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总算是探得一点消息,李府的小姐大病未醒,府里的人不耐烦应酬他们,也说得过去。叹了一口气。几人赶着马车又回去了。

回到府里将刚探听来的一星半点的消息回了小侯爷,李谔阴着脸坐了一会儿,一句话未说,又出了院子。

这李江不明白了,小侯爷究竟是什么意思,这补品和药材到底还送不送?

他们从早上跑到现在,滴水未进,都有些劳累不堪,但是没得小侯爷的明示,也不敢擅自作主,悄悄的差人找了点吃食,随便垫了垫肚子,仍旧立在院子里等着。

约末又过了一个多时辰,小侯爷才从外面回来,见李江几人仍然杵在院子里,眉头又是一皱,路过几人时,丢下一句:“跟我来。”

便径直朝书房走去。

李江连忙跟上,李谔进了书房,铺开纸写了几行字,交于李江:“这一次若再是送不出去,你们几人也不用回来了。”

这意思是仍要送?李江苦着脸出了书房。院中那几人一见他的神色,都齐齐的垮了脸儿。

丢人丢习惯了,便不再觉得丢人。此刻便是李江最真实的心理写照。虽然侯府的马车一入丁香巷子,便又被人注目上了,他却没有了前三次的恼怒,到了李府,他亲自上前叫门儿。

殷伯这次听到叫门声,并未开门儿便进去报信儿。青阳不耐烦的一挥手,仍是要赶人,红姨在一旁道:“县主,平西侯府怎么说也是与县主沾着亲呢,不好一而再再而三的这么打发了。小姐已然醒了,县主也消消气儿罢。”

碧云碧月也是一连的劝,“二小姐是不知道这事儿,若是知道了,定然也不愿意县主为了她这般落平西侯府的脸面。”

青阳叹了一口气儿,朝着碧月道:“叫他们进来罢。”

当李府的大门再次打开时,李江真有一种脱离苦海的感觉,进了李府的大门儿,话也不来及回,指挥着那几人连忙将马车的东西一卸而空,卸空了马车,目送马车离开,他这才算是彻底的松了口气儿。

正文 第五十八章 痊愈

第五十八章 痊愈

青阳接了李江递过来的信儿。扫了两眼,便合上装了,交给柳儿道:“送给那陆聪瞧瞧。”

柳儿接了信,正要出去,青阳又道:“满不满意叫他给个话儿。”

柳儿这才出了前厅,朝北面的偏厅走去。

过了好一会儿,柳儿才回来,看了看李江,朝着青阳道:“回县主,陆少侠说了,现在说满不满意还早,得等我们小姐完全好了再说。”

其实陆聪还说诸如,只是禁足三个月,怎么能抵得过小姐受的罪,该叫那下手之人从二楼跳到淇河里云云。这话他怎么能说与县主,便自做主张的想出这么一句话,左右等小姐病好了,小姐自会从中周旋的。

青阳朝着李江道:“你也听到了?就如实回了小侯爷罢。我也累了,你回罢。”

李江虽然隐约知道事情的起因在哪里,可是个中原由却不甚清楚,只好应了。回到侯府又将话学了一遍回了小侯爷,小侯爷这次倒没什么特别的表情,只是挥挥手叫他下去。

出了小侯爷的院子,李江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心中暗自庆幸,这倒霉的一天终于过完了。

被发热使劲儿折腾了一通的青篱,直直睡了一整天,中间就醒过来一回,喝了药便又闷头睡下,直睡到戊时整才醒转过来。这一觉睡得分外香甜,只觉头脑清明,身子轻松,盯着昏黄的烛光出了一会儿神,觉腹中饥饿难忍,便轻轻的叫了声杏儿。

杏儿听到动静,连忙跑到床前,一见小姐两眼晶亮有神,正含笑望着她,不由眼圈一红,小姐不过两日不自在,她便觉得如好几十年不见一般。

一时间只顾着呆愣,连青篱说了什么也未反应过来。

青篱笑着道:“你这丫头,欢喜傻了?我饿了,可有现成的饭菜?”

