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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娘咱们就去里正那里评个理,当着全村人的面说说。”花氏也不愿意和她吵,直接开着门对她说道,“是不是大哥家出息一个就得让我们全家跟着饿死了。”

赵氏狠狠的剜了她一眼,“你懂什么,将来这立扬也好给你们俩老送送终,生了三个赔钱货还有脸去里正那。”

5第五章

赵氏此话一出,连着云巧她们的脸色都跟着沉下来了,哪有人诅咒这自己儿子儿媳妇早点死,等着人送终的,花氏看了自己男人一眼,忍着气说道,“这就不劳娘费心了,咱家大丫就是当儿子养的,将来我和阿根就等着她给我们养老送终了。”

“哟,你还想着招女婿啊。”赵氏看着她们家这几间屋子,嘴角尽是嘲讽。

“是啊娘,所以说这咱们还得给大丫攒着钱今后招女婿的,到时候等大哥来了,我们会一点不少的把三斗给他的。”

赵氏见儿子半句话都不说,脸色变的十分难看,骂骂咧咧地从他们家出去了,张老爹赶紧拉着气冲冲地花氏进屋子去了,云芝偷偷地吐了下舌头悄悄对云巧说道,“大姐,刚才我们去大舅舅家,二舅妈还想要那鸡蛋呢,让外婆拿着扁担给拍出来了。”

“就你鬼灵精!”云巧弹了一下她的额头,看着张老爹他们进去的屋子,掩不去眼底的担忧。

也不知道张老爹和花氏说了什么,几天后收了蜀黍,张家大哥来的时候,花氏匀了四斗的蜀黍给了他,连着几天花氏的心情都没能好起来,一斗的蜀黍赶得上好些天的吃食,若是收成平平,这年到底是要过的不如意了。

云巧想着这几日天气阴湿的很,一早进山瞧瞧还有没有蘑菇可以采些回来拿去卖攒些钱,天才蒙蒙亮云巧就起来了,和张老爹一块吃过了地瓜粥,背起一个篓子手中拿着一把长柄的镰刀跟着去了田梯。

林子里安静的很,云巧在林子口呆了一小会等天亮了一些才进去,阴湿的天气林子里的味道更奇怪了,云巧拿着镰刀将拦着路的树枝拨弄开去,果真在那些偏阴暗的地方发现了一些蘑菇,小心的都采了下来放在身后的篓子里,云巧一路过去,不知不觉走的已经有些远了。

没注意到身后的挂牌,云巧只觉得这长在树上的蘑菇个大又饱满,开心的停在一粗壮的树枝上,踮着脚拿着镰刀将它们剐了下来。

刚低头将蘑菇捡起来,背后就传来一阵窸窣声,云巧只觉得背脊发凉,害怕的转过身去,只看到一条小尾巴从自己眼前窜过。

云巧举着镰刀朝着那草堆打了一下,里面没什么动静,若是野兽应该不会这么安静吧,云巧壮了壮胆,慢慢的朝着那草堆靠近,一面发出吓唬人的声音。

除了刚才那忽然窜过像松鼠一样的东西,过去了好一会云巧都没瞧见别的,心里放下了一些朝着草堆后看了一眼,顿时吓的后退了好几步靠在了树上不敢再动。

那草堆后躺着一个人,身上的衣服都被划烂了,好像还流了许多的血,云巧哆哆嗦嗦地举起镰刀朝着那人好久,半天都没看到他有动静,心里更慌了,这不会是已经死了吧。

云巧挪动了一下腿却发现颤栗地险些摔倒,努力稳了稳气息,不断地安慰自己,大白天的怕什么。

等到腿没那么麻了,云巧捡起地上的一块石头朝着那躺着的人扔了一下,拔腿就往林子外面跑,不知道跑了多久终于跑到了林子外面,云巧下意识地朝着身后看了下,心中猛然一惊,喘着气冲向张老爹的田梯。

云巧拉着张老爹只觉得浑身上下都喘的厉害,四肢这一停下来根本就站不住,爹...爹...我在林子...里...看到一个...人躺在那里!

