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家,王采购来了。”

夜衡政抱起不依不饶的儿子去了内间。

林逸衣直接看向走进门挂着得体笑容的中年男子,一身锦袍,有些举人老人的气质,长很公正,给人的第一印象非常好。

林逸衣合上单据,多年身处高位,加行最近在宫里练出的目中无人的气质,威仪果断用的更加炉火纯青,毫无顾忌:

“我不管你有什么后台,你姐夫是官员也好,你老丈人生意做的很大也罢,近一年的采购单上,你起码错过十次以上,均是大宗海鲜,每次涉及金额最低一千两,你拿出八千两,走人。这件事我既往不咎。”

周正的老实人范管事立即惊愕的看着这位女东家,仿佛不太相信对方说了什么,难得‘降尊纡贵’的好脾气相问:“东家是吧?您是二东家还是大东家?是不是没跟林娇商量过这件事?我怎么会贪楼里的东西,东家是不是弄错了。”

林逸衣也不恼:“春思,去把厨房今早剩下的龙虾、蟹王拿来。”

“是。”

范管事闻言,目光闪烁了一下,立即道:“东家您还是跟林娇商量一下,免得冤枉了好人,让我们都难做。”

林逸衣抬头看他一眼,威胁?哦,忘了,背景是不错,如果在常来开始之初,对于这种人她或许也会睁只眼闭只眼,但现在的常来,根本没有必要。

何况这人是近一年进的常来,元老更谈不上,他们看中了什么把这位有着官员血统的人弄进来还用说吗。

春思很快把两笼虾、蟹摆上,还有两盘出炉后均不合格的熟食。

林逸衣直接掰开一直蟹腿,红色的腿肉立即跳了出来,诱人的香味在空气中蔓延,林逸衣开口道:“这里随便一只蟹、虾你都可以尝尝,正宗的海鲜我们从不做咸淡处理,要的是海鲜本身吃进的海盐味道,你尝尝他们现在?

还有那些活的,每一个晾干后表壳和笼底没有任何白迹,你还要跟我争辩吗?”

范管事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事,不是海鲜怎么了,还不是个个长得膘肥体健,不够咸加点盐不就行了,常来每天来往那么多客人,有多少人能吃出是不是真正的海鲜!近一年林娇还不是睁只眼闭只眼过来了,怎么就来了这么一个不懂事的东家,还是个女的。

如果没有油水可捞他会来这里做吗,他姐夫可是三军大都统骆祥秋,谁不巴结着,就算常来总店有个扒着相爷不放的小东家,但那又如何,他姐夫一样能与相爷称兄道弟,她一个被了已经不被相爷记起的女人竟然还敢不巴结着。

不过,这个东家长的不错,如果她肯…或许他就计较了,范管事一派正经的脸上立即露出高人一等的笑意:“小姑娘,我看你还是让那些偷懒的厨子们给海鲜加点盐,这样大家都好做,区区几千两我还不见得看得上眼,我能来这里是给常来天大的面子,别自视甚高,砸了招牌,到时候就是请我,我还不稀罕做呢!”

林逸衣眉头都没皱一下:“谈不拢?”

“你说呢?”

“春思,下楼看看庄少卿吃饱了没,如果吃饱了让他上来把这个人带走。”

范管事顿时一惊,有些不敢相信:“你干什么?你知道我是谁吗?就算进了宗人府我…我也能出来…”庄少卿那人出了名的刚正不阿,不…不知道会不会卖姐夫面子。

范管事有点慌乱,但多年来人人相捧,随他怎么占便宜都没有事的经历,让他底气十足:“哼,别充大头鬼,别说庄少卿是不是你能请来的,就我这事轮也轮不到他判,你别以为你们常来有钱还有一个相爷,就可以无法无天,我姐夫你知道吗!那是三军大都统,与当今圣上…”范总管对天做了个恭敬的首饰:“是一兄弟。”

林逸衣心想,元谨恂的干兄弟挺不值钱的到处都是,但却没有理会他的废话,都不明白这么一个货色怎么招进来的,托关系?