杏儿这才如梦初醒,啊了一声,扑到她床前,欢喜道:“小姐醒了?!”

青篱点点头。笑道:“醒了就看见一只呆头鹅,呆头呆脑的,连我说什么话都没听见。”

外间的几人听到杏儿叫小姐醒了,连忙进了里屋,青篱见这几人都消瘦了不少,笑道:“我这一病倒叫你们受累了。”

合儿连忙取了在火上温着的热粥,端到她面前儿道:“小姐没照镜子呢,小姐这一病瘦得才多,叫我们看了心里真不是滋味儿。”

杏儿与柳儿两人已然又抹起了眼泪:“都怪我们,没看好小姐,叫小姐受这样的罪。”

青篱饿了两天,早就被那粥的香味儿勾引得受不住了,就着合儿伸到嘴边的勺子连吃了几口,肚子里略微有些底儿,才笑道:“这会子莫哭,哭我也没功夫劝你们。先吃饭要紧。”

说着又把头伸向那粥碗,这几人被她贪吃的模样逗得又是好笑又是心酸。

青篱一连吃了一大碗粥,还欲再吃,红姨便劝道:“小姐病刚好,先受些委屈吧。猛的一下子吃多了不好。”

青篱知她说的是实情,这身子骨确实不如前世的身子结实。便笑着道:“就听奶娘的。亏了肚子的,明天再补回来罢。”

红姨见她面色如常,许是因为刚吃了热饭,再加上屋里了碳盆旺些,白晰的脸上带着自然的红晕,略微的放了心,又问了许多诸如身子可还觉得乏,有无力气,还要哪里不舒服等等,青篱都一连的摇头。

红姨喜的双手合十,直谢佛祖。

青篱听到佛祖二字,笑着道:“我烧得迷迷糊糊的,仿佛看见一个白胡子的老头,是真的有这样一个人来过,还是我烧迷糊看见神仙了?”

合儿捂嘴一笑,道:“是真的有这样一个人来过。是个老郎中,他的药可神了,小姐发热成那样,他只给了小姐吃了一颗药丸,小姐的热便退了不少。”

红姨遗憾的道:“可惜还未来得及谢他,那人便走了,连出诊的钱也没要。今儿本来还想叫陆少侠去给找他来再给小姐瞧瞧,结果陆少侠去了那医馆一问,医馆说他们那里根本没有这个人。你说奇怪不奇怪?”

青篱奇道:“那陆聪是从哪里把人找回来的?”

红姨道:“陆少侠说昨儿半夜,他去那医馆敲门,敲了半晌没人应,那老头不知道从哪里钻了出来,说他就这家医馆的大夫,因出诊晚归了。当时小姐那般凶险。陆少侠也没多想,便把那老头给扛了回来。”

青篱捂嘴一笑,这个陆聪也怪难为他的。

主仆几人说会了一回子闲话,柳儿怕小姐又问到旁的事儿上面,不想让她刚好便劳神,便一连声的催她好好歇着,青篱被这几人催得无奈,只好又重新钻进被窝中。

原以为她睡了一整天,会睡不着,可没过多大一会儿,眼皮便又沉重起来,片刻便又沉沉的睡去。

红姨低叹一声:“小姐到底还是亏着了,要好生调养才是呢。”

合儿一连的点头:“从明儿起我便叫人将岳先生运来的老山参给炖了,好好的给小姐补补身子。”

柳儿眉着皱头道:“我听人说,这野山参不是人人都能补得。得找个大夫开个妥当的方子,按着方子补才行呢。”

红姨点点头,道:“柳儿说得对。要补得对症补,可惜那个老郎中寻不着了,要不然可以求他开一个。”

