晌才鼓起勇气说道:“我是个寡妇失业的,带着两个儿子三个闺女过活,家里也没有地,只靠着我做些针线,两个儿子当个长工赚点钱。儿子干活吃的多,赚的钱也不顶用,家里越发困难了。若是二奶奶府上需要丫头,我想把她们送去。别的不说,光三个人能省下好大一笔嚼用呢。不怕二奶奶笑话,等她们大了,我也没钱给她们置办嫁妆,白耽误了她们。若是跟了二奶奶,到了岁数,随便配个人,我也少操了那份心。”

姜玉春听了心中有些不是滋味,府里的丫头虽说都是卖进来的,但自己接触父母卖亲生子女还是头一回。依红上前一步,附在姜玉春耳边轻声道:“村里穷点的,都存了把闺女送到大户人家当丫头的想头,不仅吃穿不用愁,一个月还能拿回几个钱。对于她们来说,这便是最好的归宿了。”

云画估计也是苦孩子出身,见这情形眼圈都红了,也偷偷央求姜玉春道:“二奶奶不是说新宅子大,府里人手少,要买些丫头的。外头送来的丫头也不知道干净不干净,不如先从这里选些灵巧的,等不够的再从外头买了补上。”

姜玉春听了也心动了,吩咐道:“叫她们傍晚带着女孩们来瞧瞧吧。”云画脆生生地应了一声,对那些妇人高声道:“那有劳婶子们都传个话,村里若有哪家想把闺女送来当丫头的,傍晚时候都领着闺女到我们府上让二奶奶瞧瞧。”

众人一听脸上都有几分喜色,纷纷道了谢,当下也不顾没洗完衣服,都抱着盆回去和家人商议去了。巧书见人散的差不多了,上前扶着姜玉春道:“二奶奶,这日头足,虽然有伞当着,但还是能晒着些。我们出来也有好一会儿子了,不如这就回去吧?若是想逛等日头下了山再出来走走。”

姜玉春点了点头,带着丫头们转身回了府里。思琴此时已把账本整理了个七七八八,因这宅子小,总共也就那十几口人,每日花费的有限,收益虽然自给自足,但也不过一年二三百两银子。因此思琴很快就整理好了。待姜玉春回来,略躺了躺歇了午觉,思琴便把整理好的账本送过来了。

姜玉春略翻了翻,这宅子的收益除了各色花草再就是园子里里出产的莲藕鱼虾等物,虽然这里离着城里头远,多数鱼虾都卖给了镇上的人,价格不高,但因为量足,因为收益还是比较可观的。姜玉春合了账本,叫来从二丫家回来的刘武家的。

刘武家的先将去二丫家的事说了:“家里破破烂烂的,连个正经的桌子都没有,屋顶上净是大大小小的洞,我看灶也是冷的,米缸也是空的,也不知这家人靠吃什么度日。二丫她娘躺着炕上,说一句话就要咳半天,我把银子给了她,叫她看大夫抓药吃。二丫娘说病了几年了,吃药没见好,倒是觉得越来越重了,再吃药也是白费钱,说不如把银子攒着,这五两银子能够一家人活一年的呢。”

“她之前谁给瞧的病啊?”姜玉春皱了皱眉头,“怎么几年也不好?”

“唉,哪有正经大夫给看啊,就是隔壁村的郎中,看了两本医书,能辨几种药材。一般村里头人得了小病都找他瞧。”

“这不给耽误了嘛!”姜玉春不由地站了起来,她上辈子打小和祖父学中医,因为身体的原因学了一手的好医术却没机会施展。这辈子穿到姜玉春身上,虽然没有再诊过脉,但是失传的医书确让她看了不少。听刘武家的说二丫母亲因为没钱看病找游医抓药耽误了几年的病情,登时便有些坐不住了。

“你带我去她家瞅瞅吧。”姜玉春在屋里转了两圈忽然说道。

刘武家的听了吓了一跳,连忙摆手道:“二丫娘病了几年,又不能见风,她那屋里又潮又热的,再过了病气给二奶奶,可使不得。”

