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衡政坐在下山的马车上,问随意:“永平王也在?”

随意立即道:“回相爷,听魏少爷说在,皇上在年节的关头把就在的重任交给了永平王,相爷,我们是不是…”

夜衡政面色严肃,放下车帘:“这已经是铁板钉钉的事,皇上的态度有自然最好…”他不担心这件事,他是想既然永平王在,户部尚书在,特意找他做什么。

天灾这种事,圣国已经有完全的救灾措施,不过是大同小异而已,这次亦不是百年一遇的大灾,即便是在年节档口也不至于召集所有人到任?

夜衡政不禁想,是不是元谨恂知道他今天会来找林逸衣?那他是什么时候知道他跟衣衣在一起的,又抱着怎样的态度?

但又觉得不太可能,如果早已经知道为何不阻止?还是他们都想多了,元谨恂根本不在意?但那天在林宅门外,他欲上前敲门的样子并没有作伪…

——夜相大人到——

元谨恂没有抬头:“聂大人说的很有道理,就增加赈灾银两,多出的部分本王去内务府想办法。”

“王爷英明。”

参与商议的官员见相爷来了,立即起身:“相爷。”

“相爷。”

夜衡政的视线没有在元谨恂身上多停一息,向主位行了一礼,入座。

立即有人汇报出刚才商议的结果:“不知夜相觉得哪位官员能胜任此次的钦差之位?”

夜衡政突然看向元谨恂:“王爷觉得呢?”

元谨恂合上手里的去年的救灾支出,道:“本王对朝中的官员不熟悉,众位商议个结果就是。”

夜衡政瞬间看向聂大人:“翰林院东方大人如何?”

聂尚书一怔:“小东方?他是不是有点…太年轻了?”

“加上庄少卿呢?圣都双贤。”

瞬间所有的人沉默了,谁人不知费老爷子看中了庄少监处理他孙子的案子,如果这时候把庄少监——

夜衡政严肃的道:“东方大人一直贤名在外,是皇上亲自赞过有容人之量,急天下之急的人,但依如众位所说,东方治担此大任尚显年幼,一路上难免有别有用心之徒刁难。

庄少卿的刚正不阿正好弥补东方大人的不足,如果再配上尚方宝剑,相比这一路定当神速,能尽快解决年初的这场水患,让皇上满意,百姓满意,众位大臣认为呢?”

元谨恂看了夜衡政一眼,见他目光严肃,掷地有声,又若无其事的低下头,把耿直的庄少卿调走,费老爷一时找不到信任的人,不管调查出的结果是什么,费老爷子都会觉得有陆家的参与,到时候必将无法收场。

而庄少监赏罚分明,出手狠辣,不管谁做钦差,有他在都能加快护送救灾物资尽快抵达目的地。

户部尚书与左右侍郎商议片刻,又与其它众人说了一会,纷纷点头:“如果有圣都双贤并行,自然是最稳妥的局面,可就是…”

夜衡政道:“在举国欢庆,家家团圆的时刻,圣国竟有子民饱受灾难之苦,皇上心里想必焦急万分,甚至不惜让大皇子坐镇主持此事,可见皇上对此事的重视,身为臣子焉能不为皇上分忧,万一此灾处理不好,影响我圣国一年的国运——”

众臣瞬间道:“相爷所言甚是。”

“既然大家都这样认为,这件事我与王爷即刻进宫报给皇上,大家辛苦了。”

众臣纷纷起身,拱手道:“王爷辛苦!相爷辛苦!”

下一刻,元谨恂与夜衡政坐在前往皇城的马车上,马车颠了一下,两人的视线顿时对上,又都做无所谓的移开,一时间气氛有些诡异。

元谨恂翻看着夜衡政短短时间整理出的救灾计划,没话找话道:“在太古寺上香?”

“你不是知道?”

元谨恂闻言瞬间放下手里的折子看向夜衡政,目光顿时不善:“你想现在跟我谈?!”

夜衡政坦然回视:“如果你想,我不介意?”