云巧用力地拍了下胸口,一动不动,不知道是死是活。

这么早林子里怎么会有人,我跟你过去看看。张老爹放下锄头跟着云巧往田梯上方走去,缓坡下去之后到了林子入口处,云巧还是觉得慎得慌。

爹啊,要不算了。她是真的不想进去了,好恐怖,大不了以后不来采蘑菇了。

要是人还活着呢,赶紧进去。云巧按照自己刚才跑出来的路往里头,没多久就到了那,那人果然还躺在那里,云巧指都不敢指一下,努着嘴对张老爹说道,爹,就在那。

张老爹不惧怕这些,走过去直接就在那人鼻子下探过一下,还有气,你四叔也在地里,去喊他过来把这人给抬回村去。...

花氏看到张老爹身后背着个人匆匆走了进来,没来得及问什么,云巧就拉开了帘子让张老爹将人背进去,老四,你赶紧去喊了村口的陈大夫过来。

花氏扯过一旁的云巧,你爹背的谁回来啊这是!

云巧拿起盆子在院子里打了些水进去递给张老爹,回了花氏一句,捡的。话音刚落屋子里头就传来&#o39;呲啦&#o39;一声,想是张老爹撕开了那人的衣服,花氏赶紧拉着云巧到了外头,低声问道,捡的什么人,好好的你们在哪里捡的。

早上我去林子里采山货的时候看到的,爹说那人还有气,就给背回来了。云巧说的时候还心有余悸,大白天撞上这么一出,两辈子加起来都没有过的,也亏的她胆子不算小,否则早跟着晕那里了。

诶呀,你们这俩蠢父女,怎么就把人带回来了,告诉里正过去抬人不就好了!花氏一想,糟了,这人带回来,他们家可是要管吃管住的啊。

正说着外头四叔就带着陈大夫匆匆过来了,年纪很大了的陈大夫被四叔这么拉着到了云巧家门口人还有点喘呢,扶着墙角松了口气这才往里走,张老爹不敢多动那人,见陈大夫进来了,赶紧让他来看。

这人哪带的,怎么伤成这样。陈大夫看那被张老爹扯开的衣服的身上大大小小数处伤口,还带有刀伤,透着慎人的血迹。

大丫一早去林子里发现的,我看还有口气就给带回来了,好歹是人命一条。张老爹在扯他衣服的时候发现,这人身上穿的和他们这大有不同,田梯上去那林子再往上就是阻隔村子和外界联系的群山了,兴许是哪家的人上山不小心滚下来受伤的。

陈大夫把过了脉之后点头道,大都是外伤,敷些药就没事了,就是这头上的伤,要等他醒了才知道。张老爹走到院子里拖着花氏拿了些钱出来要给陈大夫,陈大夫连连推脱了,这都是救人,没道理你们救人还让你们花钱的,一些药草不值钱,好的我这也没有,若是一直这样还得送去城里看看。

张老爹让云巧跟着拿药去了,去往陈大夫的家有些不短一段路,云巧看着陈大夫身上提着的药箱,伸手要帮他拿着,陈大夫,这人头上伤着严不严重?

我看那伤口周围泛着青,恐有瘀血,等他醒了我再看看。陈大夫是这村里的老郎中了,年纪大了才回到村里,经常给村里的人看些小病痛的,有些都不收钱,村里年轻力壮的都会帮他上山采药回来算是报答,云巧陪着陈大夫回了家,陈大夫的儿媳妇孟氏从云巧手中接过了药箱子,云巧啊,你先坐会,我去把药抓好了给你。

孟氏很快按照陈大夫说的把药都包好了,云巧塞了钱给她也不肯收,只嘱咐她道,这边的是煎着喝的,这边的是磨碎了给他敷伤口的,家里有小磨子的磨着掺些水就行了。

回到了家把药递给云苗去煎着,云巧刚想去磨那药粉就被花氏给拉了过去,你这死丫头,这么捡一个人回来,要是不醒咱们岂不是得一直这么养着了?

