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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这几次顶锅之中,有几次是被逼无奈,有几次是刻意设计,那就不得而知了。

楚斐这次特地进宫来,便是因为他手上这件差事看似不大,却是个大麻烦,忙不迭地进宫来甩锅了。

太后无奈又埋怨地看了他一眼:“你知道皇帝会对你发脾气,还特地让我来说情来了。”

楚斐讨饶:“可不止皇兄呢。与我一块儿办事的,还有那薛尚书,他这人母后您也知道,古板严厉的很,一向看我不顺眼,我又耽搁了那么多天,肯定对我有诸多不满,我若是这个时候再去,岂不还要被他甩脸色?”

“薛尚书?”

薛尚书是兵部尚书薛功礼,是有实权的重臣,如今皇帝年老,已经有些力不从心,虽然立了太子,可其他几位皇子也对这个位置虎视眈眈,几位皇子都想要拉他入自己的势力范围,只是他本人一直保持着中立,就如楚斐说的那般,古板严厉,油盐不进,谁也没有办法和他打好关系。

若是能趁办这个差事的时候与他拉进关系,是百利无一害。

太后与皇后齐齐心动,回过神来以后,太后便应了下来。

“此事我就去替你求情去,可不准有下回了。”太后故意严肃道:“若是还有下回,哪怕是本宫再替你说好话,皇帝发起怒来,谁也讨不着好。”

楚斐笑嘻嘻地应了,又说了一番体己话,才找了个借口离开。

等他出了宫门,脸色便立刻沉了下来,心中又长舒一口气,彻底放下了心来。

这件所有人都没放在心上的小差事,上辈子可让他吃了不少苦头。上辈子可没有去云山寺的事情,他也没有耽搁,接了差事以后,便随薛尚书去办事,哪知此事看着虽小,后来竟还扯出来一桩贪污案,查到最后,更是有一个官员畏罪自尽,因着牵扯了到了人命,圣上大怒,连着他也吃了不少苦头,出力出了不少,却没得到什么好处,最后反倒是落了一身骂名。

而这辈子,因有云山寺之行,心上人在眼前,他也顾不得回来会不会被薛尚书臭骂一顿,先将事情扔下,直接朝着云山寺去了。没想到竟被他歪打正着,直接躲了过去。

也不知道耽搁了几天,事情会不会有什么变化。

不过此事已经被他甩得干净,如今谁也不会想到,此事后来还会牵扯诸多,所有人都将这当做一件小差事,太后和皇后一听还能与薛尚书共事,自然也不会放过,只是也不知道,此事会便宜他的哪位侄子。

左右不敢哪个他都帮过忙,便宜了谁都一样。

一想到这儿,楚斐的脸上便忍不出带上了笑意。

说起来,若不是因为他又看上了阿暖,也不会巴巴追到云山寺去,更不会能顺利将这事情躲过。

阿暖可真是他的福星。

楚斐脸上笑意更深,连上了马车以后,嘴角都还翘着,惹得小厮看了他好几回,心中腹诽不已。

只是一在马车里坐定,他的脸色又阴沉了下来。

这辈子,他与阿暖无缘,也不知道阿暖会便宜哪个混账。

一想到如今京中有无数人都在肖想着宁暖,楚斐心底一沉,又开始纠结了起来。

……

江云兰从尚书府中回来,一踏入大门,便立刻去寻宁暖。

“阿暖,阿暖,你听娘说。”江云兰欣喜地拉着她道:“娘今日去了尚书府中,尚书夫人邀请娘去了她设的宴,你猜娘在那知道了什么?”

宁暖想了想,问:“娘,是工部尚书柳尚书的夫人?”

江云兰一愣:“你怎么知道?”

香桃迫不及待地插嘴道:“夫人你有所不知,今日堂二小姐来了一趟呢。”

“宁晴?她来做什么?”江云兰顿时紧张了起来:“她又来找你麻烦?又来欺负你了?阿暖,你没让她占到什么便宜吧?”

宁暖不禁失笑:“娘,我会让宁晴占到便宜?”