“夫人,庄大人来了。”春思像看向猴子一样看眼范管事,突然觉得高高在上的感觉就是好,难怪王爷当年不顾一切的往上爬。

庄少监有点拘谨,他本就是一本正经的人,曾经因为对常来的老板娘清淡淑雅的气质有好感,还多来过几次,也渐渐的生出君子之交的感觉。

但知道对方的身份后,果断退了出来,不敢有任何攀交情的想法,反而更多的是不好意思和羞愧,估计能做到夜相哪一步的,也要有夜相高人一等的身份和能力。

庄少监不自在的片刻,立即一本正经的唤了声:“夫人。”

范管事当场就怂了,他虽然有个靠山一等一等的姐夫,但平日见了就跟孙子一样,甚至连孙子都不如,更别提见大名鼎鼎的庄少卿了,庄少卿本身一副正义凛然的样子,再加上范管事本身有错,更是瞬间忘了手脚往哪里放,一直陪着小心,不断的提起自己姐夫是谁。

若是以往,庄少监转身就走,以他的地位,早已无需亲自办案,除非是谋逆或者重大要案他或许会降尊纡贵,但上面的人身份不一样:“带走吗?”

“恩,麻烦你了,就是手脚不干净,让他把吃下去的吐出来就行了。”

范管事见庄大人来真的,顿时软了:“大人…大人你别听她胡说,我…我姐夫是骆都统,我怎么会干那种事,大人…大人您别拉我啊,不信您问我姐夫,我姐夫跟皇上…”

范管事的声音越来越远,直到再也听不见,林逸衣才人你把林娇叫来。

林娇为难的多,骆祥秋跟夜衡政什么关系,进个亲戚就进一个,看着挺好的一个人,谁知道那个样子。

林娇不禁担心的问:“真的没事吗?那人可是骆都统,万一…好了好了,我不说了,忙吧,我也没功夫跟你唠叨。”

夜衡政抱着睡着的谦儿出来,俊朗儒雅的风姿让林逸衣看着莞尔一笑,温文如玉又内在冷漠的一个男人:“要走了。”

夜衡政说话淡淡的:“恩,他睡着了,我带他回去。”

林逸衣欲起身:“送你。”

夜衡政阻止,总有种错误颠倒的错觉:“不用了,你忙吧,最近刚接手,很多事情肯定都不习惯,注意休息,你看起来有点累。”但精神状态比什么时候都好。最后一句夜衡政没说,却觉得能看到这样的她,心中波澜。

出了后门上了马车,夜衡政不禁苦笑,他们之间怎么会走到这一步…但下一刻夜衡政淡淡一笑,笑容平静淡然,不过,她就适合这个样子,如今更已是锋芒毕现,再不似当初创业时的步履艰辛。

夜衡政有时候也会想,难道就这样吗?好不容易她出来了,却不去触碰,只是观望?让往事都成为过去…每次想到这样心会钝钝地痛…他们之间,怎么就这样…

夜衡政想着想着突然道:“转弯,去林宅。”

结果还没等马车转弯,夜老夫人的车架已挡住了夜衡政的道路,二话不说六位健壮有力的奶娘就抱走了夜衡政怀里的孩子。

夜衡政被弄的哭笑不得,遣了身边的人苦口婆心的劝奶奶:“您别总疑神疑鬼,孩子又不是不让咱们抱。”

夜老夫人才不管那一套,曾孙回来的那一天就恨不得找一个营的人保护着,唯恐宫里说话不算数把人抱走了,毕竟三殿下的身份是过了皇伺的。

夜老夫人每每想起来就能惊出一身冷汗,有时候连她也弄不明白到底该作揖敬称三殿下,还是抱着叫曾孙,那明晃晃的从龙玉挂在孩子脖子上,每次换衣服时都让人胆战心惊。

夜老夫人对此绝对不敢放松;“你要去她那里你就去!孩子不准去!”