娘啊,陈大夫都说是外伤了,总会醒的,到时候问他是哪里的,这药费食宿费的你都统统问他要回来呗!云巧打开一包药拿着小石碗凿了起来,花氏戳了一下她的脑门子,这都是些什么事哟!

家里一下多了一股浓厚的药味,云巧的屋子让给那昏迷的男人了,她只得去和两个妹妹挤一张炕床,夜深了还能听到隔壁花氏和张老爹的低估声,说的大致就是今天捡到地这男人。

累了一天昏昏沉沉地睡过去了,第二天一早就被花氏给拖了起来去煎药,云巧苦逼地蹲在炉子旁边,那药罐子中的味道十分的呛人,熏的她眼泪直掉。

好不容易煎好了药,云巧将药汁憋了出来,陶碗里黑乎乎地一碗,散发着浓重的中药味,端着碗小心地出了灶间,屋子里的人还昏迷着,昨天匆忙的很,根本来不及瞧仔细这人的模样,云巧将碗放在一旁,吃力地挪正了他的头,拿着勺子轻轻地吹着药,掰开一些他的下巴,将勺子靠在他的嘴边慢慢的喂了下去。

一碗的药几乎有半碗都流了出来,云巧替他擦干净的嘴巴,这般沉稳的一张脸,若是真一睡不起了,还真是可惜啊。

张老爹很早就去了田梯,云巧将摘来的蘑菇都放在了筛子里吊在屋檐下晒着,心里期盼着能再多下几场雨,趁着天冷之前再多采一些,到了冬天拿去卖,价钱应该更高一些。

花氏从鸡舍里捡了几个鸡蛋出来,小心地放在灶间的草堆子上,等攒到了二十个,可以让人捎去城里卖了,云芝眼馋地看着那鸡蛋,被花氏一眼给瞪了回来,拿起篮子里剩下的几根地瓜,和新收的蜀黍煮了一大锅子的粥。

三日之后都不见那个人醒来,云巧也开始有些急了,在现代还能知道这人到底是不是真成植物人了,可在这里,连着脑袋里到底长没长淤血都不能判断,只能从那均匀的呼吸里判断这人还活着,陈大夫前后来看过两回,只是摇摇头说要等人醒了。

6第六章

隔日清晨醒来,云巧去了灶间煮好了药,端到了屋子里,那人依旧是安安静静地躺在那里,几天过去胡渣倒是长了一些,云巧喂完了药将他的嘴角擦了干净,忽然发现他的嘴唇脱皮的严重,洗了碗换了些干净了水过来,云巧拿着块小纱布蘸了些水在他嘴唇上轻轻地擦了一圈。

“你头上的伤可不是我砸的,你想一直不醒赖在我家了啊。”云巧嘀咕着又给他擦了一圈,干脆连着脸颊都擦了一边,刚要换手去洗纱布,一只手猛地抓住了她。

“啊!”云巧失控地尖叫了出来,看着那猛然睁开眼的人,一双眸子带着些疑惑审视着她,没有半点暖意。

花氏和云苗听到屋子里云巧的尖叫声忙冲了进来,看到云巧站在那不知所措,而床上的人已经睁开了眼,一手拉着云巧的手,满脸的不解。

“你这登徒子,敢非礼我女儿,看我不打死你!”花氏捞起门旁边的棍子就要往那人头上打去,只见他立刻抱头躲到了旁边,云巧急忙拦住了花氏,“娘啊,他才刚刚醒过来,又没对我做什么!”

“没做什么你叫那么大声!”花氏扔下了棍子,“醒了还不问问是谁家的,住了这么多天了,我还没问他算这钱呢。”

“这不是忽然看到他醒了我吓到了。”云巧嘟囔了一句,回头看着躲在炕床里角的人,哧一声笑了出来,一个大男人缩那样子还真是好笑。

“你叫什么名字,我和我爹在山上捡到了你,你是不是从山上滚下来的?”那人松开了手疑惑地看着她们,再看了一圈这简陋地屋子,反问了云巧一句,“我叫什么名字?”...

张老爹坐在炕上,看着那埋头喝粥,头上缠着纱布的男人,吸了一口烟将烟杆子在炕边上敲了两下,小伙子,你真不记得你自己是谁了?