“不碍事的,我拿手帕捂着口鼻就是了,总不能见人死炕上吧。”见姜玉春执意要去看,刘武家的也不敢阻拦,只得苦着脸陪着去了。

二丫家虽然破破烂烂,但院子里屋里却收拾的十分整洁。姜玉春去的时候,正巧二丫的几个兄弟都回来了,大大小小的站了一排,都好奇地看着姜玉春一行人进了院来。二丫同妹妹三丫正在厨房收拾姜玉春打发人送来的鱼,听见声音也都跑了出来行礼问好。

姜玉春和二丫说道:“我听说你母亲不肯看大夫了,我便过来瞧瞧。”二丫听了连忙请了姜玉春进屋去坐,又拿了只碗用开水烫干净了,盛了一碗开水过来。云画笑道:“二丫快别忙了,二奶奶刚喝了水出来的。你领二奶奶瞧瞧你娘才是正经的。”

二丫憨厚地笑了笑,把刘海掖到耳朵后头,带着姜玉春东屋去了。一进门,一股潮味迎面扑来,姜玉春拿着手帕掩住口鼻,随二丫进了屋子,因门窗紧闭,屋子里有些昏暗,姜玉春略微站了站才适应了屋里的亮度。二丫见她娘睡着了,便悄声说道:“我娘的这个屋子最严实了,屋顶也不漏雨,窗户纸也厚实。我们冬天都爱在我娘屋里呆着。”

姜玉春点了点头,二丫搬了个凳子放到炕边上,姜玉春坐下,也不嫌二丫娘肮脏,拿过她的手腕,轻轻将手指搭上去。

二丫见状眼带惊喜道:“原来二奶奶会瞧病,这下我娘得救了。”刘武家的搔了搔头,轻轻碰了碰云画:“二奶奶会瞧病?”云画困惑地歪着头说:“二奶奶也没学过医术啊,不过平日里倒常看许多医书,应该会瞧病吧。”

二丫娘睡的轻,姜玉春一碰到她,她就醒了,见一身着华丽的妇人坐在自己床头,不禁挣扎着要起身。姜玉春连忙按住她,替她诊了脉,又问了问她平时的症状,才和二丫说道:“你娘这是肺病,我一会回去写个方子,让人抓好药送过来。”

“我娘的病难治吗?”二丫诺诺地问,“隔壁村的李郎中说是肺痨。”话音一落,刘武家的脸色都变了,立马上前把姜玉春隔开。姜玉春摇头笑道:“不碍事,只是普通的肺病,不是肺痨。如今你娘多痰,我开的方子是以宣化为主的,肺气得宣,咳喘自平。等你娘痰浊去了以后,你再按我第二个方子抓药,是以补肾、健脾、益肺为主的,是起调养作用。按着我的方子吃,大概两三个月你娘的病就好了。”

“真的!”二丫的眼睛都亮了,几步到炕跟前,拉着她娘的手道:“娘,二奶奶说你两三个月病就会好的。”二丫娘只温和的笑了笑,拍着二丫的头道:“娘没事。”

姜玉春笑着把二丫叫到跟前,嘱咐说:“你娘的病虽然怕见风咳嗽,但也不能老这么捂着,病气都散不出去。如今大夏天的,正是去病根的时候,晌午阳光足的时候,你扶着你娘到院子里走走,活动活动手脚,对病情是有好处的。一会儿我打发人送两罐子蜂蜜来,你每日早晚用温水给你娘冲了喝了,是润肺的。还有这个屋子一天至少要打开窗户晒一个时辰才行。被褥也要常洗,这样你娘的病才好的快,知道了吗?”二丫一一用心记下,姜玉春又道:“晚上时候烧开水给你娘烫脚,要烫半个时辰才行。”

姜玉春把自己想到的都嘱咐了,这才起身告辞,二丫娘挣扎着坐了起来,抹着泪道:“也不知我哪辈子修来的福,遇到二奶奶大贵人,给我们家银子不说,还亲自给我来瞧病。我也没什么谢您的,只能给您磕个头了。”说着就往炕上磕去。刘武家的见姜玉春使了个眼色,了连忙拦住,嘴里道:“嫂子,快别这么着。二奶奶不爱这套,你也别折腾了,若是闪了汗倒是我家二奶奶的不是了。”

