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他才道:“是有人在孟家作乱,孟家树大招风,来者是针对孟家财产,还是针对你我,就不得而知了。”

孟家首富也不是第一日做,他们不回来,也没见有人攻打进来,偏偏他们回来了,外头就乱了。云想容已断定外头的人是冲着他们。

见她柳叶长眉紧紧皱着,又担心更深露中对她身子不好,沈奕昀柔声劝着:“外头的事你放心交给我,再不要为了这些事担忧。好生去歇着,不要动了胎气才是。”

云想容却不动弹,只是抬眸看着他,认真的问:“你早猜到有危险了是吗?否则你也不会调派那些人来搭什么戏台子。沈四,都这会儿了你还想瞒着我吗?我知道你是怕我知道了分神,对身子不好。可我的脑子注定是闲不住的,你若不说,我才更会乱猜啊。”

沈奕昀一时间语塞,他之所以调配人手前来的原因,是不能说出口的。

因为他从云想容口中得知,嫣凰与楚晏相识,还要嫁给楚晏做正妻。

前世嫣凰曾是他的红颜知己,他们虽然未造成事实,可前世他也的确曾经有一段时间将嫣凰看的比其他女子重要一些。他觉得嫣凰不似寻常女子的柔媚,是可以与他比肩而立的女子,不是禁不起风雨的暖房花朵。

可后来,当他发现嫣凰竟然暗地里与锦衣卫有勾结,还将他的一些情报都尽数泄露给他的敌人时候,他的心就以冷透了。前世是极度愤怒和失望的,再见她在自己跟前做出那副一心一意只为他的样子来,他的愤怒和失望就转为忿恨,所以他毫不留情的让她投湖“自尽”了。

所以今生在听见名妓嫣凰的名字,他立即知道她是皇帝的人,有可能是锦衣卫的暗探。

至于今生她没有靠近他,而是靠近楚晏,许是因为他一只都表现的本本分分,而楚晏又拥有孟家将来的掌舵权。

孟家可是有一大笔令人眼红的财产的,即便分给了云想容和楚晏,仍旧是一笔会领锦衣卫和东厂心动的庞大数目。

他因知前世事,才分析出今日果。但这种理由,他怎么对云想容说?

见他蹙眉沉默,云想容也不再逼问他,只道:“罢了,无论你是如何发现,这会子已经这么着了,先对敌要紧。你安排的人都在外院?”

“是。”沈奕昀道:“你进去歇着吧,剩下的交给我便是。内宅里也有我安排的人,必要时候会保护你和外婆的安全。这会子夜深了,你只管去睡。”

沈奕昀不容拒绝的将云想容送进了卧房,且领小丫头在一旁看着,在不允许她出门,自己则是离开内宅,往火光冲天之处而去。

第三百五十四章围剿

垂花门前许多内宅的丫鬟婆子紧张的三五成群围在一处,听着外头越来越近的打斗与呼喊声,望着冲天的火光,人人脸上都露出濒临死亡的恐惧。

对于那些江湖人士来说,只隔着一道院墙相当于没有任何屏障,随时随地都会冲进来取了他们的性命。

见到沈奕昀,丫鬟婆子们如见到救星,紧张的到跟前,七嘴八舌的问当如何是好。

沈奕昀只安抚的道:“众位稍安勿躁,我的人已在外头守护,盗贼无论如何冲不进内宅来,伤害不到大家!”

话毕,已经推开垂花门。

在沈奕昀开门冲出的一瞬,丫鬟婆子们看到手持刀剑的汉子们正背对他们呈防卫状态将内宅包围起来,人人严阵以待,随后,垂花门又被关严了。

众人都松了口气。毕竟他们寻常商贾人家,而沈奕昀却是个伯爵。有这样的贵族在,他们应当无碍吧?

