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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能做心脏移植吗?有没有去更权威的医院检查过?”

“查过,一样的结论。”鲁如花慢慢地说着,她并不想和夜然说得太多,即便刚刚在医生的办公室里,是夜然陪着她听完医生对鲁似玉的“死亡预告”。可她还是不想说,毕竟夜然是外人,是半个陌生人,她不习惯对任何人敞开心扉。

其实鲁似玉的情况她当然心里有数,除了心脏移植,恐怕真的别无他法,不只是费用这么简单,需要有合适的心源,而且国内做这种手术的成功率又不大,更何况即使手术成功了,能活下来,不排斥的可能也小之又小。鲁如花查过无数这方面的资料,她知道很多这种患者死在了换心手术的手术台上,可是毕竟冒险还会有一线生机,问题是,合适的心源在哪里?这一线生机究竟什么时候才会等到?鲁似玉还能不能撑到那个时候?

死亡只是一瞬间,可是等死的滋味,却是难挨。

“再休养几天似玉就可以出院了,我和他会继续上学,一切照常。夜先生,谢谢你今天帮似玉安排的一切,住院费我会还给你的,请留个账号给我。”鲁如花平静地说。

夜然看着她,天气冷,她穿得又不多,好在眼泪终于停了,表情又和往常一样,恢复了那种…倔犟的神色。

“手术的费用准备好了吗?”转弯抹角不是夜然的习惯,他干脆直截了当地问。

鲁如花并不回答,沉默着。

正文第十六章:你相信吗?这次又只是误会(2)

“如果需要钱…”

“如果需要,我会跟文初借,谢谢你的关心。

“恐怕费用不菲,如果文初动用太多的钱,文伯父不会不知道。”

“所以呢?”鲁如花皱着眉,认真看着夜然,“夜先生,你究竟想表达些什么?你不会是要借钱给我吧?还真是好心人,或者你想说你在为我考虑吗?如果文初的爸爸知道了,更会觉得我跟文初在一起本来就是图他的钱,是吗?”

夜然愣了下,无可奈何地摇摇头,“鲁小姐,你实在不用这么敏感。”

“可我就是这么敏感,一向如此。”鲁如花忽然抬高了声音,她不断对自己说,控制情绪,控制情绪,可糟糕的事情一件接着一件,件件堆在一起让她应接不暇,今天应该是个很好的日子,不是吗?可从早上开始就没顺利过。她很累,她很想现在洗个热水澡,好好地躺在被窝里,而不是站在寒冷的医院外面听候医生对弟弟生命的宣判!脑袋里嗡嗡作响,她烦躁得无以复加。

眼泪终于又涌了出来,控制不住,也不想控制,“是我敏感吗?对你来说,我可能首先要考虑的是文初父亲的眼光吧,可我不是,在这个时候,让任何人的眼光都见鬼去吧!如果现在有了合适的心脏可以给似玉做手术,我把自己卖了都行,更何况是借钱?你觉得我现在犹豫的还会是爱情吗?我还有时间考虑我的爱情吗?你根本不明白,从来都不明白,你帮助我的同时首先想到的也是让我如何可以讨到文家的欢心,可你错了,我不介意文伯父说我贪钱,我真的不介意,我只要钱,我只要能救似玉的钱!可问题不只是钱,问题是心!合适的心!你有办法吗?文初有办法吗?我有办法吗?如果可以的话,我把自己的心拿出来啊,为什么遗传了这该死的病的人是似玉,为什么不是我?为什么我要这么健康?为什么我一点儿办法都没有?似玉是在等死,你知道等死的感觉是什么吗?你知道你看着这世上唯一的亲人去死的感觉是什么样的吗?你当然不知道,让我形容给你听,那种感觉,就像一万只蚂蚁顺着你的血管爬进你的身体,它们不吃你的肉,只喝你的血,又不会一次喝光,让你一点一点地疼,一点一点地萎缩,你明知道它们在做什么,可你就是没办法,毫无办法,你就只能等,等待或许有奇迹出现,可奇迹从来就没出现过,从来没有!如果有,我爸妈也不会死!”