元谨恂嘴角讽刺的挑了一下:“你最好认清她的身份,只要我还活着她永远都是永平王妃,你见过圣国哪位王爷休妻。”

夜衡政闻言神色有些难看,但目光同样不善:“丧偶的不少——”

元谨恂顿时笑出声,顷刻间冷漠:“我们昨晚在一起,感觉依旧,为什么要丧偶!”

夜衡政一时间没理解这句话背后的意思,但下一刻面色立即发白:“元谨恂,这样有意思吗?”他们怎么可能‘在一起’!

元谨恂顿时看向他:“我不知道她怎么跟你说的,也不知道你们两个怎么会搅合在一起!

她说她去庄子上住,我准了!说身体不适从不出重楼院,我也依着她!却突然跟我闹出这种事来!你以为我心里好受!”

“你们怎么可能在一起!”

“为什么不可能!我是王爷她是王妃,大年初一在一起有什么不对?!夜衡政对女人,你清醒一点,这件事也就是你,我可以不追究,若换做别人,他有资格跟我谈吗?”

夜衡政心里非常不舒服,突然睁着愤怒的眼睛盯着元谨恂:“你强迫她的?”

元谨恂顿时怒了:“夜衡政摆正你的位置!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你心里不清楚吗!不要把我对你的容忍当做妥协!”

夜衡政看着他突然笑了,笑容说不出的不屑:“你不用冲我吼,又不是谁喊的大声谁就有理的问题,你们分开过是事实,不用拿对付她那一套对付我!既然已经分开了为什么还在一起?

我即便不是这件事的参与者也会告诉你,她心不在你身上,你不值得为这件事做任何牺牲,一个心在外的王妃,为什么不让她‘死’,你甚至还要容忍我?喜欢上她了…哥,你不觉得这很不公平?”

元谨恂哈哈一笑:“想说服我!这的确是你强项,不过没用!我已经想的够多,现在在做什么比你还清醒,你赶紧找个女人娶了,给你奶奶生个曾孙子,别在做会让夜家蒙受羞耻的事!”

夜衡政看着元谨恂,非常理智的向他陈述一个事实:“哥…你们两个不合适…她不会适应王府的生活。”

元谨恂望着他眼里的怜悯,顿时急切道:“闭嘴!没有你,他她在王妃的位置上做的非常好。”

“也只是做的非常好!”夜衡政盯着元谨恂,一字一句道:“她自我意识很强,不会接受你的子女,她或许不讨厌你,欣赏你的能力,但绝对不会爱上你,您何必自降身份!”

元谨恂顿时眼睛通红,愤怒不已:“你怎么不说!你也在自降身份!”有什么资格跟他谈!站在偷人的位置上,还敢跟他这个正夫一争高下,他怎么不知道圣国已经没有礼义廉耻到这种地步!

“那也不能改变你们不合适的事实!”夜衡政掷地有声!

元谨恂嗤之以鼻:“关你屁事!”

马车突然一停:“王爷、相爷,已经到天门外了。”

☆、102离开

两人闻言顿时沉默,谁也没有再看谁一眼,分头沉默下车,

元晰心口发闷的靠在椅子上,看着下面的人:“谨恂,认为派这两位担任钦差合适吗?”

元谨恂恭手:“回皇上,相爷多次应对圣国重大天灾,对此有丰富的经验,更对一路行进个省份所有了解,儿臣相信相爷再次处理此事的能力。”

元晰微不可查的颔首,在经过昨天回敬众臣后,依然没有大包大揽,没有急功近利,没有盲目彰显自己的优异,是个沉得住气的:“就按你和衡政商议的办,行了,你下去颁旨,留衡政跟陪朕下盘棋。”

“是,皇上,儿臣告辞。”元谨恂眼皮都没眨一下,三步退去。

元晰一时间更加头疼,被如此干脆的离开,弄的有些措手不及,元谨恂不是该磨蹭一会,等他训斥一番才不甘心的退下?