可他们仍旧不敢放松,担忧的站在院墙附近,有爹娘老子都在外院当差的丫鬟,因听见外头的喊打喊杀声而担心的嘤嘤啜泣,也有儿子是孟家护院的婆子急的抹泪。

场面一片混乱。

沈奕昀这厢已快步到了外院书房附近,原就是天干物燥的季节,书房所在院落里三间正房和两侧厢房都已经燃起了大火,火光冲天之下,有两伙人正火拼之中。

孟家家丁都持齐眉棍,卫昆仑和小猴两个持剑的在家丁之中就显得鹤立鸡群。而对方却是身着黑衣。持刀持剑,火光之下刀光霍霍,加之武艺高强来势汹汹,当真将孟家家丁唬的脚软手软。

如此混乱之中。能躲远的早已躲远,哪里还来得及灭火?

“啊!”的一声惨叫,又有一孟家家丁被砍倒。

其同伴相熟的无不伤心害怕,己方阵脚大乱。

看着火光熊熊的院落,看着惊叫的、慌乱的人群,沈奕昀仿佛已感觉不到扑面而来的热浪一波一波似要将他燃烧。

他的双目渐渐充血赤红,记忆深处不愿被人窥探,也不愿想起的那些事就如洪水,猝不及防的几浪打来,似不将他打的粉身碎骨不干休。

——血。好多血!

娘亲呢?爹爹呢?哥哥和姐姐呢?

他挣脱乳娘的手。拼命的往燃烧成灰烬的府中冲去。

满地尸横。就连看门的狼犬都没有被放过,歪着脖子吐着舌头,身子一半被烧成焦炭。

小小的他。眼前仿佛能看到面目狰狞的“暴民”一刀劈死了迎面扑去的狼犬。

那曾经让他骑着玩过的温和狼犬跌在地上四肢抽搐,鲜血从砍断了一半的脖子上涌出,犬头歪着,看得到脖颈里的血肉…

“爹,娘!大哥,姐姐!!”

他呜咽着,在遍地尸体中寻找最亲密的人。

他如何也想不到,自己不过是出去养病,再回家时,已经是天人永隔了。

最后。他看到了烧的只剩框架的前厅大门旁,全身赤|裸大|张|双腿被烧的面目全非的女尸…

“畜生!”沈奕昀大吼着,一掌拍在黑衣人胸前,随即左手如同利剑,哧的插|入另一黑衣人的胸膛。

鲜血如剑喷涌,溅了他满身满脸。

俊美无俦的少年素衣染血,凤目炯炯,气势森然。一样的眉目,却让人丝毫觉不得他的美貌外表,此刻的他就如地狱走出的厉鬼。

腥红的手抽出,黑衣人不可置信瞪圆双目,随后身子一软,尸体轰然倒地,血流了一滩。

其余黑衣人也被沈奕昀如此狠毒的手法震慑住,有片刻怔愣。

“四少爷!”

卫昆仑和小猴急忙凑身在他跟前。

小猴不是没见过沈奕昀杀人,但这样的杀法还是头一次见,未免觉得背脊生寒。

卫昆仑见状锥心似的疼痛万分,虎目迸射悲愤寒光:“四少爷,你我并肩作战!”随即挥舞着长剑气势汹汹的揉身冲上。

有沈奕昀如此身形鬼魅手段狠毒的帮手,那些家丁似也涨了一些气势,在火光照映亮如白昼的院落中,玩儿命的与黑衣人战做一团。

而这时的云想容,正吩咐了柳妈妈陪着曹氏,带着英姿、玉簪、玉钗、玉壶四人快步到了二门前。

“夫人,伯爷已经出去了,也留了人在垂花门前护卫,您还是不要出去。”英姿担的劝说,生怕云想容不理智亲自出去。

云想容却道:“我不会出去。这会子我也不能给他们添乱。我出去,还要有人护着我。我只是在此处守着。英姿,你去找外婆身边的姚妈妈,让她将内宅的仆妇们分作几组,守住内宅周围一切有可能与外界相通之处。手中有家伙的,诸如剪刀、匕首、菜刀、棍棒之类都随身带上,此番来者不善,必要时候可以自保。”

“是,我这就去。”英姿点头,又嘱咐玉簪几个:“你们一定寸步不离的跟着夫人。”

玉簪等人均认真点头,严阵以待。

云想容紧了紧肩上的桃红大氅。

十月中,夜风寒冷,冰冷窜上脊背,她通体发寒。如此严苛的时刻,她恨自己不能与沈奕昀并肩作战,因为是女子,所以被理所当然的保护在后方。

不过转念去想,她如今能为沈奕昀做的,就只能是保证自己的安全,不要让自己成为他的掣肘。

她的头脑开始飞速运转着,寻找有可能对孟家下杀手的人,一时间也因千头万绪且气氛紧张而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就在此刻,英姿带着一男子快步走到云想容跟前。

“夫人!”