二丫娘听了这才躺下了,连声嘱咐二丫好生送二奶奶回去。刘武家的哪里肯二丫送,到院门口就给她拦住了。姜玉春回到家里,刘武家的连忙叫人打热水送到屋里,连声道:“二丫娘虽不是痨病,但也是病了那么久的人了,再说那屋里一股味,我怕二奶奶过了病气儿。”姜玉春也觉得身上出了汗不舒爽,便让思琴服侍着洗了澡,又洗净了头发,粗粗的绑了个辫子晾着。

姜玉春在窗下梨花桌前坐了,吩咐巧书铺纸研磨,自己沉吟一番写了两份药方出来。拿出其中一份给刘武家的说:“你按这个药方给二丫娘抓三十副药。等二丫娘痰浊去了,叫二丫按照第二个药方再给她娘抓药。”

刘武家的应了,拿了药方刚要出去,就听有人笑道:“一日不见,二奶奶都会写药方了?”

作者有话要说:很抱歉让大家又等了好几天。端午节一直在陪发小,她精神很好,不停的说起小时候的事情,其实很多事情我都不太记得,但是她思维特别清楚,连她三岁我五岁的时候玩的什么去了哪里都能说出来。她依然不知道自己的病情,还乐观的说医生说等她贫血好了就可以手术了。之前医生说大限也就端午左右,但直到今天也没听到噩耗,她昨天下午的时候还手机上了会qq,说在看我微博,想必情况不错,祝福她。

从家里回来休息了两天,今天下班写文,发现自己五月份只更了四章,六月份到现在才更了第二章,因为自己家的事更新这么慢很抱歉,也感谢大家的理解和支持,好多朋友给了很多信息和资料,我替她家人谢谢大家。以后尽量保持两天一更,因为我打算每晚要运动一个小时,而且不熬夜,所以一天晚上大概只能写两千字。大家晚上有空也多运动运动,健康最重要,其他都是浮云啊~

今晚又过点了,汗,赶紧更新了去睡觉了,大家晚安

48、买丫鬟...

姜玉春听到声音连忙站起身迎了出去,嘴里笑道:“二爷回来了,今日可打到了猎物没有?”

周天海笑着进来,拉住姜玉春手道:“好久没打猎,手生了,只打了两只野鸡一只野兔,倒是少青好运气,射了一只大雁下来。”周天海宽了衣裳只着中衣,“晌午的时候看到头野鹿,追了好一阵,可惜跑掉了。”

姜玉春拿了周天海的家常衣裳出来,招呼小丫头打水伺候周天海洗脸,周天海道:“天气太热,出了一天的汗,叫送洗澡水上来吧,洗完澡正好吃饭。”姜玉春听了打发人去烧水,周天海洗了把手脸,接过思琴递来的茶吃了一口,忽的想起进门时听见的话,连忙问道:“你们药方是什么药方?谁病了要抓药?”

刘武家的听了笑嘻嘻地说道:“是二奶奶写的药方,二奶奶可了不得,菩萨心肠不说还会瞧病。”姜玉春怕刘武家的满嘴胡吣,连忙喝了她一句,周天海疑惑地看了眼姜玉春:“你什么时候学会瞧病了?”

“我哪里会瞧病啊?”姜玉春笑着接过周天海手里的茶碗,亲自续了茶给端给他,“今天中午我带着丫头们去河边转转,来了一个小姑娘跪在我面前说她娘没钱看病,想卖身为奴。我怜她年幼又有这样的孝心,叫人给了她几两银子一袋米。后来又听说这村里也没有正经大夫,她娘看了几年游医,钱花了不少,病却越来越重了,我便跟着过去瞅了瞅。那小姑娘她娘的症状和病因跟我在一本医书看见的一样,就是普通的肺病,我回来按照那医书上写了方子,叫刘武家的帮着抓药。几十副药钱在我们家不算什么,在穷人家可是救命的事。二爷你说是不是?”

