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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些?那让我把小麟带到哪儿去啊?也就这个斜坡上可以站得住脚,再往前走可就是悬崖峭壁!而且,跑了这么久,真是口渴的厉害,这深山里,除了这个茶寮,恐怕再找不到其他可以歇脚的地反了。

没想到自己的话对方竟是充耳不闻,这看着乳臭未干的小子竟还敢慢悠悠的朝山坡上走!那汉子看着也是一向嚣张惯了的,顿时很是恼火:“臭小子,没

听见我的话吗?快点儿带着你的马滚!”

滚?清悠站住脚,盯着汉子的眼睛顿时泛出寒气来:

“你,让谁滚?”

“你耳朵聋了吗?我们爷自然是让你和那畜生滚!”汉子身后的两个随从挥挥手,赶苍蝇一般对清悠挥挥手。

“哦?”清悠站住脚,“小爷我也有个习惯,你要不要听听?”

没想到这少年小小年纪,看着细皮嫩肉的,面对着汉子,竟是丝毫不惧,因为等的太久了,而早已百无聊赖的其他人顿时来了兴趣:

“哟呵,老林,人家可是不买你的帐啊!”

“这个小子自称‘小爷’,老林,难不成,是你们家什么亲戚?”

“别看在你们燃黎国威风,这里可是明华的地盘儿,老林你可悠着点儿,可别吃不了兜着走啊!”

听到那些人挤眉弄眼说个不停,那个被叫做“老林”的汉子,脸色愈加难看,恶狠狠的瞪着清悠道:“小子,让你滚就快滚,再多说一个字,老子把你的舌头割——啊——”

那人话未说完,忽觉一阵疾风扫来,眼前黑影一闪,一道强霸的劲气登时直直的打在自己身上,硕大的身躯忽然如风中落叶,竟是和自己旁边的俩随从呈三角形沿着斜坡就叽里骨碌的滚了下来。

茶寮处顿时鸦雀无声。所有人都没有看明白,少年到底是怎样出手的,竟能瞬间就能把一个堂堂三品斩妖师给轰下山坡!

这少年究竟是人还是鬼?!

那戴着斗笠的白衣人神情也微微一震,似是轻轻咦了一声,只是大家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清悠的身上,并没有人察觉。

“爷的习惯就是,喜欢看别人滚!”清悠拍了拍手,施施然道。

“呵呵,果然是英雄出少年啊!”一个有些阴柔的男人声音突然响起,却是一个身着绯色衣衫的男子,站起身来,冲着清悠一拱手道,“敢问小哥是哪家子弟?烈国原非日有礼了。”

“萍水相逢罢了,何须多礼。”清悠却不欲和这伙人结交,兀自拉着小麟往斜坡而来。

那原非日吃了个软钉子,顿时有些不悦。这小子也太傲了吧!突然又想到一个可能,年纪这么轻,身手却这么好…

难道,是那一家的人?!

是啊,除了那被整个大陆当做神一样供着的一家人,还有谁家,会可能出现这样的少年英才?!

雏凤清声(七)

“小公子误会了!”旁边的人也甚是聪明,马上想到了同一个方面,又有人站起来,态度愈加恭敬,“小公子是来给小公主打前哨的吧?我们都是听说小公主会途径这里,特意来迎候的,想着小公主人困马乏,定需要更换坐骑,才从各国精选了这些马匹!只是马匹虽为良驹,性子却是太烈了些…”

说着看了一眼清悠身旁的小麟,眼睛里的不屑一闪而过,这马虽看着威风,可和自己这些人费尽九牛二虎之力得来的宝马良驹相比,还是大为逊色了些!