那青年恭敬给云想容行礼,双手递上一蜡封的信封:“龚掌柜说让小人务必将此信交给夫人!”

云想容接过信封,灵巧素手一面飞速拆开信封,一面问:“外面情况如何?你怎么进来的?”

“回夫人,小人是从后院墙翻进来的,着实费了一番周折,外头楚公子带着人镇守着,还有另外一群汉子,亏得楚公子见过小的,否则还没那么容易进来。”

云想容知楚晏赶来了,且就在外头帮衬着沈奕昀,心略放下了一些。

信封中是龚茂国的亲笔信,大概意思是前日高价收得一消息,大批江湖人士在沈夫人离开京城那日起,逐渐聚集兴易县,提醒沈夫人千万留心安全。

云想容咬着唇,将信收回信封。

如今孟家已经被不知名的人围攻。灵均楼的消息等于是个马后炮。

可是,这消息也给了她一些线索。

大批江湖人围攻,就证明对方不是东厂或者锦衣卫来抢夺财产的。

只要不是皇上授意这两方的人前来,孟家还有一线生机,否则即便他们能逃出去,也会被万里追杀。就如同当年的沈家灭门一般。

可是,到底是何人纠集了江湖人?且围攻孟家,早不下手晚不下手,偏赶着沈奕昀来了,且住了这些日放松了警惕之后才下手?

这些江湖人的雇主,分明是针对沈奕昀的!

云想容立即想到了最近沈奕昀做过什么事,难不成皇帝利用沈奕昀来投石问路终于奏效了?

“夫人!”

垂花门旁的院墙跃上一人,飞身落地给云想容行礼,仔细一瞧,却是满身染血的卫昆仑。

刺鼻的血腥味毫不吝啬的扑来,云想容掩口干呕,英姿忙搀扶云想容,赶苍蝇似的对卫昆仑摆手:“你快退后一些,夫人闻不得血腥味。”

卫昆仑却不听英姿的,大步上前道:“夫人,四少爷说这里危险,让我带着你快些离开!事不宜迟,请夫人跟我走!”

在场之人闻言,都愣住了。

事情已紧张到这个程度了吗?

如果她走了,势必会带走至少一半的助力来保护她,那么孟家将更加势弱,外婆怎么办?外公怎么办?还有孟家那些无辜的下人们。沈奕昀不可能允许她带着这些人一道,且带走他们也不切实际。

若真如她所想那样,此番灾难,是她和沈奕昀的到来才引来的,结果有了危险,他们却先走了,让孟家的人做替死鬼。

云想容摇头,坚定的道:“你去告诉沈四,我不会走。”

“夫人!您不能意气用事!”卫昆仑语气焦急严厉。

云想容道:“我并非意气用事,我留下,自然并非是要我以及腹中孩儿给孟家陪葬,既然留下就有必胜的道理。”

卫昆仑怒道:“夫人没去外头瞧,自然还想法乐观,夫人快跟我走!”

卫昆仑说着就要上前来,举手似要将云想容打晕带走,还一面给英姿使眼色。

谁知英姿非但不帮忙,还反而挡在云想容身前,怒气冲冲瞪着卫昆仑:“夫人说不走,你没听见吗!”

“你!我这是为夫人的安全着想,伯爷吩咐下来,我必须照做!”