夜衡政无奈,只能陪着小心试着劝解:“奶奶…”

夜老夫人才不听那一套,先一步苦口婆心的劝道:“你也是,要多长个心眼,别总把孩子往她哪里抱,万一她后悔了,抱着孩子进了宫不再出来,我们要怎么办,这可是我们夜家唯一的曾孙…”

夜老夫人说着说着眼泪委屈又感动的留下来,既感激林逸衣为衡政剩下了谦儿,有委屈孩子现还不是夜家名正言顺的子嗣,却先过了别家威风八面的宗祠。

每每想来夜老夫人都被比的一口血噎在喉咙了:“你又不是不知道你的情况,自己干脆了解了,我以后连曾孙都没有…”然后又忍不住低估:“又不肯告诉她,她现在能出来过的春风得意是谁的功劳?你呀,就是太死心眼。”

不过言归正传:“你一定抓紧孩子,否则…到时候我上哪抱我的曾孙去…我可就这么一个曾孙。”说着说着,眼里不自觉的往下掉,她是委屈啊,委屈了曾孙委屈了孩子们:“你不知道,我每次…在国宴上看见孩子,你这心里多难受吗?就怕皇上一个脑抽,不让出来了…”

但下一刻立即又得意洋洋的道:“不过所有人见了都跪着,也挺为我曾孙高兴的,毕竟要是跟着你再有地位也没有那样的风光,你说你怎么就不争气,万一将来孩子长大了喜欢皇上不喜欢你,你可得多自卑…”

夜衡政无语了,这都哪跟哪啊:“奶奶,您就别操心了,孩子给我,晚上一准给您抱回去。”

“不行!”在夜老夫人眼里唯独这件事不行,只要她没事孩子必须在她眼皮地上,就是那个玉佩的绳晃得她屡屡想跪,她也要抓着曾孙:“孩子不叨扰你们,你们也方便,自己去吧,孩子我带走了。”

“奶奶——”

夜老夫人转身当没听见:“快走吧。”

范夫人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哭的万分悲痛:“姐姐,您可要让姐夫为我夫君做主啊,就这么送进了宗人府,以后相公可怎么做人…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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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2

骆夫人有一瞬反应不过来,明睿的脸上挂着不悦困惑:“宗人府?你是不是听错了!”

“没有,我们老爷是被庄大人从常来直接带走的!姐姐,我家老爷当初肯去是给了常来天大的颜面,先在怎么能说抓就抓——姐姐——您可要给夫君做主啊。”

骆夫人心里很烦,昨日府里进的那女人就够她心烦了:“行了,行了!别烦人了,拿上我的腰牌去宗人府领人。”那种地方就是你想多呆,庄大人也不见得想收。

范夫人喜极而泣,道谢后擦擦眼泪急忙去救相公,结果,不单人没带出来,连见都没见到,还被狱卒轰了出来!在大庭广众之下,险些被打了板子。

范夫人气的半死,回来便哭着添油加醋的说了一遍:“姐姐!他们实在欺人太甚!竟然说姐姐您亲自去也没用,不拿钱就不会放人。”

骆夫人心情正不好,听弟妹如此说又窝了一肚子火,庄少监那人说好听了是刚正不阿,说难听了根本是茅坑的石头又臭又硬,如今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

但骆夫人还分得清自己的斤两,纵然心里不悦也知道不便节外生枝,忍下心里的怒火问:“拿了常来多少银两?”

范夫人闻言,委屈的心顿时抛到一边,心思活跃的一转,立即楚楚可怜的道:“回姐姐,老爷怎么会拿常来的银子,是宗人府那帮人陷害老爷,竟然让老爷还两万两银子,姐姐…”

骆夫人一听就怒了:“两万两!怎么不去抢!只不过做了几个月,就敢让赔两万两!没见过银子是不是!还是真以为有相爷撑腰就可以无法无天,她也不打听打听,是在谁的头上撒野!”