红姨几人又坐着说了一会儿闲话,就散了。杏儿与柳儿两个丫头因存着赎罪的心思,一连几天衣不解带的侍候着,现在小姐醒了,红姨与合儿便强赶了她们二人回去休息。

青阳第二日一大早。听说青篱醒了,连忙简单的梳洗一番,匆匆赶到她房间。

又睡了一夜,青篱愈发觉得精气神足了,与红姨商量了半晌要出门儿的事,红姨就是不同意。好说歹说,只同意她下床,在屋里活动。青篱知道自己这一病,把这几人吓得不轻,只好妥协投降。

青阳赶到时候,杏儿刚为她梳洗完毕。

青篱笑道:“县主来得倒早。刚准备叫丫头去知会呢。”

青阳拉着她瞧了瞧。笑道:“好了就好。再不好,光是陆聪就能把本县主吃了。”

青篱一愣,随即笑道:“陆聪那人是江湖脾气,若是冲撞了县主,县主莫怪,左右是看着我的面子罢。”

青阳道:“我怪他作甚,此事明明就是因我而起,害得你这样丫头好一场大病。”

青篱又一连的赔笑。

青篱被红姨掬在屋里养了两三日,便不肯再呆下去。这期间柳儿把她病着那日府里发生的事儿说了,青篱暗笑这陆聪欧阳玉的行事,又怕青阳心中因此有了疙瘩,有心要抓那陆聪说教一番,可是她却出不得门儿,只好拉着将她如何不在意这件事的意思掰开了揉碎了说与青阳,直直絮叨了两日,絮叨青阳受不住了,才作出半恼的模样,叫着若是她再说下去,便把她再扔进淇河里云云。

青篱心中的石头才落了地。对于青阳这样的人,她有一种说不出的情感,似是猛然在一堆破铜烂铁之中看见一块无瑕的美玉,断然不忍于在这美玉上留下一丁点儿的划痕。

红姨的禁足令解除的当天,青篱如重见天日的小鸟儿,在府里头一连蹿了好几个来回,惹得青阳直笑话她。

二月初十,天气已然极暖和,中午的时候还微微带着灼人的温度,杏儿与碧云几人种下的蔬菜种子已然冒了头,那几棵枣树也冒出了新芽,到处弥漫着春的气息。

青阳与青篱用过午饭,一人占了一个秋千架,晒着太阳,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着。

荒地那边儿正式春耕将要开始,张贵与那几人仍旧每日早出晚归的忙活着,院子里的几人除了跟前的柳儿与碧云,剩下的都在温室里忙活着。

前几日因她生病而人仰马翻的李府,此时是一派的静谧与安详。青篱很享受这样难得的春日好时光,坐在秋千架上晃着晃着便不由自主的微笑起来。

李谔当时看到便是这样一副画面,她的嘴角微微扬起,面上带着安逸自得的笑,坐在秋千上微微的晃动着,偶尔听到一句好笑的话,便会猛然转头,朝那说话之人,娇笑一声,随即又把头微微扬起,继续先前的自得模样。

小可见这位小侯爷不但不等通报径直往里面闯,此时又不在前厅好好坐着,还顺着厅堂进了面朝后院的连廊,不由暗暗焦急,加快脚步去回禀小姐。

青篱听到脚步声,从惬意中回过神来,望向来人处,这一望登时惊了她一跳,那连廊之上立着的人影,不正是平西侯府那位不好惹小侯爷么?

青阳正微闭着眼晒太阳,听见身边的动静,睁开眼睛。

小可走到这二人的跟前儿,道:“回小姐,青阳县主,平西侯府的小侯爷来了,我拦不住”

青篱摆摆手,制止了他下面的话,从秋千上站起身子,朝着青阳苦笑道:“也不知道这位小侯爷今日是为何而来?”

青阳微皱了皱眉头,随即笑道:“莫怕他,有本县主护着你。”

正文 第五十九章 视察

第五十九章 视察

青篱如临大敌的跟在青阳身后向前厅走去。小侯爷李谔进了前厅。扫视厅中,眉头微皱。

青阳干咳了一声,问道:“什么事儿要劳动三表哥亲自跑一趟?”