“可夫人也说不走!我跟了夫人这么些年,从没见夫人打无把握的账,她既然说有把握,就一定是有办法!”眼见卫昆仑要扑过来,英姿就如同猫儿露出了利爪,凶狠的道:“我自小跟着夫人,从第一日起就曾经起誓要绝对的忠于夫人,听命于夫人,且我也无条件信任夫人。夫人若真有万一,我陪着一道去了也不算冤,今日你要是强迫夫人,休怪我对你动手!”

第三百五十五~三百五十六章黄雀含170+

卫昆仑气的脸色铁青,自与英姿成婚以来,他就觉得此生无憾,如此可爱又对他脾气的好女子着实是上天给他的恩赐。今日还是第一次有这种恨不能一巴掌打醒她的冲动。

脑海中念头闪过,手上已挥打而来,卫昆仑来不及反应时,巴掌已贴近她脸颊,倏然回神,却已收势不住,幸而英姿反应迅捷的抬臂来挡,但她娇小的身子依是被他推动的险些一个趔趄。

放下手臂,英姿不可置信的瞪着卫昆仑,他手上的血污在她淡绿色的细棉布袄袖上留了个深红的印子。

“卫昆仑!”英姿怒急暴呵,“锵”的抽出腰间软剑,剑尖直指呆愣汉子的喉咙:

“你这混蛋,还想打我?你以前说过的话都不做数了是吧!?好!你有你的主子,你只听命于他,我也有我的主子,我只听命于夫人!夫人说有把握必胜不愿离开,你若强迫她走,那就是忤逆我主子的意思!你既然翻脸无情,也不顾当初承诺动手打人,就休怪我不念夫妻之情!”

“不是,英姿,你这样等于是害了夫人,我也并非要打你…这会子真不是说话的时候,外头盗匪已快杀进来了,这里实在太危险,你若真为了夫人好,就该帮我带夫人离开,而不是在此处与我拔剑相向。”

“放屁!再啰嗦我就不客气了!”

卫昆仑刚毅的面庞上有受伤之色闪过。

英姿抿了唇,倔强的护着云想容。

云想容扶着腰上前来,英姿如此护她信任她,已让她十分感动,也激起满心傲气与斗志。

“昆仑。我知你的好意,也知你忠于沈四。他的话你从不怀疑。不过我的确有破解之法,并不需要立即离开。”云想容拉着英姿持剑的手,让她剑尖垂下,随后道:“你就在这里这么着,也不过是僵持罢了,带不走我也耽搁了时间,不如你现在就去告诉沈四一句话,让他改攻为守,莫露真本领,也莫让他安排那三十汉子有所行动。尽量保存实力防守即可,等待援兵到来。”

说着,云想容将手中的信封交给了卫昆仑。

卫昆仑一听“援兵”二字,早已惊讶的忘了跟英姿怄气,接过信封道:“会有援军?四少爷那里…”

“你将这封信给他。他看了之后自然明白。”以他的聪明,相信他得到消息能立即明白她的意思。

转机就在这封信上!她是不会乱说的!

卫昆仑精神振作。血性似都被激起。拱手行礼告罪,轻盈掠上墙头,如灵巧的狸猫飞身离开。

英姿这才将软剑收回腰间,扶着云想容,啐了口卫昆仑离开的方向,“死黑铁蛋!顽固不化!夫人别与他一般见识。”

话虽如此说。可眼中却是化不开的担忧。

云想容握着英姿的手,似明白她的心思,安慰道:“放心,昆仑与沈四在一处。不会有事的。”语气稍顿,又动容的道:“方才多谢你。”

若英姿不是无条件的信她,换做任何一个婢女,如玉簪和玉壶他们,谁都拦不住卫昆仑。英姿的轻功卓绝,卫昆仑拍马莫及,身手却在卫昆仑之下,卫昆仑只是不忍对娇妻下死手罢了。

英姿不自在的红了脸:“夫人说什么呢,我自然是向着您的啊,您别跟黑铁蛋计较,他那个人一根筋,回头看我怎么收拾他!”