鲁如花一句一句、一字一字地说着,一句比一句大声,这些话脱口而出,甚至连鲁如花自己都控制不住,她只想用坚决的字眼、最可怕的形容,似乎这样说了之后,身体里那种闷着的疼就能减轻一些,可是终究是无能为力的…

夜然沉默着,注视着面前的鲁如花。她的脸颊涨得痛红,穿的衣服并不厚,身体不住地颤抖着,像是冷,可眼底的两簇火焰足以让她整个人都燃烧起来。

“如果我说错话了,我道歉。”夜然忽然明白了现在说什么都是枉然,鲁如花不需要安慰,不需要帮助,甚至不需要方法。她毕竟不是迷迷糊糊的书呆子苏年华,她只是想说,需要说出来,仅此而已。她太紧绷了,也许是整个人已经紧绷了十几年。如果现在自己没出现在这里,恐怕她又是一个人消化掉所有的痛苦。她也乐于自己去消化,不希望被人所打扰。可自己却在最不恰当的时候,自以为是地问出最让她不耐烦的问题,所以…

其实夜然想得没错,此刻的鲁如花没空去考虑任何人的想法,所有的一切都枉然,鲁似玉的生命在一点点消逝,她无能为力、毫无办法。方才在病房里,她看了鲁似玉好久,她不清楚鲁似玉究竟是在沉睡,还是在昏迷。她伸手去探了鲁似玉的鼻息,很平稳,也很温暖,也许这一次…又撑过去了吧?可下次呢?鲁如花感觉,自己的生活就像在看一部永远有续集的恐怖片,即使在影片的最后一分钟,主角得到了胜利,可总会有个阴影,有个尾巴躲在暗处,让所有的观众都明白,一切都还没有结束。

她知道夜然的话并无恶意,可她就是忍不住要发怒,现在的她,本能地讨厌理智地思考问题,因为理智根本没用。如果这里不是医院,如果是个空旷的草原或悬崖该多好,那么她就可以一个人大哭、大笑,不会有人看见她,不会有人对她说鲁如花,你该如何如何。

可现在除了悄无声息地哭,还有其他能做的事吗?鲁如花垂下头,闭紧了眼睛倔犟地站着,可连站着都觉得吃力。

“似玉醒了,在找你。”不远处,忽然传来文初的声音。

鲁如花抬起头,朝文初看过去,他就站在草坪上,大概是出来得匆忙,也没有穿外套,眼神和空气一样冷。

鲁如花没有力气再去研究文初眼神里的误会,急忙小跑着回楼里病房。

文初却没跟上,夜然也没有,两个人沉默地对面站着,诡异的气氛逐渐蔓延开来。

“手机还你。”文初拿出夜然的电话,递给他。

夜然愣了下。

“在北区街餐厅外面捡到的。”文初简单补充了句,可是语气并不友善,“我为什么会捡到,恐怕你我心里都有数。”

夜然苦笑,“看来我就是最不受欢迎的那个人。”

“我只是觉得奇怪!”文初半眯了眼睛,反倒微笑起来,慢条斯理地说,“夜哥,为什么你招惹的…总是别人的女人。”

说完,转身便走,眉梢眼角有着强压制住的愤怒和轻视。

夜然怔忡地站在那里,他不得不承认,文初的话,撕开了他心上的旧伤口,关于自己不被承认的爱情,关于那个永远不属于自己的女人…

没错,文初听到了鲁如花对夜然说的话,尤其是那几句“不介意”。

可惜,鲁如花最不介意的,恰恰是文初自己最在意的。呵呵,心里酸涩得难受。从文略语回国开始,文初的心就一直悬着,他很怕鲁如花和自己的这段感情得不到父亲的承认。从小到大,文初从不乏人追,单就感情来讲,他一直觉得自己可以做到收放自如。可是遇到鲁如花…方才鲁如花那一番话,也让文初意识到自己有多幼稚,原来一直以来所谓的收放自如,不过是因为从来没有放过而已。

原来感情真的放出去,是再也收不回来的,是单程票。

正文第十六章:你相信吗?这次又只是误会(3)

这是第一次文初正式审视自己和鲁如花之间的感情,可中间,偏偏出现了个夜然。他可以理解鲁如花累到极致的心情,他心疼鲁如花接近崩溃的情绪。可是鲁如花选择的宣泄对象,为什么不是他,而是夜然。