李谔道:“祖母差我来看望县主,县主已来了有些时候,也该到侯府住几天,以解她老人家思念之苦。”

青阳一连的摆手,笑道:“我一向爱闹腾,莫到了侯府闹得她老人家不得安生。在这里住着便好。”

顿了顿又道:“你回去告诉姨婆,我许是还要在长丰多住些日子,有陪她老人家的时候。”

李谔也不勉强的点点头,转头看了一圈儿,道:“不知道县主住的地方如此的简陋,我回去便差人送些摆件等物来。”

说完便起身而去。

什么?这是她的家,她的宅子,敢不问她这个主人便擅自安排,还当着她这个主人的面儿说出“如此简陋”这样的话,简直岂有此理?

青篱冲着远去的身影,狠狠的顿了顿脚。

青阳连忙好一通的安抚。然后又道:“丫头,以本县主看,你这屋里也略微收拾一下罢,又费不了几个银子。”

青篱摆摆手道:“我不耐烦整治那些。”又拉了青阳的手道:“县主。先说好,那侯府送来的东西,能不收便不收,若是必须收不可,县主走的时候就一并带走,我这里可不留那些东西。”

青阳撇撇嘴,笑道:“好,好,本县主可不嫌这些东西,你若不要,我一股脑儿的换成银子,统统带回去,这总成了罢?”

说罢,又长叹一声,道:“自我来这里,倒是给你惹了不少的麻烦。现在总算是了了,我们做些什么好?”

青篱早就惦记着她的荒地进度,见青阳如此问,便笑道:“今天天气暖和,不若我带县主去看看荒地罢,顺道到郊外吹吹风也不错。”

青阳一连的拿她的身子刚好,不能吹风推脱,可青篱观她眼波闪动,明明是对她的提议心动不已,不由暗自好笑,叫杏儿回房拿了她的棉披风,穿戴好。才笑着道:“如此就吹不着了。县主不必担心,我真的已经好了。”

青阳将头伸向外面,阳光正好,暖暖的,一点风也无,这才拉着她的手出悄悄出了前厅,叫了跟随青阳而来的车夫将马车套了,带着两个丫头,悄无声息的出了府门。

一直到出了丁香巷子,青阳才大大的松一口气儿,朝着青篱笑道:“还好,你那奶娘没发现。”

青篱也是大大的松了口气,朝她回以微笑。

马车出了城东门,青篱挑了车帘,与青阳二人头碰头,挤在车窗前,青篱指着外面给青阳讲解了一番,哪块儿种的是麦子,哪块儿已然深犁过,是要用来种稻子,哪块儿地种得好。哪块儿主人家偷懒等等。

青阳指着麦田间的拿着锄头的农人问道:“他们现在做什么?”

青篱道:“是在除草。这会子田间的杂草都露了头,早些除了,可以省些地力。再者这除草之时顺带将土壤松了,也可以使麦苗长得壮些。”

青阳惊叹:“这么一大片地,就这样一寸一寸的除草?”

青篱点点头,道:“这样只能除掉行间的杂草,那些与麦苗混长在一起的,要用手一棵一棵的拨掉才行呢。”

青阳脸上浮现不可置信,摇摇头道:“那还不得累死人呀。”

青篱笑道:“的确很累人呢。现在天气不冷不热,倒还好些。若是到了暑天,那才遭罪呢。要不怎么有‘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这样的诗句?”

碧云在一旁笑道:“二小姐这诗不但易懂,也形象的很呢。”

青阳也笑道:“这丫头把这诗一念,弄得本县主倒有些愧疚了。”

青篱一连的打趣,又笑道:“各人有各人的命,总不能为了这个,天底下的人都去做农人,或者明明能吃得好些,穿得好些,却故意吃不饱穿不暖罢?县主又不是那等铺张浪费之人,何必愧疚?”