“所以,还是请小兄弟把马拴的远一些好,以免有什么不愉快的事情发生。”

“有劳。”清悠站定身子,回身拍了拍小麟,“它是我的兄弟,自是喜欢往哪儿去就往哪儿去。”

说着又自顾自的向前,捡了个青石案坐下,拍了拍小麟的头,一副任其自便的样子。

小麟撒娇似的在清悠的身上蹭了蹭,忽然扬起马头对着山坡的方向一声长嘶。

本是拴在山坡上的几十匹马忽然骚动起来。

那些人一惊,马上有侍从跑过去,想让马群安静下来。

哪知小麟打了个响鼻儿,又嘶叫一声,那群马似是得到了什么号令,突然齐齐趴伏在地,朝着小麟同时俯首!

跑到近前的随从登时傻在了当场。别人不知道,他们可是晓得,马匹虽然不多,可都是倾全国之力搜罗得来的,当初为了驯服这批烈马,精选的最好的驯马师哪个不是摔得鼻青脸肿?甚至还有人连肋骨都折了几根!

旁边的人群更是目瞪口呆!这是什么马啊,怎么主人嚣张也就罢了,连匹坐骑都是如此狂妄霸气!

面对着这样诡异的一人一马,那十多个锦衣汉子瞬时大气也不敢出,竟是恭恭敬敬的让出了一条路,目送着小麟神态傲慢的往草坡上晃去。

那三个滚下去的林姓主仆,也已经爬了起来,气势汹汹的刚跑到茶寮外,就目睹了这样不可思议的一幕,吓得不敢再吱一声,站在外面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另一个看着是汉子同伴儿的人给汉子使了个眼色,示意汉子不要再闹事。汉子也意识到,以自己的实力,想要生事,恐怕只能是自取其辱,只得忍气吞声畏畏缩缩的挪回人群中。

清悠神情早已恢复了平静,看也不看汉子一眼,只是扬声道:

“老伯,麻烦你,三碗儿清茶。”

沏茶的老人应了一声,忙端了三大碗凉茶过来。

看清悠一副悠然品茗的样子,好似已经完全忘了方才的事,那群噤若寒蝉的汉子终于松了口气,气氛很快又缓和了下来,不多时,便又有小声的议论声传来,只是再给他们熊心豹胆,却也没有人再敢招惹清悠了。

“你们听说没有?那妖尊离落,已经失踪三月之久了!”

“你那消息已经落伍了!我倒是听说他已是身受重伤,不是已经死了,就是离死不远了!”

“是吗?那真是太好了!只要那离落死了,咱们这些斩妖师联合起来,定要把那些妖孽斩草除根!”

“你们说的都不对。离落是受了重伤不错,可是还没死!只是没人知道那妖孽藏在了哪里!小公主她们今日来,就是因为有了那妖孽的下落!”

“真的?看来咱们真来对了!即使不能亲手杀了那孽畜,也能目睹这一盛事!”

“不愧是…家,千年前,杀了上一代妖尊父女两个,今日里再斩杀这一代妖尊,说不定,又会有一个得道成仙的!”

离落?妖尊?清悠顿时心里有些怪异,难道这里,会有一场大战要发生?

一阵得得的马蹄声传来,清悠回头一看,正是满头大汗的清潇楚扬两个,刚要起身招呼,两人后面又是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传来,当先是一个年纪和自己不相上下的容貌姝丽的紫衣少女,后面是十多个劲装汉子,奇怪的是,他们中间还簇拥着一辆车子。

那辆车子的外面竟是密密麻麻的绕着生满各种倒刺的藤蔓植物,隐隐约约的,还有几根栅栏露出来,说是车子,还不如说是辆囚车更合适!只是这囚车的造型,怎么看着如此别扭呢?

紧随在后的那些劲装汉子已经抢先下了马,整整齐齐的站成两列,本是端坐的锦衣汉子也忙起身,垂手分立两旁,整个茶寮处坐着的,便只有清悠和白衣人两个了。

看到自家主子驾到,竟还有人敢坐在那里,那些劲装汉子似是有些不悦,只是主子没开口,也不敢胡乱生事。

清悠眼睛都没抬,兀自低着头专心喝茶,心里已经明白,这群来势汹汹的人,定然就是那群锦衣汉子要等的人了,看着谱倒还真不小!