一旁的花氏瞧地肉疼,连着喝了四五碗的粥了,这人怎么就这么能吃,啥都不记得了,还问他要什么吃住的钱去。

呵呵~这男人只是抬头看了一眼张老爹,呵呵一笑,继续低头喝完了碗里的一些,将碗端了起来,仰头喝干净了最后一点才将碗放在了桌子上,拿起放在篮子的一个蒸地瓜,吃了起来。

云巧跑去叫了陈大夫过来,陈大夫仔细瞧过了之后,也只能断定个撞到了头,颅内有瘀血没有散去,导致他现在不记得自己是谁。

陈大夫,要多久才能好啊。云巧看了他一眼,转头问正在写药方的陈大夫,颅内有瘀血这事,说不定好起来也就是那么几天的事情,难道要一直把他留在家里不成。

这事我也说不准,要不你们带她去镇上找个好一点的大夫看看。陈大夫写了方子,云苗跟着他去了陈家抓药,花氏则一脸不满地看着憨然的这个男人,去什么镇上,还要给他去镇上看病。

大丫,赶紧去把他那换下来的衣服收一收,送他出村子去!云苗拿来了药,花氏就让云巧连同那些药和这个男人换下的衣服都扎了一个包裹,张老爹从仓子里出来看到花氏要赶人,叹了一口气,她娘,算了。

什么算了,这人都醒了还不赶紧送走,难不成想留在家里供着不成!花氏提高了音量用力锤了下手中的木锤子,咱家还养的起这么一个人,我合着三个丫头都饿死好了。

张老爹无奈地看着她,“这人都不记得了,还受着伤呢,能让人家去哪里?”

花氏气急了红了眼,“你就是烂好人做到头了,把他留下来,我们吃什么,咱们这屋子还能腾出个地来不成!”花氏说的急泪眼就掉了下来,将手中的木锤子往地上一扔,人就出了院子,朝着花家走去。

云巧杵了云苗一下,低声道,“你跟着娘过去瞧瞧。”云芝则一脸好奇地看着院子里呆着的那男的,云巧推了她一把,“去,灶头还热着东西呢,别让水烧干了你去看着。”

张老爹是个闷汉子,见花氏这般,拿着烟杆子直接在门口坐了下来,时不时地看了院子中坐在那一脸无辜的男子,怀里抱着自己的包裹,有些无措。

“喂,呆子,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云巧将花氏扔在地上的木锤子收到了一边,如今家里就这么几间屋子,要再多收留一个人也是不现实的,再说这个人还和娘说的那样,特别的能吃,本来家里的粮食就不多了。

那人抬起头看着云巧,觉得她的声音十分的熟悉,摇了摇头,他真的不记得自己叫什么,来自哪里。

陈大夫也没说多久能够恢复,这若是让云巧自己来选择,没看见就算了,人都已经救回来了,再把他给赶出去,也于心不忍。

“爹,要不过些日子,带他跟着牛叔去一趟镇上看看。”云巧思量了半天,抬起头对张老爹说道,张老爹沉默了一会,最终点了点头,“我去找你娘。”

院子里只剩下了云巧和那个捡来的人,好歹她自己是个穿越货,眼前这个却是什么都不记得了,比自己还要惨一些,云巧走过去拿起他怀里的包裹开口道,“你跟我来罢。”

那人跟着云巧回了屋子,额头上的纱布因为一开始被花氏拉扯已经松开了一些,云巧从柜子上拿出洗干净的一段,示意他坐下来,帮他解开了原本头上的那一些,又给他将新的绕了上去。

在云巧现代灵魂的眼中,医院的护士小姐一天也得处理这个好些病人,自己这么做完全没有不妥的地方,可在刚刚进了院子,前来找茬的大伯母朱氏眼中,那可就成了屯家村里的头号新闻了。

云巧被朱氏那夸张的一声尖叫给吓地抖了一下手,淡定地将剩余的部分给他缠好,转过身去看着朱氏,淡笑道,“大伯娘,您怎么过来了,在外头也不出个声。”