香桃解释:“堂小姐过来,与小姐说了柳夫人的事情,说是柳夫人告诉周夫人,周夫人又告诉堂小姐,柳夫人看中了小姐,想要让小姐嫁给柳公子。”

江云兰险些被她这个夫人那个夫人的绕晕,连忙摆了摆手,让她赶紧住口。

“没想到宁晴知道的竟是比我早一些。”江云兰又埋怨起来:“那柳夫人也是,还没有与我说,怎么就先和其他人说了,若是那周夫人是个大嘴巴,将这件事情告诉了别人,那我们阿暖以后还如何嫁给别人?”

香桃不禁张大了嘴巴:“夫人,您也不同意啊?”

“什么不同意?”江云兰没好气地看了她一眼:“连那周公子好不好都不知道,阿暖的婚事怎么能这般草率地就定下来?”

香桃想了想,不禁讪讪闭嘴。

她心道:小姐和夫人不愧是亲母女,连这番话说的也是一模一样。

江云兰又对宁暖说:“娘只是与你说一声那柳夫人的事,那柳公子到底是不是个好的,还得另说,你别急,等娘再去给你打听去。”

宁暖觉得好笑,又认真地点头应了下来。

江云兰心中还有另外一番打算。

她死的早,又一直在内宅之中,柳公子究竟是不是个合适的,她也不清楚,还要等着宁彦亭和宁朗回来,再问问他们,上辈子那柳公子活的长不长,究竟考中了功名没有?

也真是因为如此,她才没有一口答应尚书夫人的话。

江云兰与宁暖又说了几句话,一听丫鬟禀告说宁彦亭回来了,便急急忙忙与宁暖道别,急匆匆地出门去寻宁彦亭。

楚斐一回到府中,又听到人来汇报,说了尚书夫人邀请江云兰入尚书府,暗暗介绍了柳公子的事情。

他派人盯着宁家的人,一有什么涉及到宁暖的风吹草动,就会立刻有人来和他汇报。

刚解决了一个五皇子,现在又来了一个柳公子。往后还不知道有多少人对宁暖虎视眈眈。

楚斐心中复杂不已,叹了一口气,只觉得心累的很。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是稍微粗长一些了的三十~

第52章 第 52 章

晚饭过后, 三人一块儿在宁彦亭的书房里, 江云兰便将尚书夫人的事情和他们说了。

她问道:“你们回来的晚, 记不记得那柳公子是什么样的人?柳夫人说他正在备考今年秋闱,那他考中了没有?后来当上官了没有?”

宁朗上辈子就是个纨绔, 除了吃喝玩乐,对此一窍不通,听江云兰提起, 他连柳尚书的儿子叫什么名字都想不起来。只有宁彦亭仔细思索一番, 才隐约有了一些印象。

“是不是叫柳鸿?”宁彦亭沉思道:“若是我记得没错, 柳尚书的儿子后来中了探花, 入翰林院做了编修。”

江云兰眼睛一亮:“按照你说的,那的确是合适的人选了?”

“只是……”

“只是什么?”江云兰顿时急了。

宁彦亭皱着眉头再三思索, 却仍然想不出什么头绪来。“柳鸿虽是柳大人的儿子,却不如其父突出, 入了翰林院以后, 便一直不怎么起眼……等等,你方才说, 是柳夫人亲自与你说的?”

“是啊。”江云兰道:“柳夫人不止与我说了, 还与周夫人说了, 宁晴从周夫人那听了一耳朵, 今日还特地来找阿暖, 阿暖竟是比我还要早知道一些。”

一听宁晴的名字, 宁朗便立刻着急了起来:“宁晴?她来找阿暖?怎么香桃都没有来找我通风报信,娘你也不在家, 阿暖被她欺负去了可怎么办?”

“阿暖哪会被她欺负。我听香桃说,宁晴走的时候可是憋了好大的气,她向来在阿暖占不到什么便宜。”

“那可不一定,还未分家前,阿暖的首饰,那些好东西,可不都是先到了她手中,再分给阿暖?这不就是被宁晴欺负了?”宁朗愤愤:“阿暖每次被欺负了都不说,不止我,爹娘你们也是,从来都不知道护着阿暖,也不知让阿暖受了多少委屈。”

江云兰瞪圆了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他。

且不说宁暖每次“受欺负”时都会去宁晴那儿找回场子,只说宁朗这番指责,虽然也站得住脚,可分明他们兄妹才是最亲近的,宁朗看过多少回那样的事情,可哪回在意过?如今倒是理直气壮地来指责起他们了?!