“这药钱倒是小事,只是你哪里会瞧病啊?看着病症一样就照医书上写方子,你哪里知道这看病不是简单的头疼医头脚疼医脚,每个人身子骨不一样,这药量也是不一样的。你别一番好心反而害了人家。”周天海顿了顿,又怕自己说重了话让姜玉春不自在,遂又笑着补充了一句:“明日叫刘武去镇上请个好大夫过来,让大夫给把把脉,帮着瞧瞧你开的方子可对?若是对就再抓药也不迟。”

姜玉春点头笑道:“二爷说的是,是我疏忽了。刘武家的,你叫人先给那丫头送两罐子蜂蜜去,和他说二爷说了明日去镇上请个好大夫,看方子是否合适再抓药。”刘武家的答应着去了。

两个粗使婆子送了热水到门口,水绿、依红两个将水抬了进来,巧书看着浴桶里兑好了热水,便带着众丫鬟退了出去。周天海在屏风后头解了衣裳,坐在浴桶里,满足地吸了口气。自己往自己身上撩了会水,听屏风外头静静的,也不知姜玉春在做什么。周天海试探的喊了一声:“二奶奶,可否帮忙搓个背啊!今天在山上跑了一天灰太大,怕洗不干净你晚上不让我上床。”

姜玉春正歪在榻上看书,听见这声脸上一红,高声道:“自己洗去,多大的人了还要叫人搓背。”周天海听了没言语,过了半晌,一声诺诺地声音从屏风后头传来:“二奶奶,我够不着后背。”姜玉春哭笑不得的啐了一口,起身到屏风后头,见周天海趴在浴桶边上眼巴巴地看着自己,不禁戳了戳他脑门道:“你以为你是小孩呢。”

“没有,”周天海嘿嘿笑道,“小孩有什么好的,又没媳妇。”

“啐,没个正型。”姜玉春拿了个湿毛巾拧干以后帮着周天海擦了两下背,忽然想到自己白天看到的整齐的田地,连忙说道:“我觉得这个地方挺好的,不如买些田地置办个庄子吧。”

“等叫刘武打听打听吧,看有地买吗?我倒是想把这一块的地连那个山头一起买下来,以后打猎也有个好去处。”周天海道:“这事也不是一时半会能办完的,我心里有数就是了。”

姜玉春知道周天海是有主意的,便不再提土地的事,只问了问白天打猎的情形。周天海捡有趣的事说了一两件,姜玉春一边听着一边拿干净的水帮他冲洗身子。待冲净以后,姜玉春转身去拿干净的手巾。周天海从浴桶里站起来迈了出来,姜玉春冷不防回头看了个正着,脸上忍不住又微微红了红,拿起干净的手巾丢在他怀里,自己转身出去了。

周天海洗完澡出来,见屋里已没了姜玉春的身影,便叫来个小丫头来问,得知村里有好些户人家带着姑娘来了,姜玉春到二进的那个小厅选丫头去了。

姜玉春虽说让村里的人傍晚送闺女过来瞧,却不曾想到来着几十户人家,将本就不大的小院挤得满满登登。刘武家的带着几个媳妇在院子里一边叫人排好队,让出过路的地儿,一边又挨个嘱咐见人要行礼,一边又叫人不许大声说话。等姜玉春带着巧书、云画两个从内院出来时,此处已基本安静下来。

姜玉春进了小厅,在中间的椅子上坐了,巧书倒了茶上来,云画吩咐道:“刘嫂子,一会儿您只叫那些姑娘进来就行,一次先进五个,等二奶奶相看完了,再叫五个进来。”

刘武家的答应去了,没一会儿功夫,先领进来五个女孩子。五个女孩儿许是之前得了吩咐,一进来都趴在地上磕了个头,参差不齐地说道:“给二奶奶请安。”

“快起来吧。”姜玉春道,“都抬头给我看看。”

五个女孩儿从地上爬起来,都仰起小脸好让姜玉春打量。姜玉春看这几个孩子,大约都八九岁的年纪,身量却都不大。头脸似乎都刚洗过,发梢还有些湿润,身上的衣裳虽然都是半新不旧的,但都挺干净。

姜玉春问了几个问题,无非是“叫什么名字?几岁了?”“家里几口人啊?”有几个兄弟姐妹啊?“平日里在家都做什么啊?”“都会做什么活啊?”