让文初难过的不是夜然,而是鲁如花。

如同以前一样,鲁似玉的突然发病,看似只是虚惊一场。只有文初、鲁如花、夜然、树石教授四个人知道,如果再不做心脏移植手术,鲁似玉的生命大概就只有半年。

寒假的最后一天,鲁似玉出院,像正常人一样。

那天发生的所有事情没有人再提及。鲁如花和文初在学校里仍旧是一对儿,受众人关注的一对儿。他们会一起吃饭,一起在湖边散步,偶尔也会轻松地说些笑话,可一个笑话讲完了,听的人恍惚,说的人也恍惚。他们长久地对视,偶尔亲吻,可嘴唇都是凉的,以前那种甜得发腻的感觉好像都藏在了心里某一角落,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再出来。

时间,成了他们之间绝对禁忌的话题。半年,就像个不吉利的诅咒。文略语临上飞机前给文初的最后期限是半年。医生给鲁似玉的死亡预言也是半年。

鲁如花那晚在医院门口对夜然所说的话,文初竟然神奇地记住了,还时常想起。鲁如花形容自己对鲁似玉的心情是一万只蚂蚁爬进血管。她说夜然不明白等死的感觉是什么样的。

可文初想,自己大概是明白的吧。因为那一万只蚂蚁,同时也爬在了他的血管里。和鲁如花的爱情究竟会怎么样,又何尝不让文初感到害怕,他害怕鲁如花有一天会来宣判说,文初,我们完了。

其实爱一个人不可怕,可怕的是为了爱她,连自信都没有了。原来可怕的不是没有心的人,而是这个人的心,不在你身上。

又是一年春暖花开。

S大建筑系建筑学专业的大一新生们终于有了让他们感觉学这个枯燥的专业总算有个能兴奋的事:采风。

S大建筑学采风地点有很多,不管是塞北还是江南,只要有特点的民居建筑或古建筑遗址,都可以被列为地点选项。反正S大不管是从财务还是人脉上都得天独厚,再加上S大建筑学系的毕业生本就抢手,所以采风所在地政府一般都会向学生大开绿灯。

鲁如花本来不大想去,可也不得不去。鲁似玉一直在劝她多参加这类的活动,况且,只离开两周而已,鲁似玉保证自己的身体不会出现问题。

至于文初的意见,也是鼓励鲁如花去。这些日子,他眼瞧着鲁如花瘦了下去,脸上的笑容总像不属于她,连眼神都是恍惚不定的。这样下去不好,很不好。

“我帮你照顾似玉,不会有事,两周而已。”文初半皱了眉,夹了排骨给鲁如花。现在是午饭时间,他强拉着鲁如花出来吃,虽说只是S大附近普通的小吃店,可也比坐在食堂里接受众人审视好。

对此,文初一直很郁闷,别人谈恋爱,自己也谈恋爱,为什么自己谈个恋爱好像全世界的人都在审视?

“我觉得,采风大概没什么必要吧…其实我可以申请不去的。”鲁如花讪讪地微笑,“我倒不是担心似玉,他没问题,肯定没问题,可是…”

“没什么可是,就这么定了。话说回来,采风的地点定了没有,要去哪儿?”文初随口问着。

“还没,不过主题应该是东南沿海的民居吧,教授说那边在古代防海盗的碉楼很有特点,值得我们去看看。”鲁如花谈到专业,总算有了些精神,“我也想去看看传说中的碉楼,总觉得很神秘。”

“嗯!”文初有些心不在焉地应着,拿出个手机放在鲁如花面前,以命令的口吻说,“这么长的时间,你要完全接受我的监督,这手机拿着,3G的,随时让我看你的动向。”

“用得着?”鲁如花愕然。

“你看着办,费用都交了的,如果你不打给我,就白白浪费掉。”文初摊了摊手,一脸的无辜,“更何况,你也可以随时看似玉啊,似玉脸色好不好啊,似玉是胖了还是瘦了啊。”