夜衡政看眼桌上的棋盘,落子一如既往的沉稳,神色也往常无异。

元晰望着棋盘上隐隐露出败势的己方毫不意外:“觉得永平王是个怎样的人?”

夜衡政再次落下一子,侧在一旁的身子几乎未动,淡蓝金边的盛装,衬得他越加沉稳:“明睿。”

元晰老脸一沉褶子皱在一起:“就这点?”然后落下一子等不到回答后,叹口气:“永寿王呢?”

夜衡政依旧未动,落子从容:“聪慧。”

元晰老脸又是一沉,沉的更加难看,夸奖的话听少了,龙颜不悦;贬低自家儿子的话像小孩子一样聪慧的话听了同样龙颜不悦,元晰忍着脾气,继续问:“永乐王呢?”

夜衡政落子的手思索了一下,有力的手腕带着金边的袖口从容落下:“骄阳似火。”

元晰闻言一怔,继而哈哈大笑,可不是吗,这就是他目前待选的三个孩子,不,本来有四个,也是最令他最看好的一个,虽然手段阴狠,但心思慎密沉稳,相比永寿王被臣子们当孩子骗。

他更乐意看到臣子们面对永安王时,小心谨慎中带着惧怕的成分。

可…元晰不甘心的落下黑子,他还是杀了他,一个阴狠有余对民更狠对官员维护的储君是灭国的征兆,所以他绝对不能容忍永安王把贡院当手里的棋子王。

当永安王消失,永平王走入他的视线,不可否认他有种绝望地豁然重生的明朗和顿悟,这个孩子不言无语的存在二十多年,军功、政功被抢无数。

但拜见他时那份心不在焉中的轻描淡写,让他也思索了很久他的用心。

后来证明不单他要思考,整个朝中谁敢对他不敬,他虽没有军中高职,没有官场一品之位,但所有的功绩摆在哪里,一一翻出来足够令所有人震惊。

反而这种沉默后的爆发,更令人无法琢磨此人竟然如同空气般存在了这么多年。

但他又不软弱可欺,一个能领军攻下十二州退敌八千里的战王,一个能不动声色摧毁整个北海官场圈的小县令,谁敢说他心无城府。

而元谨恂眼里的淡然不是走投无路后的放弃而是不在意时,谁敢对他试探,截至目前为止就是王家也不敢与永平王太多接触。

大概除了不长脑子的林重阳,谁也不敢肆无忌惮的以永平王背后势力自比。

元晰这样一想,表情骤然有些缓和还有些与有荣焉,大皇子对下面臣子的包容,对人的宽和与震慑都符合他心里的不二人选,又能让夜衡政给出如此高的评价更是与有荣焉。

夜衡政突然收起白子。

元晰脸上愉悦的表情一僵,心想,夜衡政还是一样不留情面啊:“行了,大过年陪朕下棋,也怪无趣的,退下吧。”

夜衡政起身,身姿笔直:“微臣能陪皇上下棋,是臣子的荣幸,微臣告辞。”

元晰挥挥手,看着夜衡政离开后,突然有些百感交集,曾经他也这样年轻,一盘棋的跪坐后也能脚步未顿,可现在他竟然动都不能动一下。

元晰苦笑一下,也懒得动了,直接缓慢忧心的开口:“夜衡政跟大皇子关系似乎不太好?”从天门到这里怎么也有一炷香的时间,两人竟然没有任何交流?真是令人摸不到脉的‘年轻’‘无知’!

他们不觉得该趁机探寻一下底线,了解一下脾气?增进一下‘感情’?

应公公呵呵一笑:“回皇上,大皇子是知道夜相正直不用接触,也会很公正的说一些话。”比如刚才,不是也没有偏移的在说事实。

元晰也只能这么想了,等他归天了,这圣国还不是他们的,随他们折腾去吧:“但愿他会知道夜衡政的价值…”又不会被反压制。

臣子与君主永远是,你强我弱的关系,希望元谨恂不要令他失望,夜衡政这个人不是好驾驭的——

迟了很久的夜衡政在距离永平王府还有一条街的官场大道上,堵住了颁完旨准备回府的元谨恂。

夜衡政什么话都没说,阴沉着脸跳上去,一拳打在元谨恂脸上:什么叫昨晚在一起!你个混蛋!