从朱氏的角度看过去,云巧是背对着她的,只看得见男的手臂放在腿上,背瞧着十分暧昧,云巧把剩余的纱布收了起来,一旁脏了的打算拿出去过水洗一下晒干,朱氏站在院子里,瞧云巧的眼神都有些异样。

“我说给大丫你说了几门亲事都不应呢,原来是早就有相好了。”朱氏一看家里就云巧一个人,看着她拿着盆子倒了水把纱布浸在里面,语气里尽是了然。

云巧把浸湿的手在衣襟上擦了两下,站起身子坦然地看着朱氏,“大伯娘,现在满村的人都知道我爹在林子里背了一个受伤的人回来,如今人刚醒还在我家养伤呢,你这么说可就不对了。”

朱氏朝着屋子内的方向瞄了一眼,可惜只看到他的一个侧身,嘟囔了一声,“谁知道捡回来的是不是早就认识的。”

“大伯娘!”云巧忽然提高了音量厉声道,“您这么说是要毁我的名誉了,我张云巧这都还没嫁人呢,大伯娘就不怕这么传了出去,张家没有脸面。”

只要扯到正在念书的张立扬,朱氏的脸色立刻就变了,“呸呸呸,你们自己家做的丑事和我们家有什么关系。”

“大伯娘您不知道吧,陈大夫的儿子在镇上打工,我可是听他媳妇说过的,这镇上那读书,可看中这人家里是什么个状况,若是一家人中有人出了什么丑事,那可影响读书的人的声誉了,大家可都瞧不起他。”

云巧笑着看着气愤离去的朱氏,骗个无知的农妇还不容易,就朱氏的大嘴巴,让她出去说书,都能把这事分个五章六十小结说三天三夜。

一回头发现那呆瓜已经靠在了门口边上,一手抓着额头上的纱布,表情有些苦恼,云巧将盆子里的纱布搓洗干净了捞起来晾在了架子上,“你出来做什么!”

“我...”他想了一下,最终摇摇头没说出口,一脸的沮丧,云巧叹了一口气,都不记得自己叫什么了,看上去就是撞坏了脑子,“那以后叫你阿憨,好不好?”

他怔怔地看了云巧一会,忽然咧嘴笑了一下,叫了她一声,“大丫。”

云巧扑哧一声乐了出来,灶间里的云芝打了一半的瞌睡惊醒后听见姐姐的笑声,忙走了出来,只见云巧一手捂着嘴,脸上还带着一些水滴,笑地正开心。

“大丫也是你叫的,我叫云巧,好了,你快进去休息吧。”眼看着太阳西斜,应该是过了三点,花氏和云苗都还没回来,这晚饭还得自己来做。

阿憨看着云巧带着云芝进了灶间,嘴角也扬着一抹笑意,口中嗫嗫着一个巧字,转身回了屋子。

7第七章

到了天暗的时候张老爹才带着花氏和云苗回来,云巧看了一眼云苗,明白这事就算这么完了,铁定是在姥姥那娘又遭了一顿教育,等爹下了田过去的时候,早就已经劝说好了。

花氏的表情还有些僵硬,吃过了晚饭云苗就将碗筷全都收拾下去了,云芝则跟着她躲去了院子里,顺便打听今天在姥姥家发生了什么,花氏默默地擦干净了桌子,屋子的气氛有些沉闷。

云巧端了一盆子干净的水走了进来,喊了一声,娘。

反正家里也没多少吃的,早晚挨不过去,把粮仓前面给收拾一下,给他住!花氏的口气里带着埋怨和负气,相处半年来,云巧知道她这是妥协了,轻轻了应了一声,云巧拿过花氏手中的抹布,将桌子又擦了一遍抬下了炕床。

整整五六天,张老爹就觉得亏了这个家,赶早出门,抹黑回来,回到家也半句话不说,只是闷闷地抽着烟,而粮仓那前面,云巧已经收拾了出来,张老爹又给漆了炕床上去,阿憨还要在云巧的屋子里呆上几日才能过去住。