江云兰眉毛一竖,张嘴就要开骂,宁朗先一步敏锐地感受到了她的怒气,求助地朝着宁彦亭看了过去。宁彦亭头疼不已,连忙站出来劝和:“好了,如今不是正在说那柳鸿的事情?”

江云兰瞪了儿子一眼,才又问宁彦亭:“那你倒是说说,你之前说柳鸿如何?”

宁彦亭的眉头又皱了起来,他的双手背在身后,在桌前来回踱步许久,才忽地想起了什么,急忙抓住江云兰问:“你方才说的周夫人,是礼部侍郎周青?”

“可不是嘛,与宁晴定亲的那个周公子,不就是礼部侍郎周大人的儿子?”

宁彦亭恍然:“我倒是把这个给忘了。”

“什么?”江云兰纳闷:“你又忘了什么?”

“你们忘了,当初宁家为什么会出乱子?不就是因为二弟三弟他们瞒着我们偷偷参与了众位皇子夺嫡的事情。”宁彦亭慌张地道:“ 我回来以后,急着与二弟三弟分家撇清关系,也是为了这个。”

江云兰大惊,连着宁朗也面露骇色。

“那周家和柳家……”

“周家与柳家关系好,实则都是站到了大皇子的身后。”宁彦亭重重叹了一口气:“当时宁彦文偷偷摸摸为大皇子的人做事,不想捅了篓子,东窗事发,牵扯到了我们家,就是在那个时候出了乱子,云兰你才不小心撞到了柱子,不是?”

江云兰呐呐点头。

“我只以为是宁彦文他一人捅出来的乱子,原来连周家和柳家都和他是一路的?”

“柳夫人看中了阿暖,又托周夫人来说,想来也是这个主意,若是阿暖嫁入了柳家,哪怕是我们为了阿暖,也得和柳家、和大皇子他们绑在一块儿。”宁彦亭压低了声音,道:“你去得早,而朗儿又对这些事情不上心,在后来,几位皇子针锋相对,朝中不少人都站了队,若是哪位皇子失势,那可就……”

“爹。”宁朗急忙道:“那你呢?你站了谁?”

“我谁也不想站!”宁彦亭瞪了他一眼:“这辈子我都想好了,这趟浑水,哪里也不掺和,省得又像是上辈子那样,早早的就丢了性命。这辈子,我还要看到阿暖出嫁,给我生外孙,还有你,上辈子连阿暖都嫁出去了,我还没见到我的儿媳妇。”

宁朗顿时讨饶:“爹,这好端端的,怎么又说起这个来了。”

“那你倒是说说,什么时候把我的儿媳妇带回来?”宁彦亭没好气地道:“你年纪也不小,别等这辈子阿暖嫁出去了,你也还没定亲。”

“此事不着急,爹,你也不想想,就你儿子的名声,如今还有什么好人家的姑娘愿意嫁给你儿子?”宁朗毫不在意地道:“只等我去考了功名,那个时候想要定亲还不难?”

江云兰心神不宁地道:“那,那我这就去回绝了柳夫人。”

她顿了顿,又看向宁朗:“上辈子,是你死得最晚,那你知不知道是哪位皇子赢了?”

宁朗苦笑:“娘,我哪知道这个。”

江云兰只好罢休。

她不禁道:“若是你能多注意些,也省得回来后还稀里糊涂的,什么也不知晓……”

宁朗连忙求饶,他不敢大声,低声求了几句,三人对视一眼,才匆匆将这件事情给略了过去。

江云兰定了定神,才道:“我知道了,等以后我给阿暖说亲事,还得注意一些,可别又牵扯进了这事里……你们给我说说,说给哪户人家,才是安全的?”

宁朗和宁彦亭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无奈。

“娘,我后来入了大牢,我也不知道了。”

“夫人,我也是。”

江云兰:“……”

宁彦亭想了想,又说了几个名字:“在我死前,这几位大人就已经出事了。”

江云兰连忙将这几个名字记下,只等着以后给宁暖说亲事的时候,好和这些人避开。

提及这个话题,三人心情都有些沉重,原先听闻和宁暖亲事有关,本还有些高兴,可如今都恹恹地提不起劲。江云兰将宁朗赶了回去,让他回去用功念书,宁朗不敢不答应,乖乖回了自己的屋中,拿起白日里夫子布置下的作业做了起来。等他走了,江云兰才急急忙忙地将宁彦亭拉住。