元谨恂立即回神,反手一拳挥过去,什么兄弟情谊!?都是猜想罢了!知道林逸衣是永平王妃后还来他这里让他放弃!这就是兄弟?!这就是这么多年的感情!

随意、纪道分别握住马车的缰绳,平稳的脱离了本来的路线,继续向前。

马车剧烈的碰撞这,不是夜衡政把元谨恂甩在车身上,就是元谨恂要把夜衡政从窗口扔出去!

无论是谁心里都憋着一团无法宣泄的怒火。

“你要是男人就放手!别忘了皇上今天对你的看中!是谁换来的!忘恩负义!”夜衡政一拳打在元谨恂肚子上。

元谨恂瞬间挡住他的拳,目光愤怒,顿时原路反击:“夜衡政!抢别人的东西很过瘾是不是!”

夜衡政侧身闪过,顺势踢向他的脚裸:“是你想法龌龊!”

“本王逗本王的女人玩,你参与什么!”元谨恂快被气疯了,他才真是一口血堵在胸口,吐出来也没人心疼,干脆不吐的可怜虫,他的王妃!他的王妃懂不懂!和离不过陪着她闹着玩的把戏。

如果他知道会是这样的效果,如果他知道?打死他都不这样‘玩’!

夜衡政闻言要被气疯了,瞬间掐住他那傲慢、高贵、永远不会低下来的脑袋:“还‘玩’?你当她是什么?你身边养的一只猫吗!陪着她闹着玩!你真敢说!

元谨恂!我怎么从没发现你这样有‘情调’!这样自以为事!认为这种事能随便跟她闹着玩!”

元谨恂愤怒的扒开他的手,反手把他堵在窗口要把他扔出去,脸色比夜衡政还难看:“我为什么不能!他是我妻子!你永远别忘了她是我妻子!她所有的一切都属于我!如果不是你!我们会过的好好的!”

“好你个鬼!就算没有我,她跟你车夫跑了!你更难堪!”

元谨恂闻言!顿时愤怒的把夜衡政扔出车窗!“闭嘴!”

“你不让我说就能改变事实!”夜衡政隔断套马锁,元谨恂瞬间从里面滚了出来!

纪道、随影赶紧跑得远远的,幸好他们明智把马车赶荒郊野外来了。

夜衡政真不把元谨恂这种‘对手’放在眼里,天生的帝王相他承认,但对女人,他有圣国男人都有的通病,而且演绎的更甚,林逸衣那种思想的人会喜欢她才有鬼:“怎么!不愿意面对现实!”

夜衡政讽刺的看着从地上爬起来,顿时向他追来的人!

夜衡政也不退缩,抄起手边的锁链向元谨恂甩去,前面因为要面见皇上,总要留下三分,这会还有什么好怕的。

两人都是上过战场的人,谁也不是弱不禁风的文官,打起来甚至能听到骨头沉闷的回响。

夜衡政尤其下手狠辣,有那句‘昨晚在一起’的前提,他恨得打醒元谨恂的脑子:“她要的是尊重!尊重你懂不懂!圈养了她这么多年!你就没有反思过!没有看到她的落寞!”

元谨恂觉得异常可笑:“以女干夫的身份教训我!”他的苦涩谁看的到!没有一个人管她现在是王妃吗!

夜衡政嗤之以鼻:“你除了那个身份有什么可炫耀的!值得你一再强调!”

对!说的没错,他现在就剩这一个身份了,那又如何:“就这一个身份,足以让你们一辈子是女干夫淫妇!

你如果够爱她,不觉得该早日离开,给她一个清白的身份!说白了,你也不过是在禁锢而已,不就是一份感情,我告诉你,在林夫人眼里她女婿永远是本王!