云想容噗嗤笑了,上了丹墀,吩咐玉壶去告诉曹氏外面无碍,外公也在沈奕昀的保护之下,应当无碍。漱了口,好容易不那么恶心想吐了。

在厢房明间临窗的暖炕盘膝坐着,这才发觉身上桃红色的大氅冰凉透人骨髓,英姿和玉簪就将大氅接过,二人撑开了在地当间的炭盆上烘着驱寒气。

云想容担忧的望着菱花格扇上的斜横疏影。外院那边的吵嚷呐喊似乎更加厉害了。

又是大火,又是盗贼,小小的兴易县中闹出这样大的动静,衙门的人不可能不知道,楚晏带着人来帮忙时也不可能没有报告官府。只是衙门里的人都是混碗饭吃罢了,谁肯为了这种事冒搭上性命的危险?

想来等事情结束后,他们才敢来走走过场,这会子正在遥相观望吧。

他们不敢来,可是云想容可以断定,有另外一群人是一定会来的,只要沈奕昀肯听她的。

思及此,云想容又有些担心她的判断,若是错了。他们可就要一同丧命于此了。

罢了,生生死死皆如梦,她有何好怕的。

正胡思乱想,房门被推开。

英姿警觉的抬头问了声:“谁!”

“是我。”沈奕昀一个起落,已到了明间,却是站在几步外不肯靠近。

烛光之下,看得清他身上斑驳血迹,那双修长白皙漂亮的手上布满了血污,俊脸上也渐染了数滴…

他此事的模样,让云想容想起了前世与他偶然擦肩时他带给她的那种镌刻在心上的恐惧感。

就仿佛他是刚从冰窖里捞出来,全身都凝聚着捂不热化不开的寒气,阴森的如地狱逃脱的恶鬼。

“呕…”

血腥味扑鼻,云想容忍耐不住,哇的吐了出来。

英姿、玉簪、玉壶等都急忙搀扶、倒水、端痰盒,拍着她的背帮她顺气。

沈奕昀懊恼的道:“六儿没事吧?”

“你怎么这样…受伤了没?”云想容忍着恶心问。

沈奕昀摇头:“都是别人的血。我这就去洗掉。”

“没事,都这个时候了,别麻烦了,我没事的。”云想容咬牙硬挺着,道:“外头情况如何?”

沈奕昀到门前脸盆架子处,自行舀水洗手,并不回头:“情势已经控制住了,幸而我一早安排了人,在过一会儿我的人就要到了。六儿。你该跟昆仑先走的。”拿雪白的帕子擦手,帕子被染成淡红,回身望着云想容:“我虽有把握,但最怕有意外发生伤了你,我向你保证外公和外婆的安全,这会子外公已被我送到上房去了,你真该先走…”

若真这样乐观,何必费力先送她走?

沈奕昀分明是在心里分清了主次,万一有事,先第一个让她活命。至于其他人都是能活就活,不能活就罢了。

她太了解他了。

云想容叹息道:“你既然肯回来见我,而不是在外头带着人坚守,就说明你认同我的看法,你也觉得会有援军前来。”

沈奕昀默然。在距离云想容远些的地方坐下,接过玉簪递来的温热帕子擦脸。又重新擦了手。将染血的大氅脱了扔在地上,玉壶立即将大氅拿了出去。

云想容接着问:“我让你只守不攻,不要露出真的能力,你可照做了?”

沈奕昀颔首:“我做了两手准备,现在只做勉强支撑,那三十个死士还未加入战团。”

“那就好。”云想容让英姿去给沈奕昀另拿一件厚实的大氅来穿。

正当这时。外头传来丫鬟婆子惊慌失措的大喊:“不好了,内宅也走水了!”

云想容一愣,就要起身,玉簪和玉钗一左一右扶着她。控制了她起身的速度。沈奕昀和英姿已经飞身到了院中。

只见后宅西北角处已燃起了火光,也有打斗声传来。

“伯爷,后宅被攻克了?!”英姿沉声问道。

沈奕昀点头,大步走上丹墀:“英姿,无论如何你务必先护着夫人离开。”

“可夫人的计划中,并不打算自己逃命留伯爷一人在此处孤军奋战。”

沈奕昀身子震动,猛然回头看向英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