“哥哥,楚扬,这里——”看清潇和楚扬也已经下了马,清悠忙起身招呼。

楚扬?人群中一个汉子闻言微微抬起了头,楚姓乃是明华的大姓,难道这厉害的少年是楚家人?

被众星捧月般簇拥在中间的紫衣少女也在这时下了马,只是少女好像有心事,明显有些心不在焉,竟是完全没注意到脚下是一块长满了青苔的石头,脚刚一落地,就是一滑,身子也随之猛地往后仰去,忙下意识的一伸手,方稳住身子,没有跌倒在地。

“你们怎么做事的?明知小公主要来,也不把这里好好整掇整掇?”身后的黑衣男子对着那群锦衣汉子斥道。

那群本是神态傲慢的锦衣汉子,顿时面红耳赤,却没有一个人敢辩解。

“好了——”少女皱着眉头道,“这深山野岭的,还讲究这些做什么?他们远道而来,也很辛苦了,让他们都去歇着吧。”

“是。”那黑衣

汉子忙点头答应。

看少女没有怪罪,一直战战兢兢的锦衣汉子明显松了口气。

少女叹了口气,刚要说什么,一道清亮的男子声音忽然在耳边响起:“小姐,可以松开了吗?”

待抬起头来时,才发现自己正紧紧的抓着一个清隽的青衣少年的袖子,因为用的劲大了,少年的站姿极不正常,忙松开手,俏脸上也立时飞上两朵红晕: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还以为是自己的侍从呢,怎么却是一个从未见过的陌生美少年!

“无妨。”待少女站稳,清潇方退后一步,礼貌的一颔首,并未多做停留,便转身朝着清悠的方向而去。

“喂,潇大哥,没想到啊,你还真是走桃花运啊,这样的深山野墺,都会有此奇遇——”紧跟在后的楚扬贼兮兮的小声说。

“楚扬——”清潇大感头疼,这楚扬还真是个怪胎!也不看看人家的气派,竟然敢如此胡言乱语。

果然,少女身后的劲装汉子明显听到了什么,看向楚扬的眼神儿瞬时凌厉之极,一副只要少女发话,随时都会朝楚扬出手的样子。

那股凛然气势顿时让楚扬有一种喘不过来气的感觉。

这股威势,便是坐在高处的清悠也感觉到了些,心里不由很是诧异:不是说斩妖师是一种很高傲的生物,绝不会做人家奴才的吗?怎么这群人给人的感觉全是高品阶的斩妖师?那疑似管家的人物,自己猜的不错的话,实力恐怕和自己不相上下!

少女的脸上却是并没有不悦的表示,看都没看楚扬一眼,便轻移莲步,来到那辆古里古怪的囚车旁,定定的瞧着车子,眼睛一点点的湿润起来:

“姐姐,你下来好不好?你这样自苦,小茗真的很心疼…我回去一定会替你求爹娘,让他们不要再为难殷大哥…你就听小茗一次,下来让小茗给你上些药好不好?”

什么?囚车里坐的,竟是少女的姐姐?而且听意思,还是主动坐进去的?这人是不是自虐狂啊?

清悠抽了抽嘴角,自己没看错的话,囚车里面也是铺满了那种生满倒刺儿的藤蔓,人要是坐上去,再在山路上颠簸这么久——

注目望去,果然在车子的底部,看到有丝丝殷红色的血迹渗出。

车里却是鸦雀无声。少女再也忍不住,一低头,两串儿眼泪“嘟噜”一下就流了出来。

“小公主,”身后的管家忙上前,低声道,“大公主已是堕了魔障,任是谁的话,都听不进去。为今之计,咱们还是稍事歇息,便赶紧离开为好,不然,若是那孽障赶来…”

“什么孽障!”少女一跺脚,神情极为愤怒,“殷大哥才不像你们说的那样!都是你们胡扯八道、危言耸听,才害得我姐姐这般凄惨!要是姐姐和殷大哥真有个

什么好歹,我定要你们偿命!”