青阳思量了一会儿,笑道:“你这丫头说什么都是有理的。”

青篱得意一笑,又朝着青阳道:“县主,现在你看到的这些都是良田。良田尚还有这样繁杂的活计要做,更不用提我们那荒地了。我刚看到那块儿荒地时,里面的杂草长得一人多高,有些都跟小树一般粗细。虽然开了荒,现在呀,怕是密密匝匝的又长出一地喽。”

说完又摇头晃脑的将那“离离原上草,一岁一枯荣,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的诗句念了。

青阳点点她的头,笑道:“你莫吓我。反正二百亩的荒地我是要定了。”

青篱嘿嘿一笑,终于不再坚持一半儿了。

许久未来,荒地的模样变化之大,让青篱微微有些惊奇。让车夫把车马车径直赶到入庄的主路上,行到荒地中间停了下来。

田间已然有不少佃农在自家所佃的田地里忙活着,见东家小姐来了,忙停了手中的活计和她打招呼。

青篱笑着一一回应,又问了诸如荒草是否多,地肥可准备得够等,有人回道:“回东家小姐,这荒草多得很哩,你瞧瞧那边儿,那是李老2家佃的田,这几天他家里有事儿,还没来收拾。你看那荒草密密麻麻的遍地都是,远看还以为是育的秧苗呢。”

青篱抬头望向那人所指的一块田,远看像是一块黄中泛绿的毯子。不由皱了眉头,举步行了过去了,细细的看了,果然和她料想不错,仍然是茅草居多,个个伸展着尖尖的小脑袋长得正欢。

青阳跟在她身后,看到眼前的荒草,惊讶道:“这些都是杂草?”

青篱点点头。

青阳惊呼:“都长了草,还怎么长庄稼?”

青篱笑着道:“县主说的是。所以要将它们统统都除掉呢。”

说着弯腰扯了一根茅草,因年前刚翻过的地,松软无比。她这一扯倒是把根部也带了出来。青篱看了看那茅草根,举到青阳脸前儿,道:“县主,你看,这个草叫做茅草。是很顽固的田间杂草,很不好除。它不但根扎得深,而且,断了根还可以再生。你看这茅草根,便是年前深耕时弄断的,新草牙便又从这骨节处长了出来,若是让它的根系扎劳了,单这一根草,就能繁衍出一大片茅草来。”

青阳看向这大片的杂草,面带惧色。青篱将那茅草扔了,拍拍手,道:“县主也不必忧心。这些干话的人都是积年的老农,很有除草的经验。不信,我找个人给你问问,看看他们是如何除这茅草的?”

青阳还未说话,碧云在身后催促道:“二小姐,快找个人问问呗,我也极想知道。”

青篱笑着走近一块正在除草的田地前,招了那正拿着铁耙子清除茅草的妇人,道:“来,你说说这茅草你们是怎么除的?”

那妇人似是听到什么可笑的问题,先是哈哈大笑一番,才大着嗓门儿道:“东家小姐,俺们现在就除着草,我比划着给你瞧瞧?”

青篱含笑点点头。

那妇人找了一块儿茅草旺盛的地方,举着铁耙子就下去,没翻动几下,铁耙上子便带出一团白花花的茅草根儿,那妇人将茅草举到青篱几人跟前儿,笑道:“年前俺也愁这个茅草咋除,那么多断根。谁知道开了春,这草一长,变长了。刚翻过的地又松软,一耙子下去,就能翻出不少来。土松软,又不怕它断根,倒是年前那会儿好除多了。”

青阳方才就盯着那妇人手中的铁耙子看了半天,她一走,青阳才悄悄笑道:“那个农具倒真好使。真是一物降一物呢。”

两人正说着,张贵匆匆赶到,额头上沁着汗意,笑道:“小姐和青阳县主怎么想起今儿来了,也不提前告诉我一声。”

青篱望向他的来处,笑道:“你在那边忙活什么?”