待五个孩子一一回答完了,姜玉春点了点头,刘武家的领了她们出去,又带了几个进来。一共来了三十六个女孩,姜玉春看了一遍将她们都留了下来。

待刘武家的领那些孩子的父母去写卖身契的时候,云画悄悄问道:“二奶奶,这些丫头没几个太伶俐的,怎么都买回去了。”

“要那么伶俐的做什么,反而生事。她们虽不伶俐,但胜在老实。我看买了这些丫头,差不多家里的丫头就够用了。”姜玉春顿了顿,又招呼刘武家的过来:“你同这些女孩的父母说,先教她们在家团圆几日,五日后来人把她们接走。以后若想看闺女,到扬州城瘦西湖畔的周家找就是了。”

刘武家的答应了一声,刚要出去,姜玉春想了想又把她叫了回来。“我看着里头有两个丫头病恹恹的,你留心一下,明日请了大夫来,给那两个丫头也瞅瞅。等把病养好了再送来,别过了病气儿给别人。”

刘武家的笑道:“二奶奶慈悲心肠,可给了这些人家活路了。也是这些女孩的造化,能跟着二奶奶,若是卖到别处去,还不知怎么样呢。”

姜玉春摇头道:“我们家再好也没有在亲爹亲妈跟前好。”云画笑道:“这回丫头买了好些个,再过几天,我们就能搬家了吧。”姜玉春点了点她额头道:“你们看看这丫头,比我还心急。”

刘武家的道:“也怪不得二奶奶跟前的姑娘心急,我也听说过那宅子,说后面园子可大了,把山都装起来了。”刘武家的话音一落,众人忍不住都笑了起来,刘武家的不知道自己哪里说错话惹人笑,见众人笑的前仰后合,自己也跟着嘿嘿笑了起来。

毕竟刘武家的是这里的管事娘子,姜玉春不想让她落了面子,只笑了笑就将众人喝住了,把刘武家的叫道跟前吩咐:“二爷想在这里建个大庄子,往后买了地少不得要收很多佃户,我想着不如先借着这件事收拢人心。一会你给每个丫头的卖身银子多加一两银子。”

“是,二奶奶。”刘武家的虽然觉得给每人多加一两银子有些肉疼,但又听说要买地建大庄子,眉眼中掩不住喜色,嘴里连连称是。

姜玉春将她神情收在眼底,微微笑了笑,朝巧书使了个眼色,巧书从袖口里掏出一打银票共贰佰两递给刘武家的:“二奶奶说账上的银子先不动,额外给你买丫头的银子,二丫娘还有那两个丫头看病吃药的银子也从这出,剩下的钱就归到账上。”刘武家的一听心里更欢喜,连忙答应着接了银票,低着头退了出去。

等姜玉春办完这些事回到内院,桌子上已经摆好饭菜了,周天海坐在主位笑道:“我叫她们打听着,你一回来就摆饭,正好饭菜刚摆上你就进屋了。”

姜玉春笑道:“本只想出来散散心,谁知却办成一件大事。等我们从这回去就该预备搬家的事了。”

“差不离!”周天海点头道:“周华派人来送信说屋里墙面都刷好了,每天开窗通风,园子里的花树只加几样,也都弄好了。你上次不是说在园子里弄个小戏班吗?我让他打听去了,买些年幼的女孩子自己回家教导,叫他不许弄那些乌烟瘴气的回来。”

两人说着话吃了饭,因周天海打猎觉得有些累了,早早的就歇下了。

翌日一早刘武套车去镇上请了个有名的大夫回来,给二丫娘把脉。二丫一早上就起来收拾了屋子,等镇上的大夫过来把脉,二丫娘看她忙的团团转,躺在炕上说道:“人家周二奶奶是个好心眼的人,又送银子又送米的,又请大夫给我看病,咱要记得人家一辈子的好。赶明儿你可得好好报答人家…”

一句话未了,就见门帘子掀开,刘武家的笑呵呵进来道:“报答谁啊?”