鲁如花无奈地笑了,明知道文初只是拿鲁似玉当借口,这样的文初还是蛮可爱。

拿起手机,开始逐一研究使用功能。

文初默默地注视着她,心里有小小的声音在谴责自己。那手机,被他设了禁收功能,除了他认可并提前设定的号码,任何人给鲁如花发短信都是被屏蔽掉的。

他不希望任何人打扰鲁如花,尤其是夜然。

建筑系采风的队伍人数确定了下来,2班的李大班长还特地翻了皇历,查了个宜出游的好日子出发。据他的理论是,风水、皇历这类东西,是一定要信的,尤其是学建筑的,一定要把老祖宗留下来的遗产继承继承。这和科学不矛盾。

对此,众人翻白眼回应。

采风经费还是蛮充足的。火车票也买的是卧铺,另外每人每天还有三十块钱的餐补,大家凑了钱AA制,吃好谈不上,吃饱还是够了。

出发前定好的主题是考察东南沿海一带的民居,鲁如花事先查了很多的资料,也找了些图片,可是怎么也没有到了当地之后现场参观那么来得有冲击力,果然是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如果鲁似玉也在,该多好。

文初拿给鲁如花的手机果然是起了作用,基本上每天的早、中、晚,文初都会准时地打过来,有时候鲁似玉也在,也会笑着和姐姐说几句话。

视频里,鲁似玉的脸色好多了,好像还稍胖了些,让鲁如花逐渐放心。

不过,视频通话也有麻烦的时候,比如视频中若是出现肖青的身影,那文初就会明显有点醋意。偏偏肖青也是个恶搞的性子,鲁如花通电话的时候他还非要反复地从她身后打酱油路过。当此,此番行径被盛夏同学侠义地制止了几次,并勒令他安分守己。

鲁如花好气又好笑,拿肖青和文初都没有办法。

“文初,我后面就是大海,海的另一边就是菲律宾哦,你没来过吧,嘻嘻。”鲁如花拿着手机,屏幕对着自己笑说。

文初正在画室画画,对鲁如花的炫耀嗤之以鼻,“有本事你渡海试试。”

“那叫偷渡,哼,等似玉将来画画按厘米卖钱的时候,他就会请我环游世界,我干吗要偷渡。”鲁如花挥了挥拳头。

文初无可奈何地笑了,又问:“下一站去哪里?”

“去海平。”

“海平?”文初略显犹豫,“听起来真耳熟,在哪里听过…”

“鲁如花,该走了!”盛夏在不远处向鲁如花招手,队伍该出发了。

“哦,马上!”鲁如花回应了盛夏,转而笑着跟文初告别,“晚上再聊,我去海平啦,再见。”

正文第十六章:你相信吗?这次又只是误会(4)

第十六章:你相信吗?这次又只是误会(4)

“再见。”文初闷闷地挂了电话,鲁如花走了一个星期了,怎么每次通电话都让他觉得抓耳挠腮的,很想把她从电话里揪出来。

揪出来干吗?狠狠地亲,死命地亲,想到鲁如花脸红的样子,文初忍不住笑了起来。

建筑系的来海平考察的主要是当地的一种特色建筑,碉楼。海平是东南沿海一个知名侨乡,地理位置险要,历史上曾经是海防重镇。虽说东南沿海的春天不大冷,可海边的风很大,尤其到了晚上。

鲁如花他们到达海平正是晚上,乘的是海船。离岸近的时候,所有的学生都好奇地从舷窗外瞧,码头倒是灯火通明的,可也更衬得周边的环境黑压压的一片。海浪变得墨黑墨黑,倒是不大,可却让人感觉眩晕。

海船泊稳了,乘客迫不及待地扶着舷梯下船,可离码头亮灯的地方还有一段距离,中间要走过一条悬在水面上摇摇晃晃的铁板通道。建筑系的学生们各自提着旅行包或箱,小心翼翼地扶着链索朝前走,下船的人多,也挤,关键时刻鲁如花口袋里的手机又响了,不用问,肯定是文初。

鲁如花腾出只手摸出手机刚想按接听键,身后一阵拥挤,悬板一阵摇晃,还没等站稳就被一个朝前走的人撞得斜了斜。下意识地去扶身边的链索,可手中的手机应声掉入海中。一瞬间,鲁如花脑海里冒出的除了文初皱着眉的脸之外,全是一个一个的人民币符号。心疼啊,那手机可是新型号…

痛彻心扉!

好容易上了岸,连忙朝盛夏借了手机给文初打过去,“我手机掉海里了,都怪你,这个时候打电话!”