入夜和云苗她们挤一块云巧睡不着,批了一件外套走了出来,院子里寂静一片,连鸡舍里养的几只老母鸡都没了声息,这里九月的天已经相当于前世南方十月底的了,深夜都泛着一丝凉意。

半年多过去了,每天没有电脑没有手机,也没有电视的日子,毕业前夕和朋友约好的酒吧几日通宵high场,如今都不能兑现。

只是爷爷应该会气死吧,好不容易毕了业,就等着她这个农业专员回去,不过这样消失总比回去了一窍不通的好,课本上的东西,她还真没记得多少,小时候没少看爷爷下地干活,但是到了这里,那个灶头如何使用,她都研究了好几日。

不过这里忙碌充实的日子也过习惯了。

云巧拉紧了身上披的衣服,这个时间点应该才晚上十一二点,整个村庄已经陷入了死寂,只有远山上传来的不知名动物叫声,透着一股寒碜。

身后传来开门的声音,云巧一回头,阿憨走了出来,那高大的身子几乎把门给遮住,张老爹的身形算是庄稼汉中结实的,比起阿憨却还差了那么一些魁梧在。

云巧,你在这做什么?阿憨在屋里听了很久才出来看看,都这么晚了,她还在外面呆着做什么。

阿憨,你说你这个长相这个身板,究竟是从哪里来呢?云巧脑海里冒出过,这该不会和自己一样也是个穿越的品种吧,只不过一个穿的悲催了,什么都不记得。

阿憨不知道。他挠了挠自己的头,顺着云巧的视线看向天空,那轮月亮挂着很高,呈现着椭圆的形状。

我可是从很远很远的地方来的,那大概有上千年的时间了。云巧轻轻地说道,也许不止上千年,在这个不知名朝代的地方。

很远是多远?阿憨听出了云巧口气里的叹息,回头怔怔地看着她,透着些傻气。

就像这里到月亮这么远。云巧看着他脸上犹如初生一般的懵懂,忽然笑了,伸手比了一个往月亮那端的方向,阿憨望着她脸上的笑容,跟着傻傻地笑着…

几天过后,那春玫目淮哺闪耍?部鞯厍锔咂???炱?稍铮?鹊皆倮湟恍┚煽梢陨掌鹄戳耍?⒑┑亩?魃俚目闪??砩洗┑氖钦爬系?囊路??忱锇??锿贩诺氖悄鞘焙蚣窕乩椿幌碌囊挛铩Ⅻ

多个人就要多一床被子,对花氏来说,这又是一件让她碎念的事情,可人都收留了,总不至于冻死他,将家里的旧棉絮翻了出来,晒了晒纳了一条薄被子给他。

这天一早天还没亮厨房里就生起了火,云苗折了一把蜀黍的杆子塞进了灶火里,云巧拿着大勺子舀着锅子里的地瓜粥,金黄的粥里米少的可怜,如今家里只多了一个人,就胜过多了两张嘴,阿憨的食量可不是一般的大。

“大姐,我们真要收留那个大个子么。”云苗抬头看到云巧擦着额头的薄汗,担忧道。

“人都捡回来了,总不能再给赶出去,什么都不记得了,要是出了什么事爹心里都过意不去。”若是没发现也就罢了,看到了又带回来了如何还能袖手旁观。

“可昨个我带三妹去洗衣服,那翠兰到处说大姐你不要二柱,现在又在家里藏了男人了,三妹要扑上去和她打,我都拦不住。”云苗低头塞着柴火,火光衬着她的脸有些黯淡。

云巧叹了口气,难怪云芝那丫头昨天回来一句话都不肯说,钻进屋子晚饭都没出来吃,云巧将粥舀匀了,让云苗将火捂小了,盖上盖子焖了一会在她身旁蹲下说道,“村里人这么多张嘴巴,你捂不过来也挡不过去,若是每个人说的都要去争论一番,那岂不是活的很累。”

“可,大姐还要说亲的,他一直住在这。”云苗没有继续说下去,家里多了这么个不明来路的人,虽说村里都知道是爹好心救的,可那些爱说三道四的谁知道会传成如何,大姐的亲事就更难了。