“二丫,快扶你刘婶子进来坐。”二丫娘撑着坐了起来,招呼二丫把人迎进来。刘武家的笑着进来,道:“昨晚二爷回来,听说二奶奶开方子心里不放心,怕耽误了你的病。这不一早叫我家刘武去镇上请了个大夫给你瞧瞧。”说着侧身把大夫请了进来。

二丫娘咳嗽了几声,苍白的脸上因咳喘浮上了一抹红色,二丫连忙端了碗水给她娘喝了两口,把咳嗽压了下去,二丫娘缓过劲来这才说道:“二爷、二奶奶真是好人啊!刚才我还说二爷、二奶奶同我们家不沾亲不带故的,不过是我家二丫头昨日跑过去一求,二爷、二奶奶居然这么上心。给了银子和米不说,还帮我请大夫,我哪里敢当啊。”

“既然你知道是我家二爷、二奶奶的一片好心,你也别辜负了,快给大夫瞧瞧吧。”

“哎哎!好!”二丫娘连忙躺好,好大夫诊了脉,捋须说道:“此病乃肺虚受邪,肺失宣肃,伤及肝肾所致。治此病不仅要祛风宣肺,更要健脾补肾。”

刘武家的听了咂咂嘴道:“我听着好像和昨日二奶奶说的差不离。”

二丫娘笑道:“是呢,想必二奶奶开的方子也不差。”

那老大夫听了,起了一分好奇之心:“不知是何方子,可否给老夫一看?”刘武家的从袖口将姜玉春写的两张方子递了过去。大夫看后点头笑合道:“很是对症,按照这个方子抓药吃就是了。”

刘武家的听了喜不自禁,拍手笑道:“我就说我们二奶奶厉害,连药方开的都对。”那老大夫道:“不知这位大嫂准备去哪里抓药?”刘武家的道:“就从你们铺子抓吧,你拿了药方回去,抓了药叫人送来这里就是了。对了,还有两个丫头你也得给我瞅瞅,看是得了什么病,可不敢叫她们带着病去伺候二奶奶。”说着带着那老大夫从二丫家就走了。

二丫伸着脖子看了看外头,又低头看了看躺在炕上的娘,咬了咬牙闭着眼睛说道:“娘,我也想去给二奶奶当丫鬟。”

49、二丫...

当二丫说自己想去给周家二奶奶当丫鬟后,二丫娘愣了半天,神色也黯淡了下来,嘴唇动了动,脸角滑下来一串眼泪:“去了也好,起码能吃饱穿暖,不会像你姐一样饿死。”

“娘!”二丫眼中的倔强神色淡去,眼圈红了起来,她撇过头用手背擦了下眼睛,转过头来勉强笑了笑说道:“我听说大户人家的丫头不仅吃的穿的都好,每个月还有钱拿。娘,我不想饿死,也不想看着弟弟妹妹饿死。等我赚了钱,每个月请人捎回来,应该能够弟弟妹妹的嚼用了。”

二丫娘点了点头,用袖口擦了擦眼角,朝二丫招了招手,二丫顺从的走过去,坐在炕边。二丫娘拉着她的手,叹道:“到了人家里干活,就是人家的下人。”说到下人这两个字,二丫娘忍不住哭了出来,“可不能在自己家那么似的那么固执,主子说什么你就应着,连主子身边那些有头有脸的姑娘们也要奉承着,可不能犯了驴脾气,要不然会挨打的。”

二丫低低的应了一声,起身倒了碗热水扶起她娘亲喂了两口,待二丫娘气喘匀了才低声道:“娘,我将来会当上二奶奶身边的大丫头的。我也要像那天在河边看到的二奶奶身边那个姐姐一样,穿金戴银的。等我将来混的好了,把你和爹都接城里住去。”

二丫娘闻言不但没有欣喜,反而眼里带了几分担忧:“二丫啊,娘不指望你有多大出息。穿金戴银那些都是虚的。娘只求你能踏踏实实的,将来二奶奶能给你配个能干的女婿,娘就知足了。”二丫娘拉住二丫的手嘱咐道:“那些宅院里不像我们乡下,那里头的人都好几个心眼,咱可别跟人家较劲。到了那就老老实实的干活,别出风头招人眼,知道吗?”