“呃。”文初一愣,“这么巧。”

“倒霉催的!”鲁如花仍旧心如刀绞,“我到海平了,看来出师不利。”

“海平…你们要去看碉楼吗?”电话里,文初的声音愈发平静。

鲁如花觉得有点奇怪,可是忙着出码头上车,也没细想,只是应了,“是啊,这里好多碉楼,可能要停留几天吧。”

文初一阵沉默。

“没事儿我先挂了啊,要上车了。”鲁如花一手把行李“扔”进大客车,顺便接受男同学竖起拇指赞她大力士的表情。

“你要去那里吗?”文初忽然又问。

“哪里?”

“夜园。”

“呀,你也知道夜园啊,看来那里还真是出名。对啊,我们要去,教授说夜园的碉楼最坚固。”鲁如花有些惊讶。

“那你不会不知道夜园的主人是谁吧?”文初的声音闷闷的。

“主人…不是政府吗?教授说是政府管理的。”

“产权不是政府。”文初慢条斯理地说着,“夜园…是…喂?…鲁如花…喂!”

电话忽然断掉,文初再拨,一个优美的女声:对不起,您拨叫的用户已关机。

此时此刻,鲁如花正训斥盛夏,“你什么破手机啊,总忘充电!”

“嘎!不说谢谢还要怪我,殴死你!”盛夏张牙舞爪地扑过来。

“我的借你用。”肖青把手机递给鲁如花。

鲁如花连忙摆了摆手,“不用了不用了,也没重要的事情,晚上回宾馆再给他打。”

肖青没说什么,只是笑了笑。

折腾了好一会儿,鲁如花一行人才上了早就预订好的大客车,她坐在靠窗的位置,车沿路盘旋而上,右侧便是悬崖和无边无际的墨黑的大海。前面坐的盛夏和肖青在唧唧喳喳地聊天,他们也提及了夜园,说按照地图来看,向上的尽头就是夜园了。

夜园、夜园…这名字听上去就够神秘,据说是政府管理的,过去是谁的私宅。呃…方才文初想说什么?他有新资料?不想了,晚上再说吧!不过,文初现在想什么呢?

十万八千里之外的文初,现在想的当然也是夜园。

没错,和文斐聊天的时候提到鲁如花要去海平。文斐兴奋地说,可以请夜然帮忙联系一下当地的接待,反正海平最好的碉楼就是夜家的夜园。

是啊,夜园…听父辈提起过,难怪会这么耳熟了。夜哥一向不是拒人千里之外吗?为什么就偏偏对鲁如花这么照顾!况且那晚,他还当面讽刺了夜然…

越想越不踏实,想方设法从文斐那里套出了唐婉的手机号码。

正文第十六章:你相信吗?这次又只是误会(5)

文初不想直接联系夜然,免得说多错多。干脆打给唐婉好了,反正她在盛世是夜然的左右手。

电话没响几声就被接听,唐婉好听的声音传了出来,“哪位?”

“唐婉姐,是我,文初。”

“啊,你好啊,好久没见了小文初。”唐婉笑着打招呼。

电话真的打通了,真的听到唐婉的声音,文初却又胆怯了,是啊,问什么?能问什么?

“小文初,找我有事?”唐婉打趣的语气,她记得这个弟弟模样的男生,文家的宝贝嘛。

“呃…也没什么事。”文初搜肠刮肚地想着办法,“就是问候,前些日子我还和夜哥吃了饭,他说你也在国内…那个…唐婉姐,你很忙吧?”

“嗯嗯,忙死了。夜然倒是逍遥去了,留我一个人在盛世。”

“夜哥…他去哪了?”

“他去海平祖宅了,那边政府有事情找他。”

“海平?”

“是啊,海平。喂…喂…小文初?”

唐婉的声音在听筒里逐渐消失,文初拿着电话,很想对着墙壁就砸过去。这是巧合吗?这又是一个巧合吗?

文初坐在黑暗的画室里好一会儿,只感觉脑袋里乱七八糟的不知道想些什么。

五分钟后,文初拨通了鲁似玉的手机。

“似玉,明天周末,我们去海平吧。”

“呃?那么远?为什么要去海平?”