“我都不担心,你担心什么。”云巧摸摸她的脸颊笑道,难为全家人着急,古代嫁人就如摸黑子一样,多少人是到了新婚之夜才见到对方的模样,退货都不行,这种盲婚她是接受不了。

没过多久张老爹也起来了,一家人吃过了早饭,在花氏的念叨中上了牛家大叔的牛车,阿憨坐在车头手里拿着云巧出来的时候塞给他的饼子,牛叔驱着牛王山路上走去,一面和张老爹聊着,“老弟啊,不是牛哥说你,捡了这么个人回来,你家还有三闺女呢。”

张老爹闷声抽着烟,他是老实人,凡是他觉得昧着良心的事情都不会去做,包括就这么丢了人。

“牛叔,您都知道爹是好心带他回来的,要是牛叔当时看到了也不会不救的。”云巧脆生接去了牛叔的话,怀里抱着一个篓子,里面是一些晒干的蘑菇,最上面的包袱中还放着花氏和云巧做的针线活。

“大丫,牛叔要是看见了,也是要救的,不过这人啊,应该放到里正那去,带自己家里多麻烦。”牛叔嘿嘿地笑了一声,看了一眼旁边的阿憨。

“当时哪里想这么多,先救人才是。”沉默了一会的张老爹开口道,脸色微沉,这会说再多没用。

牛叔也不出声了,赶着牛绕过了山头,此时太阳已经升起,到镇上已是巳时,张老爹挑着菜去集市上摆,云巧带着阿憨先去了医馆,凭借着一点点的记忆,云巧带着他找到了在市集尾的医馆。

“大夫,我大哥上次不小心在山上摔下来磕到了头,醒来后什么都不记得了,您看看这是怎么回事啊。”云巧让阿憨坐下,把过了脉又看过了他的伤口,那大夫提笔写下了一副药贴。

“积了淤血,不容易散,我开几贴药给他治下头痛的,至于什么时候能好,我也不敢保证。”这话陈大夫也说过,云巧略微有些失望,恢复不了记忆他就没法离开村子,家里的负担已经很重了。

阿憨似乎是知道云巧情绪不好,抱着药包子跟在身后也不说话,两个人一前一后走在市集上,云巧指着不远处的绣坊对他说道,“你在这等着我,我去那把东西卖了,你别乱跑知道不?”

得到了阿憨的再三点头,云巧才赶紧走去绣坊,将花氏和云苗绣的帕子都给卖了。

“田老板,这西市那绣楼都八个铜钱一个帕子了,怎么你这还是六个铜钱,他那拿料子还是只交十个铜钱就够了。”云巧挑拣着没有要拿料子的意思。

胖乎乎的绣坊老板娘翻着云巧给她的帕子,脸上一抹肉疼,这丫头这回来又是加价的了,上回五个铜钱加了一个,这回要加两个了,“我这绣坊是小本生意,哪能和绣楼比。”

“我娘和我妹妹这手艺就是拿到绣楼也能卖个好价钱,要不是她们不收咱这种没路去的,我早就去那了。”云巧将挑选好的料子放到田老板面前,“田老板,一口价,咱要是花点钱也能托人去那通通关系,八个铜钱你转手一卖还能赚不少呢。”

田老板看着云巧那一脸的狡黠,以前都是那做绣活的人来的,自己压一下恐吓一下这价钱也就下去了,哪里知道这几回换了她家的大女儿,一点都不好糊弄。

“得得得,丫头,下回再涨也不行了,我小本生意也混口饭吃的,这镇上的绣坊可不止我们一家,生意难做。”田老板又摸出一些铜钱塞给她,农家里做出来的绣活就是实诚的很,她可不想失了这机会给别家的去。

“知道啦。”云巧数清楚铜钱放入钱袋子贴身藏好,抱起拿好的料子走了出去找阿憨。

而此刻阿憨正站在一个摊位上,看着那捏的活灵活现地泥人,双手抓着那药包子犹豫不决,那摊贩一看他买不起,挥手驱赶道,“去去去去,别挡着我做生意,来来来快来看看,刚做好的泥人。”

阿憨拘束地退了一步,看一个大人带着一个小孩买了一串,那小孩笑的很开心,云巧刚刚不开心,都不笑,要是买一个这个给她,她一定也会开心的。

想到这里阿憨又走到了小摊前,指着那泥人说道,“我拿东西和你换这个好不好?”