骆夫人立即不干了,是她弟弟的错时他没有办法只能忍了,谁让她弟弟不争气,但漫天开价就别怪她不给他们面子!“来人!拿老爷的腰牌,去把舅爷带回来!”反了那帮人了!

“是。”范夫人见拿不到银两,心里有些失落,但能带着姐夫的腰牌给刚才那些人一个下马威,也能为自己刚才在宗人府受到的委屈讨回公道。

范夫人趾高气昂的进去,把大都统的腰牌拍在当值牢头的桌子上,盛气凌人的要他们放人。

牢头在宗人府任职二十多年,什么人没见过,这样的算是小菜,即便是桌上的腰牌,也不能吓死他,见多了皇亲国戚甚至是皇子们的龙佩,见到这块,不过是海浪中的一粒沙而已。

更何况,上面有令,交银子赎人否则什么都枉然。

牢头大方地、毫不留情、正义的再次让人把这个女人轰了出去。

“岂有此理!”骆夫人怒了,甚至不顾请安的春秋在场。

范夫人的余光定格在一臂处的春秋身上,心中忐忑不已,好标志的美人,这样的姿色、这样的气质,姐姐她心里…

但又忍不住庆幸,幸好自家相公当初没走官路,遇不到这样国色天香的女人,即便是把皇上心虏获的皇后也不过如此了吧。

范夫人想着,目光还是忍不住落在长发如瀑,神色如仙的女子身上,仿佛她身上有什么魔力,让你的眼睛忍不住想追随她,想再看她,像魔怔了一般,难怪姐姐今天心情不好,有这样的妹妹,哪位主母心里也不会痛快。

“你还愣着做什么!还不跟上!”一个个只会让人生气!不争气的东西!

范夫人立即回神,急忙跟上。

待大厅内的主子都离开口,春秋慢慢的站起来。

服侍她的丫鬟小途惊慌的上前:“姨娘这…夫…夫人还没让您起来呢…”

春秋仿佛没听见,神色淡漠的向外走去。

丫鬟小途惊的立即跟上,心中害怕不已,可看着自家新主子春雨如秋的面颊,高贵淡雅的气质,她又不忍心让她继续跪着,这样的心主子,老爷也会不忍心吧。

春秋的心情淡淡的或许还如飘了三天的毛毛细雨,再清爽珍贵,也已潮湿阴霾。

春秋走出骆府,细软柔美的脸庞如柔风吹过的芍药,微微的抬起,迎着和煦的阳光,光线照耀在她的脸上,仿佛在她细腻的肤色上度了一层淡淡的光,看着那样醉人神秘。

小途瞬间沉溺在这样的美景中,忘了劝诫美好如玉的女子。

春秋坐在蓝顶悬玉的娇子中,素手拖着下颚,目光如水般迷惘悲伤,承载让她无法呼吸的痛苦。

在别人眼中的归宿,在她看来不过是挖心的刺刀,她宁愿留一辈子留在醉庄,宁愿让等他的苦涩侵蚀忍心,也好过被如此毫不怜惜地送出,捻碎了她最后的期盼。

常来二楼一间装修骗女性的雅致房间内。

一身杏红色华服的年轻夫人正逗弄着怀里的宝宝,华贵的衣衫被孩子揉蹭的不成样子,耳畔的流苏钗又被小手紧紧的捏住,咯咯的笑着。

蓝蓝顿时无奈的摇头,柔柔软软的语调带着不加掩饰的宠溺,仿佛能柔到骨子里温暖在人的心上,从心底散发出的母性光辉,让她看起来越发温柔如谁,让见到这一幕的人你忍不住从心里笑出来。

“夫人,二小姐这是喜欢,要跟夫人要呢,二小姐真有眼光,夫人这支簪可有价无市呢。”