张贵道:“武牙侩送了最后一批果树来。在那边招呼着挖坑栽树呢。”

青阳瞧见那边一大片树林,早就心痒不已,便拉着她道:“快,我们去看看。”

瞧她急切的模样,青篱暗笑不已。不过自打这果树开始栽种,她也未来过,也有几分迫切,便随着张贵一同向那果树园子走去。

一路上张贵简略的向她说了说庄子的情况,行到蓄水池子时,又略停了停,青篱乍一见这一汪的碧波,微微愣了一下,没想到五十亩大的水面也颇有小湖泊的气势。

行到果树林子边上,众人站定,张贵指着林子边上的一条南北通透的道路道:“这条路开的比原先预计的要宽些。我是想着将来采摘果实车马来往的比田里更为频繁,免不了有拥挤碰头的时候。便作主多开了三尺。”

青篱点点头。张贵引着这几人从南到北的一路走着,一路讲解。听着张贵井井有条的讲解与安排,她不由的暗自点头。

看完了果树园子,众人又到最东面正在热火朝天,加紧盖的鸡鸭牛羊舍看了看。

青阳感叹道:“你这丫头竟然将这一万多亩的荒地安排有井井有条,真真叫本县主佩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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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六十章 画地为牢

第六十章 画地为牢

从荒地回来,青篱被红姨堵在屋中唠叨了好一大通。她先是满脸的愧疚,做出一副我知错了的表情,后来思及即将正式春耕,便又理直气壮起来,搬弄了一大通马上正式春耕,她不去看看不放心云云,红姨极不给面子的拆穿了她的话,说那春耕是各家佃户的事儿,庄子里又有张贵与张大郎几人管着,哪里用着得她亲自上阵?

青篱讪讪一笑,任着红姨在耳边念了大半日的经。好在这几人都极心疼她,红姨念了半天,晚上又交待厨房多做些好吃的,给她补补。

青阳极不义气的在她被红姨念叨得很惨的时候把她丢到一旁,直到那丰盛的晚饭摆上桌,她才从屋中悄悄的出来。

青篱朝她翻了一个白眼,埋头猛吃。

陆聪不见得与欧阳玉和青阳握手言和,倒也没再针锋相对。自她的病一好,这二人便又张罗起酒楼的事儿来。

钱主簿差人送来消息,朱县令仍然坚持将试验官田按照传统的法子那样搞,不过。也另外辟了十亩地给她,至于怎么做,由她自己做主。

青篱略想了想,便把这试验官田之事抛在一边儿。心说,自己有那万余亩的地,还缺一块试验田么?

没过两日,侯府果然差人送了不少东西,玉器摆件,花瓶字画满满的装了三四辆大车,丁香巷子的居民看见这阵式不由的都纷纷猜测,这李府与侯府的关系来,更有许多人都想到了是不是侯府差人送来的聘礼?这个说法一出现,登时获得不少的支持,不多时便成为众多猜测中传得最广一个,有人还有鼻子有眼儿的传着侯府小侯爷如何喜欢李家小姐等等。

小侯爷李谔听到这样的传言,居然难得的笑了。而青篱听到这样的传言,直把这群多嘴多舌,整日没事干儿乱猜测的人骂了个遍儿。

红姨与几个丫头因这事儿对她颇为不满,联合陆聪给她好几日的脸色,青阳也因这事儿被陆聪给了好一顿脸色外加风凉话儿。青阳无奈,只好叫碧云碧月将“李青儿是青阳县主义妹”“青阳县主与平西侯府老夫人是亲戚”等之类的四处散播一番,又叫朱县令大张旗鼓的来拜会一番,这才将“聘礼”的闲言略微的压制住了。

饶是如此,陆聪还是把她堵在书房中半日,非要她说个子丑寅卯不可,青篱初时不理会他,谁知陆聪这次却极有韧劲儿。不说清楚愣是不让她出书房半步,两人僵坐了许多久,青篱摊开纸,写下“画地为牢”几个大字,指着问陆聪:“听说过这个典故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