那小摊贩鄙夷地看着他的穿着,“你拿什么来换。”

阿憨摸了摸口袋,那里放着一块玉佩,是云巧救他的时候身上带着的,不能丢了。

阿憨不舍地摸了两下将它翻了出来,那小摊贩一看眼睛都亮了,阿憨捏紧着玉佩指着那泥人说道,“能换么?”

这人一看就是个傻子,那小摊贩心里都要乐开花了,赶紧点头,“能换,能换,当然能换。”

“那。”阿憨把手伸了出去,那小摊贩眼看着就要接到那玉佩了,中途伸出了一只手一把把那玉佩去夺了过去,两个铜板同时放在了那小摊贩的手里,“我们有钱,谁说要用这个换了!”

8第八章

云巧把那玉佩捏在了手里,看着那目瞪口呆的摊贩,“怎么,难道这泥人不是这个价格。”

到手的鸭子飞了,那小摊贩自然不肯罢休,“你是他什么人,他要用东西来换关你什么事!”

“我是他什么人关你什么事,不卖是吧,不卖咱们不要了,阿憨,走!”云巧就是看不惯这仗势欺人的,从那小摊贩手中抢过五个铜板拉起阿憨就要走。

阿憨站在原地不肯动,云巧这力气还真拉不动他,那小摊贩嘲笑道,“当街拉男人啦,人家还不肯跟你走,小伙子,用你那玉佩就能换好几个了,你换不换啊。”小摊贩拿起泥人在阿憨面前晃了晃。

“你喜欢这泥人?”云巧见他这模样问道,这么大个人了还喜欢这东西,失忆了难道心智回到了孩童的时候。

“买了阿巧就会开心,就会笑。”阿憨执着地看着那泥人,云巧怔了怔,自己什么时候不开心了。

脑海中闪过从医馆出来的那一幕,云巧忽然明白了眼前这个人不过是为了哄自己开心才想要买这样的泥人,她把阿憨拉了过去轻轻摇了摇头,“我不喜欢这个。”

阿憨有些疑惑,别人都喜欢,为什么云巧不喜欢。

那小摊贩见阿憨改了主意有些急了,“喂,大个子,你还要不要,我给你十个。”

阿憨看云巧把玉佩让他贴身藏好,回头看着那小摊贩,楞直直地回答道,“阿巧不喜欢,给我一百个我都不换。”

说完要拉着云巧去找她喜欢的东西,云巧拧不过他,只得带着他往牙行那走去,路上看到了有摊子上买束绳的就选了两根,还是她自己付的钱。

这回云巧不放心把阿憨留在外面了,带着他一起进了牙行,“掌柜的,我这有刚晒好的蘑菇呢,您看着给个合适的价。”

那掌柜从柜台后出来,伸手摸了一把云巧的篓子,晒干的蘑菇压了厚厚的一层,掌柜的往上一捞,看清楚了低下的开价道,“一百文全要了。”

“掌柜的,您可看清楚了,这足足有六七斤重呢,再说还是晒干的蘑菇,您也不能欺负我一个姑娘家的不懂,要不是回村的牛车在外头等着,我往外摆摊卖也不止这个价钱。”云巧将纱布往上头一盖,喊了一声阿憨准备往回走。

“拿秤子来。”没走一步,背后的掌柜就喊了一声,一个店伙计拿了一个秤过来,那掌柜的摸了一把胡子看了一眼站在云巧身后的阿憨,“先秤斤两。”

云巧这才放下了篓子,口中念叨着,自己花了好几趟进山采的,雨后的蘑菇村里人抢着摘的,这些煮汤可鲜美了。

那掌柜的捏着秤砣示意给云巧看,“六斤八两,算你七斤,我们这里收十八文一斤,一百二十六两,你看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