陆夫人蓝氏嗔怪的捏捏女儿的小脸:“小家伙,还不放手,否则娘生气了。”

曾经只是过于柔和亲切的她,现如今又多了无法言说的高贵内敛。仿佛天生生于世代之家般,举手投足般尽显优雅高贵。

“二小姐知道夫人不会生气的,夫人什么时候生过气。”三位奶娘和两位跟随在侧的丫头掩嘴笑了。

“就是,就是,如果二小姐让夫人生气了,奴婢们可得好好谢谢二小姐呢。”

蓝蓝无奈的一笑:“你们就贫吧。”

雅间的房门打开,一袭蓝纱的春秋如水似波的站在门边,如晴空云雾之上下凡的仙女,脱俗美丽。

蓝蓝顿时惊喜不已:“你来了。”

春秋看着好友努力想从她女儿手中挣脱钳制的狼狈样子,忍不住一笑,顿时如夜雾三开,露出清山绿林见多姿多彩的气息。

蓝蓝宠溺一笑:“这个小家伙越来越淘气了。”然后垂下头故意凶道:“姨姨来了,你还调皮。”

奶娘见状立即上前,用新玩具吸引走了二小姐的注意力,抱起了夫人怀里的孩子。

春秋上前,真心为朋友的幸福高兴,特意走到孩子身边,眼波潋滟的逗弄下奶娘怀里的小丫头,脸上露出久违的笑意:“很漂亮的小姑娘,长的像你,恭喜。”

蓝蓝知足的一笑,曾经的孩子已经不在,伤心过后以为再也没有机会怀上,谁知老天怜悯,竟然赐给她一位女儿。

虽然与相公前妻生的子女相处的不好,还经常会被欺负,但有了二小姐后,她觉得一切都无所谓了,也越发能理解那两个孩子对她的不喜。

就如她以后若被陆辰意离弃了,心里多少会不喜欢女儿心无芥蒂的爱上另一个女人,把她往到脑后。所以如今她也不奢求与夫君两个孩子相处如一家,只希望表面过的去,不出大矛盾就好。

蓝蓝温柔一笑,仿佛永远没有脾气一般:“快坐,我们姐妹好久没见了,你若是喜欢,回头自己生一个,定是更风华绝代,到时候咱们结成亲家。”

春秋清淡的一笑,没有应也没有继续,别说她不会让自己生。就算生了,一个是钟鼎世家陆家所出的嫡二小姐,一个都统府妾室生的庶子,怎么可能在一起。

“看起来不用我问,你也过的不错。”春秋调侃的看眼好友的气度装扮,以是尊贵非凡。

蓝蓝闻言笑容有些腼腆,但依然无法掩盖眉宇间的幸福,因为所求不多,便觉得什么都很满足:“你就喜欢取笑我,姐妹们都还好吗?”

陆夫人蓝氏自从嫁入陆府,再没有与昔日的姐妹联系过,一来,怕给陆家蒙羞;二来,陆老爷也不允许;三来,虽然她不会看不起自己的出身,但已经是一位母亲的她,到底不希望让府里的下人们知道自己昔日的身份,转而让女儿蒙羞。

春秋微微颔首,知道蓝蓝看着温柔,却是心思细腻的人:“都好。”又有什么不好的,在她们心里,里面比外面只会更好,至少心是自由的。

何况又有谁像蓝蓝一样,一切悲伤能化作烟云,尽量让自己过的开心,如今又以孩子为中心,更不可能有人撼动她的幸福。

蓝蓝见春秋情绪低落,知她是想起了伤心事,当初春秋与主上…谁知…:“尝尝这里的菜吧,常来的八大菜肴可是圣国知名的,以后你可以常来吃,你家大人的贵宾开可能开三层的富贵阁呢。”