“我知道了,娘。”二丫安抚的拍了拍她娘的手,顺势站了起来,“那啥,娘您先躺着,我到周家刘婶子那问问我啥时候能去干活。”

“等你爹回来送你去。”二丫娘连忙唤了几声,接着就有些撑不住伏在炕沿上咳嗽起来,二丫脚步迟疑了一下,还是回来轻轻地帮着娘亲捶背,一面心不在焉地往外头望着:“爹去了三天了,也该回来了。”

母女两个正说着,就听见外头院子里传来三丫惊喜的声音:“爹,爹回来了。”一男人的笑声传来:“三丫,爹买了糙米回来,中午能给你们煮粥吃了。”

“爹,昨日刘婶子叫人送了细米来,我们都吃过了。锅里还温着一大碗粥是特意给您留的,我给您端出来吃。”三丫说着奔厨房去了。二丫爹疑惑地掀了门帘子进二丫娘屋来,从怀里掏出一包钱给二丫娘看:“这回两个月的钱都结回来了,一共一吊钱,我买米花了二百文,剩下的都在这里。”二丫爹将钱收在匣子里放好,才又问道:“周家是村口大宅子那家?为啥给咱家送米啊?”

二丫娘看了看二丫,叹气道:“二丫昨儿去求的人家,人家心地好,不但给了银子给了米,还请了大夫给我瞧病,说连药钱都替咱家付了。”二丫娘迟疑了下,看了眼二丫继续说道:“二丫刚才和我说想去那家当丫头。”

“什么?”二丫爹震怒,“不行,咱好好的姑娘凭啥给人家当奴才。”

“凭啥?就凭娘病了没钱治,我们姊妹兄弟几个快饿死了!”二丫忽的站起来吼道,二丫爹愣愣地看着二丫,指着她想斥责几句,最终手还是无力的垂了下来。二丫缓了声音,慢慢地说道:“咱穷苦人家,活的那么硬气有什么用,当奴才也比饿死强。去年镇上李家买丫头,我想去,爹就拦着说不给人家当奴才,可结果怎么样,到了冬天没钱买米,大姐和小弟活活的被饿死了。”二丫声音里带了哭腔,可硬是咬着牙没让眼泪流下来:“爹,我想去过那种衣食无忧的日子,您别拦我了。”

“二丫,你怎么说话的?好话怎么不会往好里说,这不在气你爹呢吗?”二丫娘有些急了,硬撑着坐起来,拉过二丫在她身上拍了两下,嘴里哭道:“你爹那是舍不得你,你这孩子怎么和你爹说话呢。”

二丫也不吭声任由娘亲打了几下,才抬头看着自己的父亲:“周家昨天送来了五两银子,一袋子米,再加上娘的药费怎么也值个十来两银子了。爹要是硬气就都还给人家,然后看着娘病死,我们几个饿死就是了。”

二丫爹闻言刚抬起手掌要去扇她耳光,二丫娘厉声哭道:“她爹!”二丫爹手一顿,眼神复杂地看了二丫一眼,终是叹了口气,掀了帘子头也不回的出去了。

二丫娘满脸泪痕地看着自己倔强的闺女,忍不住又拍了她两下哭道:“你怎么这么不懂你爹的心事。”

“我知道,爹以前是大户人家的公子,高贵着呢,哪里肯让自己儿女出去给别人当奴才。”二丫忽然软了下来,颓废地坐在炕上,两眼无神地看着窗外:“若是有好日子过,我何苦去给人家当奴才。这不是逼得没法了吗?娘,你劝劝爹,过去咱家再怎么有钱那也是过去的事,如今早已败落了,就别死撑着了。爹为了不卖身为奴,只能东一天西一天的打零工,时常没活干。碰到运气好人家能让干几个月,运气不好时候一个月都得饿肚子。爹说的从前那种日子我也不知道啥样,打我从记事起,除了这间破屋子就是时常的饿肚子,其他的就什么都没有了。”