“是大公主执意要如此,我们又能怎样?”那管家叹了口气,压低声音道,“小公主您自己用心想想,若那妖孽真对大公主有情,又怎舍得眼睁睁看着大公主受这许多苦楚?大公主只是太善良了,明明已经身重剧毒,还要为了那妖孽在自己身上施此酷刑…”

“什么?”少女瞪大明眸,一副震惊的样子,“你说,姐姐,中了毒?我怎么不知道?”

“这——”管家似是有些为难,半晌,终于道,“是大公主怕小公主难过,执意不让我们说。”

“为了掩护那妖孽逃走,大公主竟是生生替那妖孽挨了主人一掌!当时就身中剧毒,又跑了这么远,恐怕已经毒入肺腑!”

“啊?”少女身子一歪,若不是管家扶住,差点儿栽倒囚车上,“姐姐,你怎么样了?我是小茗啊,你应小茗一声好不好?”

“若是我们快些赶回城堡,说不定大公主还有救,若不然,恐怕大公主,会命不久矣…”

“那你们还愣着做什么?”少女忙忙的站起,边呜咽着边道,“我们快些走吧,不要再耽误时间了!”

“可——”管家神情更显为难,“便是我们能赶回城堡又如何?主子早已发誓说,若是大小姐不和那妖孽一刀两断,就当做没有大小姐这个女儿!可大小姐却铁了心,非要和那妖孽在一起!便是方才,大小姐还说,她绝不会和那妖孽断绝关系,而且若不能见那妖孽一面,她连能暂时抑制毒性的药都拒绝服用!”

少女身形猛一踉跄,终于承受不住,用手掩住脸庞,大哭起来:“殷大哥,你在哪里啊?来见见姐姐好不好?姐姐快要没命了呀…”

哀哀的哭声在崇山峻岭间不断回荡…

那哭声如此凄绝,便是铁石心肠的人,也不由为之气咽…

大家正怔愣间,远远的山野深处,一个有些飘渺的声音越来越近:

“仙儿,别怕,茗儿,不哭,我,来了——”

雏凤清声(八)

那声音越来越近,到最后,更是不停的在众人头顶盘旋,可任凭所有人惶然四顾,却始终看不到哪怕一个人影。

紧接着,一股阴冷的气息逐渐笼罩了整个山坡,明明是青天白日,可一股诡异的阴冷气息却越来越浓郁,直至笼罩了整个山坡,连远处草坂上的马匹,除小麟外都开始瑟瑟发抖。下面的人群也开始骚动起来,除了清悠三个和白衣人还淡然坐在那里,其余人早纷纷聚拢到紫衣少女的周围。方才还甚是拥挤的茶寮顿时显得空旷无比。

紫衣少女神情却是大喜过望,回身冲着囚车道:“姐姐,你可听到了?是殷大哥来了!你再坚持下,殷大哥来救你了!我就知道,殷大哥一定会来的!”

“小公主!你怎么如此糊涂!”后面的管家却是大惊失色,上前一步把少女护在身后,“一会儿由属下带人挡住那妖孽,你和大公主快走!”

说着凌厉的扫视了一眼那些脸色已经有些发白的锦衣汉子,一拱手道:“夏某多谢诸位远道而来,今日若蒙诸位相助,护得了我家公主平安,家主定有厚礼奉上!”

那些人也都是品级不算太低的斩妖师,只凭刚才的那股森然冷意,已经醒悟,来者恐怕真的是妖族!本来想锦上添花,在人家面前落个好,和那家人攀个关系的,没想到事到临头,却可能把命丢到这儿!只是,那家人,来头实在太大了,便是借给他们十个胆儿,都绝不敢招惹的!