她压低声音,道:“你说得简单,可我是知道的,你想要哪个也不站,哪里能这么简单。若是你人手不够,我江家还有些旧部……”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宁彦亭打断。

“既然已经回到了现在,那我也比其他人多些优势,之后会发生什么,这天底下没有比我们三个人更清楚的了。我只要按着我的记忆,小心避开就是。”宁彦亭说。

江云兰这才松了一口气。

她又叹了一口气,“原先我还想着,等阿暖的名声恢复了,就能让她嫁个好人家,可如今多了这些时间的记忆,反倒比原来更不好挑了。”

原先还能借着先知挑挑未来能成才的,可若是一不小心挑中了未来站错队会跟着倒台的,那可真是想哭也没地方哭去。

“众位大人在官场沉浮这么多年,一步步小心谨慎,定然也能有保全自己的法子。只要不嫁给安王,阿暖到哪儿都能过上好日子。”

江云兰想想,也是有些道理。

阿暖一向聪明,就连入了安王府,都能把日子过得风生水起,那个时候,京城里哪位夫人不称赞安王娶了一个好王妃?也就安王这个混账不知道珍惜。这辈子,她要是给阿暖找一个对她好的夫君,再有阿暖的聪明,日子岂不就是过得比上辈子还要好?

“阿暖的婚事……”

“接着看吧。”

江云兰点了点头,又忍不住道:“若是用得上我江家旧部……”

宁彦亭哭笑不得:“你江家旧部都在关外,若是我们需要逃命,倒还真用得上。”

江云兰闻言,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才总算是不提了。

宁彦亭想起什么,又说:“若是我记得没错,安王很快就要出事,离上辈子他与阿暖见到的日子也不远了。虽说这辈子安王与阿暖已经提前见到,可也要以防万一,小心再让阿暖与安王碰见。”

“我都记着呢。”

宁彦亭心中戚戚然:“安王如今又喜欢上了阿暖,此事也无可挽回,可别让阿暖又喜欢上安王了……”

江云兰郑重点头:“我都知道。”

上辈子,安王求了一道圣旨,让阿暖入了王府。刚开始时,见阿暖与安王相处的好,她仔细问过,才知道后来阿暖也中意了安王,两人是两情相悦,因而也过了一段琴瑟和鸣的日子。也是因此,他们才放下了心。谁知道安王后来又会做出那等混账事?

虽说她也没问出阿暖是缘何喜欢上安王的,阿暖面子薄,不好意思告诉她,她也没细问。只是这辈子,凡是有任何机会,都将她和安王隔开,见得少了,自然也就不会有机会喜欢上了。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评论越来越少啦QAQ

第53章 第 53 章

第二日, 江云兰便找了个机会, 让人给柳夫人递了消息过去, 拐弯抹角地回绝了这件事情。柳夫人原本满心欢喜地打算找个合适的日子找媒婆上门提亲,万万没想到竟然会接到她拒绝的话, 更是失望郁闷,只好再去为儿子相看其他合适的姑娘。

解决了这一桩心事,江云兰不禁长舒了一口气, 之后再给宁暖物色合适的人选时, 也愈发小心谨慎的。

可也不知道是不是其他人都得知了柳夫人的心思, 自那之后, 向她表示好意的人忽然变得少了,江云兰心中又是放心, 又是纳闷。

只是这些都到不了宁暖的面前。

宁暖不知她心中的纠结,如今全部心思都被宁朗的课业吸引了过去。

她捏着宁朗从书院里带回来的功课, 蹙起眉头, 弯弯的秀眉都皱了起来。

宁朗苦哈哈地从她手中将那几张纸夺了回来,胡乱夹进了某本书里, 不敢再让她看见。可他再挣扎也晚了, 该看见的, 宁暖早就已经看见了。

“哥哥, 那就是你做的文章?那当真是你认真作的, 不是……不是梦里胡乱找了纸笔闭着眼睛写的?”宁暖的脸上满是不敢置信, 连声质问更是让宁朗心虚不已。

他哎呀一声,目光游移, 不敢和妹妹的视线对上,脚步更是飞快地挪到了离妹妹好几步远的地方,生怕温柔的妹妹也学到了娘亲的暴脾气,一言不合就直接打人。他心虚地道:“阿暖,你也知道,我一向不懂什么学问,这,这也是才刚刚开始用功,哪能是说能做出好文章,就能那么快做出好文章的……你说是不是?”