“你姐姐在海平了,我想给他一个惊喜。”文初简单地说着,比任何时候都冷静,都聪明。他甚至考虑到了自己不能一个人过去,否则鲁如花一定明白他来的目的是监督。可带上鲁似玉就不一样,一来可以让鲁如花高兴,二来…即使有气,也可以被文初搪塞过去,说是只为给她一个惊喜。

“可是我目前没办法坐飞机。”鲁似玉有些犹豫。

“我们坐火车,然后租辆汽车开去海平,不走水路,你的身体应该就没问题了。”文初认真地说。

“可是…这好吗?学校这边要请假吧。”

“为什么不好?假我来请,况且我们可以去海边写生,鲁如花走了这么久,我们突然出现她一定很开心。”文初耐心地解释着。

鲁似玉没再拒绝,虽说这个提议听上去那么突然,可是文初的语气也不容他拒绝。那就应了他吧。

放下电话,文初马上准备行装,他要去夜园,虽然他不知道为什么一定要去,去了又能做什么,可是如果不去,他就只能坐在这里胡思乱想。他要为捍卫爱情做点什么,不是吗?

海平的碉楼果然是名不虚传,数量多,又最具代表性,几乎让建筑系采风的同学看花了眼,学花了眼。大家沿山而上,先用一天的时间参观了山中段所建的微雨楼和朝园,画了些素描,听当地导游仔细讲解了碉楼的基本构造,有了个大致的了解。

到达海平的第三天,按照学校安排的日程是清早上山,参观碉楼中最有名的宅院:夜园。

可是偏偏天公不作美,海平从清早就开始下雨。虽说上山有公路,可毕竟也湿滑,出行不便。出于安全的考虑,领队的教授便让大家在驻地休息,等雨停了或是雨稍小些再做打算。可谁想到这一停就用了将近一天的时间,黄昏了雨才停,大家都有些犹豫,觉得时间也不早了,上山也看不到什么吧。可当地的导游却一再强调,要去夜园,就是要晚上才美些。

既然如此,反正大家都是年轻人,也不怕晚睡,一行人就坐车出发上山,去夜园。

汽车沿着盘旋的山路缓行,鲁如花仍旧坐在靠右侧车窗旁的位置,这个位置看海最方便。S市只有江,没有海,这次来海平可要看个够本。

导游说得没错,即使没到夜园,光是黄昏的海就足够让人震撼了。

可是和第一晚到海平时的感觉一样,鲁如花总觉得这片海是不同的,墨黑得吓人,有一种神秘的味道在里面,就像希区柯克的电影,没人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些什么。

这个时候倒是想念文初送的那个3G手机了,如果手机还在,就让文初也看一下这海,看看他会说些什么。还有鲁似玉,他一定也觉得这里的感觉很适合作油画,本身就够浓墨重彩了。话说回来了,文初这两天倒是安静,一直没来电话。借盛夏的手机给他发了短信,他的回复也相当简单,都是:忙,回头聊。

这一“回头”就回了快两天了,鲁如花心里有些气闷,禁不住开始胡思乱想。好在没一会儿,夜园到了。

汽车在夜园门前修建的停车场停下了,鲁如花跟着大家下了车,一个不知道究竟庭院深几许的偌大庄园门就在眼前。

门漆成朱红色,朝里敞着,应该是早接到了通知,知道这一队人要来。再瞧,那门楣上悬着长长的匾额,在门两侧大红灯笼的映射下泛着幽幽的光泽,上面只刻着两个字:夜园。

“这宅子会不会闹鬼啊…”盛夏先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正文第十六章:你相信吗?这次又只是误会(6)

第十六章:你相信吗?这次又只是误会(6)

“见过你的人还会怕鬼吗?”肖青自然不会放过任何可以打趣盛夏的机会。其他人都笑了,心照不宣。

鲁如花却在出神地看着那匾额。夜园…夜园…简单的两个字而已,笔触的沉重却让这宅子更显幽深,就连庄园里种植的巨大乔木树木枝丫都伸出围墙,在海风中张牙舞爪地动着。

“夜园在我们海平是最有名的碉楼,而且历史上在打击海盗的战斗中可是起了很重要的作用。”女导游指着那牌匾娓娓道来,“夜园的故事说来话长,我们边走边讲。”

学生们急忙跟紧了,众人便走进了那朱红色的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