二丫娘摆了摆手,擦了擦脸上的泪水,推了推女儿:“二丫,别说了。你说的娘心里明白。你出去和你爹好好说说,等让你爹领你去周家问问。若是人家要,你就跟着去罢。若是人家不要,你还和你爹回来,过了年你两个哥哥也能去帮工了,到时候家里会好过点的。”二丫含糊地应了声,扶着娘亲躺下,自己掀了帘子出去了。

也不知父女两个怎么商议的,等刘武家的送了大夫回来,就见二丫父女两个在门口等着了。

“呦,你们爷俩怎么来了?”刘武家的笑道,“可是着急药的事?我同那大夫说了,等配好药直接送你们家去,你们家去等着就行了。”

“刘嫂子费心了。”二丫爹神情有些窘迫,抿了抿嘴开口说道:“是这样,我家二丫想到府上当丫鬟,不知二奶奶缺不缺丫头?”

“原来是为的这个啊?”刘武家的笑了,“昨儿村里好些家刚送了三十六个闺女过来,二奶奶都留下了。如今我也不知道二奶奶还要不要丫头了?”

“这样啊。”二丫爹神色淡淡的,也不知道是高兴还是失望,只拱了拱手道:“我回来听说二奶奶叫人送了银米的事情,李玉谢二奶奶善心,刘嫂子的帮衬。”

“没事没事。”刘武家的摆了摆手道:“乡里乡亲住着,往后说不定我们还有用你们帮忙的时候呢。”

二丫看自己爹和刘婶子客气来客气去,当下有点着急,忍不住插求道:“刘婶子,您能帮问问二奶奶吗?我真的想服侍二奶奶。”

刘武家的一顿,看了父女两个一眼,犹豫了下还是点了点头,让他二人先在门房等着,自己进去探探信。过了约两柱香时间,刘武家的才从里头出来,满脸歉意地笑道:“二奶奶正同二爷在园子里逛呢,二奶奶带来的姑娘说难得二奶奶好兴致,叫不让去打扰。这样吧,你们爷俩先回去,等二奶奶得了空我再回一声。”

二丫听了只得起身道:“那婶子可记得帮我问,别忘了这事。”二丫爹听了忍不住呵斥了道:“怎么说话呢?”二丫扁了扁嘴,委屈地低下了头。刘武家的连忙笑道:“还是孩子,不碍事不碍事。二丫你也别着急,这其他丫头呢虽是买下了,但这几天也仍旧放在家里头,五日后才领走。二奶奶也是见过你的,要是二奶奶说留下你呢,我就带银子去你家让你爹写了卖身契,你到了日子再同那些丫头一起过来就是了。”

二丫听了这才又欢喜起来,二丫爹一再道了谢才带着二丫走了。

姜玉春同周天海把园子各处都逛了,觉得这园子虽不如家里的一半大,但景致却很特别,家上乡下比城里凉快许多,所以逛的十分尽兴。到了午饭时候,两人才携手回了屋,刘武家的趁摆饭的空和姜玉春回了二丫的事,姜玉春想了想道:“本来想她家有病母,才没叫她过来。既然她想来就来吧。你让她家人写了卖身契,将银子兑给她家。”

刘武家的应了一声,又笑道:“看她爹的样子也舍不得,估计是没法,家里五个小子呢。好在还有个妹妹也七八岁了,能照顾她娘,估计这才叫她出来。”姜玉春点了点头,洗了手脸,自去吃饭不提。

隔了两日,扬州城内传来信,赵春得了总商之位。周天海得到信,脸上带了几分笑意:“原本还担心总商之位定是王祺祥的囊中之物了呢,却不想被赵春得了去。”

“是啊!”莫少青笑道,“若不是二爷敏锐,察觉王祺祥身份同吴总商关系不一般,我们也不会想到去细查。我原本以为他俩只是互利关系,谁想到王祺祥竟是吴总商的亲外甥。”

周天海摇头笑道:“这吴总商庶出姊妹十余人,嫁往各处,后竟有多半断了联系。吴总商寻到这个外甥竟然藏着掖着,就是为了这总商之位做的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