宁暖一时无言。

她叹了一口气,不顾宁朗反对的视线,将夹在那本书里的几页纸翻了出来,又从头到尾认真看了一遍,看完以后,更是满脸的惨不忍睹。

宁朗心底发虚,语气也放的更加柔和:“好阿暖,哥哥也是知道错了,你也都知道的,这几日我一直有去书院里好好念书,一日也没有逃学过,不行你去书院里问,去问夫子也一样,前几日夫子还夸了我,说我比之从前上进了许多,只是……只是这文章作的不好,也不是一日两日就能改得了的。”

他素来对读书不上心,自打小时候被宁彦亭押入学堂起,就整日想着逃学去玩,一逃就是这么多年,其他人在用功念书的时候,他和自己的狐朋狗友斗蛐蛐,这么多年下来的积累,哪是他一朝一夕能追上的?

想他写文章的时候,也很是费了一番心思,苦思冥想,抓耳挠腮,甚至还是最后交的那个,原本他还有些得意,以为这一次能让夫子与同窗刮目相看,谁知隔天就被夫子臭骂了一顿,再回到家,还被妹妹发现了这篇文章。

宁朗暗暗在心中叫苦,宁暖过来的时机也太不巧了一些,让他连将这篇文章销毁都来不及,就先被宁暖看完了。

也难怪宁暖惊讶,夫子布置的题目是“民以食为天”,其他人都由题目这句话作切入点,文章写得也是一番忧国忧民的内容,可宁朗另辟巧径,从“食”切入,大谈特谈自己吃过的百般美食,好好一篇文章,被他写成了美食评论。这也不说,偏偏他写着写着,还有些生僻字忘了怎么写,一张纸上到处都是涂黑的黑点。

宁暖看完,即使她不是夫子,心中也无端冒出了火气。再等宁朗可怜兮兮地替自己求完情,这火气也成了无奈。

她将文章还给宁朗,宁朗忙不迭地接了过去,几下叠好放到怀里,让她无法再拿到。

“哥哥还说要考功名的,我还以为等今年秋闱,哥哥就能考中举人……可如今看来,我实在想不明白,哥哥从前究竟是怎么考中秀才的?”宁暖纳闷道:“若我是阅卷的考官,见着了哥哥做的文章,恐怕就恨不得直接撕了。”

宁朗哑然。

“阿暖,话也不是这么说,当初我考秀才的时候,爹可是日日逼着我念书,我也是上进过的……”

那都是好多年前了,宁彦亭发起怒来,他便吓得瑟瑟发抖,哪里有后来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宁彦亭亲自押着他用功念书上进,让他过了好一番地狱生活,连如今回忆起来都有些不忍回顾。他也不知自己是如何他考中的秀才,只知道一考完,严厉的爹爹便放松了对他的管教,他将书本一扔,又恢复了从前逃学的生活,后来更是连什么知识都抛在了脑后。

宁朗越是回忆,就越是心底发虚。

他讪讪地坐回到书桌前,随手拿起一本书翻开,严肃地道:“阿暖,你放心,哥哥如今知道错了,以后日日都会上进,不就是秋闱……如今还是春天,你且看着,等秋闱一到,我就考个举人回来给你看。”

宁暖无奈提醒:“你书拿反了。”

宁朗一惊,连忙将书调了一圈。

他讨好地道:“阿暖,我知道你对这些学问最看中了,又一向爱看书,你这么聪明,我是比不了你,若你是男儿身,恐怕早已经中了状元。我看咱们爹娘身上的聪明才智,都到了你身上,后来剩下给我的,就尽是蠢笨……不不,我出生的比你早,是我将爹娘身上不好的都拿来了,剩下好的就全留给了你。”他说着说着,又忍不住夸了自己一番。

听他这么开玩笑,宁暖心里头什么气都没了,她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在一旁位置上坐下:“都说是亲兄妹,可我看哥哥却是与我一点也不像。”

“是是是,阿暖这么好,哥哥哪里比得上你半分。”

宁暖被他逗笑,一下子没绷住,眼角弯了弯,又笑了出来。

“哥哥若是认真学,肯定也能学好。”

“是是是,阿暖说得没错。”