在你奶奶眼里,她永远是永平王妃!你想干什么!拉她进入一个你认为对她好的世界,让所有人用绯议的眼光看她!落入更难看的境地!你就不龌龊不野心!有什么资格在这里教训我!”

元谨恂一圈打在夜衡政脸上。

夜衡政同时给了元谨恂一拳,喘息的倒在地上:“那又怎样,她高兴就好,她会在乎那些眼光,大不了林重阳多个向她大姐的私生女!也比跟着你过的舒心!”

“哈哈——荒谬!”

“荒谬吗?至少我身边没有那么多让她憋屈的女人跟她分看一个男人,没有人会楚楚可怜的让她知道需要被她的男人宠幸!你呢?

当你施舍的一切她都不要时,你想过她心里是否难受?她好无容易逃出有你的地方,你凭什么又挥挥手让她回去!

她是人,是的妻子的时候,你有没有想过照顾她,有没有想过让她过的开心点,不是物质的满足,不是正妻的地位,是一份用心,你对她的用心!

但凡你对她有一分好,有一分作为是用心做的而不是身份!她会跟了我?

元谨恂!你输了!一个过世的王妃而已,你成全的起,你的骄傲不会减少一分,你为威严一样无人挑衅,回到那个你该在的位置,你现在不过是不甘心她跑了而已。”

元谨恂闻言可笑的望着苍蓝的天,呼吸急喘,这是什么世道,对方跑来说服他这个正夫放手:“她是我的女人,昨晚…”

夜衡政可笑的一笑:“用不用我告诉你,她主动的时候多顺从!所以你说那些没有意——”

元谨恂瞬间爬起来一拳打在他脸上:“你敢碰你嫂子!你有没有道德!你把握当什么!”

夜衡政首次没有还手,任元谨恂愤怒的发泄着,直到鼻腔口腔里钻满鲜血。

元谨恂望着这张脸,突然再也无法挥下去,心里的那个小丑胆怯的缩在角落里,不敢出来,哈哈哈!他又输了吗!看看,多伟大的牺牲,连打架的时候也不忘展现他爱林逸衣的做出的让步?

元谨恂一瞬间精神险些崩溃,一个理直气壮的说爱这你妻子的男人,一个当着你的面上演付出一切的男人!比挖他的心,还让他难受!

元谨恂突然仰起头,奋力嘶吼,知道一口血喷出,倒在地上。

纪道见状,顿时飞奔而来,脸色焦急:“王爷!王爷!”

夜衡政也瞬间起身,掐他人中,确定他又恢复了气息后,快速与随影扶他上马,脸上情绪复杂:“快!最近的山庄!纪道!去找大夫!要快!快!”

夜衡政脸上的伤痕已经过了简单处理,青肿的痕迹触目惊心。

郑大夫为永平王把完脉,开了药,脸色凝重的出了卧房。

夜衡政立即跟上:“大夫,王爷怎么样?”

纪道含着泪也跟了出来:“相爷是自己人。”

夜衡政闻言,手指发颤的拿出了腰间的令牌。

郑大人见状惊讶的望着夜衡政,心里咯噔一下,任谁知道朝中一品相爷是永平王的人,都不会有多镇定,这意味着一场江山、一份征战、一片天下。

顿时吓的跪了下来,不是对夜衡政是对着卧房的方向,声音不禁也抖了三分:“回…回相爷的话,王…王爷…”郑大夫不禁擦擦汗,心里忍不住想,他会是皇上吗?会是皇上吗?

想想自己的手搭过无数次王爷的脉搏,心跳怎么也无法宁静:“王爷已经不是第一次昏倒,这样频繁的气急攻心,对王爷的身体没有好处,加上王爷本身思虑过重,如果再这样下去恐怕会另王爷留下病根,以后…以后…”

纪道急了:“有什么你说啊!”

郑大夫突然道你:“王妃便是前车之鉴!”

纪道踉跄的后退一步。

夜衡政瞬间面无血色。

永平王妃曾卧床六年,虽然元谨恂不至于气量狭小到那种地步,但十个人都明白,也不会是好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