本想拍人马屁的,结果却把自己拍到了火海里!这些人真是悔的肠子都青了!可要是这个时候敢临阵脱逃,无论两位公主能否安全脱身,整个斩妖界,恐怕都再不会有自己甚至整个家族的容身之处!

只是,毕竟是那家人,若是寻常妖族,应该不会是他们对手吧?都说富贵险中求,若是此次侥幸得胜,那便从此攀上了高枝了!

看到这群锦衣汉子果然听话的环绕在紫衣少女周围,管家的眼神缓和了许多。

“大管家——”那个被清悠一脚就给踹飞出去的林姓汉子忽然排众而出,甚是不怀好意的往清悠几个人的坐处瞄了一下。

清悠皱了皱眉头。

果然,那汉子靠近管家,嘀嘀咕咕着不知说了些什么,说完,又朝清悠的方向瞟了一眼。

那管家表情似是一怔,一副不太相信的样子。

林姓汉子退了下去,管家沉吟片刻,抬头对着清悠三人道:

“三位即是我斩妖师同道,自当为保护我家公主出一份力,便请过来吧。”

话语里虽是有一个“请”字,更多的却是命令的味道,而且话里话外,都透漏

着这样一个信息——能来保护他家公主,实在是他们走了狗屎运,是一件不知多么荣耀的事情!

清悠尚未发话,楚扬就已经先不耐烦了:“你这是什么话?什么叫自当为保护你家公主出力?若是有妖孽前来,我们尽会拼力一战,那是我们身为斩妖师的职责,和卫护不卫护你们公主有什么相干?”

清潇则是冷冷的盯了一眼那管家,不以为然的表情也是显而易见。你们家公主的命就金贵吗?在我看来,十个公主,也抵不上我家悠儿一根汗毛重要!

没想到这世上竟还有人敢不给自己面子!那管家顿时脸色一沉,望着三人咯咯一笑:“好,好!果然是英雄出少年!只希望,你们不要后悔才好!”

“我们只做自己认为对的事情,哪来那么多后悔?”清悠放下茶碗,淡然道。看来自己三个已经和这个来头不小的家族结了怨了,只是自己做人的宗旨一向就是:虽不愿惹事,却更不怕事!

那管家眯着眼睛盯了清悠一眼,冷冷一笑,便不再搭理他们三个,沧啷啷拽出腰间的宝剑,目视着前方,其他的人也忙跟着扯出武器,严阵以待。

看到眼前剑拔弩张,一场大战竟是一触即发,紫衣少女勃然大怒:“你们这是做什么?还不快让开,谁敢阻拦我殷大哥,别怪我不客气!”

“小公主!恕属下无礼!等回了堡中,属下再亲自向主子请罪!”管家语气甚是强硬,更是遣了几个人,牢牢守在少女的周围,明是保护,却更多了些监视的意味。

没想到向来听话的管家竟敢摆明了要跟自己对着干,少女只气得小脸儿通红,跺脚道:“便是你们人多又如何?我殷大哥那么厉害,又岂会怕你们?你们待会儿别央我帮你们求情才好!”

“呵呵,茗儿,你说得对,殷大哥眼里,他们就和蚁虫相仿!他们人再多,又能奈我何?仙儿,我来了——”仍是方才的那道声音,极清晰的在每一个人的耳边响起,紧接着,一个身着文雅儒衫的男子好像是从地下冒出来一样,异常突兀的出现在了众人面前!

男子身材修长,背对着众人的身影显得有些落寞,一把乌亮的乱发用一根紫色的绸带随意的一束,明明不过就是那么随意的一站,却不知为什么偏偏就透着那么一股说不出的让人怦然心动的韵味儿。

“殷大哥——”紫衣少女一声欢呼。

男子缓缓转过身来,温颜一笑,“是我。仙儿,我来了!”

所有人呼吸都是一滞!