春秋但笑不语,对属于骆祥秋的东西无甚兴趣。

穿着制服的店小二拿着点好的菜单朝气蓬勃的退下,在门口时刚好遇到路过的东家,立即垂头恭送东家走过,然后回身关好房门,飞跑着下去报单去耶。

屋内惊鸿一瞥的两个人神色微愕,继而失笑,真巧。

春秋放下茶杯,素手从碧色的杯子上移开,像画一般优雅,却声音清清淡淡的道:“如果我没看错,她便是那夜我们遇到的女人的女人吧。”一句话,一个不喜就改变了猫儿一生的女人。

有时候春秋也不免会想,如果那日她们没有遇见,猫儿是不是能比现在幸福。

蓝蓝收回目光点点头,挥手让下人带着孩子下去,继而轻轻凝眉,也想起了当初,心中对猫儿那活泼可爱的妹妹不免愧疚:“…到是很久没见到她出现在这里了,想不到她竟然回来了,猫儿现在还好吗?”

自从猫儿惹了这位林夫人不悦,便再也不是醉庄特殊的存在,服侍客人、取悦金主,什么脏活累活都往猫儿身上推,如今猫儿她…

春秋喝口茶,心有感慨:“开春的时候病下了,如今一直养着吃药,她自己若想不开,谁劝都没用,何况,现在没有夜相帮衬,她若不能很快好起来发挥作用,睡莲不会手下留情。”

蓝蓝叹口气:“还能卖到下面不三不四的地方不成…说到底她还是个孩子涉世未深,越过了界限,夜相那样的人怎么会对她…”蓝蓝不再说话。

春秋沉默着,心中已有千千结。

林逸衣一身普通夫人的打扮,蹲在办公室外逗弄着与自家孩子差不多大的小女孩,见她胖乎乎的可爱样子越看越喜欢:“喜欢吧,叫阿姨,阿——姨——”

小姑娘咯咯的笑着,穿着大红的锦袍,胸前戴着银光闪闪的长命锁,头上梳着三个拇指长的小辫上,绑着大红色的红绸,怎么看怎么可爱:“大——大——咘——咯咯咯——”

林逸衣也跟着笑了:“是阿——姨——”

奶娘在一旁笑着,看着二小姐趴着走廊的墙,向新朋友移动着粗短的长腿,笑弯了腰:“我们家小姐最聪明,叫阿——姨——”不禁笑着抬头:“我家二小姐会的字不多。

“我家按个也只会啊啊叫。”但依然不影响林逸衣欢乐的逗弄小姑娘:“你多大了?”

奶娘帮忙答:“六个月了。”

“哦?跟我家的差不多大啊,看着她好高,也机灵,我家那个就知睡觉让抱抱走路都不学,还是你可爱啊,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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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有事啊。

看到大家的留言了,问我是不是要匆忙结文。

嘻嘻,就是结文也是在孩子长大以后。

也看到大家说女主凉薄,全文不明所以,要弃了。

回答:我只是在写一种态度,写给一部分人看,只要有一条评论正中我的想法,我便知道你懂了,这就值得了;说走的,我从不挽留,生命中有太长的路程,有太多能悟出的人生和感知,不见得我们的想法都一样。

☆、083

可爱的小女娃咧着嘴快速向林逸衣手里的卡通小红猪扑去。

林逸衣瞬间把她抱了满怀,身体也向后摇晃了一下:“真重啊,想要阿姨手里的小猪猪是不是?开始吃辅食了吗?”林逸衣顺势把手里的玩具给了小女娃。

奶娘不好意思的冲林逸衣一笑,想把二小姐抱回来,二小姐却靠在对方身上傻笑:“没呢,不好意思拿了您的东西。”

“没事,小孩子吗。六个月了还是适当的吃些容易消化的外食。”

林逸衣认真的建议,因为大富人家往往会奶到两周岁,这期间如果孩子认乳娘,则会一个用到尾,对不添加辅食营养的孩子和医疗水平有限的圣国来说,对孩子没有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