好出色的男子!都说君子端方,温润如玉,这八个字用在眼前男子的身上,真是再恰当不过

了,再配上那双幽深如海深不见底的黑眸更让男子凭添了如许儒雅风流!

一阵山风拂过,男子的一缕黑发在风中微微荡起,又洒然不羁的落在那袭薄薄的青素干净的袍子上,整个人顿时散发出别样的光华,彷如山间一杆劲竹,如此峭拔冷峻而又潇洒自在。

果然是妖孽呀!清悠暗叹,只这份气度,就让人心折!相比之下,对面那些自命不凡眼高于顶的斩妖师,真是让人看了倒胃口至极。

“孽障!都是因为你,才害得我们公主处于濒死之境,你竟然还敢来!我今日便是拼了这条命,也绝不让你靠近我们公主!”管家红着眼睛,把剑尖对准了男子。

“自不量力!”男子冷哼一声,不屑的一笑,紧接着身子凌空飘起,竟是不避不让的朝着那森然的白刃而去,人尚在半空,双手却急速的频频凌空虚抓,最外围的锦衣汉子只觉手里一松,再凝神去看时,都不由大惊失色——

自己手里竟是空空如也!那些兵器竟被男子轻而易举的给夺了去!

“呵呵!你们知道我殷大哥的厉害了吧?还不快让开,放殷大哥过来,不然,有你们好看!”紫衣少女眼睛亮晶晶的盯着男子,拍着手笑道,神情骄傲至极。

那管家看事情不妙,倏地转过身来,对围在少女周围的几人道:“你们快带两位公主离开,便是赔上自己的性命,也决不能让公主落在这妖孽的手里——”

话音未落,身后又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管家急回头,却是自己的手下瞬间又被男子甩飞出去了七八个,顿时大怒:

“妖孽,我今日和你拼了!”

嘴里说着,擎起宝剑就不要命的朝男子扑了过去。

哪知身子刚刚窜起来,就被一股掌风击中前胸,整个人顿时如断线的风筝般一头栽落地上。

男子冷笑一声,跨前一步,就要再印一掌上去。

“殷大哥不要——”是紫衣少女的惊呼。

“蘅郎…别杀他…”却是一个虚弱的气若游丝的女声!

听到那虚弱女声,叫殷蘅的男子似是一愕,惊道:“仙儿,你怎么伤的如此重?”

“咳咳——我,没事儿——”女子声音愈发艰难,细听之下,还有丝丝泣音“你,来了,真好。我只要,只要能见你一面,知道你没什么,没什么就好!他们,他们,毕竟,毕竟只是,只是听命…行事,别,别难为他们——”

话还未说完,又拼命的咳嗽起来。

“姐姐——”紫衣少女听声音不对,忙上前探视,忽然发现顺着长满倒刺的藤蔓,竟有一缕黑色的血液

慢慢淌下,登时大惊失色,“姐姐,你怎么吐的全是黑血?”

“什么?大公主吐了黑血?”躺在地上的管家挣扎着想要爬起来,却又不支倒地,指着男子怒骂道,“大公主竟是毒已然攻到了心脉,你这妖孽竟然还要来害她!妖孽,都是你,害死我们公主…拦住他,决不能让他靠近公主…”

听说自家主子命在旦夕,其他人也都红了眼,拔出兵器就一窝蜂的扑了上来。

又是一阵噼里啪啦的响声传来,却没想到冲过去的速度快,被踢飞出去的速度更快,随着一阵噼里啪啦的爆响,连简陋的茶寮也被砸翻,山坡上顿时一片哀叫之声。

“妖孽敢尔!”楚扬和清潇对视一眼手按着宝剑就站了起来。

——由殷蘅从没见过的古怪手法和凌乱阴郁的气息,两人都已经能确知,这男子,确非人类!身为斩妖师,两人从小就被训道要以除妖斩魔为天职,决不能以任何理由眼睁睁看着妖孽为害人间。因此虽是对那管家一行人极为不喜,两人却仍是决定要上前救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